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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倒吊520

鬼蛊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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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3:5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四十章 开店(一)


     (再次声明:本文纯属胡诌,本章节更是胡诌中的胡诌,请千万不要对号入座。)

     在家待了一段时间,眼瞅着就把前阵子坑蒙拐骗来的银子败光了,这种坐吃山空的日子是靠不住,人家蚊子是个跑短线的正宗导游,长毛跟着他哥哥在朝天宫倒腾古玩,麦洁有个超级富翁爸爸,现在赋闲在溧阳家里准备考研,小马有私家侦探社,只有我,光杆一个不说,还没个正当职业,走在大街上人家中学生都躲着我走,说一看就不象个好人。

     转眼只见又是一个阳历年过去了,马上就春节了,我就琢磨着先弄份工作糊糊口,一两万是钱,一两千也是白花花的银子不是,谁知道跑成贤街人才市场更是倍受打击,象我这种毕业了N多年的老大学生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张嘴就是一句:“有工作经验吗?”靠,我要有经验我跑人才市场来混什么混啊!转悠了大半个月就有两家月薪一千五的公司肯让我试用一下,再一问试用期才八百块大洋,我差点没当场晕倒,八百块勉强够我的烟钱,距离我的糊口标准差距甚远,再这么下去我去建筑工地当小工去,听说现在小工还一千五呢!

     那阵子我心情极度失落,看啥啥不顺眼,就好象到了女人的生理周期一样烦躁不安,弄得蚊子、长毛和小马他们都不敢搭理我,生怕我哪根筋不对,引发核子战争了。我强行从长毛那里弄了几件古玩,都是仿件,折腾了几天好不容易卖出去,也没赚几个银子,跟长毛分分几乎就等于白忙乎。要不说现在做生意难呢,老实人太少,人都成了精了,一个比一个狡猾,连毛都骗不着。

     我跟麦洁通电话说现在自己定下几条出路:第一,到建筑队当小工;第二,抢银行;第三,自杀,以免辜负了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恩和人民群众对我的殷殷期盼。麦洁利用心理学、统计学和哲学原理仔细地帮我分析了一下,认为我还是当小工比较有前途,既可以造福人民,又可以独立更生,不会祸害人间。说归说她还是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在网上开个小店,这样无聊的时候卖卖东西,也不影响其它营生,我一听也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吧,不能指望天上掉钱下来啊,自己又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主,边在网上开开店,边跟长毛他们混混卖点古玩吧。

     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在淘宝开了个店,就卖古玩,这玩意还能唬唬人,弄不好就碰到个boss赚点暴利,其它的东西利润太低,不实惠。不搞这个东西不知道,网上开个店还这么麻烦,要身份认证,要上传商品照片,要装修店面,要打广告……折腾了几天总算一切就绪,就等大鱼上钩了,谁知道第二个礼拜就做了一笔生意,除去运费邮资什么的就赚了五十块钱,知道这网上的生意也不好做,我就渐渐懒得理会了,任它自生自灭得了,有人买就卖,没人买就拉倒。一般我都是把淘宝上的即时通讯工具旺旺开着,自己玩自己的,后来这个旺旺几乎成了我跟麦洁、长毛和蚊子晚上没事聚会聊天的专用工具了,直到在蚊子强烈要求下换成QQ以后才逐渐安静下来。

     这天晚上蚊子、长毛和麦洁都没上线,我玩了会神迹觉得没劲就准备关了电脑睡觉了,不过看看时间还早,才十一点半,我一般不到两、三点钟是不肯上chuang的,就再浏览了一会儿论坛,突然旺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个叫“锋尘仆仆”的人发过来的消息,他说:“你的小店装修得很恐怖啊!”

     我说:“没有啊,只不过用了几副传说中的鬼图片而已,都是很可爱的,吓不着人。”

     锋尘仆仆说:“我看着还是满渗得慌的,呵呵。”

     我说:“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锋尘仆仆说:“你铺面上的东西我倒是不想要。”

     我想不要你在这儿瞎搀和什么,我说:“那你想要什么?”

     锋尘仆仆说:“我这两天急死了,想买个东西买不到,我朋友等着急用啊,看你的店铺就把我吸引来了。”

     我说:“那你倒说说看到底想买啥呀,这年头只要肯出钱,什么买不到啊!”

     锋尘仆仆说:“那你有死尸卖吗?要女性的,最好是刚死不久的,实在没有以前的干尸也行!”

     我一看他打出来的“干尸”这俩字就觉得肯定是小马或者蚊子他们在搞鬼,前些日子在安吉闹得我心烦意乱的,他们都知道,肯定是这几个贱人之一新注册了个名字来玩我。

     我说:“你他奶奶的想J尸啊你,青龙山那墓地里死人多呢,你快去,去玩了让别人抢了!”

     锋尘仆仆沉默了一会,说:“我是真心给你说的,你自己在店铺上介绍说你‘喜欢接触神秘的事物’,我才会找你的,绝对不是开玩笑啊。”

     我没好气地说:“你给我少来这套,你到底是谁?蚊子?小马?长毛?还是麦洁?”

     锋尘仆仆说:“晕,都不是,这些人我一个不认识!”

     我说:“别给我装蒜,难道你是青青?”

     锋尘仆仆说:“青青?好象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啊,那我就更不是了,我是一个标准的男人。”

     我想这厮装得还挺象,准备痛骂他两句又怕万一是青青或者麦洁,那些脏话见不得人啊,我迅速地查看了一下“锋尘仆仆”的资料,怎么这个ID竟然是陕西延安的,真名叫“杨冬山”,今年三十五岁,有五次购买记录,卖家给的评价都是优,注册时间是二○○三年七月七号,看样子还是个老ID,如果是蚊子他们我应该知道啊,真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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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3:5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开店(二)


     我说:“好了好了,别闹了,你到底是谁?不说我可懒得理你了!”

     锋尘仆仆说:“你真的不认识我,如果你没有的话就算了,我准备买你件玉貔貅,好辟辟邪、招招财,你给我便宜点呗。”

     我还是觉得不太相信,我说:“这样吧,你把电话号码告诉我,我给你打个电话验证一下。”

     锋尘仆仆说:“你要是没有尸体卖的话就不要打电话了,买你个貔貅不需要这么麻烦吧?”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尸体卖的?我现在认识个孤儿刚得血癌死掉,今年才二十岁,卖给你你运得过去吗?”

     锋尘仆仆说:“只要你有货源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八万块怎么样?”

     我想这厮玩笑开大了,倒现在还不露马脚出来,我故意逗他说:“八万不行,太少了,最少十个万,少一个子不卖,这玩意风险多大啊,一般人谁敢啊!”

     锋尘仆仆说:“我是等着急用,一下子没那么多钱,要么这样,就九万块吧,多了我也拿不出来了,不过你可不能骗我,我是见到货才付款啊。”

     我说:“你在哪里?”

     他说:“我知道你在南京,你一通知我我自然会来南京安排好各项事情,你放心,绝对安全!”

     我点了根烟,觉得这人有点意思,跟他玩玩也好打发一下无聊的漫漫长夜,我说:“你告诉我你要死尸干什么?”

     锋尘仆仆又沉默了一会说:“阴婚。”

     我更觉得有趣,这个“阴婚”好象跟蚊子的语气有点靠谱了,我说:“怎么个阴婚法?”当时我只是跟蚊子他们简单提了一下陕西一带阴婚的事情,具体细节可没详细说,再说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锋尘仆仆说:“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在网上我也不怕什么,我买来的女尸就是用来做鬼新娘的,在我们这儿还比较流行,通常就是把女尸和已经掩埋了的单身男子合葬到一起,使这个男子不再孤独,你要知道,男子单身去世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只有有个女人跟他相伴来世才会美满幸福。”

     我渐渐地不敢相信这个人是蚊子或者小马他们了,没道理他们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啊,甚至比我还能吹了?不过转念一想,现在网络资源那么丰富,随便百度一下啥资料都出来了,于是我定了定神说:“这样吧,你还是把电话号码告诉我,让我来验证一下好不好,这毕竟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锋尘仆仆坚持不给我电话,无奈之下我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他让他打过来再说,过了一会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对方完全是个陌生的声音,粗重低沉,还带有浓重的陕西口音,这声音可不是学得来的,再说我那几个狐朋狗友可不会口技什么的绝活,一听这声音我不禁心里有些发毛起来,隔了半响才喘着粗气说:“你、你好!”

     对方说:“我是锋尘仆仆,现在你相信我不是逗你玩的了吧!”

     我连忙说:“相信、相信,一百个相信!”

     锋尘仆仆说:“你说的那具女尸大概什么时候能交易啊?时间久了可不好啊。”

     我最怕这样的横人了,战战嘁嘁地说:“老大,我是开玩笑的,还以为是我朋友呢,我哪有什么女尸卖给你啊!”

     锋尘仆仆倒没怎么生气,似乎对这种调侃见怪不怪了,他在电话里缓缓地说:“没关系,你的貔貅我照买,只是我要购买死尸的事情请你不要说出去……”

     我说:“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保密!”

     他似乎在电话那边点了点头,依然口气舒缓地说:“如果泄露出去,别怪我不客气,我手下兄弟多得很,要是我进局子了,只好叫你全家没有好日子过了!”

     我想你个呆鸟连我住哪里都不知道还叫我没好日子过呢,天天跟死尸打交道不知道谁没好日子过,奶奶的,成子锋就是你的先例!我便在心里问候了他父母及祖宗十八代边说:“你放心吧就,我保证不会说出去,你要买那个貔貅我绝对便宜卖!”

     锋尘仆仆说:“那倒不必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锋尘仆仆就拍下了貔貅,第二天我把貔貅委托快递公司寄走,为了赚钱这一步可不能不做,我打了个电话给小马,这家伙几乎认识全国各地公安系统的人,那个买尸狂人就交给他来处理吧,靠,还敢叫我没好日子过,我叫你吃屎还得说是香喷喷的!

     四天以后锋尘仆仆买貔貅的款到了我的账户,我毫不客气地给他给了个差评,小马也迅速给我汇报了好消息,让我看看今天的报纸,说我想要的结果都登在报纸上了,我心急火燎地买了份报纸,一看标题就心中倍感舒畅,嘿嘿,为民除害的感觉是不一样啊,估计以前有很多人跟他接触过,咋就没人检举他的恶行呢!报纸标题是“骇人听闻:陕西鬼新娘血案引起举世注目”,详细述说了陕西省叫杨冬山的人买尸、卖尸,甚至伙同他人杀害两名年轻女性的恶行,报纸说“这一桩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新娘血案”充分暴露出凶手的残忍和愚昧;而在这种残忍和愚昧的背后则是道德的全面沦陷——“万能的”金钱在支配着许多人的头脑。延安警方一位高级警官说,‘幸亏及时逮捕了凶嫌,不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妇女遭到毒手暗算’,‘他们竟然以为这是致富的捷径,结果却是面临死刑’。”

     我看后长舒了一口气,哼哼,这就是威胁我石老大的下场。要说小马这孩子办事能力是不赖,不但迅速解决了问题,还让他朋友露了脸,他真是太有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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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3: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江宁镇(一)


     从小行地铁站乘153路公交车到底站下车,然后再步行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江宁镇。我一个叫罗皓的朋友在附近的一家大企业里工作,我有时会过来找他喝酒聊天,完了他就会带我到江宁镇去逛逛,说是让我体验一下家乡小镇的简约生活,有时会碰巧遇到庙会和大集,倒也十分热闹。

     其实第一次罗皓带我去江宁镇的时候我是想看看到底这个“江宁”是副什么模样,南京旧时可是以“江宁”闻名天下的,去后看过也不过而而,没什么古色古香的遗迹,比起高淳老街和夫子庙那些地方来差了太多。罗皓说其实以前有个江宁县,县行署是在东山镇,后来改为东山区了,说起这个东山区我倒也经常去,那里的东山老鹅十分有名,如果能吃到正宗的话那味道不是一般的好,撤县建区以后发展得又快,美食颇多。

     其实我喜欢去江宁镇除了和罗皓瞎逛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江宁镇曾经有许多灵异传说,被人说得活灵活现,罗皓也跟我吹过几次,可惜我去了那么多次啥也没碰到,难免有点遗憾。刚过完年那两天我闲着无聊,恰好麦洁打电话说这两天应考复习用脑过度,想让我带她出去散散心,我说那正好,到罗皓那里去喝酒聊天,然后夜幕下参观传说中的灵异圣地,别有一番滋味。结果一拍即合,麦洁是好这口的人,跟别的女孩不一样,人家一听“灵异”俩字,浑身吓得起鸡皮疙瘩,她却是两眼放光,跟吴宗宪见到美女似的。

     到了罗皓家里,他老婆素素已经烧好了一桌子菜,我简单介绍了一下麦洁以后就迫不及待地上桌子大快朵颐起来,边吃边跟素素说:“我说嫂子,以后我来你要再弄这么多好吃的我可不走了啊,非要住你家吃个够不行!”

     素素给麦洁夹了块鸡肉说:“我是听说人家麦洁要来,你也就是借了她的光,要不才懒得给你烧这么多菜呢!”

     我笑着敬麦洁一杯酒说:“感谢麦女侠给我带来这么这么丰盛的大餐!”

     麦洁抿着嘴说:“你不好好谢谢素素姐,还来些我呢,这么一大桌子菜,要忙半天呢!”

     麦洁就这点好,虽然好吃,但从不挑食,还真有女侠的风范。素素是四川人,烧的酸菜鱼那是一绝,就凭这个酸菜鱼都能出去开饭馆了,罗皓说:“这鱼是酸菜鱼中的战斗鱼,噢吔!”我被他逗得大半杯酒全呛气管里去了,折腾半天才缓过劲来。

     我说吃完饭准备带麦洁去江宁镇逛逛,罗皓跟麦洁说:“那地方别看跟别的乡村小镇没什么大的区别,但是灵异故事可有一大堆呢!”

     麦洁兴奋地说:“是吗?我就喜欢听,你快说两个给我听听!”

     素素笑着说:“你别听他胡诌,大过年的。”

     我说:“没事没事,她就爱听这些,罗皓你说你的。”

     于是罗皓讲了一个房屋风水的故事。

     八十年代的时候江宁镇周围全是农村,没什么楼房,那时候火葬刚刚开始,政府也没做什么强制性的要求,因此在离小镇不远的一个地方有一大片坟场,一般周围的人家有人去世了都埋在那里,据说那块地风水不错,能让死者来世有个好的生活。但这块地方距离江宁镇太近,一兴起火葬以后政府就要拿这个坟场先开刀,准备在这里建几幢楼房,让在镇建设中的拆迁户搬过来,因此限期要求坟主迁坟,无主的坟就直接推平了。

     开始很多人不愿意迁坟,怕惊动了地下的亡灵,政府出面做了很多工作才算在超过限期几个月以后结束了迁坟工作。

     等到盖楼房的时候怪事情出现了,楼房都盖到了第二层的时候因为脚手架坍塌死了两个建筑工人,建筑商无奈先停工处理后事,等到后事处理完刚要开工的时候又有个工人莫名其妙地从二楼掉下来摔死了,其实从那个二楼掉下来能摔个轻微骨折就算奇迹了,施工时好多工人为了图省事都直接从二楼跳下来呢,也从来没出过事,大家都感觉事情有点蹊跷,又过了两天下了场罕见的暴雨,有两幢楼房被浇塌了,一共才盖六幢楼,塌了两幢怎么也说不过去了。附近的居民就渐渐有传言说是因为迁坟惊动了地下的先人们,先人们不满意了,要给点惩罚才行,一时间传言四起,建筑商看没办法了,只好请了个风水先生来瞧瞧。

     风水先生一到建筑工地就说这地方怨气太重,本是不适宜建房的,建筑商紧张地问他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风水先生说其实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在道路入口出修个圆形的花园,里面种上三颗柿子树就行了,这样就可以镇住亡魂的怨气,确保施工平安了。建筑商安装风水先生的说法建了花园、种了柿子树,继续施工,结果一直到楼房建成,装修完毕再也没出过什么岔子。

     过了些日子渐渐有人搬了进去,住在四幢的邱老大第一天搬进新居就叫了几个亲戚朋友到家里“暖灶”,就是第一次开伙叫亲朋好友庆祝一下,酒席散了以后邱老大的弟弟邱老三因为家远,就留下来过夜了。这一晚大家都是第一次在新房子过夜,难免有些兴奋,叽叽喳喳地聊到很晚才慢慢睡去。

     邱老三睡到半夜仿佛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就爬起来看了半天房间里没有别人啊,正在环顾屋内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本以为会有人进来,却没看到半个人影,他感到奇怪,到门口一看也是空无一人,就关了门上chuang准备继续睡觉,谁知道刚躺到床上房门又打开了,这次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看到有一只黑猫忽地钻了进来,黑猫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只直冲着老三的床冲了过来,老三从床上坐起来准备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那只黑猫又一溜烟的消失了!早上起来才感觉那是个梦,跟邱老二一说,原来邱老二也做了跟他一样的梦,到白天碰到住在一幢楼上的人聊起天来,更是大吃一惊,原来这幢楼上所有的人在昨天晚上都做了相同的梦。

     大家觉得心中不安,就一起又把上次那个风水先生找了过来,风水先生过来看看说这第四幢楼距离花园太远,阴气最重,那只黑猫就是先灵的化身,说明先灵们还是心有不甘啊。于是风水先生在四幢前摆了个法坛,做了一场“镇鬼祭”,从此以后这幢楼就相安无事了。

     八十年代的时候,抓封建迷信活动抓得最严,镇领导严厉地教育了居民们,但是这里的居民却担心再出什么意外,能找到住所的都陆陆续续搬走了,过了一年时间,那新造的六幢楼房都成了空房了。到二○○○年政府把楼房拆掉,在原址建了一个农贸市场,大概是因为农贸市场来往的人多的缘故吧,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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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3: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江宁镇(二)


     麦洁听完罗皓讲的故事,仍然意犹未尽,非要缠着他再讲一个,我笑着说:“这个故事估计是编造的,我在网上看到过日本的一个版本,相差不多。”

     麦洁却坚定地说:“我就相信是真的,因为在蛊术里就可以让中蛊的人天天做恶梦,有一种破解的办法就是服树柿子!”

     麦洁是蛊术的专家,这我倒不得不承认,谁叫人家当初解了我的蛊毒呢!我笑笑说:“吃柿子和种柿子可不一样啊!”

     罗皓没有理会我,接着又给我们说了另外一个发生在江宁镇的故事。

     江宁镇有个孙家中学,这个学校历史悠久,建造了好几十年,教学质量也很不错,入学率常年居高不下,附近有许多人都想方设法托关系、走后门把孩子送到这所学校来。在校学生也有很多,其中就包括了一小部份借读的学生,罗皓一个同事的女儿小娟就是借读在这里的初一的学生,有一年暑假开学前夕,小娟和几个家住得比较劲的同学被老师叫到学校打扫卫生,以做好开学的准备,卫生打扫完了一帮小孩子觉得时间还早,就在学校的教师楼里玩起了捉迷藏。

     教室楼一共就两层,但大大小小的房间很多,甚至还有几间是摆放杂物的,平时也不锁门,是个捉迷藏的好地方。

     大家就在老师的办公室通过手心手背的办法决定由彬彬当鬼,说好以后大家都散开寻找地方躲藏起来,彬彬数到十开始找人了。小娟和一个叫小白的男孩子跑出办公室,冲到了办公室对面一间闲置储藏杂物的房间里,小娟准备躲到桌子底下,又觉得太容易被发现了,这时候看到靠墙边有一个很大的书橱,就毫不犹豫地打开书橱的门躲了进去,把门轻轻地关上,小白看她躲到书橱里,没有办法只好猫在桌子底下了。

     两层楼的办公室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大,彬彬大概花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把躲藏在两层楼内各个地方的人找了出来,大家集中在老师的办公室数来数去发现还少了个小娟,小白知道小娟是躲在对面储藏室的书橱里的,故意不肯告诉彬彬,抿着嘴笑着让彬彬继续找,还很神秘地跟彬彬说小娟就在这一层楼上。

     其实彬彬一开始就冲到储藏室里把小白找了出来,可能是当时太兴奋了,没顾得上看那个书橱,又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小娟,小白有点憋不住了,悄悄地把彬彬领到书橱前说:“小娟就在里面。”

     彬彬笑着打开橱门,还高声说着:“哈哈,我找到你了!”谁知道把门打开,里面竟然根本就没有人,小白说:“不可能,我看见她躲到里面的!”于是小白再探头到书橱里找一遍,还是没有人影!大家再一起把里面的杂物拨开找找,是没有人,就两三本旧书,也藏不住人啊!会不会又躲到别的地方去了,刚好小白没有在意呢,大伙开始满幢楼找小娟,边找还边喊着小娟的名字,过了许久没有回音,也一直找不到人,彬彬有点急得快哭了,带着哭腔喊:“小娟,你快出来啊,算你赢了好不好?”

     这才听到小娟应了一声“哎!”彬彬说:“你在哪里啊?快出来吧,咱们该回家了!”小娟说:“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大家听了半天觉得声音还是从储藏室那个书橱里发出来的,一群人就再次打开书橱的门,到处拍拍打打地,还是没有半个人影。关上书橱的门,正想到其它地方看看,又听到里面传出来小娟的声音:“快救我出来啊!里面好黑,我害怕!”小白把耳朵贴在书橱上说:“你在哪里啊?”小娟说:“我应该是在书橱里呢,可是我看不到门了!呜呜……这是什么地方啊?”小白说:“那你敲敲墙壁看看。”接着便从刚才什么都没有的书橱里传来敲打的“咚咚”的声音,小白立刻把书橱门打开,只见哭得满脸都是泪水的小娟正站在里面。

     后来大家问小娟,躲在里面怎么找不到她人的,她说从躲进去开始里面就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本来进去之前还看到几本旧书,到后来她到处瞎摸,却什么东西也摸不到,甚至连书橱的厨壁都碰不到,就好象置身于一个硕大的漆黑一片的房间中一样,知道小白喊她敲墙壁的时候才碰到厨壁了。

     大家心里害怕,赶紧锁好门离开了学校。回到家里小娟跟他爸爸说了这件事情,小娟爸爸只当是小孩子胡思乱想的,当不得真,就没当一回事。但是没过两天就开学了,在学校里却传开了,都说那间储藏室有鬼,很多学生不敢住校了,学校弄得没有办法,只好把教室里所有的房间都上了锁,那间储藏室也贴了封条,还花了点钱把教师楼装了个大门,教师一下班就把门锁起来,过了一段时间,所有人才渐渐把这件事情淡忘了。

     罗皓讲完故事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杯啤酒,我们却听得毛骨悚然,心里头毛毛的,素素天真地问:“老公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啊?”罗皓说:“我骗你们干什么,我说的那个小娟就是我同事付中兴的女儿,去年才上了华东师大,你不是也认识吗!”麦洁说:“去年才上大学,那么说这件事情也就是六、七年前发生的了?”罗皓说:“不错,当初在我们单位没有什么说法,但是那个孙家中学里可传遍了,还有好多人借着到学校办事的名义去参观那间储藏室呢!”

     我沉默了一会说:“如果是真事,倒也不一定是闹鬼,麦洁你看小娟会不会是中了蛊了?”

     麦洁说:“现在是什么社会啊?哪有那么多人中蛊啊,再说也没几个人会蛊术的。”

     我说:“那倒是,不过有可能是什么异次元空间的那些说法。”

     罗皓说:“我有个网友就是研究社会科学的,我跟他聊过一次这件事情,他说在某种特定时刻、特定的条件下,有的人可能会激发一些第四空间的开关,会莫名其妙地创入到这个被我们命名为‘第四维’的空间里面去,但是有的人会再次莫名其妙地会到现实中来,而有的人甚至就会从此在现实世界里消失了,也许就永久地留到了那个第四空间中。”

     素素说:“如果非要弄个科学的解释的话,那这个说法倒还算可信。”

     麦洁点点头说:“是的,不过毕竟现在有很多问题无法用我们现在掌握的科学知识来解释啊,这些形形色色的奇闻怪事和形形色色的解释还需要时间来验证呢!”

     我说:“不错,所以我老是教育你们要学好文化知识,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嘛!”

     罗皓大笑着说:“要多看看央视十频道,对这类事情解释还是比较科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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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3: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江宁镇(三)


     看看时间不早,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们决定去江宁镇逛逛,参观一下这个我心目中的“灵异圣地”,顺便领略一下江南小镇的风采。本来罗皓打算让他老婆素素不要去了,因为他们还有个刚刚满一岁的小孩需要照顾,素素坚决不同意,说有罗皓他妈妈在家里照顾就行了,于是只好四个人同时出发。

     本来从罗皓家步行到江宁镇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大家路上边吹牛边闲逛,走走停停,到江宁镇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

     小镇的街道两旁幽暗的灯光映射着往来的人群,愈发地给这个小镇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街道不算繁华,晚上还在营业的店铺也不多,只有几个小型超市和卖生活用品的小店还开着大门,有几家已经在收拾铺面准备打烊了,人们的表情显得有些夸张,似乎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悦当中,节奏缓慢而不紧张,粉墙蠡窗和沿街而筑的房屋,构成了小镇的特有风貌。

     罗皓指着一幢有个小尖顶的建筑说:“这是个教堂,这里还有很多人信教呢!”素素则兴奋地指着一扇大门说:“你们看,那就是孙家中学!”

     我们顺着素素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中学的门口树着一块褚红色的大理石牌子,上面写着“孙家中学”四个大字,大门用伸缩的铁闸封闭起来,我说:“这可不象传说中有灵异事件发生的地方啊,好象太现代化了点吧!”罗皓笑着说:“要是两扇木门,再挂盏不明不暗的灯笼就顺你的意了。”

     我说:“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也不是堆的,要是让我来策划一下的话,绝对能把这个小镇改造成参观旅游的灵异圣地,那时候象麦女侠这种钟情于奇闻怪谈的人不来江宁镇一趟都感觉这辈子缺点什么似的!”

     麦洁边笑边拉着素素的收说:“你就吹吧,反正不吹出朵花来你不开心!”

     我们四人边聊边走,没走多远,突然看见一群人围在一处,边上还停着辆闪着灯的警车,“看来又有人喝酒闹事了啊!”罗皓指指人群说。麦洁和素素则牵着手直奔现场,我看看罗皓说:“女人啊……”等到我和罗皓挤进议论纷纷的人群,只见两个警察正抬着副盖着白布的担架往警车上搬,在担架上车的一刹那,白布被风掀开了一角,我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七窍流血,血迹尚没有干透,还在缓缓地向下淌,双目圆睁,似乎正在朝我这个方向看,我被唬得打了个激棱,感觉向罗皓身边靠了靠,一辆运送渣土的卡车停在一摊血迹前,划出长长的两道刹车痕迹,随着警车的离去,卡车也被拖走,人群也散开了,罗皓和素素、麦洁在前面走,我跟在他们身后,还在琢磨那具尸体的眼神,心中发毛,怎么散布也能碰到这种事情,真是郁闷得紧。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看那摊血迹,却看见一个老头拿着个玻璃杯正在舀地上的血,大概是眼角的余光扫到我的身影了,他慌张地停下动作,抬头看了我一眼,转身跑走了,我注意到他跑的时候有个东西掉了下来,我走过去把东西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块不规则的墨玉,上面还打了个小洞穿了根红绳子,大概年代也算久远,墨玉被磨砺的十分光滑,抓在手上就有一种冰澈到骨髓的感觉。

     “哎-”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那个老头竟然没有了踪迹,跑得比兔子还快啊!罗皓他们三个人转头看我,这才发现我傻站在那摊血迹旁边,罗皓说:“怎么还待那儿?快走快走!”那帮家伙竟然对我熟视无睹,刚才我做了什么他们都没放在眼里!靠,靠靠!我还懒得理你们呢,我把墨玉揣到口袋里跟上了他们三个人。

     一路上包括住在罗皓家里的一个晚上我都没有把捡到墨玉的事情说出来,我一直在奇怪那个老头到底想要干什么,舀地上的血是做什么用的?一晚上恶梦不断,早上起来感觉头晕目眩的,草草地在罗皓家吃了早饭就和麦洁离开了。

     送麦洁回家的车上,我犹豫了几次还是没有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要不是手心里实实在在地攥着那块墨玉,我连自己都以为只不过是睡在罗皓家那张咯吱咯吱响的破床上做的梦呢。麦洁正在考研最紧张的复习阶段,我要把这事告诉她那可就罪过大了,她要是不去查出个结果来绝对不会罢休的,复习肯定要抛到脑后去。

     回到家里,我把自己扔到我那张小而结实并且绝对不会“咯吱咯吱”唱歌的床上,拿出那块墨玉仔细端详着,其实在墨玉里这块玉只能算普通中的普通货色了,我经受过许多用墨玉仿造的古器件都比它考究,只是它通体呈黑绿色,杂质很少,如果年代真的够长的话大概也能卖个三、五千的,不过这个价钱也止不了我对金钱的极度渴望,还懒得花那个功夫去找买家呢,倒是应该研究一下它的用途和昨天晚上那个老头的用意和企图,这才是正道。

     其实真正的墨玉仅在陕西的富平县北部山区才有出产,那里的墨玉色重质腻,纹理细致,漆黑如墨,光洁可爱,极负盛名,现在我们所称谓的墨玉早就变了样了,只要颜色深绿的玉石都被称为墨玉,自然价格要大打折扣。我手上这块“墨玉”随便扫一眼都知道决不是富平墨玉,不过自古玉石就有镇邪祛魔的用意,也许它会有它特殊的作用也说不定呢,何况又来自那个神秘老头的身上。

     这样胡思乱想到午夜也终究想不出了所以然来,干脆懒得去想,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过了好几天也一直没什么新的发现,一日早上,爬起来打开电脑才发现我在网上开的小店昨天竟然生意奇好,做出去了几笔大生意,我乐呵呵地跑到快递公司把东西寄走,然后买了份报纸,坐到快递公司旁边的拉面馆里享用我的午餐。我突然以外地发现报纸上有则寻物启事,写得很简单,但对我可是个震撼,因为这则启事就是要寻找在江宁镇丢失的墨玉的!启事上说这块墨玉对主人有十分重要的纪念意义,愿意出巨资赎回来,对拾到者不胜感激云云。我正在仔细研究寻物启事的时候接到了麦洁的电话,说她刚刚考完试,急着见我要告诉我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想这妮子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不是考完试想让我陪她开心开心,不过反正自己也是无聊,陪陪美女也无所谓啦。

     到下午我赶到新街口和麦洁约好的咖啡屋,她一看见我进去急急忙忙地向我招手,她来这里的路程比我远好多,竟然比我还提前到,真是牛啊。

     我坐下点了杯咖啡说:“女侠你是飞过来的啊?这么早就到了!”

     麦洁说:“好不容易考完试了,我急切地想哈皮一下,你赶紧帮我想想节目,这段时间我快闷死了。”

     我没好气地说:“还好我是个大闲人,要不可真得被你折腾成残废了!”

     麦洁笑着说:“长毛和蚊子他们都忙得很,我不找你找谁啊!再说你也不用我折腾,你现在不已经残废了吗?达芬奇小时候练画,画的就是你吧?”

     无语,麦女侠现在已经被我们熏陶得青出于蓝了,那牙口,厉害得跟宋丹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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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3: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江宁镇(四)


     我说:“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吗?难道就是让我帮你策划一下怎么哈皮?”

     麦洁拿出一张报纸来摆到我面前,神秘地说:“看看,这则寻物启事,可是发生在江宁镇的哦,背后肯定有重大新闻!”

     “你现在是中了江宁镇的邪了吧?我看你只要跟江宁镇有关系的新闻都不会放过!”边说我边看她说的那则寻物启事,竟然就是寻找墨玉的那一则,麦洁还在唠叨着:“那是,你不知道现在在江宁镇旁边又发现了秦桧儿子的墓地吧?据说还有好多宝贝呢!”

     想想这件事情是应该告诉她,当初瞒着她是怕她复习分心,现在人家考完了,我也不能那么私心了啊。我把那天在江宁镇拣到墨玉的经过跟麦洁说了一遍,她听完气鼓鼓地说:“好哇,竟然把我和罗皓、素素都给蒙了,你是想私吞吧?”

     我笑着说:“姑奶奶,我哪敢私吞啊!我是看你们仨聊得热火朝天,把我扔一边了,那我当然也要把你们扔一边去了!”

     麦洁说:“你的肚量怎么比针眼还小啊!刚看完一起活生生的车祸,那我们还不得说说心得体会啊。”

     我说:“好好好,全是俺的错,没让我们麦女侠第一个知道!”

     麦洁说:“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啊?”

     我说:“怎么办?当然是还给人家了,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嘛。”

     麦洁说:“还是应该还,可你没想想那个老头舀人家的血干什么?”

     我说:“我是想不出来,你不是蛊术专家吗,这个会不会跟蛊术有关系啊?”

     麦洁摇摇头说:“不会的,据我所知还没有哪种蛊术要用人血呢!”

     我说:“没事,这年头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我花点钱让小马去找人查查,满足一下你超强功率的好奇心你看怎么样?”

     麦洁瞪我一眼说:“拉倒吧你,我给你一百万你帮我把照片挂天安门城楼上去行不?”

     我那个郁闷啊,这哪是我当初在凌寒寺里认识的那个救我于水生火热之中的麦洁呀,现在这个麦洁如果不把我推火坑里就算对得起祖国了。苍天啊,大地啊,哪位天使大婶来给我出这口恶气啊。我在麦洁的威逼利诱下按寻物启事上留下“林庆喜先生”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在等待了一会以后终于接通了,我说:“你好,请问是林庆喜先生吗?”

     电话那头说:“你好,我是林庆喜。”

     我说:“我叫石子午,是这样的,我看到你登在报纸上的寻物启事了,你要找的那块墨玉在我手里。”

     林庆喜说:“哦,那太好了,你能形容一下那块墨玉的样子吗?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接到好多冒充捡到墨玉的电话了。”

     我一愣,这玩意也有人冒充,我把墨玉的形状给林庆喜描述了一下,林庆喜一听觉得很靠谱,急吼吼地说:“就是它!你住在什么地方,看什么时候方便我来取一下?”

     我说:“我住在小行,这样吧,反正我也闲着没事,你哪天有空我给你送过去?”麦洁在旁边冲我翘了翘大拇指,就知道这丫头想去看看热闹。

     林庆喜以为我是担心酬劳的事,故作真诚地说:“哦,报酬你尽管放心,给你一万块钱你看怎么样?”

     我推辞说:“一万块的报酬就算了,东西本来就是你的嘛,只是有一条,您别见怪,我也想验证一下这块墨玉到底是不是你的。”

     林庆喜说:“那是那是,验证一下也是应该的,你可以把栓在玉上的那个红绳子解下来量一下,应该是正好十五公分长。”

     交换了电话号码,林庆喜把他的地址留给了我、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就挂了电话。我叫咖啡屋的服务员找来一把直尺,把墨玉上的红绳子解开一量,正好十五公分,一毫米也不差,看样子这个林庆喜正是墨玉的主人了。麦洁把玩着墨玉,翻来覆去地看看说:“哎我说石头,我怎么看不出这块墨玉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值得花一万块钱找回来吗?”

     我笑着说:“你这孩子太有心眼了,肯定不容易被拐卖了。你要是能看出来它有什么特别之处,还肯轻易还给人家啊!”

     麦洁说:“要不我们趁着没还人家之前,先让长毛找专家检测一下吧。”

     我说:“检测一下要是值大价钱就不还了是吧?你现在怎么跟长毛越来越象了啊?再说这事要是让长毛知道,就是块破石头他也不会让你还给别人的,他是什么人啊,新华字典都能当武林秘笈收藏的。”

     林庆喜就住在江宁镇,本来我打算把罗皓叫上一起去看看呢,谁知道这家伙偏偏赶到这个时候出差去了,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当一把活雷锋给人还东西嘛,也用不着兴师动众的,跟打狼似的别把人吓着。

     林庆喜住在孙家中学附近的民房里,周围都是一片老旧的平房,青瓦、粉墙,临街而筑,古色古香的房屋群落显得宁谧安祥,时近黄昏,暮色如一扇稀疏的纲,渐渐垂降。

     我和麦洁扣开林庆喜家的门时,正是林庆喜打开了吱吱哑哑粗重的木门,他看到我和麦洁寒暄了几句就把我们让进了屋里。林庆喜穿着前卫、时尚,染成深黄色的头发桀骜不驯地矗立着,脖子上挂了条不是一般粗的金属链子,和这个挤在民居堆里的小屋似乎有点格格不入,看上去就不象是个正经人,我这人还偏偏就对这种类型的深恶痛绝,厌恶到了极点。屋子里杂乱地堆着些纸扎的童男童女、马匹、楼阁和现代化的电气,甚至还有几个花圈,看来这里是个专门做死人生意的小作坊,不过就凭这个地方怎么看也不象是能拿出一万块酬劳换墨玉的人家。

     我环顾四周,看不到那个舀血的老头,很是奇怪,轻轻地喝了口林庆喜泡的热茶,说道:“没看到那个丢墨玉的老人啊?”林庆喜说:“哦,那是我爸爸,现在回去吃饭了,这里晚上就留我一个人。”麦洁好奇地观摩着一个纸扎的桑塔纳汽车,我把墨玉拿出来交给林庆喜:“你看是这块玉吗?”

     林庆喜接过去高兴地说:“就是它,就是它,真是太感谢了!”然后从一个皮包里拿出一叠子钞票摆在桌上说:“这是给你的酬劳,一点小意思,我和我爸还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呢。”

     我推辞着说:“我在电话里就说过了,你这个钱不能要,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嘛,东西本来就是你们的。”林庆喜又推辞了半天,我看实在推不掉就抽了张一百的钞票说:“就这样,我拿一百块钱,也算对你有个交待。”林庆喜连声说不好意思,急忙起身又给我们填茶发烟。

     我点燃了香烟,说:“有件事情不知道方不方便问?”

     林庆喜说:“你说好了,你们这么够意思,我还能有啥隐瞒的啊!”

     我说:“那天我看到你父亲拿了个玻璃杯在舀血,不知道有什么用啊?”麦洁也转头盯着林庆喜,要看看他到底怎么回答。

     林庆喜搓了搓手,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是一名降头师,这个血就是用来下降头的。”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碰到的人都老老实实地把一些不肯告人秘密毫无隐瞒地说了出来,好象我是他们多年的亲人一样,当初朱原也主动把地下室造尸扎的事情告诉我了,虽然后来我小小地阴了他一下。

     不过,降头师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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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3: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降头(一)


     打扮得跟二十一世纪的暴发户一样的林庆喜说他今年二十八岁,从十八岁开始跟着泰国的一个师傅学习了十年的降头术,不过,在国内这些东西毕竟属于旁门左道,是封建迷信残留下来的渣滓,是上不了台面的,绝对不能外露。

     他现在泰国从事降头师的职业,以此为生,泰国一带降头术流传甚广,几乎家传户晓,孩子啼笑反常,夫妇口角反目,丈夫别恋,家庭骨肉不睦,老幼奇异病痛,精神病狂,财运停滞,事业不振等,无不显降头扯上关系,求降头师作法医治也是常事,虽然赚不到什么大钱,至少生活还算潇洒。

     在降头术中有种非常奇特的仪式叫作血咒,越是威力强的降头术,越要靠施行血咒发挥更大的力量。现在泰国的降头术们难得有机会用得上那么猛的降头术,所以也没有几个人重视血咒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降头师在下降头时,需要以自己的精血为引,所以,当他的降头术被破时,降头师也会被降头术反袭,功力不足的降头师极有可能因此破功,甚至倒送一条性命,即使降头师的功力深厚,十之八九也会因降头术反噬,而大伤元气,必须急觅隐密之处养伤,才能逃过破功之劫。因此,降头血咒不施则已,一施便得见血。若非有深仇大恨,一般的降头师绝不轻易动用血咒,以免损伤元气。

     血咒的需要降头师提前取好一些死人的血备用,在下降时,用干净的刀片割破自己右手中指,挤出一滴血和死人的血相互混合,滴至下降头的物体上,配合相应的符咒,就可增加降头术的威力了。

     麦洁好奇地问林庆喜:“那你父亲这次帮你在车祸现场取的血是不是要用于血咒啊?”

     林庆喜看看麦洁说:“是的。”

     麦洁说:“你不是说血咒不轻易动用吗?”

     林庆喜用手挥散了眼前吐出的烟雾说:“是的,这种降头下得过于歹毒了,平时难得有什么深仇大恨,谁也不愿意下这么歹毒的降头啊。”

     麦洁说:“那为什么还要用血咒?”

     他们两人一问一答的时候我坐在林庆喜对面看他,此人眼珠闪烁不已,目光飘忽,轻易不与人对视,一看就不象是个好人,至少不算我喜欢的类型,看他那副故作深沉的恶心样,就差没批身羊皮了,我看着他左耳上挂的那颗骷髅状的银耳环,直后悔刚才没利索地拿下那一万块银子,对这种人我咋就这么人次呢!在我看来,这降头师也是个邪恶的职业,要不这产生于咱历史悠久的古中国的东西怎么现在就没有这种职业了呢,说明它是封建历史遗弃下来的糟粕,是无益于广大人民群众的健康生活的。

     林庆喜接着麦洁的话说:“我在泰国的师傅叫王伯韬,是我的远房舅舅,在当地很有名,许多人家里有什么事情会首先想到他,如果他肯出面,一般的问题都不在话下。不过我们有个死对头叫‘夏三金’,也是个厉害的降头师,时常会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来捣乱,一来二去的就闹得不可收拾了。年前我师傅被夏三金下了很厉害的降头,现在还在家中静养呢,我这次采血其实不是要去害人,而是为了解除我师傅中的降头。”

     麦洁兴奋地说:“这个降头真的那么神奇啊?”

     我恶狠狠地冲麦洁翻了个白眼,阴阴地说:“你怎么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们了,怕是不太合适吧?”

     麦洁回敬了我一个白眼说:“不是你自己好奇,让人家说的嘛。”

     林庆喜用很欠揍的眼神看看麦洁,对我说:“没关系的,我们降头师对朋友不会隐瞒任何事情的,而且,我们也不怕任何事情泄露。”

     我心说谁是你朋友了?我正后悔没要那一万大洋呢!还“不怕任何事情泄露”,算是威胁我了,怎么了,我偏要到处说去,你还能给我下降头是咋地?……不过下降头是挺可怕的,你看香港电影里那些中了降头的,怎一个“苦”字了得啊,且不管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提防一下总没的错。

     我假惺惺地说:“等你拿回泰国,采回来的那个血早就成血块了,还有什么用啊?”

     林庆喜说:“这个问题不大,如果密封得好的话能保持好久呢,而且即使是干的血,只要是人临死前留下的,那也不影响血咒的发挥。”

     麦洁今天好象特别来劲,凑到林庆喜面前说:“林先生,我特喜欢听这些,你再给我说说吧。”这个姑奶奶可真够自来熟的,逮谁贴谁,真后悔今天把她牵来了。

     林庆喜说:“你们就叫我小林子吧,先生先生的太见外了。”麦洁自己把凳子搬到林庆喜旁边,说:“那好,我叫麦洁,他叫石头,小林子你给我说说这个降头术啊。”我心说还小林子呢,这不整个就是岳不群手下的那个恶徒嘛,就是长得糙了点,人家林平之可秀气得很,他要是也挥刀自宫那么一下子,就更有小林子的风范了。

     林庆喜说,这类藉由血咒增强法术的方法,和西藏的“本教”非常雷同,有人因而认为降头术实源自西藏的密宗,流至东南亚一带,才演变成神秘诡异的降头术,而进入现代社会以后,在内地降头术几乎销声匿迹了。麦洁点点头说这个跟蛊术倒差不多,林庆喜说其实东南亚一带会降头术的也不多,泰国算流行比较广的国家,但是也难得一见,象他师傅和那个叫夏三金这样两个降头术高手出现在一个地方的几率更是少得不能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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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3: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降头(二)


     降头术原本分之较多,到现在没落得可怜,仅存于世的降头术也就分丝罗瓶、符降、血咒、药降、五毒降、降头草、灵降、蛊降、声降这几类了,其中丝罗瓶、血咒、符降和声降算是比较高深的降头术,而蛊降因为与蛊术类似,在降头术中属于“歪门邪道”,真正的降头师是不屑于修习的,因此一般的降头师修习的也就是药降、降头草、五毒降等几类降头术。

     降头术中把自己或者别人脱离躯壳的头叫“丝罗瓶”,法术低一点的可以驱使自己变作丝罗瓶,法术高超的则可以炼制并驾驭这些丝罗瓶为自己服务,免去受这身首异处之苦了。丝罗瓶被降头师驱使到敌人家中,唤一声对方的名字,只要对方一答应,其灵魂便被叫走了,人也立即死去,但如果敌人一直闷声不响,不做回应,这丝罗瓶就失去作用了。

     首次炼制丝罗瓶的方法极为残忍,须害死一童男,施以“降头术”,驱使这童男的魂魄,连肠肚飞出空际,完成他的使命,这叫“人头附肚童神”,要想习得这种降头术中的至高秘术,不学会“人头附肚童神”是无法进阶的,学会了“人头附肚童神”才能以自身炼制“丝罗瓶”,然后更高的一层才是使别人成为丝罗瓶供自己驾驭,作为与人决生死的最高临急救命法术。这种丝罗瓶之术邪恶歹毒,以害人性命为基础,一般术师是不敢也不肯轻易尝试这术法的。

     前几年,泰国有些地方离奇死亡的人很多,医生在检查这些人是死因时,大都感到莫明其妙,因为这些人大部分生前身体健康得很,事前也没有什么疾病的病征。后来警察找到林庆喜的师父王伯韬,终于发现是有人施降头术谋财害命,查出施降头的人以后却又始终抓不到人,那个人总是行踪飘忽,警方一扑一个空,最后还是王伯韬用丝罗瓶的法术将受害人收服了。

     自此以后王伯韬名声大震,甚至在当地刮起了一阵修习降头术的热潮,前来邀请他用降头术祈福祛灾的人络绎不绝,钞票自然也是大把大把地赚,同城的另一名降头师夏三金看得眼红,出于妒忌,于是买通了理发师,在王伯韬理发的时候留下了他的指甲和头发,要给王伯韬下降头来害他一害。

     夏三金把王伯韬的头发指甲,放进一个特别安置的碗里,倒入鸭血,焚烧了符咒,用木槌子槌捣搅匀,然后把碗摆放在一个石制神坛的上面,夏三金就坐在神坛前面,开始祈神,喃喃地念起咒语来。

     他祈祷能有一些诸如死亡之类的恶劣的事情降落到王伯韬的身上,这样施法了七天,王伯韬逐渐陷入半昏迷状态,等到他醒过来之后,又作第二次的祷告,如此只要做足做了七次就可取了王伯韬的性命。

     王伯韬第一次醒来就意识到必是有人作祟,给他下了降头,立即叫人四处查探,还让林庆喜通知警方,叫警方帮忙追查一下,警方因为素来和王伯韬关系不错,有些疑难杂案一时破不了的还常常求王伯韬,也就爽快地答应帮了这个忙。没过多久,警方派人来告诉王伯韬说查是查出来了,是夏三金在家里设下了神坛,给他下了降头,只是这种事情没什么根据,警方也毫无办法,因此还要王伯韬自己出面解决才行,警方说最好王、金两家能够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那样大家都安心。

     王伯韬卧在床上叫人送走来人,心说要和解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即使自己同意人家夏三金还不同意呢,何况他现在还被姓夏的下了降头爬不起来呢,自己也坚决不能同意和解,和解,那纯属屁话!由于他被下了降头不能施展降头术,就叫林庆喜在家里四周化了几道符咒,买了好几十盆带刺的仙人掌、仙人球摆放在房顶和门口处,林庆喜知道师父是担心夏三金施展了丝罗瓶来,那就不好对付了,自己有心帮师父出口气,怎奈道行不深,根本就插不上手。那个夏三金降头术也十分了得,只是没有王伯韬那么好的机缘罢了,若是真的两个人比试起来,谁输谁赢倒也难以猜测。

     王伯韬说现在这些符咒只是暂缓了夏三金所下降头的功效,却不能根治,要想彻底解除降头,必须要用血咒配合符降才行,但问题是他自己不能施展降头术,两个徒弟一个叫奥杰罗的才刚刚入门,林庆喜虽然学习降头术比较早,但功力比起夏三金来简直不勘一击,也不能代替王伯韬。

     又过了一段时间,林庆喜烧的符咒倒的确阻止了夏三金进一步的伤害,可王伯韬的身体却始终不见好转,心情却日渐浮躁,两个弟子和身边的人都他逮谁骂谁,个个都成了他的出气筒。

     林庆喜则在苦练符降,把家里烧得到处都是灰,一天到晚灰头土脸的,可是这个符降涉及符文、咒语繁复,可不是在一朝一夕的功夫里就能学会的,终究还是没有进展。王伯韬知道再怎么练也是徒劳,看他练得辛苦,心底不忍,加上春节临近,硬是把林庆喜连骂带劝软硬兼施地撵回了南京。

     林庆喜的母亲去世的早,现在就剩老父亲一个人在江宁镇开了间花圈店,为死人扎扎纸马、花圈这些东西,倒也乐得自在,林庆喜几次要接父亲到泰国一起生活,想让老父亲享享清福,老头执拗得很,总是舍不得离开。这次回来,老父亲看林庆喜天天就是烧那些符纸,不断地默诵咒语,心疼儿子,问清了事情缘由,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忙,只好每天给儿子弄点好吃好喝的,不让他操心其它事情,也算为儿子出了点力。

     直到江宁镇出车祸的那天,老头子想起来儿子说的血咒的事情,就早早地准备了一个玻璃瓶子,一直侯在事故现场,等到人群散了,天色也渐渐暗下来才去采血,哪知道恰好被我撞见,又不小心弄丢了墨玉,才有这许多后话。

     林庆喜说这块墨玉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修炼符降时需将墨玉或其它受封的玉器摆在自设的神坛上,然后再摆上符纸,诵念咒语,再引火焚烧符纸,一旦没有了受封玉器的压镇,符降也就失去了意义。那天刚好自己修炼结束忘记收好那块墨玉了,他父亲看到墨玉,担心丢失,就收起来放到自己身上了,谁料反而给弄丢了。

     林庆喜说他刚才跟我说降头师是不怕说真话的,哪怕就是他想害人,也会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因为对降头师来说,撒谎是不可饶恕的,而且如果说的话被传出去了,有些降头师也会对传话者下降头,以惩罚这种大嘴巴的人。

     闹了半天人家还真是在威胁我,不过咱也不能跟这种自诩会玩降头术的作对,否则人家给我下个什么什么降头,那可真不是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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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4: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爱情


     林庆喜说得热闹,麦洁也听得兴奋,小脸红扑扑的,双眼泛光,就差没手舞足蹈了,她对林庆喜说:“小林子,那你师父那个降头还有办法解吗?”

     林庆喜无奈地说:“如果我师父再昏迷两次,我还没练成符降的话,那可真是没辙了。”

     我看不惯麦洁在人家面前那副情不自禁地样子,冷笑着说:“要不你请我们这个麦女侠跟你一起去泰国走一趟吧,她本事可大得很呢,是个蛊术专家,上次我中了蛊毒就是她给治好的。”

     林庆喜一愣,大概是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女孩子还有这个本事,说:“蛊术?”

     麦洁羞赧地说:“你别听他胡说,我就是对蛊术比较感兴趣,知道点皮毛,他中蛊那次也是凑巧罢了。”

     林庆喜沉思一会说:“如果麦小姐要是肯赏脸的话,我倒真希望您能跟我去趟泰国呢。”

     我和麦洁都是一惊,尤其是我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这家伙还给鼻子就上脸了,拿着鸡毛掸子当电线杆子了,把病猫当成山中之王了!麦洁惊诧地说:“为什么?”

     林庆喜说:“我想蛊术本来和降头术就有许多相通的地方,我们用降头术解决不了的问题,跟蛊术一融会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麦洁说:“那、那我回去考虑考虑再答复你吧。”

     林庆喜说:“这个我也不强求,毕竟你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而且我的想法也不一定有用呢。”

     回程的路上,我默默地开着车,麦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也是一言不发,我在考虑该怎么跟她说才好,坚决不能因为自己一句气话就让跟着那个打扮异怪、猥亵不堪的林庆喜去了泰国。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麦洁,她似乎还沉浸在降头术的奇幻中不能自拔,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看样子今天真不该带她来啊。

     “我……”突然我们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了起来,然后相视一笑,我很绅士地说:“还是女士优先吧,你先说!”麦洁说:“我觉得那个小林子挺有意思的,他说的那些关于降头术的东西真的很神秘,我看比蛊术还要有意思呢!”

     一听到“小林子”三年个字就感觉象吞了只苍蝇一样,浑身不爽,我冷冷地说:“你接触蛊术那么长时间,当然有点腻了,其实我看蛊术和降头术差不多,而且到现在也几乎都绝迹了,没什么好深究的。”

     麦洁摇摇头说:“从外表上看两者区别不大,实际上有很大不同呢!蛊术需要有一定的媒介物质存在才能发挥作用,媒介的选择也是至关重要的,而降头术似乎不一样,虽然有时候也需要媒介,但这对它来说并不是个必须的条件,离开媒介降头术也可以独立存在,所以这个降头术似乎比蛊术更难以用科学的观点去解释。”

     我说:“也许吧。”

     麦洁望着我说:“你今天不大对劲啊,以往你对这种古怪的事情最感兴趣了,怎么今天好象不屑一顾了?”

     我没有理会她的问题,麦洁看我没有作答也安静了下来,快到溧阳的时候我说:“麦洁,我还没去过你家里呢,今天能不能去你家看看啊?”

     麦洁沉默了一下,为难地说:“我爸那个人性格比较怪,一般人恐怕难以接受,我看还是下次吧,有机会我一定让你去家里坐坐。”我笑笑说:“没事,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你别当真了啊。”过了一会我又说:“不过我可不是一般人,下次找机会给我引见一下你父亲。”麦洁说:“好啊,正好让他点评一下这么有意思的石子午先生。”

     回到自己家里我捧了杯热茶坐在电脑前发呆,想起自己和麦洁分手时告诫她说:“麦洁,我看你还是不要和林庆喜去泰国了。”麦洁诧异地说:“为什么?不是你跟人家推荐我的吗?”我说:“当时我就是开开玩笑啊,谁知道你会当真了!”

     麦洁说:“我刚考完试,最近也没什么事,倒真想去玩玩呢!”

     我有点发急:“你到哪儿玩不好啊,干嘛非要跟他大老远地跑泰国去呢!”

     麦洁一愣:“怎么那你好象很不愿意我去啊?”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反正我感觉去那里挺危险的,不是随便玩玩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去趟这个混水啊!”

     麦洁笑笑说:“我们石老大今天真是奇怪,最喜欢趟混水的人今天叫我不要趟混水了!”

     后来麦洁甚至开玩笑说要是我不放心她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泰国,我看她对泰国之行似乎充满了期待,知道劝也没有用了,才没好气地甩了她一句:“你爱去不去,我又管不着你,我是肯定不会去的!”然后气鼓鼓地开车走了。

     是啊,最喜欢趟混水的石子午今天是怎么了呢?从当初在溧阳凌寒寺遇见麦洁到今天我和她从来没有红过脸,今天竟然莫名其妙地朝她发了好几次火-难道说,我爱上了麦洁?看她对那个林庆喜有好感,我在吃林庆喜个干醋?不可能不可能,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的,肯定红得不轻,我和长毛一样,平时嘴上功夫厉害,真的见到小姑娘就失去了嘘盼西的勇气了,不象蚊子,属于闷骚型的,见一个爱一个,不分档次不分等级,来者不拒,堪称南京城新一代嘘盼西高手。

     我慌乱地踩着油门,故作灵巧地躲避着迎面驶来的车辆和横穿马路的人流,却始终抑制不住内心的惶恐。

     我的个天哪,月亮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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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4: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老康


     一周以后,我正穷极无聊地窝在沙发上看何老师主持的快乐大本营,麦洁打来电话说她现在和小林子正在禄口机场,马上要飞往泰国,因为怕我生气,所以临上飞机才跟我说,我一听急得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可是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故作平静的对她说了些注意安全、一路顺风之类的话。放下电话连抽了几根烟,觉得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下来,就给长毛和蚊子打电话,约好到奥杰酒吧喝酒。

     那天晚上我喝了个烂醉,蚊子、长毛二人看我神色不对,也不敢多问,小心翼翼地陪我喝酒,最后两个人把我抬回了家,很久没这么喝过酒了,第二天睡到中午爬起来还觉得自己满身酒气,头痛欲裂,边洗脸边告诫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这么作贱自己了。

     正准备泡方便面充饥呢,蚊子又打电话让我今晚继续去奥杰,我说你不看我喝死你罢休哇,蚊子说:“要不咱就去弄堂茶社,今晚主要任务不是喝酒,是为了给你引见个我认识的人。”我说:“都认识了还引见个屁啊!”蚊子说:“这个人你肯定喜欢,而且这次是带着彩头来的,不见白不见!”我正要问个明白,他不由分说地把电话给挂了,我气得在心里把蚊子给拍死了N次。

     弄堂茶社快成我跟蚊子、长毛聚会的根据地了,和里面的女服务员熟络得很,用长毛的话说“来多了你一抬屁股人家服务员就知道你要喝什么茶”了。

     我赶到茶社的时候蚊子和长毛已经提前到了,小马也和他们挤在一张桌子上,几个人谈笑风生得意得紧。一个高大威猛的猛男跟他们坐在一起,我一看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就笑了起来,这不是老泰胞陆大海的保镖康树友吗!这个人我倒是不讨厌,毕竟人家跟老陆一起给我们送过银子啊,卖那个玉匣子的收入我们腐败了好一阵子呢!不过这个人平素一副假正经的模样,老是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怪样子来,跟我的脾气不那么对路子。

     我坐到椅子上,笑嘻嘻地对康树友说:“什么香风把我们老康同志给漂洋过海吹到南京来了?这么长时间不见,可真是想死俺啦!”

     老康陪着笑说:“上次分别到现在有大半年了,时间是不短了。”

     我说:“怎么这次老陆没过来啊?”

     老康摆摆手说:“没有,陆老板在大马开了个工厂,在忙那边的事情呢,我这次来纯粹是私人的事情。”

     蚊子说:“这次老康是来给小马安排工作来了。”

     我诧异地看看小马,又看看康树友,说:“怎么跟小马扯上了?”上次和陆大海打交道的时候,小马根本就没搀和,他们也互相不认识,不知道这次又是怎么一码子事。

     康树友说:“我有个胞弟叫康树生,本来一直在上海做电器生意,前一阵子给我打电话说到南京来了,本来我还想请几位帮帮忙让他在南京发展发展呢,谁知道最近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了,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我心里着急,这事又不能马马虎虎地报警,就想请你们帮忙找找看。”

     我这才明白了,指着小马说:“这事情应该问题不大,这小子没别的本事,找人他拿手。”

     小马打断我的话说:“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这次的事情有点蹊跷,我已经找到了康树生在南京租住的地点,不过却扑了个空,房东说他有个把月没回去过了,现在这条线又断了。”

     蚊子说:“小马意思是让我们几个帮帮忙,反正也是我介绍来的老朋友,人多力量大嘛。”

     我奇怪地看着小马说:“真是奇了怪了,你小子平时这种事情从来不找我们的啊!”

     小马瞥了眼康树友尴尬地说:“嗯,这段时间我侦探社里事情比较多,所以要哥几个出马,多照顾照顾。”

     我大笑着说:“我是没问题,反正是闲人一个,就是蚊子,你难道不干你的导游了?”

     蚊子说:“这事情我就不搀和了,就小马这专业水平,再加石头和长毛一搅和那还不铁定拿下!”

     高帽子一戴就是受用,我说:“你们要都没意见那就这么的了,我随时听候马探长的召唤!”一直没机会说话的长毛赶紧表白了一下:“我也没问题,保证不拉小马哥的后腿!”

     当晚离开弄堂茶社,和康树友分开后,小马要带我和长毛去康树生的租住地看看。康树生租住的地方离栖霞寺不远,在南京市的东北方向,小马的小伊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路上长毛说了一个关于栖霞寺最近闹鬼的传闻,说是总有人在月圆之夜看到在栖霞寺里有个鬼影子飘来飘去的,传得神乎其神,还有人在网上发了照片,我听着长毛的话没有说什么,心里想要是麦洁知道这个消息的话肯定又要拉着我们去看个究竟了,只是现在她却和别人跑泰国去了……

     康树生租的房子在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区里,小马已经从房东那里拿到了钥匙,打开房门进去,只见房间里陈设简单得很,沙发、电视、冰箱、餐桌、床、洗衣机、一个衣柜和两把椅子就没有其它的东西了,小马说:“我问过房东了,这些东西全是房东提供的,房间里几乎没有康树生自己准备的大件。”

     长毛摸摸脑袋说:“奇怪啊,按说这康树生也算是个有钱人了,怎么就不知道享受呢,住得也太简陋了点吧?”

     我说:“人家这叫勤俭持家,哪象你个败家子,有一个子儿都要当成十个子儿来花。”

     我们在房间里又仔细地搜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大家不免有点沮丧,小马说:“哪有这么简单就能有结果了啊,要那么容易人家康树友自己就找到他兄弟了,还用的着咱们出马吗!”

     我说:“你小子就是把这事当玩呢吧,要不怎么会非拉上我和长毛啊?”

     小马笑着说:“石头,你是个聪明人,我可以用聪明的方法跟人说话,蚊子我就不说!呵呵,你们得相信我的清白,你和长毛多有才啊,这不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发挥一下嘛!”

     长毛故作严肃地说:“还是你有才!”

     查不出线索来大家只好打道回府,明天再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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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4:0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五十章 挖墙


     这一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好,最近睡眠不佳,经常在夜里莫名其妙地醒来,睡着了梦还爆多,一个接着一个,几乎没有间断,弄得白天爬起来跟做了一晚上的贼似的萎靡不振。到半夜我又醒了过来,一看表才凌晨三点半,这一醒就睡意全无,比白天还清醒。我批了件衣服,坐在床上点了根香烟。

     我想到了老泰胞陆大海,那个老家伙别看土里土气的,手里攥的银子可不少,捣腾古玩的人没点资本可玩不起来,上次卖玉匣子给他我还在琢磨什么时间再从他身上蒙点钞票花花,谁知道从凌寒寺一别就再也没消息了,这回他保镖康树友来找康树生不知道会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老陆的祖上有人靠盗墓发财,关键时刻又举家跑到海外去了,避过了破四旧抄家的风口浪尖,应该能留下不少的古器件,能留下来的东西一般都价值不菲,老陆又是个有心机的人,看样子家底不薄。再说那个康树生,你说你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跑南京来瞎折腾什么玩意,我看要是再过些日子找不到,那就凶多吉少了,昨天晚上到他的出租屋里去,虽然没发现什么,但我估摸着总该能找到点蛛丝马迹的,应该再去仔细瞧瞧。

     想到这里我看看时间已经早上七点来钟了,一轱辘爬起来,穿衣、洗漱准备再到康树生的租住房里跑一趟。正准备出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一接,原来是小马打来的:“石头,昨天我不是把康树生租住房的钥匙给你了吗,你今天白天最好再去看看,昨天时间紧,我上次去也没顾得上仔细看,我寻思怎么着也能找到点线索。”

     我没好气地说:“你是自我标榜的大侦探,你不去查查清楚,老让我跑算啥名堂?”

     小马笑着说:“我这么早打电话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情我管不了了啊,刚接到公安局吴警官的电话,说让我帮忙查个命案,这一查还不得个十天八天的,实在也是分不了身,所以康树生这件事情还是得拜托你啦!”

     我叹了口气说:“你是不是和蚊子算计好的折腾我啊?再说人家警察局的事情要你插什么手啊?”

     小马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吴抗警官给我帮了那么多忙,我不还人家一个人情以后还怎么合作啊!有些事情警察出面不太方便,这种时候我出马就起大作用了嘛!”

     我说:“你就别给我弄那些个哩格啷了,我又没有警察帮忙,又不熟悉你这套业务,怎么个查法?算了算了,大家甩手拉倒!”

     小马说:“你别急啊,我嘱咐过青青了,你需要什么资料都让她想办法,需要警察局帮忙的也又我们来安排,再说就凭你的能力,还有长毛供你调遣,啥事情搞不定啊!”

     我摆了摆手,才想到他是在电话那头看不见我故作愤怒的动作,咬着牙说:“就知道你们和合计好给我这个闲人找事做的,真是懒得理你!”

     挂上了电话,我发了会怔,话虽然是这么说,事情还是得做,一来赚点银子花,二来也想看看这康树生究竟跑到哪儿去了。出了门,我直奔公交车站,平时哥几个在一起行动都是开长毛他哥的破面包,要不就蹭小马的小伊,今天我单独活动是没有办法了,谁叫咱是穷人呢,有公交坐就算不错了。

     康树生的租住屋虽然离得比较远,但还算好找,昨天晚上来那一趟,路已经记得比较熟了,没过多久我就到了目的地。

     房子里的陈设昨天已经大致看了一遍了,我立马又给它来了个底朝天,闹腾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发现,我发现人家小偷到别人家里偷东西还真是不容易,能在短时间里发现人家藏的贵重物品,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的确需要点专业技能。我气喘吁吁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口袋里掏了根香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沙发对面的电视机看上去也是破旧不堪了,一副历史悠久的破败模样,一打开,还行,起码图像清晰、声音正常,能看。我朝茶几上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突然心中一惊:康树友跟我说过他这个哥哥康树生是从来不吸烟的,而眼前这个大大的玻璃烟灰缸里面装满了烟头,我随手翻了翻里面的香烟,几乎全是些低档烟,最好的香烟也不过是十一块多钱的红南京,照我的逻辑,这康树生即使吸烟也不会买那些三、四块钱的香烟抽,他怎么说也算是个小老板吧!不过想想也正常,几个烟头只能说明人家平时交往的人层次多,说明不了其它的什么问题。

     电视里正在蛊惑无知者打热线电话抽奖的无聊节目,我没有过多注意节目的内容,却对电视背后的这堵墙产生了兴趣。这堵墙是客厅与小卧室的公用墙,似乎墙上的油漆颜色比其它的几面墙要新一点,凑近点一看,这面墙好象是后来新做的,油漆的做工很差,光线泛在上面能明显看出来凹凸不平,甚至油漆里还夹杂着沙土的颗粒,看起来象是为了赶时间匆匆忙忙刷上去的一样。会不会康树生有什么值钱的宝贝藏在墙壁里了?我轻轻地敲敲墙壁,很遗憾,没有什么空鼓的声音,想想也是,现在哪里还有那么高智商的人啊!

     我沮丧地摇了摇头,我的搜查工作还算细致,可还是几乎没有斩获,康树生同志难道会遁地术不成,咋就这么毫无踪影了呢。我无奈地靠在墙上,却突然听得“空”的一声响,似乎这块墙壁都是空的,我刚才敲的是电视机旁边的墙壁,现在跟电视机的距离拉远了,声音却不太相同了,我转身再用中指叩了两下,果然似乎墙壁是中空的!我一下子来了兴致,跑到厨房找了把菜刀出来,小心翼翼地在墙上挖了个小洞,透过小洞往里看,黑漆麻乌的啥也看不清楚,我索性挥舞菜刀施展了套屠龙刀法,把墙壁开了个一尺见方的大洞,正要探头往墙壁里看,突然发现从中空的墙壁中正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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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4-2012 05: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不错,快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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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4-2012 04:5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紧张哦,什么时候才更新啊,等不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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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5-2012 03: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lz你很久没有更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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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2012 11: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尸体
    我被那双眼睛吓得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一直坐到了沙发上,再大着胆子向洞里看去,只见那眼睛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甚至还有点没睡醒的模样。我拍拍胸口,定了定神,走上前去再用菜刀把墙洞扩大了一些,原来是个死人被埋进了中空的墙壁,甚至还从扩大的墙洞中散发出淡淡的腐尸的臭味来,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康树生的照片,借着光线和尸体一对比,没错,虽然死尸的面部有些变形,眼睛圆睁着,但仍可以看出来正是康树生的尸体。

    我呆坐在沙发上,点了根香烟,这件事情我是不能再查下去了,毕竟不是帮人家跟踪个二奶、找个失踪的小孩子那么简单的事情,现在人都挂了,这叫“命案”,没有警方出面谁还敢玩下去啊,还不知道小马摆不摆得平呢。

    我拨通了小马的手机,电话那头嘈嘈杂杂,似乎一群觅食的鸡在打架一样,我说:“小马,快到康树生的出租屋来,出事了。”

    小马似乎没听清楚我的话,心不在焉地说:“石头我现在正跟吴警官在办案呢,没啥大事明天再说吧,实在是忙得一屁股屎……”

    我气急败坏地喊道:“马子军你个鸟人,给我马上到康树生的出租屋来,奶奶的,天都要塌下来了,你还给我装大尾巴狼啊?”

    这回小马倒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我日,石头你是不是被东方不败给咬了,说话咋那么没人性啊!”

    我咬着牙说:“我是跟你说真的,你快点过来,我发现康树生的尸体了!”

    小马一愣:“什么?你说什么?”

    我无奈地说:“我说我发现康树生的尸体了。”

    小马跟旁边的人嚼了下舌头说:“你别急,老老实实等着啊,我跟吴抗警官马上过来!”

    大约过了三、四十分之小马和吴抗就赶了过来,说实话,要搁平时,这点时间不算啥,可当时我是跟一死尸待在一块,这是我石子午长这么大头一遭啊,一般着急了我都会满世界乱转,当时却动也不敢动,我找了张破报纸把那个洞给简单地挡了一下,可就这样,心里还是毛毛的,平时吹牛的时候勇气十足,现在可一点胆子都没了,直到我把随身带着的一包香烟都抽完了,小马和吴抗才姗姗来迟。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我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打开了门,小马和吴抗也是一脸焦急,我说:“你们总算来了。”

    小马用最精炼的语言相互介绍了一下我和吴抗,就迫不及待地问我尸体在哪里,我走到中空的墙壁旁把随便糊在上面的报纸扯了下来,吴抗和小马望着墙洞里立着的康树生的尸体一脸错愕,似乎对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尸体也有点应接不暇。

    吴抗取出一副白手套戴在手上,轻轻地按了按尸体的脸部,说:“看来死者死亡时间不短了,尸体有腐化的迹象。”

    小马大概也闻到了尸体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臭味,捂着鼻子说:“可不是嘛,都有臭味了!”

    吴抗又拨拉掉几块碎砖头,仔细看了看尸体说:“奇怪了,好象尸体没有明显的外伤啊……”

    小马说:“你看他临死时的表情,除了睁着眼睛,其它倒好象是睡熟了一样,安祥得很。”

    吴抗点点头,说:“凶手倒是很费劲啊,非要把尸体藏得这么隐秘,难得,难得。”他盯着尸体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说:“这样吧,小马你们两个先走吧,这里我来安排一下,小石你放心好了,没有问题的!”

    我跟吴抗握了握手,说:“谢谢啊,那我们先走了。”

    小马说:“老吴有事再联系我好了。”

    离开康树生的出租屋我只觉得大脑一团浆糊,似乎这一切不过是场梦一样。事实证明,过了许久我想起康树生的这件事情还心有余悸,其实之前我也见过尸体,包括在凌寒寺古井里看到无嗔的尸体,在江宁镇看到出车祸的尸体,这之后我也见到了更恐怖和惊悚的场面,可是都没有这次看到康树生那么震撼,似乎是为了印证什么,又似乎是生活中多了一个记号,总之这次经历除了康树友之外,最受折磨的可能就是我了,甚至在我的内心深处都刻下了一道痕迹。

    几天以后我和蚊子、长毛陪着康树友火化了康树生的尸体,就近在兴卫永寿陵园埋了骨灰,这里放眼望去都是墓碑和坟穴,临近清明上坟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烟雾四起,更是给占地30余亩的陵园徒添了几分悲凉。

    康树友从听到哥哥去世的消息一直到骨灰入土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光他那深邃的目光就令人难以琢磨了,毕竟人家是参加过越战的,意志够坚定。看着他亲手烧了纸人、纸马、冥币,我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该怎么做大家都懂,也不需要太多的废话,康树友摆摆手,冲我苦笑了一下说:“咱们走吧。”

    回程的路上,大家都默默无语,只有长毛边开车边嘟囔着埋怨那坟地太贵,一平方米近10000大元的价钱,看来普通老百姓连死都死不起了。蚊子没好气地说:“你放心,你要真敢死,我还真敢挖坑把你埋了!”长毛悻悻地说:“就直到拿人家郭老先生的话噎我,有本事你也藏秘排油去啊!”

    康树友说:“那位马先生今天怎么没来啊?”

    蚊子说:“小马在帮着警察局的查你哥哥这起案子呢,你放心好了,我们交待过小马了,让他多上点心,一定要找出凶手来。”

    康树友说:“谢谢你们了,我想跟他说点事情,提供点线索,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我说:“嗯,是该跟他联系联系,他们可能也会找你了解了解情况。”

    康树友凝望着车窗外说:“我哥哥有个极大的爱好,恐怕跟这件事情有点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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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2012 11:4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54# zaccheus4127


    我google到了,帮lz更新了. refer 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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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2012 11:5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我们的撮合下康树友单独和小马、吴抗见了面。

    吴抗说在警方调查过程中发现康树生到南京的时间不长,性格内向,不太爱往热闹的地方钻,也没结过什么仇家,可是从他租住屋里发现了很多其他人抽的香烟头,这似乎和康树生以往的性格不太对路子。从康树生的尸体检查的情形来看,凶手作案手段独特,尸体上没有发现任何凶器留下的痕迹,没有受任何外伤和内伤,如果不是被掩藏在墙洞内几乎就可以按法医判断的“心脏过度疲劳骤然供血量不足致死”的说法下结论了。吴抗说:“我们想听听您对案件的看法,也希望能提供一些相关的线索。”

    小马对康树友说:“你放心,吴警官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好了。”

    康树友点点头,说:“这次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哥哥有个很大的爱好,这次事情发生的蹊跷,我一直在考虑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吴抗说:“据我们调查他好像经常在朝天宫、夫子庙一带活动,是不是对收藏比较感兴趣啊?”

    康树友苦笑着说:“这也算一个爱好吧,但是我要说的还不是收藏。”

    小马坐直了身子说:“那是什么?”

    康树友说:“驭梦术。”

    小马和吴抗都感到很惊奇,异口同声的说:“驭梦术?那是什么?”

    康树友说:“事实上我对这个驭梦术也不是很了解,当初在泰国的时候我哥哥就痴迷此道,甚至整天都不回家,和我家人闹得很不开心,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跑到大陆来做点生意的。”康树友喝了口水说:“这个驭梦术可能道理跟催眠术差不多,催眠术是运用暗示等手段让受术者进入催眠状态能够产生神奇效应,而据说驭梦术如果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就可以驾驭别人的梦境,甚至可以让人在梦中做一些超乎寻常的事情,被驾驭者醒来后却一无所知。”

    吴抗吸了口气说:“有这么神奇?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啊?”

    小马说:“石头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较感兴趣,不知道他听说过没有。”

    康树友说:“在东南亚一带已经形成了一个研究‘驭梦术’的群体,大陆这边玩这种东西的可能不多,我哥哥到大陆不久曾经跟我说过一次,他通过泰国的一个‘恍惚意识研究协会’找到了几个在南京的盟友,大家凑到一起也会研究‘驭梦术’。”

    小马说:“这个群体的人应该是比较富裕的吧,否则穷人哪有这个闲功夫研究这种东西啊!”

    康树友摇摇头说:“恰恰相反,真正沉迷于此道的人大多生活比较贫困,因为他把大多数的时间都耗在‘驭梦术’的活动中去了,根本无暇去理会其它的事情。”

    小马说:“我听着怎么跟邪教似的,这么邪乎!”

    后来小马曾经跟我转述过他们之间的这段对话,我之前对催眠术有一定的了解,但是这个“驭梦术”却真的是闻所未闻,甚至到网上去查查,什么资料都找不到。不过我想可能正如康树友所说,大抵原理应该是和催眠术相差不多,只是表现形式有所区别吧。

    催眠是以人为诱导引起的一种特殊的类似睡眠、但实际上又不是睡眠的意识恍惚心理状态,一旦诱导成功,被催眠者自主判断、自主意愿行动会减弱或丧失,感觉、知觉发生歪曲或丧失。在催眠过程中,被催眠者遵从催眠师的暗示或指示,并做出反应。催眠的深度因个体的催眠感受性、催眠师的威信与技巧等的差异而不同。催眠时暗示所产生的效应可延续到催眠后的觉醒活动中。以一定程序的诱导使被催眠者进入催眠状态的方法就称为催眠术。

    到后来吴抗他们找到了康树生交往的那几个“驭梦术”的爱好者,我才发现这个所谓“驭梦术”与“催眠术”之间是有本质区别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驭梦术”可以通过控制人的意识来控制人的行动,而且这种控制可以在双方的梦中实现,当然,这需要实施驭梦术的人对驭梦术要高度掌握、融会贯通才能够完成。

    吴抗说:“可是你哥哥应该算个有钱人了,他不也是‘驭梦术’的忠实信徒吗?”

    康树友无奈地说:“是啊,我是说这个群体中的人大多数没什么钱,但是毕竟还是有些富人搀和在里面,也正是这些富人的存在,才能支撑着这个群体活动正常进行。而且,我哥哥相比较而言,他还不能算是个你所谓的‘忠实信徒’,因为他还远远没有达到别人那种虔诚的程度。”

    吴抗用双手支撑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说:“烟头……墙洞……穷人……驭梦术……我想,这些是有关联的,虽然比较棘手,但现在你提供的这个线索就能锁定一些关键人群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的。”

    小马说:“是啊,这个案子牵涉到了外籍华人,可要限期结案呢,这下你应该能稍微松口气了。”

    吴抗苦笑着说:“哪有那么简单啊,现在可不是松口气的时候。”

    康树友搓搓手说:“这个,要麻烦你们多费费心了。”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吴抗这个“刑侦专家”办案能力的确非同凡响,很快就把康树生被害的经过和元凶查了个一清二楚。

    但是由于牵涉到所谓“驭梦术”这种相对敏感的“邪术”话题,警方对外宣称是因为谋财害命,一个跟康树生有一定交往的叫“胡卓荣”的外来务工者伙同他人将康树生谋害,为避免事情暴露,还费尽心思在康树生的租住屋里砌了堵墙,并把康树生的尸体藏匿在中空的墙壁里。目前,凶手已经缉拿归案。

    谈到这件事情,小马就笑笑说:“无奈啊,这叫作宣传保护,你们这些俗人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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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2012 11: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三月的南京,需要淡淡品味,黯淡的旧城墙,覆盖着薄薄的青苔,愈发显得深邃而古旧。就在这样的季节里我和蚊子、长毛坐在弄堂茶社听小马讲述康树生离奇死亡的故事。

    严格来说,现在已经被警方缉拿在案的胡卓荣不能算是谋害康树生的凶手,因为这次事件只能算是一群驭梦术爱好者活动中的一次意外,就是这次意外造成了康树生的死亡。

    康树生刚到南京时整天忙于一个建筑项目,生活十分简单,就是工地到租住屋、租住屋再到工地,难得有清闲的时候,到了项目第二个节点完成时才算小松了一口气,康树生决定到夫子庙去转转,听说那里倒卖古玩的人比较多,也许能意外地淘到一件真品呢,再不济也可以饱饱眼福嘛。另一方面,也想去找找‘恍惚意识研究协会’会员给他介绍的在南京的驭梦术修习者。

    夫子庙这个地方不论是风和日丽还是刮风下雨,什么天气人都不少,一逢节假日更是不得了,人群屁股挤屁股,连缝都不带露的。康树生转悠到大成殿外,看见有一堆人围在一起,就挤进去凑凑热闹,原来是有人在摆摊卖古玩,康树生平时也爱好这一口,就蹲在地上拿着摊主摆在地上的古玩看了起来,正看得有滋有味呢,突然听人喊一声“城管来了!”顿时一群摊贩做鸟兽状跑得不见了踪影,偏偏康树生又看中了一个陶碗,那摊主一时发急根本就没顾得上康树生手里的陶碗,直接一溜烟撒丫子就跑,这要是我,那可真是天上掉馅饼,我还不麻溜地揣着陶碗也跑他娘的,人家康树生是老实人,眼看着小贩跑,他也跟着在后面追,还边追边喊:“别跑啊你,我还没给你钱呢!”

    那小贩也就二十左右岁,正年轻气盛,又跟城管斗惯了,速度跟火箭似的,跑到一条小巷子里,拐了七、八个弯就不见了人影,康树生气喘吁吁地在巷子里喘了半天,吼了两声也没人搭理他,看着不远处有个门虚掩着,估计小贩是跑这间屋子里去了,就走到门口敲敲门说:“屋里有人吗?”

    见没有人回应,康树生硬着头皮走进屋里,这屋子正中是个厅堂,两边各有一个门,估计那才是内室,厅堂里也没有人,康树生看其中一间内室门上挂着门帘,一掀门帘,看见屋里的情形心中一怔。

    屋里共有四人,围成一圈,一个精赤着上身,胸口用朱砂写了几个奇怪的字,他做老僧入定状,双目紧闭,令人生怖的是这个人两边肩胛骨上各钉了一根铁钉,铁钉深入肌肤,有三、四寸露在外面;还有一个靠在椅子上,面目安祥,好像睡着了一样,偏偏双脚上扣了个手腕粗的铁链,裸着双足,左脚上也钉了个大约长有六、七寸的铁钉;第三个人端坐在椅子上,圆睁着双目,却发出阵阵鼾声,双手合十,两只手掌被一枚铁钉钉在一起不能分开,鲜血顺着手掌缓缓地滴到地上;最后一个人看上去最年轻,大概二十出头,竟然全身赤裸,浑身上下用朱砂写满了各式各样的文字,肩胛骨、双手、双足共楔了六只铁钉进去,大多伤口慢慢凝固,只有左脚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冒着血。

    倘是旁人看了这个场面定会大惊失色,不知所以了,康树生原本也是惊讶不已,只是看到这四人围成的圈子中摆着一张小方桌,方桌上有个火盆,盆中有几张燃烧着的纸符,四人中两人身上画的文字康树生也是十分熟悉,那正是驭梦术修习的必要步骤。康树生看着这四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四人必是修习驭梦术走到歪路子去了,修习驭梦术初期入门简单,到一定程度希望提高功力的话却是十分困难,圈子里有个传说,就是到这个时候必须用附了法力的铁器对修习者进行肉体上的伤害才可进阶。

    康树生毕竟算是驭梦术的高级爱好者,修习驭梦术多年,知道这种传说其实只是无稽之谈,根本对驭梦术的进阶没有什么增益。但是能在南京看到驭梦术的修习对他来说也是激动不已的事情,离开泰国后他根本就无法和人钻研驭梦术,对他的这个爱好可是无比的打击,康树生也到了需要进阶的时刻,在泰国的‘恍惚意识研究协会’内有对驭梦术十分精通的异人,给会员的忠告就是不可轻信传说,真正的快捷进阶方法是要利用比自己水平低的修习者控制自己的梦境进行活动,多次累积方可有所进展。

    这时,那个最年轻的修习者已经醒了过来,看见康树生大吃一惊:“你是谁?你怎么进来了?”急忙唤醒其他人敷药穿衣,康树生看着他们忙作一团,心中已渐渐肯定泰国的会友介绍的人必定就在其中,这驭梦术毕竟是个近乎绝迹的东西,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的,更别说这么小规模的修习了。康树生说:“请问有位叫胡卓荣的先生是在这里吗?”

    那个年轻人已经整理完毕,诧异地望着康树生说:“我就是胡卓荣,你,你是谁?”

    康树生笑笑说:“我是泰国‘恍惚意识研究协会’的宋先生介绍过来的。”

    胡卓荣恍然大悟,急忙跟康树生握了握手说“原来都是同道中人啊,宋先生跟我说过了,你是老康吧?”

    康树生点点头,指着正在给两个手掌敷药的人说:“你们是修习过程中遇到难题了吧?”

    胡卓荣挠挠头尴尬地说:“是啊,也没什么办法,这个驭梦术毕竟修习的人少,就连知道的也没几个,大家又爱好这玩意,就只有硬着头皮往下闯了。”胡卓荣指着那个肩胛骨上钉铁钉的人介绍说:“他叫阿飚,研究驭梦术已经有三年的辰光了,现在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了,虽然我们大家进展都不大,但是兴趣却越来越浓了。”又介绍那个在脚上绑铁链的人说:“他叫阿丙,研究驭梦术也有两年多了,现在都三十多岁了还没老婆,就是因为对驭梦术钻得太深了,还有他,”胡卓荣指着另一个曾经把双手用铁钉钉起来的人说,“他是梁子,接触驭梦术的时间不长,今年刚刚开始,但也立刻就着了迷。”

    梁子憨笑着说:“康先生,你不知道,一天不和大家在一起修习一下这个驭梦术,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现在我们大家可以说整天就在搞这个东西,也没个正经工作,穷是穷得叮当响,对这个驭梦术却又欲罢不能。”阿飚接过他的话头说:“是啊,我们几个就小胡还有点积蓄,现在大家都在吃小胡的老本呢。”

    康树生接过胡卓荣递过来的茶杯呷了一口说:“看得出来,你们对驭梦术的痴迷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不过,要我看,你们这是走上了一条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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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12:0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四个人都围了过来,胡卓荣讶异地说:“绝路?此话怎讲?”

    康树生笑笑说:“我刚开始修习的时候有阵子也象你们这样,所兴的是我有协会的人帮助和指引,才渐渐把驭梦术当作是一种爱好,毕竟在社会上生存,靠这个东西活着的人是极少数的。”

    康树生喝了口茶继续说:“我们的会长磨鸠斯算是一个,可是大多数修习者没能达到他那个境界,是无法在社会上谋生的。”

    “人在睡眠时,大脑皮层总体上停止了活动,只有少数地方还有微弱的活动,象是熄灭的篝火中零零星星的火星,白天看到的形象会毫无秩序地显现在眼前,这就是梦。驭梦术则认为梦是人的灵魂脱离开身体之后所遇见的现实,唐朝时有个和尚叫‘秋山’,有人看见他在睡觉时从脑袋里钻出了一条白蛇,那人就跟着蛇跑,只见白蛇遇上唾液就吃,看见尿盆就喝尿盆里的尿,出门爬过一条小沟,在花丛边上转了一圈,又想过一条小沟,因为没有水只好回去了,但在白蛇回来的路上,那人插了一把小刀,蛇看见小刀显出很害怕的样子,另找路回到了秋山的脑袋里。秋山这时也醒了过来,那人就问他看到了什么,他说梦见吃了好东西,喝了美酒,又过了一条小江,遇见一群美女,想过一条大河,却因水势凶猛没过去,回来时遇上强盗,心里害怕绕路才回来。我们驭梦术就认为秋山的前世是条白蛇,人在做梦的时候也会因梦中灵魂出游而显现前世的一些事情。”

    “驭梦术初期可以驾驭自己,在梦中为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醒来后心情无比舒畅,到后来甚至可以在梦中与他人交流,更甚者就可以在自己的梦中控制他人在睡梦的状态下做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些都是人类灵魂的真实反映。”

    “驭梦术修习到一定时期会难以进阶,这时需要外力的导引才能冲破限制。”

    胡卓荣说:“我们就是到了这个阶段,所以才会用铁钉钉在身上,镇住灵魂中邪恶的一面,希望能对修习有所帮助。”

    康树生摇摇头说:“错了,全都错了,这绝对是你们修习的误区。真正的方法就是让别的修习者通过梦来引导你的梦,没引导一次,功力就会更进一层。而且,万万不可一味贪图速度,冒进和过于痴迷只是有害无益。”

    四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梁子说:“我们都是自己瞎练,也没个人指导,康先生要是能早点来就好了。”

    康树生说:“哪里,我其实也是沾了协会的光,也没什么水平,大家以后相互切磋吧,不过可不能这么练了!”

    大家笑着说:“康先生没早来,可苦了我们了。”

    过了一段时日,康树生和这四人渐渐熟络起来,知道他们手头都紧,就是胡卓荣那点家底也快被大家败光了,就时常接济一下他们,隔三岔五地把几个人召集到自己的租住屋去研习一下驭梦术,四个人倒也逐渐按康树生的指引不再做伤害自己去修习驭梦术的事情了。

    康树生来到南京后很久没有生过病了,那天早上起来偏偏发烧得厉害,工地上的事情只好全交给助理去收拾了,给助理打完电话想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确很是辛苦,反正工程的事情基本已经定型,也没有什么非要自己出面解决的难题了,干脆趁这个发烧的机会给自己来个长假,一方面可以放松一下,另一方面也可以跟胡卓荣他们安安心心地研究一下驭梦术了,那可是自己最大的“业余爱好”了。于是又给助理打个电话,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告知自己要休息一段时间,一切又他来安排好了。

    胡乱地喝了点水,康树生又躺在床上假寐了片刻,只是头晕得厉害,浑身火热,很难受。过一会有人敲门,敲了几下康树生才有气无力地说:“是谁啊?进来吧,门没锁……”

    胡卓荣带着阿丙、阿飚和梁子鱼贯而入,跑到卧室看康树生躺在床上,胡卓荣担心地问他:“老康你怎么了?生病了吧?”

    阿飚摸摸康树生的脑门,吃惊地说:“呀,这正发着烧呢,烧得厉害啊!”

    胡卓荣担心地说:“还是我们把你送医院去吧,发烧可不是小事。”

    康树生缓缓地摆了摆手,轻声说:“没事,挺挺就过去了。医院不能去,我就怕闻见那股子味道。”

    大家看劝说无效,都没了办法,阿飚去把毛巾用冷水浸湿了摆在康树生的头上,说:“这样能吸吸热,感觉好受点。”

    康树生捂着毛巾说:“是啊……舒服多了。”他看看四个人说:“你们有事吧?”

    胡卓荣笑着说:“也没啥事,就是想跟你聊聊驭梦术来着,大家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在家呢,本来就是碰碰运气的,没想到你还真在。”

    梁子说:“康先生要不你就躺床上大家正好试试驭梦术,看看进展怎么样。”

    胡卓荣嗔道:“别瞎说,老康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要瞎胡闹!”

    康树生眼睛一亮说:“别,要不咱们试试看,我们会长磨鸠斯是个用驭梦术医病的高手,我们倒是没试过。”

    康树生坐起来喝了口阿飚递过来的开水,缓缓地说:“你们都知道,有的时候我们会做一种‘清醒’的梦,在这种梦里我们一边做梦一边又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而且能采取主动的行动,这就给自我治疗疾病带来了极方便的条件。而修习驭梦术的人可以利用这种梦在患者的梦中进行诱导,边在别人的梦里做梦,边分析梦,边改造梦。其实磨鸠斯先生是不主张普通人过多修习驭梦术的,因为如果你能够控制自己的梦甚至别人的梦,梦就变成你清醒意识的独白了,这将会严重破坏你的心理平衡,不利于身心健康。”

    胡卓荣说:“可是您知道驾驭梦境的感觉对我们来说真的是一种莫可名状的美妙意境,尤其象我们现在这样,根本就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这段时间我们努力按你所说的,不能过度痴迷,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啊!”

    康树生叹了口气说:“是啊,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如果不是生意上的事情分散一下自己的精力,我可能比你们还要痴迷呢!”

    大家又陷入了对驭梦术的沉思中去,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过了好大一会儿康树生才说:“反正你们也来了,不如今天大家就试一下吧。”

    四个人互相看看,都说“也好”,于是大家关闭门窗,尽量不让过多外来的声响影响发挥,然后各自在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就在康树生的卧室里开始了又一次驭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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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012 12: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几个人研习驭梦术的时间不短,很快就进入的梦境。说起来施行这个驭梦术真是比较复杂,这五个人就有五个梦,而五个梦如果驭梦成功的话又是相互交织、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甚至有可能产生梦里有梦,梦里的梦还有梦的奇幻现象。

    康树生最先进入梦境,他梦见自己穿着一件白色长袍,赤脚走在一间空旷的很大的房屋里面,铮亮的木地板,软软的踏在上面,冰凉入骨,十分舒服。屋子的中央摆着一张很大的软床,蓬松的鸭绒被散发出阵阵阳光的味道,康树生惬意地踱到床边,拍了拍被子,舒适地躺到了床上,他甚至听到了自己舒服地呻唤了一声。

    胡卓荣四个人属他的功力最深,也很快就进入了梦境,在他的梦里他是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戴着一只口罩,双手抄在口袋里,在医院的病房里挨个巡诊,医院很安静,没有孩子和病患哭泣的喧闹,也没有医院那种白日里既定的嘈杂,病人都安祥地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巡诊的胡卓荣,狭长的走廊两边都是病房,胡卓荣缓缓地走过每一个房间,最后在一间病房前站住了,虚掩的门上写着“十三床”,他推门进去,立刻就被眼前的形象惊住了,这间病房很空旷,大大的房间里没有任何陈设,只有房屋的中央摆着一张大床,他看见康树生安祥地躺在床上。

    这时,作医生打扮的阿飚和梁子也推门走了进来,他们刚刚从自己的梦中走到康树生的梦里,似乎还没有适应这间大大的病房,神情恍惚,看到胡卓荣他们才安下心来。康树生朝他们点头微笑了一下说:“你们来了。”

    胡卓荣和阿飚、梁子走到床前,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胡卓荣对康树生说:“现在我给你打一针,你慢慢地睡着,在睡的过程中你要不停地想象你自己很强壮、很健康,你没有生病,你一觉醒来就会安然无恙了。”

    康树生错愕地说:“医生,我很强壮、我很健康?”

    梁子兴奋地说:“对没错!”

    阿飚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支细细的针管,胡卓荣接过他手里的针管,轻轻地在康树生的手臂上扎了下去,他贴着康树生的耳朵问:“不疼吧?”

    康树生喃喃地说:“嗯,不疼。”

    胡卓荣说:“那是因为你真的很健康、很强壮,所以才不会感觉到疼痛。”

    康树生感到一阵浓浓的睡意,终于歪在枕头上睡着了。

    胡卓荣看着康树生睡着了朝阿飚和梁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出来,三个人退离床边一段距离,胡卓荣说:“阿丙呢?”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口一阵声响,阿丙破门而入,一进来就把大门紧闭,靠在门上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不好了……它来了!”

    众人一愣,对阿丙的话都感到莫名其妙,什么“它来了”?“它”是谁?是什么东西?梁子说:“你说什么啊阿丙?”突然阿飚指着阿丙说:“你们看,那是什么?”大家一起向阿丙望去,阿丙也低头上上下下地看看自己,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再看周围,原来阿飚指的不是阿丙,而是那扇门,从门缝中正源源不断地冒着黄色的烟雾进来,象是炼钢厂里放散的铁尘一样,随着烟雾越来越多,大家都嗅到了一股焦臭的味道,甚至还伴着些许肉类腐败糜烂的怪味,阿丙惊讶地迅速退离了大门,跟大家站到了一处。

    突然,又是一阵巨响,大门被冲得散了架,只见一只双眼闪着荧光、吐着长长的舌头、嘴边还滴着口水的怪物巨头在破碎的木屑中显现了出来。

    众人一阵惊呼,忙不迭地连连后退,只见那巨头飞速蜿蜒进来,原来是只巨蟒,足有一米粗的身子带进来一阵阵的黄烟,身上的鳞片入贝壳一般随着身子的蠕动还相互磨擦出“嘎嘎”的声音来,巨蟒一股劲地向前冲,径直冲到了康树生的床前,弯着头凝视着康树生,突然张大了嘴连床带人吞了下去,床脚还露在巨蟒的嘴边,它侧过头来看着众人,蠢蠢欲动。

    几人中胡卓荣功力稍强,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却因这梦境本是属于康树生的,现在又夹杂了自己的和众人的梦进去,这条巨蟒想必就是阿丙在他的梦中带来的,这时胡卓荣想驾驭这个梦谈何容易,他不理会混乱无比的梦境,盘腿坐下,凝神静思,终于缓缓脱离梦境醒了过来。

    一待醒转,胡卓荣看见阿飚、阿丙和梁子仍然还沉浸在梦中,身体不断抽搐,似乎正被那条巨蟒缠住,他急忙把三人叫醒,阿丙擦着额头的冷汗说:“你要是晚点叫醒我们,可就真被那条巨蟒给吃了,它正朝我们三个冲过来呢!”

    再看阿飚和梁子也是浑身的冷汗,一副尴尬模样,四人突然意识到什么,齐刷刷地朝床上的康树生望去。只见康树生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不动,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醒过来,但是却圆睁着双眼,眼中一片迷茫地望着天花板。阿丙吐了吐舌头说:“康先生可真有意思,睡着了还睁着眼睛呢,跟张飞似的。”

    梁子小声地说:“康先生做的梦太复杂,梦里有梦,还要搭上咱们四个人的梦,这咱们以前可都没尝试过,再加上他身体又不好,估计比较费劲啊。”

    胡卓荣却不说话,坐在床边上轻轻唤了两声:“康先生,康先生!”康树生没有一点反应,胡卓荣又推了他两下,康树生还是没有动静,胡卓荣心中发急,使劲拍打了几下,可康树生还是纹丝不动。阿飚年纪稍长,说:“小胡你先别急,我来看看。”

    阿飚把康树生的眼皮翻开看看,伸手在鼻孔下探了探气息,大惊道:“啊!他、他死了!”

    众人听阿飚这话都是吃惊不小,上前听心跳的听心跳,掐人中的掐人中,折腾半天,终是回天无力,确信康树生已经驾鹤西去了。四个人抱着头沉默不语,胡卓荣更是来回踱着步子,搓着双手,喃喃地说:“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出这么大的事情,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

    过了许久阿丙小心翼翼地说:“我这两天在看金大侠的《连诚诀》,你们看过没有?”

    大家被阿丙弄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时候说这些做什么。阿丙又说:“《连诚诀》里有个人杀人后把尸体砌在墙里了,我看这样比较难发现,要不然我们被警察抓住了,少说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

    梁子说:“人又不是我们杀的,用得着那样吗?”

    胡卓荣说:“就我们四个人在这里,谁说得清楚啊!说驭梦术人家谁信啊!”

    阿飚一拍大腿说:“我看行!就这么办吧!”

    想想也没别的招数,于是留下胡卓荣看房子,剩下三个人跑外边弄了些砖头、水泥、白灰什么的,花了一天的时间就砌了堵墙,把康树生的尸体砌在了墙里。虽然闹得动静不小,来来往往的邻居却都以为是在装修呢,根本就没太在意。一切收拾停当,四人说好谁也不许将事情泄露出去,这才离开康树生的租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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