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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枫仔

都市妖奇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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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0-2007 02: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施涵雅看着因为没有司云使约束已经开始逃散的云群,以及那三只正在努力想把云群收拢起来的灵云也是一肚子的气愤。她和毛菁儿正好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办,偏偏遇到一位驽风使与她们迎面遇上,那位驽风使好心的告诉她们,他看见一个司云使带着云群离开了自己的管辖范围,停靠在一座山峰上,大概是私自下凡去了。本来施涵雅和毛菁儿不想管这件事,不就是云群飘出了指定范围吗,过一会杨猫狗发现了自己会回来的。可是那位驽风使不但不说完就走,还要热情地为她们带路,使得施涵雅与毛菁儿不得不走了这一趟——总不能让这位驽风使看着她们司云司的人从上到下的玩忽职守吧。

都是这个可恶的杨猫狗不好,这种时候来给我们添麻烦!还有那个驽风使,我们司云司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啊?用得着你来多事!施涵雅把一天来的怨气都放到了杨锐跟那个本来是想向她献献殷勤的驽风使身上,在心里咒骂着他们。

“杨猫狗你死到哪里去了!等我抓到你就要你好看!”毛菁儿口中的威胁正是施涵雅也想说的话。

施涵雅打量着周围,这些云群靠山峰这么近,几乎可以肯定杨猫狗是私自下凡去了。哼,别的司云使偶尔也会私自下凡,可是他们是有灵云们帮他们在离开后管理云群的,就凭杨猫狗这个新任司云使的那寥寥几朵低能的灵云怎么能灌输得了这么大的云群……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杨猫狗居然已经有了四朵灵云,而他竟然从来没有被人面前显露过。

灵云不但是司云使的好伙伴,也是司云使们的骄傲,那个司云使的灵云更多,就说明了他与云群更加心灵相通,他牧云的手段更加高明,所以大部分司云使一旦有了新的灵云,即使不至于大肆宣告,也肯定会乐于让别人知道的。为什么这个杨猫狗却如此的与众不同,他的四朵灵云不但自己这个上司不知道是何时出现的,估计其他的司云使们也毫不知情,不然一个新任司云使培养出灵云的事情在寂寞的云端早就成了风行一时的话题了。

这个杨猫狗为什么要故意隐瞒自己有灵云的事情?他是不是还有更多的事瞒着别人?

在施涵雅的记忆中,杨猫狗是个老实到让人一看到就想要欺负的人。在司云使中也是最好管理的一个。司云使们那些与上司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比如有时候会悄悄潜入凡间之类的他都没有作过,所有针对司云使的律条他更是从来没有触犯过,在上司们的心目中他已经是个遵纪守法的典范,同样也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人了,可是忽然之间他居然就敢带着云群离开自己的工作范围,并且公然去了凡间。


“这个杨猫狗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施涵雅握着拳头说。要不是自己和毛菁儿想要问他一件事又折了回来,还不会这么快就发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毛菁儿在云彩上一坐,颓然地说:“姐姐,咱们还有那么要紧的事情没办呢,难道要在这里等他吗?”

施涵雅却招手把正忙得团团转的阿黄叫了过来。因为有司云令们的出现,云群的飘散已经终止,三朵灵云正在趁机八云彩们拢在一起,受到施涵雅的召唤,阿黄虽然愣了一下,但是它知道施涵雅是自己主人的上司,所以还是乖乖的来到了施涵雅的身边。

“小狗儿,你告诉我,管理你们的司云使到什么地方去了?”施涵雅蹲下来拍着阿黄的头和颜悦色地问。 阿黄向着脚下的山峰跑了几步,用力摇着尾巴。

“他到下面去了是吗?”施涵雅继续问。

毛菁儿自言自语地嘀咕:“他肯定是下去了啊,不然还能去哪里?这种灵云智力很低,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的。姐姐,咱们不管他了,先去办咱们自己的事吧。”

阿黄似乎因为她弄懂了自己的意思很是兴奋,又来回的跑了好几趟。 “那么它在离开之前干了什么?”

这个问题对于阿黄来说复杂了一些,它又是跑又是跳又是打滚的折腾了半天,施涵雅还是没有弄明白。毛菁儿看着施涵雅真的在那里比手划脚的试图跟这朵云彩狗交流,再次忍不住催促起来。她真得很着急,所以伸脚去踢阿黄一下,想要把它赶开。施涵雅白了她一眼,把她挡在身后继续等着阿黄的回答。

阿黄使尽了浑身的解数都不能使施涵雅明白,不由着急起来。他是朵表现欲很强的云彩,原来的时候因为有比它聪明的猴头在,它总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这次主人的上司竟然这么认真地跟它说话使它备受鼓舞,所以想尽了办法来表达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它忽然跑到云群里面赶出了一朵云彩,然后对这朵也是猴子形的云彩做出种种动作。

施涵雅看着它疯癫的表现,皱着眉头猜测:“他带着那朵猴子云一起下去了……不是猴子云……是猴子云……到底是不是啊?”她终于也表现出了不耐烦,重重在阿黄头上敲了一下。阿黄本来还在扬着头等着表扬,猝不及防地被打了个跟头,用非常滑稽的姿态坐在地上,委屈地眨着眼睛。看着它的样子,一直板着脸孔的毛菁儿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连施涵雅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阿黄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毛菁儿忽然有了主意,跑到她的身边转起圈来,并且推着她向云群的边缘走,然后再把那朵猴子状的云朵也驱赶过去,跑到他们前面,向着云层下面作出下去的姿态。

“你是说杨猫狗不仅仅带着猴头,还带着一个小女孩?!”施涵雅尖声地叫了起来。 阿黄得意地跳了起来,努力摇着尾巴,用力点着头。

“他不仅带着灵云,还带着一个小女孩?那个孩子是个灵魂吗?”施涵雅完全忘记了自己平时刻意装扮出来的“大家闺秀”气质,把阿黄抓在手中就是一阵猛烈地摇晃,“那个孩子是不是个灵魂?是不是?”阿黄被她卡得直翻白眼,它怎么会分辨什么是灵魂,只好连连点着头。

施涵雅看着毛菁儿喃喃地说:“居然是他把那个灵魂藏起来了?他想要干什么?为什么带着她到凡间去……”

“猴头,快回来,它们不是你的同类!”杨锐看着时间在飞逝,自己要做的事情毫无眉目,猴头却又生出事端来,不由着了急,大声喊叫着。

猴头正在树枝间跟着一群真正的猴子,每当它试图接近这个有着三四十只猴子的猴群时,对方的猴王就会迎上来对它呲着牙、拍着屁股的威胁。它们显然把猴头这个浑身白色,如同一团轻飘飘的雾气一样的生物当作了想象中的敌人,坚决的不允许它靠近猴群。猴头已经被对方攻击了好几次,可是还是不死心,恋恋不舍地跟在后面。这些猴子的外形跟猴头十分的相似,大概猴头就是在这样一只猴子的注视下诞生在天空中的,所以猴头的潜意识中把它们看作自己的同类,渴望着跟它们亲近。

“猴头快回来!”

杨锐的催促声一次接一次的传来,猴头蹲在树枝上摇摆不定的看着猴群,再看看杨锐,不住发出吱吱的叫声。杨锐明白它的心情,可是云彩就是云彩,即使它有猴子的外形,它也变不成一只可以令猴群接受的猴子。

猴头向着猴群又是一阵鸣叫,可是猴群越走越快,转眼就把它抛在了后面。在杨锐的一再催促下,猴头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杨锐肩上,发出哀哀的鸣叫,让杨锐听了也觉得很不忍心。即使一朵云彩,一旦有了自己的情感也不愿意孤孤单单的过日子。或者它不变成灵云,依旧是一朵无意无识的云彩,不用忍受这高空中无边无际的寂寞,说不定更加快乐一些。“猴头,咱们走吧。它们真的不是你的同类。”杨锐抚着猴头温柔的安慰它。猴头似乎也想明白了些什么,垂头丧气地安静了下来。

经过猴头对猴群的一番追赶,杨锐早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路线,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来了,只是觉得周围的树木好像更得茂密,出没于森林间的动物种类也更加的花样繁多起来。“猴头,上去看看路!”猴头应声窜上了树顶四处张望起来。

杨锐在树下坐倒,把怀里的小女孩放在膝盖上,为她擦拭一下脸上沾到的露水。女孩睡得那么舒心,不知道在梦中她会梦到什么。不知道等她会到凡间之后,还会不会记得自己和这一天中发生的事情?也许对她而言这些只是一场梦境中的经历吧。 "

“吱吱吱吱……吱吱……”猴头忽然连滚带爬地从树上跑下来,把着杨锐的胳膊一阵乱叫。

“怎么了?你又看见什么了?”杨锐以为猴头又发现了什么动物群落,所以并不放在心上。猴头着急地又是打滚又是拍地,却无法让杨锐明白自己的意思,索性拉着杨锐向它刚才眺望的方向的相反方向走去。杨锐若有所悟地问:“你是不是说你看到了什么事物,那边不能走?”猴头连连拍手点头。

杨锐又问:“我让你看看哪边更容易下山你看了没有?” 猴头点着头,指着自己要杨锐走的方向。

杨锐不知道猴头看到了什么,心里想这也许是老虎、豹子之类猴子害怕的动物。现在的他虽然没有什么神通,但是毕竟也是天界的一名公务员,自然不会怕这些野兽,向那边的莽莽树林看看,走向了猴头指的方向。这时女孩开始有些蠕动,杨锐怕她现在醒了,不得已的又给她催眠了一次。这种催睡的法术是别的司云使教给他的,为的是让自己在天空中的狂风暴雨中也能入睡,或者干脆用睡觉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把它用在这个孩子身上也是没有办法,不知道会不会像吃安眠药一样有什么后遗症。杨锐知道这个孩子身体不好,所以不希望自己的行为再给她本来就瘦弱的身体增添什么病痛。

施涵雅踮着脚尖提着裙摆,可是还是无法摆脱脚下的种种“陷阱”。她平时为了追求那种古典美,总是穿着一身雪白的古代款式的拖地长裙,古代的大家闺秀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跨的,所以设计衣服的时候丝毫没有考虑在这样的原始森林中的实用性。施涵雅原本只在天上往来,那时候穿着这样的服饰在云端风中自然是浑然欲仙,可是来到这样的树林中,这样的装束使她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毛菁儿心急火燎地在前面跑着,不住地回头来催促她:“姐姐,你快点,快点啊!”

施涵雅快走了几步,哧的一声,衣服上装饰的飘带被伸出地面的树根缠住,撕开一道口子。她又气又急,干脆的抓起衣裙,双手用力一扯,把膝盖之下的裙摆与装饰品全部撕了下来,用力的向旁边一丢。然后拍拍身体对目瞪口呆的毛菁儿说:“这下利落了,走吧。”

毛菁儿惊讶地说:“你这样子呆会怎么回去见人?” “关呆会什么事,现在的事还没做好呢!”

施涵雅的本性十分急躁冒失,在她生前的时候因为这样的性格吃了很多亏,就连男朋友也按照最不入流的电视剧的情节,因此被她最要好得一个朋友抢走了。那时候她也很想把自己的脾气改一改,可是却因为内在和外界的种种因素没有成功(每次她这个只穿裤装的假小子换上裙子后朋友们的嬉笑和身边人们怪异的眼神她就受不了)。所以在死后她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的性格与形象,反正在她工作的司云司没有任何人认识生前的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下来,在司云司的同僚与其他相关部门的人员眼中,施涵雅是个温柔含蓄,文雅有礼,气质高雅的女子,而她被这种外在的假象隐瞒起来的真实面目,只有与她天天在一起的毛菁儿知道而已。

“这是你自己撕得,你到时候可不要埋怨是我催促你你才这么干的啊。”毛菁儿凭着对她的了解暗自咕哝。

“杨猫狗,都是你这个混账害我弄坏了最喜欢的一件衣服,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施涵雅仰天大吼一声,然后向毛菁儿大声叫:“走!”说完迈开大步向前冲去。

果然还是要迁怒于人。毛菁儿暗想,幸亏不是冲着我,那个杨猫狗自己活该。

杨锐扭头看看身后的密林,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趴在他头上的猴头立刻扯着他的头发吱吱叫起来。杨锐用手护着头问:“你干什么,很疼啊……难道……猴头,你是不是想要说后面就是有人,所以刚才你才不让我走那个方向?”猴头见他终于明白了,夸奖似的摸摸他的脸。

“后面的人是你认得的,所以不让他们追上我?”杨锐要求猴头上树寻找有人烟的方向,除非它发现的认识不能去见到的,否则它怎么会反而因这杨锐走向相反的方向。猴头又是吱吱一气乱叫,从杨锐的身上跳下来,要摆着腰肢扭扭捏捏地走了几步。

施涵雅!杨锐大惊失色。 她们怎么会这么快就追了来? "

杨锐有些慌乱起来。对于被抓回去接受处罚他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现在还没有把女孩送回到人类当中去,连她一起被抓回去的话,她会遭受怎样的对待。不行,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孩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杨锐眼神中闪现出阴冷的光芒。
首先保证毛菁儿的安全。可是那个灵魂也是万万不能让他伤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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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0-2007 02: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施涵雅与毛菁儿一路走来,在沿途的原始森林中发现了越来越多的人行过后的痕迹,就知道自己没有追错方向。看起来杨猫狗是要往山下去的,可是他去山下干什么?身边还带着那个小女孩的灵魂,他抓着孩子的灵魂不放是什么意思?施涵雅想到曾经听过的,有些入了魔道的修行者会利用别人的灵魂修炼邪法,增进自己的法力,这个杨猫狗不会也想要这么做吧?他这个人处处让人猜不透,会做出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来也说不定。想着想着不由自言自语起来:“他不会想要把那个灵魂吞噬掉增强自己的法力吧?”

“什么!”毛菁儿发出一声惊叫,“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施涵雅从牙缝里说:“那个人神神秘秘的,会做出什么来还不一定呢。”

毛菁儿急得快要哭出来:“那咱们快点去阻止他啊!他,他会不会,会不会已经吃了!”

“不会的,以他的修为想要吞噬灵魂也没有那么容易,我看他偷偷的下凡,一定就是想要买些朱砂、黄纸什么的布阵,好吸收这个灵魂。”施涵雅顺着自己的思路,居然也把事情解释得头头是道,“所以只要我们在他到达山下之前追上他,一定可以把灵魂抢回来的。”


“这个杨猫狗居然这么坏!”毛菁儿气呼呼地踢着脚边的落叶说,“等我抓住他,一定狠狠教训他。”

施涵雅冷哼了一声。杨锐这次犯下的可不是一般的天条,抓到他后不需要毛菁儿教训,他恐怕是要被打入地狱永世受苦了。不过真的要把杨锐带回去交给司里依法惩处吗?那样的话,自己和菁儿做的事情不也就……就这样放过这个邪恶的杨猫狗是万万不行,可是惩治他有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利益,要怎么办才好呢?她不由陷入了深深地矛盾之中。

毛菁儿心急火燎地冲在前面,施涵雅走在离她十步开外的位置,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杨锐沿途留下的痕迹,以免跟丢了这个恶棍。正当她在仔细看着潮湿的地面上的几个猴爪印子时,前面的毛菁儿忽然发出一声惨呼。 "

“菁儿!”施涵雅连忙赶过去,却看见毛菁儿被树藤倒吊在树上的情景。杨锐就站在她的身后,手指卡在头冲下的毛菁儿喉咙上,冲着正冲过来的施涵雅大吼:“别动,不然我掐死她!”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毛菁儿还能不能被掐死,但是狗急跳墙猫急上树,他总不能坐以待毙任由她们抓回去。

“你想干什么,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施涵雅真不敢相信杨锐居然会这么疯狂,可是毛菁儿在他的控制之下,她还真的不敢轻举妄动。自家事自家知,毛菁儿虽然有个司云令的职位,可是她的能力不仅不如司云使,就连稍微强一点的灵云都可以轻易把她制服。有她在做人质,施涵雅除了咬牙切齿之外也没有办法。“杨猫狗我告诉你,你跑不掉的!你以为到了凡间就没事了吗?只要你触犯了天条,走到哪里都没有用,终将会被带回来接受处罚的!你现在乖乖放了菁儿的话,说不定回去之后我们还可以为你求求情。”

杨锐冷笑,你会为我求情?不在旁边添油加醋就好了。他向来对这两个上司并无好感,现在又处在生死关头,心里自然意思怜香惜玉的念头都没有,向着施涵雅厉声说:“我知道你会使用禁锢法,现在先给这个小丫头用一个,然后再禁锢你自己——别耍花样,我看得出是不是真的!”

施涵雅愤怒的看着他,这样一来不就等于自己和毛菁儿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任他宰割了。“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你放了她,你想去哪里都行,我不再阻拦你怎么样?”

“你想骗谁啊!”杨锐带着怒意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信誉吗!快点照我说得做,再磨蹭的话……”他一边威胁一边在手指上用了点力。毛菁儿知道他是想要比自己喊疼来胁迫施涵雅,瞪着眼咬着牙看着他,就是不出声。杨锐本来不是个会拿小孩子来做人质威胁人的人,但是他在这两位上司手中受过不少的折腾,对她们的性情早就有了深刻了解,尤其是这个小女孩上司,她的狡猾使她根本不像她外表的年纪,杨锐常在心里想,谁知到她是个已经保持这个骗人的模样几百年的老“妖怪”。

“你真卑鄙!”施涵雅气的直跳脚。她几次想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但是看着杨锐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是真地会伤害毛菁儿的。施涵雅和毛菁儿虽然不是亲姐妹,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她们的感情早已经远远胜过了亲人。如果杨锐偷走的灵魂只是个普通的游魂,施涵雅一定毫不犹豫的就放弃不管,宁愿接受失职的惩罚也要首先保证毛菁儿的安全。可是那个灵魂也是万万不能让他伤害的啊!


“快点!”杨锐盯着她的眼睛命令。他看得出施涵雅的几次蠢蠢欲动,所以加紧了威逼——万一施涵雅真的不管不顾的扑上来,难道他能真的杀了毛菁儿,这样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施涵雅咬着嘴唇说:“我可以给自己施法,但是你要放了菁儿。她的法力不如你,你不用害怕她能把你怎么样。”如果毛菁儿能够脱身,她就可以回去搬救兵来,那样一来虽然自己和毛菁儿的计划必然会流产,可是也总比让那个灵魂落到杨锐这种恶人手里强。施涵雅深恨自己的脑子不够灵活,在这么危机的情况下,居然一点主意都想不出来。

杨锐想了想说:“可以。”

在杨锐得注视下,施涵雅用一个法术把自己禁锢起来。这个法术如果没有法力相仿的人帮她解除的话,会令她在十二个时辰中一直处于一种被无形的绳索捆绑的状态。看到她老老实实地执行了自己的吩咐杨锐松了口气,解开藤条把毛菁儿放了下来。

“姐姐……”毛菁儿一着地就哭着向施涵雅扑去,由于头上脚下的吊了这么久,她刚走两步就扑通跌倒,索性手脚并用的爬到施涵雅身边,然后抱着她大哭起来。施涵雅一边低声安慰她,一边用充满怒火的目光看着杨锐。

杨锐看着她们无助又惶恐、愤怒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欺负女人的恶棍。他摇摇头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你们放心,我会回来接受你们的惩罚的,可是现在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做。”说完真身就走。女孩还被藏在草丛中让猴头看着呢,杨锐可不想在自己回去之前被什么野兽发现她。

毛菁儿竟然跌跌撞撞地从后面跟了上来,大声叫嚷着:“杨猫狗你这个坏蛋,你快来放了姐姐!你快把那个灵魂给我交出来!”

杨锐猛地转身拦住正要扯他衣服的毛菁儿厉声说:“别跟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你听着,那个灵魂我是绝对不会交给你们的,你就死了心吧!”说着拎住毛菁儿的衣领把她往旁边一提一放,继续走路。“你这个坏蛋!你这个恶棍!你这个……”毛菁儿的叫骂声还是跟了上来。

“菁儿,快回来,别跟着他!”施涵雅害怕毛菁儿受到伤害,连忙叫她回来。在杨锐没有走远之前她不敢说出要毛菁儿回去找救兵的话,但是也不能让毛菁儿独自跟着他走,那太危险了。

施涵雅恨自己没把事情考虑周全,只想着自己是杨猫狗的上司,这个平时低声下气的司云使只要自己喝斥两句,自然就会乖乖的听话,把那个灵魂双手交出来,却忘记了对方既然能够私藏灵魂、私自下凡,天条他都不顾了,又怎么会还把自己这个上司放在眼里。自己只是认为自己的法力比他高,即使动手也可以轻易的降伏他,却忘记了这个一直掩饰着自己真面目的男人可以使用卑鄙的手段。

可恶的杨猫狗,我一定要把你的劣迹回报司里,让你被打进地狱!施涵雅在心里千万遍地诅咒着杨锐。 “啊……”一直跟在杨锐身后叫骂的毛菁儿忽然又发出了惊叫。

“菁儿你怎么了?杨猫狗我警告你,你要是干对菁儿……”叫到这里施涵雅忽然停住了嘴,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因为她看见,杨锐从草丛中抱出了一个女孩——一个有肉体的女孩,而不是一个灵魂。“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几秒钟后施涵雅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

“她当然还活着!我告诉你们,你们休想把她带走!这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口中说的一个灵魂!她有她自己的人生要过,不是你们可以随便拿来拿去的东西!”杨锐向她们吼了一声,“别再跟着我了,不然我真的对你们不客气!等到把这个孩子送回人间,自然会回来任你们处置的。”

“她没有死?是,是你救了她……”施涵雅根本没有听见杨锐的话,呆呆得看着那个女孩问。

“不是我救了她,是她救了我……”杨锐苦笑一下凄然地说,“你们这些自由自在的司云令根本不会明白我们司云使的日子是怎么过得!生活在一望无际的高空中,每天能看到的除了蓝天就是云群,能听到得除了风声还是风声,偶尔有架飞机经过都会兴奋得像要过节一样。每天过着一样的日子,时间越来越变得毫无意义。慢慢地唯一的愿望就是找人说说话,可是除了偶尔因为任务才能够相见的司云使同行们,谁会愿意理睬我们,谁愿意跟我说话!那些驽风使和你们这些上司一个比一个骄傲,即使我多么的卑躬屈膝,即使我多么的想要讨好你们,你们谁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司云使。你们知不知道即使你们来戏弄我取乐,我也是那么高兴的接受,就是因为那个时候至少可以跟你们说上几句话。我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在自言自语,自己跟自己说着一些完全不知所云的话。我知道自己快要发疯了,有时候又再怀疑自己其实根本是不是就是身在地狱,正在承受这样的酷刑。”

“我觉得自己在一点点地变得麻木,变得像那些我放牧的云彩一样无知无觉——也许是我自己要我自己变得这样的,因为这样至少心里能够少受许多的煎熬。日子本来只要这样过下去就行了,总有一天我可以变成一个麻木的牧云人,就跟其他好几位司云使一样,什么感觉都不再有。可是那一天这个孩子来到了我的面前。也许我救她的时候是完全下意识的,可是把这个小小的生命抱在怀里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还存在着。我跟她聊天,陪她玩耍,我杨锐还存在,没有变成一朵无意识的云彩。”

“所以我要救她,我要把她送回到她应该生活的地方,这不是我在行善,而只是在报答她救了我的恩德!你们要是还能有一点人类的慈悲之心,请你们不要再阻止我,我保证我会回来,然后承担所有后果,即使要我下十八层地狱也没有关系。”

杨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长篇大论的说话了,开始有些结巴,但是越说便越流畅起来,一口气说完,见两位上司都沉默不语,便打算继续自己的行程。

“杨猫狗你这个笨蛋!”施涵雅忽然叫起来,“你为寻找灵魂是我们司云司的工作吗!你知不知道我们也是偷偷来寻找她的!你知不知道……她,是菁儿的姐姐!是她的孪生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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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0-2007 02: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杨锐好像被针刺了一下,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把视线移向毛菁儿,看到这个骄傲娇纵的小上司现在居然在无声的哽咽,眼泪不住地往下落。

“她是我姐姐……她就是我姐姐……”毛菁儿抽抽搭搭地哭着说,“我本来以为她也死了,所以才拉着姐姐来找她,希望至少可以,可以留住她的灵魂,我想和她在一块……谁知道,谁知道你会救了她啊……谁知道啊……”

杨锐呆了半天,看看女孩,再看看毛菁儿,觉得她们如果是孪生姐妹的话,长得却一点都不像。

施涵雅看出他在想什么,没好气地说:“她们姐妹生下来心脏就不好,菁儿死的时候才只有七岁,她现在的外表是跟在我身边慢慢长大的,当然跟还活着的姐姐不相像。”

就是说她现在长得像你,难怪不如她的姐姐可爱。杨锐在心里这么嘀咕着。不过没想到毛菁儿和女孩这对孪生姐妹居然都这么命苦,一个七岁夭折,一个更是十一岁就险些在飞机事故中丧生。

这个女孩的心脏不好吗?难怪她的脸色总是那么苍白,杨锐本来还以为是因为高空中的低温所至呢。怪不得听她说起她的生活大多是在房间里度过的,日常的一切又总是和打针吃药联系在一起,就连这次的乘机旅行,也是为了要跟随一位为她的治疗捐款的爱心人士到首都治疗,她的父母都要另外坐火车前往。本来杨锐还在为女孩庆幸,不会因为这场空难失去父母,现在才想到,如果不是她的病情已经十分的严重,又怎么需要她跟父母分开匆匆前往。

“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小时候移植的心脏开始出现排斥现象,即使没有这次空难……”施涵雅说到这里语气一变,恶狠狠地斥骂,“都怪你这个杨猫狗,如果不是你捣乱,我现在就可以为她治疗一下!就算救不了她的命,至少可以缓解她的症状!要是她的病情因为被你弄到高空中吹风又严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姐姐,你别这么说,要不是他救了我姐姐,我姐姐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病情严重不严重。”毛菁儿因为杨锐救了女孩,所以在立场上发生了根本的变化,马上帮杨锐说起话来。

杨锐对于施涵雅的蛮不讲理却并不反感,至少这是说明她十分关心这个女孩。毛菁儿是因为姐妹情深,施涵雅却是自己情愿为了这个毫无关系的女孩违反天条的,这令他对施涵雅的看法顿时好了许多。“我会把这个孩子安全送回去的,一旦法术的效果解除,你还是带着毛菁儿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触犯天条就够了,不用大家一起下水。”杨锐好心地奉劝她们。

“那怎么行!”施涵雅马上就叫起来,“我凭什么相信你啊!万一你半路上……半路上……”她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杨锐会对女孩怎么样来。

杨锐气地说不出话来,自己都做到这一步了还会怎么样?现在就算反悔也迟了吧。他不理睬施涵雅,向毛菁儿摆摆手:“我走了,你照顾好她,别让野兽出来把她吃了!”说着做了个张大嘴的样子恐吓一下施涵雅。耽误的时间已经不少了,虽然两个上司暂时和自己坐上了同一条船,可是还有阴曹地府、还有不是从空中掠过的驽风使、还有其他各种可能发现在自己的作为的人存在,而且女孩的身体状况也不好,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

“等一等,我也去……”毛菁儿迈着小腿追了上来,“我也去,我也去……她是我姐姐……”听着她的声音带了哭腔,本来不想等她杨锐不由停了下来,不等他劝说,毛菁儿又是一句:“我也要去,也许……也许可以趁机看到妈妈呢……”便让杨锐打消了原来的念头。

“那么她怎么办……”杨锐为难得看着施涵雅,“不能就这样把她扔下不管,这山里真的有野兽的……虽然她不一定能用来吃。”

“不行,我也要跟着!”施涵雅愤愤地叫,“把她们两个都交给你,你以为我会放心吗!谁知道你会不会临时起什么坏心!”

“司云令大人,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到你的法术失效,寻找这个孩子的鬼差随时会找上我的。”杨锐希望施涵雅明白他们现在是私自下凡的触犯天条者,不是来人间旅游的。

“究竟是谁害得我变成这样的!”施涵雅对他这种好像自己的现状与他无关似的口吻十分的生气。

“那能怪我吗,你们一开始又没说清楚,摆出一副上司架子来吓唬人,我能不自己想对策吗!” “那你现在再想对策啊,不时有很多诡计嘛,难道只会用在我们弱女子身上!”

看到他们就要开始争吵,毛菁儿连忙出来劝架:“你们不要吵啊。姐姐,杨猫狗也是一片好心为了我姐姐啊。杨……猫狗……那个……锐(在杨锐的目光下临时改口),姐姐她也十分关心我姐姐啊,毕竟我姐姐的心脏就是姐姐的啊,姐姐说,我姐姐是在连她的份一起活着的。”

这一连串的姐姐、我姐姐把杨锐弄得头昏眼花,等他回味过来,惊讶地看着施涵雅说不出话来。

“我生前曾经签订过器官捐献的协议,所以死后医院把我的器官移植给需要的人。”施涵雅的声音微微带这些颤抖,“当时我来到阴曹,他们说我生前是为救人而死,死后又用自己的器官救了七个病人,所以可以直接得到鬼仙的地位,跳出三界,不入轮回。而且生前如果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可以帮我实现。我想来想去,除了不放心父母之外,只剩下想看看那些接受了我的器官的人们,想知道他们是不是恢复了健康,过的幸不幸福。结果我就看到了菁儿姐妹……”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里出现了泪花,“她们是一对孪生姐妹,可是都有先天的心脏疾病,那个时候已经到了非要接受心脏移植不可的地步。虽然接受成年人的心脏不是最佳的选择,可是那个时候我的心脏是她们唯一的机会。问题出在,心脏只有一颗,孩子却有两个,要移植给谁……”

听着施涵雅越来越颤动的声音,杨锐看看毛菁儿,看看手里抱着的孩子,感觉自己好像瞬间刺骨的寒冷淹没了。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可是挺着施涵雅的叙述,他的心还是在缩紧。

“孩子的父母得到了可以治疗孩子的机会,可是反而陷入了更大的痛苦。两个孩子只能救一个,另外一个如果在短期内得不到别人的器官捐赠,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在现今社会肯捐赠遗体的人那么少,再次得到这样的幸运的几率有多么低大家心里都明白。做父母的必需自己做出选择,两个孩子中救一个,而让另一个死去……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我只长着一个心脏!我真的恨我自己……”施涵雅现在说起这件事还是痛哭失声,“所以我只能把菁儿带在身边。我放弃了鬼仙的身份,用自己的功德去换取菁儿不必重新轮回,所以我们两个人都到了司云司作了司云令……只是我们两个一直都很关心菁儿姐姐的情况,时不时地向经常出入凡间的阴曹的人打听她的情况。前些日子那个鬼差对我们说,她的阳寿就要尽了……所以……我们真的不甘心,我们两个人的生命,都换不回她一个人幸福完整的过完一生……我想要找到她的灵魂,把她也像菁儿一样带在身边……可是她没有死,你竟然救了她……杨锐,谢谢你,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施涵雅的声音虽然越来越小,可是最后这句谢谢还是传进了杨锐的耳中。

死活捐赠自己有用的器官给活着的人,杨锐曾经很想要签订一份那样的协议的,可是她中局没有那么做,因为自己还年轻,那种事情不用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去做。眼下总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学习、打工、找工作、谈恋爱……所以那件事情一直只是一个心里的打算,等到现在,他才忽然醒悟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去把它付诸实施。

杨锐看着施涵雅,这个原本印象中很是咄咄逼人的上司此时竟然真的令向来不把对方放在心上的他无比的慌乱,他想跟施涵雅说,自己也有过很多次签订器官捐赠协议的打算,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些明明给自己申辩的话,只能看着她发呆……

高大的树木的下半部分几乎全部堆在藻类和藤蔓植物中,这些无处不在的附生植物就像编织起了一张大网,从各个方向伸展出手臂,想要拉住行人们的脚步。杨锐怀里抱着女孩,身后背着施涵雅,头上蹲着猴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艰难的前进着。毛菁儿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没走出一段距离就会回过头来叫:“快点啊!快点啊!时间紧急!”

杨锐无奈地摇着头:“我也想快走啊,可是你姐姐太重了!”他故意用“你姐姐”这个模糊的概念代替自己想要说的人,令施涵雅虽然咬牙切齿,却依旧没有办法。

毛菁儿没有留意到他们之间的“火花”,边走边描绘着她心里的美好未来:“等到我们到了山下,姐姐的法术解开了,就会给我姐姐治疗一下。姐姐的法力虽然不能把我姐姐完全治好,但是可以让她的病情大大缓解。然后我们就送她回家,回爸爸妈妈身边……人类的医疗技术进步得这么快,很快久辉找到治疗我姐姐的办法。等我姐姐治好了病,她就可以跟别的孩子一样上学,工作,将来谈恋爱、结婚、生小孩……最后等到她很老很老,老死了以后我就去阴曹等着她,然后告诉她我是你的妹妹菁儿,你这一生之所以这么幸福,可使活到这样的年纪,都是因为有我和姐姐……还有杨猫狗在保护你,照顾你喔。”

杨锐吸了一下鼻子,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因为施涵雅非要跟着一起来的要求,杨锐不得不抱一个背一个的作起了苦力,猴头在他头顶上不时为他拂开从树上垂下来挡在眼前的藤蔓藻类,还安慰的抓抓他的头发。杨锐步履蹒跚地走着,幸亏施涵雅的身体非常的轻,所以他一时还支撑的住,就是不知道施涵雅那个法术的效果到底什么时候过去,如果要他这样抱一个背一个的坚持走到山下,可是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从施涵雅与毛菁儿那里得知,杨锐选择的这座山峰位于一片原始森林之中,山下有一座闭塞的村庄,到达村庄后想要离开这座大山还需要走一天一夜的山路。施涵雅对于杨锐选择的这个下凡地点大加批评,可是杨锐有什么办法?这是当时距离飞机失事地点,也是距离他最近的高山,别说当时的他已经在高空度过了多年,对于地面的环境早就没有了概念,就算有,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一个应该坐在失事的飞机中的孩子忽然安然的出现,将会是多么大的新闻,将在人类社会引起多么多的好奇心,那对孩子的将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孩子出现的地方越接近出事地点,人们的猜测就越会往极度幸运的死里逃生上面想去。

至少这样对孩子的伤害会最少,杨锐只是这样想的,并没有考虑实施起来的难度。

“总之你快点想办法把你的法术解开吧,不然咱们这样走,不等走到山下就会被发现,不等把孩子送回去就被追上了。”杨锐听着施涵雅不停地在自己脖子后面絮絮叨叨,忍不住提醒她当前最重要的事情。他们三个之中,杨锐这个地位低下的司云使根本没有什么本事,毛菁儿虽然是个司云令,可是由于年纪幼小,能力还不如杨锐。只有施涵雅本来是已经得到了鬼仙身份的人,虽然为了毛菁儿她不惜放弃了这个地位作了个司云令,可是她的实力还是远远高出同济的。万一来了追兵,也只能指望她来抵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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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0-2007 02:5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施涵雅听了他这种话顿时反映强烈起来:“我这样子怪谁,是谁捣的鬼!”

杨锐知道这个事情说不明白,所以理智的闭嘴不语,采取了原来常用的策略对付她。果然施涵雅自己说着没劲,不一会就不再言语了。

施涵雅越想越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都是杨锐的错,虽然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施涵雅并没有怪他,只是想往他知道现在这个不利的局面是谁造成的,可是谁知道他却一点认识到自己错误的觉悟都没有。赌气不再说话,施涵雅开始努力破解自己的法术。她在杨锐的威胁下为自己施法当然不会不留下一些自己可以破解的余地,现在凭着一股气,没用了多久自己居然就觉得自己僵硬的身体开始有所松动。她心里有些得意,暗暗盘算着:杨猫狗,等我能动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锐不知道施涵雅现在的念头,还在为她终于安静下来感到高兴。现在他们已经下到了半山腰,四周的森林中逐渐出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被砍伐过的树桩、采摘过的树果、地上明显使用利刃割断的藤蔓……前面的毛菁儿忽然欢呼:“杨猫狗快点走,我看到了一条小路!”

路! 已经几乎是在机械的挪动双腿的杨锐精神一阵,快步向前走去。

那是一条横卧在树丛杂草间,被人踩出来的小路。以前在杨锐的故乡,山坡上田野间尽是这样的蜿蜒小路,现在看在眼中觉得无比的亲切。只是小路距离杨锐他们的所在地还隔着一道断崖(杨锐他们在上面,路在他们的正下方),杨锐与毛菁儿凑在一起,开始商量采取怎样的迂回路线下去。看到了路就等于离人不远了,杨锐和毛菁儿都是已经脱离人境多年,心里对于想要见到人的渴望使他们连自己到这里来干什么都忘掉了,只是在那里莫名其妙的兴奋着。

“等一下!”施涵雅忽然叫起来,“我们不能走那条路!” “为什么!”两个已经头脑发热的同时叫起来。

施涵雅气呼呼地问:“你们两个忘了我们在做什么吗?杨猫狗走得这么磨磨蹭蹭的,现在一定已经有人发现我们私自下凡的事了。再和阴曹丢失灵魂,飞机失事时杨猫狗云群的位置等等集合在一起,他们一定会想到我们跟者件事有关的。追兵现在说不定已经出发了,你们认为我们还要大摇大摆的沿着路走到人类的村子里去吗?”

杨锐顿时哑口无言,沉默了良久之后咬牙说:“继续爬山!”

施涵雅不冷不热地说:“如果我可以动,很容易就能带着她们(注:不包括杨锐)飞下山去,现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就慢慢爬吧。”

杨锐心里很怀疑,施涵雅是不是已经解除了法术的效果,故意在装作还不能动的样子。 看着前面不远处飘过的黑白无常,杨锐终于明白施涵雅是对的。

好不容易连滚带爬的下到山脚,已经可以在树梢后看见傍晚的村庄的炊烟。杨锐在经历了这次漫长的旅程后,“惊喜”地发现已经失去肉体的自己还是依旧可是感受到疲劳、喘气、虚脱……等等状态。他趴在草丛里喘着气,看着那两个无常匆匆赶往了村子的方向。

“……司云司的……” “一定要追上……” “他们……” 杨锐在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中只依稀从他们的交谈中听到了这么几个字句。

“他们发现咱们了!他们发现咱们了!”毛菁儿紧张地死死抓着杨锐的手臂,指甲都要陷进杨锐的皮肉之中了。

“他们不是发现咱们了,而是发现咱们干了什么好事了。”被杨锐摆成仰面朝天姿态放在草丛里的施涵雅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要是这么久还没有发现,他们的工作效率也就跟咱们司云司差不多了。”

“那咱们怎么办?”毛菁儿担忧地问。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在犹豫间,听到一个阴森森地声音响起来:“你们不用为难了,直接跟我们回去受罚就行了。”

杨锐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结果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条锁链劈头抡下,打倒在地上。原来是那两个黑白无常已经悄悄得到了他的身后。他们已开始就已经发现了这三个“逃犯”,但是故意装做不经意的样子走了过去,然后一个回马枪杀回来,果然轻而易举地就把三个人中看起来最有威胁力的杨锐制伏在地。

“你们三个胆子不小,连……”黑无常似乎想要过一下教训俘虏的瘾,谁知道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头上一疼,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白无常正要寻找偷袭伙伴的对手,只觉得自己也是头上一疼,然后软软的倒地。

杨锐快速的跳起来,扯过无常们的铁链把他们捆住,然后把一团树叶、青草赛进无常们嘴里防止他们叫唤。看看那两个被捆的结结实实,正在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黑白无常,无奈地叹口气。

他本来把事情想得很简单。自己下凡把女孩送回人类当中,然后回去接受惩罚,一切就这样结束。可是没有想到,先是两个上司跳出来成了自己的同伙,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制服了两个无常,数罪并罚,估计原本只够到一半的地狱之旅,这下可以直接把自己打到第十八层了。

“你别在那里装思考者了!”一块小石头打在了杨锐的额头。 石子和刚才把无常们打晕的法术一样,出于施涵雅之手,杨锐不悦地说:“你果然能动了!”

施涵雅甩甩手臂:“只是一只手。” 杨锐失望的皱起眉。根据他对法术的了解,施涵雅施法的时候没有尽全力,加上施涵雅本身的法力,不应该这么久了都还不能恢复正常啊。

“因为我自己的法术最适合自己的身体,所以用了六分力抵得上人家的十二分——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施涵雅现在何尝不是一肚子无名火无处可撒。明明自己的能力足以应对得了眼前的事情,却偏偏有力使不出,眼睁睁的看着杨锐这个没什么本事的司云使在那里折腾。“你带着菁儿还有孩子走,我留下对付他们和后面的追兵。”

“什么?” “我说我留下对付他们,你们先走!”施涵雅没好气地又抓起手边的沙土扬了杨锐一头。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现在除了不能行动,哪里不比你强!”施涵雅气呼呼地说,“至少在他们挣脱开之前我肯定可以恢复,到时候我处理了他们就去追你们。” “你放心把她们交给我了?” "

“哼……”施涵雅不予回答。

杨锐明白她是要牺牲她自己拖住追兵,给自己把女孩带到人间的时间。既然两个人已开始就都有了为这对小姐妹牺牲的打算,所以现在也不必多说什么了:“我会把孩子安全送回去的。还有,到时候我会说毛菁儿这个上司是为了阻止我的任意妄为才追我到了凡见的。”

施涵雅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摆动着她唯一可以移动的那只手说:“总之你自己看着办,要是她们有什么事,就算你已经被打入了地狱,我也会把你拉出来再向下打几层的!”

“估计到时候咱们差不多……”杨锐嘀咕一句,叫过猴头,抱起女孩,对不甘心丢下施涵雅的毛菁儿说:“走,她恢复之后想要追上我们很容易。” “可是……”

“菁儿,你可要好好保护你姐姐,你也知道,杨猫狗这个家伙不是很靠得住吧!我不在的话一切可就全靠你了!”

施涵雅的一番话立刻打消了毛菁儿的犹豫,拍着胸脯保证:“交给我好了!我会照顾好我姐姐和杨猫狗的。”

施涵雅看着杨锐带着毛菁儿沿着山路走去,心中生出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与毛菁儿分开过,现在却要把她交给一个总是让人觉得蒙着一层雾气的男人带到凡间,她自己也觉得与自己平时的性格完全不符。这是杨锐忽然回过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只见猴头百般不情愿的从他的肩头跳下来,一步三回头地慢慢走到了自己身边。“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还需要一朵云彩猴子保护!”施涵雅毫不领情地说。

“我不想带着猴头去人间——我可不愿意它变成一朵乌云。”杨锐这么说过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唧唧吱吱……吱……”猴头很是委屈地蹲在那里叫着。它并不能理解杨锐的行为,因为自己被丢下而十分伤心。施涵雅向它伸出手想安慰它,猴头却像旁边躲了躲。一般的灵云都很愿意亲近司云令们,毕竟他们还是司云使的上司嘛。可是这个猴头真是与众不同,老是对施涵雅与毛菁儿表露出戒备的意思,那种神态就好像……就好像杨锐一样,不过它不会像杨锐那样掩饰自己就是了。

“这个杨猫狗!连云彩都被他带坏了!” 施涵雅习惯性的把所有的过错推在自己唯一的部下身上。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山林中的各种声响开始变得那么得不真实,施涵雅发现自己很久以来竟然遗忘了黑夜是什么样子。“原来人间的夜晚是这么冷……”施涵雅喃喃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凡间来,尝试有喜怒哀乐,冷热寒暑的日子……”本来她在死后已经得到了鬼仙的地位,只要遵照规定不与自己生前的亲人朋友接触,她是可以到人间生活的,可是她自己放弃了那个权利,选择了用自己的功德挽留毛菁儿。

自己也许做错了,菁儿如果当时进入轮回,说不定已经重新得到了幸福的人生,重新有了新的家庭、健康的身体、疼爱她的父母……自己留下她究竟是因为想要保护她,还是因为自己害怕寂寞,想要找个人陪……她想起了当年毛菁儿父母的神情,他们抱着快要离开人世的毛菁儿时的神情,那种绝望的眼神几乎能撕碎施涵雅的心——虽然她的心那时已经在那个女孩的胸腔中跳动了。

“杨猫狗,如果你不能把她们保护好,下地狱之前我也要先把你……”施涵雅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咬牙切齿地再次在心里对杨锐进行了预审……

杨锐带着毛菁儿走在无人的乡间小路上。他十分享受多年以后双脚再次走在路上的感觉,那沙子在脚下发出的轻响,那土疙瘩、小石块在脚低滚动的触觉,那一脚深一脚浅的感觉……真是令他倍感亲切。毛菁儿在旁边跌跌撞撞地走着,不住的抱怨:“这是什么破路啊,还不如林子里好走呢。”

“乡下的小路都是这样的,你是在城里长大的吧。”杨锐对于城市孩子的娇气是自从他上小学的那次与城里学校的校际联谊后,就深有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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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0-2007 02:5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连城市里的马路都没走过几次,从小就是呆在家里或者医院里。”毛菁儿用力踢开一块土疙瘩说。

杨锐默然。毛菁儿死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连学校都没有踏入,她怎么会知道家与白色的病房之外、钢筋水泥的城市之外还有怎么样的天地,她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乡间小路可以带给一个孩子多少童年快乐的回忆。“毛菁儿,其实你可以有空的时候让施涵雅带你下来玩玩,这里有很多适合小孩子的玩意儿,保证比呆在司云司里有趣的多。”

毛菁儿把腰一卡眼一瞪:“谁允许你叫我们名字的,我们可是你的上司!”

“是啊,是啊……”杨锐悻悻地说。这几个小时的相处,他都快要忘了毛菁儿原本的面貌了,现在才回味过来,这个孩子其实是跟着施涵雅长大的,她的性格跟她可爱的孪生姐姐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马上就要离开路再次钻林子了,用我背你的话就说一声。”他好心的向毛菁儿建议。既然人家是上司,他总不能直接说上来我背着你这样的话了吧。

“不用,我走得比你快多了。”毛菁儿见他一点也不主动,竟然还要自己开口请求,一肚子不痛快地断然拒绝了。 杨锐张张嘴,默默地走在了前面。

施涵雅看着两个无常怒冲冲地站在自己面前,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地笑容:“你们干吗冲着我发火,又不是我捆起你们来的不是吗。”猴头坐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想要救她又不敢下来,只是愤怒地吱吱直叫,把枝杈树叶什么的直向黑白无常头上扔。

黑白无常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身上的铁链子挣开——这铁链子平时都是他们用来锁别人,自己还是第一次尝到它的滋味,用手抠出堵在嘴里堵得满满的草叶泥土,破口大骂起来。他们奉命调查的是一个小小的司云使,本来以为只是例行公事,手到擒来的任务,没想到居然会反而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五花大绑不说,嘴里还被堵满了东西。眼前的司云令虽然是被他们丢下来的,可是分明也是跟他们一伙的,这叫着两个无常怎么能不把火气冲着她去。

“你们也算是天庭的官吏,虽然地位低下,但是也应该谨守天条,各司其职,居然敢私自藏起一个阳寿已尽的凡人,还敢私自下凡,殴打官员,难道你们一点都不把我们阴曹地府放在眼里吗!难道你们以为我们的十八层地狱只是摆着好看的吗!”

“哼,有人会觉得十八层地狱那种东西好看吗?除了你们这些没有品位的鬼差,谁会喜欢那种地方。”施涵雅冷笑着说,“既然我们敢做这件事,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怕什么十八层地狱了,你们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吗。”

这两个黑白无常对施涵雅还有点印象,知道这个司云令一向端庄文静,言语不多,颇有古代仕女之风,在很多同级的官吏中有着很好的人缘,一些年轻的官吏们甚至总是有意无意地讨好她,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这也是两个无常虽然十分愤怒,但是言语间还比较克制的原因。没想到施涵雅一开口就令他们大吃一惊,这哪里像他们印象中的那个温婉女子,分明就是个小辣椒嘛。这时猴头急了,干脆地从树上扑到了那个黑无常身上又抓又叫。可是它这只小小的猴子怎么是无常的对手,立刻就被拎着尾巴丢了出去。

白无常说:“你们带走那个女孩有什么用?你们以为自己可以救她吗?难道你们不知道阎王叫人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的俗话!还是你们自己身为天庭的官吏,却不知道天条有多么威严!反正那个小姑娘的命运早就决定了,你们何必作这些无用之事,乖乖的把她交出来还不迟!”

施涵雅皱着眉头说:“你们真地以为我是小女孩,那么好骗吗?难道我不知道人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比如一个重病的人,即使他的命运是应该病逝,但是如果出现转机,比如说有人为他捐献器官,有修为的人愿意为他治疗,甚至他自己的意志拧过了命,这个人的命运就可以得到改变,他的命盘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我自己就曾经捐献器官救了好几个人,你们想欺骗我不知道么!那个女孩既然被司云使救了,只要被人们都知道了她还活着,她的命运就会脱离原来的轨迹,你们阴曹地府想不更改都不行吧!”

见施涵雅心里这么清楚,黑无常重重地一跺脚说:“小丫头,别在那里跟我们耍嘴皮子!乖乖的说你的同伙去了哪里?你要是现在说了,回去我们哥俩说不定还会帮你说说情。如若不然……哼哼,你以为地狱的酷刑撬不开你的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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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0-2007 02: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施涵雅看着他们问:“你们要对我用刑?”

“我们自然没有哪个职权,不过等你被带到地府,自然有人审问你!我们地府的大堂,古往今来还从来没有谁能蒙混的过去!”说着他们就要上前来擒拿施涵雅。猴头再次不顾一切的扑上来阻止,结果被黑无常一锁链轮到了地上。

“这种灵云倒是他们司云司的特产,不如带回去当个玩意儿。”白无常好奇心比较重,竟然想要伸手去拿猴头,没想到猴头趁机保住他的手指头就咬,虽然没有伤到他,可是那种龇牙咧嘴的神情到把白无常吓了一跳。“把这个猴子打烂,只带女人回去就行了!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胆子敢不把地府放在眼中!”白无常气急败坏的叫。

“可是只要我不被你们带到那里去就行了吧!”施涵雅说着,忽然站了起来,虽然她还有一只腿没有恢复行动力,但是手一挥,一张晶莹雪白的大网凭空出现,把黑白无常扣在了底下。施涵雅一边收网一边说:“就凭你们的道行还想要把本小姐带走——不知道我是差点作了鬼仙的人吗!”黑白无常越是挣扎,那张网子就缠的越紧,终于把他们困的像粽子一样,这次他们两人的姿态是面对面的被捆绑着,他们两个人的面孔之间的距离是那样的近,以至于连嘴唇蠕动发出声音的空隙都没有,所以即使施涵雅不赌上他们的嘴,他们也无法出声了。

猴头一看施涵雅占了上风,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跳到两个无常头上又抓又打。

施涵雅把网子的一头牢牢拴在树上,然后拍着手说:“行了,这次保证你们三天都挣脱不开,我的网子可不像你们那破锁链一样,轻易就让你们出来了。”她说着她说着开始动手在黑白无常的身上搜索起来——明明是把黑白无常捆得那么紧的网子,在她的手下却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压根不会影响到她的动作。施涵雅翻查过他们全身,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握着那样东西的手像穿透空气一样的穿过网子收回去,笑盈盈地说:“我就知道你们会向同伴求助。现在这个东西在我手里,他们可就找不到你们在什么地方了。”说着从旁边抱了一大堆稻草,把两个无常严严实实的盖在底下。

本来她还不想做得太过分,毕竟大家虽然不是属于一个系统,可是也是打过照面,自己和杨猫狗看来是要下地狱了,到时候就算不指望这些鬼差们照顾,至少还希望他们别记仇报复。可是没想到这两个黑白无常的心思居然这么毒辣,居然想要用命运无法改变,该死的就是要死来欺骗自己交出女孩让他们带走灵魂。来追赶自己也好,来寻找女孩也好,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施涵雅没有资格责怪他们忠于职守,可是他们居然把一个活生生的孩子生存的希望全部抹杀,并且用这个理由来欺骗施涵雅。

“你们不仅仅是碍我们的事了,而且还心肠狠毒,所以我要你们在这里多呆几天!”施涵雅对着那个根本看不出下面有什么来的大草堆扔下一句,在手里掂掂抢来的东西,看看四周的环境,选择了一个与杨锐他们走的相反的方向,单腿蹦着走了。猴头不甘心地又在施涵雅堆起的草堆上摞上好些石块土疙瘩,才跳跃着追上施涵雅,跟着她走了。

杨锐不管毛菁儿是不是在尖叫“非礼”,一把抓住她,把她甩到了自己背上,然后抱起放在草地上的女孩继续赶路。“杨猫狗,你这个坏蛋!我是你上司,你竟然敢这么对待我!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我走得比你还快呢!”毛菁儿丝毫不领情地拍打着他的头、肩,又叫又闹得扭动着身体。

“别闹了,再闹真地把你扔下去!”杨锐警告她。这个小丫头不但走得慢,而且还倔强的出奇,总是要走到与杨锐地判断相悖的地方去,声明只有她选择的路是正确的,拿出上司的架子来要求杨锐服从。要是照她的话去做,恐怕都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了。杨锐实在被她逼得没办法了,只好利用自身高力量上的优势,把毛菁儿弄到背上背着就走。


毛菁儿也觉得委屈极了,施涵雅不在,自己就是这里最大的领导,这个杨猫狗竟然敢一次次的不停自己的话,还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她越想越不甘心,张开口一口咬住了杨锐的耳朵。

杨锐疼的叫了出来,差点真的把两个女孩子都扔到地上。

“你安分一点行不行!明明是孪生姐妹怎么一点都不像!你看看你姐姐多么可爱,你怎么就知道找别人的麻烦!”杨锐再也忍不下去了,扭头对着毛菁儿大吼。看她的姐姐,这个孩子本性应该不错,真是让施涵雅带坏了。

毛菁儿被他吼得一下子安静下来,半晌没有动静。杨锐正在庆幸地想着:小孩子必要的时候就要吓唬一下之类的错误的教育观念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下雨了吗?不对啊,自己这个司云使都没有接到下雨的通知啊。他仰头看看满是星斗的晴朗夜空,却听到了背上传来努力压抑着的哽咽声。

“你……你怎么哭了……”杨锐看到毛菁儿的样子结结巴巴地问,不就是训了她一句,用得着哭成这样嘛。杨锐最怕看见小孩子哭,以前做家教的时候,好几次都是被爱哭得孩子弄得辞职了事,现在碰上个上司居然也这样。

被他一问毛菁儿哭得更伤心了,她抽抽搭搭哭着,杨锐哄了好半天才勉强说:“我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反正……反正……除了姐姐都没人喜欢我……那个时候……连爸爸妈妈都选择……选择姐姐不要我……反正就只有姐姐喜欢我……”

杨锐愣在那里。从开始他就只看见毛菁儿对她姐姐的关心爱护,和她一心想要帮助保护这个孪生姐姐的决心,却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当年她是在父母选择了救姐姐的情况下死去的,也就是说,父母选择放弃了她。杨锐没想过经历了这一切后的毛菁儿会有怎样的心情,甚至以为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复杂的想法,肯定是早就忘得干净了,没想到那件事情会在她心里留下这么深的痕迹。其实仔细想想,这是肯定的事情,不论是谁经历了,伤痕都会永远留在心里,不过是杨锐一厢情愿的以为小孩子就应该什么都不懂,才忽略了这件事而已。

毛菁儿坐在地上哭着,杨锐蹲在她身边,不知道要说什么、做什么才好,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她姐姐的身体比较适合捐赠者的器官之类的话,恐怕会比事情本身更残忍。杨锐只好看着她哭泣,不时帮她擦擦脸上的鼻涕眼泪。

“其实你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真的,我就觉得你很可爱。” “你……你撒谎……” “是真的啊,你看,我怕你走得累了,都特意背着你。”

“可是你一直都抱着我姐姐……我都快走不动了你才背我……”

原来这个小家伙根本就是很希望自己背着她,开始生气拒绝的原因竟然是自己提出这个建议太晚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连这么大点的小女孩都这么难琢磨。杨锐生前的恋爱就一次次因为捉摸不透对方在想什么而告终,现在看来这么多年来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长进,不过这与这么多年来孤独的牧云,没有接触过女性有关(杨锐自动把施涵雅与毛菁儿从女人这个范畴中屏蔽了),杨锐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那是因为……因为你比你姐姐勇敢、可靠,不像她一样什么都要依靠别人。你是个勇敢有能力的孩子,你都可以照顾保护你姐姐了,让人忍不住把你当成大人看待,所以我才没有马上想起来嘛。”杨锐低声下气地编着理由哄她。

“那当然了,我当然……是个大人了……”毛菁儿最喜欢的就是别人把她当做大人尊敬,听到杨锐这种投其所好的言论,她的心情立刻变好了许多,“姐姐说,因为我更勇敢,所以妈妈和爸爸才放心让我离开他们,因为他们知道,我比姐姐会照顾自己……”

杨锐长叹一声,勉强挤出笑容说:“是啊,一定是这样的,你的爸爸妈妈是很信任你,知道你比姐姐可靠,才让你离开他们的。”

毛菁儿似乎比较能接受这个理由,抹抹眼泪站起来说:“我们快走吧!还有好远呢!你这个人真是能磨蹭!” 杨锐苦笑着建议:“还是我来背你吧?”

毛菁儿一甩头:“不用!我自己能走!” “我知道,可是你是上级,我是下属,为你服务是我应该做的事嘛。” “真的吗?”

“是啊,我怎么能让我的上司自己走着去呢,一般的领导可是都有专车接送的。” “真的吗?那么这可是你求我让你背我的,不是我自己走不动,所以需要人背喔。”

“对,就是这样。”

毛菁儿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踩着一块石头爬到了杨锐背上,用手指扣着杨锐的头说:“杨猫狗!出发!前进!冲啊!”杨锐应声冲了出去,在茂密的山林间快速的奔跑着,毛菁儿在他的背上开心的大笑了起来,不住的高声叫着:“跑啊……跑啊……”

接二连三的发生争斗,施涵雅的法力和气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对付这个本来实力不如她的牛头也处在了下风。看着牛头气定神闲得出招,而马面还在旁边信心十足的观战,施涵雅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凌晨四点钟。看来要用绝招了,施涵雅一咬牙向后撤了半步喊:“我也是为了救人迫不得已,并不想真的伤害你们,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离开怎么样?”

牛头明明已经占了上风,怎么会相信施涵雅这种糊弄人的鬼话,哈哈大笑着:“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跟我回去……”他伸手向施涵雅抓去,这时他身后的马面居然也扑了上来,嘴里大喊着:“这下你跑不了了!束手就擒吧!”只是他扑过来的动作太大,不但没有抓住施涵雅,反而与牛头撞在了一起,两个人顿时成了滚地葫芦。一牛一马都是高大健壮,相互绊压着,一时谁都起不来。

施涵雅看着眼前的情景目瞪口呆,她手中拿着一颗闪亮的明珠本来正要扔出去,这时也停止了动作。这种明珠她一共只有三颗,还是她刚刚来到司云司的时候,司云司的最高长官司云天神给她的礼物。当时天神告诉她说,这三颗珠子是司云天神亲自炼制的,可以帮她逃过三次难关,为了奖励施涵雅生前的善行,她特地送给施涵雅作为见面礼。天神赐给的东西威力可以想象,但是施涵雅在司云司的日子平淡无波,所以一次也没有机会使用过,这次她打定主意要拿出来解围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这样难以置信的一幕。

“唉呦,老牛你压着我干什么!” “明明是你压着我,你这个死马脸!” “小丫头,你跑不了了,跑也没有,我的同事已经到飞机失事地点去堵你的同伴了!”

两个鬼差争执中,施涵雅看到那个正压着自己的伙伴不让他起来的马面在边喊边对着她使眼色。施涵雅一愣,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回给对方一个感激的眼神,她转身向树林中跑去,边跑边喊:“死猴子,再不出来我自己走了”。

施涵雅他们一开打就躲到了树林里的猴头听施涵雅叫它,才悄悄从躲藏的地方露出头来。它来到原本的战场,看到的正是这样的情景:施涵雅在前面狼狈逃窜,牛头马面在地上大喊大叫,正要挣扎着爬起来追赶。杨锐要它帮助施涵雅的命令立刻浮上心头,猴头怪叫一声,拽下一根粗大的树枝就向牛头马面头上跳下去。挥动树枝没头没脑的乱打一气。

本来就趴在同伴身上的马面首当其冲的成了猴头殴打的对象,他被树枝在脸上划出好几道血槽之后,气愤地大吼一声爬起来,抓起猴头就向着逃跑中的施涵雅扔去:“看好你家宠物!一点教养都没有!”

施涵雅接住凌空掉下来的猴头,向着马面再次感激地点头,然后迅速的消失在树丛中。 牛头这时才从地上爬起来,揪住马面叫:“你小子故意放她走的!”


马面正在整理自己的头发(马鬃?),心不在焉地说:“你自己不是也说不愿意来干这趟差事,人家好心救人,咱们不帮忙还添乱,缺德!”

“同情归同情,工作归工作,这是两码事!你居然敢私放通缉犯,不怕回去受处分?”牛头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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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0-2007 03: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马面摇着一根手指:“第一,她现在还是司云司的司云令,不是通缉犯;第二,谁看见我私放犯人了?”

“我……没看见……”牛头叹口气,自己总不能真地去举报同伴吧,更何况他的作为也符合自己的意愿,无非自己没有他那样的胆量公然做出来而已。

马面还在收拾自己的仪容,一边喃喃自语:“被树枝弄出了好多小伤痕,不知道变回原貌之后还会不会留着……死猴子,所以我讨厌小动物……”

“喂,我一直在怀疑你是不是个女人!”牛头不耐烦地说,“你不会真的是女的吧?我听说咱们当中也有女性任职的。”他们平时都是工作时才在一起,那个时候都已经按照要求以工作面目出现,也分不出男女了,但是这个牛头一直觉得自己的拍档有女性化的倾向。

“你胡说八道什么!”马面生气地踩了他一脚,“走吧,目标跑了,咱们这两个忠于职守的鬼差也该追下去了吧!”

“你其实是想去看热闹吧?我警告你,到了那里可是有许多同事在,也有咱们的上司判官在,你可千万别再意气用事了,不然……”

“好了好了,啰嗦死了,还说我是女人,其实你才是个老太婆吧!”

杨锐背着抱着两个女孩,好不容易走到了那个山坡上,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在那边灯光闪耀,人声、车声、直升飞机声也随着晨风飘来。在东方已经泛出鱼肚白的天空下,失事飞机的残骸像是一副黑色的骸骨,静静躺在树林中,还可以看到有几缕轻烟从残骸的各处升起。来来往往的人员很多,可以看见其中那些明显的白色大褂。杨锐在心中祈祷,这架飞机上的乘客还有别人也能够有这个女孩一样的幸运,虽然他知道这个愿望有多么的虚无缥缈。

“就是这里吗?”毛菁儿在杨锐背上问。虽然还隔得很远,可是那个现场还是令这个对于人世间的一切都没来得急有很多了解的女孩感到有些害怕,在杨锐想要把她放下来的时候抱着杨锐的脖子不肯下来。


“我们还要走近一点,不然他们不容易发现你姐姐。”杨锐向毛菁儿说,“你帮我注意四周,我想阴曹的人一定已经猜到咱们要到这里来了。”

毛菁儿乖巧地点点头:“杨猫狗……你说我爸爸妈妈会不会在那里……”

杨锐想到毛菁儿非要跟着来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趁机看看她的父母,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欺骗这个孩子,只好说:“可能……不能来吧……这里太偏僻危险了,专业的救援人员不会让他们来的。”他本来以为毛菁儿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没想到她只是嗯了一声就没了动静。

杨锐沿着山坡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边走边尽量用树丛灌木遮挡着自己的行踪,虽然不知道阴曹的人会不会突然蹿出来,但是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判官向身后的黑白无常挥挥手,后者也已经看见了那个正在下山的人影,三个人一起悄悄地向前移动着,准备一举擒获对方。可是就在他们距离目标越来越近的时候,对方好像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忽然撒开腿向山下跑去,边跑还一边在大呼小叫:“喂,我发现了一个幸存者!我发现了一个幸存者!”

“混蛋!看来这个家伙是豁出去了,宁愿违反更严重的律条,也要把那个孩子送到人类手里。”判官气急败坏地向黑白无常叫,“你们两个,赶快给我拦住他!”

跟着这个判官行动的这对黑白无常正好是先后被杨锐和施涵雅非法拘禁过的那两位,被同事们解救出来之后,已经因为办事不力受到了上司严厉的训斥,现在他们的小组率先发现了对方的踪迹,他们怎么肯放过这个报仇和将功赎罪二合一的机会,判官一下令,他们立刻如狼似虎的向着杨锐扑上去。

杨锐早就发现了他们,看到他们冲过来,跑得更快了,不住地冲着山下喊:“快来啊,我找到到了幸存者!”可是他现在距离飞机失事地点还很远,山风又那么大,山下的救援人员怎么可能听得到他的声音。杨锐见黑白无常越来越近,跑得也越来越匆忙,可是脚下反而跌跌绊绊的,被黑白无常渐渐追了上来。当黑无常来到他背后,嘿嘿冷笑着伸手去抓他的肩膀时,杨锐紧张的脚下一绊,顺着山坡滚了下去,却把手中抱的孩子扔在了地上。

黑白无常也不再去追赶像滚地葫芦一样正在向山坡下滚去的杨锐,哈哈笑着把小女孩抓在了手中,只要抓住了这个孩子,不怕杨锐不回来束手就擒。白无常更是马上挥动铁链把小女孩困了个结结实实:“没想到这个功劳还是没逃出咱们哥俩的手心,哈哈哈哈。”

黑无常看见杨锐已经滚到了山坡下,但是却躺在那里没有动,似乎是被山坡上的石头撞昏过去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本来还想用这个孩子当作诱饵骗他回来呢。”黑无常感叹着向山坡下走去,顺手向着女孩使用了一个招魂术:“你的死期遭至,拖到现在算你赚了大便宜了,现在乖乖跟我回去吧!”他这一法术下去,女孩的灵魂应该立刻飘出,跟随他们到阴曹报道,可是只见女孩却是整个人都飘到了空中,同时从捆住她的铁链中穿了出来。不等黑白无常反应过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怪异现象,那个女孩已经大喝一声,双手一分,两道法术同时袭击向黑白无常的双眼。两个无常在双眼被这个最简单的法术刺伤之前,才看清楚了这个女孩不是他们要找的对象,而是司云司的那个小司云令。

那个还在后面的判官看到黑白无常倒地,立刻暗叫不好。果然只见杨锐马上就从地上跳起来,生龙活虎地向前跑去。在山坡下一棵隐秘的树后,那个女孩静静的躺在那里还没有醒来。刚才在毛菁儿发现了追兵之后,杨锐就用树上的藤蔓把她吊了下来,然后抱着毛菁儿奔跑迷惑对方的视线。本来他的打算是既是自己的计策不能成功,至少也把女孩藏了起来,不会让他们那么容易发现,没想到黑白无常这么得意忘形,轻而易举的就落入了他的圈套。

难道天庭和阴曹的职员素质相差这么多?杨锐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想着目的地狂奔。毛菁儿在山坡上跳跃着向下跑来,一边还在为他大声打气。黑白无常还倒在地上捂着眼睛,但是那个判官已经离开了地面,双脚悬空的向杨锐快速的扑来。

杨锐计算自己的速度和对方的速度,知道对方一定可以在自己到达目的地之前拦住自己,心中着急之下一咬牙,把女孩紧紧抱在怀里,再次选择了滚地战术,沿着坑洼不平的山坡一头滚了下去。而毛菁儿则挥舞着从黑白无常那里缴获的铁链子朝判官冲过去,希望可以阻止他片刻。那样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挥动着又长又重的铁链子,看起来说不出的滑稽可笑,可是判官没有时间去为这件事分心,飞起一脚就把毛菁儿踢了个跟头。铁链子反弹回去打在了她自己头上,小姑娘顿时大哭了起来:“你这么大人了欺负小孩!我不干!我不干!”

判官理都没有理她,越过她的头顶继续前进。毛菁儿见这一手不管用,爬起来抡动铁链从后面向判官砸去。判官头都没回,双手虚点,“铮”的一声铁链被打成了数截,毛菁儿再次倒在地上,原本握着铁链的双手又红又肿又麻,这次是真的疼得大哭了起来。

“竟敢打我妹妹!”随着一声娇喝,施涵雅从空中落了下来,向着判官张牙舞爪地迎了上去。判官早就有了这次违背天条的三个人的资料,也不跟她废话,立刻打斗在了一起。猴头从施涵雅的肩上一跃而下,快速地向杨锐奔去。

杨锐已经停止了滚动,他头晕眼花地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滚到坡底,而是被一棵稍粗一些的树挡住了滚势而已。因为所处的位置低矮了,现在的杨锐反而看不到失事飞机的所在,只是透过黑暗的树林,那些闪烁着的各色灯光可以指示他方向。

可是四周的树林里还有许多影影憧憧的身影,杨锐知道,那是已经闻风赶来的鬼差们,根据外形轮廓判断,他可以分辨出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判官夜叉……等等等等,这下不论从数量还是质量上,阴曹的人都肯定胜过了司云司了,不惜违背天条,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眼看女孩就可以扭转命运得救了,难道要在这里功亏一篑。杨锐抱紧了女孩,看着带着毛菁儿感到自己身边的施涵雅说:“你来冲锋,我跟上,咱们拼了!”

“你居然让我冲在前面!”施涵雅大怒。这个杨猫狗也太不像男人了,居然要自己一个女性为他冲锋陷阵。

杨锐瞅着她问:“你是说要我冲在前面?”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斤斤计较,自己要是有她那样的法力身手,还用的着她说么。

施涵雅虽然心里不快,但是也明白这个杨猫狗这么无用,菁儿又是个孩子,也只有自己上了。“你给我跟紧了!要是敢掉队我剥了你的皮!菁儿,你也紧紧跟上姐姐,我让他们看看司云令的厉害!”说着昂首向着正前方走去。

杨锐紧紧跟着施涵雅,所以看得清楚,只见她取出一个珠子样的东西,向着迎面而来的鬼差们就扔了过去。一道无声无息的白光破空出现,就像在看电影慢镜头一样,杨锐看见那些鬼差一个个飞在空中,被白光迸发出的一种无形的力量抛了出去。杨锐忍不住看了施涵雅一眼:想不到她手里还有这么厉害的法宝。却听施涵雅自言自语地说:“说是可以保命,害我还以为扔出去后敌人全灭呢,原来只是振出去而已。”

原来她居然想对这些鬼差下杀手!杨锐瞥一眼施涵雅通红的眼睛,嘴角恶狠狠的微笑,什么也不表示地加快了步伐。

周围的鬼差越来越多,杨锐他们仗着施涵雅的那种小珠子一路往前冲,可惜的是那种小珠子确实只能把对手暂时震开,凭且令对方晕眩一阵子,很快就又会爬起来,跟后面还在不断赶来的其他鬼差一起继续上前堵截。杨锐看着眼前的鬼差数目不住地增加,等到他们来到树林边缘的时候,面前呈包围之势而站的人影至少在两位数以上。

“再扔一个我们就可以冲到人们可以发现的距离了,快!”杨锐看着不远之处的灯光、人影,胸口快要被成功的希望涨破了,兴奋地对施涵雅说。

施涵雅白了他一眼,嘴里却大声说:“好!往前冲!”说着手一扬做出要抛东西的动作。前面的鬼差们好多都已经被她那种法宝打中了两三次,一看她又要扔过来,下意识的便向旁边躲闪。谁知道施涵雅手里什么都没有,而是马上拉着杨锐、毛菁儿,趁着他们这一愣深的功夫从他们的身边冲了过去,接着把杨锐和毛菁儿一推:“你们先走,我拦住他们!”

杨锐马上明白过来,那样的珠子施涵雅只有三个,刚才已经全部用完了,现在她是要凭着肉搏来阻止追兵了。杨锐深吸一口气,向着前方人间的灯光跑去。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杨锐边跑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再近一点就行,只要在对方可以发现我们的位置……

可是事情总是与他的意愿相违背,就在眼看就可以踏出密林到达时也相对开阔的山坡地时候,身后一个无常甩出铁链,把他绊倒在地,接着不等他站起来,几个鬼差已经把他团团围住。“杨猫狗,你这个笨蛋!”施涵雅声嘶力竭地喊叫声传来。她已经被两个鬼差按倒在地,正奋力地挣扎着,挺着脖子向杨锐喝骂:“你这个笨蛋!笨蛋……”尽了这么多的努力,可是事情还是在最后关头失败的愤怒与不甘心促使她原形毕露,一连串的脏话脱口而出,不但令周围的鬼差目瞪口呆,就连跟她朝夕相处的毛菁儿也张大嘴呆呆得看着她。

只有杨锐依旧平静,对着毛菁儿说:“大声呼救!” 毛菁儿一时没反应过来,眨着眼看着他。 “想救你姐姐就大声叫救命!”杨锐大声说。

周围的鬼差们都听到他的话了,可是谁都没有阻止毛菁儿的大声喊叫——这里与人类还有一段距离,而且现在是逆风,风带起的波浪一般的林涛声足以掩盖毛菁儿的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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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0-2007 03: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救命啊……救命啊……”毛菁儿拼尽全身的力气在喊着,虽然知道无济于事,但是她至少要做些什么,而不是只是等着施涵雅与杨锐努力,只是给别人扯后腿。“救命啊……救救我……我不想死……”毛菁儿声泪俱下地喊着,她死去的时候也想要这样大喊,可是那个时候疾病连她呐喊的力量都夺走了,现在她终于可以喊出来,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的孪生姐姐,“救命啊……救命啊……”

一个判官看得有些不忍心,上前一步说:“没用的,小姑娘……” 这时杨锐一挥手,一个法术施展在毛菁儿身上。

这是一个最简单的法术,每一个司云使一上任,他的指导这就会教给他,只要手持司云使的放牧工具——云笛,施展这个法术甚至不需要什么法力。这个法术唯一的用处就是可以把司云使的声音放大无数倍,而且不受高空中狂风的影响,可以令云群中的每一朵云彩都听得见。

杨锐施法完毕,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带着笑容听着毛菁儿尖利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 “好象……有人在呼救……” “不可能吧?”

“真的……是真的……难道还有幸存者……” “大家快去看看,有人在呼救,也许还有幸存者……” “医生、担架……快啊,快啊……”


听到呼喊声的人们纷纷向这边半跑而来,各种照明设施立刻把这个地方照的亮如白昼。鬼差们上前撕扯着杨锐,但是却没有办法从他怀里夺出女孩。在被灯光照到之前,鬼差们无奈的一个个选择了隐身,来到这片树林中的救援人员看到的,是一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山风吹拂着她沉静可爱的面容,仿佛是一个刚刚自天堂游玩归来的小天使。

“是个小孩子,她还向没有受外伤。” “医生……快……” “核对一下她的身份……” “仔细搜查附近,看看有没有其他幸存者……”

人们带着毫发无损的女孩,在对这个孩子无比的幸运的震惊中离开了树林,隐藏在原地的鬼差和司云司的三个职员再次显现在这里。他们都还沉浸在刚才事件的突兀转变中,一时都说不出话来。直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在场鬼差中职位最高的判官拿出一本册子,叹口气读出:“毛倩儿,XXX人氏,X年X月X日出生,X年X月X日逆天改命,日后生死祸福、姻缘际会改由星宿司司掌,自即日起从生死薄除名……”

毛菁儿一下子坐在地上,用嘶哑的声音哭了起来。施涵雅推开按住她的鬼差走到毛菁儿身边,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肩膀,跪坐在她的身边,无声的流着泪。

“啊哈哈哈哈哈哈……”一直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的杨锐忽然爆发出了一阵狂笑,他笑得是那么嘶哑难听,偏偏却打着滚得不肯收声,直到一个牛头实在受不了这种噪音了,过去踢了他一脚,才令他咳嗽着止住了笑声。

“三位,看来你们得跟我们走一趟了。”那个为首的判官铁青着脸说,“你们好歹也是天庭的官吏,虽然地位低微,但是只要潜心修炼,总有得成正果的那一天,为什么要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惜啊可惜……”

“可惜你妈个头!”杨锐坐起来似笑非笑地大声冲他说,“你知不知道,别说是一个司云使,就算是死后让我去做玉皇大帝我也不愿意!我想活着!想活着!想活着!就算是找不到工作,没有了亲人,一清二白什么都没有,我还是想要活着!而不是死了以后做什么天庭的官吏!”他的声音低下来继续说,“我怨过自己的命运不好,年纪轻轻就要死掉。可是现在我知道,命运是可以改变得,而且我做得到!我已经作到过了!如果你们敢再让我转世,不管是做人、作畜牲,哪怕是做一棵树你们都别想再摆布我的命运!你们听到了没有!”

“这家伙是个疯子。” “他疯了……” “难怪做出这种事,原来是个疯子……”

鬼差们中间传出窃窃私语声,大多数鬼差把这个司云使当做了疯子,但是也有一些鬼差看着杨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也许是因为这个疯子的话,激起了他们心中一切早已遗忘了的情绪。一个马面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拉拉同伴牛头:“这个人挺不错的,咱们能不能帮上他?”

牛头立刻在他脚背上重重踩了一脚:“闭嘴!你不想活了!”刚才的围捕中他们两个的几次恶意怠工行为已经引起上司的注意了,还敢做小动作。而且这几个人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多条律条,别说是小小的牛头马面,恐怕阎王来了能不能赦免他们都要考虑考虑。

马面闭嘴不语,但是还是十分同情地看着杨锐他们。

这是杨锐已经拍着衣服站了起来(司云使的衣服是一种特殊的云衣,既不会被弄脏也不会褶皱,他的这个动作可以理解为纯粹的耍帅),向着要按他肩头的鬼差一甩头:“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笨蛋!你自己能走到阴曹去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施涵雅冲着杨锐没好气地说。她抿抿头发,对带头判官说:“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人干的,与这个小女孩没关系,我们跟你走,但是这个孩子请放过她。还有那朵灵云……”她看着被一个牛头拎着尾巴的猴头,“他们是司云司的成员,请你们放他们离开。”

那个拎着猴头的牛头用力甩了几下手,阴阳怪气地问:“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讨价还价吗?”他好不容易从同伴那里抢到了这个纪念品,怎么愿意轻易放弃。

施涵雅眉头一扬:“我们犯了过错理应接受惩罚,但是司云司并不是可以任由人欺负的地方,司云司的司云令与灵云也不是你们阴曹想要带走就可以带走的!”

“你们司云司怎么了!我今天就要带它走你又能怎样!”那个牛头被施涵雅这个阶下囚的态度激怒,脱口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为首的判官刚要斥责他让他放开那只猴子,一个极度不满的声音已经从不远处传来:“是谁在说我们司云司的灵云他想带就可以带走啊!”随着这个话音,一团深黑色的乌云从空中翻滚而下,散去之后露出了里面的乘客。

一般来说,司云司的成员从名字来说给人的感觉就应该是纤若瘦小的模样,其实司云司中大多数的成员也确实是这样,只是眼前的这位实在是个例外。

只见眼前这位司云官身高两米有余,膀阔腰圆,声如洪钟,据说到天庭参加会议的时候经常被大会管理人员错算到雷电司的与会人员当中,以至于司云司和雷电司常常接到这样的责问:“你们司云司怎么又少来了一个人?”“雷电司,这次会议只要求四人参加,请你们多余的人员退场。”

“施涵雅、毛菁儿,这是怎么回事?”司云官马二虎大摇大摆地从他专属的云彩上下来(由于体重超标又不会飞行,只有这朵整个司云司千条万选出来的乌云才能驮动他),看都不看鬼差们一眼。

“我们……我和杨锐救了一个本来该死的女孩,但是阴曹的人想把菁儿和这朵灵云一起带走。”施涵雅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反正上司们总是有办法办事情的前因后果调查清楚,所以她的话里半点水分都没有,只是把毛菁儿撇清了出去。“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情我们已经作了,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也愿意接受惩罚。可是阴曹却要随便就带走我们司云司无辜的司云令和灵云,这件事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什么,你们阴曹地府太嚣张了吧?我们的司云令和灵云也是你们可以随便带走的!”马二虎的耳朵自动忽略了施涵雅与杨锐的所作所为,有选择性的只听了阴曹要强行带走毛菁儿与猴头的那一段。

这个马二虎可谓是鼎鼎大名,在阴曹对他的事迹也广为流传。据说他本来是被派往力士监任职的,可是为他带路的力士当时喝醉了,不知怎么的就把他带到了司云司,而司云司那个正在等待新职员的接待者也是糊涂,没有问清楚就为他办理了手续,使他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云彩都托不起来的司云使。

因为没有云彩可以驮的动他,所以马二虎的司云使生涯是在司云司的总部度过的,幸亏只有短短的半个月,不然真要被闷死了(司云官马二虎大人语)。本来正在等待着职务调动的赋闲司云使马二虎,在他来到司云司的第十天,一件事情改变了他的命运。

司龙监的一条失控的蛟龙冲进了司云司的驻地,这样一只横冲直撞的庞然大物在向来以柔弱著称的司云司可谓如入无人之境,就在司云天神不得不准备亲自出手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暴喝:“哪里来的畜牲敢到我司云司撒野!”然后只见一条身穿司云使服色的大汉排众而出,冲上前去按住蛟龙的脖颈,与之开始了一场肉搏。十几个回合之后,只听一声大吼,这个身材庞大的司云使居然抓住龙头轮了几圈,把这只蛟龙从司云司的地界扔了出去。

这一下司云司顿时摆脱了成员柔弱,遇到大事只能靠求援或者司云天神亲自出手的形象,就连司云天神本人也觉得很有面子,她与马二虎这个司云使的第一次会面可以说十分的成功,因此马二虎这个本来不适合作司云使的人居然在司云司继续工作了下来。他专门处理各种不适合司云司成员们处理的事务,这么许多年下来,他这个不会牧云的司云使居然积功,升迁到了司云官的位置,可是说是司云司中的异类,他的事迹成了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阴曹领头的判官早知道想要审理杨锐与施涵雅等人,就必须跟司云司打交道,不过一切按照滚定按部就班去交涉就行了,他没有考虑任何可能存在的困难。但是眼前出现的司云司的官员却是这个脸上就写着“我就是要庇护自己的部下,别跟我讲理”的马二虎。他犹豫一下,正要说什么,只见马二虎忽然抬脚照着杨锐就是一脚:“没用的东西,居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云被人抢走!你还是不是司云使!你就打回来!不会抢回来!还算是我的下属呢!没出息的东西,真是给我丢人!回去看我怎么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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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0-2007 03:0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杨锐从来没有被人骂得这样开心过,他似乎有些明白这位上司的上司的意图了。

鬼差们虽然急于把杨锐和施涵雅带走,但是在马二虎滔滔不绝的叫骂斥责声中,他们居然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回想起刚才施涵雅的泼妇式叫骂,不得不令人感叹,司云司的人果然是不可貌相啊。马二虎骂了半天,终于觉得怒气消失得差不多了,才又用脚踢着杨锐说:“还不给我回去,在这里丢人现眼!”

“等一下!”为首的判官赶忙出来阻止,“司云官大人,这两个人违背了我们阴曹的法令,应该由我们带回去审理。”

“什么?我们司云司的人犯错要由你们阴曹审理,那要我这个司云官做什么用!”马二虎翻着眼皮居高临下地问。

“大人,按照规定,他们触犯阴曹的律条,是应该交给我们处置的,这是早就有的规矩,并不是我们有意要冒犯大人您。”听说过这个马二虎特别在乎自己的官衔,所以判官一口一个大人的奉承着他,希望他能够讲讲道理。

“真的假的,你不是看我是个大老粗糊弄我的吧?”马二虎一脸的不相信,“他们到底犯了什么法啊?”

明知故问!判官咬着牙说:“大人,他们私救了一个本应该死得女孩,使得她命运改变,从生死薄上除了名!” “那又怎么了啊?” “这不就是最不可赦的事了,还不够吗!”

马二虎掏掏耳朵:“我就没听明白,你是说他们救了一个人,所以就犯了大罪?我都活了六百多年了,只听说过杀人犯法,还从没听过就人有罪的事呢!”

“他们就的是一个该死之人,违背了天命!”

“他们怎么知道哪个人该死不该死啊?你们的生死薄给他们复印件了?还是要他们每次救人之前都先到你们阴曹查查这个人该不该死,不该死才赶回来出手相救?那么不是黄花菜都凉了吗……”

“你……”判官盯着这个认准了要不讲理的司云官说不出话来。

“准备回去了!你们几个私自下凡,回去等着我收拾你们吧!”马二虎向杨锐他们吩咐着,从新跨上他那朵坚韧的乌云。

“司云官,你等着,我们会向你们的司云天神交涉的!”鬼差们面对这个一点都不把他们放在眼中的司云官虽然也蠢蠢欲动,但是为首的判官还是阻止了他们,向着马二虎大声威胁。

“哼……”司云司的一行人留给他们的只是马二虎的冷笑和毛菁儿的鬼脸。 判官阴着脸看着他们乘坐着马二虎招来的云朵离去,良久才向手下们吩咐:“回去!”

在高空中,杨锐努力吆喝聚拢着已经开始飘散的云群。

马二虎沉着脸看着眼前的三个属下,半天才说:“你们的胆子不小啊,还有没有不敢干得?阴曹的人是好惹的吗?要不是我装疯卖傻的把你们弄回来,你们回头就会被他们假公济私扔到油锅里去知不知道!”

“可是……”施涵雅知道这个外表粗豪的上司其实是个心细的人,正想向他解释,却被马二虎打断了:“什么也不用说了,回去想向天神求情,看看她会不会发慈悲救你们吧。”

杨锐看着这位上司,不由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还有脸笑,都是你害的!”施涵雅向杨锐没好气地说。

杨锐笑意更浓了:“我忽然觉得,司云司真是个好地方,如果有下一辈子,我还愿意到这里来。” “你不是说给你个玉皇大帝都不做么!这个骗子!” “呵呵……”

“白痴,还笑!” “呵呵呵呵……” 女孩一直看着天空发呆,当她的母亲走过来为她盖被子的时候,她才把眼神移开了一些:“妈妈,你说像我这个样子的云彩会不会很好看?”

母亲愣了一下摸着她的头说:“当然了,我们宝贝是最可爱的。”

女孩又开始盯着天上的云彩:“那个神仙教父叔叔说了,如果一朵云彩生成的时候有个地面上的生物盯着它看,云彩就会长成那个生物的样子。只有生成生物样子的云彩,以后才有机会变成灵云。神仙教父叔叔说了,灵云长大了会陪着他说话解闷。我要是也看出一朵像我的云彩来就好了,就可以在云彩上陪着神仙教父叔叔说话……”

“如果有像你一样的云彩,那个叔叔一定会很喜欢的。我们先睡一觉,然后妈妈带你到公园去看运才好不好?” “嗯。”

女孩乖巧地躺下,又恋恋不舍的看了天空中的云朵几眼,闭上眼睛渐渐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又看见了那无边无际的云群,看到了因为自己的努力,无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云彩女孩正在那个神仙教父身边,手拉手的跳着舞唱着歌,每一个人头上,都带着一个公主一样的小小皇冠……

看着女孩的睡脸,母亲不知道她的梦中会不会出现那次恐怖的飞行,还是会看到一个带着她在云朵上玩耍的神仙教父?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的想象力太过丰富,不过虽然所有的人都把女孩口中的事情当作她的幻想与梦境,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宁愿相信也许真的有位愿意带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在云端上玩耍的仙人存在。

这位母亲走到窗前,看着仰望天空,如果真的有死后的世界,真的善良的神仙,那么自己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现在好吗?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一名快乐无忧的天使……

“杨猫狗,你给我出来……”施涵雅站在云端卡着腰喊。

在她身后,两个司云司的司令使紧紧跟着她。他们的任务是把施涵雅带到三堂会审的现场,却并没有阻止她的这种不符合囚徒身份的喊叫。他们不想真的用暴力控制这位同僚,如果施涵雅企图逃走,他们说不定会宁愿背上失职的罪名放了她。但是施涵雅只是要求要跟杨锐一起到审判现场去而已。

不一会杨锐从云朵中钻出来。他的云群因为他的擅自离开而飘散了一些,令他心疼不已,这几天都在忙着整顿、放牧,想要尽量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多做些什么。看到施涵雅到来,他放下手中抱的云朵问:“现在走吗?”

施涵雅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快:“都是被你害得,现在连我也要去接受审判!快走吧,别因为去晚了被罪加一等!”

杨锐点点头跟在她后面。事发当时他们虽然被马二虎强行带了回来,但是并不代表就会这么算了,犯下的过错总是也去接受惩罚。在度过了一段看起来还算平静的日子之后,今天还是要去面对审问。他走了几步向司令使们问:“我走了之后要到什么时候才回来新的司云使?”

司令使看看他沉着脸说:“很快。”他们都是施涵雅的爱慕者,这件事情被他们看作了杨锐任意妄为连累了他们的意中人,对杨锐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那就好。”杨锐微微笑着,他回头想几朵意识到不妙慌乱中的灵云喊:“猴头,你们看好云群!”然后说,“走吧。”

“杨猫狗,你说会怎么处置我们?”施涵雅虽然一直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慌张,见杨锐居然还能保持笑容,忍不住问他。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笑得出来!”

“我只是在想,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让我投胎,还能再死了以后找工作的话,我还想来做个司云使……” “……你是个白痴!”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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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10-2007 04: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故事好看!真希望自己也能躺在云朵上睡觉。。。谢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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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0-2007 07: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erm...各位。。我在一个很重要的考试重。。所以要专心。。较少上网了。。而且我也暂时贴完故事了。。其他的还没有出。。

要不要贴贴其他的故事呢?
但也要等我考完试后。。

大家也可以贴故事啊。。条件是一定要好看哦。。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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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7 11:1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主! 祝福你考试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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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7 04:3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啊,那個雲的故事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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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7 09: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祝你 考试顺利

不用紧。。。。慢慢的努力吧。。。。。。你一定能考到好成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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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10-2007 10: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是完了。。是作者还没写完。。
我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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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7 08: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外传 三世三生--黑枪版

  "先生~先生在家吗?"妮子从还没停稳的牛车上跳下来,飞跑着进了院子.

  "慢点.慢点,都是大闺女了,还这么野,以后怎么找婆家啊."看着伴着四处惊飞的麻雀冲进院子的闺女,赵大一边唠叨着一边停好牲口.

  在妮子的叫喊声中,正堂的房门已经打开了,一个一袭长袍,相貌清瘦的30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傍晚斜阳透过竹叶,几缕粉红的光雾映在男子身上,远远看去倒是有几分鹤骨仙风的感觉.

  "先生好"妮子冲到男子面前鞠了个躬,"上次的书我已经看完了,我现在就送回好吗?有吃的吗?我饿啦~~"没等男子回答,妮子已经向书房方向冲去了.

  "叫老爷啊!"赵大紧跟着走进院子,对着闺女的背影无奈的说着.

  "呵呵,没关系的,叫什么都行,叫老爷还嫌老了."男子看着走进来的赵大,笑了笑又对书房的方向说"妮子,桌上有点心自己拿着吃"

  "谢谢先生,已经在吃了,有学问的就是先生啦~~"妮子的声音从书房的方向飘过来.

  "老爷好,真是对不起,孩子她妈死的早,这孩子都被我惯坏了,一点都不懂规矩,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没关系,小孩子嘛,就该这样的.呵呵,你快去忙吧,一切都按老样子来就是了."

  "是,老爷"赵大点头应了,就出去做他的事了.

  “那个老狈做样子的书倒是成全这孩子了。”先生喃喃的说着走向书房方向。

  赵大是个老实人,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识得字,所以被老爷指定送酒后的几年,从来没出过差错,酒是村里土法酿的,用的材料就是这座山上的山珍,因为材料采集困难,所以一直也就是酿来自己喝的,从来没想过能拿出去换钱,直到六年前这位老爷来。老爷从哪里来,是做什么的,至今也没人能说的准,隐居的官员、破落的皇族、退隐的大盗等等各种说法都有,甚至老爷的名字也后很多的版本,传的多了,谁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的了,不过老爷很有钱这却一定是真的,至少这座山以及附近大部分的地产都是他的,因为老爷喜欢清静,很少和当地的人接触,现在住的这个院子,也是孤零零的坐落在山里,即使是到最近的庄子也有几十里的山路,最让人猜疑的是偌大的一座院子,一个下人也没有。

  其实对于赵大来说,这些都不重要,赵大关心的是老爷很喜欢喝他们村子酿的酒,而且收购的价钱非常高,现在每年从老爷这拿的买酒的钱,已经让他们村子里的日子很好过了。因为没有佣人,所以,赵大每次来都要自己把酒送进酒窖,然后住上十几天,给老爷打扫院落,修剪下院墙上的蔓藤,清除院子里院外的杂草等杂事,也以因此赵大每个月都要过来一次,还好老爷给的每次的拉脚的高的离谱,比以前辛苦种田干活赚的还要多得多,现在赵大的田已经雇人去种了,专心的酿酒和给老爷收酒送酒,已经让赵大成为村里首屈一指的富户了。

  赵大知道外面的人都误会老爷了,在赵大看来,老爷是个非常容易亲近的人,赵大一直认为老爷不雇佣人,是因为老爷应该是只在收酒也就是他来得的时候在这里住上几天,因为每次来,院落房间都和上次来都没什么大的变化,赵大从来没有去找老爷证实过这个猜想,像老爷这样的有钱人,房产当然不会只有这一处了,赵大这么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大概这里根本只是老爷存酒的地方吧。至于老爷为什么不让外人知道,那和他没有什么关系,赵大从来不是个多嘴的人,唯一让赵大想不通的是,自己的闺女为什么话那么多,每次看到先生都问个不停,还好先生从没有因为这个生气过。

  先生走进书房,看着书架前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点着脚把一本书放到最上一层的架子上的妮子,突然发现,妮子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应该有十四岁了吧。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妮子,那应该是六年前的那个春天,刘地去赵大家谈买酒的事,刘大出去张罗饭菜了,刘地一个人坐在堂屋里,浅浅的、慢慢的品着杯中的酒,那味道让他想起了那个遥远的家乡,那个反复隔世的过去,“真的和舅舅酿的酒是一个味道阿!”就在刘地准备伤感一下的时候,妮子蹦蹦跳跳的从门外跑进来,看到刘地只是愣了一下,目光马上就移到了桌上的酒壶上,3秒钟后,猛地抬起头,看向刘地,用右手的食指自己嘴前轻轻的摆动了几下,然后撰起小小的拳头,狠狠地在刘地面前晃了几下,接着,在刘地疑惑的目光中,一把抓起半满的酒壶,一饮而尽,重重的把酒壶放在刘地面前,打了个酒咯,长长的呼了口气,红扑扑的小脸上竟然透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最后在刘地惊讶的有些呆了的目光中,丢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跑了出去。

  "先生,前几天我遇到孙大爷家的小黑,灵感突发,写了篇《笨猪赋》。回头请先生看看阿。"

  “好啊,等明天,看看有没有印出来传世的价值,吃东西不专心,小心噎到,墙角水壶里有水,自己倒了喝~~~~妮子,圆形的那个好像叫酒坛子吧?~~欧~~你说是水就是水吧~~”先生,半躺在摇椅里,看着贼贼的像个小狐狸似的偷酒喝的妮子,拿起酒壶大口的灌了一口,嚣张的把酒壶高高的举起晃了晃,满脸的得意,似乎可以肆无忌惮的喝酒是件无比骄傲地事情,先生却不知道,他当时的样子,妮子怎么都觉得像一个刚刚骗了小孩子糖的大灰狼。

  之后的几天,赵大都是在有条不紊的慢慢做他的事情,把慢性子的特征发挥得淋漓尽致,幸好,这个院子里也没有一个人希望他动作快起来,妮子的工作就是偷偷的喝酒,拿起酒壶缠着先生,听他说些外面奇奇怪怪的事情,先生口中的世界总是那么的新奇,那些东西那些事都是书上没看到过的,至于书,等回家的时候有大半个月可以看。“先生真的很博学”,妮子一直这么觉得,“而且一定去过很多很多地方,看先生的样子也不像是很老,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经历呢?”关于先生的年纪,妮子曾经两年前就问过了,先生非常认真的说:妮子问了,恩,一定要答,还要据实回答,老夫今年已经虚度762个春秋。

  先生大部分时间都是赖在那个摇椅里,和妮子不着边际的聊天,当然还有肆无忌惮的得意洋洋的在妮子面前大口的喝酒。

  等赵大忙完后,妮子也选好了几本书,跟着赵大坐着牛车回去了。坐在牛车上的妮子,翻着书看这头上高高爬起的太阳,不禁想,先生那个大懒虫现在大概又是拿着酒壶躺在躺椅里在晒太阳呢吧。

  坐着晃晃悠悠的牛车,看着刚从先生那借的书,不知不觉地已经到家了,吃过晚饭,赵大去村里的祠堂,给村民结算酒钱了,妮子那出书坐在油灯前,准备边看边等父亲回来,还没等妮子坐稳,刚刚出门的赵大就急急的赶回来,进屋就匆匆忙的顶上房门,看着爹爹慌张的样子,

  “爹,怎么了?”妮子放下手里的书问道,

  “马贼,好多的马贼,我刚才看到好多的马贼从村前跑过,还好我跑的快”赵大喘着粗气回答。

  “爹,怕什么,像咱们这样的穷乡僻壤,马贼也不会有兴趣的,应该是路过的啦,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说着拿起桌上的书。

  突然,妮子放下书,问道:“爹,马贼是像什么方向去的?”

  “往东边去,怎么了?”

  “那是进山的方向啊,这个时间进山,一定是奔先生去的啊。”

  “呀,可不是啊,糟了,老爷今天一定是在家啊,这可怎么办,老爷那么好的人,这可怎么办”

  “我去给先生送信”妮子已经拿起火把,向门外跑去。

  “妮子回来,马贼马那么快,你怎么赶得急啊,怎么办怎么办~~”赵大搓着手在房间里乱转。

  “我从小路过去,应该赶得上!”妮子根本没有停下来已经开门跑了出去。

  “小路?!妮子回来,你不要命了,快回来!”赵大心里猛一惊,急忙追了出去,可是妮子已经跑进了山林,看不见踪影,赵大喊叫着追到山林边上,犹豫了下,又转身向祠堂方向跑去。这里的山里狼群一直都闹得特别凶,自从几年前一队全副武装的猎人在被狼群围攻下,结果没有一个生还者之后,晚上的山林,即使是最老练的猎手也不敢进去的。每次采集山真都是村里组织所有的壮年带上武器一起进山,即使是这样,也不敢在山里过夜,都是当天往返的。

  妮子在拼命的向先生住的方向跑着,妮子一直很野,12岁的时候就跟着大人们进山采山珍了,山里的小路倒是很熟悉,不过晚上的山路还是让妮子惶恐不安,黑暗的山林里,各种异样的带着几分诡异叫声不时的响起,山风吹过时,发出细长的低沉的呜咽的声音,仿佛是无数的怨灵在哭泣在嚎叫,在这个漆黑的夜色中显得异常的恐怖。妮子不停的对自己说着“不用怕不用怕,一定要通知先生,!一定不能让先生出事!没事的”妮子只是奋力的跑着、跑着。

  摔了几跤之后,火把就熄灭了,衣服上满是被树枝刮的口子,已经不记得被凸起的树根石头绊倒了多少次,妮子只觉得身上到处都火烧火燎的痛,跑了近两个时辰后的山路,妮子的腿已经从开始的疼痛变得麻木肿胀,只是机械的向前迈着步子。庆幸的是一路上,妮子并没有遇到什么野兽,可是妮子却没有发现,几对绿幽幽的光紧紧的无声无息的跟在妮子的后面,并且慢慢的靠近着,逐渐的成包围之势。

  终于在妮子已经精疲力尽的时候,竟然真的穿过了这座山林,已经可以遥遥的看到了不远处先生住的庭院的灯火了。

  妮子喘了口气准备跑进先生家,突然发现在先生的院落周围,十几个个黑影慢慢的悄无声息的向院子围了过去,还是慢一步,“不能让先生被害,不能让先生被害”对自己说着,看了看那些黑影,妮子深吸了口气,猛地大喊起来:“先生,快跑啊!马贼来了!!先生,快跑啊!马贼来了!!”黑夜里,妮子的呼声显得异常的响亮,那些马贼也是一惊,再也顾不上掩藏形迹,飞快的冲进院子。同时,其中几个人转身向妮子的方向抬起了枪口,妮子想跑进山林,可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已经看到那几点火光一闪,伴着的是震耳欲聋的枪声,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一个黑影闪电一般的出现在妮子前面,挡住了那几颗飞来的子弹,随手把妮子揽在怀里,不知道为什么妮子可以完全的确定这是先生,而且,而且,妮子觉得在这个怀抱里是这样的安全的,妮子的心里突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要是能永远赖在这个怀抱中就好了,妮子也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脸莫名的红起来,这时候那个熟悉的,永远是懒洋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要怕,闭上眼睛一会就没事了”“我不怕,真的不怕”妮子喃喃的应着,不过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妮子觉得身体似乎极其快速的移动着,随着几声皮毛撕裂的声音过后,周围就没有了什么声音,接着感到一只手轻轻的扶去了她身上的伤痛,妮子努力的想把眼睛睁开,可是睡意却突然涌上来,而且越来越浓,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说:“傻女孩,竟然不要命的来救我,真笨,记住阿,以后要是再遇到危险,叫我的名字,一定要记得,我叫留哥。”“恩,留哥,不会忘的,一辈子都不会忘的”妮子喃喃的应着,就沉沉的睡着了,睡梦中,好像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个声音说“不叫也不要紧,从今以后再没人可以伤害到你了~~~”睡梦中的妮子嘴角挂起了甜甜的笑容,不自觉地有往那个温暖的怀里挤了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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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7 08: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偶,原来是几只小狈”那个声音懒懒的说:“是想替那只老狈报仇吗?真不知道该说你们是进化了还是退化了,学会了用人类的武器,躲在人类中间偷袭,可是为什么就失去了分辨强者的本能了,你们真的认为这样就可以伤到我吗?现在想想那个老狈也挺有意思的,不但学人的样子当起了大地主,还做起学问了,不过只是错在没有我强,还当着我的面吃雌性和小孩子,不知道我忌讳这个,被我吃掉也只能算他倒霉。你们倒是和那个老狈一样客气,刚好又没找到下酒菜,你们就自己送上门.”

  一个时辰以后,赵大带着村里的后生,拿着土枪、砍刀从官道上蜂拥的赶来了。看到闺女和先生都没事,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的赵大,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嘟嘟囔囔的谢着所有知道的神灵。先生谢过了来援助的村民,给大家解释说:多亏妮子及时来报信,才躲过了这场劫难,马贼可能是看这里没有什么可抢的就走了。之后,村民们还是提心吊胆的在先生家里住了一夜,天一亮就匆匆的离开了。

  妮子可能真的累坏了,直到到傍晚,赵大已经用车把她拉回了家,才醒过来。让妮子开心的是,先生说山上不安全,也跟着下山了,现在就住在她的家里。不过让妮子烦恼的是昨晚看到先生家灯火之后的事怎么都想不前来了,总觉得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发生了,可是除了一个慕名奇妙的名字在心里挥之不去之外,有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留哥?留哥到底是谁?”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名字,妮子自己的脸发烫,心跳加快了。去问先生,先生先是笑嘻嘻的看了妮子还一会,就在妮子被看的心里毛毛的时候,突然冲这大门方向大喊起来:“咱家的妮子长大喽,开始打听男孩子的名字了,哈~哈~~”然后一溜小跑的跑开了。妮子妮子气恼的跺着脚冲着先生的背影喊:不是的,不是的。只有妮子再不也不好意思和人提起这事。只是总觉得那个名字对她非常非常的重要。

  之后的日子,先生就一直赖在了赵大家里,妮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整天缠着先生,先生也还是整天的赖在家里,或者说是赖在他那个摇椅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变,酒窖已经从山上搬到赵大的家里,赵大的房子也是一阔再扩,赵大名下的产业也越来越多,现在的赵大出门也会被人叫一声老爷了。

  虽然赵大也知道,这些都是托先生的福,不过,一向老实本分倒也心安理得,嘿嘿,自己一手带大的闺女的心思,当爹的怎么会看不出来;至于先生,连村里最笨的小黑会冲着妮子嚷嚷,先生在等媳妇长大勒。现在有的时候赵大做梦都会笑醒,赵大早就旁敲侧击的问清楚了,先生姓刘名地,家乡在遥远的海外,父母双亡,一个人流落在中原,靠经商攒下了如今的家业,后来厌倦了商贾生涯,就买下了这里大片的田地,打算在这里定居,尚未娶妻,年纪也不过才35岁而已,这样的一个未来姑爷等在家里面,赵大怎么会偷着笑呢。

  日子就这样的过去了,转眼就又是两年,妮子16岁了,真的是变成大姑娘了,现在不用跳起来也能从后面打先生的头了,虽然性情还是一如既往风风火火的,可是眉宇间也不时地会流露出少女的羞涩了,而且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才女,词话作品真的有些在当地的读书人中流传了。先生没怎么变,一切如故。变化最大的倒是赵大,现在的赵大已经是个地道的大老爷了,万事顺意的赵大这几年已经养出贵气,家里现在是这里方圆几百里的首富,仆人丫环养了一堆,家中日常来往的客人大都是官宦乡绅,谈的话题也变成了春花秋月、花鸟鱼虫、养生之道之类的闲话了,赵大变化的速度之快让一直让先生和妮子有思维短路的感觉,前一段,不知道在那弄了一套鬼子装,穿好刚出房门,迎面碰倒刚刚睡醒的妮子,结果妮子愣了一下,马上转身去,口里唠叨着:是做恶梦,我一定是在做恶梦,做梦不能到处乱走,回去继续睡。最让赵大得意地是去年纳的妾室已经有了身孕了。

  唯一让赵大不如意的是,就是先生和妮子的亲事,赵大明着暗着都和两个人说了无数次了,先生就是一句话,不急不急,妮子还小。妮子哪边最让赵大生气,开始的时候还会红着脸支吾的不知道说什么,次数多了,到后来,竟然练的三句话后就能把话题转到去给村东的张家提亲,娶他家的那个一顿饭可以馍馍就着大饼吃十斤的傻姑给他做正房。而且妮子还列出100条娶傻姑的理由。

  “哎!怎么他们两个都不着急呢?不行,婚姻大事不能随着孩子的性子来,今年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两个的事儿办了!~~~李家镇的张媒婆应该也快到了吧,听说那张嘴可以气画眉,就不知道能不能说动先生。”赵大坐在房间里,拿着茶杯一个人喃喃自语。

  夏日的午后,赵家的后花园的凉亭里,妮子独自一个人坐在台延上,看着天空发呆,先生从后面慢慢的走到妮子的身后,伸过来轻轻的拂去妮子头上的一片落叶,把一个小巧的酒壶递到妮子的面前,妮子习惯的伸手接了,手指漫无目的的在壶口慢慢的画着圈。先生在妮子的旁边坐下,也没有说话,只是悠悠的喝着他手中的酒。不知道过了多久。

  “海的颜色真的和天空一样吗?”妮子喃喃的问。

  “是啊,不过每个人看到的海的颜色都是不同的,你的海的颜色是什么,只有你看过了才知道。”

  又是许久的沉默。

  “今天你爹今天亲自去镇里找媒婆了,这次你只能从了我了。”先生笑了笑说。

  “好啊,从此后你耕我织,幸福美满的过一辈子。”妮子也笑答着,可是脸上怎么也露不出笑容。

  妮子知道,她不是不想嫁给先生,可是她才十六岁,就要为人妇了,在家里相夫教子的过一辈子,总是觉得不甘心,她好想去看看的外面的世界,要知道,她最远去的地方也不过就是临近的小镇了。

  “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妮子叨念着。“这次可能真的是躲不掉了。”

  “躲不掉?谁说的?”先生请轻轻的拍下妮子的头“离开这里就好了阿”

  “走?”

  “是啊,离开这里,去想去的地方阿,恩,就去英国留学吧,我有个老朋友在英国的学堂里教书,可以照顾你的,那边是个大海岛,可以看到海的,恩,还有据说那边牛肉做的很不错,(那个老人狼,2百年前跑到东方这块大陆胡混,顶着教士的身份已经够让人惊愕的了,现在竟然以神父的身份那边最老牌的宗教学校叫宗教历史,听说还享有很高的声望),~~欧,你父亲这边不用担心的,先偷偷的走了,回头我会和他解释的,你回头写信给他好好道歉就好了,没准他也想过去转转呢,不说了,抓紧时间收拾东西,今晚就走人~~”

  “啊?~~英国?~~~今晚走!?~~~”妮子大脑已经完全停止运转了,被先生拉着往房间跑着。在先生的催促下机械的收拾着随身的东西。吃晚饭的时候,妮子脑子没有恢复正常运转,真的就这样离开了,这样开始去一个完全不同世界,过完全不同的生活。

  吃晚饭的时候,先生带来了2位中年夫妇的客人,经介绍,妮子知道他们也是要去英国的,先生托他们在路上照顾她,真的把妮子送上了马车,看着和要随行照顾她的下人交代事情的先生,妮子突然跳下车,拉着先生走到一边,稳定了下情绪说:“先生,你不是因为不想娶我才送我走的吧?”

  “傻孩子,问些傻问题,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准备好了,等着娶你过门的。”

  “我会回来的,一定会的,要等我啊!!”

  妮子不知道,这是确是她和先生的说的最后一句话,却许下的承诺一个没有实现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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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7 08: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后的妮子和一群对未来充满幻想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年轻人远赴海外,就在那趟去英国的船上,妮子结识了她后来的丈夫,当时的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十分欣赏他的博学和睿智,之后在异国他乡的日子里,那个年轻人逐渐的走进了妮子生活,一起面对着陌生的世界,一起吸收的异国的文化,等到数年后妮子回国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已经在妮子的心中,有了一个重要的不可取代的位置。这期间妮子从家乡来人那里知道,在妮子离开不久,先生就也离开了,而且是把所有的财产都转到了赵大的名下,她也终于有了弟弟,而且一下子就有了2个。后来为了躲避战乱,富甲一方的赵大也带着全家移民去了海外。

  以后的岁月里妮子,通过各种渠道寻找先生的下落,始终都一无所获。

  回国后的妮子,也和那时候大多数的青年一样被卷入了那场革命大潮,而妮子的性格也注定了她是要被冲在浪尖上的。在那个动荡的岁月里,那个年轻人一直守护在妮子的身边,不离不弃的。不管妮子做出什么决定,都会跟着进入那个新的角色,妮子知道其实他对政治完全不感兴趣,可是他却毫不犹豫的,放下一切跟着她走进了那个腥风血雨的世界,终于在妮子29岁生日时,对那个年轻人说,出于革命的友谊,以及对你长期的考验,我决定从今天起,包管你后半生的伙食。那个时候妮子和年轻人在敌占区做地下工作,扮演的是一对夫妻,在那天晚上,经过简单的仪式只有,年轻人的丈夫身份终于转正了,也从那天起,妮子决定要彻底忘掉那段青涩的回忆,不让自己再去想起了。

  之后的妮子和丈夫真的非常非常的幸运,在那个人如草芥的战乱岁月里,妮子他们始终都站在了胜利的一方,虽然经历了无数的危难险阻,可都平安渡过了,多少次都是看着死神擦肩而过,后来妮子经常开玩笑的和丈夫说,你是托了我的福,我从小就命大,阎王都不敢收我。

  在已经是国家中高层领导的妮子,在六十岁的时候,和丈夫一起提前退休,妮子和丈夫,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有大量的产业(谁让赵大的好运气一直带到番邦,现在已经是那边商界的巨头),倒不必为生活担忧,妮子和丈夫也没有子女,所以也没有什么牵挂,之后的日子里,他们一起四处游山玩水、访贤寻友,全身心做起了逍遥夫妻。在很多以前的战友在之后的那段动荡的岁月中苦不堪言的时候,妮子正和丈夫坐在埃及金字塔下,为了晚上是喝鬼子的葡萄酒好还是中国的红酒好争论不休。

  等妮子85岁的某一天,巴黎街头飘飞的落叶,突然让妮子有了强烈的落叶归根的念头。这时候那场政治闹剧已经结束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因为妮子一直都非常喜欢看海,所以夫妇俩人最后在海边的一个叫立新市的地方安顿下来。

  身体一直很好的妮子,89岁的时候终于病倒了,妮子已经清楚地感觉到,生命在从她的身体里飞快流走,特别是这几天,一些尘封了不知道多久的记忆,有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很多很久很久的记忆中的人和事,总是不约而至的眼前在她眼前如此清晰的闪现,特别是一个名字总是在她耳旁不停的回响“我叫留哥”。可是谁是留哥,好像又一堵墙住了那段记忆,只有那个声音可以从墙后飘过来,却挡住了后面的景象。

  “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准备好了,等着娶你过门的”突然又有了一个,从耳边响起,两个声音会集在一起,那堵墙轰然倒塌,过去发生的的事情都清晰的快速的从脑海中飞过。

  妮子惊讶的向病床旁边的厮守了大半辈子的丈夫看去,坐在床前的那个老人突然变得模糊起来,那张脸似乎也不再年迈,慢慢的和一个无比熟悉的相貌清瘦面孔重叠在一起。

  “终于想起来了,我的傻妮子”老人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头。

  “要是还能再来一次,我一定会早一点想起的,如果还有来世的话,还能在见遇你吗?先生~~”

  “当然可以,生生世世,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的傻妮子,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准备好了,等着再娶你过门的。”

  “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要等我啊”妮子带着甜甜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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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10-2007 09: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终于抢到沙发了!
好令人感动的故事哦!
哎~ 刘地真是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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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10-2007 10:3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想不到刘大帅哥也是个痴情种!我还以为他谁都不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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