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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倒吊520

鬼蛊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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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2: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一十四章 魔尸(十四)
  长毛把棺材一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把大家吓得不轻,我和长毛反应还算机敏,慌不择路地把尚未完全挪走的棺材盖又推了上去,棺材一盖严实,大家才算稍稍心安了一点。
  这还不算,蚊子不知道从那里变出来一卷宽胶带,“滋啦滋啦”地把棺材盖板之间的缝隙粘了个严实,完了还咬牙切齿地说:“我最恨的就是虫子,尤其是一堆虫子!”
  我们还没从刚才的惊愕中彻底回过神来,都在讶异这些虫子是从哪里跑来的,棺材和金缕玉衣的碎片都做过了认真的清理,当时根本没发现任何异常,难不成这些恶心的小虫子都是凭空而来的?
  我问老康说:“你曾经常年在海边摸爬滚打的,知道这是啥玩意不?我估摸着应该是海里的东西吧?”

  康树友摇摇头说:“这不是生长在海里的虫子,它叫‘海潮虫’,一般就生长在海边潮湿的环境里,以动植物的腐尸为食。但奇怪的是这种东西不喜欢群居,一般都是单打独斗的多,这么大一箱子海潮虫我可是头一回看到!”
  正说话间长毛突然指着脚下一声尖叫,我们凑过去一看,大概是刚才封棺材的时候没注意,一不小心竟然让五、六只海潮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棺材外面来了,匆忙间大家一阵乱踩,把这些漏网的海潮虫踩了个稀烂,还剩下最后一只的时候我挥手示意大家稍等,原来这只海潮虫有些动作很奇怪,应该说——是在分裂!
  它背上黑色的甲壳从中间开始逐渐裂开,甲壳的缝隙里迅速长出了两束细小的绒毛来,转瞬间两簇绒毛就分到了分开的甲壳两端,那只海潮虫则完全分裂成了两块!而分裂出来的两个部分似乎还是活的,一面缓慢地爬行企图躲开光照,一面逐渐长成了成年的海潮虫!

         
  我上前两脚把刚刚裂变出来的两只海潮虫踩成一摊稀泥,咬着牙说:“这下子大家都搞清楚了吧?看来这玩意可以单体繁殖,而且繁殖速度超快,我想大概是清理棺材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留在里面才会变出来这么多海潮虫的。”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康树友却诧异地说:“这么多海潮虫勉强能这么解释,可是咱们刚才做的梦怎么解释啊?莫名其妙地大家伙做一模一样的梦,肯定有什么问题!”

  我们四人对视了一下,都把目光转向了被胶带封住的雪桃木棺材,蚊子说:“看来这个棺材有点邪门!”
  老康点点头说:“我看,咱们还是把它给扔海里去吧,谁知道后面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现在还只不过是做个梦,别弄出更大的问题就麻烦了。”
  长毛决绝地说:“不行!你知道那金缕玉衣的碎片要值多少钱不?随便弄几片就够你生活糜烂一阵子了!”
  蚊子接过长毛的话说:“还有这个雪桃木的棺材,按照石头的说法也值不少钱呢,扔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对康树友说:“老康你刚才说这黑压压的虫子是什么来着?”

  老康说:“海潮虫啊!”
  我双眼盯着棺材说:“海潮虫,这玩意我倒是头一次见着,老康说它吃腐尸啊,不知道对活人有没有危险?”
  康树友连连摆手说:“就算对活人没危险,那么大一群也够厉害的了吧?万一要是溜出来几只咱们没发现,后果就不堪设想,刚才出来的那几只你们也都看见了,这种海潮虫竟然是单体繁殖的,而且繁殖速度奇快,这和我以前见过的海潮虫可有天壤之别,因此到底有没有危险还是个未知数呢!依我看,只有趁着安全的时候把它们连同棺材一起丢到海里拉倒!”

  被他这么一说蚊子似乎有些动摇了,但长毛却意志坚定地说:“老康你是没过惯穷日子,不知道我们穷人的穷困潦倒,这玩意只要一带回内陆,可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扔到海里亏你想得出来哦!”
  蚊子说:“其实人家老康也是为咱们好,这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可不得了,再说我一看到棺材里密密麻麻的虫子就恶心,要我看最好能想办法把玉片拿出来,雪桃木棺材没办法就只能忍痛割爱扔掉拉倒。”
  眼看这么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说:“这样吧,要把棺材扔掉就不得不告诉麦洁他们了,长毛去把翟明、麦洁和燕子他们叫来,大家商量商量,至于小林子嘛,等处理完再说都行,反正他是不在乎的。”
  大家忐忑不安地把麦洁等人等到了底舱,一说缘由麦洁非要揭开棺材盖子看个究竟,燕子拦着她死活不让打开,说一想想就够吓人的了,万一跑出来收拾不了。麦洁则认为要打开以后再决定是否能把玉片拣出来,要是拣不出来就只有连棺材带虫子一起下海了。
  我考虑一下,这丫头一向胆子大,要是不让她看一眼恐怕要连着几天都睡不着觉了,而且我也想把金缕玉衣的碎片弄出来,干脆一咬牙撕掉粘在棺材上的宽胶带,又把棺材盖子挪开了一点缝隙。
  众人再聚光探头向内一望,只见此时棺材里的海潮虫更是不得了,原来还只有一半的虫堆,现在竟然有五分之四的高度了,黑色的海潮虫一个挨着一个,不停地蠕动着,估计再过片刻这个小小的棺材是容不下这些虫子了。这次远光电筒照射在虫堆上,上层的海潮虫企图躲让光亮,却根本就不容它们闪躲,一转眼就另有虫子被挤到灯光带上去了。看来,连惧怕的光亮也奈何不了它们了。

  刚一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我立即把盖板又挪回了原位。以这些海潮虫的繁殖速度,说不定打开这么一会功夫,就有可能导致虫子数量快速增长到棺内容不下的地步,那时候可就无法收拾这副残局了。
  燕子吓得躲在麦洁的背后瞄了一眼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说什么也不肯再接近棺材了,麦洁也是被一棺材的海潮虫惊得半响不语,过了一阵子才对我说:“石头这些虫子比起咱们在大通的那个洞里看到的蚂蚁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只是不知道它们会不会跟蚂蚁一样危险?”
  大通的那个洞穴的经历对我和麦洁来说也是历历在目,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成群的拇指粗细的蚂蚁咬一口就是一大片伤口,一旦沾上后果更是不可估量。正因为有了那次的经历,当麦洁得知海潮虫是吃腐尸为生的消息之后,倒也赞成连棺材一起扔到还里算数。
  这样一来,麦洁、康树友、蚊子和燕子都赞成扔掉它,翟明持着无所谓的态度,除了我之外只有长毛一人不肯这么做,即使我不同意,也敌不过赞成的人数,我跟长毛说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古时候传下来的东西也不止金缕玉衣这一样,海了去了,今后见到和收藏的机会应该也还有,这次只好尊重大家的意愿了。
  跟林庆喜打了个招呼以后我们几个男人又依依不舍地把雪桃木棺材扔到了大海中。这么边干活边嘟囔着说我们简直就是在犯罪,把这么好的宝贝都给打了水漂了。

  大家正在嬉笑着劝解长毛的时候,船身突然猛地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停止了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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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3: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一十五章 魔尸(十五)
  风平浪静的大海上没有什么不详的征兆,船身这一顿,停止前进让大家都愣了一下,康树友带头跑向驾驶舱,边跑边说可能是出什么问题了,不然林庆喜不会贸然停船的。大家听他这么一说,也都着急了起来,跟着他跑到了驾驶舱。

  船舱里林庆喜急得满头大汗,上蹿下跳的,大失平时那种稳重的气度,再也端不住了,康树友焦急地问他:“到底怎么了,这么着急干什么?”
  长毛幸灾乐祸地说:“是不是驾驶的时候忙着想花姑娘把正事儿给忘了啊?没事,男人都这样,没啥好丢人的,啊?”
  麦洁白了长毛一眼说:“要是船出毛病了大伙一个也跑不掉你开心个什么劲啊!”
  林庆喜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说:“一进入这个区域船上的电子系统几乎都瘫痪了,驾驶盘、仪表盘、纬度仪,甚至连马表都没反应了!”
  康树友表情凝重地上前对各个系统进行检查,我看这么多人挤在里面也没什么用,除了他们俩之外其他人对船只的动力系统几乎一窍不通,就让大家都离开驾驶舱,免得在里边还碍事,就留下林庆喜和康树友两个人认真检查一下,应该能找出问题的所在。

  刚出得船舱,麦洁意外地说:“坏了,我的手表也不走了!”大家一看各自手上的腕表都停止不动了,看来不是船只的问题,应该是进入了一个大的磁场区域,而磁场对电子系统会有所影响的缘故。如果驾驶系统不能运行的话,这个船只自然就失去动力,要是靠人划船,估计划个十来年就能回到泰国大陆了。大家不免沮丧起来,纷纷埋怨生活不如意,喝凉水都要塞牙。

  我正要回到驾驶舱跟老康说明原因,燕子突然指着船只的正前方说:“你们看,那里有个岛!”
  顺着燕子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座不小的岛屿矗立在前方,只是距离船只尚远,看得不是很真切。我顾不上说话,奔到驾驶舱里把望远镜拿出来再看那个岛屿,在望远镜的视线范围内可见这座岛屿几乎就是一座从海中竖立起来的高山,山上植被丰富,树木林立,在靠近我们的这个方向竟然隐隐有一条小型瀑布,水帘自高空直落入海,虽然看不太清楚,却也蔚为壮观。我兴奋地对大家说:“有福了,就是船坏了咱也有靠山咯,到那个岛上当一段时间的野人权当度假啦!”众人听我一说都急着把望远镜抢过来看个究竟,放下望远镜知道一时半会不至于陷入绝境,心情才略有好转。

  我冲着驾驶舱喊了一声,老康和林庆喜应声出来,我把望远镜递给康树友指着正前方说:“你们看看,前方有个岛,现在看来不是船只的问题,而是我们进入了一个具有强磁场的危险区域,只有先想办法到岛上去再说了。”
  康树友拿起望远镜看过之后递给林庆喜说:“刚才我们俩也发觉了,这么多电子装置同时损坏的可能性很小,的确有可能是受地域磁场的影响,不过大家放心,我们还有一套应急的机械系统,虽然速度慢点,但还勉强能支撑下去。”
  大家一阵欢呼,长毛对康树友说:“行啊你,想不到你还留了一手啊。
  康树友笑着说:“其实我以前出海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不过那时候渔船的动力系统没有这么先进,受到的影响要小得多。在准备这艘船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还好,备用的机械系统不是我要求改装加上去的,而是人家原来就考虑到电子系统出故障所准备的应急措施。”
  林庆喜也放下望远镜说:“动力系统故障前我没有注意看纬度仪,不过根据我们的行驶速度和前面的地理位置来看,这个岛有应该距离我们找深海魔尸的地方不远了。”
  麦洁说:“这个岛会不会就是深海魔尸藏身的地方啊?”

  林庆喜叹了口气说:“这个还很难讲,我得到的资料的确是说藏有深海魔尸的地方有个岛,不过那个岛应该是环形的,而不是象这个岛这样跟座高山一样,应该不是同一座岛。不过现在没有了纬度仪,也只能先上去补充了给养再说了。”
  燕子高声说:“我宣布,这个岛是我先发现的,要由我来命名!”
  我笑着对燕子说:“那我们就叫它肥燕岛吧?一般一些小的行星都是以发现者的名字命名的,但命名权倒不一定是发现者的。”
  大家一阵哄笑,都认为“肥燕岛”这个名字够搞味的,不顾燕子的反对纷纷赞成以此来命名这个即将被我们征服的岛屿。
  应急系统的投用是万不得已的事情,虽然能暂时缓解船只动力系统故障问题,不过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能在岛上进行一次食品、淡水和补充就算不错的结果了,大家都寄希望于能在岛上进行简单的修整,而且能顺利摆脱强力磁场对系统的干扰。但是在目前的位置上,磁力干扰如此强烈,预计短时间内难以逾越这个危险区域,而应急系统能否支撑至脱离磁场才是最关键的。

  事实上,在百慕大之类的地方往往就是因为磁场的强大干扰导致飞机、船只无法正常运行而坠毁、沉落,甚至在这些地方更会有一些不可解释的现象发生,无论对船只还是对人都是莫大的威胁。
  我们即将登山的“肥燕岛”也是个未知所在,海图上没有它的标识,是因为这个岛太小了,还是因为我们得到的海图过于粗糙,还是这个岛真的尚未被人类所发现,这一切暂时都还只是一个谜。
  不过大家刚刚听到船只还配有应急的机械系统,都放下了一颗蹦蹦跳的心,我却对前景充满疑虑。
  应急系统一启动,噪音震天,彼此说话只能靠吼了,大家利用这个间隙吃了顿简餐,填饱肚子后都跑到甲板上等着船只靠岸的那一刻。这些日子就只能在小小的船上活动,可把大家憋坏了。
  随着船只离肥燕岛越来越近,大家在轰隆隆的噪声中都发出了阵阵欢呼:刚才我从望远镜里看到的那条瀑布的确存在,虽然落差不大,水流量也很小,但水帘中卷着两道绚烂的彩虹,瀑布直落入海激起层层水花,在阳光的映射下格外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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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3:0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一十六章 魔尸(十六)
  船只甫一靠近肥燕岛,大家全都兴奋地跳下去,急吼吼地要和陆地来个亲密接触,天天待在船上,人真的会被逼疯的!林庆喜找了块大石头把船只栓牢后也上了岸,一群人傻乎乎地看啥都新鲜。
  上岸的地方就在那条小瀑布流下的峭壁旁边,除了这个峭壁之外就是一大片缓坡,从下面望上去,只见郁郁葱葱的树木遮盖了坡的顶头,暂时看不到上面有些什么东西。本来长毛和我打算立即就爬上去看个究竟,反正会修理船只的就老康和林庆喜两个人,其他人逛逛也无妨,但大家一致反对,非要先看着把船弄好再说。其实船不是想修就修得好的,因为毕竟是因为我们进入了一个具有强大磁场的区域,只能看这个岛有没有离开这个区域,或者想想有没有办法能消除或减弱磁力的影响而已。

  麦洁问林庆喜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林庆喜憋了半天还是摇摇头,因为大家这个时候看看身上的所有电子设备还全是失控状态,说明磁场的影响一点也没减弱。正在沮丧的时候,老康回到船上拿了个奇怪的东西出来,说有这玩意大家就可以放心了。
  大家在沙滩边的草地上围坐成一圈,看康树友鼓捣。他拿出来的东西完全由实木制成,外形象一个天平,有两个托盘,中间竟然也有银质的指针和刻度,只是刻度上的标志都是些古文,与平时所见的米、千米、公斤区别大了去了,两个托盘之间也有个浮标,象平衡尺上的水浮标一样。众人七嘴八舌地问老康这玩意到底起什么作用,是不是能把上帝呼唤出来解救劳苦大众。老康一点也不为大家嘈杂的吵闹声所动,气定神闲地从地上抓了些碎土均匀地放在“天平”其中一个托盘上,然后不断挪动方向,直到那个水浮标停在中间,他才指着银指针用笔在一张纸上纪录下了两个数字,我们看看纸上的数字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两个简单的数字和我们的船只脱离磁场有什么关系,林庆喜一看之下却惊讶地跳了起来,抓住康树友的肩膀大声说:“这不会是肥燕岛的地理位置吧?”

  老康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和杂草,笑着说:“你练习航海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看不出来这就是肥燕岛的经度和纬度值吗?”这么一说大家都感到非常奇怪,想不到就这么个玩意能测出经度和纬度来,我再看看那个“天平”说:“这个……天平,真能测出来经纬度啊?”
  康树友说:“这个叫‘定海仪’,就是古时候一些人用来在海上测经纬度的。”
  我摇摇头说:“我可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么个玩意能测经纬度,要真有这东西,当年郑和下西洋可就轻松多了。”
  康树友说:“准确地说定海仪并不能直接测量出经纬度来,在过去它只是用来对大海中的方向起一个评估作用,所以用途并不广泛,但我发现它的银指针所指的刻度只要经过一定的演算就可以得到具体的经度和纬度的数值了,而且准确度很高。”
  林庆喜插话说:“我不是惊讶于这个东西能测量经度纬度,而是你写的这个经纬度的数值,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大家一阵错愕:“怎么巧了?”
  林庆喜抑制不住激动地说:“如果这个数值准确的话,我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麦洁大声说:“小林子你是说我们到了深海魔尸藏身之处了?”
  林庆喜喜形于色地说:“可以这么说,在我们降头术界深海魔尸的传说已经有很多年了,而我也通过多方的努力得到了深海魔尸藏身所在的具体经度和纬度数值,基本上和刚才老康给出的数据一致,也就是说,深海魔尸有可能不是在海中,而是藏在这个大家命名的‘肥燕岛’上。”
  闻听此言大家都是兴奋得无法言表,长毛立刻搂着燕子跳起了舞,蚊子甚至在沙滩上撒欢打了几个滚,连一向沉稳的翟明也激动的不知所措了。历经了那么多天的航行,虽然没有遇到什么难题,就连天气也都一直格外照顾,可谁也不愿意再待在船上,象个无头苍蝇那样做什么都不得劲了,那种日子简直就是一种煎熬。林庆喜和翟明大概还能忍受,象我和长毛、蚊子这样一向爱动的人,感觉坐船比坐牢还要痛苦,大家还多次信誓旦旦地说以后再也不坐船了,实在是受不了这个罪啊。

  从船只失控,到启动应急系统,再到发现肥燕岛,直到上岸,大家心里一直有个阴影,就是能不能最终脱离强磁场的影响使船只顺利地离开,结果被康树友的“定海仪”这么一鼓捣竟然发现误打误撞地抵达了目的地,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想想也许深海魔尸藏身的地方就该是这种具有强大磁场、无法做出提前的预测的神秘之处吧。
  林庆喜要布置大家卸船准备行动了,我摆摆手说:“你带来这么大一个好消息,大家哪还顾得上卸船啊,我看还是等等吧,等大家都平静下来再说吧,这段时间放松放松休整一下也好,后面有什么未知的东西等着我们还不知道呢。”
  麦洁也说:“是啊,小林子别急,咱们先缓一缓,精神上充足的准备也是很有必要的。”
  说话间突然听到燕子一声超高分贝的尖叫,原本拉着她跳舞的长毛也松了手呆呆地望着前方,我们顺着他二人目光望过去,看到远处一条约一米宽的光滑的小路自海中出来,经过缓坡直奔山顶。
  蚊子不以为然地对燕子说:“不就是一条路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值得你那么惊声尖叫啊?”
我顾不得理蚊子,和众人一起奔到路边,边跑边说:“蚊子你智商还真不是一般的低啊!在这种地方有一条路就已经很令人惊讶了,难道是深海魔尸自己没事修条路玩啊?!”
  奔到路边,大家更是惊讶不止,这条路自海中延伸出来,难道有人会从海上上岸不成?通向坡顶,那么坡顶又是个什么去处呢?难不成真被我说中了,深海魔尸是个活物,能从海里走到山顶去休闲一下不成?而且这条路的光滑程度令人惊讶,路中间平整如镜面,别说杂草了,就连多余的小石块都没有一个,就象天天有人在走,利用率极高一样。

  老康盯着路看了一会儿,突然大声说:“不好,咱们快走,这里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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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3: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一十七章 魔尸(十七)
  康树友是我们这群人里对海洋最熟悉的人,大家情不自禁地都把他看成了海上生存的支柱,虽然现在已经脚踏实地地站在陆地上了,骨心主可没变。他这一个“不好”把大伙带得跟老鼠一样低头没了命的乱窜,我百米速度虽然比刘翔差点,也快赶上史冬鹏了,头脑也还算清醒,跟在老康身后问他:“我说到底咋回事?你倒是让我们跑个明白啊!”

  还没等老康答话,只听得“轰隆隆”地一阵闷响,老康仓皇间回头瞄了一眼又惊讶地说:“这丫头怎么搞的,咋站在那儿不动弹了?”大家聚集在老康身边捂着胸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回头一看,原来燕子竟然没跑,一个人孤零零地还站在那条路的边上。
  大路自海中升起,经由小岛上的缓坡直通山顶,此时只见海水中一只庞然大物的头刚刚露出水面,活象一只放大了的蜥蜴,正要沿路而上,那头部足有一张桌子大小,浮出海面的部分全都长满了大大小小的黑褐色疙瘩状的突起,伸在前端的嘴约有一米多长,吻边露出几只狰狞的僚牙来,拳头大小的双眼外突,呈血红颜色,看上去就令人不寒而栗,尤其是竟然还有象蛇一样分叉的舌信,一吞一吐地向前逡巡着。

  我们离燕子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大家只能齐声高喊:“燕子,快跑!快跑!”燕子背身面朝我们的方向,一时还不清楚身后侧下方的KB现象,我担心她一旦回头看到那只怪物更是不知所以了。越是担心的时候她偏偏还就越是回头看了一下,一见之下,登时慌了手脚,呆立在那儿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
  眼见那只怪物沿路缓缓而上,肚腹与地面摩擦发出阵阵闷响,离燕子越来越近。我情急之下摸出身上的伞兵刀,奔着燕子冲了过去。
  就在我奔跑的短短的时间内,怪物已经靠近燕子不到五米远了,燕子也逐渐缓过神来,朝我发了急的跑来,那怪物整个身体已经全部脱离了海水,全长竟然有十米开外,外形越看越象一只巨型蜥蜴,只是四足短小,这么大的身子竟然四足尚不如一只小蜥蜴的大,看到燕子身形晃动,它才意识到这是只活物,突然行动加速,恰好我已抓住了燕子的手,正要拉着她撒丫子狂奔,燕子却停止不动,“啊”地尖叫了一声,我回头一看,原来那怪物虽然未到近前,但吐出来的舌信却已够到了燕子,就在燕子抬脚的时候,怪物的舌信也卷住了她的右脚面。

  我这时也顾不上什么后果了,举起伞兵刀就要砍断怪物长长的舌信。远处康树友突然高声喊道:“别砍!砍了大家都别想活了!”我心道你这个老家伙不砍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啊,就这么干瞪眼,还不立马就把燕子送入怪物的大嘴里去啊!但若是这一刀下去,怪物断了舌信,必然发狂,大家还真是对付不了它,要是只受惊的鸭子,一棍子夯下去就解决问题了,这玩意可不行。无奈之下,我只有拦腰抱住燕子,拼了老命地往外拖她,希望能挣脱舌信的捆缚,让怪物安静地就此罢手,放大家一条活路。

  哪知那怪物舌上一吃紧,反而身子后仰,跟我玩起了拔河,一时半会我还能撑一下,再过上这么一小下我估计就得连燕子带自己到它肚子里去度假去了。我低头看裹住燕子脚面的舌信通红一片,上面还长满了恶心的肉红色突起,也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毒,万一有毒可就麻烦大了,因为燕子的鞋眼看就要掉下来了,怪物的舌信已经和她的光脚来了个亲密接触了――鞋?快掉了?我突然醒悟过来,照着燕子的鞋狠狠地蹬了两下,终于把她的鞋蹬了下去,那怪物一见舌头受力全无,立刻把燕子那只鞋卷入了口中。

  我拉起燕子一溜烟地飞奔到了远处,和大家聚到一处,又跟大家来了个亡命天涯,平时还真没看出来,不知道这些人这个时候速度怎么都那么快,要是奥运会上后边跟着个怪物狂追,多少个记录都给破了,跑了不远的距离,翟明拉住大家气喘吁吁地说:“不用跑了,你们看,怪物上山了。”
  我们回头看时,只见那怪物并未追来,而是沿路爬往了山顶,我们跑了一段距离,它也爬得不近,这样一来只能看到它庞大的背影和听见它移动的闷响了。
  燕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前方,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麦洁和长毛围着她连劝带哄,过了一阵子燕子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看燕子逐渐恢复了常态,长毛气鼓鼓地对老康说:“我说老康你咋回事,刚才石头跟那个怪物拔河的时候我和翟明、蚊子都要去帮忙,你就硬拉着我们死活不让去,难道你就真准备让我们看石老大勇斗怪物不成?万一石头和燕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跟你没完!”
  康树友苦笑着说:“你们不知道,这怪物叫‘海蜥蜴’,它平时喜静不喜动,常年卧在海底或陆地上的安全处所,只有对动态的猎物才会感兴趣,我们越是跑,它看得越清楚,跑的人越多就越危险。你们那时候要是过去只会给石头添乱,反而帮不上什么忙。”
  翟明奇怪地说:“既然知道不能跑,怎么一开始你叫我们大家快跑啊?不是越跑越危险吗?”

  康树友叹了口气说:“这一点倒的确是我没料到的,因为看到那条路光滑如镜,路面上竟然连根杂草都没有,定然不是人工修筑出来的,想必是有大蛇、巨蟒之类的庞然大物常年走行才会形成的,看那路的宽度,这玩意体型必然不小,我担心它会出来活动,这才急急忙忙地叫大家赶快跑,若是知道是海蜥蜴的话,倒不必这么惊慌了。”

  饶是如此,大家还是对这只海蜥蜴的体型惊叹不已,老康也连连说自己都没见过这么庞大的海蜥蜴,这只恐怕也是在这个小岛上称王称霸的东西了。
  我看燕子还有些心神不定,担心她受了过度惊吓,拍拍她的肩膀说:“妹子你放心,待会儿哥哥给你报仇,把那个什么海蜥蜴宰了给你解恨!”
  众人齐声说:“你有什么办法啊?”
  我得意地说:“这个还不简单,你们看那条路那么光滑,说明这只海蜥蜴常年从这条路过,我估摸着一天也得走个两三回,而且它的四足退化严重,主要靠腹部的力量前行,这种畜生是不知道走弯路的,我只要在路面上埋下几只锋利的伞兵刀,刀刃向上,它打那儿一过,就自然被开膛破肚了!”
  说着我就拿起伞兵刀比划着准备前去挖沟埋地雷陷害海蜥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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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3: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一十八章 魔尸(十八)
    我要杀了海蜥蜴为燕子报仇解恨的计划一说出来,几个人都说可行,长毛和蚊子更是积极地要立刻行动。翟明也说:“我以前听人说过有些山区里的人杀蟒蛇就是采用这种办法的,那些蟒蛇只会认准一条路死不改道,就是划破肚腹也会照原路走下去的。石头这个办法应该可行。”

    麦洁犹豫了一下说:“可行是可行,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燕子说:“哪里不对劲啊?”

    麦洁摸摸燕子的头说:“我就是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康树友笑着说:“你这姑娘倒是心细,刚才大家都听到那海蜥蜴爬行时的闷响了吧,那是因为它的肚子底下长满了厚厚的鳞片,石头说的那个办法对付蟒蛇一类的东西还可以,要对付它恐怕不行,咱们的伞兵刀再厉害也难以割破它身上那层鳞甲。”

    我想想也是,海蜥蜴爬起来唰唰作响,必然是肚腹下有一层坚硬的鳞片,否则也不会把山路都磨得跟镜子一样光滑了。

    燕子这时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报仇就不用了,只要大家都平安,再帮小林子找到深海魔尸去除他所中的降头就好了。”

    长毛感慨地说:“要不怎么说旅游能改变一个人呢,以前燕子在店里那么久我愣是没发现她还有这么多优点。”

    燕子白了他一眼说:“你没发现的优点还多呢!”

    聊了一会儿,康树友跟林庆喜商量了一下都说这个地方是不能待下去了,那只海蜥蜴虽然暂时爬到山顶去了,但看样子过一会势必还要原路返回,如果在返回途中再出点什么纰漏可就麻烦大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把船只隐藏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我们再重新找个也是安全的处所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大家听了两人的意见都一致表示赞同,毕竟刚才那只海蜥蜴凶恶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逞能。正好大家也是刚刚登陆肥燕岛,尚未来得及把船上的各类物资卸下来,省去了不少再装船的麻烦,直接上船,绕着小岛的边沿寻找相对安全的地方。

    四处打探了一阵子,也没发现什么绝佳之处,只有那条小瀑布下的一个大凹坑算是够隐蔽的,而且恰巧在我们登陆的另一侧还有片缓坡直通凹坑的腹部,停船、下船和卸船都算方便,距离那条海蜥蜴开凿出来的“柏油马路”也有段距离,大伙聚集在瀑布的另一个侧面即使大声吵嚷喧哗也应该不会惊了海蜥蜴,相对比较安全。

    等到把船停稳,准备卸船的时候,我问林庆喜我们到底打算在这个岛上待多久,从利用老康的定海仪测量的地理位置是否能与他事先得到的相吻合,如果不能吻合的话那我们最多也就是过个夜,接下来还要继续赶路,就没必要把全部家当卸下来浪费人工了,要知道如今这个社会,人力资源可是最贵的东西了!

    林庆喜沉吟了半响,还是决定把全部东西卸下船,他说根据定海仪测量的地理位置来看我们所处的这个岛即使不是深海魔尸藏身之处,也应该距离不远,既然现在电子类的物品在岛上都失去了作用,我们一来可以直接确认一下深海魔尸是否会在岛上,另外即使没找到魔尸也可以做一个短暂的调整,更有利于下一步的出行。

    说得还有一定道理,于是我招呼长毛、蚊子等人七手八脚地开始卸船,别说除了我和林庆喜准备的一些小东西以外,康树友准备的一些粮食、饮用水、航海仪器等等物品才是最重的,几个人忙活了足有几个小时才算把船卸好,把一大一小两顶帐篷安好。这两顶帐篷就是为了区别男女,否则倒完全可以合二为一了。

    看到林庆喜最后拿进来的一点东西,所有的人也都聚集到了大帐篷里,蚊子一屁股坐到帐篷里铺好的防潮垫上说:“谁弄的潜水的那些破玩意,可把大爷给累得够呛,不吃点儿好东西打打牙祭是补不回来了!”

    麦洁笑着说:“等会就派你去收拾刚才那条海蜥蜴,咱们晚上就在这个肥燕岛上吃烧烤,烤海蜥蜴的肉肯定能塞住你的嘴了吧?”

    蚊子连连摆手说:“那玩意我可吃不了,咱生来就是穷人命,跟伟大领袖一样,有碗红烧肉吃就心满意足喽!”

    我啐了他一口直叱这家伙一点骨气都没有,红烧肉那是咱们伟大祖国困难时期的高档食品,现如今这社会谁家吃不上一碗红烧肉啊!要说打牙祭在这肥燕岛上怎么也得弄两只大龙虾、墨鱼什么的海味来尝尝啊,要不然岂不枉来海上一遭,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别说烧烤了,大米饭都不用想了,一个个累得跟猴似的就别去折腾晚饭了,干脆就凑合着吃吃罐头食品、压缩饼干充饥吧,说着我撇了一眼老康,故意眯缝着眼睛说:“不过要是有人肯贡献贡献,做点为人民服务的好事情,大家吃这种垃圾食品有点小酒咪咪可就赛过活神仙啦!”

    老康知道我在对他进行旁敲侧击,鼓动他把那点私藏的白酒拿出来大家共享,只是那是他为了航海时一个人开船寂寞才准备的东西,而且东躲西藏地不让大家发现,就是因为库存太少,怕喝光了后面就没得享受了。我在船上时曾经不小心撞到他躲在驾驶室里偷喝,这才沾了点光。

    翟明不明原因,惊讶地问我:“谁要做贡献也没用啊?这酒又不能现场酿造,难道你还能变出点酒来不成?”我笑吟吟地看着他不答话。

    老康看看熬不过去了,憋了半天终于开口说:“就知道给你个臭石头闻到味儿就没好事了,得,我今天喝出去了,大家往死里整,不过要给我留一瓶,否则开船的时候可没法子活了。”

    闹了半天老康竟然带上来两箱子一共二十四瓶白酒,他不过只喝掉三瓶,还剩那许多喝死我们也喝不完啊。

    一听有酒喝,大家都来了精神,刚才干苦力卸船的苦累仿佛一下子都跑光了,立马开罐头的开罐头,拿酒的拿酒,就地摆开架势痛饮起来。

    这一场好喝,直到月上西山头才停止战斗,蚊子、翟明和老康都当场喷了,倒在铺上不省人事,燕子和林庆喜是不喝酒的,麦洁则是浅尝即止,我和长毛仗着酒量尚可,大开了一把杀戒,几个人一共干掉了五瓶白酒我们俩竟然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长毛把手龌龊地伸到嘴里扣牙,边打着饱嗝说:“看来真是长时间没碰过白酒啦,这酒瘾一上来还真他奶奶的难受。”

    我鄙视地看看他说:“瞧你那点出息,这么点白酒就把你勾出瘾来了啊!回头咱到新街口找家高档点的酒店喝死你个没出息的小杆子!”

    我用脚踢了踢横躺在边上的蚊子,对林庆喜说:“小林子,我看这个地方咱们初来乍到,也没跟人家山神土地的打个招呼,晚上得轮流值值班才行,现在也就你、我和长毛三个男人了,这么地,你反正也没喝酒,就先辛苦一下,把这残局收拾收拾,我先开始守夜,你们俩先休息休息,等会叫你们换班。”

    林庆喜说也好,有个人值守要保险一点,就辛苦石头你先开始了。

    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帐篷外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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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3: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一十九章 魔尸(十九)
    从帐篷外传来的巨响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抢先到门口探出头去看,只见天空漆黑一片,外面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眼看着要下起大雨来了。

    我缩回头笑笑说:“什么世道,打个雷也弄这么大动静。”众人听了我的话才长疏了一口气,麦洁和燕子随着林庆喜开始收拾大家吃喝的残局,我先把老康、翟明和蚊子象摆死尸一样摆到防潮垫上,盖上薄毯,顺便在他们脸上摸了一把说:“安息吧,愿真主保佑你们!”然后拉着长毛趁着大雨还没落下来先到帐篷外查看查看,说白了也好躲避一下其余的琐碎工作,大男人怎么能被洗碗刷锅之类的家务事给耽误了大好前程呢!有那功夫不如跟洋妞学点外语、多考察考察我们国家娱乐业的发展前景什么的,这些才是处于青春韶华阶段的国家的男主人翁们应该做的事情。

    我和长毛走到帐篷外点着了香烟,在漆黑的夜幕下吹着凉爽的海风,聊了几句不着边的话,长毛意外地指着远处说:“看那边,怎么回事?”我转头向远处一望,差点没把叼在嘴里的烟掉了,远处的海面清晰可见,碧波荡漾,月光如水一样洒在上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乌云压顶的现象。我连忙摸着黑往高处爬了两下,站在高处能看到的海岛以外的地方竟然全是月光如泻,看起来只有我们所处的这个肥燕岛上是漆黑一团,暴风雨快要来的模样。这时又一个惊天般的炸雷响起,借着闪电的光亮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整个小岛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而海岛以外则是另外一重天。

    我惊讶不已,对长毛说:“看来这个小岛真他奶奶的有点邪门,弄不好林庆喜要找的那个什么深海魔尸还真在岛上!”长毛没有答话,沉默了一会说:“你有没有什么感觉啊?”我静下心来深呼吸了一下,说:“啥感觉?我啥感觉也没有啊,不就是要下雨了嘛!”

    长毛在黑暗中说:“我怎么觉得特别压抑,在黑暗里就跟世界末日要来临似的,好像有一种想逃又逃不出去的感觉。”

    我又稳定了一下情绪,确信自己没有长毛说的那种怪异的感觉,安慰他说:“大概是你酒喝多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帐篷里再说吧,反正也快下雨了。”

    帐篷里两个女孩子和林庆喜还在对酒宴过后的残局进行扫尾,我把长毛推到一个防潮垫上说:“要么你先躺一会儿,等会轮到你了我再叫你。”

    麦洁奇怪地看着我们问道:“长毛这是怎么了,出去没一会儿出什么问题了?”

    我摇手说:“没事,估计也是喝高了。”

    长毛执意不肯躺下,拉着我低声说:“躺什么躺啊,我跟你说一进帐篷里看到光亮我那种感觉就突然没有了。”我惊讶地看看长毛,又看看挂在帐篷顶上的应急灯,实在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帐篷外的情况更是让人摸不清头脑,岛内岛外两重天,恐怕只有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

    这时候帐篷里收拾得差不多了,燕子端了个塑料盆出去倒水,前面进来的时候大家意外地发现瀑布的水原来是可以饮用的淡水,解决了不少生计问题。燕子刚掀开门帘出去,就听到门外传来她嘤嘤的哭泣声,我和麦洁、林庆喜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麦洁也掀开门帘出去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刚出去她竟然陪着燕子低声哭了起来,由于两人距离帐篷不远,虽然哭声不高,但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真切。我随手拿起一个远光电筒和放下手中活计的林庆喜一前一后的冲了出去,在电筒的照射下看到两个女人蹲在地下哭成了一团,周围什么东西也没有,看到照射过来的光亮两个人都停止了哭泣,林庆喜把两人一起拉进了帐篷,一进帐篷林庆喜就问她们:“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哭啊?”

    麦洁擦了把眼泪破涕为笑地说:“我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就哭起来了,本来我是去劝燕子的,这下可好,把自己也赔进去了。不过我一出去就感觉到莫名的伤心,就好像这世界上啥伤心困苦的事情都给我在那一瞬间想起来了一样,不由自主地就痛哭起来了。”

    燕子也插话说:“没错,我出去是倒水的,没事我哭啥呀,那感觉真是没法说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哭啦!不过你们出来那电筒一照我就感觉心里好受多了,回到帐篷里才彻底没有了麦姐姐说的那种感觉。”

    长毛抢上一步对我说:“你看,她们俩的感觉和我一样,我就说这个岛邪门的很呐!”

    林庆喜也低声说:“不错,我刚才出门也有麦洁说的那种感觉,可能由于一直有石头手里的电筒照着,所以感觉不象他们那么强烈吧,其实,在泰国的降头术中有一种训练方法叫作‘通游,’就是要训练降头师能敏锐地感知到一些常人所难以察觉的感觉,以使在今后的训练中能够尽快掌握降头术的施行方法。但是,今天这种感觉格外强烈,与‘通游’的感觉有着根本性的区别,我和长毛的想法一样,可能这个岛有些问题。”

    我低头看看尚在酣睡中的老康、蚊子和翟明,心想如果真有什么凶险可麻烦大了,这三头猪睡得死沉死沉的,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仅仅靠我和长毛、林庆喜三个男人的力量不知道能不能应对可能出现的凶险局面,麦洁倒还好,关键时候能搭把手,甚至比普通的男人还顶用,燕子可就难说了,多半还得派个人看护着。

    这时,长毛跟大家说了刚才我们俩在外面看到岛内岛外两重天的奇异现象,几个人一时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这种压抑的黑暗跟大家那种悲慟的感觉有着一定的关联,但这种关联具体在什么地方、有着什么样的表现形式又是一个未知。

    我突然想起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来,为什么大家都有那种奇怪的感觉,而我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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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3: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二十章 魔尸(二十)
    先是长毛,后是燕子、麦洁和林庆喜,在帐篷外的黑暗世界里都有那种奇异的悲伤的感觉,唯独我来去自如,没有任何反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大家也都感到颇为意外,长毛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半天说:“石头,你还别说,作为我们的老大,我一直认为你无论相貌身材还是能力手段都比我要差那么一截,可从这件事情上看,你还真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摸了摸下巴说:“应该没有啥不同之处吧?我除了长得帅一点,声音美一点,幽默感强一点,文学造诣高一点,运动能力强一点,其它的也都和普通人差不多啊……”

    长毛啐了两声说:“说你胖你就喘了,其实我估计这里面可能有什么机关,而你恰好没有触动这个机关,所以才会跟个木头人似的没有反应。”

    林庆喜说:“我看可能是石头的意志力比起其他人来要坚定一些,记得我们当初接受‘通游’训练的时候往往就是意志力比较强的人反而不易领悟,我想我们今天遇到的情况和‘通游’倒有异曲同工之处,石头可能就属于这种情况吧。”

    麦洁反驳说:“要说意志力那可并不一定,我的意志力不比石头坚定得多啊?他连杀条鱼都要抖三抖!”

    我正要为自己辩解,突然听到帐篷外响起了“劈里啪啦”的动静,大雨还是下了起来。这雨声也格外响亮,击打在帐篷顶上就象敲鼓似的,声音沉闷有力,一瞬间雨点就变得密集起来,不断击打在帐篷上,甚至连落在地上的声音也能传到耳膜里,似乎就敲打在自己的心上一样,期间又夹杂着震天的打雷声响,的确够震撼的。

    燕子拉着麦洁的手喃喃地说:“我这辈子就没听到过这么恐怖的雨声,要是我一个人在还不被吓死啊。”

    我看看燕子,再看看拉呼打鼾的老康蚊子和翟明,心说要光是下下雨,即使雨声、雷声再恐怖也没什么关系,就怕这些只是危险即将来临的前兆,那可就麻烦了!最好的结果就是今天晚上你爱怎么下雨怎么下雨,让我们撑到明天,一早爬到山顶看看到底有没有深海魔尸的踪迹,尽快离开为妙。看起来这个肥燕岛还真是个是非之地,能少待一天是一天。

    看眼下这个情况,叫麦洁和燕子再到那个小帐篷里去睡觉是不太可能了,只好安排她们两人就地休息拉倒,只是防潮垫就那么几块,实在没有多余的了,我决定冒雨到隔壁的小帐篷里把她们的防潮垫拖过来再说。虽然大雨滂沱,也只能我去了,谁叫我运气好,偏偏在岛上这片黑暗里没有感觉呢。

    两个帐篷紧靠在一起,帐篷的门也就相隔不到十米远,我从大帐篷里出来就拼命奔到小帐篷里,这么短短的距离就浑身上下湿了个精光。

    为了节约用电,小帐篷里虽然挂了应急灯,但一直没有打开,我借着远光电筒的光照到应急灯开关,把应急灯打开,这才看到帐篷内的一切和自己身上湿漉漉的情况。看看自己的身体我登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我从头到脚都呈一片红色,正有红色的水滴从衣角缓缓滴下,难道说外面的滂沱大雨不是平常的雨水,而是红色的?

    我掀开门帘借着帐篷内的灯光和手上的远光电筒向外望去,外面的黑暗愈发地浓重,连远光电筒的光芒都似乎被这黑暗给吸收掉了,只能照到很短的距离,但是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密集的雨水正是呈鲜红颜色,从门外飘进来的雨滴上也可以清清楚楚地发现这一点。我盯着雨水发了半天怔,只觉得后背上一股凉意油然而起,红雨?红色的雨?还真被孟庭玮大姐的那首《红雨》给说中了,这个肥燕岛看来真是非比寻常啊!

    我放下门帘,从身上沾了点红雨放到嘴里尝了尝,这雨水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跟平时的雨水没什么区别,还好没有鲜血的那种腥味,否则我肯定要开始抓狂了。

    我卷起地上的两个防潮垫夹在腰间,又伸手把挂在顶上的应急灯摘了下来,正准备返回大帐篷的当口,却又发现了一个异常之处。

    其中一个防潮垫的底下有一大片松动的土壤,痕迹崭新,看上去就象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挖个洞钻出来,却被防潮垫挡住了出不来一样。我用脚踢了踢那片土,倒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今天遇到的怪事已经够多的了,而且越来越邪门,这玩意还是暂时搁到一边吧,我是实在没精力去弄个明白了。

    匆匆忙忙地赶回到大帐篷,大家看到我都是大吃一惊,燕子更是来了个惊声尖叫。

    长毛吃惊地用手指着我说:“你、你是跑出去杀人了啊?怎么全身都是血?”

    我没好气地说:“少废话,快拿条毛巾来!”

    一边用毛巾清理着身上的红雨的水渍,我一边把刚才遇到的情况跟大家说了一下,但防潮垫底下那堆松土的事情没有多说,自己还没弄明白就没必要再徒增大家的恐慌了。麦洁带头跟林庆喜、燕子和长毛一起把门帘打开拿着远光电筒照着仔细地看了看外面,好半天才放下门帘错愕地说:“我的天呐,咱们这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了?”

    我趁着两女孩子探头往外头看雨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更换了一条裤子,等麦洁回头说话我已经在毫无顾忌地更换上衣了,总算把浑身上下擦了个遍,暂时看不到那种恶心的红雨的痕迹了,我接过麦洁的话说:“什么地方?就是到了地狱了咱们也得把今天晚上熬过去!我看这么的,你和燕子、小林子先睡,我和长毛就在帐篷里守一阵子吧,等我们熬不住了再叫你们换人。”

    燕子嘟着嘴说:“外头这么恐怖,我们怎么睡得着啊!”

    我大声说:“睡不着也得睡!明天还有好多活呢,不休息好了怎么行啊!”

    燕子见我有些发火了,只好乖乖地和麦洁两人找了个地方合衣躺下了,林庆喜也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先去休息了。

    我担心应急灯撑不了太长时间,一旦没电了这荒郊野外的可找不着充电的地方,虽然老康来的时候带了个简易的小型发电机,但那玩意使用起来够麻烦的,最好是能弄堆篝火起来,我四顾看了看,偏偏赶上今天下红雨,霉到家了简直。实在是没有招数,等会儿只能等睡觉的人都睡着了就把灯熄掉,得留点电后面用啊。我拉着长毛坐在门边,把应急灯摘下来摆在中间,一根接一根地抽起烟来。

    我小声地把刚才在小帐篷里防潮垫底下有堆松土的事情跟长毛说了,长毛也想了半天说不出个名堂来,只是说有可能是地鼠之类的小动物,没必要过多的担心。

    林庆喜突然插话说:“那不是地鼠。”

    我小声对他说:“你小子到现在还不睡啊,我们说话这么小声你都听见了,还好没说你什么坏话!”

    林庆喜干脆爬起来也坐到我们旁边,跟长毛要了跟烟抽了起来,这家伙平时是不吸烟的,这时候估计也是够郁闷的,来借烟消愁了。

    林庆喜吐了口烟雾,咳嗽两声说:“看起来我们要找的深海魔尸真有可能是在这个小岛上。”听了这话我和长毛都有些诧异,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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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3:3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二十一章 魔尸(二十一)
    本来已经就寝的林庆喜突然间冒出什么岛上肯定有深海魔尸的说法来,跟我和长毛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我们听了都是一愣。林庆喜说反正也是睡不着,干脆跟我们说个典故。

    传说原来在泰国的降头界一直流传的深海魔尸并非是天然形成的,很久以前降头界两个最大的流派“物媒派”和“神媒派”起了纷争,双方斗得不可开交,最终物媒派的落了下风,几个物媒派中的元老级人物被迫乘船逃离大陆,在海上漂泊的时候创造出了一种降头术用以抗争神媒派,只是这种降头术施术方法过于恶毒,不但需要尸体为媒,而且一旦被施以降头,必定七窍流血、飞魄散魂,永世不得超生,这与向来以佛教为国教的泰国互不相容,所以逃出来的几个人中始终有人反对,后来一个叫“吞武里”的降头师暗中给几个反对者下了邪降头,当晚两名反对者的暴尸船上,其他人慑于吞武里的雄威,终于最终妥协了,几名降头师当即就在船上举行了造降仪式,恰好把法术施于死去的两个人身上,然后用绳子把尸体拴在船舷上,浸泡于海水中,只要在海水中浸泡七天就可完成魔尸的制造过程了。只要魔尸制造成功,大家再从魔尸上吸取法力,就可提升各自的降头功力十数年,那时再回头和神媒派的抗衡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到第六日晚上,大家都兴奋异常,忘却了一切相互间的尔虞我诈,对即将成功的魔尸满怀企盼,所有的降头师聚在一起对未来的复仇计划憧憬了一阵子后才依依不舍地睡去。

    偏偏驾船的船夫得知了这些降头师们的用意后,心中不忍,知道这些人一旦用魔尸提升了功力,回到泰国大陆又是一场奋战,不知到时又要死伤多少人了。他原本就是个心性软的善良人,甚至还养了一只松鼠,每日与松鼠为伴,这只小松鼠帮助他打发了许多航海的无聊时光。船夫犹豫了很久,终于想通了,用粗刀割断绑尸的麻绳,想把尸体给漂到海中去。哪知绳索甫一断,把两具尸体却没有象想像中那样漂浮起来,反而象两只铁具一样笔直地下沉到了深海。

    船夫料想自己解脱了这两具尸体,它们想必不会对自己不利,而且自己解救苍生的做法佛祖也必定会予以嘉许,放下一艘子船带着小地鼠逃离了那群降头师。

    第二日清早吞武里等人起得早,兴冲冲地去看两具魔尸,谁知竟然只剩下了两截断掉的绳索,再四下里一搜寻,这才发现连船夫也不见了踪影。众人大是惊恐,一是担心魔尸制造不成功,也许是造成了死者诈尸,残害了船夫,二是担心兴许有小股敌人找到了他们的踪迹,破坏了魔尸的制造,还有就是想到了这个老实的船夫也有可能带着魔尸逃跑了,为自己谋些降头功力。当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又不能再杀掉两个人重新制造魔尸,只好跟没头苍蝇似的半生不熟地驾着船只在海上漫无目的的寻找。

    再说那个船夫带着松鼠跑了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孤岛上,他想反正要躲避那些降头师们,干脆就在岛上多住些时日,等降头师们走远了再想办法返回国内。当下就下船搭屋建房,生火做饭忙活起来。

    到了夜里准备趁天黑到海边摸点蟹虾之类的东西做吃食,谁知走到海边就看到自己亲手给沉入海里的两具尸体竟然一路跟着他来到了小岛上,就死沉沉地躺在沙滩上,被海潮冲刷得刷白刷白的。船夫心中恐吓,却也没什么招数,只得口中念诵着一些从小就知晓的经文,边把两具尸体拖上船,驾船到了足够远的地方把两具尸体抛入海中,还念念有词地说请两位不要再回来吓唬他了,愿他们永远安息之类的话语。那两具尸体仍然象铁打的一样照直沉入海中,船夫又念叨了一会儿才驾船回岛。

    第二日船夫再到岸边竟然又发现那两具尸体跟着他回到了小岛,还是寂静地躺在了沙滩上,船夫又壮着胆子把两具尸体用船远远地拉到海上抛入海底。好不容易凄凄挨挨地挨到第三天,船夫发现两具尸体又跟前两天一样回来了,把尸体抛出去以后,船夫回到岛上心想恐怕这个岛是待不下去了,当晚就收拾家伙准备弃岛回家算了。

    谁料正是这天那群四处搜寻魔尸下落的降头师们在吞武里的带领下偏偏就找到了船夫藏身的这个岛,尚未靠岸就发现岛上一只肥硕的松鼠在月光下四处跑窜着玩耍,众人心中惊喜,料想船夫应该就在这个岛上,再往远处一看,竟然还有简陋的草棚,那必然就是船夫临时搭建的住所了。

    众人上得岸来,逮住了船夫一阵拷问,知道了缘由后吞武里望着船夫不由地就眼露凶光,终于痛下杀手把船夫杀死在岛上了,当晚几个人又对船夫的尸体施法制造魔尸,忙活一阵后把尸体也拴在岸边的一块大石上,让海水浸泡着。

    到了深夜几个人决定就在船夫搭建的房子里住上一阵子,这次多长了个心眼,每隔一段时间派两个人轮值,好避免再节外生枝。等到众人都睡熟了,轮值的两个人见没什么意外,干脆也合衣打了个盹。

    第二天吞武里等人醒来均是惊恐不已,只见轮值的两个人变成了两具骨架靠在门边,身上的肌肉不知道被什么啃噬得干干净净,只有一些细小的碎肉卡在骨缝之间,甚至连身上的衣服、头发都被啃噬得不见了踪迹。

    若是两人仅仅死去,大家还有可能相互猜忌,可现在尸体都变成了骨头架子,说什么也不可能是自己人干的了,大伙埋了两具骨头,合计着有可能是什么野兽干的,一致决定今天晚上都不睡觉了,就这么干守着,有个什么好歹也好应对应对。

    到了晚上众人怀中揣着武器坐成一圈,点燃了烛火死守在屋内。一直这么干坐着,恐惧之心渐渐减弱,自然难免困顿,就在打了一个盹的功夫,吞武里突然惊叫起来说怎么多了两个人!众人惊醒一借着烛光一数,果然围坐的一圈人中多出来两个,惊呼着跳将起来,这才发现多出来的两人正是在船上被他们谋害的两个反对者,身还还湿漉漉的就象刚从海里出来一样。大家常常待在一处,一时竟然没发现异常,把两人已死的这茬给忘掉了。

    大家惊恐之余,就要拿着武器冲向两具尸体。吞武里胆子略大,拦住众人说定是有人恶作剧想吓唬大家,想必是神媒派的人还是找上门来了,若是这两具尸体真在海中浸泡了这许多天,那已经形成了魔尸,大家正好可以修习降头术,提高了功力就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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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3: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二十二章 魔尸(二十二)
    几个降头师考虑再三,还是听从了吞武里的建议,把两具魔尸搬到一起,围着它们再次坐成一圈秉烛研习起了降头术来。几个轮回下来,众人起身后只觉得神清气爽,知道是自己功力提升了,那两具自己曾经的同伴的尸体真正变成了魔尸。

    接下来大家合伙把两具魔尸在岛上找了个地方埋葬了,然后又兴冲冲地聚到一处,吞武里说这两具魔尸的作用大家都体会到了,现在还在制作过程中的那具船夫的尸体很快也会演化成魔尸,到时候大家还可以提升降头功力,回大陆以后和神媒派的恶战势必将占尽上风,即使真有神媒派的人跟随到了这个岛上,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毕竟大家的功力不可同日而语,已经今非昔比啦。

    当晚众人放心地睡在了简易房屋里,这一觉都睡得踏实得很,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大家方才起来,一起来尽皆吃了一惊,那已死去多时的船夫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到房子里来了,身上还淌着海水,两只眼睛死瞪着几个降头师,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仿佛对自己的死颇有不甘,要向众人谋出个道道来。

    吞武里只觉得头皮发麻,接连出现这么多怪事,自己所说的什么神媒派的人跟踪上岛的说法根本就不能自圆其说,会不会还有更多的奇怪事情发生?随口安排其他人把船夫的尸体掩埋掉,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再考虑什么提升功力的事情了,大家原本渐渐平息的恐惧心情又再一次被提升,自然对吞武里的安排没什么意见。匆匆把船夫的尸体埋掉,吞武里决定带领大家尽快上船返回泰国大陆。

    众人简单收拾一下走到海边拴着船只的地方心中更是惊恐,那只船不知何时甲板中心被挖了一个大洞出来,海水早就自洞中浸入船内,别说要回到大陆了,就连拉到海上航行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吞武里也发了急,没有了船大家岂不是要老死在这个孤岛上!他象发疯一样冲充任吼叫,安排对船只进行修补。这些人都是降头师,哪里搞过修补船只的粗活,现在硬着头皮临时抱佛脚,进展缓慢得不得了,眼看着一天又过去了。

    吞武里长叹了一口气,知道急是没有用的,只能先让大家休息一晚上再做打算了,否则真这么连夜干下去,别说不一定有成效,还有可能引发众怒,到时候大家心不往一处使,一切都是白搭。

    为了避免船只再遭破坏,当晚吞武里继续派人轮流看守。当晚下了一场大雨,奇的是这雨下得惊天动地,不但雨声又大又响,而且雨水都呈红色,众人望着雨水心中发毛。那第一个值守的人守了一阵子,吞武里始终放心不下,从简易房里出来去看看情况,刚刚走到船只不远处,只见值守的那人正在边上四处逡巡,眼睛根本就没往船上看,吞武里大怒,叫嚷着要过去教训教训他,那时突然从海滩上奔来一个红色的影子,跑得近了就看出来很象是船夫养的那只小松鼠,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它全身的毛色由灰转红,夜幕下竟然闪闪发光,尾巴一扬,径直扑向值守的那名降头师。

    那名降头师原本就没在意,其实就算他注意到了这只松鼠也躲闪不及,其速度就象离弦的飞箭一般,哪里还容人闪躲,松鼠扑上去一口死死咬住了那降头师的脖子,这一下瘁不及防,吞武里根本就来不及身处援手。

    那降头师的脸顿时僵住了,喉咙中发出咕咕的几下响声,想要说话却说不出话来,缓缓倒在地下一动不动,就此死去。

    吞武里大骇,轻声地后退了几步,看上去这只松鼠口中似有剧毒,若不是船夫养的那只,这孤岛上又无松树,哪里来的松鼠呢!若真是船夫养的那只却不知何种原因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吞武里只觉得心中一紧,再看那只松鼠时,只见它全身红毛微微发抖,张开大口,竟然开始吞噬起刚刚死去的降头师身上的肉来,那人死去不久,身上血液未僵,每被松鼠咬一口,就有鲜血淌下,不一会儿,海滩上已经淌了一大片鲜红的血迹。松鼠吞噬人肉的速度奇快,转瞬间那名降头师就剩了一副白白的骨架,跟前晚轮值的两人下场一样,吞武里这才明白也许这两天发生的怪事起源就是这只怪异的松鼠。那松鼠似乎还意犹未尽,伸出血红的舌头舔舔嘴巴,侧头向吞武里看过来。

    吞武里惊悚不已,喉中咕咕响了几声,想大叫却叫不出声音来,酝酿了半天方才醒悟,拔腿向简易小屋逃窜过去。这一路飞奔,也顾不上看身后那只松鼠到底有没有追来,冲到屋内双手叉腰气喘吁吁,正要叫人出去帮忙,看到屋内的景象忍不住骇得大口大口吐了出来。屋内尸体横陈,跟随他的所有降头师全都变成了一副副的白骨,地上血水横流,仿佛刚刚经过一场残酷的屠杀一样。

    地下的鲜血顺着土地的沟壑流到吞武里的脚边,他抬脚一看,脚底已经沾上了不少鲜血,这些血液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降头师的,所有人的鲜血混在一处根本就无法分辨了。吞武里只觉得浑身冰凉,毛骨悚然,转头逃出小屋。

    刚一出小屋就和人撞了个满怀,吞武里心中惊喜,料想还有自己人活着,哪怕只有两个人,做个伴也胜似在这孤岛上受尽惊吓了。抬头一看,竟然是已经被埋在土里的船夫的尸体矗立在门口,浑身衣衫褴褛,挂满了泥土,头发上还沾着树枝,双眼圆睁。吞武里这一撞力道不小,船夫的尸体竟然没被撞倒,反而转了一个方向,正好又面对着吞武里。

    几次三番的惊吓,吞武里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他索性抛开一切,大吼着你们这些妖魔鬼怪要来就来吧,吼了两声那尸体并无动静,吞武里凝神再看,其实尸体毕竟是尸体,即未诈尸也无鬼魂附体,只是笔直地站着。

    吞武里越看越是恐怖,掉转身向外飞奔出去。在岛上转悠了两天,靠吃点野果为生,却也没有再发现什么异常,但想想这岛上除了自己就根本没有第二个活人了,要是待在岛上就只有自己和那些死人为伴,甚至除了那只红松鼠之外连其它的生物都很少见,只好大着胆子回到海滩边去修补船只,每天白天修船,夜里就四处逃窜,这样过了几天,船只竟然真被吞武里给修好了,于是他驾船逃离孤岛,在海上又四处逡巡了一些时日,被外出捕鱼的渔民发现时已经饿得半死不活了,带回泰国大陆后大病一场,终于也追随那些降头师们去往另一个世界了。

    传说在那座孤岛上有三只魔尸,其中两只经过深海的海水洗练成就了深海魔尸,而那只船夫曾经饲养过的红松鼠也变成了魔尸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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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3: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听完林庆喜的故事,我和长毛深呼了一口气,虽然只不过是个传说,但听起来却也够勾人心魄的。

    过了半响长毛说:“小林子你说的那个岛会不会就是咱们现在待的这个肥燕岛啊?”

    林庆喜顿了一下说:“其实我们降头界并不相信神怪一说,降头自有降头的由来,和神话故事毕竟不是一条道上的。但这个故事在泰国的降头界流传已久,几乎每一个同道中人都听闻过此事,所以我听你们说的小帐篷里的松土,联想到这个传说,怀疑有可能是那个变异的红松鼠挖的洞穴也未可知,而且再加上碰巧老天爷也下了场红雨,不由得我不往那上面想啊。”

    我干笑了两声说:“别说你刚才讲的那个故事只不过是个传说,即便是真的,那事件发生距离今日已经不止一二十年了吧,区区一只小松鼠怎么可能活到今天呢!如果真能活到今天,那可真是妖怪了。”

    林庆喜掐灭手里的烟头,尴尬地笑了笑说:“是啊,石头你说的对,我只不过是被这场红雨吓昏了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

    长毛却摇摇头说:“那可不一定,既然是那么邪门的一只松鼠,活到今天也不一定。”

    林庆喜又发了下愣说:“其实从老康的定海仪测量得出的数据来看,深海魔尸应该就在这附近,再加上如果那些松土竟然真被我们说中的话,那就更印证了深海魔尸存在于肥燕岛上的必然。”

    他说完这一席话,我们三人都沉默了老半天,我在想如果真的有那么邪门的事情,那些什么魔尸啊、红雨啊、红松鼠什么的的确是够吓人的,别说自己遇到这些玩意,就连听听都感觉渗得慌。

    林庆喜起身拍拍手说:“说了这么多,我看石头你还是带我们到小帐篷里看看那堆松土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了再说也不迟啊。”

    我正要起身带他们两人过去,却瞥见长毛似乎有些犹豫,心中不仅有些奇怪,这小子向来也和我一样是以胆大著称,咋这回有点蔫菘了呢!我低声说:“你小子别跟个海龟似的,想躲起来做缩头海龟啊?没那么便宜的事!”

    长毛给我这么一说拎起地上的应急灯边带头往外走边说:“我长这么帅哪个地方象海龟了我!”

    我笑着拍他屁股一下说:“说你是海龟还不是美化你吗,你要真长个海龟样,保证过一阵子回南京城有一群小姑娘争着来看你,到那时候你就随意地噓盼西去吧你!”

    长毛嘟囔着说:“你当我南京红山动物园里的海龟啊,我还不是担心咱们仨醒着的都走了,那帮家伙睡得跟感冒胶囊一样万一有危险没人报警嘛!”

    我顿了一下脚步,随后又说:“红山动物园有海龟吗?就是有也不能长成你这样啊,那人家还不得陪死了。再说你怕鸟啊怕,就咱们出来这么一会儿会有什么危险了?你还真当咱们是小林子说的那些个没用的降头师呢!我跟你们说,就是有什么危险,凭蚊子那双臭脚就能把危险给熏跑了,来一个熏一个,来俩熏一双!”

    林庆喜捂嘴偷笑着说:“你还别说,我刚才躺下死活睡不着,估计跟蚊子那双臭脚有关系。”

    长毛也笑着说:“他只要一脱鞋,保证是满屋奇香,香得人晕头转向的!”

    说话间已经进了小帐篷,长毛提着应急灯,灯光下看得清楚,刚才那堆松土的面积变得更大了些,似乎有东西挖洞进来过,在我拿走防潮垫后又顺着原来的洞穴跑了出去。

    我不禁有些担心,万一这个小东西真是林庆喜所说的那种红松鼠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想想又觉得好笑,不能老是拿那些破故事来吓唬自己,我用力摇了摇头,没好意思把这想法说出口来。我和长毛正要蹲下看个仔细,不知道林庆喜从哪里弄了根木棒过来,径直朝着松土当间的一个小洞捅了下去。我正要喝止他,可惜他的木棒已经伸进洞中去了,这个小洞穴周围的泥土本来就松软,给林庆喜这么一捅,立马乱成一团,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我冲林庆喜摊开双手说:“这下完了,死无对证了,本来我还想研究研究这个小洞到底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呢。”

    林庆喜知道自己这一搅和把洞的原型破坏殆尽,也无奈地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还以外够牢固呢,这么捅捅看试试它到底有多深的。”

    长毛也一个劲地直埋怨,怪林庆喜把洞穴给捣毁了,本来要发现点野兔什么的还可以打打牙祭,天天吃罐头食品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我喝斥他说:“拉倒吧你,今天刚过了顿酒瘾还不知足,非要把你拉到状元楼吃顿满汉全席才肯闭嘴是吧?”

    长毛见我并不护着他也只好闭嘴不语。

    三人正要就此打道回府,转回到大帐篷里继续吹牛侃大山,却突然从隔壁的大帐篷里传出一阵夹杂着康树友家乡俚语的尖利的呼喊声来。

    我们正要离开小帐篷,听到呼喊声虽然心中惊骇,但并没有乱了阵脚。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林庆喜握紧手中的木棒,长毛抓着应急灯,我则把一直别在腰间的伞兵刀抽出来拿在手上,一起掀开门帘冲将出去。

    一出得门外就看见大帐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塌在地,这帐篷虽然是帆布的,但倒下来也够人受的,幸好望见几个原本都在熟睡的同伴全部狼狈地爬出来了。更让我们三人惊讶地是原来众人的惊呼并不仅仅是因为帐篷倒了,而是另有情况。

    康树友手里拿着一把我们统一配给的伞兵刀正在发疯似的追杀着别人,翟明、蚊子、燕子和麦洁四散逃窜,知道康树友失却了心智,难以控制,这才不断发出阵阵惊呼。

    康树友一时还顾不上看我们三人,我趁他还未发现,蹑手蹑脚地加入他们几个人追逃的圈子里,躲在康树友的身后,抬腿就是一脚,把老康踢得向前扑倒,手中的伞兵刀也深深地插入到了地下。我随后一扑,骑到了他的背上,两脚踩住他的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大声说:“老康你是不是发疯了?你想干什么,让大家都曝尸荒野不成!”

    老康被我压得难受,怎么用力也挣不脱束缚,费劲地转过头来看我,脸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似乎根本就不认识我一样,双眼变成了血红颜色,口中还“喝喝”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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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3: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二十四章 魔尸(二十四)
    我骑在康树友的身上,这一顿折腾也够我受的,还好现在这个姿势保持得比较有味儿,而且丝毫不费什么力气,我大喘了一口粗气说:“老康你小子是不是闲得蛋疼,别以为你穿上马甲我就制服不了你了,我跟你说,你就是再脱了马甲我都照样能让你管我叫‘爷’!”

    说了半天看他光是扭着脖子看我,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示意长毛和林庆喜帮我按住他,我从长毛手上接过远光电筒向老康脸上一照,顿时看得更加清楚,他的眼睛除了中间的瞳孔还是黑色的,其余地方完完全全都呈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红色,这种红色还真难以形容,乍一看跟血差不多,再细看却又有所区别,再加上他的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整张脸就象死人一样。

    我听到他口中不断发出“喝喝”的声响,就跟含了个桃核似的,这时天边已泛出了鱼肚白,眼看着天色就要大亮了,一点晨曦里暗淡的白光映射在他的脸颊上,看上去更显得病态。我把他的头略略抬起来一点,我和围在老康周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下腭长出一个东西来,确切地说就是一个拇指肚大小的肉瘤。

    那玩意颜色红得刺眼,若不是我们对他都熟悉了,还以为这是他天生就从娘肚子里带来的胎记呢,只不过这个肉瘤状的胎记竟然长满了倒刺,看上去狰狞可怖。

    此时麦洁从倒塌的帐篷里找出一捆绳子来,这捆绳子本来是准备攀岩或者应急用的,我们先拿来把康树友捆了个结实,把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双腿并拢,来了个五花大绑,最后林庆喜还在背后打了个海军结,以防这厮发起疯来力量超常会挣脱束缚。

    收拾停当,众人围着康树友不知所措,眼看他被这么一捆显得软弱无力,但对大家不断的呼唤和咒骂一丝反应也没有,只是一副垂头丧气的败家模样。

    蚊子凑近了仔细端详端详康树友下腭上的肉瘤,然后疑虑地说:“你们看老康是不是中了蛊了啊?但说来也怪,连石头那次中了鬼蛊都没这么邪乎啊!”

    麦洁不屑地说:“厉害的蛊术你还没见过呢,石头中的那个鬼蛊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但是从老康的这个表象来看不象是中了蛊,倒象是中了邪一样。”

    我斜着眼看看林庆喜,这小子似乎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拍了他肩膀一下说:“小林子,你是怎么看的?天已经亮了,大家要不赶紧把老康治好,可说不准后面会发展成什么样呢,这也是咱们的当务之急。”

    林庆喜点点头,看看大家说:“其实这既不是蛊术也不是中邪,树友是中了降头。”

    大家齐声说:“中了降头?”

    林庆喜说:“没错,意转而神清,力大而体虚,为歹不尊,就是中了降头的本质,可能是他误食了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又被下了重降头才会导致这种情况。”

    燕子焦急地问他:“你不是降头师吗,那你肯定有办法啦,快点救救老康吧!”

    林庆喜摊开双手说:“我和树友感情深厚,我比大家都着急,可光急也没有用,他到底是误食了什么东西还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我们必须要先找到这个降头的根源才能解救他,否则就是再高明的降头师也毫无办法!”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早晨的阳光洒在海岛上,大家的头上都顶着一片金黄,连昨夜下的怪雨积留在地上的红色的雨水似乎都没有那么怪异了,我对大家说既然要先找到根源那只好先把老康甩在一边,大家趁着早晨,赶紧抓紧时间收拾残局,边收拾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大家把捆成木乃伊一样的老康摆到堆起来的防潮垫上,任凭他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着,都一起去收拾帐篷倒塌后的残局,刚把帐篷抬起来后发现帐篷底部已经被割了几个大大的洞出来。翟明解释说他正在熟睡中忽然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在动,伴随着“悉悉梭梭”的轻微响动,他急忙坐起身来,摸出身边的电筒照过去,只见老康背对着他趴在地上对着帐篷边缘不知道在做什么,对强烈的远光电筒的光亮浑然不觉。

    翟明站起来大喝了一声:“老康你在搞什么?”这一声喊把其余的人都喊了起来,老康听到喊声也惊慌不已,匆忙间转过头来大家才看到原来他手上拿着一把伞兵刀,帐篷的底部四周都被他划得不成样子,他这一转身看到翟明就象发了疯一样持刀扑了过来,同时帐篷也因底部空虚应声而倒,这才有了我们在小帐篷里听到这边发出的阵阵惊呼。

    翟明说大家好不容易从倒塌的帐篷里爬出来,却发现老康仍然拿着刀子见谁扑谁,一副凶狠歹毒的强悍模样,完全不象平常那个对人和蔼的老大哥形象,若是我和林庆喜、长毛来的晚些,恐怕真有人会倒在他的刀下了。

    我听翟明这么一说,悄悄地把林庆喜拉到一边低声问他:“这个荒岛上怎么会中什么降头呢,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庆喜也怕说多了引起大家的恐慌,压低了声音说:“我说的千真万确,我想弄不好真印证了我前面跟你们说的话。”

    我说:“什么话?”

    林庆喜说:“深海魔尸不是藏在深海中的,可能就在这个岛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个岛上必定处处艰险,前人为了避免魔尸被骚扰,我想肯定埋下了不少机关,树友中的降头甚至有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呢!”

    我环顾四周,最后盯着脚下一片昨夜积留下来的红雨水,暗想这一切可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了,原本答应林庆喜出来寻找魔尸,就是考虑那玩意可能藏在深海中,大不了就是潜潜海吧,兴许还能顺带点其它的宝贝回去,不成想魔尸竟然会在这个被我们误打误撞发现的“肥燕岛”上,如果老康所中的降头只是个开始,那后面我们寻找魔尸的过程将会有多少凶险在等着我们啊?

    这一遭比起我和麦洁的青海之旅的凶险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大不了拼得一死,反正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看看正在忙碌的麦洁,心想就是真的拼了性命,也要保护这个女子安全回去。再看看纤弱的燕子和捆成粽子状的老康,更觉身上的担子不堪重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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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3:5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二十五章 魔尸(二十五)
    我正处于远游遐思状态中,忽听燕子尖叫了起来,大家聚拢过去一看,原来在康树友睡觉的那个防潮垫旁边也发现了一个细小的洞口,表面上有些松软的泥土,大概是什么动物挖洞的时候这些突然没有地方去,只好顺出洞口了。洞口的边上也就是老康睡觉时头部所在的位置还有一点微小的血迹和红灰相间的毛发。看来正是从洞中窜出来的东西给了康树友一口。

    麦洁吸了口凉气说:“看来不是老康误食了什么东西,而是什么东西误食了老康啊!”

    林庆喜也说:“如果这个小动物被下了降头,就有可能成为降头的媒介,伤了树友就有可能把降头传递给他了。”

    我和长毛对视了一下,都在惊讶原来大帐篷里也有这样的小洞,蚊子接过林庆喜手中的木棒就要对洞口下手,长毛连忙喝止住他说:“可不能捅,你这一捅就把洞给捅坏了,到时候啥也看不出来了,要捅等咱回去找你个洞任你捅!”

    蚊子听他说得话很不地道,毫不客气地在长毛屁股上印了个脚印。燕子趴在洞口边上看了看,兴奋地说:“这不就是个老鼠洞嘛,我有办法能活捉这个小家伙!”

    麦洁笑着说:“燕子想不道还是捉老鼠的高手啊?”

    燕子得意地说:“在我们老家经常会从洞口灌水进去逮老鼠,水一灌满,老鼠自然受不了,只好跟着水浮到洞口上面来了!”

    我们一想这个办法还真不错,虽然有可能这个洞有几个出口,但挖洞的东西有可能就跟老康现在这个惨状有关联,也只能这么试试看了。

    蚊子闻言也很是兴奋,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对挖洞、捉奸之类的勾当颇感兴趣,他拎着一个折叠水桶三步两步地赶到海边舀了一桶海水过来。一桶灌下去,俯耳听到洞中传出一点“悉悉梭梭”的动静,这下子大家都兴奋起来,纷纷准备塑料袋、夹子之类的东西要请君入瓮。蚊子又拎了两桶海水灌进洞中才见到有一只红不红灰不灰颜色的毛茸茸的东西顺着水浮了上来,但苦于洞口狭小,被卡在了洞口边缘。

    我手上套只厚实的塑料袋把它从洞中拽出来,立刻扎住袋口,还担心一旦苏醒过来会挣破塑料袋,又找来个纸箱把塑料袋扔进去封了个严实。

    我把纸箱掀开一条小缝,透过塑料袋观察那个东西,只见它身材细小,浑身长满了红灰相间的绒毛,若是不看毛发,这玩意倒真象林庆喜所说的那只红松鼠,只是这物脸部长相凶恶,口中竟有两只寸许的燎牙伸出嘴外,黑色的鼻子长得跟个钻头一样,看着就坚硬无比,估计这个鼻子就是它挖洞的主要工具了。紧闭的双眼上方、额头正中有一些黑色的花纹,那纹路看上去就象是一个长发的女人头,女人容貌清晰可辩,双目呈红色,直视前方,似在对人冷笑一般。

    再跟老康睡的防潮垫边上发现的毛发对比,正是从这个“松鼠”身上掉下来的,看来必是此物跟康树友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问林庆喜:“你在泰国待的时间最长,可曾见过这种东西?”

    林庆喜摇摇头说:“没见过,不过你有没有发现这东西的确跟我和你们说的那个红松鼠有点象?”

    我担心说出来又会引起大家的恐慌,摆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讲下去了,还是让他赶紧想办法救治老康要紧。

    林庆喜叫蚊子帮忙从那只“松鼠”身上拔了一大咗毛下来,摆在一处干燥的石头上,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符盖住毛发,我们大家正要观看他下一步做何动作,是否要施什么妖法出来,林庆喜却顿住说:“实在抱歉,因为有些过程忌讳过多,想请大家暂时避让一下,只把树友和我留在这里就行了,等施术完毕我再叫大家帮忙。”

    长毛愤愤地说:“你要搞什么花花肠子,还见不得人啊!”

    麦洁拉着他边走边说:“这降头术本就是神秘的东西,不该看的咱们还是别看吧,一切以老康的康复为重嘛!”

    我想想也的确如此,和翟明、蚊子、燕子等人相继离开,躲得远远的,好给林庆喜腾个地方施术。

    大家躲到远处围成一圈顺便吃些干粮充当早餐,边讨论着一晚上来遇到的各种怪事。蚊子突然拉着我向外急急忙忙地走出去,边对大家叫嚷着:“我们俩去拉屎,你们可别偷看啊!”

    众人啐他一口转头不予理会,我也嘟囔着说:“你去施肥非要拉上我干嘛?我可不喜欢闻你制造出来的味道,弄不好三天不敢吃饭了啊!”蚊子不答,一直冲我挤眉弄眼,其实我心下明白,这厮哪里是要去蹲大号啊,分明就是想偷看林庆喜在搞什么鬼名堂,反正我也想顺带瞄上一眼,也就不揭穿他,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啥叫默契,这就叫默契,这么多年兄弟,他这点道道我还是知道的。

    我两人回头看看麦洁等人还在吹牛吃早餐,没人跟上,心下窃喜。走近营地躲在一簇树丛后的大石头上,趴下观看林庆喜表演。

    初看时发现林庆喜竟然把捆绑着老康下半shen的绳子松开了,蚊子担心这一来老康要再发起疯来可就无法收拾了,就要现身组织林庆喜,我拉住他的衣角让他继续老老实实地趴在那儿,低声说:“你猴急个什么劲,等等看他要搞什么名堂,就是老康能自由活动了咱这么多大男人还怕制服不了他?”

    眼看林庆喜松开绳子,双腿跪在老康的大腿上防止他挣扎动弹,然后缓缓解开老康的腰带,褪下了老康的裤子。

    蚊子乍舌低声说:“我的个奶妈呀!真没看出来这林庆喜原来喜欢这个调调,竟然是个玻璃啊?!可这也太不是时候了,光天化日、青天白日的,他就要来个霸王硬上弓啊!”

    我强忍住没有笑出来,压低声音说:“真可怜了咱们老康,我估摸着这个时候他不知道痛苦也不知道享受,太遗憾了,接下来怎么也得给他们俩再创造创造机会。”

    说话间林庆喜伸手到了老康的下身,蚊子又低声笑着说:“还要整个前戏,你看我叫你来有好戏看吧,就知道这小子打扮得那么异怪却一天到晚闷声不响准不是好人!”林庆喜却没象蚊子说的那样来个什么“前戏”,只是伸手从老康下身扯了一丛耻毛下来,老康大概经过刚才那一阵折腾已经精疲力竭了,这么一扯都只是哼哼了两声。林庆喜接着给老康穿上裤子,又拿绳子把他捆绑结实,完了还对着老康说:“兄弟,你就忍忍吧,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我和蚊子看得诡异,都不胜骇然,不知道林庆喜扯人家耻毛到底要做些什么。看起来他叫人躲避恐怕也是因为有此一招。

    眼见林庆喜把那一丛耻毛用另一道黄纸符包住,也和刚才从“松鼠”身上扯下的毛发、黄纸符一道摆到了石板上。

    转身突然从腰间拔出伞兵刀,直奔老康的喉咙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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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3: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二十六章 魔尸(二十六)
    看到林庆喜所做的一切实在太过诡异,我躲在暗处惊得险些没叫出声来,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再看蚊子也是捂着嘴惊恐地直视前方。

    林庆喜手中的伞兵刀刚要向老康喉咙划去,却突然顿了一下,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东西,又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对着伞兵刀烤了两烤,这才一手按住老康的脑袋,一手持刀划向老康的下腭。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林庆喜是要割去老康下腭上那个刚长出来的带着倒刺的红色肉瘤,只是那肉瘤长在下腭上,距离颈部太近,我和蚊子都误以为他是要给老康脖子上来那么一刀顺带整个容呢!

    林庆喜对准肉瘤一挑一勾,登时把肉瘤血淋淋地勾了出来,远远看去,那肉瘤的尾部似乎有根骨头,正是这根骨头深深刺入老康下腭的。林庆喜刀身一抖,把肉瘤也扔到了石板上,和那些毛发、纸符摆在一起。

    老康被这么一剜,痛入骨髓,大声呼喊出来。林庆喜一边用止血胶和纱布忙着给他裹伤口,一边低声安慰老康:“树友,忍着点,马上就好了!”豆大的汗珠从两人额上滚落,老康想必是吃痛所至,林庆喜却是紧张得难以控制自己了。

    他把康树友的伤口裹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估计也累得颠三倒四的,叉腰稍作修整,往石板上的那些物什上倒了些固体燃料,用打火机点燃。

    那些毛发和纸符触火即燃,那个滴着血的肉瘤也逐渐火化,腾起一片浓黑的烟雾,我和蚊子远远地就嗅到了一股恶臭。片刻功夫,所有物什都化作灰烬,林庆喜一手捂住口鼻,一手从石板上抓了点灰烬,然后和水给老康灌了下去。

    这玩意烧出的烟雾就够味了,别说再和水吞到肚子里去是啥滋味了,康树友灰烬一入口立刻侧头吐了出来,昨天晚上的酒菜残渣一骨脑倾泻而出,脸上也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看那样子不把肚子掏个空是不会罢休了。

    林庆喜长身喊道:“都好了,大家都回来吧!”

    远处长毛粗声回应了一下,我和蚊子悄悄起立,退到远处,狂笑一阵后各自叼了根香烟点上,低声讨论着林庆喜的所为,估摸着大伙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慢吞吞地踱回营地,这招叫做“进门三步急、出门一步松”,是做完大号后必不可少的动作之一。

    长毛见我二人回来,欣喜地说:“我还以为你们俩掉到大便堆里去了呢,快过来看看,这小林子是有两下子,老康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和蚊子来个对视,强忍住没再笑出声来,走近一看,老康已经被松绑了,一身疲惫地坐在防潮垫上喘着粗气,看到我和蚊子过来,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算是打个招呼。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眼睛也不再是哪种红彤彤的恶心模样,看情形至少神志已经清醒了,但前面那一通折腾估计体力耗费不少,是要休息一阵子略做调整才行。

    蚊子先是逮着老康取笑了一阵子,忽然又绷起脸来厉声说:“老康同志,虽然我们一直把你摆在自己的阵营里,认为你始终是一颗红心向着劳苦大众,可没想到你的心眼大大的坏,竟然拿着伞兵刀朝自己人痛下毒手,要不是我骁勇善战,恐怕就着了你的道道了,现在曝尸荒野的就是我周世文同志啊!这个后果可不堪设想,你扪心自问,你这么做广大的人民群众能放过你吗?”

    长毛也眯缝着眼睛说:“蚊子说的没错,老康啊老康,我们平时待你不薄,你咋就能做出这么不厚道、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呢!”

    老康大呼冤枉,喝了口燕子递给他的水痛心疾首地说:“我康树友活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要害人我也不能害你们啊!”

    麦洁说:“你到底是怎么了,前面真是把我们吓坏了!”

    老康说:“本来我正在熟睡当中,还在做着美梦呢,就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头上爬来爬去的,睁眼一看,好像是只老鼠,还没等反应过来,那破老鼠就逮着我的下巴溘子来了一口,当时就差点没把我疼得背过气去,那老鼠咬完我就顺着边上一个洞溜走了,连报仇的机会都没给我。我就想爬起来找点东西止止血,谁知道一起来就感觉头晕目眩的,接着就失去控制了,其实我做的一切心里都有数,一开始拿刀子割帐篷,接着又拿刀子追翟明,完了还想拿刀子捅蚊子、燕子和麦洁,但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心里再有数也控制不了啊!”

    蚊子听到这里,忍不住说:“别看你年纪大,我也不得不批评批评你了,这说明你的意志力还不够坚强,亏我平时还把你看成劳苦大众学习的榜样,连这点小意志力都没有,你怎么教育我们这些后辈啊!”

    翟明笑着说:“刚才虽然场面够惊险的,不过的确也不能完全怪老康,毕竟那些蛊术、降头术之类的东西非常人所能了解的,幸好咱们这支队伍里有小林子这样的降头师,否则老康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蚊子瞥了一眼林庆喜,低声说:“要不是他,我们还来不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我们休息了片刻,知道此地不能多待,万一那种松鼠不止一两只的话,谁也说不准它们会啥时候跑出来祸害人,待老康体力稍做恢复,就着手把小帐篷也拆了,收拾所有行装,那一些必需品装入各自的背囊中,不需要的物资再装回泊在山凹处的船只上,准备向山上进发。

    从泊船的山凹处进来,侧面就是我们从海面上看到的小瀑布,瀑布流自一个高高大大的悬崖,我们的营地也就扎在此处。其余的地方都和山崖那端遇到那只海蜥蜴的地方一样,全是缓缓向山的山坡,一直延伸到海岛的顶端。我们把一些垃圾堆成一堆,拿泥土围起来,看上去就象是个玛尼堆似的,只是没有那么神圣。这么做的目的不完全是因为麦洁要求我们做好环保工作,而且也是担心一旦有什么意外发生,大家好循着原路返回,最后仍到此处集中。

    一起准备就绪大家背着行囊结队向山顶进发。此时艳阳高照,阳光四射,整个肥燕岛上古木丛生,藤蔓缠绕,蝴蝶在花花草草中翩翩飞舞,耳眫又依稀传来海浪拍岸的水流声,好一派绚丽多彩的美妙景象。

    之所以把这个岛上的缓坡叫作“山”,并不是因为它高,即使是那个挂着激流入海的瀑布的“悬崖”也没有多高,只不过是由于环岛都是漫漫向上蔓延的缓坡而已。我们每个人背上的行囊都不下五、六十斤,两位女士和老康的背包也被我们几个壮男分担了一部分,虽然走了没一会儿,还是累得气喘吁吁的,中间歇了几次,停下来饮水,到发现了一片平缓的空地之后,燕子、蚊子等几个人摆出一副打死也不向前一步的架势来,赖在这片大草地上不肯动弹了。

    这片草地绿草茵茵,就象自然地铺了一层草毯,边缘上还长着几束结实的灌木丛,恰好可以挡住物体下落的势头,倒的确是个扎营的好地方。眼看实在无奈,我和麦洁略一合计,干脆就从了大家,就地扎营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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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3: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二十七章 魔尸(二十七)
    林庆喜原想一鼓作气爬到山顶算数,但眼见我们都做出了决定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老康刚刚解除降头,体力尚未完全恢复,也只能再临时扎营调整一番了。还好此处距离山顶不算太远了,明日一早若是只带些轻巧的装备上去,不出一、二个小时就能到达山顶了。

    趁着大家伙忙着收拾东西扎营的时候,我偷眼看了一下林庆喜偶尔露出的掌心,只见他掌心鲜红斑记似乎更大了一些,四周细密的线条向外延伸,最重的已经在肘部集结起来,虽然末稍处不是很明显,但也看得出来是比我们那次在南京吃饭的时候又加重了许多,难怪他这么着急要上山顶呢,是希望能早点找到那个深海魔尸吧。

    大帐篷已经被老康割得乱七八糟的,被我们扔在老营地上了,幸好还带着几顶备用帐篷,只是没有那么大,只能紧靠在一起扎了三顶帐篷,把人员也分成三组,麦洁和燕子一组,老康、翟明和林庆喜一组,长毛、蚊子则跟我一组,营帐刚一扎好,我和长毛就迫不及待地铺好防潮垫,钻进睡袋里埋头苦睡起来,昨夜折腾了一个晚上,根本没捞着睡觉,这下大白天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就让我们舒舒服服地恶补一觉吧!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朦朦胧胧中听见帐篷外面人声嘈杂,一派热闹景象。我和长毛爬起来用湿巾擦了把脸走出帐篷,一掀开帘子就见到在外面的空地上燃起了一大堆篝火,大块的柴火烧得“劈啪”作响,火势甚旺,旁边还摆着烧烤炉,有些带来的罐头食品和腊肉已经烤得焦黄,肉香四溢,麦洁等人围坐在篝火旁有说有笑,蚊子看到我过来立刻拉着我张罗着要给我和长毛拍照留念。

    我这人最怕拍照,尤其对那种“到此一游”式的拍照极其反感,把长毛往前一推让蚊子先去摆弄长毛,我信手抓起一串烤火腿肠垫个肚子先。蚊子说其他人都拍过了,就剩我们俩现在才起床,不拍不行,我只好拿着烤肠搔首弄姿地任他拍了两张。

    众人看到我和长毛摆得各类造型笑得前仰后合,纷纷说我们很有表演天赋,不去当演员实在是演艺界的一大损失。长毛边啃着烧烤边得意洋洋地自诩要是张义谋发现了他肯定得请他去拍个类似英雄之类的片子,否则全国人民都不会放过他的。

    紧张了好一段时间,现在终于难得放松放松,我见大家都暂时忘掉了任务彻底放松下来,心中也感舒畅,烧烤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用手机放了段音乐,在这荒郊野外的手机也就只能起到钟表和音乐播放器的作用了,然后硬拉着麦洁来了个新疆舞,这边老康看得心痒痒,也和燕子跳起舞来。

    没跳舞的人也随着音乐鬼哭狼嚎地大声唱起歌来替我们伴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曾经参加过几次舞蹈表演,还是有点基础的,现在搬出来卖弄一下,竟然也有宝刀未老的感觉。我低头大声跟麦洁说:“这篝火点得好,火在许多民族都是敬仰的图腾,传说有驱邪避鬼的作用,再说在这荒岛上有些猛兽看到火光也不敢靠近,我们又可以借助篝火制造些舞台灯光效果,更可以施展我精湛的舞技了,这个好主意是谁想起来的?”

    麦洁跳兴奋,额头有些细小的汗珠渗了出来,也大声说:“这么出色的主意除了你们一致公认的麦女侠以外还会有谁能想出来?”

    我冲她翘了翘大拇指说:“还是麦女侠牛!”

    跳完一曲,我和麦洁、燕子、老康在大家的掌声中很大牌地谢了幕,逮着翟明递过来的水壶就来了通牛饮,现在天气尚未凉下来,动一动就一身臭汗。

    翟明笑着说:“急什么急,水还多得是呢,不行山下那个瀑布也是淡水,都是无污染、纯天然的高级矿泉水,随便你喝个够!”

    我抹了抹嘴笑着说:“主要是和美女跳舞心情激动,要多喝点水把心中的烈火给浇灭了,要不然难保会出什么岔子哦!”

    翟明正要回话,却听蚊子忽然叫道:“你们快看,那边真漂亮!”大家顺着蚊子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就在营地右侧的山坡上出现了数盏红色的小灯,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在淡淡的月光下煞是好看。

    众人正在赞叹的时候,翟明突然紧张地长身立起说:“不好!有情况!”

    我们错愕地问他:“有什么情况?”

    翟明说:“出现在野外的红光不是野狼就是其它动物,现在之所以躲在远处不敢过来,就是忌惮我们这堆篝火,一旦火焰熄灭,甚至火势稍弱都有可能会扑过来!”

    听到翟明这么一说大家全都紧张起来,“敌人”躲在暗处,是什么东西都不明白,就算要跟它们抗衡都不知道该怎么准备。老康一向胆子不大,指望他是没有用的,我见状赶紧安排大家到帐篷里把能用得上的武器都拿出来,幸好这武器里包括林庆喜和老康准备的两把老式枪支,虽然威力稍差,但对付几头小兽应该问题不大。翟明和我也就近找了几支枯木棒,向篝火中加了些柴,现在这堆篝火可是在不明情况下的最佳防守武器,可不能让它灭掉。

    大家没一会儿大批陆陆续续地拿了武器出来,我让林庆喜把手里的老五四手枪给翟明用,毕竟翟明几乎可以说是名现役军人,玩枪还是有一套的,至于老康手里的那把枪,他爱怎么玩怎么玩吧,只要别伤到自己人就行,你要是想把他手里的枪给倒腾出来除非太阳从水里出来。刚刚安排完毕,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不知道蚊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急得大声喊他:“蚊子!你他奶奶的,越到关键时候越翘辫子,赖在帐篷里想当逃兵啊!”

    连喊了两声,蚊子才从帐篷里哭丧着脸慢腾腾地出来,手上还捧着一个纸箱子。

    我没好气地说:“让你拿武器你拿个纸箱子出来,你是想用这玩意打狼还是想留着装战利品啊?”

    麦洁心细,看出来这个纸箱正是我们装逮住的那只“红松鼠”的,她紧张地问蚊子:“是不是那个红松鼠死了啊?”

    蚊子摇摇头,麦洁又说:“那……那它是不是跑了?”

    蚊子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从逮到红松鼠开始就让蚊子看守着,我还一再交待他这玩意非同小可,能把老康折腾成那样,身上又带有古老的降头魔咒,万万不能大意,一旦有个什么情况,谁知道它会不会出来害人啊。原本我主张把红松鼠弄死拉倒,麦洁和林庆喜却因降头术尚未弄明白,一定要等林庆喜把把下在它身上的降头咒弄明白才能再做下一步打算,不料还是出了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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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4:0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二十八章 魔尸(二十八)
    没把那只诡异的红松鼠弄死,反而让它跑了,我郁闷异常,差点没气急败坏地给蚊子来上两脚,蚊子低眉顺眼地跟我说:“老大,我在帐篷里里外外都找过了,都没有它的影子,不过也没有打洞的痕迹,应该没事。”

    我铁青着脸接过蚊子手里的纸箱,里面捆扎红松鼠的塑料袋还在,只是被红松鼠挖了个窟窿,纸箱一面侧壁上也被挖了个洞,想必那只狡猾的东西是趁人不注意把塑料袋和纸箱弄破逃了出去。我长吐了一口气对蚊子说:“算了,反正跑都跑了,当务之急是先把那些出现的绿灯给解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翟明等人也安慰了蚊子几句,我看翟明野外作战经验丰富,就跟他商议了一下,安排麦洁和燕子守在篝火旁,给我们做个后援,篝火旁边也相对安全一些,不会拉扯大家的精力要分心照顾她们,有枪的翟明和老康打个前站,林庆喜、蚊子、长毛和我手里只有短兵器,也只能担任第二梯队了,不过两只老五四威力不足,看那些绿光的情况说明兽类不少,只能前后做好呼应了。我又叮嘱了老康几句,关照他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这厮容易激动,一看见什么东西一通乱枪弄不好会误伤同伴。

    刚刚安排好人员,燕子惊恐地说:“看!它们过来了!”大家转头再看,只见那批“红灯”大概等待时间过久耐不住寂寞,已经向我们逐渐靠拢过来,在篝火的火光映射下看得清楚,这“绿光”正是一群一色红灰毛发的“松鼠”,篝火正旺,它们却也不敢靠得太近,只待火势一弱就要扑向人群,四周暗风扑动,闪烁着红彤彤的小灯,为首的一只额头正中有一个象女人头一样的黑色花纹,似在对人冷笑,再看其它的松鼠虽然容貌相当,却没有那副怪异的花纹,看来正是那只逃跑的红松鼠要回来寻仇了。老康作势就要冲着领头的红松鼠开枪,我拦住他说:“别着急,时间还多,咱们慢慢陪它们玩玩。”

    我从篝火堆中拿起一只烧得正旺的木条向松鼠群扔过去,松鼠们眼见火光过来,纷纷四散逃窜,只有那只领头的红松鼠轻轻跳开侧身避让一下,仍然昂首盯着我们。

    我“啐”了一口说:“这家伙前头被我们逮住的时候装死,现在倒神气起来了,咱们射人先射,等会翟明先瞄准了这只领头的把它干掉,然后再咬住了一个一个的打,大家只要注意别被到处跑窜的红松鼠给分了神就行了,这些小玩意应该禁不住咱们的狂轰乱炸。”

    林庆喜也说:“除了领头的这只以外,其它的都没有被下过降头,你们看它头上的花纹就是种下降头的痕迹,如果能把它消灭了就好办了。”

    翟明闻听此言说:“让我先给它们来个下马威!”言罢扬手举枪瞄准领头的那只红松鼠开了一枪。这只红松鼠似知晓翟明手中枪的厉害,见翟明一抬手就俯身避让,枪声一响,子弹呼啸而至,竟然被它躲了过去,它这一让,身后空当闪了出来,子弹正中其身后一只红松鼠的额头,血雾飘洒,这只红松鼠应声而倒。

    领头红松鼠见状竟不惊慌,反而被同伴的死激怒了,一声低吼,浑身毛发倒竖,扬尾弓身向距离最近的翟明飞扑过来。人鼠之间距离约有十多米,这只领头鼠两个跳跃就到了近前,速度有如闪电,翟明眼见来不及回击,却也反应神速,抱头一个侧滚翻避让开来。他这一让就剩下我和老康直接面对着领头鼠了,我挥动手中的伞兵刀向卷过来的红影子刺出,无奈这鬼东西速度太快,伞兵刀又太短,一时拿捏不住竟然只挂了它的尾巴一下,扫下来的毛发在空中满天飞舞,这时那群红松鼠见头领发动了攻击也纷纷加入战团,一起发狠向着人群扑了过来。

    翟明倒地后顺手抄起篝火边上的一只粗壮木条,又象那只领头鼠击去,沉重的木条有力的击打在鼠身上,把领头鼠象一只棒球一样击出十米开外,当即滚到了荒草中去不见了踪影。

    我这里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有两只红松鼠向我扑来,身旁的老康见状抬枪击毙了一只,另一只已经张嘴扑到我的身上,我心中发狠,右手抓住红松鼠,左手持刀戳进了它的身体,这只红松鼠立即惨死在我的手中,鲜血如柱般喷出,溅得我胸前殷红一片。一时间人群中忽喝声、鼠嗷声和骨断筋折的搏击声此起彼伏,人鼠乱成一团。

    原本大家计划好相互支援、相互照应,谁知形势突变,根本就瘁不及防,只能各自为战。手里有木棒的翟明和长毛两人威力甚猛,对准扑过来的红松鼠一棒一个,杀得血肉横飞,蚊子和林庆喜护在两位女士身前,却苦于手中伞兵刀过短,加上两位女士四个人也只能勉强阻止住进攻,半天竟连一只松鼠也没击毙。

    混乱中我耳眫一粒子弹呼啸而过,再侧目一看,原来老康心中发急,完全忘了刚才我叮嘱他的话,挥舞着手枪四处射击,正端枪向一只飞在空中的松鼠瞄准,眼见这松鼠对面就是蚊子,这一枪下去,且不论是否能击中红松鼠,蚊子却是必倒无疑,我纵身一个鱼跃把老康扑倒在地,同时他手上的枪也朝天放了一炮,声音震耳欲馈,耳膜嗡嗡作响,我也顾不上说话了,一把夺过他的手枪远远地甩到一边。那只红松鼠随逃过一截却未就此止步,反而趁机一跃扑到了我的腿上,我脑袋里嗡然一声,面孔紧贴在老康的胸膛上,不敢有丝毫动作,奶奶的,不知道装死能不能躲过一截,不料老康却不知情,一边叫嚷着一边蠕动着推开压在他身上的我,我的身体刚刚一动,就觉得小腿一紧,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直透心扉。

    这时蚊子已抽空抓了跟着火的木棒,见一只松鼠趴在我的腿上,大力一击把它打到了篝火堆中,顿时被篝火燎着,一股烤肉的焦味散了出来。

    战团中我们杀死了不少的红松鼠,剩下的几只也成不了大气候,闻到同伴身上发出的焦糊味道,这几只红松鼠才注意到头领早就不知去向了,蚊子挥舞的火棍呼呼作响,更让它们胆战心惊,当即就四散跑开。

    我这才回过神翻身从老康身上爬起来,还好刚才虽然紧张手中却一直紧紧攥着伞兵刀没松手,我一边拉起嘟嘟囔囔骂娘的老康一边说:“你应该庆幸,幸好我刚才扑过来的时候这刀子没插到你身上。”接着我忍住小腿上的剧痛招呼翟明一起给倒在地上做垂死挣扎的红松鼠都补上一刀,然后才实在忍受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再看其他人除了林庆喜和长毛都是在手臂上被红松鼠抓破了点皮外都没有挂彩,战况算是令人满意。我揉着大腿招呼蚊子去看看被翟明击打到远处的那只领头的红松鼠死没死,然后实在忍受不住疼痛,嗥叫着躺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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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4:0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二十九章 魔尸(二十九)
    和那群红松鼠的恶战我的伤势最重,大家围过来看我的伤势,我眦牙裂嘴地对林庆喜说:“小林子你赶紧给我看看到底那只松鼠有没有被下了降头,奶奶的,我可、可不想变成老康那样!”

    林庆喜蹲下撕开我的裤腿,查看了一下说:“降头倒是没下,不过这种红松鼠的牙上有毒,恐怕你得吃点苦头了!”

    我一听没中降头心中略略放松,吃点苦头那倒不怕,我这身子骨和意志力那是没话说。

    只是伤口处疼痛异常,滋味不好受,原本想开开玩笑让大家放松放松,不料越疼越厉害,最后连话都不会说了。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伞兵刀在火中烤了一阵,然后挑开我腿上的伤处,使劲地挤出淤血,整个过程我被疼得云里雾里的,豆大的汗珠哗啦哗啦地往下淌,麦洁帮我涂上止血胶、裹上绷带,又在地上挺了一会才逐渐缓过神来。

    众人看我不再喊痛也都安下心来,长毛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要挂了呢,我就在发愁你那一大笔遗产可怎么花啊!”我“啐”他一口怨他就知道拿话来咒我,不知道舍生取义,应该也让红松鼠咬上一口,陪我共患难。

    过了会儿出去找那只被翟明一棒子打飞的领头鼠的蚊子也回来了,双手一摊说在那片草丛里找了半天,毛都没看见,看来那只领头鼠根本没死,还是给它跑掉了。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管它了,兴奋都招呼大家赶紧打扫战场,把那些松鼠开膛破肚,洗洗干净开始我们今晚的烧烤盛宴。初时林庆喜等人还犹豫不决,说搞不清楚这些松鼠到底什么来路,不知道也没有毒,我说既然咱们知道这些家伙除了领头的那只以外都没被下什么降头,那就不要犹豫啦,赶紧动手整啊!直到麦洁和长毛俩人弄好了两只松鼠用铁丝穿起来架到篝火上一烤,顿时肉香四溢,整个临时营地都被那种美妙的味道给包围了,大家才实在忍受不住这种美味的煎熬,纷纷动手收拾松鼠。

    我要过麦洁烤的那只松鼠,在火中不断翻滚,松鼠被去皮、去内脏清洗后火上一燎就顺着往下淌油汁,我强忍着口水,从做饭的家伙里找出盐、辣椒粉、香油之类的各色调料,也不看品种,到了松鼠肉烤得八、九分熟的时候往上面一撒,闻着烤肉的味道简直就是要进了天堂。众人多日未见荤腥,原说要钓两条海鱼来解解馋的,谁料这两天这么一折腾根本就没吃着一顿饱饭,大家齐刷刷地盯着我,眼珠子都快要贴在烤肉上了。我故意慢腾腾地把长毛的那串烤肉也接过来洒上调料,这才掏出伞兵刀把两只松鼠分解成几个小块,然后昂首长啸了一声,招呼大家用膳。

    大家早都急红了眼,跟饿狼一样冲上来一抢而光,我郁闷地看着手里在战团中抢到的一小块肉说:“我说你们大家伙就不能斯文点,给我这个病号起码留个大块的啊,这么一小疙瘩还不够俺塞牙缝的呢!”

    蚊子嘴里赛满了烤肉,激动地说:“奶奶的,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石头你先忍一忍吧,反正松鼠还多,等会包你吃个饱!”

    我只好又把其它几只收拾好的松鼠烤了,等大家吃了几个来回都弄了个肚皮滚圆滚圆的,连路都走不动了,我和林庆喜捧着肚皮硬撑着给篝火添了点柴火终于和大家一样扎到帐篷里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夜虽然没有安排人值守,却也出奇地安静,大概是因为那场人鼠大战过于激烈,整了个惊天地泣鬼神吧。

    第二日大家都酣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打扫一下昨晚的战场直到临近午时随身携带了一些应急物资开始向山顶进发。

    肥燕岛并不大,所谓的山也无非就是个缓坡而已,没过多久一行人就接近了山顶。远远地听到孱孱之声,似乎竟有水流,想想倒也不稀奇,我们在海中见到的那条小瀑布原本就是从山顶山流下来的,自然有水在山顶,弄不好还是个大泉眼呢。爬到山上,大家才一阵惊叹,原来山顶上有一个大的水潭,潭水在阳光下轻轻荡漾,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水潭四周有黑石林立,形状各异,潭水拍打在黑石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来,犹如众多黑石正在合奏一首乐曲,煞是好听。

    麦洁兴高采烈地跑到湖边,摸着一块黑石说:“这石头倒是奇特,能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来,要不是因为太远,怎么也得弄一块回去。”

    我凑过去凝神细看,用手轻轻拍打一下石头表面,侧耳倾听发出来的声音,然后肯定地说:“这叫‘罄石’,多产于安徽一带,本就是不可多得的石材,有人还把这种石头制成乐器呢!环湖这么多罄石可真是少见,如果真能搬几块造型独特的回家,咱们可就不虚此行了,要知道好的罄石甚至可以卖到几百万的价钱,比我们在朝天宫倒卖那些假货来钱可快得多的多了!”

    蚊子闻听此言立刻从背包里拿出斧头要开山取石,老康赶紧拦住他说:“你还是先省省吧,先把正事办完,你要抬石头回家谁也不拦你!”

    蚊子这才放下手里的斧子,跟着大家一起观看水潭。现在站在高处,天气又好,潭边树木并不高,完全可见到水潭的全貌,水潭呈弧形,自北侧有一个出口沿着一道高坡缓缓流下,这里正是形成小瀑布的源头,出口另一侧却有一条光滑异常的“道路”自山下一直插入湖中,想必定是我们在山下发现的那条海蜥蜴开出来的,只是不知它每次进入潭中有何贵干。

    我在潭边俯身下探,试试水温,潭水近处清澈见底,触手冰凉刺骨,几尾肥大的白鱼被吓得四散开去,火辣辣的阳光似乎对水温一点影响也没有。我起身说:“看来要潜水难度可大了去了,你们以前谁玩过冬泳?现在就可以一展身手了!”

    大家纷纷效仿我的模样探探水温,都惊诧地说这水温太低,潜水时间长了恐怕禁受不住,最好能想个别的办法。

    我们带的潜水设备不多,象潜水湿衣和浮力补偿背心这些厚度不大,难以应付这么低的水温,一旦在水中待得时间长了,弄不好就会抽筋、肌肉痉挛什么的,只怕到时候连咋葬身鱼腹的都不知道。林庆喜感受了一下水温后,把背包卸下,沮丧地坐在地上,一副垂头丧气的败家模样。

    麦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没关系,你放心好了,肯定有办法的,既然来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长毛低声在我耳边说:“看他那个熊样,大家伙可都是为他老人家卖命来的,他不下水我可坚决不下。”

    我正要批评一下长毛这种不利于人民群众内部团结的错误思想,突然听见嘎嘎作响的一阵碎石摩擦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大家一起侧目一看,只见一条巨大的海蜥蜴顺着那条光滑的道路自山下爬了上来,速度超快,就象一辆奔驰的悍马车一样,转眼间就扎入了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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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4: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三十章 魔尸(三十)
    这只入水的海蜥蜴我们曾经领教过它的厉害,在山下的时候差点把燕子给当成红烧排骨给咪西了,我的脚踝也曾深受其害。幸好它入水的地方距离我们尚远,而且看那样子它的目的并不是我们,也许对它来说我们还算不上佳肴美味吧。

    眼见海蜥蜴刚刚跃入潭中,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汩汩地翻起波浪来,初时还算小打小闹,可随着海蜥蜴入水的时间越来越长,那波浪也越来越大,甚至间或有几下犹如喷泉一样高高地从潭水面向上喷射出两米多高的水柱来,波浪不断扩大,水柱也四处飙升,离潭水最近的长毛好林庆喜被淋了个净湿,大家伙慌不择路地拖着背包撤离到离潭边稍远的一簇大灌木丛后躲了起来。

    刚安顿好,燕子惊讶地指着湖面低声叫了起来,大家远望过去,只见水面上泛起了一阵阵绛红色的水渍。老康说:“看来海蜥蜴是在和水下的什么巨型动物打到一起了,而且其中一方受伤不轻啊。”大家看不到水下的情景,只是凭空猜测,原来清澈的潭水也因为水下这场看不见的战斗变得浑浊起来,涌出的那些红色血水的面积也逐渐扩大,看来有一方的确损失惨重。

    这时候甚至有些形状各异、血肉模糊的肉块自水中浮了上来,虽然数量不多,却也够触目惊心的。拿着望远镜一直盯着水面观看的麦洁突兀地惊叫了一声,她向来胆大心细,一定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细节出现才会使得麦洁也按捺不住了,我接过她手里的望远镜向水面望去,刚刚看了两眼,就发现水面上浮起了两只断臂,其中一只还连着手掌,拿只手掌五指分明,指节之间似乎有类似蹼一样的薄膜相连,断臂处白森森的骨头上还汩汩地冒着血迹,随着血迹触水,血迹也缓缓向水面上四散开来,逐渐与周围的绛红色的血水混成一片,分不清来源了。

    我也被镜头里的所见震住了,有残断的手臂自水中浮出,难道说和那只海蜥蜴打成一片的竟然是几个人不成?那断臂上又无多余的毛发,不可能是猩猩、猴子一类的灵长类动物的肢体,在这个人迹罕至的荒岛上,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水潭中出现断臂,不知道会意味着什么。

    我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把望远镜递给身边的林庆喜,努努嘴示意他自己看看湖面。林庆喜看过以后放下望远镜迟迟不说话,我低声对他说:“小林子你倒是说话啊,这玩意跟你们的降头术有没有关系?”

    林庆喜沮丧地说:“我也不知道跟降头术有没有关系,但据我看这好像应该是海蜥蜴从魔尸上咬下来的。”

    长毛惊讶地说:“照你这说法在水里跟海蜥蜴打架的是魔尸啊?难道魔尸是活的不成?”

    蚊子也起哄说:“你小子把我们骗来是跟成了精的尸体作对啊?那还哪有活路哇!我是坚决不干这种无聊的事情了,要寻死你们自己去寻死吧。”

    林庆喜说:“奇就奇在这里,我只知道深海魔尸是化解降头的一种高级媒介,可却从没听说那东西是活的啊!”

    此时那只海蜥蜴忽然从潭中冒出来,慢吞吞地拖着身子从来时那条光滑的石子路上爬了下去,身上伤痕累累,有好几处被连鳞带甲地咬了个血肉模糊,看起来受伤不轻。

    眼看着水面渐渐又恢复了平静,那些血渍也慢慢化去,要不是水上还漂着那两条被泡得有些发白的断臂,仿佛刚才那场打斗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一样。

    我们几个人壮着胆子从藏身的地方出来,翟明试探性地向潭中抛了两块大石头,居然也没有了任何反映,虽然潭水清澈见底,毕竟刚才打斗之处距离岸边太远,只看到绿油油的一片,水下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一无所知。

    看不到东西大家反而都略略有些心安了,在离潭水岸边稍远处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卸下身上的包裹,聚在一处商议对策。

    麦洁拿出一张白纸,把肥燕岛的简易图形画了下来,整个岛呈鹅蛋型,鹅蛋的顶端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内陆水潭,又有一条高坎形成的小瀑布连通大海,高坎的一侧就是拿条被海蜥蜴磨出来的光滑道路,另一侧是我们一路扎营安寨的所在,如果深海魔尸真的就在潭底,除了下水是没有第二个办法的,除非大家有能力把潭水给引到海里去,来个水落石出,自然潭底的东西就手到擒来了。

    我看着麦洁画的图对大家说:“我看这个办法看行,咱们想个办法把那条瀑布给炸了,这水潭本身就在高坡上,瀑布一没了水自然就流到海里去了,到时候潭里的东西你想拿啥就拿啥,而且还没有危险,多好啊!”

    翟明说:“办法是好,可是要把这个高坎给炸掉那得需要多少zha药啊?”

    老康皱眉说:“zha药我倒是准备了一点,原本是应付海鱼的,数量有限得很,要想炸这个高坎可差得太远了。”

    这里的地形诡异,海中的孤岛很多,但这个岛可邪门得很,周围电子设施全部失灵,岛上的松鼠厉害得跟狮子一样,还不时地有海蜥蜴之类的怪兽在海中虎视眈眈,就连岛上的水潭里还有未知的异类,虽然尚未见过面,但和海蜥蜴那一场打斗就足以证明这个水里的东西是不好惹的。而且这个水潭也够奇怪的,跟新疆天山上的天池一样,不老老实实待在海拔低的地方,非要跑到山顶上来吓唬人。在这种环境里,什么怪物都有可能冒出来,何况还有浮出水面的类似人类的断臂,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更是凶险。

    我见大家对炸掉水潭没有信心,只好摊开双手说:“如果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下水。”

    林庆喜看看长毛和蚊子不做言语,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小林子你放心,长毛好蚊子刚才也就是说说气话而已,咱们历经艰险跑到这地方来不就是为了给你找那个什么深海魔尸嘛,既然来了,大家就没打算空手回去。”

    蚊子和长毛也嗡声说:“只要大家别打退堂鼓我们哥们可不会拉大家的后腿!”

    林庆喜咬着嘴唇犹豫半天说:“既然大家意见统一,那就只有冒险一试了!”

    于是大家打开背囊,整齐装备,我把几个男爷们分成两组,第一组由老康带队,蚊子和翟明跟着,第二组由林庆喜带队,我和长毛跟着,麦洁和燕子留守。老康和大海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交道,水性娴熟,林庆喜为了此次出行也练习了很长时间的潜水,每组有他们带队应当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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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4: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三十一章 魔尸(三十一)
    岛上的潭水清澈见底,无论哪一组人马先行下水,另一组都要紧随其后,不能拉开太远,相互之间只要距离不是太远都可彼此照应,只是水温极低,虽然大家都有潜水湿衣和浮力补偿背心之类的装备,还背着氧气瓶,但在这种低温环境的水下作业,时间长了肯定受不了,我让大家对一对腕表,一旦时间超过二十分钟就必须浮上水面,避免意外发生。

    只是大家的武器稍显逊色,林庆喜和老康的那把破手枪在水底下是起不了作用的,大家装备的伞兵刀虽然锋利,却只能做近身肉搏用,如果碰到象海蜥蜴那样的大家伙恐怕就失去威力了。不过除了下水也没有其它办法能对这个水潭探个究竟,更别想得到深海魔尸,大家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老康已经把简易橡皮筏充好了气,两组人马穿戴整齐乘上筏子向潭中进发,六个人已是筏子的承受极限,再加上老康还携带了一大块水下zha药,重量也不轻,大家划水的力量也不敢太大,如果速度过快,难保橡皮筏不会直接翻掉。

    磨蹭了半天才划到浮着断臂的地方,翟明用桨拨了拨其中一条断臂,只见那个“断臂”上连着五指的手掌,断裂处似乎白骨森森,已经被水泡得发了白,五指之间有蹼连接,臂上布满了细小的鳞片,虽然看来的确不是人类的手臂,但出处何来却更是未知,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老康说:“不能从这个地方下水,恐怕会直接遇到这个断了胳膊的怪物。”

    长毛说:“万一这玩意就是魔尸,那咱们岂不错过机会了啊?”

    老康说:“大家可以先从远处一探究竟,若真是魔尸要先出水再做打算。”

    橡皮筏子又向远处划了一阵,老康示意就是这里了,大家做了一下热身,相互击掌,老康率先打了个手势跃下水去,蚊子和翟明紧随其后,我和长毛、林庆喜三人等了一会儿见第一组没什么异常,冲着岸边的燕子和麦洁打了个手势也随即跳下水去。

    刚一入水立刻感到冰凉彻骨,我被冻得牙关紧咬,伸开双手狠狠得向前游了两下,舒展一下身子才感觉稍好。我们三人潜至潭底,只见水下大概因为水质独特,藻类植物不多,只是并没有在水面看上去那么清澈,略显浑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鱼自身边穿梭而过,打开头顶的探照灯,只见我们落脚之处竟然也有许多形状各异的罄石罗列期间,能见度不是很高,只看到第一组人马的背影远远地在潭底缓缓向前移动。

    我冲林庆喜和长毛打个手势,示意大家尽量跟上第一组,不要相隔太远。

    三人正在前行,忽然对面灯光闪动,老康带着蚊子和翟明慌里慌张地游了回来。蚊子一边游一边朝我们打着手势,这厮一遇到情况大脑就超级短路,手势打得乱七八糟,不看还好,越看越让我们摸不清头脑。这次出来我们只带了两个水下对讲,分别装在两个组长老康和林庆喜的身上,我侧头示意林庆喜从对讲里问问老康到底发现了什么花姑娘,把几个色男都吓成那样了。

    林庆喜刚和老康一通话,立刻拉着我和长毛朝就近的一块巨型罄石形成的天然洞穴中躲了进去,这时第一组也游了过来,我料想是遇到了什么大个子的东西,奋力拽住翟明的胳膊就势把老康和蚊子也拉到洞穴里来了。这个洞穴本身就不大,六个人挤在里面转身都困难,大家都尽量往里靠,把最里边的长毛压得跟个相片似的。

    正在此时,眼见一条约有六、七米长,生有短鳍,身上长满了硕大鳞片的大鱼冲了过来,我知道这家伙叫做“鲫貊”,以前我曾经在学校搞的一个生物展览上见过,知道它生性凶猛,而且皮糙肉厚,一般的枪支都奈何不了它。

    我一见鲫貊来势汹涌,似乎直奔我们藏身的这块巨型罄石而来,赶紧和大家抱成一团,以抵御巨大的冲击。鲫貊鱼来得甚快,象一颗炮弹一样狠狠地撞到了罄石上,罄石一阵摇晃,发出一阵敲钟般的闷响,许多碎石和长在上面的水草、浮游生物落了下来,水中登时一片浑浊。

    我们大家紧靠在一起,随着罄石猛烈地晃动了两下,幸好没被甩处洞穴,耳中却是一阵轰鸣,隔了半响才缓过神来。这时我再壮着胆子探头向洞穴外望去,探照灯灯光照得清楚,只见那条鲫貊似乎用意并不在我们,撞了一下罄石后,头部几乎皮开肉绽,却不在乎血流如注,一弯身子又避开罄石快速向前游去。

    大家刚刚缓了一口气,觉得危险要过去了,却突然又见水波晃动,一大片小鱼也成群结队地游过罄石向远处逃窜,这些鱼似乎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有些慌不择路,鱼群中的一些竟然顺着我们藏身的洞穴就溜了进来,幸好这些鱼体型不大,也没什么威胁,而且这些进了洞的小鱼似乎根本就顾不上理我们,只要躲进来就觉得安全了一样。

    我低头一看腕表,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分钟,身上只觉得冰冰凉,恐怕再多待一会儿就要被冻僵了,但这片水域被四处逃窜的鱼和刚才那只大鲫貊搅成了一团浑水,尚且不断地有小鱼穿梭,不等它们平静下来根本就没有办法出洞浮上水面。

    而且鱼群的背后也许有更大的凶险即将出现,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不但是鱼群,就连刚才那只鲫貊也是在逃避着什么东西,甚至可能就是鱼类的天敌,如果我们冒险冲出洞穴,在这片混乱中很有可能就会碰到鱼类躲避的那个东西,后果恐怕更是不堪设想。那只大鲫貊的游速快赶上鱼类了,却还是慌不择路地四处逃跑,看来即使是这个身长六、七米的水下霸王也对什么东西恐惧异常,估计没有什么生存下来的机会也不会很大,那就更别提我们这几个在水中显得格外娇小的人类了。

    我正在胡乱思索,突然见洞穴外水波狂卷,我们头顶射出去的探照灯的光芒不断扭曲,水影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庞然大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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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4: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三十二章 魔尸(三十二)
    我和长毛等六人带着一批小鱼躲避在罄石的天然洞穴中,洞外突然出现了一个足有一艘小船大小的怪物来。十几米长的身躯上伸出许多两米左右的触角来,两只圆睁的眼睛就象两只铜铃,目光如炬,离它较近的鱼都被触手一卷塞如它那硕大的嘴里去了。

    这怪物一只触手伸到了洞口,洞口边上老康头上的探照灯灯光恰好打在这只触手上,我看得真真切切,这怪物的触手顶端宛如人类手臂,甚至上面还长着五根手指,指间有蹼相连,原来我们在水上看到与海蜥蜴搏斗的正是这个家伙。

    众人望见怪物都是一阵急促的呼吸,洞穴中不断冒出急促的气泡来,我紧紧拉住蚊子和翟明,拼命地往洞里挤,生怕被它的触手扫到。

    偏偏这怪物似乎格外对灯光敏感,见到洞中射出光芒,整个身躯都向洞穴靠了过来,这个罄石刚被鲫貊给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已经摇摇欲坠了,被怪物一挤,顺势整个向后倒去。

    石头一倒,我们的洞穴正好暴露在怪物的面前,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我一挥手领着众人拼了老命地向远处游去。刚刚游出不到二十米远,我匆忙中回头一撇,看到落在后面的蚊子的大腿已经被怪物的一只触手抓住了,蚊子拼命蹬腿,大概这只怪物的触手上尚有吸力,始终无法挣脱。

    我情急之下拍拍身边的长毛,示意他跟我一起返回去救蚊子,我两人有至蚊子身边拉住他的身体用尽力气跟怪物拔河,谁料单单这一只触手就跟在蚊子身上生了根一样根本就纹丝不动。

    正在僵持的时候,身边一个黑影闪过,我侧目一看,原来是翟明赶回来支援了,这里我和长毛紧紧拉住蚊子,那边翟明掏出伞兵刀向怪物的触手切了下去。

    我们携带的伞兵刀都是花尽功夫搞来的进口货,刀口锋利异常,翟明这一划,触手应势而断,一股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怪物吃痛,在原地翻滚打转,我们被它搅出的水浪一下子就抛向了远处,恰好落在了匆忙逃跑的林庆喜的老康身边。

    老康见我们过来也是一阵欣喜,用手指指前方,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面有一大块高有十来米的礁石自水底露出水面,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等那怪物一缓过神追过来,更躲不了已经被翟明弄红了眼的它了。

    我们游至礁石下面,刚刚伸手触摸到礁石,就觉得身后一阵巨浪翻腾,怪物已经醒悟过来直冲我们冲了过来。这家伙刚被海蜥蜴撕掉两只触手,现下又被翟明砍断一只,想必是发了狠了,不把我们给塞到肚子里是不会罢休了。

    幸好这块礁石有棱有角,大家使出浑身解数向上攀爬,我蹭蹭几下抢先爬到水面上的一个平台上,又弯下腰伸手拉拽其他人上来。老康最后一个爬上平台,摘下面罩背对着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气,然后把腰间的水下zha药包拿在手中说:“刚才要是炸它狗日的一下就好了!”

    我正要调侃他几句,突然听到水下一声闷响,紧接着我们栖身的礁石一阵剧烈的晃动,看来怪物找不到我们在水下发起威来了。

    我高喊着让大家趴在礁石上别给撞下去了,却见自老康背后的水面上伸出两只怪物的触手来,老康拿着zha药包正要趴下,却一下子给触手卷住拉下了水底。

    大家趴在礁石上一阵惊呼,这时候在岸上的麦洁和燕子也看到了老康被拖下水的情况,也在远处不断呼喝着。

    此时即使我们下水去恐怕也来不及救老康了,大家趴在礁石上只看见水下一阵搅动,不断有气泡涌上来,刚刚过了几秒钟礁石的四周就被一片血水包围了起来,一只穿着潜水衣的断腿子水中浮了上来。

    老康的身材稍胖,他的潜水衣是我们六人中型号最大的,颜色也有所区别,大家一眼就认出来那只断腿正是老康的,尚未来得及哀痛,就听得水下一阵闷响,水面上突然掀起了十几米高的水柱,随着水柱有许多残肢断体落到水上,顿时血肉横飞,一片狼藉。

    大伙怔了半响,方才醒悟过来,必是老康临死前把水下zha药塞到怪物口中引爆了,连怪物带老康自己炸了个粉碎。

    水面上到处都是残肢,那怪物的触手本就和人手差不多,所以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一块是老康的哪一块是怪物的肢体,潭水被血水映得红灿灿的一片,实在是惨不忍睹。

    我们剩下的人在礁石上一合计,也没有办法再让老康死而复生了,就由林庆喜顺水游过去把停在远处的橡皮筏拉过来,大家上了筏子,在水面上捞了几块确定是老康的肢体,装在一个袋子里回到了岸边。

    在岸边等待的麦洁和燕子已经哭成了泪人,我和林庆喜默默地把老康的“尸体”找了个好一点的袋子装敛一下,随后就地挖了个坑埋葬起来。

    由麦洁执笔在老康的坟前简单地竖了个牌子,大家围在坟前半响没有言语。老康的哥哥康树生是在南京死的,在寻找他哥哥下落的时候我们长期待在一起,也算建立了一定的友谊,这次出海更是一直待在一条船上,这么说也感情不浅了,他的离去大家都是悲痛不已。

    林庆喜更是一言不发,认认真真地跪在老康坟前。这次整个行程都是为了给林庆喜寻找深海魔尸,所以林庆喜也认为老康就是他间接地给害死的,俩人关系又非比寻常,和别人比起来自然另有一番苦闷。

    等到大家都平静了点,蚊子先问大家:“老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下子咱们还找不找魔尸啊?”

    我咬牙切齿地说:“找!怎么不找,连命都送掉一个了,要是就这么拉倒了,老康在地底下也不安心啊!”

    林庆喜突然说:“不用找了。”

    麦洁惊讶地说:“小林子你是不是担心大家再有什么闪失啊?就这么罢休了可真枉费了老康的一片苦心了!”

    林庆喜苦笑着说:“真的不用找了,找也找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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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04: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三十三章 魔尸(三十三)
    林庆喜突然说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魔尸找也找不到了,大家都是一惊,纷纷望着他想要知道个为什么。

    林庆喜苦笑着说:“其实被老康炸死的那个怪物就是咱们要找的深海魔尸。”

    大家齐声说:“什么?”

    林庆喜说:“那怪物触手上的手臂并不是它原本就长出来的,这只怪物只不过是一只体型庞大的章鱼而已,不知道什么原因,逐渐适应了这个水潭中的淡水,在潭中生存下来了。”

    燕子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林庆喜看看燕子,说:“原来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海蜥蜴下水跟怪物打斗后浮上来的断臂,所有的一切也都迎刃而解了。”

    原来这个肥燕岛就是泰国降头界一直奉为神地的所在,以前降头师们制造出魔尸来就会带着魔尸来到此处,这只章鱼也是他们饲养的一种降头媒介,为了使魔尸能产生更大的降头威力,他们就把魔尸肢解,头颅和身体喂章鱼,而四肢则用绳索捆绑在章鱼的触手上。

    在降头术逐渐衰落以后,这个事情也就成为了一个故事,被人当作一种传说来谈笑。而那只章鱼却渐渐生存下来,绑在它触手上的手臂也由于天然水质产生的化学作用慢慢地长在触手上,和章鱼合为一体了。

    老康临死前把章鱼炸死,同时也销毁了所有的魔尸,我们的目的虽然没有达到,但魔尸却的的确确找到了。所以林庆喜才有“再也找不到魔尸”一说。

    说老实话,我觉得这个说法太过牵强,不过降头术这种东西原本就够离奇怪异的,虽然现状残存在降头术不多,但一些现象也的确无法用科学的说法来解释,也许林庆喜所说的只不过是降头术中的一种极致而已,是不能用我们的常理和科学的观点去阐释的。

    麦洁关切地问林庆喜:“现状我们要找的魔尸也毁了,那你所中的降头还有办法化解嘛?”

    林庆喜举起双手,只见他手掌心的鲜红的纹路已经延伸到了肘部,比起前两天我看到的情况更要严重一些,那些纹路鲜红欲滴,一幅呼之欲出的模样。

    林庆喜无奈地摇摇头说:“要是有办法我就不会拉着大家来帮我找深海魔尸了,就这样吧,随它去好了。”

    既然林庆喜一再坚持不找找个所谓的深海魔尸了,大家也都没有办法,只能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了。来的时候是老康带着大家一路历尽艰辛,回去却只能把老康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肥燕岛上了。

    大家离开山顶上的水潭回到了山腰上驻扎的营地,长毛本来还惦记着弄两块罄石带回去,可老康这一死大家全都失去了兴趣。钱这东西虽好,有时候却也不能代表全部,即使带了罄石回去换了大价钱,也换不回老康的那一条命了。

    回到营地,几顶帐篷还依然矗立在原地,就连昨晚点燃的篝火剩下那些烧焦的木炭也都纹丝未动。大家情绪都很低落,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满是哀伤困苦的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马上赶路是不太现实了,怎么说也得过了今天晚上,就招呼大家卸下行囊,准备晚饭。

    我和长毛、蚊子三人到外面又找了一些柴火回来,把篝火点起来,麦洁和燕子负责埋锅架灶准备晚饭,前日打松鼠剩下的那些松鼠肉还在,能在岛上再对付一顿,林庆喜呆坐在一旁发愣,看样子老康的死对他打击都厉害的。

    我和长毛、蚊子三人围坐在篝火旁,低声地说着老康的一些往事,整个营地再也没有其它声音了,夜幕下哀伤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种时候连篝火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热情了,在火光掩映下我们一帮人都是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样,蚊子把玩着一个老康送给他的俄罗斯酒壶,虽然里面没有酒,却也假模假样地仰头空喝了一口,然后长叹一声说:“哎,现在要是有口酒喝就好了!”

    我和长毛正要笑话他的馋劲,突听得燕子一声尖叫,大伙转头一看,只见她手上被一只红毛松鼠死死咬住,正在紧张地左右甩动,想用劲把那只扁毛松鼠给甩出去,这时候大家都看得清楚,那只松鼠正是前晚逃走的那只跟我们斗了几个回合的“领头鼠”,额头正中有女人头一样的黑色花纹,似在对人冷笑,这副记号再好认没有了,再说因它而起的人鼠大战尚历历在目,怎么也不会忘记的。麦洁站在燕子旁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不知所措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罐头呆呆地站在那里。

    我和长毛、蚊子离燕子不远,急忙冲上前去,抄木棒的抄木棒,拿伞兵刀的拿伞兵刀,到了近前却使不上劲来,燕子流着眼泪,不停地甩动手臂,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这时麦洁才转过神来招呼我把燕子抓住再处理那只可恶的领头鼠。

    我也是被这个意外给吓懵了,听麦洁这么一说抛掉手里的木棒紧紧地抱住燕子,两只手抓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动弹,那只领头鼠似乎认定了一条死路,不管我们有什么动作,它就死死地咬住燕子的手指不松口,我冲长毛和蚊子吼了一声,两人拿着伞兵刀就准备把领头鼠给手刃了。

    林庆喜这时候突然拦住他们两人说:“慢着!”

    燕子疼得受不了,眼泪淌得稀里糊涂,吸着气说:“你们、你们快点啊,我、我不行了!”

    林庆喜边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符边说:“你要还想要命就咬紧牙挺着,这只松鼠是被下了重降头的,不用降头术处理可不行!”

    我紧紧抱着燕子,只觉得她的身体瑟瑟发抖,几乎接近了神经崩溃的边缘了。林庆喜将写着红色字符的黄纸符卷成圆筒装,用打火机从一端点燃,在那只领头鼠的头部花纹处转了几圈,那只一直死死咬住燕子手指的领头鼠终于松了口,但它却因用力的时间过长,竟然把燕子无名指的前端咬了下来,燕子手上顿时血如泉涌,她一看见喷涌而出的鲜血,连呼痛也忘记了,一下子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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