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腹生子

^古城杨过^

她给我发来短信，说她虽然正值23岁的青春年华，心却像秋天的落叶，枯萎飘零。她拒绝所有的朋友开启她的心门。她说：陌生的朋友，我只想对你说一次，而后，将它们深深埋葬。


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很累人的梦：我躺着在做美容，总是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在我的


脚边嬉闹，赶也赶不走。我的脚下都是湿的，梦里是无边的累，做完美容我浑身软得走不动。


上周我去做了无痛人流，我心里很疼。孩子有13周了，之前，做完B超，那个女医生轻轻地说，胎儿长的很好很大。


从医院出来，我心里难过极了，身边人来车往，我却仿佛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


老师掠过的眼神有一些温柔


他是我高中语文老师。尽管现在我怀疑那些感情是不是爱情？但那几个词却还是触手可得：崇拜，迷恋，依赖，不甘心等等，我不记得具体什么时间开始迷恋老师的。虽然那时我还小，但我自信地认为他是个好男人。


老师看上去很年轻，那时他30多岁了，看上去却像20出头。班上的女生课下谈论最多的就是他，他结了婚却没孩子，大家都觉得奇怪。我坚决不参与她们的讨论，在我，他是珍贵的，是不能轻易拿来说的。我写日记，把每天出现在我眼前的他，一丝不苟地留在我的粉红色小本上。


老师上课风趣幽默，总能把难懂的问题用很简单的语言解释清楚；老师个子很高，人很帅。他篮球打得很好，每一次的篮球比赛我都会去，看他在赛场奔跑，我的心很甜蜜。每天中午，在寝室的后窗边，我常能看到老师戴着棒球帽、骑着摩托车从菜市场回来的身影，车上挂着装了菜的袋子，那袋子在风中荡啊荡。每天晚上下了自习，老师又会骑着摩托车去接他老婆回来。老师的老婆很美丽很高挑很优雅，有一种贵族气质，他们很般配。每当看见他老婆从我身边走过，再看看自己单薄的身体和不合时宜的衣服就很自卑，心里想，什么时候我也能成为那样一个风情万种、成熟有魅力的女人。我觉得她一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语文是我各科成绩中最好的，因为想引起老师的注意。高二下学期，一天晚自习的时候，突然，我的胃剧烈地疼痛起来。被同学扶到寝室后，越来越疼，后来晕过去了。同学去叫人，正好碰到骑着摩托车准备去接老婆的老师，于是他立即送我去了医院。老师对我很体贴，我从检查台下来时没有站稳，他的大手一把将我的臂膀紧紧握住，我感到老师传来的温暖，心里突然一动，脸红了。他跑前跑后，晚上12点多，他出去一下，就给我带来一个盒饭，我很感动。不知道是药的作用，还是老师的作用，我的疼痛感很快就消失了。


从那以后，我觉得跟老师之间有了一种情感上的相通。每一次在校园里和他相遇，老师总是对我笑，笑得很温柔，很阳光，笑得我的心里一片柔情荡漾。我喜欢古诗词，多少沾染了些多愁善感，我经常会为老师的一个眼神遐想很久。


思念归思念，但我却从未想过会和他怎样。只是在高中即将毕业，全班同学和各科老师合影留念时，我才有一点行动，我希望在最后的时刻和老师站在一起，并让这时刻成为永恒。照相时，我瞅准机会向老师靠近，终于照片上的样子是我紧紧地依偎在老师身边。在我心里，那张照片是我俩的合影，其它不过是背景而已，而且我可以堂而皇之的放它在枕边。


拿毕业证的那天，人很多，我在人群中寻找老师的身影，但是没有找到，正在我失望时，老师骑着摩托车从我身后闪出，好像是故意。我看见他的眼睛从我身上快速略过，有一些温柔。


老师是我心中最美的风景


高考后，我上了武汉一所名牌大学。因为成绩好，长得也漂亮，学校里很多男生追我，但我都提不起兴趣，同学们说我孤傲，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心里早就有了一道最美的风景。


我以为时间会让我遗忘，但直到大学毕业，老师那张俊朗的脸依然时常出现在我梦里。我不愿再被相思折磨，于是给他写了一长封信，向他表白了我的爱。一周之后，老师来武汉看我了。他还是那样坚毅而温柔，但却拒绝了我，他像长辈样地说：我比你大18岁，而且还有家庭，不应该是你考虑的对像，你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这些我都知道，但爱他已经是我的习惯，我不再乎他的拒绝。那些天，我还是非常兴奋，这样近的距离和老师单独相处，已让我很满足。那几天我陪老师在武汉玩。我常常会看老师看得忘情。老师说别这样，你火辣辣眼神，我受不了。

忘了是哪一天，我们住进了一个宾馆。事后，他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的，但其实我也是爱你的。老师对我百般的体贴，让我有一种幸福感。他说在高中时已注意到我，只是觉得我太小，根本不敢想太多。那时，我相信他会为了我离婚。老师说他要想办法调到武汉。


老师说，他和老婆关系并不好，老师结婚前根本不喜欢她，是迫于年龄压力才和她结的婚。他们没有孩子，是因为他老婆不能生育。他们花了很多钱去做过试管婴儿，还是不行。


那时，每个周末，我都会乘长途汽车去见他，几个小时的车程，我竟从来都没有觉得累。他也尽一切可能来武汉见我。我相信老师对我的感情是真的，他说他没有想到这样的岁数才体会到爱情的美妙。


我只能默默地向“孩子”道别


但是，我越来越不能容忍自己爱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我对他说，我想要俗世的幸福，和自己爱的男人结婚生子。可每次他都以各种理由毁掉他的承诺。我学会喝酒，后来有一次他来武汉时，我们吵架了，他狠狠地骂，他甚至说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处女。


不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他听到这个消息惊喜万分，说马上离婚调到武汉来，要和我一起走过下半辈子；但当他再次来见我时，态度又变了，他说他跟老婆张不开口，毕竟她陪了他这么多年，也并没嫌弃过他。


我说现在你终于有孩子难道你不珍惜？如果你没有勇气说跟你老婆说，我去告诉她我有了你的孩子。他拦着我说，她会受不了的。


初孕反应越来越严重，心情又压抑，感觉非常痛苦。那天晚上，在租住的房子里，一个人承受着身心的痛苦，忍不住给她老婆发了短信，告诉她我有了她丈夫的孩子。


他老婆的回信让我吃惊，她竟一点不意外也不愤怒，她说：你安心的养孩子吧，不要操太多心。口气仿佛局外人。


又一个周未，他来了。对离婚的事，他敷衍着说：离婚的事慢慢谈，你先把身子养好，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我老婆表示愿意帮我们带孩子。


我一下子糊涂了，我扮演的是怎样的一个角色？他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协定？突然间我被自己的一个想法吓坏了——他们是要借我的肚子！我做梦也没想到，我执着地爱着的人竟会利用我的爱。


于是我毅然做出决定，中止怀孕。我想自己还年轻，还有机会要孩子，这样就可检验他的感情。


那天躺在手术台上，我默默地向孩子道别：请你不要怪我，因为一个错误的开始，我不得不删除这个错误的结果。当我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他时，他没有回答我只言片语，也再也没来。


后来，我听一个中学同学说，很久以前，老师和她老婆曾向人打听抱养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