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12:2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章 大家伙(二)
小耿把我们带到角落的一个打满了眼的大木箱子处,说:“就在里面。”等到小耿把箱子打开,只见一个铁笼子里爬着一只足球大小的黑蜘蛛,腿上长满了长长的绒毛,它看到箱子打开亮光透进来,马上冲到铁笼子前,撞得铁笼子哗哗直响,我们都被吓得退后好几步,再看这家伙背上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几个“$”状的花纹,和我们卖给老陆那个玉匣子里的符文十分相似,长毛说:“靠,你看它正盯着我们看呢!”黑蜘蛛的眼睛看上去雾蒙蒙的,似乎正在敌视着我们,令人心里发抖,麦洁捂着胸脯说:“真够吓人的啊!”
小耿说:“刚逮到的时候,它很不老实,天天撞笼子,撞得身上到处都是伤,现在老实多了。”
长毛问:“它吃什么啊?”
小耿跑到门外抓了只活鸡公进来,把活鸡从铁笼子外塞了进去,黑蜘蛛迅速上前咬住了公鸡,公鸡起初还在挣扎,不到一分钟就蹬腿了,黑蜘蛛用前腿固定住公鸡,大肆开口吃了起来,一时间笼子里鸡毛飘地到处都是,鸡血也从流了一地,我看得心中骇然,说:“跟它差不多大的鸡这么快就解决了,要是个活人估计也用不了两口吧。”
小耿说:“差不多吧,不过这家伙没有什么毒液,所以我当初才想把它处理掉的。论毒性,别说和悉尼蜘蛛、红背蜘蛛、史氏王蛛这样对人类最危险的东西来比了,就连和我养的大家伙们都不能比!”
长毛说:“这是什么品种啊?”
小耿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了,我养蜘蛛快三年了,接触过的蜘蛛有四、五百种,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现在我就叫它‘大家伙’。体型倒是和圭亚那的食鸟蛛、史氏王蛛比较象,但我可以肯定它们不是一个品种的。”
麦洁低头沉思了一会说:“小耿你当初是从哪里逮到的啊?”
小耿说:“是在临河村的坟场,后来我又去了几次,却再也没看到这样的蜘蛛了。”
长毛说:“这大家伙还真是罕见,怕是成了精了,他奶奶的。”
我对小耿说:“要是有空的话,想请你带我们到临河村坟场去看看。”
小耿看看表说:“今天太晚了,你们几个就在我家吃个饭,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
晚上大家就没走,小耿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留我们在家吃饭了,晚饭随不丰盛,但也颇据浙系风味,吃完饭后大家又在吹牛聊天,长毛说刚才吃的一盘笋干炒肉丝味道很不一般,不象平时吃的那么俗气,小耿说刚才没敢跟你们说,其实那是蔓菁蜘蛛的肉,又说什么蔓菁蜘蛛长得虽然凶恶,但是没什么毒,而且肉质肥美,是不可多得的营养食品。大家听后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个个一阵干呕,麦洁最厉害,直接把晚饭喷了出来,小耿忙端茶递水送毛巾,忙活了老半天,连连说对不起。
蚊子在一边窃笑说:“嘿嘿,这次让你们尝尝厉害!我特意让小耿弄的这道美味哦!”
长毛面目狰狞地说:“你这家伙狡猾狡猾滴,怪不得刚才没见你动筷子呢!”
蚊子说:“我上次来小耿问我要不要尝尝蜘蛛肉,我说弄盘试试看,可是吃着吃着还是受不了了,一想到你筷子上夹的这块肉原来竟然是那么面目狰狞,就不敢往嘴里放了。”
麦洁这时候缓过点劲来了:“蚊子,你可真够缺德的!回南京以后要罚你请我吃顿大餐!不吃对的,只吃贵的,非得把你吃怕了不行!”蚊子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麦女侠想咋吃就咋吃。
大家说笑了一会,我向小耿问起临河村坟场的事情,小耿说,临河村坟场离他家大约有三十多里路,其实那里除了与临河村接壤外,其它还有好几个村子靠近它,不过即使最近的临河村也有十好几里路,过去坟场那里曾是临河村的一片居民区,后来发了场大瘟疫,这片的人几乎都死光了,临河村为了防止瘟疫散发,就把房屋全给铲平,所剩的东西放把火烧个一干二净,完了就把死人葬在这里了,久而久之,死人埋得多了,这块地也就变成了坟场。小耿说,本来坟场埋得都是临河村的人,后来别的村子见这块地空旷,地势也不错,就跟临河村达成协议,附近三、五个村子都把死人埋在这儿了,久而久之坟墓是越来越多,但由于缺乏管理,到现在几乎成了乱葬岗了。这种地方蜘蛛最多,所以小耿常常跑过去逮点蜘蛛,不过大概是因为气候和环境原因吧,这里的蜘蛛基本上都是些普通的货色,没什么剧毒的,象“大家伙”这样的更是前所未有。小耿现在的蜘蛛大部分还是买来的,自己逮的只有很少一部分。
蚊子问小耿那坟场那么多死人下葬,应该有不少陪葬的宝贝吧,小耿说临河村和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是些农户,自古就没什么富人,充其量家里比别人多个几亩地就断有钱的主了,所以根本不会有什么宝贝的,还有好多解放前的坟墓连口棺材都没有呢。
我暗想如果“大家伙”也跟鬼蛊有点什么关联的话,那坟墓的主人怎么说也应该有点背景才对啊,一个穷光蛋,就算再罪大恶极也没必要花功夫再去下个鬼蛊,谁家死了人也不用怕盗墓,反正都是穷人嘛,那这个“大家伙”从哪里来的呢?
我趁他们聊天的时候把数码相机拿出来翻着看,白天在看“大家伙”的时候麦洁曾经拍了几张它的倩影,从照片上看,“大家伙”除了体型庞大,背部有些类似符文的东西以外几乎和别的蜘蛛没什么其它不同了,看了一会儿我也不肯看下去了,看多了反胃,怕受不了这惊吓,头晕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12: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英雄(一)
这时候小耿给大家讲了个故事。
以前在临河村有个叫汪英雄的秀才,和父母亲三个人一起住在坟场那快地,家里也没有其他人了,在汪秀才二十刚出头的时候父母双双因为那场大瘟疫去世了,被村里草草埋在了坟场。偏偏汪秀才左近又没什么亲戚,村子里一合计,得,既然是临河村的人,也不能亏了他,弄不好哪天还要出个功名呢,恰好离坟场不远处有间草房还没被拆掉,这里虽然离村子人家聚集的地方远了点,但也总胜过露宿在荒郊野岭的吧,就安排他临时先对付着,这英雄看自己也没别的去处了,这地方怎么也是个安身之所,自己一个单身汉,没什么可挑的,也就应允了。
汪英雄是个好学之人,搬到“新”房子以后也迟迟不忘读书,私下里盼着有朝一日能够金榜高中,过上富足的好日子,他每日就靠走街串巷地给东家写点对联,给西家写封家书地糊日子,倒也能勉强生活。
一日,英雄到远处给人连写了好几封信,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快到家时心中一阵奇怪:怎么家里还冒出袅袅炊烟来了,莫不是走的时候没熄灭灶火?不应该啊,就是没熄灶火,现在一整天过去了,柴火也该烧精光了,自己门是没锁,反正家里也没啥东西怕丢的,是不是有人赶路跑进去歇歇脚啊。想着想着就推门进去了,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正蹲在灶台下烧火呢,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衣裳,面容姣好,看见英雄回来了,那少女慌乱地站起来说:“公子您回来了。”
英雄一愣,说:“你……你是谁啊?”
那女子说:“公子实在是抱歉,我叫周芳,家里老母亲刚去世,父亲也走的早,是来投奔临河村的舅舅的,谁知到这儿一看,舅舅家的房子都不见了,我又累又饿,就跑到公子家来了……”
英雄问她:“你舅舅是谁啊?”
周芳说:“他叫王定业,就是临河村的。”
英雄点点头,临河村的确是有这么个人,可是在闹瘟疫的时候王定业一家四口,夫妻二人加上一儿一女全都得了瘟疫死了。英雄叹了口气把事情经过给周芳说了,周芳一听顿时痛哭起来,英雄也是感慨这一个姑娘家孤孤单单的,是蛮可怜的,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不免心中也有些发酸,当下赶紧劝劝周芳,周芳哭了一会看英雄脸色不对,一问才知道这英雄也是个苦命人,又是一通痛哭,哭够了她让英雄坐好,然后从锅里端出饭菜一一摆到桌子上,英雄一看都是左近采的一些野菜,是一盘野蕨菜、一盘野豆荚、一盘野山药、一盘溜蘑菇,还有一大碗炖地瓜,不免心中欢喜,心想人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周芳啥都没有还弄出这许多美味来,真是不一般啊。
吃完饭英雄看着周芳洗洗涮涮,心中暗暗有了主意,他匆匆跑到村里把村长和村长老婆给领到家里来了,村长一进屋看到周芳连连点头说:“不错不错,是个好姑娘。”
周芳被他看得娇羞,直往英雄身后躲,村长老婆拉着周芳的手说:“姑娘今年多大了?”
周芳低头说:“十八。”
村长老婆说:“姑娘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周芳说:“我父亲走得早,前些日子母亲刚过世,没有什么其他亲戚了。”
村长说:“和我们秀才的身世倒是挺象,咋不知道王定业这老家伙还有这么好的外甥女呢!”
周芳低声说:“我家离这儿太远,这么多年和舅舅家也没怎么走动,母亲却一直惦记着,临去的时候嘱咐我来投奔舅舅,谁知道舅舅他……”
村长老婆拍着周芳的手说:“苦命的孩子啊,咱临河村遭了场大瘟疫,好几十口人都没了。”
她把周芳拉到门外悄声地说:“姑娘你看汪秀才怎么样?”周芳低头不语。村长老婆说:“汪秀才是个勤快人,心地也好,读书也刻苦,保不准哪条就中个状元了,是当大官的料,别看现在日子紧点,将来肯定不一样!”
周芳羞涩地说:“我倒不是图他这些,我看我们两人都是苦命人,大家能碰到也是缘分,相互照应照应也好,姨娘您给做主好了。”
村长老婆大声笑起来:“看你们俩早就你情我愿了,英雄还扭扭捏捏地非要让我们老两口赶过来。”
周芳说:“英雄做的也没错,总不能没个媒妁之言就这么在一起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村长老婆说:“我就知道周姑娘是个明事理的人,不过呢我有句不太好听的话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说?”
周芳说:“姨娘但说无妨。”
村长老婆说:“我看你小肚子微微隆起,是不是有什么疾患啊?”
周芳笑笑说:“姨娘是担心我嫁过人,有了别人的孩子吧!您放心,我是清清白白的,断不能辱没了周家的名声。我从小就患有腹疾,所以才有此相。”
村长老婆连忙给周芳赔不是说:“都怪老婆子胡说八道,我这张嘴啊,该抽!”
周芳忙拉着村长老婆的手说:“这可使不得,我知道姨娘都是为英雄好,这,这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埋怨您呢!”
当晚,村长和村长老婆就用带来的红纸红布把英雄的家简单装饰了一下,带点喜气,汪周二人就算拜堂成亲了。那时候礼重,但临河村瘟疫刚过,周围也逐渐没什么人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了。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12: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英雄(二)
汪英雄和周芳成亲以后,这间草房才算有了生气,不再是以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了。英雄更是笑得合不上嘴:周芳不但人长得乖巧,脾气直爽大方,家里里里外外更是操持得井井有条,小日子也渐渐活络起来。
汪家里外上下每日被周芳收拾得干净整洁,但有一点,房子从来不允许英雄刷,连扫一下也不行,英雄感到奇怪,周芳说他们老家有规矩,结婚头几年不能动房子,英雄也没多想,这么好的老婆娶到手了,还不得让着点她。何况周芳还有一手绝活,是个织布高手,经周芳治出来的布匹,柔软光洁,弹性好,手感舒适,每次英雄一拿到街上卖没多大功夫就被抢光了,可是周芳从来不当英雄的面织布,家里的一台织布机只要英雄在家是肯定不会转起来的。
英雄问周芳为什么不让他看看织布,周芳笑着说是祖传的方法,是不能让外姓人看到的,当初学织布的时候周芳曾经发过毒誓,若是给外姓人把织布的秘密学了去就自绝于世,所以连英雄也不让看,英雄闻言不但没有埋怨,反而有时会特意避开以便周芳织布方便。他有时候想起这件事情来会觉得很开心,因为自己的老婆对自己很信任,没有在心里藏什么秘密,而是把话都说给他听了,他唯一遗憾的是现在的日子太苦了,自己本来一个人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现在和周芳在一起,觉得让周芳受委屈了。
有一天英雄到镇上去帮人写家书,人家一时高兴,多给了他几文钱,回家的路上看见有人在吃炸成串的知了,他想起周芳很喜欢吃这个东西,今天又多赚了几文钱,就追上去问在哪里有卖糖葫芦的,结果一听卖的地方还挺远,英雄想想反正难得啊,还是跑去买了两串。
回家时天气已经黑了下来,英雄怕老婆在家担心自己,不禁加快了步伐,回家的路上乱坟场是必经之路,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以前自己单身的时候更是不注意时间,经常很晚才回来,也没遇到过什么恐怖的事情,再说今天月亮还大大地挂在天上,亮堂得很呢!
可是快走到坟场时英雄觉得有点不大对头了,似乎隐隐约约看到在坟场里蹲着个白衣人,由于离得远,又看不太清楚。这么晚了不可能有谁家还来祭奠死人吧,再说这个坟场一般来的人很少,大部分坟墓都是上次瘟疫里死的人,还都是一家一家地死,还能剩下谁来祭奠啊!他越想心中越恐怖,但是又不能绕路,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等走得近了,慢慢看清楚那是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背对着英雄,还象村里的女人一样在脑后挽了个发髻,在一个老坟前不知道在做什么,英雄也没惊动她,换了个方向想看清楚这个白衣女子到底在做什么,一看,女人竟然把坟墓挖开拿着段死人骨头在啃着,甚至还“咯吱咯吱”作响,英雄看到这个景象,吓得头皮发紧,汗毛直树,不由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女人听到英雄的喊声猛地转过头来,英雄一看那女人的脸更是几乎灵魂出窍—原来这个白衣女人竟然就是自己的老婆周芳!
周芳看到是汪秀才,慌乱地扔掉了手里的骨头,站起身向英雄走了过来,英雄后退了两步说:“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周芳尴尬地说:“我,我是来等你回家的……”
英雄也没再说什么,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两人回家的路上再问周芳,周芳说因为听说死人的骨头可以包治百病,据说只要啃食死人骨头,就可以吸取死人的所有养分,她自小就有腹疾,最近感觉小肚子越发长大了,所以才啃死人骨头试试看的,英雄听了周芳的解释还是半信半疑,不能释怀。
第二天一大早,英雄爬起来就赶到村长家向村长打听这死人骨头到底能不能治病,村长问他从哪里听说的,英雄又不敢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说老婆有腹疾,想问问看这死人骨头到底有没有用,村长想了半天说好像听村里的汪大麻子说起过,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这汪大麻子是个给人看病的先生,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但一些小毛小病的倒也能看好。英雄到汪大麻子家一问,原来还真有这么个说法。
其实那个时候医药极度匮乏,医术也不发达,自然有些迷信的说法。英雄听汪大麻子都这么说,这才渐渐相信了周芳的话。回到家里把周芳又给说了一顿,埋怨她不该大半夜地跑坟地里去啃骨头,还一口答应以后想办法弄点死人骨头回来。
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英雄又有好几次回来晚了,周芳也还是跑坟场那儿去等他,但再也没去挖过坟啃死人骨头了,慢慢地两口子把这事都给忘了。
眼看着京试的日子要到了,以前英雄家里穷,连进京的盘缠都凑不出来,自打周芳进了门以后,英雄一边读书一边给人写写书信、对联什么的,周芳也隔三岔五地织织布,家里慢慢宽裕起来,英雄就寻思着要进京赶考,两人一合计,周芳把盘缠慢慢给凑了出来,决定给汪英雄织匹好布做件光鲜的衣裳。
这一日,英雄一大早又到镇上去给家新开张的酒店书写对联,由于那时候贴的对子、门签什么的很多,英雄写完以后酒店老板看着很满意,本来这老板还在镇上还开了间小旅店,也是打算这两天开张的,这次原本想让英雄一起给写一下,老板看英雄来去辛苦就让他把纸张带回家去写了,过两天再送过来,免得回去晚了走夜路。英雄一想也好,能提前大半天回家呢,可以看看书、陪陪周芳了。
从单身到有了老婆,那小日子过得跟飞一样,心情自然也不相同了。其实,要不是周芳提醒,英雄都不愿意进京赶考,古时候毕竟交通不发达,没有飞机、火车的,就连马匹对英雄这样大多数考生来说,也绝对是个奢侈品,搁到现代,从浙江安吉赶到北京也得些日子吧!所以英雄是舍不得离开周芳那么长时间,这叫新婚燕尔,小俩口如胶似漆。英雄在赶路的时候想起来周芳过门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回过娘家呢,虽然说娘家也没什么亲人了,但回去看看也是好的,不如赶考回来以后带她回趟娘家,最好是自己再榜上有名,那回家就更风光了!
想到这里英雄就更得意了,心里头美滋滋的,一路小跑直奔自己的小窝去了。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12: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英雄(三)
冲到了家门口,英雄突然想今天这么早回来周芳是不知道的,干脆给她来个意外的惊喜吧,英雄转到卧室的窗户外,透过窗纸向屋里望去,要看看心爱的娘子在干什么。
只见屋内丝线飞舞,那速度快得让人炫目,丝线纷纷落在一张大纺床上,渐渐织成了一块流光溢彩的布匹来,英雄不禁心中自豪:自己这老婆真不是盖的,织布的水平超一流!再转眼一看正在织布的周芳,英雄顿时魂飞魄散,双腿发软,一颗心脏几乎跳出胸腔来。
原来织布的“人”早就不是周芳那慈眉善目、婉约可人的小巧模样了,分明是一只硕大无朋的人首蜘蛛,这蜘蛛几乎占据了半个屋子,通体黝黑,靠八只爪子撑在地上,肥硕的肚子上长着一个人的脑袋,偏偏这颗脑袋就是周芳的俊俏模样,那满屋飞舞的漂亮的丝线正不断地从蜘蛛的肚子上飞出来,“周芳”的脸上面带微笑,正聚精会神地望着那块即将成型的布匹得意呢!
英雄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抓着窗棂,努力避免因为过度恐怖而发出声响来惊动屋里的怪物,他的身子缓缓地瘫软到了地下,看到这副景象,英雄也不敢断定到底是这个怪物害了周芳,还是周芳就是这个怪物,他茫然地望着自己还在不断发抖的双腿,几次三番地想站起来,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屋里还传出阵阵“嗡嗡”的织布声,英雄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不停地转动着却又一片空白。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英雄总算缓过劲来了,他慌不择路地冲出自家院子,拼命地跑了起来,直到再也跑不动了他才失魂落魄又豪无方向地慢慢走着,不知不觉他已走到了那片坟场,英雄怔了一下,然后找到自己父母的坟墓在墓碑前坐了下来。
“爹、娘,你们儿子咋就这么命苦啊,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啊?”英雄靠在墓碑上哀号着,哭到伤心的地方还就势拍打起墓碑来,就在他放下手时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物,低头一看原来是块死人骨头,在坟场这里碰到这种东西也不奇怪,这里还经常有野狗来刨那些埋得不深的坟墓,刨出来的骨头被拖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虽说这个坟场刚刚形成不久,但由于离村子太远,平时也没个人管,这种现象是没法子避免的。英雄看到这块骨头却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前段时间周芳还在这里啃过死人骨头呢,当时自己认为是她患有腹疾,也许是病急乱投医吧,可是现在跟家里那个怪蜘蛛联系在一起,看来周芳肯定不是常人,可能是……是……是妖?是鬼?英雄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他不敢想象自己才过了几天开心日子就要经受这种打击,“我的老婆不是人?”他郁闷地苦笑了一下。
这时候天已经黢黑了,坟地上隐隐约约地闪着磷火,偶尔还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仓嗷仓嗷”地叫着,英雄被吓了个冷战,他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又是一阵狂奔,直到远离了坟地回头看看没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才安下心来。可是这时他却又情不自禁地跑到家门口了,他摇了摇头:自己还是舍不得这个温暖的小窝啊!
“英雄,你怎么才回来啊!快进屋来!”是周芳!英雄又被吓了一激棱,周芳站在屋门口,房内的灯光映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好看,哪里有一点那个蜘蛛怪的影子啊。周芳拍拍他身上的尘土把他拉进了屋,说:“你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到门口了也不进来。”
英雄说:“我……我,我把酒店老板给我的纸张弄丢了。”他这几次跑来跑去的,那些纸张倒是真不直到丢到哪个地方去了。
周芳说:“丢了就丢了吧,家里还有些纸张,写了再给人家送过去就行了,用不着这么慌里慌张的啊。”
英雄看着周芳,她穿着一身素布衣裳,在脑后盘了个发髻,梳理得亮光光的,煞是好看,难得是自己看错了?可是屋里真的摆着一匹刚刚织好的布,和自己看到那个蜘蛛怪织的一模一样。
英雄麻木地吃完了周芳准备的饭菜,看着周芳在锅台边洗洗涮涮,说:“我,我马上就走,和镇上的几个秀才搭个伴进京赶考去。”
周芳说:“那也用不着马上就走啊!怎么也得过了今晚才是。”
英雄说:“可是人家都在等我啊!”
周芳说:“人家也不是傻子,怎么会连夜赶路呢!明儿我们起个大早,我送你上路。”
英雄没有办法,拿了本书坐到一边去了,可是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看书啊,拿着书心里在不停地发抖,不知道这一晚怎么熬过去。周芳洗涮完毕,匆匆忙忙地拿起那块布匹裁剪起衣服来了,两人一直也没什么话,英雄渐渐熬不下去了,终于歪在床上睡着了。
天还没亮,英雄就被周芳叫醒了,让英雄穿上新织的青布衣服试试看,原来她竟然一夜没睡,连夜把衣服赶做了出来。衣服做得和合体,穿在身上趁得英雄愈发精神,儒气十足。周芳催着英雄吃了早饭,带着盘缠上路了。
三个月以后,英雄竟然中了榜眼,在京城打点停当后被安排到苏州府做了丞书,上任半年多时间一直不敢回家,苏州的府尹以为英雄无妻室,竟然让他入赘到了府上,和府尹的二女儿成了亲。
后来,听说英雄成亲的当晚就和府尹的二女儿一起被件青布衣服勒死在了洞房里,英雄的脑袋都被勒得几乎和身子分了家,两人捆在一处,怎么也分不开,最后无奈就合葬在苏州府了。据说下葬的时候碰到一只硕大的蜘蛛作祟,把棺材都给击碎了,还又伤了几条人命,府尹带来的几个安魂和尚合力把蜘蛛杀死在墓地了,最后英雄和府尹女儿的坟墓每日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拱开,今天添土埋上,第二天就拱开,后来实在无奈就随他去了。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12: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坟场
小耿的故事听得我们是筋疲力尽,看看表都夜里一点多了,实在扛不住了,赶紧分头找床呼呼去了。睡觉这一夜都把我折腾得够呛,一会儿“大家伙”跳出来追着我咬,我拼了命地四处逃窜,一会儿汪英雄同志领着蜘蛛怪上门索命,又是猴急地到处逃命,最后终于被无相老和尚从梦里给惊醒了,醒来一摸全身都是冷汗,天色已微微透亮了,干脆爬起来得了,白天就被小耿的蜘蛛肉给折腾得翻江倒海,夜里也不得安生,郁闷。
我用冷水随便擦了把脸,这一刺激感觉清爽多了。到门外伸伸胳膊踢踢腿,却看见麦洁也在院子里做瑜伽状,在那儿呼吸新鲜空气呢,我说:“女侠昨晚上也没睡好吧?这么一大早就起来了。”
麦洁笑笑说:“是啊,一想到隔壁住着个‘大家伙’哪还敢睡啊!再说小耿昨天到晚上了还吓唬我们一阵,更是雪上加霜了。”
我说:“你连笔仙都玩过了,这个不是小儿科嘛!”
麦洁说:“你不懂,这是两种感觉,听恐怖故事和恐怖经历是截然不同的!”
我说:“这可不象你女侠的风格了!”
麦洁又说:“你觉得那个‘大家伙’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太有问题了!谁见过足球这么大的蜘蛛啊,长得异怪不说,还凶得跟老虎似的,能没问题吗!”
麦洁说:“我不是说这些,你没注意到它背上的花纹吗?”
我说:“你是觉得跟蛊术有点联系吧?其实我也仔细看过了,不过这方面你是专家,比我有发言权啊。”
麦洁说:“我充其量算是个蛊迷,但也就略知一二,再说了我又不会下蛊,哪里能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不过依我看,这个巨蜘蛛可能是‘宠’的变种。”我感觉有点新鲜:“‘宠’?那是虾米东东?”麦洁说:“你不知道吗?我看蛊书中有点儿这方面的记载,‘宠’就是下蛊者借助的一种动物,其实好多下蛊的人起初都自己养‘宠’的,但说这东西不能养得时间太长了,因为到一定时候它会食量大增,甚至会嫌弃主人提供的食物不好吃,可能会反过来攻击主人,所以,短期饲养后主人就会把‘宠’用于下蛊,否则就是害了自己了。”我想起了老泰胞陆大有说的那个故事,那些墓地里的蜘蛛更是厉害,甚至可以以灰尘为食活个百来年,完了还能钻入人体,繁殖生息,真是恐怖啊!
我说:“老陆倒是跟我提过毒宠这码事,这些东西怎么净是蜘蛛呢,恶心死人了。”
麦洁说:“你没看过金庸写的《碧血剑》吗,那上面不是说五毒教的人会把五种毒虫放到一个容器里让它们互相厮杀,然后留下来最厉害的一个吗,也许凑巧我们碰到的最厉害的都是蜘蛛吧。”
我说:“有这个可能,养蛊之人大多生性歹毒,不是善人,用这些毒虫来害人也不足为奇。今天咱们去坟场说不定有什么额外的发现呢!”
麦洁一脸期待,我说:“象你这样对去坟场这么期待的人还真是少见呢!”正说话间大家也都陆续起来了,小耿张罗着吃了早饭,就直奔坟场了。
前往坟场的路还真是牛叉,只有一小段柏油路,剩下全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土路了,我们坐在面包车上跟进了蹦床一样,被颠得肉酥骨麻的,浑身没劲,捱了仨小时才算到了目的地。下车一看,这坟场还真够大,远处靠着一座小土山,大约有四百个平米大小,要是弄弄平都可以搞个足球场出来了,长毛不由地感慨:“在我们国家土地资源如此紧张的二十一世纪,竟然还有这么大一块坟场,真是资源浪费啊!”
蚊子说:“要不在这坟场中间给你搭间草房,你先住着!”
小耿笑笑说:“可能最近要迁坟了,这个地方大概也要开发了。”
我看了看这个坟场,大大小小的坟墓不少,的确有好多坟墓都年久失修,甚至有的已经被野狗之类的动物把骨头刨出来了,还有一些连个土包都没有了,不仔细辨认根本就看不出来曾经是个坟墓。麦洁指指远处说:“你们看,那里有人。”
我向她指的地方一看,真有个人好象在低头寻觅什么东西,穿的跟个“驴友”似的,由于距离太远,也看不清面貌,我说:“估计也是赶过来上坟的吧。不要管他了,小耿还是带我们看看你发现‘大家伙’的地方吧。”
小耿把我们带到地方大家一看,也就是在两座坟墓之间,其中一座坟墓已经刨得不成样子了,墓里依稀可以辨认曾经有过棺材,现在也朽烂得看不出原形了,连骨头都看不到一根,还有一座坟墓也差不多,看起来都是些平民老百姓家的坟墓,没什么大的名堂。
小耿说:“那天我本来在这个墓里发现了一个‘人面蛛’,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品种,不过来了半天就没什么别的发现,所以我就下去逮了,那时候我老婆在边上大呼小叫地,我抬头一看就是那个大家伙在虎视眈眈地瞪着我呢,当时差点没把魂吓过去。”
蚊子说:“那家伙那么凶猛你是怎么抓住的啊?”
小耿说:“我们这一行有种捕虫网,不过那也就是抓抓小的蜘蛛,我那天恰好带了把麻醉枪,本来是跟朋友借了去打猎玩的,冲着‘大家伙’连开了三枪才把它制服。完了我老婆又不敢动手,还都得我一个人那个网子给拖走的。”
麦洁说:“你老婆担子已经够大了,要是给你帮忙才真奇怪呢,要是我早给吓晕过去了。”我们又在周围仔细观察了许久,始终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能和蛊术联系起来的线索。
麦洁说:“可能我们真想错了,‘大家伙’也许就是个变异的蜘蛛而已,背上的花纹也就是巧合吧。”
我有些垂头丧气:“哎,看来也是啊。”
蚊子说:“石头你的鬼蛊不是被麦洁治好了吗,你还不老老实实在南京待着,带我们来研究这玩意干嘛!”
我没好气地说:“我还不是为了调剂一下你们枯燥的生活,给你们增添点乐趣吗,要不然你们俩还不得憋闷死了。”
长毛附和我说:“就是就是,这次到小耿家长了好多见识,没白来没白来。”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12: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驴友
这时,那个“驴友”来到我们面前了,他直接跟我握了握手说:“不好意思啊,打搅一下。我叫朱原,我听说有人在这里抓到一只巨型蜘蛛,你们知道这个消息吗?”
我看他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戴副时下很流行的小黑边眼镜,长得还算端正,不是那种猥琐男的形象,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问他:“你找这个蜘蛛干什么?”
“驴友”给我们几个男的发了圈“大红鹰”说:“不瞒你们说,我是从湖南来安吉渡假的,平时就喜欢收集这些消息,这次听说了我就特地过来看个稀奇。”
我说:“我看您可不象是看稀奇的人啊,光看个稀奇可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朱原被我说得尴尬,红着脸说:“没、没,我真是就想看个稀罕的,没什么别的意思,你们是知道消息了?”
我刚想说话,麦洁拉住我说:“我们不知道,你再问问别人吧。”
可是麦女侠这副样子分明是告诉人家我就是知道,可我偏偏不告诉你!话说完了还拉着我们做出一副急着要走的样子,朱原被晾了个不知所措,追在后面喊:“别走别走,咱们再谈谈啊!”
蚊子停下愈走还留的脚步说:“谈谈可以啊,不过我们这位石先生和麦小姐都是名人,我们几个也非常忙,耽误一分钟就耽误不少钱啊,这个损失怎么办?”
朱原喃喃地说:“啊?没那么严重吧。”
我看把这家伙折腾得也够呛了,笑笑说:“这样吧,您把您真正的目的告诉我们,我们也把消息告诉你,这样很公平啊。”
朱原咬着嘴唇考虑了一下,象是做出了很大的决断一样,说:“那好吧,不过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可不能再外传了。”
长毛说:“这你放心,我们都不是一般人,哪能乱来呢!”
朱原说:“其实我在一家私人的生物研究所工作,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收集各类有趣的生物进行研究,探索生物界的奥妙,这次我在一家饭店吃饭无意中听人说起在这里有人发现过一个巨型蜘蛛,所以才赶过来看看的,我已经形成一种职业习惯了:对异于常类的动植物是格外关注,所以……所以才会这么急切地想看到它。”
长毛说:“你们开这种什么生物研究所靠什么赚钱啊?”
朱原说:“这家研究所本身就是一个外国友人投资的,研究成果可以进行学术研究,也可以将成果卖到相关领域的企业单位去,经济上是没有问题的。因为许多研究全世界各地的研究所竞争很激烈,所以一般都不敢轻易外传。”
我说:“你们的研究所在什么地方?”
朱原看了我一眼说:“在长沙。”
我知道这家伙还是没说实话。我九七年大学毕业以后有一段时间留校工作,曾经有一段时间和我的同事做过一个关于国内生物研究机构的论文,当时我们对国内几乎所有生物研究所进行过简单的调查,后来因为不堪忍受大学里过多的桎捁才辞职不干的,所以对生物研究所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据我所知,国内还没有私人性质的生物研究所,主要是因为国内生物资源十分丰富,为了防止一些生物秘密的外协,政策根本就不允许类似机构以独资的形式出现。这个“驴友”肯定是在说假话。
我指着小耿说:“我们这位耿师傅就是养殖蜘蛛的,所以我们也在寻找那个巨型蜘蛛,看看有没有利用价值。我们倒是听说是被一个泰国来的侨胞给买走了。”奶奶的,敢骗你石老爷,我要是不骗得你找不着北简直对不起蚊子买蜘蛛的那几千大洋啊。
朱原有些失望地说:“是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据说这个蜘蛛已经被发现好多天了,我算算也快到时间了。”
麦洁好奇地说:“快到时间了?什么意思啊?”
朱原说:“哦,这种蜘蛛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从暴露在阳光中开始最多也就能活二十来天,现在估计时间差不多了。”
我心想这个杆子还挺能忽悠的,真是懒得理他。我说:“哦,是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这样,我们还有事,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朱原有点精神恍惚似的跟我说了声再见就去神游太虚了,我们走了半天却发现蚊子还在跟人家叽叽歪歪的,我吼了声:“蚊子你还走不走啊你,要不我们先撤了啊!”
蚊子这次不太情愿地跟人家朱原握了握手宣布“拜拜”,等上了车长毛一边开车我一边在跟蚊子说:“你跟他啰唆啥?人家骗你骗得一愣一愣的你还热脸去贴人冷那啥。”蚊子傻笑着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我就跟他随便吹吹,也不能算那冷啥热啥的。”
麦洁说:“骗没骗我们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感觉这人不够真诚,所以不愿意跟他多废话。”
长毛说:“那女侠你感觉我们石头怎么样?”
麦洁啐他一下说:“反正都比你强!”
长毛笑着按按喇叭说:“就知道你违心,明明对我颇有好感,偏偏嘴上还编排我的不是,哎,现在的人啊,越来越虚伪了。”
被这帮禽兽拿我开涮了半天,我把以前在大学里做关于生物研究机构调查论文的事情给大伙说了一下,这下子大家才恍然大悟。蚊子说:“我还在想你凭什么说人家是在撒谎啊,我就看这鸟人似乎还满实在的,想不到是只批着羊皮的狼,嗯嗯,人心险恶哦。”
车子一停,麦洁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跳下车,在小耿院子里又是一阵狂呕,还边呕边说:“这个、这个路也太烂了吧,差点没把我的胃给颠出来。”我代表广大晕车爱好者对她表示了一下同情,然后拉着小耿去看“大家伙”,小耿把盖子一打开,我们都心中一愣:靠,“大家伙”还真嗝屁着凉了,直挺挺地躺在笼子里,永久地离开了这个花花世界,看样子是再也不打算回来了。小耿拿个棍子捅啊捅啊捅了半天,最后还是断定“该同志已死亡”。我暗想那个朱原说得原来没错,看来他对这个蜘蛛倒是知道些东西的。这时大家都进来了,看到“大家伙”寿终正寝,虽然它面目狰狞可憎,但毕竟这趟安吉之行就是为了它,所以还都有点伤感。
蚊子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说:“你说这个尸首怎么办?”
我推他一下说:“至于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弄得这么邪乎,人家还以为处理得是死人不是死蜘蛛呢!”
蚊子说:“你别管那么多,你就说怎么处理吧?”
我看看这家伙说:“你有什么想法?”
蚊子说:“我当然有想法了我,花了好几千块钱呢,现在就挂了,能没想法吗?”
我说:“那你倒是说啊!”
蚊子斜着眼看看我说:“你可别骂我啊!”
我说:“你怎么这么磨叽啊你?说不说?不说让小耿今晚把它炒了吃!”
蚊子说:“把尸首卖给那个朱原!”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12:3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卖“大家伙”
我托着下巴深沉地跟蚊子说:“你是不是在坟场的时候跟朱原要电话了?”
蚊子说:“那不能怪我啊,是人家先跟我要的,我再不跟他要个电话岂不显得很不友好嘛!”
我说:“摸不清那小子是什么来路,还是小心点好,别惹上什么麻烦。”
蚊子说:“放心吧,咱们一不偷二不抢的,能有什么麻烦啊!那我可就给朱原打电话了啊?”
我看看小耿正和麦洁、长毛聊得热乎,没注意我们,就跟蚊子悄声地说:“打!不打还不行,怎么也得把花出去的银子赚回来啊,跟他要价两万,少一分不卖!”
蚊子也看了看小耿阴阳怪气地说:“咱们是不是太阴了点?”
我说:“没事,等把钱弄回来再分点给小耿就行了呗。”
我们辞别了小耿,带上装着“大家伙”的木箱子,驱车赶往安吉城里的利隆酒店,我们准备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蚊子跟朱原约的见面的地方也就摆在了二楼的咖啡厅。由于这事做得有点那啥,就必须背着麦洁了,为了不引起她的注意,特安排长毛带着她到竹博园一游,开阔一下视野,见识见识我们祖国大好的秀丽江山。
我和蚊子跟朱原在咖啡厅碰头后简单寒暄了几句,把我和蚊子给他介绍了一下就转入正题了。我说:“朱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小周也跟你讲过了,那个巨型蜘蛛实际是在我们手上,不过现在已经死了,据说您还想收购是吗?”
朱原说:“嗯,上午我就跟你们说过了,这种蜘蛛见不得阳光,一旦见了阳光活不过二十天去。不过死的也没关系,我也要把它收回去。”
我说:“是这样的,上午不好意思没跟你说实话,是因为我们觉得你一直不肯跟我们说实话,我们也不愿意轻易就出手了,要是交给国家还能落个好名声呢,所以价钱吗,少于两万肯定是不行的。”
朱原说:“有些话我的确不方便说,所以请见谅,至于价钱嘛,两万,我可以接受。”
我被他说得一愣,奶奶的,怎么答应的这么爽快,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啊!蚊子就急着要把银行账号告诉人家了,我向他使了个眼色说:“这样,朱先生,可能我话还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这个价钱可以卖给你,不过我们还是希望能知道它的用途,不然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我们还背着黑锅可就不好了。”
朱原面有难色地说:“请两位多包涵,我实在是不方便说,不过你们放心绝对不会是违法的事情,我以我的人格担保。”郁闷啊,想听点新鲜消息都不行,人家都说得那么绝了,没办法,看在两万块钱的份上只好作罢。
我们又吹了一会,就到楼下的ATM机上把转账手续办好了,然后又到停车场拿出木箱子,朱原拉着木箱子打了个出租车就走了。看着出租车慢慢驶出了停车场我拉着蚊子一下就跳上我们的面包车跟在了他后面。蚊子说:“人家都把钱给了你还跟着他干嘛?”
我一边注意观察朱原的出租车,一边小心翼翼地开车不让他们发现,跟蚊子说:“我就是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这个东西到底想干什么用。”
蚊子说:“上午他不是说搞生物研究吗?”
我说:“谁知道呢,他的话我可一定也不相信。”
跟着朱原的出租车走了半天,我看这路怎么感觉越来越熟悉了,正诧异间蚊子忽然说:“这不是去坟场的路吗?”我才明白过来,的确,正是通往坟场的路,奇怪了,这小子把“大家伙”带到坟场去干什么啊?
到了坟场,我和蚊子不敢跟得太近,这地方没遮没掩的,很容易被发现,远远地把车停到了远离马路的一片树林里,两个人再跑几步路隔得远远地偷窥。朱原和出租车司机正在往下搬木箱子,两人搬到坟场后朱原打开箱子看一下,接着拿出了一个瓶子向木箱子倒了下去,我正在猜测是什么东西呢,他突然点起了火,啊,原来是汽油!片刻就一团大火熊熊燃烧了,那边朱原还在跟出租车司机说着什么,我估摸着大概是在说祭祖什么的打掩护吧。蚊子说:“这是干啥?两万块钱买回来烧掉?脑子被驴踢过了吧?”我点点头说:“估计是,要么就是钱多得烧得慌。”蚊子说:“钱花不完找我啊,这么折腾连我看着都心疼。”我说:“可不是咋的,我的心好痛,有一些空白……”
朱原走了以后,我和蚊子赶过去一看,“大家伙”和木箱子已经化为灰烬了,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烤肉的味道,蚊子说:“看来这‘大家伙’要是叫小耿弄道菜的话说不定味道还不错呢。”我呸道:“你不早说,要不当初在小耿家就直接给你来道‘巨蜘蛛’刺身,让你生吞了得了。”
回到利隆酒店,长毛和麦洁也回来了,他们一直在感慨安吉竹博园瑰丽的风景,我对麦洁说:“看咱哥们给你安排的行程绝对一级棒,知道你难得出来一趟,可不能亏待了你。”麦洁啃着路上买的玉米棒子说:“呵呵,是不错,以后要是还出来可得带上我,我爸妈平时都忙,根本没时间带我出去玩。”长毛笑嘻嘻地说:“那还不一句话,都包在我们身上了,不过你要是给石头做个压寨夫人什么的,那以后机会可就忒多了,到时候让你走遍中国,弄不好还走遍美国、走遍法国、走遍刚果什么的。”麦洁拿着玉米棒子在长毛脑袋上笔划着说:“要做还是你做,你密度大,压寨压得好!”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12: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讨论
为了图个热闹,我和蚊子、长毛住在了一个三人间里,麦洁住个单人间。躺在床上我和蚊子把跟朱原交易和跟踪朱原的情况七嘴八舌地告诉了长毛,长毛听后也是异常纳闷,大家都奇怪朱原为什么把“大家伙”的尸首买回去却要烧掉。
长毛说:“可能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在坟场遇到朱原的时候,他是什么打扮?”
蚊子说:“他穿着有N多个口袋的裤子,高帮旅游鞋,防风夹克,跟个驴友似的,有什么问题?”
长毛说:“这副打扮说明他要么是来安吉旅游的,要么就是打算好来找类似‘大家伙’这样的蜘蛛的,消灭‘大家伙’可能就是他的目的。”
“切~”蚊子说:“消灭有什么意义啊?你以为他怕‘大家伙’祸害人间,他要造福人类啊?根本说不通!我倒是觉得‘大家伙’可能本来就是他养的,而且就是在坟场跑掉的,所以他才知道地方,说什么听人家说发现一个巨型蜘蛛的话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我听蚊子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道理,我说:“我曾经查过巨型蜘蛛的资料,据说南美有种捕鸟蛛体型巨大,但是也没有足球大小,我看这个蜘蛛可能是广西西南靠近越南边陲的洞穴蜘蛛。所以朱原一定和广西有点什么瓜葛。”
长毛奇道:“洞穴蜘蛛?那是什么东西?”
我说:“那是一种不靠结网来捕食的蜘蛛,而是白天藏身洞穴,晚上出来捕食。它们个头巨大,却有着极强的攻击性。它们剧毒,毒性却比眼镜蛇还要大。据说它们就以鸟禽为食,甚至可以捕杀一头牛。”
蚊子说:“广西与越南接壤的地方常年有太平洋湿润季候风的滋润,物产丰富,倒是这种东西生长的好地方。”
我说:“不错,这种蜘蛛的洞穴是斜着向下的,要想抓住它们非常不容易,只能顺着洞往下挖,挖的时候又得特别小心,因为既不能损害到蜘蛛,又要防止被蜘蛛咬到,对待这种攻击性极强的毒蜘蛛,任何的不小心都有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这种蜘蛛都是个头硕大的,稍大点的也有足球大小。”
长毛说:“我光听你这么一说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了,真不知道什么人还敢去抓。”
我说:“现在象小耿这样的样蜘蛛的人渐渐多起来了,所以当地人经常会抓蜘蛛卖钱,人家有经验的一把铁锹、一个带盖子的橡胶桶就轻松搞定,只不过据说这种蜘蛛的洞穴比较难找,它们打出来的洞跟野兔、獾这些小动物的洞结构、大小都差不多,很难分辨,当地乱七八糟的小动物又不少,所以不太容易发现。”
长毛说:“这玩意不会真象朱原收购的那么贵吧?”
我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看的资料也不够详细,不过好象它的毒液还可以镇痛、抗肿瘤,所以价格不菲。”
蚊子说:“他奶奶的,要是逼急了咱也去挖蜘蛛换银子花呗。”
长毛说:“要去你去,真没钱花了,我去满大街要饭去,跟那玩意打交道我可不干!”
我笑着说:“长毛你怕啥,上次在凌寒寺跟死鬼和尚打交道你不表现非常勇敢吗?跟那个比起来,一个蜘蛛可是小儿科啦。”
长毛说:“你快拉倒吧,那次就差点把我吓得卧床不起了,回家好几天没缓过劲来,在朝天宫守摊的时候把一正宗青花瓷碗两万块就卖人家了,让我哥一顿猛批。”
一通狂笑后蚊子说:“你们看这蜘蛛会不会跟鬼蛊有点关系,它背上的花纹可是和上次那个玉匣子里的花纹几乎一模一样。”
我说:“你也说几乎,因为它不是一模一样啊,所以应该只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长毛说:“麦女侠不是说过应该和鬼蛊没什么关系嘛,人家可是专家,我力挺!”
大家又聊了一会实在聊不出什么名堂来,蚊子和长毛都渐渐“呼”了起来,我在两人的鼾声中又苦思冥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思路,后来想想钱也到手了,“大家伙”也归西了,和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想也是白想,随它去吧,爱谁谁好了。
安吉的天亮得早,我又是六点多钟就醒过来了,看看那俩家伙还鼾声大振,此起彼伏,一派热闹景象。一共在这里过了两个晚上,每次都是早早醒来,估计是有点儿择床吧,睡不熟。本来我们付的房费里含了一顿早餐,那要等到七点半才能吃到,我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就干脆出了酒店转转,打算自己在外边随便弄点东西吃得了。
酒店外边就有许多早点摊,这种摊点全国各地到处都有,而且各具特色,地方不同卖的东西也不太一样,不过一般有几样却几乎是必卖品:包子、馒头、稀饭、油条、豆浆、鸡蛋,也不知道是老百姓爱吃还是就卖这几样逼着老百姓不吃不行,反正你在黑龙江能看到这样的早点,在青海也能看到,在上海能看到,在云南也能看到。
我看到一个摊子上卖的青团,碧油油的看上去很诱人,这种东西大概是用糯米做的,里面包着豆沙,味道不错,在上海卖得比较多,我当初留校时在上海有段时间天天早上吃青团,感觉还行,就是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那青色是咋弄出来的。就跟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有人在解密彩条牙膏是怎么出来的一样,平时用的时候觉得奇怪,看不出名堂来就懒得管了,直到有人一说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不过一直到现在也没人出来给俺解释一下青团为什么是青的这个秘密。
我买了一堆青团和几个袋装的豆浆准备给麦洁和长毛他们尝尝,手上还拿着一个边啃边回酒店,无意间抬头看了眼二楼的咖啡厅,这个咖啡厅是昼夜服务的,而且正对着街的这一面全是落地玻璃,所以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人在装小资了。我看见朱原坐在靠窗的一角悠闲地喝着咖啡、看着报纸,心中一紧,差点没被青团给噎死,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12: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会客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穿过幽暗的对月/也曾感到彷徨/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
利隆酒店的大音箱里大声地放着许巍的《蓝莲花》,全然不顾我此刻复杂的小心灵。朱原放下报纸,看到了正在疑惑的我,他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上楼,我想这小子该不会是反悔了吧,觉得把“大家伙”做价一个万卖给我亏了想要回去?哼哼,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耍无赖和厚脸皮可是俺的强项,现在银子在我们的帐上,想要回去肯定是没辙的!我进了门厅,请服务员把手里的青团给送到长毛、蚊子和麦洁的房间,踱着方步去了咖啡厅。
小资这玩意我一直玩不来,咖啡放了N多糖还是觉得苦,想想反正是朱原付钞票就心安理得了,反正糟蹋的不是自己的银子,该喝还是得喝嘛。
朱原说:“石先生我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
我装作很惬意的样子细细地品着咖啡说:“朱先生有什么事吗?我记得咱们的交易好像结束了啊。”
朱原笑笑说:“是的……我不是为了交易来的,谢谢你们把巨蜘蛛卖给了我。”
我说:“那朱先生有什么事情啊?”
朱原说:“是这样的,我的老板想跟石先生碰个面,有些事情想咨询一下。”
我长吁了口气说:“你老板?”
朱原“嗯”了一声说:“应该是我们研究所的所长,他叫‘成子锋’,我回去把巨型蜘蛛的事跟他说了以后,他对石先生一行十分感兴趣,所以特意叫我来邀请您。”
我想反正也不急着回南京,去一趟也没什么损失,我正想看看朱原所谓的“生物研究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给长毛他们打了个电话,正好麦洁也和蚊子、长毛在一起,三个人刚刚吃过早饭,在奇怪我跑哪里去了呢。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安排麦洁跟我一起去,长毛和蚊子把这次卖“大家伙”的钱给小耿拿一部分过去。其实我还是担心会有什么意外,不能四个人都跟朱原去了,那样被人连窝端了可不妙,叫长毛和蚊子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麦洁来到咖啡厅后我们三人走到停车场,朱原开了辆“别摸我”,还恰好停在我们从南京开过来的小面包旁边,我心中不禁暗暗连“呸”了朱原一百多遍,奶奶的,开个宝马就牛插了啊,跑我老人家面前来显摆,让你路上就给刮成大花脸,光喷漆就喷你一个月薪水,喷完再刮,刮完再喷,喷完还刮,不刮到你把宝马卖了那叫刮得不爽!我这儿恶毒了半天,麦洁问我:“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我指指朱原说:“朱先生要带咱们去会一个江湖大佬,这下你可有眼福了。”
朱原听到笑笑没有答话,我故意不屑一顾瞧也不瞧一眼朱原,问麦洁:“昨天去竹博园玩得开心吗?”麦洁配合地跟我聊起了竹博园的趣事,说在竹博园里碰到一群人在搞拓展训练,场面超滑稽,我想这小丫头真不错,知道察言观色,给我给足了面子,回头奖励她两串糖葫芦。
我其实一向这样,高度仇富,对那些富人常常表示深深的鄙视,打交道时会不自觉地不给人好脸色看,蚊子说我这叫典型的穷人自卑心理,于是我连蚊子一起鄙视了,丫根本就不懂,我这叫“清高”,叫不屑于和暴发户同流合污,一般咱可不压榨穷苦的无产阶级。
“别摸我”开了三十来分钟终于到了一个远离市区喧闹的别墅区,小区名字叫“云雾山庄”,连小区门口的保安都比我穿得帅,笔挺的制服分外扎眼。我让朱原把车停在正跟我们敬礼的保安面前,摇下窗户说:“开好车的就是好人吗?刚才我走路进去你为什么不敬礼?还拦住我盘问半天?我现在告诉你,开好车的不一定是好人,我就不是!”趁着保安还没反应过来我飞快地摇起车窗,麻利地对朱原说:“走!”
朱原边开车边愣神,麦洁抓着我的胳膊笑个不停,跟朱原说:“别理他,他发神经了,学人家刘德华呢!”朱原郁闷地笑笑,继续开车。我估计他是没看过刘德华的《天下无贼》,不然咋一脸茫然呢!要么就是智商太低,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充其量和那个傻保安一样。你要问他“小张被关在一间并没有上锁的房间里,可是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能把门拉开,这是怎么回事?”,他保证得苦思冥想个三五十分钟才弱弱地有个答案,你要接着再问“时钟敲了十三下,请问现在该做什么呢?”,他保证吐血晕倒,抢救都抢救不过来。
这个别墅小区不小,宝马在里面绕了阵子才停下来,里面的别墅长得都一个德行,要我自己来肯定得找不着北。
朱原对着门上的对讲说:“成先生,石先生来了。”门应声而开。
成子锋的家装饰得很有味道,地上铺着带有中国古典风味的华丽的、厚厚的地毯,门廊处挂得壁画也是张大千的虾,只是不知道是真迹还是赝品。客厅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却只简单地摆了几只仿古沙发,显得整洁而不凌乱,从落地窗外照进来的暖暖的阳光慵懒地斜射在地上,让人感觉如饮醇醪,骨子里都软化了。总之两个字:豪华!充分体现了有钱人的奢侈作派,不过又摒弃了暴发户的乖张突兀,很和我的胃口。
成子锋就站在沙发旁笑脸迎着我们,伸出手说:“欢迎欢迎,欢迎石先生光临寒舍啊。”我和他的手握在一起才大吃一惊:原来成子锋竟然是个洋鬼子!高鼻深母,灰蓝色的眼珠,六十来岁,一口流利的汉语又让人惊诧不已,不敢相信他竟然不是中国的种。我吃惊麦洁更是吃惊,看到成子锋就张大了嘴巴:“成叔叔,怎么是你?”成子锋右手握着我,左手惊愕地指着麦洁说:“麦、洁!麦嘉华的宝贝女儿怎么跑安吉来了?”他匆忙把我们安排就座后说:“闹了半天都是自己人,早知道这样就不需要我费那么大功夫了,哈哈。”
麦洁跟我解释说原来成子锋是美国人,从小随父母在长沙长大,也是麦洁的父亲麦嘉华多年的合作伙伴,跟麦家熟络得很。我想既然这样那就更不怕什么意外了,带麦洁来算是带对了,一方面完成一个伟大的会晤,另一方面还能顺便让麦洁认认亲,一举两得嘛。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12: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赶尸
麦洁跟成子锋你来我往地吹个不停,朱原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只好无聊地品着“西湖龙井”,听他们俩聊天。慢慢地我听出点门道来,原来成子锋最近在长沙私自开了家生物研究所,名字叫“子锋生物研究所”,目前还没能得到国家的认可,但是由于研究心切,实际上研究所已经在悄然运作了。现在成子锋的目的就是要从某些特定的生物中寻找支撑人类运动神经的要素,一旦这种要素被找寻到将会破解诸多困扰人类的病理难题。
听到他们终于把话题扯离了麦家长、成家短,我才有机会插上话了:“成先生您这个生物研究好象我和麦洁都不太懂啊,怎么会想起把我们请到府上了呢?”
成子锋这才意识到有点忽略了我的存在,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我添了点水说:“其实是这样的,我的研究所目前还属于非正式运作,估计拿到许可证还要等一段时间,本来我想请你们过来一是聊聊天,二是担心上次朱原买巨型蜘蛛的尸体的事情泄漏出去,一旦消息走漏,我的研究所恐怕就开不下去喽!”
我暗想这老家伙也是个黑心狐狸,象这种类型的私人生物研究所国内还没有先例,何况他还是一外国人,能得到政府许可的机会很渺茫,即使和其它制药厂那样成立以药物研发的研究所也需要有相应的机构支撑,否则是不可能运作下去的,看来他的目的就是想搞个黑研究所,纯粹当作私人实验室来运行了。还有他拿蜘蛛来研究什么东东啊,我看什么“运动神经”之类的无非就是个托词罢了,肯定还藏有私心,恐怕另外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不定被俺发现了他企图危害国家的作法,哼哼,我可是以热爱祖国为荣的大好青年,少不了举他一报。
成子锋又说:“哪知道这次和朱原打交道的竟然是麦洁和石先生,那么这些担心就都不存在了,不过这次还是要感谢石先生一行啊,要不是你们朱原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巨甲蜘蛛的下落呢。”
麦洁好奇地问:“‘巨甲’蜘蛛?那个大家伙叫‘巨甲’蜘蛛吗?”
成子锋喝了口水说:“不错,巨甲蜘蛛生活在东南亚一带,属于穴居类蜘蛛,因为它厚厚的绒毛下面皮肤坚硬得名。这种蜘蛛目前存活数量极少,一旦见了阳光就活不了多久,所以极难养殖,实验室价值颇高。”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家伙”学名叫“巨甲蜘蛛”啊,我说:“这种巨甲蜘蛛不是没有毒液吗,那它有什么实验室价值啊?”
成子锋笑笑说:“看来你们对蜘蛛了解的也不少啊,现在许多人以提取蜘蛛毒液制药为目的,可以治疗许多疾病呢!不过巨甲蜘蛛的药用价值不高,但是它厚厚的铠甲起的保护作用却是研究皮肤病的好课题,还有另外一种价值就是我们研究的方向。”
我和麦洁异口同声地说:“什么价值?”
成子锋说:“本来我是不该说的,既然都是自己人,说说也无妨。”
接着成子锋先给我们讲了个存在湘西一带的传奇。
湘西有一大邪术叫作“赶尸”,湘西沅江上游一带,地方贫瘠,穷人多赴川东或黔东地区,作小贩、采药或狩猎为生,那些地方多崇山峻岭,山中瘴气很重,恶性疟疾经常流行,生活环境坏到极点,除当地的苗人以外,外人是很少去的。死在那些地方的汉人,没一个是有钱人,而汉人在传统上,运尸还乡埋葬的观念深,但是,在那上千里或数百里的崎岖山路上,即使有钱,也难以用车辆或担架扛抬,于是有人就创行了这一奇怪的经济办法运尸回乡。当地人说赶尸的人是一个身穿道袍的法师,无论尸体数量有多少,都由他一人赶。这法师尸前带路,一面走一面敲锣,使夜行人避开,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尸体在一个以上时,即用草绳把他们联系起来,每隔六七尺一个。
当然,这只是旧时的说法,实际上现在赶尸术已经基本绝迹了。不过成子锋还认识几个目前仍从事赶尸术的人,如今在国内大多实行火葬,但在越南、泰国等地区土葬还是比较盛行的,在异乡死去的人一是因为路途遥远,二是因为时间久了尸体会腐臭溃烂,因此许多人会请赶尸术士,赶尸术不论远近均可将尸体运至目的地,而且尸体不会溃烂。
更为神奇的一点是现在不象古时候,人迹罕至的地方多,几乎到处都是人,但赶尸术士能够让尸体象活人一样行走,除了不说话、不睡觉、不吃饭之外几乎看不出差别来,所以人们一般是发现不了赶尸的踪迹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催生赶尸术继续生存的一点,现在要想赶尸回乡,只有富人才行,因为一次赶尸的价钱几乎抵得上买一幢房子的价钱了,穷人哪能付得起这个钱啊。也有人为了让死者能够回归乡里,一次赶尸就几乎倾家荡产的。
我想想说:“这赶尸术的确比较神奇,不过这好象和您说的巨甲蜘蛛扯不上什么关系啊。”
成子锋继续解释说原来现代的赶尸术是将死人内脏掏空,并置入一个巨甲蜘蛛,然后再将内脏填入死者胸腔,这样巨甲蜘蛛就以死人的内脏为食,同时还避开了阳光直射,避免了暴露于空气之中,使之能够存活多日。巨甲蜘蛛在尸体内活动范围小,逐渐与尸体粘连结合,恢复了死者局部的动作神经,慢慢控制了尸体的活动。赶尸人只要控制了巨甲蜘蛛就等于控制了尸体,赶尸自然就不成问题了。
我听得心这骇然,狂喝了几口茶水才平静下来,再看麦洁也是低头牛饮,似乎也受不了这个刺激,我说:“那么成先生你们就是想知道巨甲蜘蛛控制尸体神经的秘密吧?”
成子锋说:“没错,如果能够发现这个秘密,把它应用于医学研究,那成果将是不可估量的。”
我想想也是,如果真有其事的话,合理运用在临床医学上,是不是什么神经坏死、下肢瘫痪什么的都有办法了。我说:“是啊,成先生的想法很好。”
麦洁说:“成叔叔是怎么想起来做这个研究的啊?”
成子锋说:“我大马有个赶尸的朋友前两个月到长沙游玩,给我讲了赶尸的秘密,我才想起来应该做个这方面的研究,恰好我的‘子锋’研究所又刚刚成立,正好拿来研究研究。”
又聊了一会我和麦洁拒绝了成子锋留下来跟他共进晚宴的邀请,起身告辞,临走是他还一再暗示我们不要把事情外传,我们打了两个哈哈就坐上朱原的“别摸我”赶回利隆酒店了。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12: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章 蹦迪
晚上吃过晚饭后,长毛嚷着要去蹦迪,我们四人就沿着大街溜达到了一家迪厅。迪厅不小,红男绿女一群一群的,舞池人满为患,看样子再装俩人都难,长毛和蚊子一进门就挤到了舞池里,围着一打扮妖艳的高挑女孩猥亵地蹦了起来。
舞池的高出还沿着四面设了四个领舞台,几个染着黄毛穿着暴露的女孩子疯狂地跟一根光亮的钢管过不去,跳着传说中的钢管舞,有个女孩头甩得倍棒,长头发漂来漂去地煞是好看,我盯着她看了还不到三十秒麦洁就说:“漂亮吧?看人家那身材,那飘逸的长发,多诱人啊,这是不是就是你们男人的梦中情人啊?”
迪厅里的音乐超大声,我冲着麦洁喊:“哈哈,吃醋了不是,不就多看人两眼吗!”
麦洁喊:“美得你,我才不稀罕吃你的干醋呢!”
我笑笑说:“麦女侠你那个成叔叔有点问题啊!”
麦洁喊:“什么?你说什么?”
知道她被音乐冲昏了头脑,跟长毛和蚊子做了个手势我拉着麦洁坐到了相对安静的点歌区,这地方没那么吵闹,不过总有人一首接一首地点唱噪音,让人耳根不得清静,不过还好,还能挺得住。我要了两瓶啤酒跟麦洁对饮,她喝点就脸色绯红,愈发显得婀娜多姿,两个字:好看。
我说:“你那个成叔叔今天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麦洁说:“没怎么样啊,人家研究什么是人家的权力,你可管不着啊。”
我说:“那是那是,其实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这个成叔叔平时的为人怎么样,看你们俩那么熟络。”
麦洁说:“其实我和他接触的不多,他一般和我爸一两年见次面,也都是谈生意上的事情,算是个熟人吧,每次到我家他都会带点好吃的好玩的给我,基本上把我收买了。”
我说:“你还真是好对付,给你两串糖葫芦你就不知道北在哪儿了。”
麦洁笑着说:“糖葫芦可是好东西,酸酸甜甜的,喜欢!”
我说:“下次回南京我请你吃个够,湖南路有家北京糖葫芦店,还满正宗的,到时候我老人家来包个场,不让你吃个倒牙那都不叫吃!”
麦洁说:“成叔叔和我爸合作的是家具生意,我倒是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生物研究所,今天可是头一次听说。而且这些年我爸爸常年在国外跑,他也有好久没到过我家里了。”
我喝了口啤酒说:“他今天说的赶尸的事情我倒是听说过,就是中了鬼蛊那些日子病急乱投医,到处问人、查资料的,不过我可从没听说过有用蜘蛛来做尸体的驱动力的。”
麦洁好奇地说:“这个好象比玩蛊要刺激嘛,你说来听听。”
我说:“有人说用猫做驱动,不过被否决了,那么大个尸体靠只破猫肯定动不起来的,何况还要跋山涉水地。”麦洁插话说:“猫?传说里猫是有九条命的,是种最通灵异的动物了。”
我讥笑她说:“拉倒吧,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要真那样谁还敢养猫啊!”
麦洁毫不示弱地说:“你不懂,我不和你讨论猫的事情!”
我继续说:“我在网上看到另一种说法比较让我信服,据说‘赶尸’的骗局是两个人合伙的,其中一个人乔装成死人,另一人扮成‘赶尸术士’,‘死人’头戴大檐帽子,用帽子盖住整个头部,连面部的轮廓也难叫人看得清楚,身着长袍大褂,膀臂披挂纸钱、黄表,行走时纸钱飘飘荡荡,四肢再捆上斑竹篾片,象是骨科用的夹板,不让关节弯曲,举手投足十分俨然一付僵硬死尸的样子,看上去特别恐怖,人们也就唯恐避之不及了。‘术士’引路走在前面,形神枯稿,踽踽斜行,还不时转回头关照后面跟随的‘死人’,边走边丢纸钱,名曰‘买路钱’,‘死人’则沿着‘买路钱’向前挪动足步,实际上纸钱就起到了路标的作用。引路人还提着一个灯笼,火光半明半灭,闪烁不定,这也是为‘死人’指明去处的暗号。背上高耸耸的背一夹背;满咚咚的盛着纸钱和香蜡。就这样,一前一后,缓缓的,阴森森的,幽灵似的,走在荒郊小道,或僻静的小待小巷里。未晚投宿在鸡毛店中,点燃香蜡,焚烧纸钱,一时充满阴风惨惨的气氛,使人更不敢和他们接近了。到目的地前事先通知死者家属,准备好衣衾棺材,等‘死人’一到,立刻将寿衣帽寿鞋给死人穿戴齐备,装进寿木。这种入殓过程,全由‘赶尸’者承担,绝对不允许旁人观看,正如出发时将尸体‘扶出棺材’不允许窥视一样。说是在这些关键时刻,生人一接近尸体,便会有‘惊尸’的危险,而入殓过程,必须在三更半夜,一切安排就绪,,丧家才去认领。棺盖一揭开,须眉毕现,果然是丧家亲人,长眠在棺材里。术士这时特意劝说大家不要过于悲伤,致使死者不安。人们悲痛之余,感到一种既见死者后的踏实、满足、欣慰,谁还怀疑它是骗局。”
麦洁听到这里一惊:“啊?那死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啊?”
我说:“其实那个假扮‘死人’的骗子背后的夹层里背的就是死者的尸体,他穿着长袍大褂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一路上不是尸体被赶过来的,而是被背过来的。”
麦洁叹了口气说:“其实人家还满苦的,大老远的背个死尸还得躲躲藏藏的,当然不容易啦。”
我说:“是啊,穷人的日子苦哇,你们这些富家女怎么能体会的到呢!”
麦洁努了努嘴说:“我才不象你说的那么娇气呢,从小就被寄养在凌寒寺,后来到中学毕业又被我爸爸送到美国的凡德比特大学读了几年书,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基本上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尤其我一个人在美国的时候家里还不富裕,都要靠自己去赚奖学金和房租,苦得很呢!”
这些话麦洁从来没跟我说过,我只知道她在美国读过书,家里比较有钱,还有就是对蛊术有点研究,其它的就一概不知了。我怕她有什么忌讳,也从来不问,今天难不成是喝高了,把老底也交待出来了?
我拍拍她的手说:“呵呵女侠感慨上来了,不要忧虑,俺们苦孩子里算你一个!今后你就在苦孩子的队伍里混,跟着我们打家劫舍、劫富济贫,为国家做好贡献就行了!”
麦洁支着头苦笑了一下说:“还是你能插科打诨,跟你们在一起我都忘了不知道啥叫烦恼了。凌寒寺分开以后,我很怀念跟你们在一起玩的日子呢,所以这次来安吉的消息一知道我就赶紧报名了。”
我说:“你放心,今后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一准把你带上。”
麦洁端着杯子冲我说:“那可说定了,不许反悔!”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12:3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小马来了
我说:“从我了解的赶尸术的情况来看,成子锋可能还是对我们有所隐瞒的。”
麦洁说:“隐瞒就隐瞒呗,我们又不稀罕知道他那些破玩意儿。”
我说:“我是怀疑他在做一些有损俺们国家利益的事情,那怎么能爱理不理的呢,要真就是自己做些小研究,那跟我们没关系,要真是有什么非法的企图,那可不能放过他,不过你们俩是老熟人,就不知道你能不能下这个狠心啊。”
麦洁说:“要真那样那也是他活该啊,我跟他只能说认识,熟人可算不上。”
我说:“要是成子锋被逮了你们家的生意会不会受影响啊。”
麦洁说:“那倒不会,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他好几年没和我们家联系过了吗,我爸爸的生意重心也移到国外去了。咦,不对啊,你就这么认定人家犯了法啦?”
我干笑两声说:“我不就那么一说吗!”
从迪厅回利隆后我和麦洁把到成子锋家的经过给长毛和蚊子简单说了一下,我马上给在南京的朋友小马打了个电话,详细述说了成子锋的事情,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线索。小马全名叫马子驹,跟我和蚊子是多年的兄弟,在南京开了家私人侦探所,虽然平时接的业务多是帮人跟踪二奶、寻找走失的精神失常的老太太什么的,但对法律和刑侦还是有一套的,曾协助警方侦破了几起大案子,被媒体连续报道多次,使得侦探所一时名声大震,生意好得不得了。
小马说这个事情调查起来比较棘手,因为证据不足,相关制度条款也不够健全,难以对成子锋形成有力的约束和控制,如果自己调查的话,掌握的信息又不足,而且好象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容,万一挖不到可就亏大了。我一听这家伙分明是想撒手不管,一时有些生气,电话里冲他吼道:“奶奶的,你到底管还是不管?反正我啥都不问,一个月以后你把调查结果告诉我,还有,我一分钱不会付!”
在一旁的蚊子看我有点着急,把电话抢过来,边埋怨我不该莫名其妙发火边对电话里的小马说:“小马你就想想办法吧,石老大难得让你帮回忙,再说我们兄弟都等着呢,抓紧时间抓紧时间,尽快啊!”大概小马是答应了,蚊子挂了电话说:“石头你怎么回事?发什么神经啊?就是不调查那事也没关系啊,对咱们又没什么影响,急什么劲啊你!”我嘿嘿地笑着说:“不发点火那个臭马怎么肯干这种赔本买卖啊!”
小马的效率还算高,第二天就从南京赶到了安吉,我们七嘴八舌地把情况详细给他介绍了一番,小马提出来要看看巨甲蜘蛛的照片,当初在小耿家拍得照片还存在数码相机里,小耿拿着相机翻来倒去地看了一会,让我把连接线拿出来,把相机连接到了酒店的电视机上,果然在电视上看“大家伙”可真够清楚的,当初拍照的时候像素调得比较高,放大了看也不会失真,小马把电视定格在了巨甲蜘蛛的背部花纹上,指着那些纹路说:“石头,看来我这趟没白来,弄不好有大的收获啊!你们看这些花纹象什么?”
麦洁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们对这些花纹一直比较注意,最初觉得和鬼蛊的符咒比较类似,不过我可以断定应该和鬼蛊没有关系。”
小马愣了一下:“鬼蛊?那是什么东西?”
我前段时间的遭遇小马不知道,这个时候解释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再说把一个无神论者诱导到什么笔仙、鬼魂上面不下点功夫可不行,我故意打断他说:“你先别管什么鬼蛊了,你说这花纹到底象什么?成子锋说是天然形成的,我估摸着也就是一个巧合吧。”
长毛蹲在电视机前说:“难道是副抽象画?”
小马摇摇头说:“你们难道都没想到?这是一副地图的一个小部分。”他指着电视说:“你们再仔细看看,刻出来的地图自然和印刷的和手绘的不太一样,由于巨甲蜘蛛的甲壳坚硬,这副图肯定是在蜘蛛很小的时候就刻上去了,随着蜘蛛的成长,地图也逐渐有点变形,不过,如果能凑齐余下的部分,这张地图还应该比较清楚。”
蚊子说:“快把地图找来对照一下,看看到底是哪个部分!”
小马说:“找来也没用,你想啊,之所以把地图分成几部分,肯定这个地方不大,而且比较隐蔽,以现在出版地图的比例根本就不可能找到的。”
长毛说:“那我们怎么办?”
我咬牙切齿地说:“怎么办?一定要给成子锋这老家伙记上一笔,敢蒙我石子午,简直太……太那个了!”说完我看了看麦洁,麦洁一脸无辜地说:“别看我啊,跟我没关系,你们爱咋地咋地,我坚决不当叛徒!”
长毛说:“不行,你得当着大家伙的面起个毒誓,就说一旦当了叛徒就得嫁给俺做老婆,你要不当叛徒就得嫁给石老大,嘿嘿。”
我上去给他一巴掌说:“你哪儿凉快到哪儿待着去吧你。”
大家又研究了半天实在找不出头绪来发现真像,到成子锋那里肯定是得不到真消息的,光知道他住的地方也没什么大用,一时间都抓了瞎了。
沉默了一会小马提议让其他人先回去,就留我和小马两个人再仔细清查一遍,争取能找出点线索来,人多了也不会有什么帮助,有时候反而徒增麻烦。大家想想这么多人待在安吉也的确不是办法,就统一了意见,当天下午就由蚊子开着面包车把人载回南京了。小马过来时也开了辆小伊(现代伊兰特)过来,我们倒也方便。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12: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夜探成府
晚上我和小马决定夜探成家。夜里两点钟我们直接驱车赶往成子锋住的“云雾山庄”,把小伊停在离小区还有大约一公里的地方,然后步行走了过去。
小区大门处灯火阑珊,门岗上还站着一名穿着笔挺的保安百无聊赖地抽着香烟,从大门进去可不行,我和小马沿着小区围墙走了一会,悄悄地翻了进去。这样的富人居住区大多都装有探头,随时盯着外来分子,哪怕是只小苍蝇也得留下痕迹。不过这些玩意对小马来说是小菜一叠,公共探头大多有盲区,观察一下探头位置估算好盲区范围大摇大摆走进去就醒来,成子锋的房子四周共有六只探头,本来还准备动点手脚,谁知道这些探头的盲区更大,有好几扇落地窗根本就不在探头监察的范围之内,我悄声地跟小马说:“还好这里的老爷们糜烂得不深,否则装个二、三十个探头,我们可真没辙了。”小马诡异地笑笑说:“切,二、三百个也把它搞定,有我在你怕什么。”
说话间小马已经把窗户打开了,人家就是牛,你不佩服不行,做私家侦探的做贼的技术掌握得倒是不少,这次给我们二人配备的装备也是近乎专业盗贼级别的,非同凡响。成子锋家一共两层楼,全是黑漆漆一片,没有一点灯光,估计是睡着了。从落地窗进去就是我上午来过的那个客厅,我们虽然每人背了个大大的工具包,但都穿了高帮厚底的旅游鞋,踏在地毯上更是毫无声响。
我们楼上楼下地跑了个遍,才出乎意料地发现整幢房子空无一人,我几乎兴奋地叫出来,整件事情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我的好奇心在作祟,还假借了侦查侵害国家利益的“敌特分子”的藉口,要是没有任何发现那岂不丢了大人了,如今空屋子正好给我们地毯式搜查的机会!
小马却仿佛高兴不起来,他一边拿出小型海洋王探射灯,戴上薄胶膜手套,一边说:“看来这个房子里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否则成子锋不会轻率地连个看家的人也不留的。”我拿着探射灯四周照了照说:“也不一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说不定人家就是要大隐隐于市呢,你越认为没有他还越往这儿放。”
接下来的搜查结果证明,人家成子锋家就是一普通民宅,也就是略显富裕了点,基本没参与违法乱纪行为,连张毛碟都找不到,你不能说人藏了点欧元、港币就有问题吧?我坐在书房的大转椅上对小马咕哝着说:“我顶他的肺啊,简直不可能啊,成子锋那么嚣张,看上去连私藏军火都有可能了!”
小马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说:“也许成子锋狡猾狡猾的,隐藏得忒深,安吉也就是他一个行宫,重要的东西都不在这里吧。”
我说:“咱私闯民宅就违法,要是没查出点东西那不就更违法了吗?反正我看他不顺眼,要不咱栽他一个赃?”
小马连连摆手说:“那可不行,不能坏了我侦探所的名声!”
我调侃他说:“拉倒吧你,我也就随便说说,你那破侦探所哪有啥名声啊,不就帮人查查二奶、找找走失的孩子吗!”
小马拿起桌上摆的鼠标作势要冲我砸过来,我一看鼠标突然想起来:“慢着!咱们电脑还没看呢!”小马点头称是,看看表已经凌晨四点多钟了,说:“算了,全数拷回去再说,在这里看是来不及了。”
我们把电脑打开,硬盘上的东西一股脑全拷贝到了随身带的移动硬盘里,仔细清理了一下屋内留下的痕迹,然后撤离了成子锋家。临走我拿电筒照着书房里挂的成子锋的油画像说:“成先生,sorry了,初次打扰,下次争取再来,谢谢再见!”
回到落脚的利隆酒店,我是倒头便睡,折腾一晚上,又提心吊胆的,累得不轻,小马打开笔记本,仔细查阅着移动硬盘上拷回来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小马从美梦中推醒了,他兴奋地指着电脑说:“石头,快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我模模糊糊地盯着电脑屏幕看了看,顿时也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小马找到了七副照片,每个照片都是巨甲蜘蛛的背部特写,但是这七个巨甲蜘蛛从纹路上看全都不是我们发现的那只“大家伙”,背上的纹路各不相同,第八副照片是把前七副照片组合到一起的,几乎就是张完整的地图!只是缺了右下角的一块,我跟小马对视了一下,看来成子锋就是在找第八只巨甲蜘蛛,以便凑齐这副地图的。
我爬起来批着被子在房间里踱了几步说:“这下我明白了,为什么朱原买走我们的那只‘大家伙’了,他们本以为是第八只巨甲蜘蛛,但是朱原一看到不是以后就立即把它烧毁了。”
小马说:“他们这么怕别人知道消息,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一下来了劲:“你说会不会是寻宝图什么的?”
小马说:“要是寻宝图就好了,那我们来个先下手为强,哈哈,发他一笔横财哦!不过,依我看,现在到处都是人,啥地方都人满为患,哪有什么宝贝还藏得了身啊!”
我说:“那也不一定,南京人口够多了吧,现在不是又发现了秦桧儿子秦禧的墓地吗,还保存得很完整呢。”
小马叹了口气说:“这样的地方哪有那么多留着给你寻宝啊。”
我也难免有些沮丧,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说:“这副地图缺的角可能正是它的焦点所在,从大的位置上这些地名太过生疏,难以确定具体地点啊。”
小马看了看腕表说:“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了,我给助手青青打个电话,让她查一下,今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你现在把这张地图email给青青。”
处理结束我们决定再上chuang恶补睡觉,一晚上下来才睡三个小时哪里受得了啊,再说小马还没合过眼呢!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12: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横祸
我们两个人一直呼到了下午两点多钟才爬起来,洗漱完毕吃了个不早不晚的饭再回到房里刚好接到青青的电话,据她说这副地图应该是云南墨江地区的,从仅有的几个地名来看,应该处于墨江西北角,但是因为地图缺角,难以判别更详细的位置了。
墨江,墨江,这个地方我还是有点印象的,当初长毛收购玉匣子的时候那个老农好象说玉匣子就是来自墨江地区的,难道这次成子锋他们又和鬼蛊挂上瓜葛了?有过一次被鬼蛊祸害的经历,我现在一听到“蛊”字就头大,不过现在有麦洁这个蛊术专家混在我们的队伍里,也算是让我吃了个定心丸了。
我跟小马说:“这个成子锋不知道到底要搞什么名堂,麦洁对他其实也不是很了解,我看要好好查查他的底细才行。”
小马说:“不错,知道了他的底细才能进一步判断地图的作用。”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现在到了党国考验你的时候了,这种事情你拿手,我就不搀和了,还是你一个人出马好了。”
小马欣然应允:“没问题,你就老老实实等好消息得了,我今天晚上还要再去一次成子锋家。”
我说:“你可要小心点,我们这叫私闯民宅,说大了那就是犯罪,尤其你可不要见财起意,偷了人家东西跑回来了。”
小马差点没跳起来:“靠,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的私家侦探社可是鼎鼎有名,这叫职业道德,你懂不懂!”
晚上我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玩神迹,小马出去犯规。对小马我其实还是极为放心的,这个人办事能力强,性格比较沉稳,不像长毛喜欢瞎咋呼,要是到人家里看到好东西,长毛不顺手牵出来恐怕几天都睡不安稳。
到两点多钟的时候我和几个兄弟正在七星打boss,小马突然打了个电话来,我接通电话,对方却一直没有声响,我“喂”了半天,小马连哼都不哼一声,挂掉再打还却老是占线,连打了N遍都是这样,我心里有些焦急,担心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小伊被小马开走了,我出门叫了个出租车,一路上缓缓向成子锋住的“云雾山庄”开过去,开了一大半路程也没见到小伊的影子。出租车司机是个老家伙,眼看着越走越偏僻,估计他心里也有些发毛,接连问了我几遍:“师傅你到底要去哪里啊!”我说:“你尽管往云雾山庄方向开就行了,怕什么我身份证也给你看过了,还有什么担心的!”硬是让我多加了100大元才肯继续往前开,害得我一边惦记着小马一边把司机的祖宗问候了两遍。
出租车渐渐走到了我们上次来停车的地方,我隐隐约约看到公路旁的树林里停了辆车,似乎就是小马开的伊兰特。催着司机开到近前一看,果然正是小伊,小马躺在地上,口鼻全是鲜血,双眼紧闭,一只收紧紧攥着手机,像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我探了探呼吸,还有出气,看来是昏迷过去了,我叫了他两声,小马没有一点反应,我赶紧叫出租车司机帮忙把小马抬上了小伊,把车费甩给司机,开了小伊就往医院狂奔。
我这个人有个原则,宁负自己不负他人,尤其是朋友,原来留校工作的时候,就是因为一个同事要和我争助教职称,我心中过意不去才毅然下定决心辞职拉倒的,和小马可以说是多年的兄弟了,这次来安吉是我硬拉他来的,所以心中更是不安至极。小马孤身一个人在南京,老家在湖南桃源,若是他父母知道了,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交待不了啊,怎一个“郁闷”了得!
我透过ICU病房的大玻璃看着浑身插满了管子的小马,心里不停地祈祷着,把如来、观音、玉皇大帝、耶和华、圣母、真主安拉一干众神求了个遍,希望能有一位显显灵来保佑小马平安无事。
折腾了一个通宵小马在手术室里几进几出,医生忙得根本就顾不上和我答话,一群群的护士、医生如流水般从我身边穿过,我双手挠头,毫无办法,这下算是理解了伍子胥为什么一夜急白了头发了,真不容易啊!
中午时分小马的助手青青和蚊子从南京赶到了医院,青青透过玻璃窗一看趟在病床上的小马立即“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我和蚊子又急急忙忙地劝她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其实大家心里明白,能不能好起来现在根本就没办法说,刚才人家医生说了要是小马能醒过来,那就至少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能不能保证不留下残疾可难说得很呢。
我跟一个叫虞大君的医生谈了半天,他告诉我说小马是受到了重物的大力打击,主要负伤部位在胸腔,肋骨断了三根,内脏也不同程度受到了损伤,右腿和右手臂也分别有两处骨折,可以说生还的可能性非常小。有两个可能,一是被人打的,但是有这么大力气的人还是比较少见的,二是被车撞的,但从出事现场情况分析又不太像,所以一时之间也难得有定论。好在小马的身体素质很棒,增加了几分治疗的希望。
我突然想起来,把小马送大医院时,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了紧紧地攥住了一张小纸条,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纸条从他手里拿出来,当时一心只想救人了,没顾上看纸条是什么内容,想必与小马这次出事有一定关联吧。我把纸条拿出来展开一看,顿时愣住了,纸条上一片空白,只在左上角有一个画出来的元宝,这是什么意思?这种纸条我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小马常用的便签纸,他每一叠便签纸都是统一印刷的,左上角都有一个元宝,当初跟我开玩笑说是为了开侦探社能够发大财才印个元宝上去的,而且不占地方,便签纸还能记很多东西。这样再普通不过的一张小纸条能说明什么问题?我把纸条给蚊子看了看,他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看来只有等小马醒来才能解开这个谜底了,可是万一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怕犯忌讳,还是保佑小马首先平平安安地醒过来吧。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03: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树林
青青哭完了眼巴巴地趴在玻璃窗上望着小马,还在不断地抽泣着,估计这丫头对小马是动了真情了,两人曾是大学同学,在学校里就眉来眼去勾搭上了,毕业后青青分到了外地,为了能和心爱的小马待在一起,也是不顾一切辞职到南京给小马当起了助手,本来打算今年就把结婚证扯了呢,现在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也难怪人家小姑娘不伤心。尤其想一想,这罪魁祸首还是我老人家,更是极度郁闷。
蚊子扶着青青坐在椅子上,我看她气色渐渐平缓,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条递给她说:“这是小马手里一直抓着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青青接过纸条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抽噎着说:“你们是在调查那个地图的事情吗?”
我看看蚊子,说:“嗯,昨天小马就是去调查的时候出事的。”
青青长叹一口气说:“那个地图可能是个藏宝图,至少价值不菲。”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青青说:“地图的事情是小马委托我在查的,其实当初查了很久才觉得跟云南的一个地方沾了点边……”我插嘴说:“是墨江!”青青点点头说:“是的,但是具体的位置我也不是很肯定,所以我详细问了小马地图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可是你们也是刚刚开始调查,所以都没有头绪,我还跟小马开玩笑说可能是寻宝图呢,小马说如果是寻宝图的话我们就有钱买房子结婚了……”
青青说着说着又呜咽了起来,我和蚊子也是唏嘘不已,小马其实在南京河西奥体板块贷款买了幢房子,只是贷款压力不是一般地大,要是真有寻宝图,那倒真能解决这个房奴的悲惨还贷生活了。
青青接着说:“小马还说他便签纸上印的元宝就要变成真的了……”
我摸了摸头说:“可是我还是觉得不能断定这就是说明地图的寻宝图啊!”
青青说:“因为有了便签纸的玩笑话,再加上当时小马出事的时候正是在调查地图的事情,所以我凭直觉就能断定地图必定和小马认定的宝物有关系。”
蚊子说:“嗯,女人的直觉厉害啦,我看应该是这样的。”
我看看病房里的小马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趁着吃小马带蚊子去吃午饭的时间我去请了一男一女两个护工,让他们日夜照顾好小马,我心里有了个想法:决定再去看看那个成子锋到底是什么名堂,女人的直觉厉害,我的直觉也不赖,我总感觉小马的事情肯定和成子锋有关,从他身上必定能找到罪魁祸首。
为了避免再度发生意外,我没有带上蚊子,甚至没敢让他知道,驾驶着小伊奔往云雾山庄。约莫走了二十多分钟又到了接近山庄的那条路,这条路往来车辆不多,极为僻静,倒的确是个出事的好地方,我依旧把车停在了上次小马出事的那个小树林,这个地方直通马路,而且再往里有这么一块空地可以泊车,车子一旦停靠在这块空地上又有一片树木遮蔽,从马路上还看不到隐藏起来的车子。
现在已经过了立春十分,天气依然够冷,树木都光秃秃的,没有什么叶子,我在现场仔细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甚至看不出小马和人扭打的痕迹,由于土地坚硬,车轮的痕迹也模糊不清,我靠在一颗树上点了根香烟,猛吸了一口,然后徐徐地将烟雾吐出来,象是吐出我这段时间以来的烦闷一样。
忽然我把视线停留在了不远处一个小树坑里,这个树坑好象象挖好了准备栽树的,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栽成,又因为下过雨里面有点湿漉漉的,里面似乎有几只凌乱的脚印,看上去象是三接头皮鞋的痕迹,这是小马最喜欢穿的皮鞋,虽然现在看来样式有点老气,但他一直视为自己的最爱,有次青青给他在南京的东方商城买了双高档皮鞋他还一肚子不高兴,非要拧着劲地穿三接头,有一段时间青青直接叫他“三接头”了,我要是打电话过去,青青都会说:“三接头,你的电话!”小马郁闷得在我们身边抬不起头来。眼前这个小树坑周围的土地干硬,倒是看不到什么其它的痕迹,树坑里也只有小马一个人的脚印,好象还停留了半天,最吸引我注意的是坑里还有些小的碎片,我捡起来仔细看看,象是衣服上扯下来的碎布,但看质地似乎是那种陈旧的老麻布,肯定又不是小马身上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忽然背后一阵风声,这完全是一种直觉,似乎有人自背后袭击一样,我猛地回头一看,自己也愣住了,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阵风都没有!几颗小树的树梢连晃都没晃,“真是活见鬼了,我顶你个肺啊!”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地说,边丢下了吸到今天的烟屁股,再看看手里的那小块碎步,越看越觉得奇怪,我用手轻轻一搓就粉化了,好象是历经了许多年的碎布一样。
我弯下身准备再从树坑里拿一块碎布看看,突然又感觉到背后有风声,而且这次听得真真切切,好象有人拿着大锤向我呼过来一样,我顺势向前一扑,趴倒在了地上,再转过身一看还是什么都没有!我慢慢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心想今天可真是郁闷到家了,不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应该不会啊,这可是光天化日的啊,虽然树林里阴阴的,但毕竟还是大白天呢。我边琢磨边往车子走过去,今天这么邪乎,还是暂时不查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应该还是因为自己太紧张、太累了,不是说一个人在过度疲劳的情况下可能会产生幻听、幻想什么的吗,看来我就遇到这种情况了,再不好好休息回去得住脑科医院了。
眼看走到了车子跟前,我又是一惊:就在我的小伊旁边站着一个人,他个子颇高,大约有一米八左右,直挺挺地立在车旁,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泛白的面部没有任何表情,身上衣着光鲜,红红绿绿地看上去很是别扭,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来,裤脚处好象被树枝挂破了,缺了一大片,我一看树坑里的碎布正和他的裤子颜色一模一样,原来那些碎布是这个人身上掉下来的,看来这个人肯定和小马出事有一定的关联!我心里一热,什么恐惧、害怕顿时消失,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我阴沉沉地说:“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接连问了两遍,那人却一直沉默不语。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03: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寿衣
这时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个念头来:那人身上穿的不是寿衣吗?红色对襟大褂,绿绸缎裤子,上面绣着各式“寿”字的图案,只不过我以前看到的寿衣都是穿在死人身上的干净、完整的,现在这人穿的这套寿衣却有些破旧不堪,脏兮兮得令人不愿多看。
我正在研究这套寿衣呢,那人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挥舞着拳头冲了过来,我只觉肩头一阵剧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出去有五米开外,仰面摔倒在了地上!他的速度太快了,我只有在古龙大哥的成人童话里才看到过,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就中了人家的招了!怎么说我以前在学校也玩过几天跆拳道的,虽然水平不咋地,但这几年每个礼拜都踢踢足球什么的,体育锻炼可没停过,身体还是不错的,就算一个壮汉跟我对打也没这么容易就把我放倒了啊!我在地上挣扎着刚要爬起来,那厮又冲过来在我腰间补了一脚,一下子又被踢出三、五米远,我爬在地上只觉得一阵眩晕,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我想估计肋骨起码要断两根了,我努力控制住不让自己晕过去,一旦意识不清醒那可就真废了,我向侧面翻滚了两下,勉强坐了起来,想问问那人有什么企图,却痛得根本就无法说出话来,那人还是直勾勾地站着,面部僵硬,没有任何表情,好象根本就没碰过我一样,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头一歪呕了出来,寂静的小树林里呕吐的声音似乎被放大了,我的耳朵里充盈的全是这种自己听了都不舒服的呕吐声,那人好象被我的呕吐声惊醒了一样又冲上来狠狠地踢了一脚,我被踢得再次飞出去老远,甚至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刚好撞在一颗小树上才停了下来,还好滑行的势头已经弱了下来,我眼前又是一片金星,这下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索性爬在地上装死。
我听见那人“夺夺”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心中的恐惧也随着他的脚步声逐渐升级,这脚步声十分沉重,每一下都仿佛踩到我的心里去了,我头埋进土里全身纹丝不动,双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准备给他来个最后一击,虽然看这架势我这“最后一击”也就是给人挠挠痒而已。
脚步停在了我的身边,那人似乎正在检查我的状态,我摒住气,让自己的呼吸尽量缓慢不发出声音,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觉得自己精神真的要崩溃了,实在忍受不了了,索性什么也不管了,竟然渐渐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朦朦胧胧地快看不请东西了,我爬起来看看四周,那个怪人已经没有了踪迹,刚才发生的事情好象就是做的一场梦一样,只是身上的疼痛依然强烈,我快步走到停车的地方,还好,小伊还在,没被人拖走,不然可就惨了,我打开车门,把自己硬生生地摔在座位上,再挣扎着把前后车门都锁上,这才安下心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全身的状况,还算不错,不但肋骨没断,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损伤,就是几处淤青,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个奇迹了。碰到这么个凶神恶煞能保住小命就该谢天谢地,更别说几乎完好无缺了。
休息了一会儿我急忙发动车子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是不能多待了,说不定过一会那个怪人又冒出来了,要是再给他折腾两下,非得去见马老先生不可。
我把车子开出树林,突然从公路左面杀出辆车来,我急忙打方向盘刹车,那辆车也是一真刺耳的刹车声,总算都停了下来,我气急败坏地下了车子,只见两辆车就差那么零点零一厘米就要吻上了,我扭头冲着正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司机来个泼妇骂街。这年头先不管谁有理,横的就在气势上占了上风,我一看那司机顿时愣住了,竟然是朱原!
朱原也愣了一下:“啊?原来是石先生!”
我苦笑了一下说:“可不是我嘛,要是别人看你怎么交差。”人家开的车就是那辆我还算熟悉的“别摸我”,刚才光顾着酝酿泼妇的情绪了,根本没看是什么车。要看清楚是“别摸我”我得变个招数啊,这社会一般开宝马的人都是比较横的,撞个把人都不带眨眼的,还顺便开个来回再辗你个不能生还才行。
在这能碰见个熟人我也心安一点,小树林里那怪人把我吓得不轻,真把这车开下去,说不定真要撞他个把人才了结。
朱原先发了根烟,我接过来点上,长长地吸了一口,总算安定了下来,我说:“你小子开车开那么急干什么?”
朱原笑笑说:“这儿平时车很少,路又好走,我一向开得快。”
我说:“前面不就到你住的那个‘云雾山庄’了吗,那么大一小区,这条路会人少?”
朱原说:“这个小区一般人都是买了做别墅,平时住的人不多,也就周末来住的人多点儿。”
我点点头说:“看看你们有钱人的奢华生活,糜烂啊!”
朱原笑笑说:“哈哈,我还不是给人家打工吗,跟着成先生混口饭吃,有钱人跟我可划不了等号。”
我不怀好意地拍拍宝马车头说:“成先生是有钱的主啊,给属下配的坐驾都不一般。”
朱原敷衍两下,指着我说:“石先生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弄这么狼狈啊?”
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奶奶的,是够丢人的,浑身上下都是泥土还不说,裤子还破了几道口子,估计整个人到处都是淤青,不象来自人家的良民了。我苦笑着说:“别提了,刚碰上一个疯子,跟他干了一架。”我在心里把朱原和他主子成子锋诅咒得体无完肤,老夫到这来全是托他们的福啊。
朱原说:“这样吧,你还是先跟我到家里洗洗,休息一会再走吧。”
我想好哇,平时想去还得半夜里偷偷摸摸地做贼,这下你邀请我可怪不得我了啊,我假惺惺地说:“这……不太方便吧?”
朱原说:“上车!成先生这段时间回长沙了,你就今晚住下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我指指自己身上,两手一摊说:“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03: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民六号(一)
我驱车跟在朱原后面驶进了云雾山庄,路过门口的时候我看那个值班的门卫正是上次被我调戏过的小伙子,心里一乐,我把车窗摇下来向他挥了挥手,小伙子估计没什么准备,一愣神的功夫我已经走远了。
到了成子锋家后朱原去张罗吃的,我先给蚊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事情的经过,让他不要担心,蚊子说小马今天情况有所好转,医生说看样子基本脱离了危险期,只是还要在ICU观察一段日子,不过现在还是处于半昏迷状态,不是很清醒,也不能说话,我说我已经请了两个护工日夜照顾小马了,叫蚊子把青青看好,别让青青再累倒了,那跟小马可就更没办法交待了。
洗洗干净换上了朱原的一套西服,这家伙跟我身材差不多,衣服倒也合身,至少看上去不丑。这时候朱原把吃的也弄好了,摆了一桌子,大部分是熟食,朱原倒好啤酒,指着一个盘子说:“知道你是南京来的,我特地在小区超市买的盐水鸭,你尝尝。”
我夹了一块盐水鸭说:“不错,这个是我的最爱!在我们南京还有什么鸭血粉丝汤、小笼汤包、六合猪头肉、东山老鹅和骨头汤什么的,找个机会你去南京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朱原喝了口啤酒说:“我和成先生去过一次南京,不过时间太短,没待两天,下次有机会真要去叨扰一下你了。”
我跟他又碰了下杯子说:“那还不一句话,我和长毛、蚊子,包括麦洁随便你找谁,不把你招待好不算你到过南京!”
朱原说:“麦洁好象跟你们挺熟啊,她父亲跟成先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
我想他不是想从我这儿套什么话吧,提高了警惕说:“是啊,不过麦洁说这两年成先生好象和麦洁父亲接触少了点儿。”
朱原说:“嗯,成先生是做家具生意起家的,这两年生意做大了就管得少了,都交给别人去打理了,他现在把重心放在生物研究上了。”
我说:“生物研究这玩意可能没有家具赚钱啊!”
朱原说:“短期好象是没什么效益,但如果出来成果的话应该也不错。”
我咂着啤酒想成子锋搞得那个什么巨甲蜘蛛“研究”,要是那几个蜘蛛真能拼出个寻宝图来,那肯定是赚大了,绝对比卖什么破家具来钱快,不过就怕到时候违反了国家法律,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朱原问我:“石先生今天是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了,好象还搞得挺狼狈的啊。”
我尴尬地笑笑,想想这次去小树林的目的就是看看有没有小马受伤的线索,本身就认定了和成子锋有关系的,跟朱原说实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能探探他的口风,我说:“我一个朋友前两天在这里受了重伤,现在还住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其实我今天到那个小树林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要是被我找出来罪魁祸首,我绝对不能轻饶了他!”说完我还恶狠狠地盯着朱原看。
朱原好象没有在意我罪恶的眼神,他说:“是吗?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没听说啊?”
我说:“我们没有报警,想私下里自己了断这件事情,也好出出这口鸟气。”
朱原担心地说:“那你们可要小心啊,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跟我说好了。”
我说:“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今天我又碰了一鼻子灰,要是需要你帮忙的话,我会找你的。”
接下来我把今天在小树林的遭遇跟朱原详细述说了一遍,他听完后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半响,猛喝了两口啤酒说:“你等等,我去打个电话。”
我想弄不好这件事情真和成子锋他们有关系,但是看我提起小马的事情时朱原的神情却不象是装出来的,这倒的确让人有些迷惑。这个电话多半是要打给他的主子成子锋,两个人怕是要商量一下怎么对付我吧,这回我倒不担心,我在成子锋家的消息已经告诉了蚊子,要是我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的你朱原首先第一个就跑不掉,我还就不相信他们真有那么大的胆子,还就真的目无王法了。
过了一会儿朱原回到餐桌前,他陪我喝了杯酒,又沉默了片刻,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跟我说:“石先生,其实有些事情本来不方便跟你说的,不过这次你们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虽然不是我们成先生做的,但是却也和我们有点干系。”
我心中一紧,说:“哦,是吗?和你们有什么干系?”
朱原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自打上次巨甲蜘蛛的事情以后你们就一直不相信我们,包括麦洁对她的成叔叔也很不信任,这也难怪,因为有好多事情我们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我有些奇怪地问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那是什么事情?”
朱原说:“这些先不说了,今天你在小树林里碰到的那个怪人可能就是从我们这里出走的。”
我一听这话顿时站了起来:“什么?闹半天是你们的人啊!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啊?就算我和我的朋友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们也不能下这个狠手啊!我朋友小马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俩一个也跑不掉!”
朱原站起来把我按到了椅子上,几乎用乞求的语气说:“你先消消气,耐心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说:“人是你们的人,打也打过了,你还解释什么?”
朱原把酒杯递到我手上,陪我喝了一杯说:“这杯算罚我的,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朱原说:“我刚才跟成先生通过电话了,他也同意我把事情的所有经过告诉你,因为我们还需要你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你碰到的这个人我们把他叫作‘民六号’,是我们一个特殊的队伍里的第六号,他在袭击你的时候是根本没有意识的,而且他走失了有快十来天了,我这几天都在到处寻找他,由此判断你那位朋友小马倒的确有可能是被他袭击的,今天你在路上碰到我的时候,我就是刚刚找‘民六号’没找到回来的。”
我暗想这家伙倒是挺有意思,第一次在坟场碰到他是在找巨甲蜘蛛,现在又在找什么“民六号”,他跟“找”还挺有缘的。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03: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民六号(二)
朱原接着说了下去,他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刚才提到的特殊的“队伍”,这支队伍的成员很特殊,就是象“民六号”这样的,由八个成员组成,他们受我们子锋研究所的控制,也是我们研究的对象。你在小树林里领教过民六号的威力了,他们战斗起来力量十分强大,甚至可以用“恐怖”这两个字来形容,速度也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我说:“那倒是,你说的那个民六号跟飞一样,打起人来毫不含糊,我要是动作不麻利点,老早被他给废了。”
朱原说:“这个民六号有个特点,他不会袭击死人,如果被袭击者没有死的话他就永远不会罢休,刚才之所以没有继续袭击你我想可能是因为你有很长时间没有什么动作。”我暗想自己本来还要装装体面的,谁知人家一分析就给揭出老底来了。朱原说:“他们这个特殊的队伍任何一名成员都功夫了得,完全可以跟武侠小说里那些飞檐走壁、飞沙走石的侠客相比,也就缺点腾云驾雾了。”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紧跟朱原说:“那你得赶快把你的民六号弄回来啊,不然再伤了什么人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朱原摆摆手说:“你放心好了,知道他在小树林里没走远就一切好办,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你尽管放心。”
我说:“那你们的研究是不是还跟那个巨甲蜘蛛有什么关联啊?”
朱原仰起脖子喝了杯酒说:“不错,我记得当初好象我们成先生曾经跟你说过巨甲蜘蛛支配尸体的事情,其实我们就是用的这个原理,应该说现在研究已经初见成果了,但是还有一些不足之处有待改进。”
我握着酒杯说:“不足之处?现在不是已经很强大了吗?”
朱原说:“你看这次民六号的遗失就说明他们还没有完全受控,这就是一方面的不足,还有他们不能检验袭击对象的状态,比如说对真死和假死根本分辨不清。”
我暗说还好你们研究只是初见成果,要不然我今天哪还有命在啊,那可就可惜了我这童子之身啰。
我说:“这种研究成果一旦运用到军队里去,后果将不堪设想,你们准备把这种技术用到哪里?美国?”
朱原笑笑说:“石先生你放心,我也是中国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将来研究成果有了绝对会献给中国军方,至于用还是不用,那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我说:“你们花了不少的财力、物力吧,怎么会就这么‘献’给军方就万事了呢?”
朱原又笑了笑说:“这个成先生有他的考虑,肯定不会无偿转让技术的。”
我低头想了想,也就是说他们还是有可能把这种技术转让到其它国家去的,那对俺们国家一样是大大的不力啊。我说:“你不觉得这种研究对研究对象来说也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吗?”
朱原站起身来,拉了拉本来就关闭的窗帘,坐回椅子上说:“这也是我们担心的事情,因为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拿人来做试验,而是用的尸体。”
我猛吸了一口凉气,惊道:“尸体?!”
朱原说:“不错,研究所目前还没有拿到许可证,目前已经使用了十五具尸体,都是非法买进来的,所以我们一直很担心这种事情会泄露出去,成先生要求我们再等一段时间,许可证应该问题不大。”
买卖尸体,我靠,的确是件恐怖的事情,前段时间我听说陕西一带有人为了给死人许配阴婚,甚至有人把活人杀死再卖尸体给人成阴婚用,从中谋取暴利,光是听说就够令人发指的了,别说眼前还真有这种事情被我碰到了呢!
我说:“照你所说,我碰到的民六号就是受你们这种技术支配的尸体了?”
朱原说:“可以这么说。”
我回想一下那个“民六号”的穿着打扮,身上穿着寿衣,面部皮肤僵硬,没有丝毫表情,的的确确是一副僵尸的模样。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硬生生地把嘴里的啤酒咽到了肚子里,我拍了拍胸脯说:“这不是和成子锋说的那个赶尸差不多吗!”
朱原点点头说:“是的,其实当初成先生就是受了赶尸术的启发才下定决心进行这项研究的。”
这些要不是我亲身经历,就是把我打死了也不会相信的,哪怕再把我给弄活了我也不敢相信啊,我挥挥手示意朱原继续往下说:“你说你的,我就是脑子有点乱,晕晕乎乎的。”
朱原说:“我们把这只特殊的队伍叫‘尸扎’,十五具尸体目前正好成功了八个。其实就是以巨甲蜘蛛赶尸的原理,利用生物技术控制尸体,使尸体能够感应到指挥者的指令,从而发挥作用,不过现在的难点就在于指令接收上,这次民六号的走失也是指令发布的一个失误。”
我说:“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活人也可以接受你们的指令了?”
朱原说:“你还记得成先生跟你说过的赶尸术吧,那是要把巨甲蜘蛛养在尸体的胸腔和腹腔里的,活人怎么可以呢?”
我大惊:“难道你们现在也是把尸体内脏掏空了养个巨甲蜘蛛在里面啊?”
朱原摇摇头说:“我们还没有那么恶心,简单说就是把尸体做进一步的防腐处理,然后注射可以使四肢活络的药水,植入接受控制指令的芯片而已。”
我说:“这样就可以一直受控于你们了吗?”
朱原说:“最多也就二十多天的有效期吧,所以说现在研究还没有成功啊,需要改进的地方太多了。民六号现在出走已经有十二天了,再加上没有离开的几天,算算也差不多了,也就是说今天晚上就失去应用价值了。”
我大声说:“那你也不能弃尸荒野啊!”
朱原示意我冷静,说:“刚才就让你放心了,我已经安排人去处理了。”他继续说:“现在的八具包括试验失败的七具尸体其实都是成先生花大价钱买来的古尸,至少都是民国时代的,买来的这些尸体都是没有腐化的,所以在道义上不存在问题。民六号是收到的民国时代的第六具尸体,所以起名叫‘民六号’。”
我说:“能有几具这样经久不化的古尸啊!我看你们这研究再做下去,恐怕也要跟陕西那边搞阴婚的一样杀人取尸了!”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03:5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民六号(三)
朱原笑了笑没有再言语,沉默了半响我说:“你把这些都告诉我干什么?你就不怕我去告发你们吗?”
朱原说:“我请示过成先生了,他说你是可信之人,反正民六号你已经遇到了,巨甲蜘蛛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如果再不坦白,恐怕真会泄露消息呢。”
我这人最受不了高帽子,别人给我一戴我就晕晕乎乎不知所以了。我哼了一声说:“你跟成先生说,如果没有人问我我是不会到处造谣,但是如果有人调查到我头上了,我保证交待得一清二楚。”
朱原尴尬地笑笑说:“那是那是。”他拿出一张支票递到我手上,说:“这是成先生的一点小意思。”
我接过来看了一下,十万元,不少,是他妈的有钱人,我说:“这算是封口费了?那我可不客气了,不过我兄弟现在可还躺在医院里呢。”
朱原陪笑着说:“这个你放心,现在既然知道了那我们绝对不能撒手不管了,所有的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什么的都算在成先生头上,咱们主要目的是一样的,一定要把你朋友给治好了。”
我听他这样说,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小马反正已经那样了,除了讹人家点钱你还有什么办法,让他们陪条命也换不回小马的健康不是!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朱原:“那、那地图是怎么回事?”说完就直埋怨自己,这么一说不是露了大馅了吗,明摆着到人家家里来暗访过嘛!朱原听了一愣,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我说:“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看巨甲蜘蛛背部的纹路有点象地图,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朱原仿佛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说:“噢,那个纹路啊,我们叫它‘地图纹’,是跟地图一样,其实这也是巨甲蜘蛛的独特之处,之所以能用它来赶尸、研究尸扎,全是因为这些纹路。”
啊?难道小马、我和青青、蚊子的判断都不对?那些纹路不是寻宝图?可是青青说看上去好象是云南的什么地方啊,连大范围都出来了,竟然还会弄错吗?
朱原说:“巨甲蜘蛛的血管不是长在体内的,而是长在背部,这些纹路就是它的血管走向,因为血管网的分布有点象地图,所以才被叫作‘地图纹’的,据说把巨甲蜘蛛放到尸体胸腔内,它的血管就会逐渐与尸体的筋络连在一起,从而控制尸体的行动。我们曾经把七只巨甲蜘蛛的背部地图纹做过对比,虽然血管分布不一,但是有一条,这些血管最后的走向总是以到蜘蛛背部边沿截至,这也就为它与尸体的筋络相连创造了条件。”
看到我频频点头,朱原又说:“我们的研究就是从这些血管开始的,如果把巨甲蜘蛛的血管截断,它立即就失去了行动能力,直到失血过多而死,后来我们在一具尸体上仿造了巨甲蜘蛛的血管,结果在外力的协助下尸体就完全可以活动了,而且活动能力超乎想象得强大,然后把这些人造血管与研发的控制芯片相连接,就出现了几乎可以独立动作的尸扎。”
我苦笑了一下说:“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不敢想象。那你们平时把那些尸扎放在什么地方?那么多活死人,看着多恐怖啊!”
朱原指了指地下悄悄地说:“就在你的脚下。”
我吓得连忙抬起双脚,看看脚下也没什么啊,不就是有钱人家摆酷的那些厚绒地毯嘛,难道这地毯底下有猫腻?
朱原说:“当初买这个房子时,成先生进行了改造,自己扩大了地下室,现在这个地下室大概有两百平米大小,专门有于生物研究。”
我吐了吐舌头,这种大规模的违建项目要是没有点银子谁能搞得起来啊,还是在这么多有钱人聚集的富豪小区,不容易啊!
朱原说:“这个地下室隔音设备非常出色,各色设施十分齐全,而且我们的研究人员只有五个,效率却是出奇的高。”
我说:“是够高的,这么损的研究都能研究出点名堂来,还不够高嘛!我就奇怪这些人你都是从哪里招来的!”
朱原说:“其实民间各色人才非常多,关键是看你怎么去挖掘了,有的人甚至不计报酬,只要物尽其用就可以了。”
我说:“上次你们成先生说你们的研究所在长沙,原来这里就有一个啊!”
朱原说:“长沙的研究所就是个空壳子,摆了些装装门面的高端实验室设备,其实最主要的研究项目都是在安吉展开的,再说您看跟这些尸体打交道,城市太发达了肯定不行,但是距离大城市太远的话,一些设备、设施又得不到保障,这里算是个比较完美的地方了。”
上次我和小马来闹腾了半天也没发现还有这么个地下室,当初整幢别墅没有一个人恐怕都是到地下室里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朱原示意我跟着他走,我随着他来到一间卧室,只见他在床头按了几下,从墙上缓缓落下来一块钢板,钢板上托着一组仪器,那组仪器的主要部分就是一台有八个画面的监视仪,原来这是一组利用微波传递影响信息的监视仪器,我看了几眼,心中不由地感到一阵寒意。
画面上一组是那五个研究人员的休息室,这也没什么好描述的,现在是到了就寝的时间了,那五个人都在床上酣睡呢,还有几组是研究设备,我也算见多识广的人了,可是竟然有好多设备我别说见过了,就连听都没听说过,有一组画面对准在一个半封闭的空间里的七个尸扎,这些尸扎保持站立的姿势纹丝不动,面部和那个“民六号”一样没有任何表情,有六个穿着统一的白色大褂,只有一个穿着跟民六号一样的寿衣,现在直到这些“尸扎”都是尸体,心中更是恐惧,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朱原指着其中一个画面说:“民六号已经在这里了。”
只见民六号矗立在一个透明的容器中,这容器大概是个冰柜之类的东西,它的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眼睛似乎还在盯着监视器的方向,我不禁后退了一步,朱原扶住我说:“不要紧的,尸体都是这个样子。”
我再定下神来去看另一个画面,这副画面就在那个冰柜旁边,映入我眼帘的竟然是一个类似小锅炉的东西,朱原说:“这是一个小的焚化器,试验失败的尸体我们都会进行焚化处理的。”
看着朱原关闭了监视画面,缓缓地合上了钢板,我冷笑着说:“你们的设备还真够齐全的啊!”
朱原好象没有觉察到我的嘲讽,说:“是啊,成先生为了这个研究所付出了很多心血啊。”
离开成家,天色已渐渐泛白,又是一天将要开始了,我驾驶着小伊,不停地再问自己,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只有那张十万元支票真真切切地躺在西服内袋里。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4-4-2012 03:5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阿弥陀佛
我开着车到医院先兜了一圈,透过玻璃看小马似乎好了很多,身上的管子都减了不少,我请来的男护工老王穿着防护服坐在小马的床前,我挥挥手示意老王出来,我跟老王说:“老王辛苦了啊,小马今天怎么样?”
老王说:“他昨天晚上醒过来了,就是暂时还不能说话,医生说基本脱离了危险期,马上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我说:“想不到他恢复得还满快的啊!”
老王说:“嗯,这小伙子身体棒啊,一般人可恢复得没这么快!”
我点点头,小马为了当这个私家侦探一直持续学习散打,这个对他身体的恢复应该有很大帮助。奇怪得是按说小马跟那个民六号对打的话怎么也比我强,结果却是他受了重创,我却几乎没什么损伤,估计这小子最近夜生活过于糜烂了。
回到利隆酒店我把到成子锋家去的事情跟青青和蚊子细述了一遍,两人也是唏嘘不已,都为把那个巨甲蜘蛛的“地图纹”搞成藏宝地图感到郁闷,青青更是愤愤不平,说:“那个姓朱的家伙这么容易就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你了,小马岂不是冤枉大了吗!”
蚊子笑着说:“这都怪小马没个老婆栓着,要不然他才不会跟完美瞎混呢!”我也接着蚊子的茬说:“青青你要是不嫌弃的话等小马伤好了,你们就把好事办了呗,省得让大家看着替你们着急。”
青青红着脸说:“我懒得跟你们嚼舌头了,我收拾东西去看小马了。”
趁着蚊子和青青去看小马的时候我在酒店恶补了一觉,睡到下午才爬起来去医院,到医院后蚊子跟我说朱原已经来过了,垫付了所有的医药费,还又拿了十万块钱让蚊子慢慢用。我心想这鸟人现在觉得对我们有点亏欠了,而且我也知道了他们研究所的秘密,还是有所顾忌的,哪天还得找个机会狠敲他一笔,解解小马心头之恨才是正道。
又过了一个多月,小马渐渐能下床走动了,也从ICU搬到了外科普通单人病房,由于还要工作,蚊子提前回了南京,留下无所事事的我和青青照顾小马。本来想搬回南京找家条件好点的医院,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看小马这情形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啦,而且在安吉找朱原要钱方便,嘿嘿,这点比较关键。
期间我和小马聊了聊那天他在小树林出事的情形,原来让小马受伤的正是那个尸扎“民六号”,小马和我的遭遇不同之处就是我选择了装死,他选择了一再反抗,因此结果迥然不同,我逮住这个话把嘲笑小马打架不知道用脑子,小马讥笑我打架水平不高装死水平却是高手中的高手,最后我坦白说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装死有没有用,只是想反抗已经被打懵了,根本就没的力气了,别说反抗,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把到成子锋家去的所见所闻跟小马一说小马从病床上坐起来,不顾劝阻地猛吸了一根烟,直到把烟吸完才凶狠地摔了烟头说:“石头,这次不是我害你不仁义,这件事情不汇报不行啊?”
我也是一惊:“汇报?你是把我往雅鲁藏布江里推啊你,我都收了人家十万大元封口费了,再说你这住院的银子也全是人家出的呢,到时候还要找他清算误工费、营养费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要是把他给举报了,咱喝西北风啊!”
小马说:“石头,你想想,这什么尸扎这么歹毒的东西咱们国家会不会用?”
我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吧?”
小马说:“应该不会?肯定不会!再说动辄几万大兵,你上哪里找那么多干尸去?难道真象你说的陕西那边那种杀人取尸啊?”
我沉思着没有言语。小马说:“你再想想,咱们国家不用尸扎,会不会让别的国家用?”
我说:“至少不能让小日本和美国鬼子用了!”
小马说:“照啊!如果让对立国家使用了尸扎对我们又是个极大的威胁,因此这种技术也不能外传,尤其成子锋还是个外国佬,更不保险了,因此,这种什么尸扎技术只能销毁!”
我惊诧地“啊”了一声,小马接着说:“我看你就是被那十万大洋给冲昏了头脑,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想不到吗?”
我郁闷地低下了头。
当天小马就给他一个国安局的朋友打了电话,详细述说了成子锋研制尸扎的事情。我想想心中不忍,可是又不能跟朱原说,就给麦洁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经过,麦洁听后意见竟然跟小马出奇地一致,还给我上了半天的爱国主义教育课,我郁闷地说你连你成叔叔都不管了,那我也烦不了了。
又过了两个多月小马渐渐痊愈,我们和朱原作别赶回了南京,朱原要跟我们清算费用,我心里自觉亏欠于人,啥银子也没敢要,还硬把那张可爱的十万元支票甩给他了,在南京百无聊赖地待了一段时间,蚊子突然告诉我说养蜘蛛的小耿告诉了他安吉云雾山庄突然意外失火,大火吞噬了云雾山庄里好几幢别墅,一共死掉十好几口人,我心中难过,急忙去找小马问个究竟,小马再打电话找安吉公安系统的朋友打听消息,这才得知失事的就有成子锋家的别墅,朱原、成子锋和实验室的几个研究人员全部葬身火海。
我无语了,知道这一切并不仅仅是巧合,只是心中郁闷,当作自己葬送了人家几条性命,罪不可赦啊。
我和成子锋只有一面之缘,没什么感觉,倒是朱原打了几次交道下来,心里难免有些内疚和难过。说起来,朱原也只不过是给人打工的,就是把成子锋划到恶人堆里,朱原也不能跟着就稀里糊涂地划过去了,这家伙为人仗义,性格直爽,跟我还算合得来。这次,我欠人家欠大了,那可不是十万八万的银子能解决的,那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只能当作他是为国捐躯了,这样,我也能心安一点,替全国的老百姓谢谢他吧,阿弥陀佛。 |
|
|
|
|
|
|
| |
本周最热论坛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