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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向。灵异] 老邻居 (8) 2014/6/3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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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灵异] 老邻居
我骆羽芊。一位天生有灵异体质的人,不清楚灵异体质是不是有遗传性的。
那天,和祖父谈起这个,祖父告诉我也许是有的。 于是,他给我揭开了8年前 发生在我们身上 的一件事!
从记忆中去摸索,那时的某一些片段 似乎 约略的浮想脑海 。
祖父 骆志华 , 依然是位体格健壮的老人,思路也仍旧敏捷,年轻时曾是位棋坛高手。
那天,和他谈那件事时,。他对每个场景的描绘,事情过程的叙事,字字句句 都还是那么 的清晰。
最近,我常去搜集一些 灵异事件,然后把它记录下来, 而这篇可说是我们两爷孙共同 过的灵异事件实录,当年那个八岁的我,在整个事件里,可说是配角,祖父是主角。
。。。。。。。。。。一切从龙登新 村谈起 。。。。。。。。
谈起 龙登新村,人们都会联想到那里的一面大湖, 那一片竹林,还有那几座山丘。
这里盛产的竹藤编制品,曾经名噪一时 。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传统技术与藤种植业的没落及缺乏, 这个村的名字逐渐隐没,渐渐地,走出了人的记忆, 遗落在翻黄的历史书页里 头 成为那一两张照片与那几行文字 !
在这里刻画下了许许多多祖父和爸爸在成长岁月里的痕迹。
60多年了,祖父未曾离开过它。
直到那天, 祖父离开了它大半年,那个故 事就在那时开始发生!
(1)
早晨,在一间设计高雅的双层半独立式洋房 。
饭厅里,坐着一位老人,两排空荡荡的座位点缀在左右两边, 还有匿大餐桌上那半壶咖啡和几片海南面包。
骆志华低倾下两鬓斑白的头颅, 正注视着右手上的腕表,表镜内的分针慢慢在挪移 。 接下,他又 抬起头来,然后 再次把右手伸前去 翻翻在餐桌桌上摊开的报纸 。发出“丝沙 , 丝沙”的声响。这样的动作 他已重复了好几遍。
大门边的落地长窗,玻璃镜正反射着阳光.,一片光彩熠熠 ,阳光越来越强烈了。
这时,一辆休旅车的身影映现在玻璃镜上。吭啷的一声,自动门缓缓拉开。“呋呋”
的引擎声响了片刻。
门推开了,踏进来的是一对夫妇,一名小女孩和几个行李箱。
小女孩冲向老人跟前 。老人伸手向前抚着她的头顶,一边在打量着女孩的爸妈。
女孩的爸妈落在老人的射线里,显得有点不自在。妈妈于是转过了身子,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接着,响起“咯叻咯叻”的脚步声 ,她上楼去了。
女孩爸爸走到饭桌前,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他伸手向女孩作个示意。
“ 羽芊!过来,别缠着阿公!”他说道。
“阿爸!那么早起来!又是急着要回去?多住几天吧!”他接着说道。
“诚耀!已经在这里大半年了!今天是六月第一天了,不是和你们说好了吗?”老人漏出个异样的眼神。
“
阿爸!还是不懂!你在这里生活得那么舒适,就是留不住你。” 诚耀应道。
“
诚耀! 这里有这里的好,新村老家也有老家的好!”老人继续道。
“
阿爸!我知道你还是惦着那些老朋友!老邻居吧!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你要回到一个人的生活状况,我觉得有点凄清!再说那间屋子。。。” 诚耀应道。
“诚耀! 总之,不管是朋友,邻居还是那老房子,我就是要回去看看,
我是怕我比它们先走,还是怕它们比我先走了!唉!这种心境,现你还无法了解!“ 老人提高声量,打断了 。
“爸!七早八早!不要说这些话好吗?” 诚耀说到这,顿了顿。
“尤其老邻居阿权 !那天和他通了电话,就是谈不完的话,得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唉!”老人叹气道。
“阿爸!我了解您的心境!但我们也同样有我们的顾虑!。。。。还有,你真的要自己驾车回去吗?还是明早,我们一起回吧!“诚耀应道。
“诚耀!不用担心!你明早不是有会议吗?你忙你的吧!我现在就要动身了!”说到这,老
人已站起身来。
诚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表情。
这时,他的指尖落在手机键盘上!搜索着什么的。
约几分钟后,电话通了。他开口道:“六婶!是阿耀啊!”
传来对方的回应。是一位妇女,用客语回应着:“唔!阿耀!么介事?”
“阿爸现在要回去了!那边只有你们了!拜托你们多过去看看他!” 诚耀说道。
“嘟~~嘟~~”的声响 传过来。 对方断了线。
诚耀 还在尝试着拨通。
这时,那老人已经准备就绪的提着一个包包来到了大厅。
诚耀的太太下了楼,小女孩也半跑带跳往大门去。
这时,老人匆匆的转过身来,抚摸了女孩的头,向诚耀夫妻端详了一会后,就迳自越过庭院
往铁删门去了!又是“吭啷”的一声,自动门缓缓拉开!接下来,“呋呋”
的引擎声响了片刻。老人抓紧方向盘,踩了油门,回乡的路就在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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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钟过去了。经过了在炎日煎熬下,单调色彩的高速公路,他终于看见了那蓝底白字的路牌,一种亲切感抚慰着他。
从大路拐进了一条单行道。绿叶的影子大片大片的滑过车镜,车子不时在颠簸着。
一 丛丛的野草夹道而过, 又迎来了两旁的灌木丛林,他把车速减缓了,过了一道石桥,
视野随即拉开了, 那一片竹林, 一面翠绿的大湖面依次映入眼帘。老人顿然心旷神怡。
(。。。。。。待续。。。。。。。)
备注:龙登新村乃纯属虚构。 并非真实存在地方。 本帖最后由 alpsfeel 于 3-6-2014 07:16 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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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2014 04: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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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感。灵异] 老邻居 (2)
大湖的景色,,一一框在老人眼里,茂密芦苇的丛集,仿佛在列起队伍守护着湖畔,尖细的叶端在迎风摇曳。
在艳阳照射下,湖面波光粼粼,四散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来来回回,层层次次在漾开。浮萍片片相依紧贴,拥挤的围绕在湖的四围边际,染成一片青绿色。
沿路上,落在车镜前,有几只山雀鹛低飞掠过的身影 ,又掩映过椰子树的修长背影 ,
还有徐步前行的黄牛,在身旁擦过车窗镜, 这些画面一一在交替着 !
湖景山色,乡间野趣,一路相伴引领着他,乡土气息把老人的心房填得满满。
一公里路程, 大片大片的绿荫又迎面而过后,一幅村镇的画面豁然现在眼前。
远远近近,遍布的是高高低低,参差不齐,错落有致的房子建筑形式,几道曲曲折折的街巷贯穿其间。
木板墙白锌片盖顶,砖墙红瓦盖顶,低矮简朴,高耸豪华 ,各别式样的房子,相映成趣,混成一体。
行驶过狭窄的街道, 三两辆电单车匆匆掠过 ,间断出现的小食摊档与其稀疏的食客人影 ,一一写下了小村镇那幅素描般的风情画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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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出了那街道,换来的是另一片新景物,两旁都是草地与果树,路面开始时而向上倾斜时而又向下斜落,一路上,延续着疏落的房子,三两栋及一两栋,果树和草丛间隔其中, 景象显得越来越僻静与清幽。
在那远远的路端,老人的眼里映入了那栋屋子身影,仿如一个小圈点, 它正在逐渐扩大着。
这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正在他心头泛起。
拐过一个小弯和越过一个小斜坡,在一片绿荫的怀抱里,围在两道篱笆里的两栋小屋子,填补了路端的孤寂感。
老人煞住了车子,停在一片泥地上。
老人下了车,他抬起头仰望,久违的老家依旧以它那一往的容颜,不变的风彩屹立在老人面前。
小屋子围在低矮的铁丝篱笆里,红瓦屋顶露在上部,下部是筑起它躯体的半截木板与半截砖墙 。
一道布满青苔的石子路延伸到屋门, 栽植着 几株杜鹃花与几盆万年青的庭院里,高高的菠萝蜜树半弯着粗壮的身腰,遮掩了半个上空,浓密的叶影把屋子罩在一片绿意盈然里。
老人立在铁栅门前,掏出了钥匙 ,他一手往里面摸索着锁头,另一手抓紧钥匙往锁头孔钻。
这时,他转过头去看着铁丝篱笆的另一边,那道铁栅门深锁着,他又把头挺直高探,看看
左边那间屋子的门窗, 都似在紧紧深锁着。 在空气里似乎只感觉到那一片清冷。
这时,锁头打开了,他把头转了过来,把铁栅门推开。
接下,他转过身,弯腰提起地上那个行李包,踏着缓慢的步伐越过院子,传来了一阵阵扑鼻的菠萝蜜果香味,他往那果树下望去,草地上一粒熟透的
菠萝蜜,破裂了的果皮,露出几瓣鲜黄的果肉 ,几只蜜蜂在上面飞舞着。
老人继续往前, 到了那扇木门,接着又是一个开门的动作。
推开了木门,里面一片寂冷,好像迎来了久别的光线。
老人马上把门大开着,入内后,放下行李,接着就去把那两道窗户推开。
花了半个时辰,他把屋内整理一番 。
过后,他到院子里,用力的把那几公斤重的菠萝蜜杠起,提到厨房去。又花了一段时间,
把果实切开,细心的把一瓣瓣的果肉切割了下来,盛在一个盘子里。
他拉了椅子坐下,掏出了手机, 按了按号码,耳机传来“ 嘟~~嘟”的声音。
他重复了好几次,依旧如是。
于是,他捧起那盘菠萝蜜,往户外踏去。推开了篱笆门,他转步到另一边的屋子前,
他抓着那铁门的枝干,摇晃了一回,高声呼唤着,“ 阿权!阿权! 我回来了!”
不久,那屋子里传来了回应声,“哦!”,那扇木们徐徐的推开了。
只见,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立在那里,他提起右手摇晃着,然后,开口道:“进来吧!门没有锁啊!”
这时,老人把手探了进去,把锁头颈拉了出来。他推开了门,再把锁头颈套回,就大步往前去。
进入屋内, 骆老人与那叫阿权的老人还有他的老太太面对面坐下,话甲子打开了,话题没完没了。
只是,骆老发现 他这对老邻居的样子苍老了许多,还有阿权的面容神情里隐含着一股悲戚感。
由于久别重逢,骆老不想让他们提起不如意的事,他知道一般老人的心境大多数都是占满了
寂寞与凄清。
与他们谈了许久,骆老指指那盘果实,
然后说道:“阿权!大半年来! 多亏您帮我看顾着房子还有照料那几盆花草。
刚刚回来,发现了这个,你怎么没捡起它!看来它掉下来好多天了?“
阿权沉默了一下,回应道:[ 哦!呵。。呵。。那是。。。,那是。因为,人老啦!不中用了,我实在没气力把它杠起,。。我真的不如你呢!。]
骆老点了点头。他们的话题又扯开了。
谈了两句钟。
夕阳的余晖把户外染成一片金黄色,骆老感觉是时候告辞了,就站起身,
然后 ,以 叮咛般的语气说道:“记得!有什么事!就 唤唤我!啊。。还有,明天我到街上去,,要不要车你们一起去!“
阿权的老太太摇了摇手,示意道:“ 不啦!我最近很怕累!又怕人多的地方!”
骆老听了,心里觉得他们的性情似乎是有点变了 。他于是更意识到,在这大半年里,
他俩肯定经历了一些不寻常的人生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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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过去了。
一大清早,老人被院子里那些山雀鹛,鹊鸲,了哥鸟的啼叫声吵醒了!
他伸了伸懒腰,睁开双眼,他似乎回到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清晨!
他正被街上那股咖啡,面包,糕点,面食的香气 ,那些记忆中的老味道牵引着,
迫不急待就想把它们都一并 咽进肚子里。
他开了车,在阳光洒满的乡径间行驶过。
来到镇上 ,把车停在那个熟悉的小店前。
扑鼻的咖啡香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他找了坐位 ,一张张熟悉的脸孔依次出现了!
店的老板很快的给他端来了一热腾腾的咖啡,还有几道 小食!
老人正品尝着美食。不知几时,两位身段臃肿的妇女在老人面前坐了下来。
一位是操客语兴嫂,另一位是操粤语的林嫂。
兴嫂向骆老端详了一会,开口道:"哎哟!阿华叔!好久毛见咯!寒系好后生!"
老人笑着回应:"你也是啊!"
兴嫂 继续说道:“太半年毛见! 你自家转来?你赖主(儿子)咧?”
骆老回应道:“没有!我自己回来!”
兴嫂 继续说道:“么芥话?自家转来?你在你赖主(儿子)阿边,求晤惯咩?”
骆老回应道:“ 是!大城市的人很忙,我在那边感觉的还是一个人?”
兴嫂 笑说道:“系咯?好像坐监阿样,涯上拜去涯 赖主阿边住,也系安样!”
她接着说道:“不过!你转来又住得几久?涯听讲你那老屋就来要拆窝?你无系
拿开赔偿金咩?“
骆老回应道:“ 是!所以这次回来,就是想多看看你们,尽量找回些回忆 !”
兴嫂 笑说道:“哈~哈~~,读书人就系读书人!你好晓讲话!但系,你一只老人家几住,瞒人(谁)照顾你 ? ”
骆老回应道:“ 不!我还有位老邻居夫妻?我现在觉得,他俩更需要我去照顾 ! "
这时,兴嫂露出异样的神情,一脸狐疑的神色,问道“么芥话? 你系讲你隔离阿只
阿权叔啊!诶!架丢好像毛在开窝!崖丢好久都毛见过架丢(他们)两公婆咧 !“
这时,林嫂也露出异样的神情,一脸狐疑的神色,问道“系咯!好耐冇见过
拒地两公婆咯!拒地唔系搬走左咩?“
。。。。。。(待续)。。。。。。。
本帖最后由 alpsfeel 于 8-5-2014 01:39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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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5-2014 12: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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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灵异] 老邻居 (3)
听了她俩的回应,老人同样的也露出异样的脸色,他尝试要理清她们疑虑,说道:[他俩夫妇 还在啊!昨天,我与他们聊了几乎整个下午!]
只见那两位妇女面面相觑对望着,片刻,沉默无语。骆老继续道:“可能他们的身体健康状况大不如前,少离开家到街上来逛,就减少了你们和他俩碰面的机会吧! “
听到这里,那两位妇女已站起身来,准备要离去的样子。
那兴嫂稍微略弯着腰,把头低下 转向骆老,说道:“ 。。呃。华叔!。。崖看崖丢转先!得闲再寻你廖!”接着,她俩一起转过身,一路边走边嘀咕着什么似的远去了。
骆老面对着空荡荡的几个座位。他慢慢轻缀一小口咖啡,又夹起了一片薄饼送入口里。
他 这样的用完了早餐, 在那街道上又逗留了约一句钟,就行驶在回家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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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老人在家门口立着, 他眺望着远处那端,一道蜿蜒而过的黄泥大路和几座光秃秃的土丘把视线都压了下来。它们是从龙登新村躯体上辗过的一道伤痕,曝晒在烈日下,冒着细微的水汽,逐渐干焦,无法再寻一些绿意。他的眼似乎也被染黄了。
老人回到大厅,拉了椅子坐下,他撕开那个刚从信箱里取出的信件,又微倾着两鬓斑白的头颅,然后细读着那两张摊开在茶几上的信函。
冰冷的黑底白字,官方信函里正传送着严酷又压迫感的字句 。
“AMARAN TERAKHIR… ………RUANGKAN KAWASAN …LOT …….…. TEMPOH 20 HARI ” 等等。
读完后,他随手把它搁在一旁。这已经是他接过及读过近第十封的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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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有所思,环顾四周, 对屋子里的各个角落都细细浏览一遍,目光一直在家四下的空间里滞留难去 。
一连串连绵不绝的感触起伏难平。
60多年的岁月,这屋子冲刷在历史时光,那交换更替的迁流激荡里。
他的思绪也渐渐在那激荡里头浮浮沉沉迂回着,
忆起了荒野的树林里,爸爸那双垦荒的手,几片木板与亚答叶建起的小房子 。
他又忆起英国军人来了,围起了一道道篱笆,几百户人家生活在一个四边围绕着铁丝网的日子。
他又忆起这新国家的诞生,在政治局势的动荡浪潮里, 擦过耳际的戒严令播放声和军车越过村子的声响。
最后,他忆起了自己在物质匮乏的那年代如何杠起一个家,带着妻儿过渡到物质丰沛的后来。
他如何翻新了这屋子,如何把儿女们带到新颖的年代里,而他却在其中渐渐老去了。
想着。。想着。。他看见另一半走了,高头大马的儿女又一一跨出了家门远去了。
最后遗留下,只是一种曲终人散的感觉。 一位老人伴着一栋老房子。
而这房子也即将要在地平线上消失了!一种悲凉与凄怆感顿时来回荡漾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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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日的午后 。他在院子里跺着,看看树下那几只山鹊在打斗的趣态。
他又探头向左边望去 。落在他视线里的那栋房子,依然如同是在大门深锁,
窗户紧闭的状态里,他不禁难免有点疑虑,于是他又径自踏步来到那篱笆门前,
他又抓着那铁门的枝干,摇晃了一回,高声呼唤着,“ 阿权!阿权! 你们在吗?”
不久,那屋子里传来了回应声,“喔!”,那扇木们徐徐的推开了。只见,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立在那里,他提起右手在招摇着,然后,开口唤道:“进来吧!门没有锁啊!”
骆老正把右手从铁支间探进去,举起那锁头,锁头颈脱出了锁孔,“咯啷”一声,
接着又是“吭”的,那一阵低沉又悠扬的回响声,他推开了铁门,越过了庭院,
到了那扇半开的小木门前。
进入屋内,老人又感觉到有股湿气弥漫在空气中。他望着那两扇紧闭的窗户。
他向阿权示意着要去打开窗户,对方露出个无奈的神情,
回应道:" 最近,我这老伴她很怕。那。晒 ,特别是我们这面西的房子,午后阳光会直射进来,现在午后的阳光又那么强烈,所以,我多数把它关着!"
听着他的解释,骆老于是转过身来。阿权说道:“阿华!坐下吧!我们 聊聊吧! ”
而在他眼前的这对老邻居,依旧是那一脸阴郁的神色,他们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忧戚,
似乎透露着他门背地里正桎梏在一团凄苦的氛围里,
阴沉的气氛中。这时,骆老发现桌上那封信函,他把它拿过来翻着。
阿权靠过头来,说道:“我识字不多!我大概知道那又是拆屋子的通知信吧!“
骆老点点头,接着吁了一口气。对望着那俩夫妇的呆滞的目光,
他意会到, 也许就是这些沉重的讯息与越来越逼近的残酷现实令他们一直落在郁郁不欢的氛围里。
他于是试图着要把那氛围暖化,说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接受事实了!何况你儿子绍忠
不是已经计划好了,接你们过去他那住吗?“
那阿权以一种异样的神色回望着骆老,回道:“是!我们确实是那样的打算,但。。
我是怕。。。“他静默下来,说不下去了。
骆老边抚慰边追问道:“怕!怕什么?你慢慢说!“
阿权回应道:“唉!世事难以预料!我怕会有变卦啊!“
骆老继续追问道:“什么变卦?“
阿权回应道:“我怕我等不到!“
骆老以极缓和的语气 道:“你在说甚么啊?你还好好的,你身体怎了?绍忠不是有回来看你吗?“
阿权回应道:“是!有!我身体还可以,但我还是感觉事情会有变卦!。“
接下去,骆老似乎当起心理辅导师那样,而他听过的一些关于老人心理的学术名词这时一直浮现脑海。
他又尝试以他仅有的一些书面知识,还有那些儿女和亲友开解他时的一些话语,
这时都用来开解这位老邻居。
半句钟的对谈后,骆老发现阿权的消沉及疑虑,似乎减缓下来,他也静下心来。
这时,阿权又从一个橱柜上拿来一本旧相片册子。
他翻阅着,那些黑白参杂着腿色的彩色相片,骆老一直聆听着他一一的叙述。
在黑白照里,骆老也发现一二张有自己出现其中的。他俩一边翻阅,一边在扑捉着记忆,
俩人似乎在时光倒流里冲刷着。
整半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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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骆老起得很早。因为,他决定了要去探访一个人。
他行驶过了那村子的街道,来到一个约一公里外的小镇。
小镇上只有一排商店愣着,街景一片清冷 。
他拐过了一个弯,然后沿着一道小山坡的路向前行驶,
沿着斜坡前行,翠绿的草色在两旁平铺而过 ,老人停车在路的尽头。
眼前, 白色砖墙,两根圆柱子撑起棕色瓦顶的一栋小屋 ,两根柱子间露出一扇小木门,门楣上方墙壁刻出一个方形牌匾, 里面凸出漆黑的“玫瑰堂“三字。
他踏着轻缓脚步上前去,轻轻把门推开!
入 内,一个500多米平方的空间,几排棕色的长椅子左右横列着,座位相对着中央那个祭台,台后那尖角型墙上悬挂着十字架耶稣受难像,前面是另一尊塑像,是圣若瑟伴着玛利亚圣母搂抱圣婴倚坐像。在烛光,灯光的氛围里, 天主教堂里那种静谧,安宁与肃穆的气息渗透着每个角落。
老人用指尖在额,肩,胸等部位点画了个十字后, 在中间的一个位子长跪下, 十指交叉合握着。
门又推开了,传来一阵脚步声。进来的是一身素白的玛格烈修女,裹在头巾里是一个浑圆的脸庞,镶着一副慈和容颜,枣红色的玫瑰念珠挂在她胸前。
(。。。。。。待续。。。。。。。)
本帖最后由 alpsfeel 于 11-5-2014 10:08 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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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5-2014 10: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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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感】不是個標籤類型。
因為【傷感】只是作者自己覺得自己寫的故事有傷感,但讀者讀了是否會覺得【傷感】,還要看作者的功力。
如果你的故事是【悲劇向】,我建議放個提示表示【悲情向】故事好了。
【傷感】真的不是個標籤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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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5-2014 06: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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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yzicfish 发表于 10-5-2014 02:17 PM
【傷感】不是個標籤類型。
因為【傷感】只是作者自己覺得自己寫的故事有傷感,但讀者讀了是否會覺得【傷感 ...
谢谢提醒,依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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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2-5-2014 02: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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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邻居 (4)
老人祷告完毕后,站起身回过头来。
看见那修女立在走廊那端与他对望着。他挨着身沿着两排长椅之间经过,向修女那边走去。
修女向着他,点头微笑,说道:“大哥!马可 !你回来了。到客室那边去坐坐吧!”
老人推开了那扇木门,俩人离开了教堂,朝着教堂后的一间小室 并着肩走去。
在小室内,老人坐在一张陈旧的木椅上,修女往一张长桌走去,只听见传来“淅~~淅`沥~沥”的注水入杯子的声音。
接着她端着一杯花茶走来,然后双手把茶递到老人手里。老人赶忙躬着身把茶接过,连声道着“谢谢”。
他呷了一口茶后,把茶杯端放在茶几上。
他 站起身,往室内的一个角落走去,眼前是一个靠墙的陈旧木橱,上面摆着一瓶玫瑰花。
墙上悬挂着两个相框,各别镶着两副修女的照片。
老人看着,其中一副修女的照片令他内心升起一份疑虑,于是,他转过身,
一脸疑惑的神色,向立在身后的修女问道:“朱莉雅修女,她~~~ 。。”
那修女微微点头,以稍微沉重的语气回应道:“她老已经安息主怀了!“
老人一脸凝重的神色,继续问道:“几时啊?”
修女依旧以沉重的语调回应着:“上个月!那天,晚餐后,我们准备各自回去静修了,她轻轻拍了我肩膀三下,没想到就在那晚半夜,她蒙主宠召了!后来在院方的死亡证书里,断定出她的死亡时间是约凌晨3点,死因被列为自然死亡。“
听完她的这番话,老人马上上前,在那朱莉雅修女的照片下,低着头,双手合拢着,默哀了几分钟。之后,他回过身子,往那木椅走去,然后回到那
个座位上。玛格烈修女也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老人又呷了一口茶,沉默了片刻。
两道已有少许花白的浓眉架在他布满皱纹的额头,眉毛下两边 深陷的眼窝,嵌着那历尽岁月沧桑的双眼,这时,眼里流溢着一股饱含真挚与悯切的目光。
他以低沉语调说道:“ 唉!五妹~玛格烈修女,没想到现在连你也剩下一个人了!“
修女以平静的语调,慈柔的声音回道:“这都是上主的安排!谁在这世上要做的功课都做完了, 他就要回到天父那边。“
他凝望着修女,这时,孩提时的那一幕幕片段似乎又重现眼前,晃掠而过。
[ 。。。 在他十岁年纪的那一天,他正和那一岁多大的妹妹嬉耍着,逗着她趣稚的脸蛋。 眼前出现了两位服装整齐的人正走着进来,忽然,爸妈过来了,妈妈把妹妹从摇篮里抱起,然后把她送到那一位肤色带点黝黑的女子手里,接着,爸妈和他们谈了约半句钟,最后,他们
抱着妹妹离去了。。。
以后的日子,他一直向爸妈追问妹妹下落,爸妈都回应道:“妹妹去了 ‘姑娘堂’ !”。
从此,他心里一直都出现 ”姑娘堂“这个名词。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他渐渐的懂事 ,
才知道原来贫困的家境无法抚养妹妹,因此把她送给天主教会的修女抚养,将来也是当修女。
爸妈给他的理由是,“ 在那里至少有饭吃,又可以念书,将来侍奉教会,也有吃有住有穿。”
20多年后,他知道妹妹和另一位年纪较长的修女回来,到镇上那间天主堂,开始在那里担当着神职人员的工作。从此那两位修女,犹如姐妹,在小小的教堂里一同过着静修与传教的生活。
修女这时也端详着那正在沉思里的老人。她开口说道:“ 马可!你又想起往事了!”
老人转了转动眼珠,回道:“唉!我感触到,几十年前,小小的你就被家遗弃了! 现在, 又是留下你一个人去生活 !”
修女一脸愉悦,微笑着回道:“只要主与我同在!即使在旷野也不感到害怕与孤寂.。这世上只是供给我们寄居的家,只有天家那里才是永恒的!“
老人点了点头,回到:“ 也许你是修女,我只是信徒吧!天家对我来说还是很模糊!”
修女微笑着回道:” 多祷告!多来参与弥撒!你会发现天主从来不曾远离我们。“
老人静静的沉思了一会,回道:“ 唉!我们这”家”, 移民的移民,早逝的早逝,现在,看来我们家也就只剩我你和六弟三人了!“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道:”
老房子也就快要消失了! 我也不能 留在这里多久了!以后也不知还 能回来看你多少次? “
修女微笑着回道:” 马可!感恩你来看我!我的一切已经交给主了。你也不要惦念太多事情! 你应该多爱你身边那些需要你关爱的人!“
老人回应道:“ 对!圣经里~马太福音里说的:‘要爱你的邻人就像爱你自己那样’! 剩下这些日子里,我这次回来,确实是在做着爱邻人的事情!“
修女连连点头微笑着回道:” 马可!祝福你照着主的话而活! 。。那六弟呢?是时候了!你也应该去宽容他!。。。你之前和我谈过你们之间的事!“
老人沉默下来了。他的眼在四下穿梭着,良顷,他才把目光回过来。
接下,他以低沉的语气回应着:“都30多年了!我们的僵局要如何去打开?”
修女回应道:“ 只要你还有兄长那份爱 !你就办得到!”
空气一度落在一片沉寂里。
老人这时微倾下头,注视着左手上的腕表,然后站起身来,说道:“玛格列修女!打搅你
多时了!看是时候告辞了!“ 老人 又以那深沉的语调继续说道:“五妹!多加保重啊!”
修女一手紧握胸前念珠上的十字架,然后点头说道:“我会的!你也珍重啊!愿天主保佑您!”
他俩离开了客室,来到那道一地撒满百合花洁白花瓣的走廊上,俩人一起走了几步后,修女止了脚步。
这时, 老人别过了身子,他继续往前,那修女的素白身影与百合花瓣渐渐的落在他身后远远的走廊那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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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炎日的午后,在木椅上,老人手中紧握着一本书,那是刚从小镇上唯一那间小
书局购买来的,一本关于老人心理病症的书籍。
他一页又一页在 翻阅着,一句半钟溜过去了。
这时,他把已经读了几十多页的书合起,然后 搁放在茶几上 ,又去揉了揉眼睛。
他推开们,又到庭院去散个小步,他不由自主的又探头向左边望去 。
这次,落在他视线里的,却是在那道篱笆前出现了一部簇新的银灰 色轿车。
只是那栋房子,依然如同是在大门深锁,窗户紧闭的状态里,他于是又径自踏步来到那篱笆门前,
他又抓紧那铁门的枝栏,摇晃了一回,高声呼唤着,“ 阿权!阿权! 你们在吗?”
不久,那屋子里传来了回应声,“喔!”,那扇木们徐徐的推开了。只见,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立在那里,他提起右手在招摇着,然后,开口唤道:“进来吧!门没有锁啊!”
骆老又把右手从铁支间探进去,举起那锁头,锁头颈脱出了锁孔,“咯啷”一声,
接着又是“吭”的,那一阵低沉又悠扬的回响声,他推开了铁门,越过了庭院,
到了那扇半开的小木门前。
进入屋内,依旧还是那一股湿气在弥漫着。只是屋内的座椅上多了一对男女,他俩正低下头歇息着似的。
那叫阿权的老人示意骆老坐下。
只见 。他一脸精神焕发的神态,往日那股阴郁脸色终于一扫而去。
他咧着嘴,露出丝丝笑容,伸手指向那对男女,说道:“是绍忠,绍丽,他们刚回来!”
接着说道:“我们刚刚聊起你,就在这时,你就来叩门了!”
这时,那对男女缓缓的抬起头与骆老对望着,回以他那嘴角露出的浅淡笑容。
骆老点着头,感慨的回应着:“好!你们好!好久没见你们了!”
接着,他回头望向阿权:“ 阿权!儿女回来看你了,多好啊!”
阿权回应道:“ 唔!难得有这两天假期,他们才能回来 !”
骆老点了点头,回道:“好啦!你应该和他们出去走走,我们在这地方也呆不多久了!”
阿权又露出一脸无奈的神情,回应道:“ 说是那样说!但我不比你脚力好!去不多远的路!“
这时,骆老发现到那权嫂似乎又是在那藤椅上呼呼入睡着。
四下里还是浸在一片阴沉里,窗户依旧没有打开过。
骆老于是对望着那对男女,然而,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就只是那一点浅淡的笑容。
在这样的气氛里,他感觉只有阿权和他令空气在流动着。
坐了半句钟。骆老只意会到除了阿权,其他人都是在疲惫的状态中。
于是,他站起了身,要动身回去了。
阿权马上起来才着他,说道:“要走了吗?多坐一会吧!等下一起去吃晚饭吧!”
这时,那对坐的男女也对望着他,开口说道:“华叔!是啊!一起去吧!”
他们的回应似乎给老人传来了一股暖流,他只好又坐下,然后应诺着:” 好吧!“
傍晚时刻,斜阳把一路染得金黄灿烂,晚风徐徐吹送里,到处都是暮霭沉沉,卷鸟归巢的景致。
骆老坐在那辆簇新的车子里,与身旁那一位老人,感觉共同置身在人生晚景的迤逦布景里。
车子最后停在一间 小食 店前。
他们一行五人来到一张圆桌,大家分别坐下。
这时,一位店员过来招呼道:“华叔!吃点什么?“
华叔向他们望着,问道:“你们点吧!“
阿权做出个推搪的动作,说道:“你点吧!你曾在餐馆作过事,你比较熟悉。。“
老人望着那男女,问道:“ 你俩呢?你们在外面吃多了!该比我更多见识吧!“
然而,那男女还是沉默着,微笑应对着。阿权插嘴道“这些家乡菜!还是你在行啊!”
这时,那店员露出惊讶的神色,低下头靠向老人问道:“华叔!你在和谁说话啊?“
(。。。。。待续。。。。)
本帖最后由 alpsfeel 于 14-5-2014 01:35 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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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5-2014 04: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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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感。灵异] 老邻居 (5)
那店员说着, 又转过头,再定 睛去看看正 面对着老人的那几个空荡荡的座位。
这时,老人摇了摇头,回望着他道:“你说什么 ?”接着他伸出手指点着那几个空位,
继续道:“是权叔他们一家啊!你的眼出了毛病吗!”
那店员被他这样的责问, 觉得很不以为然。
他对着那几个空位,摇了摇头,心底猛然生起一股寒意,暗忖着:“~~这老人不大对路,发神经了!
还是别管那么多, 反正刚开店,头一个顾客,管他们是神 是鬼,照做就是了。~~“
于是他照例的一手拿着单,一手夹着笔,向骆老下单。
老人点了4送一汤,5碗饭,一壶茶。
半句钟后,上菜了,店员照样把那5碗饭 排好,又把汤菜端放在桌子中央。
过后,看在店员眼里,老人一直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的 ,时而夹菜,时而又扒饭,间断的又去给那几个空位前的茶杯倒茶,茶水从那几个杯里溢出了,他还在加。
这时,那叫林嫂的妇女进入店内,来到柜台,店员上前招呼着她。
她是来订外卖的,点了两样菜。
那店员写了单,用手碰碰林嫂的肩,然后做个手势,示意她转头望向骆老那边。
林嫂怔怔的望着,瞠目结舌,她摇了摇头,沉吟着:“真系阴功咯!痴得甘交关!
唉!阿华叔点解会搞成甘?“
接下,她与那店员一番切切私语,又比了很多手势,都在推论着那骆老已经是发神经还是撞邪了。两人这样对谈了几十分钟。
直到店员提了两包外卖交到她手里后,她才转过身子, 又再次探头向骆老那边望了望,
然后,又摇了摇头,才踏着匆匆的步伐远离去了。
这时,又来了另一群食客,店员过去招呼着他们。
很快的,那群人也把目光投向骆老座位,看着老人的怪异举动,他们不约而同的都以惊疑的眼神相互对视,接着又交头接耳,又一边不断在低语呢喃的交谈着。
大约一句半钟过去了,店员看着骆老站起了身,向他招着手叫卖单,他赶忙过去应接。
最后,他看见老人步出了店外,上了车子。
在他眼里,那老人拉开了车子前门,之后,上了车座,接着,两盏车灯亮开了,一阵引擎车声响过后,老人驾着车子,扬尘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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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骆老在那餐饮店里上演的离奇怪诞事故,很快的传遍了整个新村。
村人里,有的半信半疑,有的还是坚持不信,然而目击者有整十人,而且说法也很一致,最后,大多数人还是信了。
消息很快的传到骆老六弟嫂耳朵里,她忙着跑去追问那现场目击者~林嫂。
林嫂把她带到那餐饮店去,叫那店员一起来将整个情景和过程又详尽的叙述了一遍。
六弟嫂愣在那里,片顷,不知所措。
最后她才回过神来 , 踏着电单车,带着满腹疑虑又焦急的心情赶在回家的路上。
。。。。。。。。。。。。。。。。。。。。。。。。。。
这是一张大大的四方木桌子 。桌子后是一位肤色带点黝黑的高个子中年男人,
他 那两道 粗壮的臂膊不断在转动,手腕也在前后及左右的方向来来回回晃动,
那双粗大的手掌正在搓揉着一大团面团,不时,传出 “嘭~嘭~嘭”,面团翻转后
碰触到桌面时发出的 响声 。他的额头正冒着稀落的点点汗珠,他习惯性的伸手去拉出围在脖
子间那面巾的一端,然后,去擦拭下额头。他是骆老的六弟志刚,是位面包师傅。
这时, 门口传来一阵电单车的引擎响声,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太太的身影。
她匆匆忙忙的向他冲过来,只见她一脸孔慌张的神色 。
志刚停下了双手,只按着面团,探头向着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太太拨了拨额前那凌乱的一小撮发丝,定了定神,
还是带点急促的语气以客话回应道:“你。。阿。大佬!伊。。伊。。撞邪开了!哎呀!寻晚夜,在阿位香喜园酒家,人家看到伊自家一只人吃饭,但系,喊4样菜,5碗白饭,5介位个茶 ,自家讲自家笑, 又本阿4只空位斟茶!吃撇后,自家扎车转去!啊咩哀!
你阿大佬今下颠唔颠,憨唔憨咯!冤枉!]
志 刚听完后,一脸凝重的神色,他放下面团,移动了脚步,来到桌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他燃起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摇了摇头,又吐了一口烟,接下,叹气道 : “ 没想到!大哥 今天 落到这样的田地!唉!“
太太也拉了一张椅子过来,靠着他坐着。她带着愧疚的语气说道:“阿日,那诚耀交待过崖,伊讲伊阿爸爱转来住,喊崖过去老屋看看他,安忙!样边得闲过去看伊!。。毛想到,短短几日,就发生开阿样个事!“
志刚的心情愈加沉重,几十年的往事,一点一滴的又联缀起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在他思绪里起伏回荡着。
[ 。。。。。。30多年前,那一天,沉迷在赌博抽於,学业不成,蓄着一头长发,穿着花衬衫,配着那宽大裤脚长裤的他, 正摊大手掌向着大哥要钱。。。
大哥也向他伸出一着手,里头紧紧握着一张五十元的钞票,
那时,大哥 的脸上,压挤着的眉头,双眼睁得特大,双颊拉得蹦紧的肌肉,铁青的脸色。
大哥抖动着双唇,厉声道:“阿刚!够了!够了!你不但辍了学,在这几年里,又游手好闲,一事无成,到处惹事生非 ,这钱你拿去,给我滚出这家门!“
接着,大哥又从房里拖出一个背包 ,狠狠的扔在地上。
。。。。。。。。。。。就这样,他离开了家。到附近的小镇上到处求职,当了大半年的临工,最后,表舅知道了, 叫他回到村子,把他收留下成为面包学徒。从此,他长进了,学了这手艺,也继承了表舅的面包店事业。
。。30多年,一晃眼过去了。往后,他与大哥甚少交往,只有太太和儿女们,间中还有与大哥那家来往。。。。。。。。 ]
这时,他太太似乎也感受着他这时的心情 。
太太缓缓开口道:“阿刚 !大家都一大把年纪咯! 你同大哥和好啦!
看样,伊老人家唔系摆得几久个了!两兄弟,有今生,毛来世~尔!“
志刚默默点头,他一时感触良深,顿时,
在岁月时光匆逝而去里,亲情遗憾感间杂着对人事变更的感叹,五味杂陈,涌上心头。
正当他俩还在沉静着时,蓦地里, 大门口传来一阵车声。
他俩抬头望去,那个瘦削的身影映然! 踏步进来正是大哥!
六弟嫂赶忙整了整衣服,快步迎向前去。
志刚也立刻站起身。接着, 忙着去拉来一张靠椅。
老人已来到他跟前,接过椅子,坐了下来。俩夫妻齐声到着:“好久没见啊!大哥!”
他凝望着志刚,这时,30 多年前的那一幕幕片段似乎又重现眼前,晃掠而过。
四下里,弥漫着面团里酵母发酵时的那股刺鼻碳酸味!时而,又飘送过阵阵从烤炉里
传来的面包烤香味!
俩兄弟对望着,良久,不知从而谈起。
最后,还是,骆老开声道:“ 阿刚!我感触到,几十年前,你被我赶出家门!当时实在迫不得已!我现在就是来和你道这个歉。。。”
志刚一时不知所措,两眼泛红了,低下头,带着颤斗的声音回道:“大哥!不要那么说了!
是我错在先!。。。]
这时,他太太端来一杯茶交给他,示意他递到骆老手里。
志刚照办了。
老人接过了, 他呷了一口茶,沉思了一会,
他又重复着对修女说过的那番话,说道:“ 唉!我们这”家”, 移民的移民,早逝的早逝,现在,看来我们家也就只剩我你和五妹三人了!“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道:”老房子也就快要消失了! 我也不能 留在这里多久了!以后也不知还 能回来看你多少次了? “
这时,志刚想着骆老现在最切身的精神状况,
说道:“大哥!人生就是那样,有些改变,我们阻止不了!你该多和孩子一块!
你这次回来,回到一个人的生活, 增加寂寞啊!“
老人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回应着:“不!在这几天,我正找回了许多回忆和
与老邻居间那份真絷不变的情谊。“
志刚太太在旁听者,默默摇头,她于是转过身子,道着:” 你丢慢慢倾,崖去看看面包!“
志刚看着老人的表情和那坚定的眼神,只好装个认同表情又“是,是”的应诺着。
( ~~~~~~~~~~~~~待续~~~~~~~~~~~~~)
本帖最后由 alpsfeel 于 16-5-2014 08:30 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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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5-2014 03: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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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 。灵异] 老邻居 (6)
志刚听在耳里,内心满腔疑惑,眼里流露着异样的目光。
他想把骆老的话题扯开,于是说道:“大哥!你还有很多 老朋友,多去找几个聊聊,
他们也会有许多故事说给你听的!“
骆老答道:“是就是!但阿权和我们几时年邻里之情,现在就快要成永别了。以前,他帮了
我们不少,两家人守望相助,真是水乳之交的情谊 ,从你小时后到成长,又到我儿女小时到成长,经过了多少人事岁月, 其中多少甘甜苦辣的经历啊!“ 他于是又滔滔不绝述说了许多陈年往事。
志刚听在耳里,内心又是愧疚难止,听到哥哥以往曾在生活上面临困境时,自己却无伸出援手 。
听到一半,他站起了身,接着又向骆老半弯着腰,探下头, 语气低沉的说道:“大哥!你多坐一回歇息,我要去搓好面包,要进烤箱了。“ 说完,他回过身子向那搓面包的方桌走去。
骆老坐了半句钟后。又在四下溜达了一会。
他来到那烤炉边,对着在烟气弥漫里的志刚说道:“ 阿刚!我有点累了,还是先走了!“
这时,六弟嫂从排满层层叠叠面包的铁架那边走过来,她手里提着一袋暖烘烘的面包,
然后递向老人,老人接过了,又踌躇了一阵,然后说道:’谢谢你!阿嫂。。”他顿了顿。
接着说道:[。。尔。。我想要多两个行吗?送邻居阿权他们。。。]
六弟嫂听后,愣了一会,这时, 志刚向她使了个眼色,她赶紧应道:“好!好! 太哥,你等一阵间。”呵!] 她于是转过身去,不久,又提了一袋面包过来交到老人手里。
老人对他们两夫妇深深的望了一眼后,说道:” 过几天 ,我还会再来探望你们。“
志刚两夫妻直点着头,连声道着:” 好!好!慢走啊!大哥!”
老人别过身子,向前走过了那屋子的前厅,向户外去了。
志刚目送着骆老渐去的背影, 眼里似乎隐约在闪现着,大哥当年 挺拔的身姿,一霎间已成个句偻背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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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天气阴沉沉的, 一改六月的天色。炎炎的烈日躲在厚厚的云层里,火伞高张的气焰消歇了。
骆老 回到家了, 开了篱笆门, 缓步向前去, 波罗蜜树下那团浓荫显得更加幽谧 ,他的身影穿过 其间 。一边手 里,手指间钥匙碰触时发出“丁零丁零”稀稀落落的声响,另一手提着的两袋面包,摇摇晃晃的。
他打开小木门后,踏进屋内,随即坐在那靠椅上, 与他交触着的 又是那萧瑟沉寂的空间。
他这样 静默的呆坐了半句钟,这时, 似乎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触动着他,他于是又 站起了身,一个转身,他提着那一袋面包,朝门口那向踏出去 了。
他越过了院子,推开了铁删门, 他又是转步向着左方,踏过去了。
那道陈旧的小篱笆门挡在他胸前 ,他抓紧那铁门的栏干,摇晃了一回,高声呼唤着,“ 阿权!阿权! 你们在吗?”
不久,那屋子里传来了回应声,“喔!”,那扇木们徐徐的推开了。只见,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立在那里,他提起右手在招摇着,然后,开口唤道:“进来吧!门没有锁啊!”
骆老又把右手从铁支间探进去,举起那锁头,锁头颈脱出了锁孔,“咯啷”一声,
接着又是“吭”的,那一阵低沉又悠扬的回响声,他推开了铁门,越过了庭院,
到了那扇半开的小木门前。
进入屋内,依旧还是那一股湿气在弥漫着。
老人把那袋面包 放在一张小圆桌上,然后坐下了,四下冷清清的,他再次又面对着那一对面容忧戚的老人。
对着空荡荡的其余几个座位,骆老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
于是,开口问道:“是不是阿忠他们回去了,你又不习惯起来? ”
阿权摇了摇头,回应道:“是阿忠告诉了我!多几天真的要搬走了!现在我和你一样,是不舍得这里的一景一物啊!其实,另一面还有..。。”
骆老脸色带着些疑惑。问道:“那又是什么!你又有什么记挂和忧虑?”
阿权眼眶里湿湿的,回应道:“。。怕事情有变卦!”
这时骆老脑里开始出现了那些老人心理学书上的一些理论,他马上露出个关怀的眼神 。说道 :“ 不要想太多!担忧有时只是一种假想,为那些不会成为的事情忧虑,不值得啊!圣经上说~~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啊!“
多往好那面去想! ”
阿权眼眶里依旧湿湿的,沉默着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老人接下说道:“阿权!其实,这龙登村留给我的回忆和你的,我要比你多啊!我这几天里,去过了老书局,又去过了天主堂,刚又去过了源荣面包店,我一直面对与唯一的弟妹们
辞行前的那份难舍 !人老了!总会有很多反思和感触,我想着当年,我这位做大哥的, 有没有亏欠了谁什么?还是做得够不够 ?又是有过什么过错!还是世事里本来就有着那么多的遗憾啊!“
老人静默片刻,继续说道:“阿权!你只有一位弟弟,你该比我容易放轻啊!“
这时,那阿权又立起了身子,转过身子,他又从那个柜子上拿过来那本旧相册。
发黄的页面一一在翻动着。陈旧的纸霉味一一在散发着。
忽然,阿权的大指头压在一个页面上,那是一张沾满零星白点的黑白照,里面是两位搭肩的年轻男子,一头油亮的短发,穿着整齐的白衬衫 。
阿权抖动着手指在点着, :” 阿强!看那是阿强。。。他。。“ 只见他一脸抽搐着的,说不下去了。
骆老把头稍微往下俯探着,说道:“哦!是你小弟建强 啊!也好久不见他了!”
说完,他转头望向阿权,被阿权那一张抽搐着的脸孔和抖动着的双唇惊呆了!
骆老一脸被疑惑的神态重重挤压着。于是问道:“ 阿强!阿强!他怎样了? 他怎样了?”
阿权哽咽的回道:“赌!赌!都是赌啊!”
不知几时,那半坐半睡姿态,在懒人椅子上的权嫂,忽然,伸长着脖子,上半个身子
挺直了起来,她的脸扭曲成一团似的,两眼睁得大大 ,她裂开一个奇特的口型,
发着凄厉又半带嘶哑的声音喊道:“这忘恩复义的家伙!他休想得逞!”
骆老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猛地里,身子本能的往后倾去,脸向上仰着,双眼朝她斜望着。
~~~~~~~~~~~~(待续)~~~~~~~~~~~~~~~
本帖最后由 alpsfeel 于 26-5-2014 07:02 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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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5-2014 03: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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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 。灵异] 老邻居 (7)
从权嫂那睁大眼珠里散发出来的愤恨和悲怨目光,是那么的凛咧及凄厉 ,让骆老感到 极度不适,
一阵惊颤感正滋透他全身!伴 随之的是在心底浮泛起来的丝丝寒意 。
骆老于是把目光投向阿权,在与他那双呆滞的泪眼交会 之中,骆老 实在又不懂要说什么。
他只感到有太多不解的事情在困扰及纠缠着他俩,而他与他两老之间似乎又像被什么间隔着似的。
空气一度围困在悬疑及迷惑重重的气息里,又被沉甸甸的哀戚与惆怅感挤压着 。
良久,骆老才开口,缓缓问道:“阿权!到底你和阿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接着,他伸手轻
抚着阿权的肩膀,继续道:“放忪点,慢慢说!”
阿权眉头深蹙,一脸黯然神伤,嘴角勾起一抹凄苦 ,语带 哽咽的,字句 断断续续在泣 诉着:“阿
强被赌。。。赌。。害惨了。。。。 阿爸留给他的果园赌掉了。。屋契压了给银行。车子卖了。。都为了还啊窿的赌债。。。唉!。。他。。他。。还来和我要钱。。,最近。。一。。一直逼我们。。交出。。那。。那 。。传家之宝。。。呜。。呜。“他说到这,几乎无法继续下去了。
骆老咽了咽口水,呆呆望着他,摇头叹气着。 一种难以言 喻 的苦楚正感染着他。
他问道:“传家之宝?那是?。。”
这时,神态几乎崩溃的阿权,他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哽咽着继续道:“唉!那是太祖母留下来的一个纯金 手镯。啊。唉!。。。他咄咄逼人,来过好几趟了。。死不甘心。 誓要我把它交出来!”
骆老继续摇着头,说道“这几天,他有来过 吗?”
阿权嘴角微微动 了动,回 答道:“没有。。你回来前的那天,他 来过!“
骆老问道:“他 敢对你们 怎样?“
阿权缓缓摇着头,又是叹息 ,又是抽泣着的回应道:“ 他 。。。简直已经失去人性,他。。他。。威胁我们。。如果不交出来 。。。他 会 放火! “
骆老听到这,几乎也不想听下去了, 难以自制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鼻子泛酸。心里一片沉闷。
这时,隐藏在这两位老人背后的这段悲凄 际遇总算揭开了!把一直 落在迷雾般困惑里的骆老带领出来。
然而,真相明白后,却是换来一大片哀伤与凄愁的景象。
骆老沉默了许久,实在无言以对。现在,他实在也无法回以任何开导心理的 方式。
待阿权的激动情绪平伏下来后,他吁了一口气,才开声以无奈的语调回道:“唉!实在是人事多变啊!阿强都不小年纪了,还会变成那样!“ 他又回以一个无奈的表情 ,接着说道:”看来,你们确实是被迫要早比我早走了。。“
那边阿权还是愣愣的,又是回复着之前重复过多次的那 几个单调的字:” 怕事情会有变挂啊!。。“
骆老这时也不想追问阿权这句话了,他又是叹口气,然后说道:“唉!愿上主保佑你们!“他说着,一边双手合拢着放在胸前 。
只见,阿权以一种 凄凉的眼 神,呆呆的望着他,。而权嫂也撇过头低垂下 去了。四下一片死寂。
骆老用手指向桌上那条面包点了点,说道:“ 中午刚出炉的,你们吃吧!“
阿权微微点了点头。愁容渐渐淡开去了。
骆老想把话题扯开,于是说道:“阿权!好久没有煮咖椰了,明天煮一些给你们,再送些面包给你
们,好吗?“
阿权思索了一会,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应道:“是啊!你曾经是那 旅室餐厅的主厨 ,你是各种
中西餐,茶点的烹调高手啊!你煮的咖椰是正宗海南味。好啊!好久没有 尝过咯!。。“
骆老听了他回复,这时静了下来,一时又是感触良多。
多少的岁月里,他曾烹调过多少的各种餐饮,从英国人的年代到近年。
其中,过去多少年代的人都尝过他的厨艺,而他又尝遍了人世间的多少甜酸 苦辣,人情冷暖,
悲欢离合,个中滋味,百感交集 。
他想着,想着,忽然被户外的雨声打断了思绪,他站起来,转过身子往门口踏去,立在半开的那扇门之间,他抬头往外望去,只见大点大点的雨珠正四散的坠落着,敲打着屋顶和树叶,滴答滴答的 声音 响彻四周 ,一场狂风暴雨正来临了。
他回头望向他们,说道:“没想到会下那么大的雨 ,我先回去了,厨房屋顶漏水 ,我要拿桶去盛水。。。,明天见!明天给你们煮咖椰来。。“
阿权也站了身,拖着迟缓的脚步往前。一边连声说着:“好!好!”
骆老匆匆的踏出了院子,推开了篱笆门,又把它上锁了,然后箭速的转步回到 自己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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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又回到在大都市里那间设计高雅的半独立 式洋房。
客厅内坐满了人。几张 宽大的沙发上,分别坐着诚耀及太太安妮和女儿羽芊三人。
另一边坐着的,是诚伟和 殷慧两兄妹。
诚耀向大家环顾了一回, 开声说道:“今天叫你们来是讨论阿爸的事!
大家在 与六婶的通电里,想大家都知道事情的一二了,我想听听你俩的意见,要如何解决阿爸的事情!“
那位穿着紧身上衣配搭着窄小短裙,把半头长发染得橙黄相间色调的殷慧,边玩弄着指甲边叼着嘴
,她望了望大家,于是,开口说道:“六婶的话?听一半就算了,我说阿爸没事!那些村人无聊得腻,乱编故事。。。“她接着摇了摇手,说道:”没事的!没事的!阿爸不会有事的,让阿爸ENJOY他自己的生活吧!“
“ENJOY?殷慧! 你讲话没有想过的咩? 以我推测,阿爸确实是精神状况出了问题,再不处理,后果会不堪设想 咧!“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白边框眼镜,镜面底下一对 乌亮的眼珠,往上是 挑动着的两道粗黑一字眉,长相俊俏的诚伟,鼓动着双唇开腔说道。
“喂! 大编辑, 有何伟论就尽情说吧!不需要先踩我一脚窝!” 殷慧转过头,以锐利的眼光 瞄着他。
“呵呵。。。好!我现在就开始说,爸爸极度可能患上了老年人精神疾病,都是介于幻想症及抑郁症之间。 老年人精神疾病,是隐藏在银发下的幽谷世界,是 老年人心理内层的幽邃暗道。独居 老人的病患率最高,老年人在缺乏沟通,或早年失去伴侣的因素下,造成精神上心灵上极度 空虚苦闷,长久下去,如果缺乏治疗,会出现幻听幻觉,接踵而来的就是幻想,精神分裂,会胡言乱语,意志消沉,甚至会寻短见 !“
他说到这里,咽了咽口水。
这时,诚耀的太太安妮插嘴道:“是的 !我也读过关于此症状的类似报道,但那是有先兆的,比如失眠,食欲降低,身体疲累,健忘等等,但阿爸在这里住了快一年了,我观察里,阿爸胃口很好,精神也很好!健忘度也不是很严重!”说完,露出个狐疑的表情。
这时,殷慧挺起了上半身,头往前 探,勾起嘴角 ,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态,说道:“观察?
阿爸在这里,还不是一个独居老人, 有没有失眠,胃口好不好,你们都了如指掌吗?你们有
几多次和阿爸同台吃饭?看你的印佣比你更了解吧!。。“
“ 喂!殷慧! 不要说话夹着人好不好?至少,阿爸在这里生活还是蛮舒适的!你要体谅大哥大嫂,他们都是为了业务而忙啊!如果换做你,你还不也是如此吧!“诚伟转头望向她,说出一句把她的话塞住了。
“好啦!好啦!大家不要话里有刺!一切都归咎在大哥身上算了!我和大嫂商量好,把业务缩减了,
大嫂将辞去那个职位,我们决定抽多点时间陪阿爸!但是业务还是要发展的!只是想大家也分配点时间出来陪他!“
诚耀说着,说到这,顿了顿。
这时,诚伟转头盯着殷慧责问道:“喂!听你说你要带阿爸去那个海南岛寻根团,
听了快两年了都没有下落,你是导游,那不是件难事吖!还是你跳 旅行社还没跳定咧?“
殷慧 露出一脸 自在的神色 ,淡定的回应着:“你同我定!我早有安排了,过几天就有一个团了,我已经给阿爸订了一个位!!”
她停了一下,盯着诚伟反问道:” 那您那笔呢?你说带女朋友回来见阿爸,又换了多少位?到几时那位真命天女 才出现?听了快两年了都没有下落?还是你换画还没换定咧?“
诚伟也露出一脸 自在的神色 ,淡定的回应着:“你也同我定!我早有安排了,明天就把她带回去见阿爸!”
这时, 诚耀露出愉悦的神色,他以一种欣慰的眼神对望着他俩, 以释怀般的语气回应道:”定了 就好了!定了 就好了!我也是打算明天回去!一来可以亲眼见见阿爸!把事情 弄清楚!二来还是希望大家极力说服他,回来我们这里吧!“
诚耀说到这,开始感触良多,他把语调放缓,说道:“不管阿爸是不是患了老人病症!阿爸需要我们,都需要我们陪他渡过。”
讲到这,孩提时的片段,起起落落,断断续续的浮现在脑海,
~~爸爸牵着他的手,在树林里,检树胶种子,在溪流里抓打架鱼,不管他跑得快还是跑得慢,在平地还是崎岖的山路,爸爸总会过来牵他的手,让他好好走路。。。“而如今,爸爸的手却离开他们那么遥远,爸爸 似乎被遗弃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急需他们的引领相伴。~~~
想到这,他以较沉重的语调说道:“六月了,父亲节快要到了!是时候了,我们是时候去牵爸爸的手了!“
两个弟妹对望着他,看见他两眼泛红了,他俩也被感染着,俯首静静沉默了下来。
一会儿后,诚伟微仰起头,对诚耀发问道:“这些都是我们的安排!但爸爸是不是那么容易说服呢?”
这时,安妮推了推女儿羽芊,羽芊口齿伶俐的说道:“我知道阿公最爱什么!”说着,她从身后拿出
一个小盒子,是一副中国 象棋,她拿着它在大家眼前摇晃,继续道:“我已经学会了捉象棋,我要和阿公比赛,他一定会回来和我一起捉的。。!”
殷慧站起 身,然后走向她,楼着她的头,亲了亲她,说道:“羽芊好棒噢!既然为了阿公去恶补捉
象棋,姑姑要拜你为师!姑姑学来学去都不精!“
这时,满堂笑声哄然。许久了,这几位骆家兄妹没有度过那么个温馨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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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登新村。
一大早,骆老已经来到菜市场了。
他在买煮咖椰的材料,他穿过许多摊档,只感觉那些旧相识的故友们好像都对他投以异样的目光!
他转过了好多档,最后停在一个马来人的档口前。
他选着一些材料,这时那位老年马来妇女开声道:“KAU TUKANG MASAK DEKAT RESTORAN ITU KE ! EI! ......EI!! ..DAH BERAPA TAHUN TAK JUMPA !.....MASIH KENAL SAYA KE ?..... NAK MASAK KAYA KE ? PILIH DAUN PANDAN ITU.......... . TU LAGI SEGAR ,BARU POTONG ,..... AMBIK LAH TELUER KAMPUNG NI!”接着,她把一篮子的鸡蛋和几片班兰叶递向他。
骆老抬头望着她,回应道:“YA! YA !KENAL !KENAL !LAMA TAK JUMPA! YA YA ,NAK MASAK KAYA!”
这时,他才感觉到一股暖流流 经心坎,他接过了一袋 子的材料,连声道着:“JUMPA LAGI! ..JUMPA LAGI” 那 马来妇女也回答道:”JUMPA LAGI!....SELAMAT JA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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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在一张圆桌上,骆老搅拌着 鸡蛋和椰奶,发出叮叮当当 的声响!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锅在慢火煮着的咖椰,四散飘漾着浓浓的椰香, 有间杂着糖的焦香与班蓝叶香味!
骆老又忆起了当年,他似乎年轻了起来,在那餐厅里,他在烹调着各类饮料和食物 。
他似乎又看见那些糕点,那些红茶,那些咖啡,还有英国人的脸孔。。。
想着,想着,忽然,电话玲声响起。他赶忙过去接着,传来的是诚耀的声音:“阿爸!我和弟妹一起
回来着。“
骆老内心一时 复杂了起来,里头交杂着的, 又是欣慰又有点失落,他似乎已意识到什么的,
他知道一个人守着这屋子的光景即将要成为过去了!
~~~~~~~~~~~~~(待续)~~~~~~~~~~~~~~~~~~~~~~~~~
本帖最后由 alpsfeel 于 30-5-2014 02:27 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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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3-6-2014 03: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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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 。灵异] 老邻居 (8)
骆老放下电话。又快步回到灶头那边,低着头,一手拿着勺子往小锅子里,继续不断在搅拌着正烹煮中的咖椰。咖椰的 色凋由淡黄变深,由稀薄的液状转成浓稠的糊状。四散飘溢 的香气也愈来愈醇厚。
此时,他的心情也在起落不定的变化中。
半句 钟后,一锅色调惊艳的咖椰呈现在眼前,热腾腾蒸汽中漫溢 着扑鼻的香气。
他双手持紧着锅柄慢慢走向圆桌子,轻轻把它放下。
他望着锅子里那浅棕色 油滑面略带小泡点的咖椰, 仍在微微浮动着, 他的脑海也随即在时光的逆流中, 断断续续,隐隐约约的又浮现起一幕幕往昔 的片段
“阿权把一大把 买剩的菜从篱笆门那边传进 来,他把一大杯的咖椰传给他,。。。。。。 又那么一天, 诚耀扭伤了腿, 阿权背着他 来到餐厅,骆老两夫妇 赶忙迎上前,又那么一天,权嫂患病,骆老把一点积蓄交给阿权做入院费。。。
这种片段接二连三连绵延续着, 他越想越入神了。。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汽车的引擎声,接着又是关闭车门的 碰触声把他牵引回来,他大步望前去,一阵~霹`雳`怕~啦的脚步声在宁静里显得异常刺耳,
“阿爸!我们回来了!”几个人的声音混成一体,这个音符把沉寂多时的空气驱散了。
眼前,五六个人向他靠拢过来,有的扶他,有的握握他的手, 有的靠向他脸 。
骆老点点头,摊开掌做个手势,堆起笑脸说道:“好啦!好啦! 都坐下休息吧!” 。
只见诚伟一手搭向一眉清目秀的女子肩膀,他先开口道:“阿爸!我的女朋友采萱。“
骆老向她 打量一下,点头说道:“好! 你好啊!“
那女子也点了点头, 带点羞涩的表情,轻声 回应道:“伯父,你好!“
这时,羽芊又是一个跳步到了老人那边,她拿着那盒象棋在老人面前摇晃着,说道:“阿公!我要和你下棋 !“骆老搂着他,睁大双眼,裂开嘴开怀的说道:”呵,呵 ,好!好!“
这时诚耀向羽芊作个招唤的手势,开声说道:“等下才 。玩。 !等大人们 谈完 话之后 !”
这时,空气里又是沉静着片刻。
骆老望着大家,开声说道:“你们约在一起回来,我都知道是什么事了!就是要我离开这里!”
于是,诚伟说道:“阿爸!那我们就走吧!这房子拆定了,迟走早走还是要走!”
咯老望着诚伟 片刻,依然沉默着,他长吁了一口气。
诚耀接着说道:“阿爸!你的心情我们很了解,毕竟你要离开这个和你有过朝夕相处的地方,有近70年感情的环境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在这里踏下的脚印比我们多,留下的印记比我们多,刻画在你脑海的人事物自然也比我们多。
对未来的一个新环境,你要重新去适应一些问题,但我们会陪你去渡过!“
骆老望着他们几人,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其实回来这五天里, 我也办了一些事情,见了要见的人,要看的几乎都看了,要回味的几乎都回味了,我确实在调适着放下这里的心情,!只是,我发现又有了新的人事,这里的街坊故友渐渐和我有了疏离,不想靠近我。
唉!无奈啊!人情越来越淡薄,可能这里的人也开始忙了,还是都忘了许多事情!“
这时, 诚伟的一大堆话已经冲到嘴边,他赶紧接上说道:“阿爸!你不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了!
大家都想接近你,有时 ,有些事情不是你认为那样就那样的,你要听听别人对你的看法!“
骆老一脸疑惑的望着他,问道:“阿伟!到底我会给别人什么看法?我依然对这里人抱着的真诚友善态度丝毫不变啊!”
诚伟回应道:“阿爸! 事情不是那样!我们从六婶那里听到的!你一个人到那间酒家吃饭,一个人点几样菜,你一个人对着几个空位!还有说有笑的!然后自己 驾着车回去!阿爸,如果你换做是旁人,看见你自己那样的举止,会对你有怎样的看法呢:阿爸!我只是面对事实,也希望你也能够接受一些事实,爸!您近乎是患了 幻想症!”
骆老的脸马上蒙上一层凝重的神色。他忙着往身旁的一个矮桌上一叠报纸旁翻了翻,然后取出一本书,然后递向诚伟,接着说道:” 阿伟!老人幻想症?我也在看这类课题的书!“
大家都面面相觑对望着,一时不知所措。
诚伟接过了书,翻阅了一下,他一时 为之语塞,沉默了下来。
骆老于是说道:“阿伟!那天我确实是和阿权一家到那家酒家吃晚餐,那有何不妥呢?“
诚伟摇了摇头,说道:“阿爸!不管事情是如何!您就对自己公平点,接受初步治疗,我身边有很多
这方面的朋友!我觉得你就接受一次检测吧!“
骆老一脸茫然,于是说道:“阿伟! 我实在无话可说,也不想多说,我知道我是在清醒的状态下面对着这六天里的事情。 。。。。。既然是你有这个心意,我就接受好了!“
这时, 一度让人屏息的气氛似乎消融了。
诚耀对应道:“阿爸!对许多未知 的事情,不管结果和真相会如何?爸!您需要 我们,陪你一起踏出去,回到去和我们一起生活!我们都会陪伴您,不再让您过度的寂寞。”
这时,羽芊又跑过来,把那盒象棋在老人面前晃了晃,又重复着:“ 阿公!我要和你下棋 !”
这时,落在一边的殷慧,终于开腔道“ 好了!现在轮到我了!啊爸!现在我给你说一个好消息,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海南寻根探亲团,下个周末出发了!”
骆老这时的脸上是一抹笑意, 目光溜过每个人身上的同时, 又一边点着 头 。
良久,其实他内心有许多话要对他们说,只是又无从说起。
他不能以什么夸赞来回应 ,他也不能说出太多意见,他只有默默以欣慰感接受着这一切,一切就是那么的纯那么的真,这其实也就是 一般世间上老爸都有的真实心情写照。
又过了片刻,骆老忽然警觉到什么似的,站起身来,他移动了脚步,转身往厨房去了!
殷慧也马上站起身,尾随着他。
只见,在圆桌上摆着一 咖椰,老人走向前去,他又去一边的柜子里取出两个容器,然后放在桌子上!
他一手抓紧锅柄,另一手抓着勺子,浓稠的咖椰顺着锅子的倾斜度,如一道溪泉缓缓漫流,注入容器里。
两个大小的容器都装得满满的。这时,殷慧搐了搐鼻子,望着 谈棕色调 的咖椰,以惊叹的语气说道:“好香的咖椰啊!”一种即亲近又疏远的感觉从她心底油然而生。
这时,老人正打开一个饼罐,他一手掏出了一片梳打饼,一手持着餐刀往容器里,醮了半刀子的咖椰,接着往 另一边手上的饼面上涂抹,
然后,递向殷慧,她伸手把它接了,慢慢送入口里,回尝着那一段在久远时 日里曾尝过的味道。
一种莫名的感触如潮涌般来袭着,她难掩心头一股激动,眼眶里忽地里湿透了。
不知几时,她身后落续的出现了他们几个。骆老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把一片片的饼干分别递向他们,
只是,不同的是,每片饼干上涂抹的咖椰厚薄度有别。
一时,一种浓烈的集体记忆感回流在空气中,几兄妹嚼着饼干, 嚼着一份厚厚的暖意,深深感受着从爸爸那里传来的那份不变的暖暖的真挚的关爱。
这就是世间父母对子女的爱,不管在什么时空里,它都那么真切,细致又质朴 ,像原原本本地,一直原封不动在那里,父母都不懂要用如何 修饰过的方式去表达,只是在守护着它那一往不变的容颜与姿态, 又往往在无声无息里流露出来。
在那回忆的牵引下,大家又回到往日里那张圆桌上,爸爸的目光,与几个小孩咽下的每一口食物,每一个举止动作都紧贴着似的。
他们几个都不约而同被它感染着,难以自禁的,泪珠自眼角两边滑落而下。
这时,骆老凝望着大家一会儿,他把餐刀摆好在容器里,饼罐依然开着。
然后说道:“你们继续吃吧!我要过去了。”
接着,他伸 手提起另一个盛满咖椰的容器。
这时,大家的注意力马上被他的举动吸引过来。
大家也转身过去,伴随着他。
大家很快的离开了篱笆门,与老人一同转步到左边,一道矮篱笆门档在大家胸前或腹前。
老人依然抓紧门栏摇晃着。只是,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眼前的景物依然是呆滞在一片 死寂的氛围里,没有任何丝毫动静。
(~~~~~~~~~~~~待续~~~~~~~~~~~~~~~~~~~~~~~~~~~)
本帖最后由 alpsfeel 于 4-6-2014 01:12 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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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10-2021 11: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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