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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独孤叶子

[魔幻]-鬼见愁 后记 - 全文完 30-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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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2-2010 11: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0)香香公主

“天……天,你说过永远都不会舍弃我的。不是吗?”
是的,我永远都不会舍弃你的……

失眠,凌晨四点,自己一人坐在阳台里,泡了杯咖啡在桌上。一阵马桶冲水声响起,聂雨从厕所踱步走出,睡眼惺忪,双臂紧紧抱在胸前。
“吵醒你了?”我问道。
聂雨踱进阳台拉出椅子坐下:“半夜三更天寒地冻的还不睡干嘛?”
“耍酷嘛。”我回答。
“半夜三更在房里耍给谁看?”
“耍给你看呀,你不觉得我帅?”
“觉得。我真的担心会迷恋上你。”
“我梦见她了。”
“又梦见她了?”
我没予否认,也没给予承认。这个‘又’字用得恰当吗?
这样我们坐在椅子上一直到破晓,聂雨沉沉睡了,我很想睡去,很快的睡去,我想再见她一面,因为真的很久不见她了。


“说过多少次了?人瘦衣服不要穿得太宽松,看起来会更瘦的。不是说过不要买白色的吗?又不小心的穿,不想想人家洗得多辛苦。还不赶快拿你的领带出来,不熨一熨明天见得人吗?”湘湘噼里啪啦一连串的嘀咕个不停。
我蹲在衣橱前拼命翻找着她去年圣诞节送给我的印有书本与音符的红色领带,我在想,如果领带弄丢了,湘湘会否杀了我?可翻来覆去就是找不着。
“怎么?我妹妹送的定情信物不见了。”趴在床上看漫画的阿伦道。
“嘘,嘘。别这样大声。”阿伦真的想我命丧于此?
“哎……真的不明白,明天她毕业戴四方帽,你穿西装打领带的干嘛?”
啊,是了。记得是塞进了外套的口袋里了。往外套的口袋里一摸,果然不错。赶紧将领带掏出来拿去给正在客厅熨衣服的湘湘。
“整天都是迷迷糊糊的。”湘湘碎碎念地。
丽儿正坐在餐桌上读书,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明天又测验了?努力,拿80分的话我请吃ABC。”
丽儿用劲甩开头,用力地瞪了我一眼。臭丫头,刚刚才帮她洗碗倒垃圾,现在发我脾气?
“先顾着自己吧,年尾SPM过不到,升不了学,看你还能做得了什么?”湘湘道。
“车,升不升得了学我还不是做僵尸先生去捉鬼,有分别吗?”我在心底告诉自己这句话,我也就只敢在心底嘀咕。
“嗯,滑了。过来我帮你试试。”
我走过去,湘湘将领带环着我的颈打起结来。
“怎么颈项长得这么长?哎呀,太短了啦。”湘湘唠唠叨叨地专注地替我打着领带,她的刘海弄得我鼻子痒痒的。
“丽儿,去楼上温习吧。”坐在电视前捧着报纸的师父忽然伸出头道。
湘湘忽觉得一阵尴尬,将手中的领带一甩,道:“都18岁了,还不会结领带!”
“从不曾打过嘛,是你自己硬硬要人家打领带出席。”
“你不高兴就别去了,谁稀罕呀?”湘湘鼓起两腮转过身。
我愣在了那边,这是要等她替我继续打那领带还是应该回房间自讨没趣?
“我出去了,今天会比较迟回。”阿伦披上了牛仔夹克,头发被胶得超硬的。
“又天亮才回来了吧,你是去哪里混了?”师父一脸怒容道。
阿伦没有搭腔径直往外面走去。
“先脱下来明天才打吧。”湘湘道。
我‘哦’的应了一句赶紧脱下领带丢给湘湘,然后若无其事的进去房间。湘湘也随便地熨剩下的衣裤,赶紧收拾熨衣板回自己的房间。

“你哥哥最近是不是认识了坏朋友呀?每晚差不多天亮才回。”
“不会吧,哥哥连烟也不会抽呢。要说学坏你比他还坏呀,你不到18岁就会抽烟了。”
哦……原来学坏的定义是放在抽烟的年龄上。
我们趁师父在阳台上抽烟时溜去后院商量阿伦的事。我们喜欢这后院,我们来这里纳凉,谈天,看星,采摘熟透的木瓜,我偷师父的烟抽,她看着我抽然后投诉道:“很臭啦,不要抽咧。”
“可他总是夜晚才出发,象夜行动物呢。”我道。
“你才是夜行动物。”湘湘愠道。
“不如你去问问他嘛。”我道。
“问他什么?你又不是不认识他。哥哥的心事怎么会告诉第二个人?”
说得也是,阿伦给大家的形象就是强大无比永不倒塌的巨人。谁也别也不用去为他操心。
“哥哥自从毕业后就变得很沉默了。”
阿伦大学毕业后的确比以前就已经沉默的他更加沉默了。
我右臂反环过枕在我右膀的湘湘的头,轻拂她的秀发:“别太担心,他是阿伦嘛。”
阿伦怎么会让人担心?
“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明天过后我们鬼见愁的香香公主就是大律师了。”
“我不是什么大律师,我是鬼见愁的香香公主,大家的香香公主,老天的香香公主。”湘湘开始梦呓似地呢喃了。
“是的,湘湘是老天永远的香香公主。”
大雨过后泥土渗透出的湿润泥香味,空气漂浮着的丝丝水汽,和着我身上的烟草味、残留在湘湘发丝的洗发露味道、及我俩的绵绵情意,编织了一张丝丝入扣紧紧卷着我俩的情网。


阿伦睡在公园的水泥火车洞上,嘴里叼着香烟,眼睛望着星空,不时有流星飞过的星空。
“我看过一套电影,情节不是很记得了,或者说整出电影也没有情节可言以至我没有留下任何印象也不一定。我只记得女主角一味颤抖地听着《忘记他》而抽烟,男主角酷酷地拿着自动手枪到处杀人然后说,我很懒惰,只喜欢别人替我安排一切。”
“很棒的电影吧。”
“嗯,很有感觉的电影。一套令人舒服的电影,不用记主角的名,不用理会男女主角的微妙关系,不必分析剧情。”
“那你不看戏不就行了吗?”
“不看戏没有那感觉。”
“什么样的感觉?”
“似乎即将捕捉到感觉的感觉。”
鸟人从衣袋拿出一支香烟点燃了,望着正在大荧光灯下踢藤球的马来同胞,不再和阿伦搭腔。
这一阵子阿伦与鸟人就这样在繁华星空下或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或听着mp3,或猛抽烟将一个个夜晚消磨掉。
“喂,鸟人,你没有去找工作吗?”
“有啊,三十多份求职信寄了出去,回了三封。”
“不成吗?”
“都叫我回家等消息,看来是不成了。”
“我比你好一点,至少还没有人叫我回家等那不知有或否的消息。”
“被聘请了?”
“至今还没有公司叫我去应征过。”阿伦摇头。
“噢……那你寄了多少封信?”
“五十多封而已。”
鸟人沉默。
“喂,鸟人,没有喜欢的女孩吗?”
“有啊,怎么会没有?”
“不去追吗?在这里晒月亮干嘛。”
“不敢啊。”
“啊?”
“怕被拒绝啊。”
“说得也是。强的男人多的是……至少你也会为喜欢的人打算。”
沉默。
“鸟人,我和你的处境怎么相似得那么可怕?”
“你也有喜欢的女孩?”
“有,怎么会没有?”
“不去追吗?”
“不敢啊。”
“竟然也有阿伦不敢做的事。”
“我也是人嘛。”
“你将邻校阿猪老大的鼻子打塌后,我们都将你神化了。”
“任何的妖魔鬼怪来我都不怕,但我怕和她说话。怕和她的眼神对上,却又希望对上。”
沉默。
“我明白。”
鸟人继续抽烟。


“湘湘过来这边嘛,我们再拍多几张。”湘湘的朋友们一直将向来挺好人缘的湘湘拉来拉去,我则跟上跟下地替湘湘递矿泉水、拍照、提手提包、替湘湘抹汗、赶紧地拾起散落一地的她们往天空抛的四方帽以让她们再抛多一次。
“湘湘,你的嫩草实在超体贴的,好羡慕你啊!”一个眯着眼凸出一副哨牙活像老鼠模样的大姐姐呵呵笑道。
“是啊是啊,湘湘不只功课了得,连调教男友也是顶呱呱的。教我们嘛!”另外一个手臂比我强壮的手臂还粗上三倍的大姐接腔。
“是嘛是嘛,快点教我们嘛。”大伙儿一起起哄。
天啊,你究竟在这里干什么嘛?
忽觉手机震动,拿起一看,“我们先回,再见。”聂雨的短讯。
我连忙打给聂雨:“喂,你们全回啦?师父也回了?可阿伦还未到呀。”
“打给他好几次了,没人接听。也不知还来不来。师父就说别等了。反正你们还会逗留很久吧。”聂雨道。
我合上电话,“湘湘,先喝口水抹抹汗吧。”我继续为湘湘忙东忙西,继续扮演我这株快乐小嫩草的角色。我不打算告诉湘湘阿伦的事情,任何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因为阿伦一定会来。因为阿伦是湘湘唯一的亲哥哥,他又怎么会缺席亲妹妹的毕业典礼呢?


一架最新型的S class奔驰轿车叫价多少你们知道吗?马币一百二十万。由四个贴身保镖,另八个保镖分头驾四架黑色悍马二前二后护送着。里面坐着的人竟是一位女子。怎么形容呢?批着长发形象端庄,二十岁至三十岁,为什么是这样笼统的一个形容词?因为真的不能单从外表揣测一个人的年龄性格脾气喜好来历能力等等的,尤其是她。
她有着二十岁少女眼神的腼腆,二十一岁少女身体摒发出的活力清新的芬芳,二十二岁少女独有的糅合着已经成长独立与尚在父母庇佑下的影子,……直到三十岁事业女性特有的冷冽阅人眼光及一击即中的判断力,种种的能从二十岁至三十岁女性身上找出的优点,均在她身上若隐若现。
这一列高速行驶中的黑色快车的望后镜中均出现了一个黑点,紧紧跟随摆脱不掉的黑点。十二个金刚保镖均伸手进外套里松开了手枪袋,紧握枪柄,蓄势待发。
那黑点越驶越近,凝神一看,一架摩托车。阿伦的摩托车。阿伦左手捧着一束红得比夕阳还红的玫瑰的倒影在倒后镜中越来越大,阿伦嘴角牵出自信的笑容,可她的脸孔依然冷梭。

“你爱我吗?”她的脸枕在阿伦解开衫钮的胸膛中。
“爱。”阿伦吻了她头发尽往后梳而外露的额头。
她咬阿伦的乳头。
“有多爱?”
她吮吸阿伦的乳头。
阿伦闭眼享受她舌头舔食所带来的沁人心脾的快感。舒服得开不了口。
良久。
“很爱很爱。”
“骗人。”
“不骗你。不敢骗你,也不会骗你。”
“等你对我腻了之后,你就会像骗我一样去骗哪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姐了。”
“我怎么会呢?”阿伦知道自己一定不会。
她用力挣开阿伦的怀抱,怒目注视阿伦,越想越气,忽然一脚踢向阿伦,将阿伦踢下了床。
“你们这些臭男人骗起女人的时候就什么都好好好。”
阿伦无端地被踹下了床,眼眨眨地不知所措。忽心里有气,双臂一撑跳上床,跨过她将她双手紧紧按住。
“你听着,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就只你一个。”
说完阿伦弯腰将她紧紧吻着。她咬紧牙根,阿伦的舌头再怎么努力也撬不开她的嘴唇。阿伦不甘心,转而吻她的颈项,大力吮吸她颈项娇嫩的肌肤。她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阿伦听到她舒服的叹气越发吮吸的紧。
“阿伦,我想看看它。”
“什么?”阿伦抬起头看着望着天花板的她好奇道。
“星尘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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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2-2010 11: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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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独孤叶子 于 16-2-2010 11:47 PM 编辑

“喂,你这样就算是大律师了?”

“嗯,算是吧。”湘湘也实在不敢肯定。待在大学几年然后毕业了,就突然成了穿黑袍拿大公事包的大律师了?

“那么,你将会赚好多好多的钱吧?”

“嗯,可能吧。”湘湘不置可否。

“你怎么尽问这些?我也是第一次毕业呀,我怎么知道?”

“我只是感到好累,有些彷徨。”说实在的,替湘湘由早忙到晚的,两脚确是累得发软了。我走去行人道旁就势往栏杆靠着蹲下。

“我高中也快毕业了,莫说上大学,这SPM也没有把握能过关。就算给我过了关,我想凭我的成绩应该连九流大学也不会收我的。”

湘湘看着我,眨了眨眼,心想今天他是怎么了,平常总嬉皮笑脸的,怎么突然露出彷徨神色来?

“笨蛋,傻担心什么的?尽力了就好。我们鬼见愁全体同人会全力支持你的。”湘湘露出她的见牙不见眼的笑容。

“不行的。我清楚自己的处境,我没有你爱读书,也没有阿伦的那种随便翻翻书就能拿A回来的天资。我甚至连自己想要些什么也不知道。我没有你俩兄妹有着那么明确的目标,且有一股一旦设下目标就一往直前的决心。”我将头埋在双臂中。很多话想说,却什么也说不上来。

湘湘也蹲了下来,张开手抱着我,她的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别太担心,你只要记住永远对我好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我抬起头深吸口气,街灯由淡转亮慢慢地捻着了。竖立四周的毫无感情血色的钢骨建筑物令夜色加快地降临。

忽然下起雨来,仿如雾水般轻柔朦胧的小雨。

“所以我问你了,你将来会赚很多钱吧?因为如果再过几年我还是这样彷徨的话,你得养我哦。”我点了点湘湘的鼻子。

“小问题啦,你不喜欢的话就待在家里顾孩子好了,我出去赚钱养家。”湘湘又展出她的见牙不见眼的笑脸。

“赶紧回家吧,不然就湿透了。”我拉着湘湘一起起来。

“是了,刚才阿伦是赶着去哪里吧,来到只和我们合拍了一张照片就匆匆地离去了。拿那么大束的花朵来我还以为是为了贺你毕业呢。”

“傻瓜,红色玫瑰当然是送给心爱的人了。”

“阿伦有了心上人?”我问道。

“不懂。”湘湘的笑容露出一丝暧昧。

怪不得阿伦这一阵子显得有点怪异,想来是被爱情折磨成的。

“是了,我怎么好象都不曾收过花?”湘湘一副不在意的表情说道。

当她对某人或某事特别在意时就会露出现在这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出来。

“走快点嘛,雨势越来越大了。”我拉着湘湘的手加快脚步。

“喂,你别装糊涂呀。”湘湘在我身后嗔道。



“畜牲!”师父怒不可歇,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我们几个师兄妹不敢作声。

“师父,我想哥哥是一时贪玩才拿了星尘剑去的。”湘湘哭哭啼啼地道。

“这个畜牲,我看他是入了魔道。”师父将阿伦的留言纸捏皱。师父的手筋与颈项的青筋暴起。

今早丽儿打扫的时候在神台上发现了这张纸条,纸上只写着:“借星尘一用,伦。”

我们几个跟随师父十多二十年,也只见过星尘剑数面而已。一般上都锁在师父房间的保险箱内,保险箱锁匙则系在师父腰边。即使有工作时师父也必定带上星尘剑,用黑布裹上,插在后腰。我们只是在少数次师父拿出星尘剑出来愁眉苦脸地擦拭剑柄时见识到它的庐山真面目,黑黝黝地毫无光泽。那时候并不知道为何师父会那么地着紧它。

“怪不得昨晚会倒茶给我喝了,茶里一定下了药,不然我怎么会睡得那么死?混帐!”师父气得脸也涨红了。

“师父,不是的……不是的。”湘湘泣不出声:“我已经给哥哥留言了,等他回来我们就会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留言?电话都不敢开了?”师父咬着牙筋拼出几个字来。即使遇上最十恶不赦的妖魔,我们也不曾见过师父这么的暴怒。

湘湘只一边哭泣一边摇头。聂雨与辉头不停地重复拨打阿伦已经关上了的电话,丽儿则倒了杯热茶给师父喝、右手轻扫师父因暴怒喘气而耸动的背脊,腾我一个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阿伦啊,这次你是过火了。”我暗忖。


那时候的我已经隐隐感到一场即将来临并且无法收拾的暴风雨的前夕的令人窒息的气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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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0 09:4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1)红尘梦

“丽儿和湘湘留在家,你们收拾行装,晚上出发。”师父吩咐道。
丽儿不断安慰着抽泣中的湘湘。我整理好装备后,坐在了湘湘身旁,握着湘湘的手。
“别担心,没事的。”
湘湘只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没有作声。
其实怎么会没事呢,我们现在的架势就如去打妖魔一般无异,只这次阿伦变成了我们鬼见愁要打击的目标。至于对一个同门是否该给予如此严正的对付,我也还是直到今时今日成为了鬼见愁当家后才有能力给予肯定性的答案。那时候只知道师父说什么都是对的,就如小学生从未对父母师长所说的话抱有任何怀疑般。不会去问师父为什么得这样做,为什么不可以多等阿伦几天而非得当天晚上就出发。
“师父,你知道星尘剑在哪儿?”辉头非常好奇。
师父猛抽烟斗,一脸沧桑地道:“我是它的主人,怎么会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啊?”辉头满脸疑惑,想继续问却又怕师父的责备,只得用他的眼神继续询问。
“你们一定对星尘剑的来历十分好奇吧?”
辉头连连点头。
“你们总会知道的。”师父拿起打火机点燃烟斗,一呼一吸间将火苗扯得高高的,似乎要将师父的眉毛烧掉。
“师父,为什么这次是晚上出发呢?晚上妖气更盛,不利于我们。”聂雨道。
还是聂雨细心,我就怎么都没留意到这点了,我就只知道师父说出发就出发。
“因为我们这次的对手不是妖魔,是人。商业大厦白天里守卫森严,晚上去比较容易得手。”

我们踏正午夜十二点出发,来到位于安邦路的一栋商业大厦。
“将车泊在对面的停车场里。星尘剑在八楼,大厦地下停车场的有八个楼梯,呈八卦摆设,我们利用正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楼梯往上走,尽量低调行事,在八楼会合。”师父吩咐道。
我们几个的心‘噗噗嗵’的跳得厉害。因为这样多次任务以来,都不曾单独执行过,这次虽然只那八层楼的行程,却也令人心里难安。
“别紧张,这次的对象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只是些有血有肉的人,以你们的能力应该不难对付,上到八楼后就全交给我。”师父觉察到我们的忐忑出言安慰道。
我们静悄悄地从大厦左右两侧的汽车出入口窜进去停车场,果如师父所说有八个楼梯口,于是我们分东南西北的楼梯口往上走。我沿着西边的楼梯往上走,心想西边是最惹鬼怪的方向,会不会现在就有一个长发穿白衣的女鬼吊在我身后呢?忽然一阵毛骨悚然,后颈觉得凉飕飕地,有人说当四周有鬼魂出现的话,后颈就会凉飕飕地,因为它们正向着你的后颈吹气。这就是为何即使你处在一个密不透风且闷热的房间里偶尔也会突然间寒意陡生的原因。我停下脚步望了望后面,没有人。已经踩了六层楼的楼梯,从楼梯扶手间看下去,楼梯来回旋转深不见底。真怕突然间有一个长发白苍苍的脸孔从下面探出来往上看,与我的视线对焦上,omg。还是加紧脚步吧。
上到八楼,辉头和聂雨都已经到了。从大家的眼神来看途中都没有遇上任何阻拦,其实当时我们经验尚浅,一栋商业大厦里怎么会连半个巡逻的警卫都没有,即使我们幸运没有碰上,敢打星尘剑主意的人又怎么会让我们如此容易过关。
八楼是一个硕大的装潢富丽的礼堂,楼高五十尺,关着的玻璃吊灯再黑暗中也折射出片片幻影玲珑,不知道多少根古罗马石柱分左右两排支撑起天花板。我们三个就藏在右排石柱与墙壁之间的缝隙中等师父。
等呀等的,已经过了三十分钟。不对路了,师父怎么会那么迟,莫非出事了?
“喂,阿天,师父怎么还未到?会不会是出事了?”辉头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师父交待我们在这里等着,照办就是了。”我心里也没谱,师父向来只交待我们如何如何办,可不曾交待没有了师父之后该如何如何办。
“总不能永远这样等下去呀。”辉头嘀咕。
我心头转了转,想辉头说得也是,或许师父正遇上了麻烦需要我们的支援呢。
“这样吧,再等十分钟。如果十分钟内师父还不出现的话我们就去找他。”
聂雨默默点头表示赞成,辉头则继续嘀咕:“就是说嘛,不可能永远等下去的嘛。”

十分钟眨眼即过,于是聂雨建议辉头留守八楼等师父,他往下巡而我往上巡。如果大家有任何发现的话则互通短训联络;若果聂雨没有任何发现的话则快步往上与辉头会合再追上我,而他们如果在四十五分钟后没有追上我的话,则我将会假设他们已经遇上事故而快步往下搜索直到重遇上他们为止。聂雨的建议向来是符合逻辑性与安全性的,对于此建议的大纲我没有话说,只是叫我让冲动草率的辉头留守八楼我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了,免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为辉头的个人安全着想。于是大家对过表后辉头伴随聂雨往下巡逻,我则尽量漫步移动往上。

于是我们循着适才师父选择的东边的楼梯开始巡逻。我慢慢地一步一步的往上挪动脚步,一边担心身后会出现白衣女鬼的情况下一边聚精会神地逐层楼搜索师父的身影。心跳始终不肯慢下来,脚步被理智硬硬地驱使往前移。黑暗得只剩躲在每层楼出口上方的安全灯的微弱浑黄的照明,安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心跳与脉搏声。
尽管环境如此,却也代表着那层楼没出状况,我可以加快搜索的脚步。
四十五分钟,我已经上到了第十八层楼。按照约定,我得向下与他们会合了。这栋大厦楼高三十层,如果再贪步一点怕前后衔接不上,处境着实危险,更何况有言在先,团队就是得遵守约定。

我几乎用跳的方式下楼梯,花了四十五分钟上的十层楼现在只用了十分钟即将返回八楼。但还未到达八楼即看到有灯光从楼梯间安全门缝隙间透出,隐隐约约听到吵杂声传出,于是乎我加紧脚步往八楼的礼堂赶去。一踏进礼堂,灯火通明,只见到师父正与一满头白色披肩长发、眼珠透出血红色的妖怪正在打斗。

师父一身浴血大汗淋漓,纹风不动的眼珠钉在布满皱纹的脸上,盯着那妖怪的一招一式,师父迟缓的动作只仅仅避过敌方的每一招,令人捏一把冷汗。辉头和聂雨则还不见踪影,可能也陷在另一边的纠缠上。而我则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师父手持一柄三尺半的弯刀,那妖怪手拿一柄剑,施展开来妖气似刀锋般割人,妖怪每一式使出来都好像削断了仅仅闪避过的师父的几根发梢,师父好似渐渐地有点招架不住了。那时候经验不足,其实师父已经大局在握,牢控着那妖怪的一举一动了。看师父似在守得狼狈,其实师父的每一守势间均隐隐藏着绝厉害的杀着,等着空隙出现就杀将出来。那妖怪何尝不知道师父的利害,只是害怕师父的反击而停不下手来,只能一招接一招越来越快速地攻击以填补每一招的空隙而令师父的还击使不出来。可如此拖下去终究是会落败的。
那妖怪被师父的以守为攻带得团团转,想抽身出来又不行,拖得一刻钟后妖怪的剑终于慢了下来。师父的刀则每一砍每一劈都越发沉重凌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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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0 09:5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独孤叶子 于 5-4-2010 04:19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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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两个人影从那妖怪的身后闪出,是辉头和聂雨。辉头和聂雨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
“叫你们在这里等我你们不会听吗?”师父怒喝。
在那时候的环境也不许我们解释什么了。我们只是抄武器在手,将白发妖怪围在中间。
“师父,下面很多非人非妖的东西在上着来呢。”聂雨道。
“都是些妖奴。”妖奴即将自己灵魂卖给撒旦的人,有着比一般人强劲得多的体魄,却又不怕阳光的照射。
“就连他也变成妖奴了。”师父道:“畜牲,从小到大就是不听话!现在堕落如此!”
什么?师父说什么来了?师父正在对谁说话?
忽然一阵喧闹,只听到似人非人的呼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师父,他们来了。”辉头紧张地道。
“别怕,让他们来。星尘剑在这里,他们不敢太靠近的。”师父道。
师父拿回了星尘剑?怎么不见师父拿着?
“先拿下这个畜牲再想办法离开这里。”师父道。
白发妖奴的剑法越来越钝,看来五十招之内师父就能拿下他了。师父忽抽出他的刀,只将刀锋对着白发妖奴的要害,无论那妖奴如何变幻架势,师父就会应变出另外一种刀诀将白发妖奴笼罩在刀锋下。
“畜牲,要我亲手杀了你吗?”师父怒喝。
那妖奴只不停地喘气。
“放下星尘剑,然后离开。以后不要在我们的面前出现了。”师父喝道。
什么?他拿着的是星尘剑?那,那他是阿伦了?
白发妖奴不断地喘气,嘴里哼出‘嘶,嘶’声:“我不能辜负她……我不会辜负她……”
是阿伦的声音。尽管他的头发一夜变白变长了、他的双眼变成血红色了、他的指甲变长了、他只是喃喃自语,但是他的磁性低沉的声音频率一传进我们的耳蜗中,我们就肯定错不了,他的的确确是阿伦。
“阿伦,你疯啦!快放下星尘剑跟我们回去!”辉头喝道。
一大群妖奴已经进入了礼堂,密密麻麻的都是些眼珠泛红光的行尸走肉,离开我们背后四五十尺的距离将我们包围着。
“阿伦,听师父说,放下星尘剑跟我们回去,湘湘正在等你回家。”聂雨道。
阿伦沉重的喘息着,双肩上上下下的耸动。
“没用的,他的灵魂已经出卖了给撒旦,这副只是个替撒旦办事的空壳,完全没有血肉感情的躯体而已。我数一二三,你们都闭上眼睛吧,我要取回星尘剑了。”师父道。
师父要杀了阿伦?
“一,二……”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能?他是阿伦呀,和我们一块玩耍一块长大的大师兄阿伦呀。师父要杀了阿伦?
“慢着!”我大喊。
我一时情急转过身体挡在了师父面前:“师父,不可以的。”
“你疯啦!让开!他现在是妖奴,不识人性的妖奴。被他拿走了星尘剑你知道将会死多少人吗?”师父怒喝。
“不可以的,师父。有办法的。”我急得眼泪直流。
忽听阿伦大喝一声,我转过身子看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阿伦正压低身子快速地往我冲过来,双手捧着星尘剑往前一送,剑柄直末至腹,剑身穿过我再刺进师父腹部。我双手紧紧抓着剑柄,脑袋一片空白,看着阿伦目露血色凶光的抽搐的脸面,摸着冰冷的星尘剑柄,夹着锋利的星尘剑身的腹部。
“我不能辜负她……我不会辜负她……” 阿伦喃喃自语。
我的无知连累了师父……

“畜牲!”师父大喝:“阿天,跟着我念,星尘锋过,魑魅魍魉,烟消云散!”
星尘锋过,魑魅魍魉,烟消云散?
什么意思?
忽然一阵刺目亮光闪出,一道剑气从剑柄尾端逼出,穿过阿伦的掌心,直透阿伦的胳膊而出。
“阿天,将他给宰了!”师父喝道。
阿伦将胳膊抽出,血从掌心与肩膊伤口狂喷。我仍然紧紧抓着剑柄。
阿伦大喝一声:“给回我,给回我!”他额头的血管浮了出来。阿伦忽然四脚趴地,整个身躯扩张起来,体积比原本的还大上一圈,唾液从血盆大口里交磨着的尖牙逢间滴下来。阿伦仰天狂啸一声,四脚一蹬,向我扑了过来。那扑势凌厉且极迅速,眨眼间就已经欺近了。我什么也来不及想就使出了一式‘开天辟地’。

阿伦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胸膛被我用星尘剑硬生生地斜地里劈开了一条连肠胃也隐约可见的大伤口。
“走吧!阿天,念着我教你的剑诀,这些妖奴不敢靠过来的。”
辉头赶紧抱起阿伦跟着我们慢慢地走楼梯下去。
当下到最底层时,师父拿过星尘剑,大喝一句:“尘归尘,土归土!”忽然一阵热风涌来,吊着我们的妖奴好似极怕这股热风,个个吆喝几声就往后撤去了。
“聂雨,把车驶过来,快。”师父吩咐聂雨道。
当我们将阿伦抱上车的时候,他的头发眼球颜色指甲已经全恢复了原状。
“你们还搞不清楚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吧?”师父问道。
“是啊师父,刚才我们明明看到你和阿天已经中剑了,怎么会突然变成阿伦中剑呢?”辉头问道。
“星尘剑又岂是一般妖魔可驾驽得了,更别说妖奴了。星尘剑并无实质上的剑身,靠的是收藏剑柄中的剑气,以气驭剑正是使星尘剑的窍门。刚才阿伦使的只不过是撒旦借予他的妖气,不是星尘剑真正的剑气。星尘剑是认人的,当它知道它的主人有危险时就会挺身而出。”
“星尘剑的主人?”辉头问。


在血差不多流干之时,阿伦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围着他四周的大家,淡然一笑道:“对不起,令大家失望了。请替我好好照顾妹妹。师父,对不起。”然后再次闭上眼睛,从此就不再张开了。

那个清晨湘湘刮了我一巴掌,哭着离开了家。我没有追上去,因为我实在不敢期望她会原谅一个杀害他哥哥的杀人凶手。然后,湘湘留下一封信说要去美国发展,和鬼见愁全体同人都道别了,就只剩我一个。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走了。走得平静,平静得好似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但愿一切事情都未曾发生过。


时间拉回今时今日。我看着聂雨沉沉睡去然后再欠身拉个睡醒的懒腰。
“吵醒你了?”四个小时前我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你一直坐在这儿?”聂雨奇道。
“很奇怪吗?你还不是一样?洗个脸吧,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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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5-2010 11: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2)梦巢

本帖最后由 独孤叶子 于 9-5-2010 12:05 AM 编辑

我们一行人坐着丰田休旅车吃力地攀爬着这条绵延的山路往山神庙上去。辉头驾车而我则坐他隔壁,借此机会小歇一会儿。


今早还在曼谷的酒店用早餐时师叔尽量压低声音地和我们说:“昨晚我和阿邦想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如果师父是说他自己想出来的办法的话,我会立刻起身去拿面包与鸡蛋。

“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连冷静的聂雨也不禁为之好奇。

“我们重槌出击,连根拔起。”师叔眯着眼认真地道。

“如何地连根拔起?”聂雨道。

“我们杀进吸血鬼的老巢,将他们一次过杀清光,连根拔起。”师叔咬牙切齿道。

我站起身走去拿两块烤面包与两粒鸡蛋,顺便夹两粒小笼包,一条香肠及两条春卷。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回座位,大家继续自顾自地吃着早餐。

“其实,我还未说完。”师叔道。

“哦,师叔是要说话吗?请说请说。”我没好气道。

“只要除去了吸血鬼,静铃就会没事了。”师叔道。

“嗯,的确是的。”我冷静的想了一会儿,道:“丽儿,吃完早餐后帮师叔订一张去罗马里亚的机票吧,师叔要将伯爵的老巢连根拔起。”

“啊?”丽儿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们呢?”辉头问道。

“经费有限,我们走路去吧。”我没好气地剥着鸡蛋壳。

“哗,罗马里亚在哪儿呀?远吗?要走多久啊?”辉头紧张地道。

辉头武功一流,就是不爱读书。

“呜……呜……呜”阿邦做出摇头状。

可没人听得明白他想表达些什么。我们将目光转向师叔,等着师叔的翻译。

“阿邦说你们误会了,我们的意思不是指罗马里亚的那个吸血鬼的家乡。我们说的老巢是指它们设在这里的大本营。”师叔道。

我们一时会不过意来。

“师叔的意思是说吸血鬼的分支?”聂雨问道。

师叔用手轻轻敲了敲桌子,笑道:“对对对,还是你这个冷酷的小子脑袋转得快。我们鬼见愁有分支,那些妖魔鬼怪当然也会有分支啦。试想想它们怎么可能来回罗马里亚和马来西亚的飞,那可会累死人的。最方便的办法当然是在这里设分行啦。”

其实我们都知道妖魔鬼怪在全球都有分支,只是它们分支的地点就无可考究了。

“那吸血鬼分支的确切地点……”聂雨道。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一清二楚,了如指掌。”师叔露出自信心的笑容。

不用多加解释,我们都知道他并不知道,他只是想沾沾阿邦的光。

“那么那地点?”聂雨问道。

师叔看了看阿邦,阿邦喉咙发出‘呜呜’两声。

“在马的口。它们的大本营在马的口里面。”师叔道。

“马的口?”大家惊讶。

“是马口吗?”静铃道。

大家往静铃看过去,难得她心思那么慎密。马口是彭亨州的一个省份。

“昨晚我们通宵没睡地想尽办法来解决眼前这个难题,不知喝了多少杯咖啡之后,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马口的山神庙。”师叔眉飞色舞地喷口沫道。

适才连马口是什么还不知道,现在竟然说是他想的主意了。我瞄了瞄静铃,神情平淡,想是昨晚丽儿已经向她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十八岁就得面对自己性命摆在刀口上的日子,不容易啊。但不容易的日子总比容易日子多得多,总得面对。早点面对早吸收经验。

“为什么是那间山神庙?”我问道。

师叔忽然无语,腼腆地看了看阿邦。于是阿邦就咿咿呜呜地说了起来,师叔则飞快地作出翻译。


原来在马来西亚彭亨州的马口省有一间香火不是很旺盛的山神庙,这山神庙里供奉的当然是山神了,不是什么吸血僵尸。至于神庙是何时建的就无从考究了,自阿邦认识马口以来这间神庙已经在那里了。建造这所神庙的目的很直接,去妖辟邪。因为相传那山头在日军时代里曾建有一间扣留所,专扣留当时的政治犯与共产党员,扣留所里曾处决了不少人,于是满山头都飘荡着游魂野鬼。建山神庙一来可以满足当地居民的信仰需要,二来可镇压和安抚满山的游魂野鬼。

可当山神庙建好后,灵异事件不但没减少,被鬼怪杀害的案件反而增多了。阿邦受朋友之托,立刻结束当时的印度之旅赶往马口。当阿邦抵达现场时立刻觉得妖气冲天,整座山都充塞着鲜血的味道。原来那座山头里住了七个吸血鬼。

山神原就镇压不了西方鬼怪,再加上建成了山神庙后镇压住了一众小鬼,也造就吸血鬼没了一众小鬼的干扰,可更任意妄为了。于是阿邦在光天化日之下找出了六只沉睡的吸血鬼将之消灭,再进入吸血鬼之梦巢和他们的头头战斗了七天七夜,那头头被击败后答应以后不敢越雷池一步。

“梦巢?”丽儿问道,其实也是我们大家都想问的问题。阿邦咳嗽两声清清喉咙,继续咿咿呜呜。

原来那头头是一只有千年道行的吸血鬼,它的肉身并不在这里,而是寄存在罗马里亚老家。那头头以一个灵魂的形态存在,可它不会出现在一般的现实生活中,它只会出现在梦中。凡它要交待下属办事或有什么行动,它就会让他人进入它的梦中,或它进入他人的梦。这个吸血鬼办事的平台我们就称之为梦巢。

上次阿邦将那头头击败后,在神庙后面凿了一口井,以井为界,和他约定以后不可以越过此井骚扰居民。

“阿邦的意思是要我们进入吸血鬼的梦巢然后将它消灭?”聂雨道。

阿邦呜呜呜地摇头。

“阿邦说不是不是,在梦巢里它只是一个意象,消灭不了的,但可以被封印起来。”师叔道。

“那当年你为什么不将它封印起来?”辉头问道。

阿邦又继续呜呜地说起来。

“阿邦的目的是不要那班吸血鬼再骚扰居民,达此目的即可。如果将它封印起来,罗马里亚那边又派另一个头头来,又得重新打过,那可没完没了。”师叔翻译道。

“那么这次你将它封印起来就不担心罗马里亚那边会另派头头来吗?”聂雨道。

“它们肯定会派呀,但时间上已经不允许它们了。离十五只剩下七天,我们封印了吸血鬼后,七天之内罗马里亚是赶不及调动人手过来的。到时候十五那晚就只剩下狼族了。一封印之后阿邦立刻启程赶往雅典觐见雅典娜女神向她汇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雅典娜必定会出手相助。”

“狼族会很容易对付的吗?”辉头问道。

“总的来说,会比吸血鬼难搞。”

大家面面相腆。

“可对付一个总比对付两个好。你们只需挨过子夜后的五个小时就行了。狼族过了月圆夜就形同普通人了。”

我想,五个小时总没问题吧。

“过了十五晚,吸血鬼就赶到了,那时候还不是一样?”丽儿问道。

“来不及了,吸血鬼一定会和狼族一起动手的。它们两族有世仇,互相不信任对方。如果给狼族知道吸血鬼在十五晚后自己偷偷动手,那么在下一个十五晚罗马里亚会吃不完兜着走了。更何况过了十五晚后,阿邦也联络上了雅典娜女神,什么也不成问题了。所以关键在于封印梦巢里的吸血鬼。”师叔翻译得头头是道。

听起来真的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师叔果然找来了一位好帮手。事情终于有了一些眉目。

“那么,我们尽快吃完早餐吧。”


(文接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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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5-2010 12:0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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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回马来西亚,从机场驱车来到马口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在来马口的路途中阿邦已经将整个计划告诉了我们,他说那山神庙后面有一个客房,待会儿我们就在那间客房里入定,至于人选经我们一番讨论后,阿邦作为导游非上不可外,鬼见愁方面则决定由我和辉头上阵。

“阿邦说梦巢是一个无疆界无边际无实定环境的四维空间,这个空间由盘古开天时就已经存在,即使是吸血鬼它们也不敢小藐这儿的。”师叔道:“如果在梦巢里迷失了,即使是玉皇大帝雅典娜女神也没有办法了。因为从来就没有人、鬼、神再遇见过迷失在梦巢里的人、鬼、神了。所以你们一定一定得紧紧地跟着阿邦,什么事都是次要的,最紧要的事就是跟着阿邦。”

“喂,阿天,你有在听吗?”师叔问道。

我正在闭目养神,轻轻地“嗯”了一声示意还未睡着。

“喂,老天,你现在睡够了等下还睡得着吗?你睡不着怎么和我们一起进去梦巢?”辉头问道。

“如果我真的睡不着的话,你击我后颈一记让我晕过去不久可以了吗?”我没好气地道。

“也是噢。”辉头喃喃自语。

阿邦继续咿咿呜呜,师叔继续翻译。

“其实吸血鬼也不是很难对付的,上次阿邦一个人只花了七天七夜就摆平了它,现在多了你们两个,想必不会太花时间的。只是他们入定的这段时间,那些小吸血鬼一定会来骚扰他们,所以其他人一定要倾全力保护他们,只要他们的肉身受到伤害他们就会永远滞留梦巢了。”

“其实……太危险的话就算了吧。我不想见到大家有事。”平时极少说话的静铃道。

“怎么会有事呢?我们是谁,鬼见愁呵,鬼见到我们才有事呐,放心放心。”辉头笑呵呵道。

“是了,我们有辉哥哥在,天大的事有辉哥哥顶住,要找归宿得找我家辉哥哥这样子的。”我无力地道。

辉头乐不可支,哈哈大笑。

“喔呵呵宁静的小村外有一个笨小孩出生在六零年代,十来岁到城市不怕那太阳晒努力在七零年代。”我唱道。

“发现那城市里朋友们不用去灌溉,花自然会开……”辉头兴高采烈地接下一句。

“哎唷往着胸口拍一拍呀勇敢站起来,不用心情太坏。哎唷向着天空拜一拜别想不开,老天自有安排。”我和辉头大声合唱。

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辉头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读书。

转眼到了那间山神庙,简陋的山神庙。四幅墙壁,一张屋顶,里面只供奉着一个山神象,多余的完全没有。香炉里插着稀稀落落的香支,香火凋零。我们抽出香支点燃了,轮流拜拜然后将之插进香炉。

“看到庙后的那口井吗?开凿这井的目的是与吸血鬼划清界线,山神庙后的整片山岜仍然是它们的地盘,所以附近的居民都不敢来这里烧香,入夜之后更加是不可能有人来了。”师叔翻译道:“所以待会儿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阿邦会在庙外作一个结界,一般的小喽罗奈何不了阿邦的结界。切记我们的目的是保护阿邦他们三个,外面天崩地裂也不要出去,一直寸步不离地保护他们直到他们安全回来。”

结界是一种类似防护罩的法术,施法者利用自己的念力或者诅咒形成的一个磁场,附在一个人或事物或建筑物上来阻挡侵犯者。想冲破结界,侵犯者的功力就必须比施法者更高。

阿邦拿出一把刀走出庙外,双脚一蹬跃上了屋顶,想必正在布结界中。

“我们就各自准备一下吧。”我吩咐大家道。

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了,我拿起神坛上的旧报纸,扫了扫角落的灰尘,然后席地而坐,等待阿邦完事后就出发。

“老天啊,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应该怎么和阿邦沟通呢?”辉头道。

是呀,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师叔不跟我们进去,谁来当我们的翻译啊?

“我们就用国际语言吧,肢体语言。”我耸耸肩,无可奈何地回答。

辉头忽然伸出右手,朝天45度,左手握拳提在腰际,做出一个超人飞翔的姿势,然后定睛看着我。

过了两分钟,辉头问:“老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摇头。

“老天,我们从小到大形影不离地,连你都说不出我想表达的意思。阿邦又怎么会明白我们想表达什么呢?”

辉头也不是每一次都那么笨的。

“那么我们干脆保持沉默好了。”我没好气地闭上眼睛养神。

“天师父。”静铃走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我微笑道。

静铃欲言又止,神色凝重。

我用报纸扫了扫身边的位子:“来,别站着的,坐下慢慢说。”

斜对面的辉头眼睛睁得滚大滚大的瞪着我们。

静铃坐下,徐徐说道:“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然后两行泪珠就滴下了。

“别说对不起什么的,又不是你的错,并非你故意如此的。”我道。

“不是的不是的,如果不是我,大家也不会被牵扯进来。”静铃咽呜。

“这可是关系全人类的事啊,我们又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再说,没有事噢,别担心。你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我们回来后就雨过天晴,什么都解决了。你回去学校找你那个负心郎算账,我们继续做我们的道士。”

静铃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条幼手链,扣在我的左手腕:“这是我上次和你们游茨厂街买的,虽然不是值钱东西,但是希望会为你带来好运。”说完静铃双手箍着我的颈项,在我怀里哭了起来。

一如上次曼谷般,我边用手轻抚静铃的长发边安慰她说:“不打紧的。”也一如上次般湘湘忽然地就闯进了我的脑袋。

静铃哭了一阵子,从背包里拿出了另一条手链,拿过去替辉头扣上:“辉师父,祝你好运。”

辉头霎时红了脸,张开双臂作出等待拥抱之势。静铃忽然转身,径直走去神坛边挨壁坐下。辉头将他的等待爱的姿势保持了好一阵子。

阿邦作完结界后进入庙内将适才交待的事物再强调地交待多一遍。师叔则将我们怕沟通不灵的担忧告诉了阿邦,阿邦说不用担心,因为进入梦巢后什么话都不用多说,只要他攻击,我们就跟着攻击;他撤退,我们就跟着撤退。总之,任何情况下都得跟着阿邦。

“准备好了吗?阿邦说可以出发了。”师叔道。

我和辉头点了点头。阿邦继续咿咿呜呜,师叔继续翻译。

“那么你们依据麒麟阵来打坐吧。”师叔吩咐道:“阿邦会先念一段大悲咒引你们入睡,入睡后你们就会进入阿邦的梦境,阿邦会在他的梦境里带你们进入梦巢。可以了吗?”

我和辉头作个深呼吸:“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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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6-2010 06: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3)  庄周梦蝶

身处丛林当中,一片阔叶林葱葱郁郁铺展过去,树木藤支茂密,阳光稀稀落落穿刺数点下来,令人窒息的昏暗。
“这里好像是山神庙后的山岜嘛。”
辉头的声音突然地就灌进了我的耳锅中,吓得我身体猛然一抖。然后辉头犹如电影掠夺者Predator一般忽隐忽现的浮现于我左侧。
“辉头,下次可以先让你的影像出现再说话吗?”
“什么?你刚才看不见我吗?我刚才朦胧中就见到你走在我前面了。我跟着你一起走了约莫十五分钟见你不说话我才说点东西。”
“十五分钟?我好像也只在这游荡了五分钟而已。”我回答。
“那是因为个人意志强弱的关系,所以输送你们来的过程会出现稍迟稍早的现象。”
我和辉头猛然一惊,分别从左右就地滚开,手抄武器护着身体。
“谁?!”我大喝一声。
“噢,对不起,我应该先现身了才说话的。”
然后一个身影如刚才辉头搬忽隐忽现般出现在我们眼前,是阿邦。
“慢着,你不是哑巴的吗?怎么现在会说话了?”我双手仍然紧握双枪。
“噢,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这里是梦境里边。进入这里的只是我们的灵魂,我那残废的肉身对我的灵魂没有影响的。所以我可以说话,畅所欲言的说话。”
“怎么刚才你不先告诉师叔?”我还是有所怀疑。
“已经告诉过了呀,只是他不大明白我的意思,因此没有很准确地翻译出来而已。”
那个师叔,不明白人家的意思还在那边款款而谈。
我收起了枪,摸了摸星尘剑,没有任何反应,眼前这个阿邦应该不是什么妖魔。辉头见状也将枪收起了。
“是了,阿邦老大,不是说进来梦巢的就只是我们的灵魂而已吗?为什么我们的枪支与武器也都一齐进来了?”
“呵呵呵。”阿邦笑道。
忽然阿邦向我的方向走来,不,是飘来。我本能地手捉着剑柄以防万一。可阿邦飘呀飘地忽然不见了,‘嗖’地一声出现在辉头身旁,右手搭着辉头的肩膀,道:“因为这是梦呀。梦,是我们的灵魂想什么就什么的空间。”
忽然阿邦又‘嗖’地一声,出现在我的身旁并搭着我的肩膀:“不是吗?”
我松开抓紧剑柄的手,耸耸肩道:“我没有意见,不置可否。”
阿邦‘嗖’地一声又从我身旁消失,只余下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怎么会不置可否?你们就不曾认真地想过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吗?”
“梦不就是我们睡觉时脑袋里作的梦吗?”辉头喃喃自语。
阿邦忽又现身:“是我们睡觉时脑袋里想的东西称之为梦,抑或是我们睡觉时脑袋里在想东西的这个动作称之为梦?”
辉头:“啊?”
“阿邦的意思是究竟现实是现实梦是梦,还是现实是梦梦是现实?”
“什么是什么嘛?”辉头不耐烦道。
“呵呵呵,你们不觉得这是个很严肃很值得去思考的问题?”
“我一碰上哲学性的问题就会很头痛。”我摇头道。
“有人认为做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因果关系;有人认为做梦是人生的预兆;有人认为梦只是反映人类天马行空的幻想的场所;也有人认为梦才是我们的现实,我们只有在做梦时才回归现实。”
“是的,我还真希望梦是现实,现实是梦。”辉头道。
“可想过为何我们偶尔会忽然觉得眼前的新事物却好似在梦中曾经历过?”
我们点点头。
“这真的是因为梦是人生的预兆?还是因为梦真的是现实现实真的是梦?所以当我们忽然觉得某某事物好似在梦中经历过,其实只不过是恰恰是我们错置了正反,我们在梦中所经历过的其实是现实,然后再夜有所梦地投影于我们的日常生活中。”
我细细反复地玩味阿邦这几句话。
“这和我们来到这里打吸血鬼有关系吗?”辉头搔头不解道。
“哈哈哈哈哈!”阿邦大笑:“现实与梦有关系吗?”
“现实与梦有关系吗?”我自言自语道。
阿邦眨了眨眼看看我们。
“这个空间叫做梦巢,是镇守东南亚的七只吸血鬼的头头的巢穴,这头头名叫但丁爵士。但丁爵士的真身存放在吸血鬼的大本营罗马里亚,在梦巢里驻守的只是他的灵魂。在这空间里的所有事物都是但丁爵士的意念。”
“所有事物?”辉头问道。
“是的,所有事物。包括这里的阳光空气,花草树木,河流泥土。也包括你在这里对泥土的触感,对花香味的嗅觉,对这里阴郁环境感到的压迫感,全都是但丁爵士的意念。”
“为什么我们会在他的意念里?”辉头问道。
“因为我们必须在他的意念里。”阿邦微笑道。
“为什么我们得在他的意念里?”我问道。
“因为我们必须在他的意念里。”阿邦道。
我忽然明白为何上天会安排阿邦的真身是哑巴了。
阿邦见我们两个无语,于是继续道:“但丁有七个下属,分别替他掌管东南亚支派的事务。他们任何会议都会在梦巢里进行,日常会议但丁会让他的七个下属在特定时间里进入梦巢。若遇上什么紧急事务,但丁会直接的让梦巢进入他们的梦。”
“梦巢进入他们的梦?”我问道。
“既是不论他们愿意与否,都会置身梦巢里面。”
“还不都是梦吗?”辉头道。
“不,无论是那七个下属进入梦巢或是梦巢进入他们的梦,支配权都在但丁手里。”
“我猜想但丁爵士的意志力一定十分强。”我道。
“不错,他能领导吸血鬼东南亚支派,在罗马里亚占有一席地,靠的就是他那可怕的意志力。梦巢是他们商议所有教务的场所,是他们精神上的堡垒,事实上也确实是他们的堡垒。想要在但丁的意念里封印但丁,说出来都觉得荒谬。”
“他很强吗?”辉头心底就不认为他真的那么好打。
“他强与否我不很清楚,可我们现在置身于他的梦中,他要多强就有多强,他可以是孙悟空,甚至是如来佛祖。”阿邦答道。
“做梦而已嘛,我也可以啊,我可以变成Transformer啊。”辉头道。
“可以,但最终要看你们个人的意志力如何了。因为梦巢始终是但丁的意念,他可以运用他的意念来抑制我们的意念,使我们变不了什么戏法,使我们动弹不得,甚至使我们死亡。”
“那我们要怎么样?”我问道。
“控制你们的意念。”
我没有追问什么如何控制意念的问题,因为我想以我的水平应该不会理解阿邦的词句。
“记住,我们进入梦巢的目的是封印但丁爵士,没有其他的。我们可以封印但丁,反之亦然,但丁也可以封印我们。只要我们被封印了,或者我们被打散了(即魂飞魄散),我们就回不去我们的肉体了。从医学角度来说,既是脑死状态。”
“那我们该用什么方法对付但丁?”我问道。
“用你们平常的方法就行了。”
“我们平常的方法?”
“是的,你们平常斩妖除魔的方法即行。其实也没什么其他方法了。”
“没有什么驱使魔法来击败他意念的方法?”
“魔法?这里是梦巢,理论上你们可以呼风唤雨,但怎么个使法就得看你们自己了。”
“你没有什么一念就可召唤魔神的咒语吗?”辉头问。
“那样的咒语我想只有电子游戏的世界里才会有。”阿邦道。
“就象刚才你们拔枪的动作,其实我们现在梦巢里怎么会真有枪支?那其实就是你们各自的意念了。不用特定去想它,也不需任何咒语,你们只要如平常一样拔枪出剑,枪支刀剑就会立刻出现。”
“这些意念武器真能伤人吗?说到底只不过是梦呀?”辉头不安问道。
“哈哈哈哈!”阿邦大笑:“你肯定是这里是梦吗?”
庄周梦蝶。

“那我们可以出发了吧?”我问道。
“我们已经到达了呀。”阿邦答。
“这片树林就是但丁的大本营吗?”
“我告诉你们了呀,整个梦巢都是但丁爵士的大本营。”
“那但丁呢?”
“他无处不在。”
“那他为什么还不出现?”
“从时间上来推算,他快出现了。”
我和辉头懵懂。
“你们认为我们三人进入但丁的意念里但丁会毫无察觉吗?”
此话有理。
“可怎么但丁却又允许我们进入梦巢?”
“他并没有允许,是我们强行进入而已。”阿邦摇头道:“进入梦巢或被梦巢浸入都是但丁的支配权,我们的进入只是我运用力量将梦巢撕开一道裂口,再布一个结界护着我们混进来而已。时间一久结界的力量散去,但丁就会察觉到了。你们准备一下吧,算一算但丁也是时候出现了。”

“很久不见了老朋友。”忽然有一把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多么希望你我份属同僚,以你的才智实力魄力气量,就是教我牺牲了我这条贱命我也要向伯爵举荐你。”
“呵呵呵,多谢你的赞赏。有你这么欣赏我的人,我也多么的希望与你一起共事啊。就可惜命运弄人。”
“是啊,这几百年来我所遇到的大英雄都是我的天敌,我身边的人却大多是阿谀小人。命运弄人啊。”那把声音道。
“有一个自己钦佩的敌人不也是一件快事吗?”阿邦淡淡地道。
“说得也是,待会儿若被你杀了,我也是毫无怨言的。若你被我杀了,我也会直截了当地结果了你,不会施加一丝的折磨于你。”但丁道。
“那么先在这里谢过了。”阿邦行了一个礼:“不过这次我们为了全人类而来,所以我们不可以有任何闪失,被消灭的那个只能是爵士你。”
“哈哈哈哈!没一次你都是替人类强出头,就这份气魄我但丁就望尘莫及了。那么,来吧!”
忽然间我觉得像被雷电击中,整身麻痹不能动弹。站在对面的辉头也现出麻痹状,应该也是如我一般,中了缚音咒!

一个身穿长袍踢死兔文质彬彬的人出现眼前,看他一身衣着打扮,应该是但丁爵士了。
“阿邦,你们为了全人类的幸福着想,我们有何尝不是为了大回归日而奔波?为什么你们就不可以接受大回归的概念?”
“哈哈哈,但丁,那为什么你们又不接受三界契约的约定?”阿邦笑道。
“世界需要进步,那些神话时代的约定也必须跟着被检讨。你们人类一句话说得好,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们只是被时代巨轮推动演进的角色,大回归根本就是天意。”但丁款款而谈。
“每个人的政治理想都不同,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阿邦左手一挥,解除了我和辉头身上的缚音咒。
“这两个小喽罗帮得上忙吗?好吧,待我先解决了大的,再来收拾那两个小的。”但丁说毕一个跃身扑向阿邦,从天而降的但丁击出沙锅般大的右拳击向阿邦。阿邦伸出左臂挡格,右手忽然多了一把匕首,‘嗖’的一声,直没至柄地插进但丁腹部,再一个过肩摔将但丁重重地往身后摔。但丁‘啪’一声被摔在地上,毫无声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边。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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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7-2010 11:5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是很不错的一篇除魔记,喜欢故事内容里的一切,玄而不腻。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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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7-2010 05:2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4)重逢

忽然天昏地暗,地壳哄哄作响震动起来,忽觉呼吸困难,空气像急速被抽走了般。天色又倏然亮了起来,一阵狂风吹来压得双膝都站不直。
“跑,赶紧跑。但丁在扭曲这个空间!他要将我们困在个别空间里。往东南方向跑去,梦巢的罩门在东南方。快,梦巢要被扭断成数个空间了!我们在罩门那边见!”阿邦喊道。
我和辉头自然不敢怠慢,脚步踉跄地往东南方向奔去。
“记住,在梦巢里一切都是梦,一切都靠你们自己的意志力。如果真被困住了,用你们的意志力往外跳。即使梦巢被扭断数截,我们也还都在但丁的意念里。”身后传来阿邦的回音。
霎时间地动天摇,一群动物如马来貘小鹿猩猩山猫不断从我们身后掠过逃命。突然‘砰’一声,一股强波炸了开来,将我和辉头推得凌空飞起。我的脑袋激烈疼痛起来,四肢被一股强劲扯力如车裂般往外扯,腹部象受了重击,胃液参合胃气同时涌出了口腔,不断激烈地呕吐起来。然后我被重重地甩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喂,在发什么呆呀?”湘湘轻拍我的肩膀。
我没有作声,只是浅浅牵了牵嘴角回了个微笑给湘湘,然后继续凝视这片澄清平静的湖水。湘湘在我身边坐下,将头枕在我的右臂。微风送来湘湘清幽微微潮湿的发香味。
就这样我们在湖畔默默地坐了一个小时。
“你在想什么?”湘湘轻柔地问道。
“我不知道,却又好像隐约知道。”
“讨厌,就是会油腔滑调。”湘湘娇嗔。
“不,我说真的。每次我看到河啊湖啊海啊,心里面就若有所思,却又不知道心底正在思索什么?要思索些什么?”
“什么都不准想,只可以想我。”湘湘道。
“是了,我每每看到河啊湖啊海啊就会若有所思,你每每看到我就会想到我不准花心,这一定是我们的灵魂带给我们细胞的烙印,或是潜伏于我们灵魂深处的记忆之类的什么,所以我们才会时常突然间有不可言喻的思索,接近于本能的对事物的探索。”
“胡说八道。”湘湘轻轻打了打我的手背。
“我们偶尔会突然感应到我们从未经历过却又似曾相识的事物,这不就是我们前世残留于灵魂中的记忆的最好证据吗?由此可知,人类的灵魂是可以不断轮回下去的。”
“讨厌,今天怎么当起哲学家来了?”湘湘轻捏了我的手背。
“其实这个问题在心底浮浮沉沉好些年了,这是今天才说出来。你没有同样的感觉吗?”
“什么同样的感觉?”湘湘奇道。
“一碰到某些事物就会若有所思,却又不确定自己在想什么的感觉。象我就是看到这平静的湖水然后心底就会浮起一丝丝安详却又带点不安定的感觉。”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湘湘用她额头轻擦我下巴,静静地入睡了,睡得好甜。我低头轻吻了她的额头。

“天,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有多痛苦吗?”
我赫然惊醒。
是你吗?湘湘。

我坐起来环顾四周,发觉自己身处一片石林中,一望无涯的石林。有极多不知名的神像伫立四周,大大小小的金字塔更是三五百步就一间,地上一两平方米阔的石板连绵铺展过去,总之我现在就是处在一个全石头,一棵树木也不见的环境中。天色犹如傍晚时分,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很明显地我被但丁抛进了一个完全陌生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空间里。
“喂!辉头!阿邦!”我焦虑地喊道。
除了回音,没有人应我。
我盘坐在地上,回想刚才阿邦的话:“在梦巢里一切都是梦,一切都靠你们自己的意志力。如果真被困住了,用你们的意志力往外跳。”
我站起来,脑袋念了遍金刚经,然后用力一跳。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站在原地。
“唉,什么嘛?!”我干脆躺在地上。
过了一盏茶时间,我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皮。哎,会痛!这是个梦吗?怎么还会有痛觉的存在?往腰际摸去,星尘剑可还挂在那边。两把手枪还是插在腰后。难道真如阿邦所说,在这里我想什么就可以变出什么?那么让我变出一包香烟出来吧,一二三变!摸了摸两边裤袋,上衣口袋,连屁也没有。
我现在是在干嘛,我就这样迷失在这里了吗?

我看看天空,一望无际的白昼,却偏寻不着那颗太阳,连方向也辨明不了。要何去何从呢?我看到身前大约800米远处有一栋这一带最高的金字塔,我盘算一番,让我登上金字塔往四下眺望观察地形,总可找到出路。于是提了口气,发飚地往那金字塔奔去。奔了大约五分钟,觉得有点不妥,怎么我跑了那么久那金字塔却仍然在800米远处?好,再试他一试,运了运气再跑他多个十分钟。
不行,气喘得很厉害,可那金字塔一步也接近不了,仍然可望不可及。
慢着,既然我处在梦境中,我怎么还会气喘呀?我坐下来慢慢思索适才阿邦对我们所说的话。
我突然心有所悟,抽出星尘剑,捏了一个诀,口中喃喃道:“星尘锋过,魑魅魍魉,烟消云散;星尘锋过,魑魅魍魉,烟消云散。”我举起剑来狠狠地往地上劈下,‘嘡’的一声,火花四溅。果然不出所料,但丁对他人的梦有绝对的支配权,但丁现在正在用它的力量控制着我的梦,所以我在这里我会感到会气喘、会看到眼前有一座怎么也到达不了的金字塔、我的武器仍然在我身边、一切东西似真却又似假,但丁就是要把我封在一个分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虚无空间里。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摆脱但丁的意念。
我闭上双眼,口中重复念着咒语:“星尘锋过,魑魅魍魉,烟消云散……”
过了一拄香的时间,我脑袋慢慢迷糊起来,心里一片空明,什么也没有的空明,无欲无求的空明。
隐隐约约听见风声刮过耳边,忽远忽近,丝丝声绕着耳锅钻进钻出。
“天,你又要离开我了?”
是湘湘的声音!虽然声音隐隐约约忽远忽近,可就是她的声音没错,我今生今世,不,永远也忘不了的声音。但现在如果我睁开眼睛,一切都会前功尽弃,我可能永远被逼滞留在这个空间里面,这里只是梦巢啊,但丁的意念,湘湘怎么可能出现于此?
“天,救我……”
“湘湘!”我大喊一声,睁开了眼睛。

我依然身处适才的那片石林中,忽听到身后有‘悉悉’脚步声,我立刻转过身体,看到一人影闪入一石墙内。我立刻提步狂追,那人脚步极快,即使我已经用尽我的速度也只能勉强吊着他的衣角而已。转了好几个墙角,忽然不见了那人的踪影。糟糕,莫非是陷阱?正想往来路退回去时,忽觉一股阴冷萧杀之气从头顶上压下来。
我一个后仰翻,迅速向后躲避。只听‘踢踏’一声,随后一阵风压来,敌人来势凶猛,我临空从腰际抽出星尘剑,双脚一着地即刻施展仙女散花将全身护着,待看清楚敌人是何方神圣再作打算。敌人手戴一奇特手套,手套嵌有三支锋利匕首,犹如虎狼的铁抓。一身黑衣裳,上身轻薄衣纱,下身透亮紧身皮裤,踩着极刁钻的脚步走来,那手铁抓刚刚好从我剑招与剑招的缝间刺进来!
就在那铁抓即将刺透我脸庞之际,我收起星尘剑身松开星尘剑柄,让我们之间多出了一柄剑的距离,然后就势往那敌人滚了过去,滚到了她身后我力透双指往她的腰际的池中穴点去。
“湘湘,你真的想要了我的命?”我怒道。

不错,这黑衣人就是湘湘本人。
动弹不得的湘湘鼓起腮颊,一脸愠色:“现在伤到你了?这样凶干嘛!”
我一时无言,过了一阵子:“我没有,我哪里有凶。”
当女人无可理喻的时候,你就得让她觉得其实她是有理的。
我走过去扶湘湘坐下,替她解开穴道,轻轻地按摩穴道:“弄疼你了?”
“当然疼了,你当我是那些妖魔鬼怪了”湘湘始终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我左手替她按摩,右手捉着她的右掌轻轻磋磨她轻柔的手指。我亲了亲湘湘的脸蛋,湘湘脸色依然怒巴巴地,可看得出眼神已是完全没有怒气了。我转过湘湘脸蛋,亲吻她的嘴唇,湘湘的舌头躲避着我的舌头,可不一会儿,她被驯服了。我们贪婪地吮吸彼此,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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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8-2010 06: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5 总经理先生

衣香鬓影,约翰.帕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正被提琴手们以轻柔愉快的心情奏着。宾客们用窃窃私语般的音量愉快地交谈,说得兴起时就提起酒杯用嘴唇微微地抵一抵那淡薄却芬芳持久的红酒。高贵的女士如果被幽默的绅士逗得开心了,就用右手轻掩着她那只微微一笑的红唇。一大堆奢侈的食物如龙虾黑鲔鱼鱼子酱鲍参翅肚等等在一张约摸上百尺的长桌摊开,女士们只捡水果吃,说什么怕胖;男士们就只会贪杯,食物仿佛成了点缀品。
侍者将两个小时前已经从酒库里拿出来呼吸的Petrus倒进了她的酒杯,她举起酒杯旋转摇晃了数次,将她尖挺的鼻子探入杯内闻香,复杂丰富的酒香扑鼻而至。她啜了一小口,让酒香酸甜橡木味葡萄味从舌尖缓缓散开,复杂的口味充斥整个口腔。
“82年的Petrus。”他挥了挥手示意全部退下。
他的八个保镖和那个倒酒侍应一起向他鞠了个躬,走出了房间外,听他们的脚步声,他们都留在门外。
她不断旋转摇晃,轻啜一口然后又重复这个动作。
“其实,我不会喝酒。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品酒。糟蹋了你的美酒。”她抚媚笑道。
“怎么会呢?你完全是一个老行家的模样啊。”他认真道。
“装模作样啊。”她笑道。
“那么专业有深度的装模作样透露了你有一定水准的内涵。”他举起酒杯示意敬酒。
她笑了笑回敬一口。
“这些皮毛技巧看多两次港剧也就学会了。只是我在想,你拿得出来的酒,肯定是数一数二的。”她漫不经心道。
他轻摇头道:“不是的,飘雪红小姐肯赏脸喝的酒,肯定是数一,不是数 二的。”他的表情是那么的真诚与不苟言笑,眼神流露出来的绝对不是街头流氓调戏少女的轻佻。谁知道他是真是假。
此女就是飘雪红。她身穿鲜红色低胸晚装,雪白的肌肤映得红色更红。
“这酒真这么名贵?”她笑吟吟问道。
“82年的Petrus,不是很珍贵。只是再也找不出比它更有价值的酒来博红颜一笑了。”
飘雪红笑眯眯地啜酒:“曾经有一个傻瓜请过我饮82年的Laffit呢。”
他‘哦’的应了一声,举起手拍了拍掌。房门传来两记敲门声,刚才那倒酒侍应开门进来。他用右手比了个手势,那侍应鞠了鞠躬退回出去。过了不一会儿,那侍应拿着一瓶酒回来。
他微笑地点点头,侍应立刻将酒斟了。
“82年的Laffit,试一试对不对口味。”他脸挂笑容道。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令这个侍应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可见他不时摆设如此的酒宴。
她笑吟吟地不断重复闻探尝吞,虽觉得这些酒都芬芳香郁,却不知道为何男人们都喜欢收藏这些酒,不就是酒吗?喝下去不就是醉醺醺的。
“其实我应该称呼你飘小姐还是飘雪小姐呢?”
“随便什么称呼都可以,不就是一个称号吗。”她嫣然一笑。
“豁达。”他用肯定的眼神赞许道。
“做人豁达一点,就开心一点。不是吗?呵呵……”
“当然。”他喝了一大口红酒。
“那么,我就如外边的人一般,称呼你是总经理先生了。”
“随便什么称呼也行,还不是一句嘛。”
这个人人尊称总经理先生的,就是阿邦的孪生兄弟了。可他全身上下内外没有一点与阿邦相同,他受过高深教育谈吐文雅,外表永远地35岁,英俊挺拔的脸上永远流露出让女人疼惜的沧桑忧愁。过的是上流社会的生活,思虑的是国家大事,烦恼的是如何让自己越活越体面。

“总经理先生找上小女子,不会纯粹为了品酒吧。”飘雪红一脸绯红含羞嗒嗒地道。
他沉静了一阵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真挚的友善笑容没有改变。
“凭着飘雪红小姐亮丽出众的外表与心思慎密的内在,如果有幸得到你的青垂,是我的荣幸。”
“呵呵,总经理实在会哄人。”飘雪红一脸高兴。
“以总经理的条件,后宫只怕不下三千吧?”
“怎么可能?我可不是什么皇上。”他苦笑道。“这么多年来,我一共有过八个女人。”
“只有八个?”她不信。
“只有八个。”他的语气另人信服。
“她们呢?”她问。
“全走了。”他淡然地喝了口酒:“人的寿命始终有限。”
“不再找第九个?”
“这些事,得看缘分嘛。”
“难得总经理如此看重缘分。”飘雪红欣赏感性的人。
“看着一个个美丽的躯体逐渐老朽是一种折磨。”他道。
飘雪红心底叹谓,总经理怎么可能会是感性的人。
“这些年都孤单一人?”
“需要的时候自会找到人来陪我。能配搭上我的人,真的不容易找。”他泰然地边喝酒边谈:“说实在的,多年以前我曾经想邀请你作我的伴侣,只可惜……”
“只可惜我是妖奴?”她道,脸上依然眉开眼笑。
“对不起,恕我迂腐。”他站起身来深深地鞠躬。
“何必道歉?总经理没有错呀。”她的笑容依然深切。
他坐回餐椅上:“当时你进入我的眼睑时,我心底的的确确有浮现久违了的心跳的感觉。活了数千年,我的经验明白地告诉我,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总经理,你怎么尽说些让人白高兴的话。”飘雪红道。
他将剩余的酒干掉:“只可惜,你是撒旦的人。”
“小女子承蒙总经理的爱戴,但我总有自知之明,以我卑贱的身份,不敢盼望得到总经理的青睐。”
“听我说,帮我。以前我不敢招惹撒旦,但这次不同了。完结这次事件后我会给名份你。”他的语气令人信服,他的眼神令人信服。
“怎么这么多年来你不想得罪的人,却突然间又想得罪了?”那么多年来等待的就是他这么的一句话。她心底其实已经完全被他那份决心的眼神所慑服了,只是嘴巴却仍然企图搜索多一点他下定决心的理由。
“你我都清楚的原因,雅典娜的权杖与星尘剑。”他直截了当地道。
“这两样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想,撒旦也正在想尽办法得到这两样东西吧。”他道。
“嗯,我一贯地是他达到目的的工具。”她抚媚地笑道。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是了。”他肯定地道。
“你要如何办呢?要击倒撒旦吗?”她问道。
他轻摇头道:“不,即使我们有了那两样东西,我也不认为我们可以击倒撒旦。甚至可以说,三界中没有谁可以击倒撒旦。”
“那我们怎么办?”她试探性的用上‘我们’这个词汇。
“我们只要有星尘剑,群魔将屈服于我们,撒旦将会被我们牵制住。我们只要拿住雅典娜权杖,雅典娜就会被逼向我们兑现承诺,我们向雅典娜要求让我们进入神界,那我们就永远不用担心撒旦的威胁了。”
她的心理快乐得很,不是因为他完美的计划,只是因为他心目中有‘我们’的存在。她想到这数百年来始终孤寂的心灵,不断扮演着勾引男人然后夺其性命的奸妃角色,时而不慎动了真情却仍然得下毒手以完成使命的命运。她有点后悔当时贪图永恒的美丽与青春,接受了撒旦的献议,以至永无止境地过着毫无情感孤单的生活。可想深一点,没有了永恒的美丽与青春,她宁愿不活了。一直到他的出现,她闻到了他身上发出的和她一样的味道,才华出众鹤立鸡群却与世隔绝的孤僻味道。
“是他。”她对自己说。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她笑道。
“先向那几个保镖下手吧。”他依然保持那一贯的自信的语气。
“哦,鬼见愁?”
“他们正打算到马来西亚的马口去。”
“去那边干嘛?”她好奇道。
“为了进入梦巢。”
“梦巢?”飘雪红不解。
他简略地向她讲解梦巢的来龙去脉。
“既然是梦,为什么还得远远地跑去马口?在家里的床不就可以了吗?”她不明白道。
“因为他们打算一边进入梦巢解决掉伯爵,一边引另外六只吸血鬼出来救驾,一次过解决掉吸血鬼东南亚的分支。好让罗马里亚那边完全没有对策。”他道。
“高明。”她心底着实佩服。
“说到底都是我的哥哥嘛。”他轻声地自言自语。
“然后呢?”她问道。
“我们来个渔人得利吧。”他笑道。
她不明地看着他。
“我先将你送入梦巢,然后我在外面等待他们和那六只蝙蝠打完架之后才现身。”
“你好毒,你以后会不会这般对待我?”她嘟嘴娇嗔,但心底却欢喜自己的男人有这般的机心与算计。
“哈哈哈。”他拍了拍掌,侍应应声进来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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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9-2010 01: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6) 蛇蝎美人

“这他妈的什么鬼地方呀?走来走去都是参天大树野草丛生,阴阴暗暗地看不见太阳在哪。阿邦说往东南方向去是梦巢的罩门,可现在别说分辨方向,就他妈的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喂!他妈的谁可以滚出来告诉你老子一下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不错,唠唠叨叨的此人正是辉头。
“喂!老天,你在哪里呀?!阿邦,快点来救救我呀,我摸不到路回家呀。”
辉头又喊了几声,丛林里除了回音外什么声音都没有,连狼嚎声猴子吱喳声蝉鸣声,凡森林里应该有的声音这里都没有。
“真象在图书馆里面,如果有一本老夫子就好了,在这样安静的环境看老夫子的话肯定比在家里看惹笑得多。”辉头搔发痒的头皮自言自语道。

辉头忽然嗅到空气中飘来一丝不对劲的味道,不对,是感觉到。辉头凭着自己这么多年血战江湖的经验累计而训练出如野兽般独特的感觉,空气中只要有一丝即使轻如毫发的颤动也会立刻察觉到。就如动物会先在天灾来临前逃生一般。
但这次辉头感到的不是些什么危险、逃生讯号,只是感到非常不对劲。辉头从身后抽出银魂戟,迈开脚步摆了个麒麟步将银魂戟护在胸前以防万一。辉头静静地守候了一柱香的时间,却不见什么异状发生,可是那股令他不舒服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并且有越发加重之势。辉头闭上双眼,用双耳来听。

“阿辉对武艺的悟性是在你们几个当中最好的,只是脑袋有点迷迷糊糊。”这是当年师父对辉头的评语。辉头在武艺上的造旨的确是比其他师兄妹出众的,很多时候大家都不明的关键,在他只是易如反掌的加减乘除。师父教的武功辉头练起来一点都不觉得困难辛苦,就如执行例行公事,更多时候辉头是触类旁通,师父还未教到的武功他已经自个儿在练了。所以鬼见愁上下以至妖魔鬼怪都知道,鬼见愁里边最不可招惹的人物就是辉头。

“在五点的位置。”辉头对自己说,他听出了让他不舒服的源头。
于是辉头提气向五点钟的方向奔去,越过两个山头经过纠缠的蔓藤枯枝,奔了约莫两公里,来到了一条大河前。看到一堆妖奴围着两个人,那两人头发蓬乱血迹斑斑,定睛一看这两人,正是雅典娜女神的财务天使飘雪红与一个老伯。那堆妖奴约莫三十个,团团围住飘雪红与阿伯,妖奴们手脚虽然迟钝,但它们只畏惧银质武器或朱砂圣水之类,一般普通刀枪根本奈何不了他们。飘雪红和那阿伯不是除魔道士,并未带上任何特制武器,只赤手空拳地对抗,妖奴们一个砍了两刀退下又换两个上来斩两下,如此地车轮战将飘雪红与阿伯逼得喘不过气来。
岂有此理,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我面前调戏良家妇女?
“我来也!”辉头大喝一声,怒火烧心地冲前杀将起来。“飘雪红小姐,小人救驾来迟,万望见谅!”辉头一边杀一边道歉。
飘雪红喜出望外,在差不多被逼入绝境的当儿突然来了个救星:“辉师父,好久不见,谢谢你的帮忙。”
“不用谢,不让女人受苦是男人的责任。”辉头一边挑刺砍挡一边激动地回应。
“阿辉师父,其实男人有很多种的。”那阿伯以无可奈何的语气道。
辉头仔细一看,此阿伯十分面善:“阿伯,你好面善喔,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吗?”
“唉,美女果然比较容易让人留下印象。我是阿Ben呵。”
这一问一答间辉头又刺倒了五只妖奴。
“哦,肯德基公公。我记得我记得。我自然记得,我记性最好了”辉头道。

辉头勇猛地将那群妖奴砍倒了十多个,剩下的那些看到不对路,一个疑似头头的妖奴大啸一声,跟着全部的妖奴都往河的上游撤退。辉头杀得性起,追上去又刺倒了两个,欲待再追。
“辉师父,穷寇莫追了。”飘雪红喊住了辉头。
“一群龟蛋,呸。如果不是飘雪红小姐替你们求情?杀得你们后悔今生不去当龟蛋。”辉头难得在美媚面前露了一手,说话也傲气了起来。
飘雪红与阿Ben见妖奴们逃之夭夭,一口气松了下来,两脚一软跌倒了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刚才真的是千钧一发,如果不是辉头及时赶到,只怕此刻他们俩也已经变成了妖奴。
辉头转过身对着飘雪红耍了几式戟法,然后帅气地将银魂戟往背后一收,完成了此次英雄救美三部曲最后的乐章。

“辉师父,谢谢你。真不愧是鬼见愁里最厉害的角色。”飘雪红感谢道。
“哈哈,别客气别客气。小意思小意思。”辉头挂着一张飘飘然的脸。
“哈,辉师父,我这个土地公公这次真的是服了你啦。一大群的妖奴被你一个人打得落荒而逃。”阿Ben也衷心地道。
“哪里哪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来就是我们行侠仗义之辈应该做的事。”辉头对于称赞自己的成语谚语格言之类的都会记得特别好。
“是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这里是梦巢呀。”辉头奇道。
“唉,说来话长,辉师父。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吧,免得它们转而复来。”阿Ben建议道。
“哈哈,就让它们来吧,越多越好,我将它们连根拔起。”辉头得意洋洋。
“辉师父,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我也真的累了,得找个地方好好地休息才行。”飘雪红道。
“对对对,飘小姐果然是知书识礼,好汉不吃眼前亏,好汉不吃眼前亏。”辉头觉得此言甚是,在心中不断玩味。
阿Ben暗叹口气,同样的话由不同的人说出来果然有不同的效果。
“那么我们走吧,辉师父。”阿Ben道。
“好吧。对了,你们就叫我辉头好了。师父前师父后的把我都叫老了。”
“好的,辉头。”飘雪红忍笑道,心想怎么会有一个这样奇怪的名字。
“来,飘小姐,你受伤了吧,我来背你。”辉头蹲下作状欲背飘雪红。辉头真的只是想背受了伤的飘雪红而已,别无他想。
“不了,我只是微微拉伤筋骨,没什么大碍。你还是背阿Ben吧,他上了年纪,一轮打斗后怕已经走不动了。”飘雪红腼腆地匆匆让开一旁。
“是吗?漂小姐没事我就放心了。那么我们就出发吧。”辉头见飘雪红如此说也就不勉强了,完全没有想到那位可能上了年纪,一轮打斗后怕已经走不动了的阿Ben。
于是三人向着河的下游徐徐走去。


“十年了,我们至少有十年不见了吧?”湘湘道。
“超过了,那时候我才十八岁,你才刚刚大学毕业。现在我都已经三十了。”我将搂着湘湘的手臂收紧,将这十二年来的思念加倍收紧。
“这么多年来,有抱过别的女人吗?”
“没有。”
“你有,肯定有!”
“没有,怎么会有?”
“那权杖小姐呢?”她指的是静铃,湘湘对于她讨厌的人都不会直呼其名。
“她只是我们鬼见愁的委托人。更何况,她已经被辉头注册了,版权归辉头所有,他人不可侵犯。”
“还是像以前一样讨厌。”湘湘道。
“这么多年来有想着我吗?”湘湘道。
“想,每一天都想,每一晚都想,没有一天不想,没有一晚不想。”
“骗人!想我怎么不来找我?”
“我有啊,只是找不着你啊。”
“什么时候你来找我了?”
“我们一收到你从美国寄回来的明信片后,立刻就跟着明信片的地址飞了过去,但找了三个月都遍找你不到。聂雨和师父也和我一起的。”
“唉,缘分吧。寄了那两张明信片后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因为事故迁往欧洲了。”
“怎么不再寄信什么的回来?我们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搬,就怕你会突然间回来找不到我们。”
“都是因为你。”说完湘湘流下两行泪来。
“因为我?”我不解。
湘湘不作声,我猜想她是指阿伦的事。
“湘湘,对不起。”因为除了说对不起之外,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了。
“你不用道歉,我明白你的处境。”湘湘用手擦了脸庞的泪。
我沉默。
“当时的情况不是你死就是哥哥亡吧,辉头大早就告诉过我当时的情况了,我明白。只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哥哥?”湘湘不断地擦泪。这十二年来,我们都没有放下过,我们都在逃避,然后将事情延后并加剧地面对。
“其实师父的眼光真准,这么多个师兄妹当中早看上了你,知道你能担当。撇开头脑馄饨的辉头不说,哥哥天资最高,但喜欢耍小聪明走捷径。聂雨表面冷酷无情,可心底顾虑太多。你表面常犹疑不绝,可作起决定来又快又准,完全不受感情影响。如果我是师父,我也会将鬼见愁交托与你的。”
“于情于理上,再如何地分析,你杀了哥哥,也是对的吧。”湘湘边苦笑边擦泪道。“可他是我的哥哥,我相依为命的哥哥。小时候替我打走欺负我的流氓的哥哥,我想吃冰淇淋却没有钱买就去偷冰淇淋回来给我吃的哥哥,不断告诉我你将会是一个好丈夫的哥哥。你那晚难道就非去不可吗?你难道就不可让师父出手而非要亲自出手吗?你有想过我的处境吗,叶天。”
我眼眶湿了,鼻腔滞塞,无言以对。

湘湘挣开我双臂坐起,面对着我。
“天,我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我点头答应。
“如果时间倒流,让你再作一次选择,你会怎么作?”
“湘湘,其实这么多年来,这个问题我也曾反复地问自己很多次。” 我整理一下情绪,心平气和地道:“在那样的情况下,很抱歉,我的答案令你失望了。”
湘湘气上心头,一巴掌刮在了我的脸颊上。“笨蛋,你就不会说骗话骗我一次吗?”
我摸了摸发热的脸颊,道:“其实你那么熟悉我,这个问题你不用问也知道我的答案。”
“我只是想你骗骗我而已。”湘湘呜咽。
“湘湘,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也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湘湘没有回应。
“湘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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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1-2010 10: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7) 凤凰涅盘,浴火重生

三人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地,离开河岸大约两百公尺,略高于河流两公尺。陡斜的山坡紧挨这片草地,一个山洞嵌于其中,不知是人工开凿的还是天然形成的。
“辉头先生啊,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我们可以在这个山洞里休息,不用担心风吹雨打,在洞外生堆火也不用担心野兽的侵犯了。”阿Ben建议道,阿Ben还是不习惯直呼辉头的名字,于是在他名字后面加上先生的称号。
以辉头豪迈爽朗的性格,莫说住山洞,即使叫他披星戴月露宿草地也丝毫没关系,更何况现在听土地公公道出如此多好处的山洞,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啊。飘小姐同意的话我就没问题。”辉头道。
“我没意见。”飘雪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这辉师父说话怎么就不会婉转一些。
“那就在这里过一晚吧,辉头先生,麻烦你去捡一些枯枝回来,再打些什么鸽子兔子的回来作晚餐吧。”阿Ben道。
辉头想到今晚可以和飘雪红这样的大美人一起餐风宿露如此写意,二话不说地立刻找枯枝兔子去了。
“他对你很好呀。”阿Ben道。
飘雪红没有搭话。
“好象不曾有人对你那么好吧。”阿Ben道。
飘雪红走进了山洞,道:“是啊……从来都没有,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吧。我累了,先休息一会儿,等一下你唤醒我吧。”
阿Ben轻摇头,不置可否。


辉头遍找不着猎物,只带了几粒野果回来,自顾自的在火堆前津津有味地啃着。
“方圆十里都没见到什么动物,河里连一尾小鱼都没有,只找到了这些野果。你们都不饿吗?这水果甜得很哪,吃两粒下去等下可睡得香咯。”辉头道。
“不用了,辉头。我怕生冷。”飘雪红是绝对不会吃这些不知名的水果的。
辉头哪明白女人们扭捏的心意,也就不勉强飘雪红了。转过头去示意阿Ben不用客气。
“我说呀辉头先生,这些不明来历的水果我们是不是应该搞清楚一些才决定进食呢?”阿Ben道。
“哦,你们怕有毒?没事啦。你们看,我还不是这样好好地,都已经正在吃第四粒了。小时候我和阿天最喜欢吃这种水果了,我们时常跑去三层楼那边偷吃那印度佬的水果,那印度佬种的水果就是这种不知名的水果。”辉头想起那遥远的津津有味的水果与童年。
“那时候我们又小又没钱啊,却又嘴馋。于是我们两个就踩着脚踏车到处逛,看哪里有人种甘蔗啊芒果啊什么的。于是让我们找到了印度佬的家,他家后院种着一颗大芒果树。我们就趁清晨时分没什么人的时候偷爬上树,摘着满树累累的果实。”
飘雪红微笑道:“想不到你们有个那么调皮的童年。”
“摘着摘着,我发觉有点不对路,这水果好像不是芒果呀。于是我问,阿天,这水果怎么没有芒果的香味呀?会不会不是芒果呢?阿天拿过那水果嗅了嗅,也发现好像不是芒果。阿天说,你吃一口看看。于是我咬了一口,果然不是什么芒果,果肉没芒果的香滑,可也香甜可口。我对阿天说,不是芒果,但也好吃。阿天拿起那水果也咬了一口,满嘴果汁。阿天笑道,好吃好吃。”
“这水果就是当年那些水果了,真好吃。”辉头边怀念边大口吃。
“辉头和天师父的感情真是好啊,天师父一句话你就一口咬了下去,也不担心那水果有毒没毒。”阿Ben道。
“老天那家伙呀,脑袋灵光得很,他说能吃的东西准能吃。来呀你们,不吃的话等下怎么入睡?”辉头拿起两粒水果示意他们不用客气。
飘雪红摇手表示不要:“是了,不如我们现在谈谈明天我们的路程。明天我们照样沿着河岸一直往下游走,走到一片树林为止,穿过树林就是一片无垠的沙漠,我们往东南方向走,一直走到一个绿洲,那边有两棵树,是佛经上所记载的娑罗双树。到了那边阿Ben就可以施法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飘雪红款款言道。
辉头听得不断点头。
“娑罗双树?是什么来的?到了那边土地公公就会法力无边了?”
飘雪红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怎么这个捉鬼道士连娑罗双树都未听过,鬼见愁只重武轻文吗?
“辉头,让我慢慢说给你听吧,反正也只是闲着。”飘雪红清清喉咙:“娑罗双树,即是两棵娑罗树,相传释迦牟尼是于娑罗双树间进入涅盘的。”
辉头眨了眨眼:“裂盘?进去做么的?”
飘雪红没好气地道:“不是裂盘,是涅盘,是佛教所追求的最高境界。传说释迦牟尼当年在娑罗双树之间入灭,东南西北各有双树,每一边的两棵树均是一枯一荣,称之为四枯四荣。东方双树意为‘常与无常’,北方双树意为‘乐与无乐’,西方双树意为‘我与无我’,南方双树意为‘净与无净’。繁盛荣华之树意示涅盘本相:常、乐、我、净;枯萎凋残之树显示世相:无常、无乐、无我、无净。释迦牟尼在这八境界之间入灭,意为非枯非荣,非假非空。”
飘雪红继续道:“另有一个意思,凤凰在大限到来之时集梧桐枝于自焚,在烈火中重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凤凰经历烈火的煎熬获得重生并获得升华,称为‘凤凰涅盘’。”
“厉害厉害,虽然不明白,不过听上去好像很有层次的。那我们明天也是去涅盘的吗?”辉头咧嘴笑道,完全没有大多数人不懂装懂的心态。
飘雪红突然很佩服阿天的领导能力和沟通能力,换作阿Ben是这个模样的话,她一早就疯了。
“唉……看来鬼见愁当家真的不是浪得虚名。”
“什么?谁浪得虚名?”辉头耳尖得可以。
“我困了,先去休息。接下来的阿Ben会和你说清楚的。”飘雪红欠了欠身道,女人最厉害的招数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辉头看到阿Ben的样子,登时倒了胃口,连连打呵欠:“肯德基公公啊,我累了,有什么改天再说吧”。
说罢辉头倒头便睡,随即扯起鼻鼾来。
“辉头先生果然是人中龙,能吃能睡。”阿Ben摇摇头。

随即天亮,辉头起了个大早。先练了三遍武功,再在大河里洗了一个痛快冰凉的澡,然后再啃了两粒昨晚剩下的野果。
唉……人生不过如此,辉头心里想到。明明被安排进来打吸血鬼的,却不知怎的却和飘雪红小姐共宿一宵,我以后可得好好地对待飘雪红小姐才行。
“年轻人,早啊。”这是一把将辉头从美好幻想拉回来现实的声音。
“我说呀肯德基公公,这次你怎么也跟着混进来了?”辉头不耐烦道。
“嗯,一言难尽啊,一言难尽啊。”阿Ben呵呵笑道。
“什么一言难尽的,飘雪红小姐不是说你会对我说清楚的吗?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面对着白发苍苍的老阿Ben,辉头的脑袋突然灵光了不少。
“这……这……这该怎么说好呢?”阿Ben支支吾吾。
“什么该不该的?直接说好了,这里是吸血鬼伯爵的梦巢,不是随便可以出入的。你怎么混进来的?你和伯爵是同一路的吧。”辉头越想越不对路。
“哪里哪里,我们怎么会和吸血鬼同一路。”阿Ben擦汗道。
“不是?快说!你是哪一路的?”辉头大声喝道,辉头野兽的本能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既然辉头师父认为我们是吸血鬼的话,那就收拾我们好了。以辉头师父的身手,以一斗二也绰绰有余了。”飘雪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辉头转过头看到脸带愠色的飘雪红,立刻嬉皮笑脸道:“怎么会呢?如果说肯德基公公是吸血鬼也还可以,你怎么可能是吸血鬼?你是天仙,天上来的神仙。”
“如果不是雅典娜女神的旨意,我们还懒得理你哪。”飘雪红转身进入了洞穴。
“不是啦,我不是这样的意思啦。原来是雅典娜的意思,雅典娜叫你们来救我们的吗?怪不得你们可以进入梦巢哪。我实在有眼无珠,该死该死。”辉头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眼看着辉头跟着飘雪红的步伐就快步入山洞里。
“出去啊啊啊啊啊!”飘雪红尖叫道。
辉头被吓得往后退了十步。
阿Ben摇摇头,这女的平常斯斯文文,原来泼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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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1-2011 09:0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8)  菩提树

辉头一行人沿着河流走呀走的,果不其然遇上了一个大树林。
“哇,飘小姐果然厉害,说有树林就有树林。穿过去就是大沙漠是吗?连梦巢里的地理形式都了如指掌。”辉头长得那么大从未看过真正的沙漠,心情十分兴奋。
飘雪红和阿Ben听了辉头这番话,心底在想辉头是不是另有意思。两人均做出没有留意到辉头说话的表情。
“很大的一片树林呵,哈哈哈。”辉头看着这片树林双手叉腰大笑道。
“哦,辉头师父觉得这片树林很有趣?”飘雪红奇道。
“是的是的,我在想这么一大片的树林,会不会是挪威的森林呢?”辉头洋洋得意道。
飘雪红怔了一怔,何以辉头这种粗线条的人会知道挪威的森林呢?
“辉头先生知道挪威的森林?”飘雪红试探道。
“当然知道了,一片在挪威的大森林嘛。”辉头自信的笑道。
飘雪红的头垂了下来,心想:“就是了,辉头师父怎么可能明白那么细腻的感情呢,看他那双强劲的臂弯,他的品味应该是七龙珠之类的漫画吧。”
“挪威的森林和马来西亚的森林有什么不同呢?搞得老天那小子那么响往?”辉头摇头道。
“哦,原来是天师父,看不出他喜欢看这些文绉绉的小说。”飘雪红道。
“老天那小子就是喜欢看这些正常人不会看的东西,说什么动人心弦优雅感伤,我是不会明白的。我看嘛,那时候的他百份百是为了追湘湘才学人家捧文艺书装忧郁扮可怜。”
“哦,是吗?”飘雪红唯喏道,心想辉头师父这种粗野之人再怎么样地解释他也不会明了人性中最深刻的情感根蒂。
“老天不愧是老天,如果当年我也学老天这样捧着本诗经在校门外伤春悲秋地吟诗,我现在也不会孤零零一人了。老天真他妈的聪明。”辉头忆起从前,方觉岁月匆匆不堪回首,身边有一个如此名师却没有好好地去学习,实在悔不当初。另一方面也佩服老天十多年前就已经想到用书生形象来追女这一高明招数,老天实在是自己需要仰望的巨人。
飘雪红看着苦恼懊悔冲上脸面的辉头,心想这个辉头究竟还是一个人吗?
“那辉头有向天师父借那本挪威的森林来看看吗?”
“有呀,不下数十次了。但是根本不明白那作者究竟想怎么样?要生要死的。看了两页就看不下去了。老天最喜欢躲在后院里开着他那部破喇叭的收音机放这首歌,好像很有情怀的样子。”
“不错呀,很好听的一首歌。辉头不喜欢披头四?”
“我都不会听英文歌的,我觉得还是周杰伦比较好听。咦,原来飘小姐也知道这首歌,你也是挪威的森林的粉丝吗?”
“不,不。我这是偶尔的听过一两次而已。走吧,我们得进入森林了。”飘雪红不想多说,举起脚步踏进这片在梦巢里不知名的森林。
“And when I awoke, I was alone, this bird had flown. So I lit a fire, isn’t it good, Norwegian wood”飘雪红轻轻哼着歌曲,很好听,不是吗?

踏入森林内果然是另外一番境界,参天树木灌木蕨齿类植物满布,根本没有正规的路让人依循,辉头举起银魂戟不断劈开让人勉强可以通过的小径,遇上巨木抵挡的唯有攀高爬低的通过,弄得三人走那百步路也得花上大半个小时。
“飘小姐啊,你做金融这行的,一定会炒股票的吧?”
“哦,辉头何以会这样问呢?”飘雪红不解为何在这当儿辉头会问这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其实嘛这几年来在老天的掌管下大家是过得十分开心的,就只是穷了点。我想如果老天或者聂雨谁学会了如何炒股票的话,那大家就可以过得更开心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做你们这行的会很好油水呐。毕竟斩妖除魔嘛,酬金顾客们应该都不会不舍得吧。”飘雪红微笑道,怎么每一行的人都在闹穷?
“唉,我们这行竞争可大咯。什么茅山师父喃无佬马来巫师教堂神父问米婆都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曾经试过半年没有生意,我们鬼见愁全体同人一起去百货公司做兼职卖衣服卖水果的维持家计。”
“哦,实在看不出来你们多才多艺。”飘雪红噗嗤笑道。
“老天就是在那时候将星尘剑法练得炉火纯青的。”
“哦?”飘雪红不解。
“削果皮啊,什么木瓜苹果黄梨水晶梨,只要丢给他,没两下子他就可以把那些水果削得干净利落,薄薄的一层皮,绝对不黏多一分的果肉。我就倒霉了,卖衣服。看着安娣将我折好的衣服翻了几番后,丢下一句‘都不漂亮的’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开去。在我差不多将衣服再整理好的时候,又有几个大摇大摆的安娣往我这里走来。唉……”
飘雪红笑得肚子都疼了:“你们的生活真多姿多彩呀。”
“我们这行又属于偏行,没有政府的管制,搞得阿猫阿狗拜了两年师又出来自立门户,又些根本连皮毛都不懂的也出来骗饭吃,僧多粥少啊。如果象会计师那行就好做了,有政府的管制,控制那牌照的发出,就不用愁没生意了。”
“看来辉头蛮羡慕会计师的。”飘雪红道。
“会计师好呀,高尚的职业,每天穿着西装在冷气房里吹冷气算钱。”
“哎呀,那又不是自己的钱,替人算钱有什么好羡慕的。”飘雪红没好气地道。
“我们拿命出来捉的鬼也不是自己的鬼,也是替别人捉的呀。”辉头辨道。
飘雪红想一想也觉得有道理,看来驱魔人不是一份好职业。
“那么至少你们是鬼见愁呀,多少人求神拜佛的为求赶走邪魔,你们却让邪魔见到也愁。”飘雪红安慰道。
“哈哈哈哈,说得也是说得也是,鬼见到也愁啊。”辉头大声笑道。
阿Ben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你们这些穷鬼当然是鬼见到都愁啦。

“不过我只是掌管雅典娜女神的财务事项,并不会炒卖股票。”飘雪红一本正经道。
辉头听她如此说难免有点失落,嘟嚷道:“那我们唯有继续这样潦倒的生活好了。”
“其实钱够用就好,最紧要的是过得开心。刚才听你所说,你们鬼见愁已经过得很快活了。不用太在意金钱的多寡,金钱未必会提升生活的质素,我见过太多金钱导致人堕落的真实例子了。”
辉头正在努力地砍劈挡在他们前路的几棵如碗口粗的树木,边喘气边道:“你的口吻和老天那小子一模一样呐。”
“是吗?”被辉头这样说一说,飘雪红脸一阵微热。
“老天时常说,金钱象海水,喝得越多,越渴。”
“说得好呀。”阿Ben忍不住赞道。
“老天也时常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物质上的东西不用太过执著。”辉头继续道。
“对啊,想不到天师父年纪轻轻地就看通透啦。”阿Ben赞赏道。
“可是每个星期三星期六星期日老天他都会跑去买多多积宝,然后每一次落榜后他都会轻摇头吟这首诗。”辉头道。
“哦,毫不强求,永不放弃。不愧是顶天立地的男子。”阿Ben实在搞不清楚这几个年轻人的想法,唯有随口附和。
“你不问问为何天师父说不用刻意追求物质上的东西,自己却又跑去买彩票?”飘雪红道。
“有啊,丽儿问过了。老天说他并没有强求啊,如果彩票真中奖的话就代表自己有缘分了,怎么可以说是强求呢?更何况,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不作出努力怎么知道没有成果?”辉头道。
飘雪红忽然觉得头有点疼,心想怎么会给自己遇上这几个人呢?


忽然空气飘来丝丝血腥味,气压随着那份血腥味的加重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是妖气。”辉头的鼻子比谁的都灵,远在十公里外的妖气都可以嗅出来。
“不是昨天那些的小喽罗,这妖气强太多了,你们作好准备吧,不一会儿就会到了。”辉头象换了另一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了平常给人馄饨傻呆的感觉。
果不其然,转眼间刮起大风,树叶霎霎声响,呼呼风声中夹杂了鬼怪的嚎叫,整个树林仿佛被千万妖魔包围了。
“你们趴下!”辉头大喝一声向上一跃,踩了三四步树干即跳上了枝头,举起银魂戟往树叶丛中刺去。飘雪红和阿Ben心底不禁大赞,好俊的身手!
辉头使了一招龙贯红日直刺敌人的咽喉,这招辉头使出沉稳狠辣,敌人一般不敢直接挡驾,一般是向后或左右跃开。可现在树上,往后往左右的话势必会跌落下去,只要敌人的脚步一个不稳,辉头就会接着使开随后的几式将敌人刺几个洞出来。辉头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为了承接上一招下一式而使,绵密不绝地使出直到击倒敌人为止。
忽然,“铿”地一声,银魂戟的去势硬生生地被挡了下来。辉头的银魂戟似被什么兵器压住了动弹不得,就是那么硬生生地挡住了辉头那气势如虹的龙贯红日,后面所有连接的杀着全施展不出了。
辉头用力往回扯了几下,完全无济于事。
“是你吗?”辉头知道只有一人可以镇压到他的龙贯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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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3-2011 12: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19) 最好的年代,最坏的年代 -Part 1

这是一个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坏的年代。
“阿珊,来帮婆婆将刚补好的鱼网拿去晒。”一个驼背的老婆婆吩咐她的孙女道。
“哦。”可爱精灵的小孙女爽快的答应道。
“呵呵,阿珊真乖。做事勤快,晒鱼网晒咸鱼补衣服煮饭什么都难不倒。将来哪个小伙子娶了她真是福气了。”婆婆快乐地道。
站在一旁的妈妈听了也万般赞同,女人嘛,总是得落叶归根,找个好婆家做个好媳妇就是两家人的福。女人持家有道就是踏实地生活。阿珊听了婆婆取笑的话弄得两腮都通红了。
“我不要嫁人,我要永远地服侍婆婆和妈妈。”阿珊小声地说了句害羞话就跑去晒鱼网了。
“呵呵,傻孩子。可别让阿牛听到这句话了,不然他今晚就吃不下饭了。”婆婆笑道。
“婆婆。”阿珊跺脚嗔道。

这里是一条宁静的渔村,平凡的渔村。处在一个久远的年代的渔村,至于有多久远,连阿珊自己也给忘了。阿珊家里有三个哥哥,她是幺女,哥哥们和爸爸都是渔夫。听婆婆说公公在年轻的时候就给捉去当兵打仗了,是生是死至今还没有消息。就当他还活着吧,可能有那么一天公公当了个大将军,衣锦还乡啦。
哥哥爸爸都是干粗活的人,只会埋头在大太阳底下苦干,一出大海就那么个十来天才回来,在家的日子也是为了养精蓄锐待下一次出海。除了那几句日常生活捕鱼卖鱼腌制咸鱼这些跟他们生活息息相关每次重复毫无惊喜的话,其他的话这几父子是不会说的了,也不懂得如何去说。虽然几个粗鲁人不会说话,可他们最疼爱这个小丫头了。每次去市集都会买棉花糖呀布衣娃娃的回来逗小妹妹玩,关爱之情不言而喻。只是毕竟少沟通,阿珊反而更喜欢哥哥爸爸出海的日子,家里多了份清静,没有人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大喊大闹随意呕吐,也没有人逼她吃和男人一样多分量的饭。还是和妈妈婆婆最多话说,妈妈知道自己最喜欢红色最不喜欢绿色,最喜欢吃鸡肉最不喜欢吃鸭肉;婆婆永远记得自己的诞辰,记得自己什么时侯在村头摔了一交,记得自己最怕村尾老山伯养的那只大灰狗。
后来认识了邻村的阿牛,两个年纪相若的人坐在一起那是更加地好谈了。阿珊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那么地健谈,那么多的话要说出来,太多太多的话想在顷刻间就对阿牛说完出来。阿牛能遇上阿珊也觉得自己幸运得连下三辈子的运气也给透支完了。
“这真是命中注定了。”阿牛每日每夜都在这样想。
“阿牛就是我命中的那一个了。”阿珊也是这样地认为。
“阿珊,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幸福吗?”
“幸福。”阿珊想也不用想地回答道。

今年,阿珊满刚十六岁,阿珊想出去市集走走,见识一下哥哥爸爸口中所说的那么繁荣那么新奇那么热闹那么令人向往的市集。
妈妈一口就答应了,说:“好呀,就下个初一,跟爸爸他们一起去好了。”
“才不要跟爸爸他们一起走,爸爸他们只会去卖咸鱼然后打两斤白酒回来。我要和阿牛一起去。”
妈妈和婆婆认为一个黄花闺女跟着一个小伙子走市集应该不太好吧,可阿珊一直缠着不放。妈妈和婆婆拗她不过,想到反正他们迟早也是一对的,也不用太执著于迂腐的礼教了,更何况咱们家又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于是妈妈吩咐道:“也好,待下个初一你和阿牛跟爸爸一起出去市集吧。到了市集爸爸去做买卖,你和阿牛就走自己的吧,”
爸爸听妈妈这样说了,也就不好意思拗她的意思了。何况阿牛和自己一起出发,想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

到了初一,阿珊四更天就起床了,穿起昨晚就拿出来的她最最漂亮的衣裳,扎了两条辫子,抹了妈妈的口红。看到镜子中明亮动人的自己,心情也活蹦乱跳的。
爸爸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个模样,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是长大了,一个头发疏落牙齿凋零的渔夫能生出这么样的一个女儿,也觉老怀安慰。
阿牛更是不得了,他从小到大都不曾遇过一个如此明眸亮齿两颊绯红的仙女,阿牛结结巴巴地道:“阿……阿珊,早……早……早安。”
从渔村走到市集得用上一个时辰,可阿珊一点也不觉得远,也不觉得累。她踏着轻快的脚步哼着小调走在队伍的前面。
大哥哥笑道:“看看今天我们的小妹妹是多么开心。阿牛呀,你可要好好地对待我们这样一个美丽的妹妹呀。”
“当然,当然。”阿牛连忙道。其实不用其他人提醒,阿牛也会好好地对待她的。

可是,市集并不是如阿珊想象中的那么好玩。市集里的人不是想象中的和蔼,阿珊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出水芙蓉,阿牛哥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挺拔能干。一切都不如自己这些年来的想象。
市集里的人长得比较高大,比较白皙,说话比较温柔,词汇比较丰富,谈吐比较幽默。市集里的男人穿的都是光鲜亮丽的丝绸,脚踏的都是黑得发亮的绒靴,手摇一把轻扇,头戴镶玉礼帽。市集里的女人都香喷喷,头上插着金银釵,耳朵垂着珍珠玉吊,身上穿着缝上浮凸凤凰图案的绫罗。
听着他们的对话,明明是明白他们的对话内容不外就是“小姐去哪儿呀?小生今年还是单身呀。”“讨厌,坏人。”可经过他们口中吐出来的词句就是那么的婉约柔腻,发音抑扬顿挫,完全不像村落里的人,说话就像在吆喝,内容完全只为了交待生活的起居饮食,完全没有情趣夹杂其中。
阿珊觉得市集里的大姐姐都很漂亮,不是五官精奇的那种漂亮,是那种气质上的漂亮。她们身上投射出生活上安逸浪漫自信有修养的气味。她们的发髻盘弄得仿佛随性,但阿珊知道其实每一条发纹的的摆弄,每一支发簪的落脚处都经过她们的悉心设计,务必受到众公子哥儿的注目。不象村里的女子,随便地将头发往上一盘一支发簪打横插过就算了。
阿珊想近距离的看着那些漂亮的大姐姐,想盯着她们迷人的地方,可发现自己不敢走近她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觉得市集里的人虽都笑容可掬,但她们的身上仿佛流出抗拒的味道,防卫着她溶进她们的圈子里。
她们不是特地的讨厌她或鄙视她,只是阿珊这身粗花布衣廉价胭脂的打扮,即使阿珊她天生丽质,却也难绽放出引人注目的光芒来吸引大城镇人的眼光。她们都无视这位渔村出来的小姑娘。阿珊是渔村里最叫人疼爱最娇滴滴的小姑娘,但在这里,她不是。

“发什么愣呢?走,我们逛街去。”阿牛推了推正在想得入神的阿珊。
阿珊摇摇头道:“不逛了,没兴趣。”
阿牛觉得奇怪,不是说了整个月要来市集看这个买那个的吗,怎么来到这里后却说没兴趣。
“那我们去茶楼喝杯茶吧。”阿牛道。
阿珊没意见地点点头,跟随阿牛去茶楼。他们选了靠街的桌子坐下,边喝茶边看喧闹的市集。阿牛怎么会明白女儿家的心思,只以为阿珊走了一个时辰的路累坏了,在茶楼喝杯茶歇一会儿就好了。却不知阿珊的心灵从刚才就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市集里的人穿得都很好看。”阿珊道。
“是啊,这里有很多有钱人。有大地主,有做官的,有做生意的。都是很会赚钱的人,穿得自然好看了。”阿牛道。
“只有我们是捕鱼的吗?”
“我想是吧。”阿牛咧开嘴笑道。“命不好,只能捕鱼了。”
“是因为命运吗?”阿珊道。
阿牛认真地想了想:“应该是吧,不然怎么会如此?”
阿珊不喜欢这个答案,可不喜欢在哪里又说不上来。阿珊沉默。
“算了吧,做人最紧要开心,衣食无缺无病无痛就好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然他们外表光鲜,可能他们也有说不出口的难处。知足长乐啊。”阿牛笑道。
“不,我很羡慕她们。”阿珊道。“我也想穿漂亮的衣裳,长得像她们那么漂亮。”
阿牛一时答不上话来,只继续地喝茶。


后来的后来,和许多离乡背井的小女孩一样,阿珊不理家人的反对,只身收拾行李来到了这个最繁荣最大的城市讨生活。

在那个年代,女子被社会赋予的形象是三从四德相夫教子,阿珊的父母虽然不是读书人,却最尊崇这个不知打从什么时候就被严厉遵从的道理,村里的人当然也少不了闲话给家里压力。
“一个家能够兴旺,就是要有制度。我们祖宗留下来的制度就是男主外女主内,我们大中华民族能够昌旺数千年,就证明了这个制度的完美与必要。男耕女织向来都是天经地义,什么女子出去闯荡江湖根本就是屁话,若搞上什么事情,名声受辱的可是整条村啊。”村长特地选端午节祭祖仪式时说这些话,就是要阿珊的父母看着办。村长是村里辈分最高的人,他说的话全村子民都听得点头称是,全转过头看着阿珊父母,搞得阿珊父母好不难堪。
阿珊爸爸从祭祖仪式回来就蹦跳如雷,破口大骂到晚上,阿珊妈妈只是躲在角落里流泪,阿珊婆婆只是无精打采的坐在一旁喝茶,阿珊躲在房间里头盖过被默默垂泪。
“都是你从小到大宠坏了她。你看现在她象什么样子?”阿珊爸爸怒道。
阿珊妈妈只是抹着眼角的泪,没有回答。她不是生气阿珊的决定,她只是担心阿珊。她知道这个小女儿个性最固执最有主见,她说不肯嫁人就是不肯嫁人了,你再打死了她也枉然。可她说要出去省城生活,哪怎么成呐?自己四十多岁人了也才去过省城一次,省城怎么个样子自己也忘了。省城坏人特多,阿珊入世未深,被人骗去了怎么好?什么破坏名声的她不想理,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连命也赔在了省城里那要如何啊?想到这里,阿珊妈妈焦虑到哭不成声。
“你哭哭哭有什么用?你现在去和你女儿说,叫她别想了。永远也别想去省城!叫她永远留在家里!”阿珊爸爸被妈妈哭得烦躁难当。
阿珊听爸爸如此说非常失望,热泪不断。我不要在村里热晒雨淋,我不要晒咸鱼,我不要补渔网。
“阿珊有手有脚,你绑着她一生吗?”婆婆没好气道。
“这个……这个……”爸爸语塞。
“不让她出去,叫她在这里一世人晒咸鱼补渔网吗?”婆婆道。
“可妈妈,阿珊是女孩啊……”爸爸想想也是。
“你和几个儿子是男的,为什么不出去闯荡江湖赚大钱回来?”婆婆道。
“这个……这个,我们不喜欢省城呀,省城人很奸诈呀。”爸爸的语气转弱了。
“就是嘛,你们不喜欢,可有些人会喜欢呀。”婆婆继续喝她的茶。

“阿珊,你会很快回来吗?”阿牛道。
阿珊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阿珊,我……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也……没有你的勇气敢出去省城。我只有这个而已。”阿牛掏出一条贝壳项链替阿珊挂上。
“谢谢。”阿珊流泪,她知道阿牛的家人反对阿牛和她继续来往。阿牛最听母亲的话,即使他母亲说月亮是三角形的他也会立刻附和。她这种离经叛道的女孩是不会被他家人接受的。
“阿珊,我会等你的。”阿牛哭了。
“不,你不用等我。”阿珊转身离开,她知道阿牛不是一个会为了自己而和家人闹翻的男人。

临走前,婆婆叫阿珊过去:“阿珊女啊,婆婆什么也帮不上你了。你真勇敢,不象我和你妈妈,更不象那些男人们。我一世人没去过什么大地方,也没读过书不会什么大道理。但想到如果要你这个年轻的活得和我这个老的一模一样,那就太委屈你啦。去吧,祖先会保佑你的。”
阿珊扑进婆婆的怀抱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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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3-2011 12:4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好,欢迎回来更文
如不嫌麻烦的话,希望你过目一下最近更新了的故事小说区版规,并按照规定的格式修改主题。




参考链接:
- 故事小说区 — 版规与说明
- 2011/02/20起,本版将要求作者根据格式发表主题,类型标签请参考此帖



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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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3-2011 06: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啊!!有大陆文STLYE,文笔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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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2011 07: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昨天吞了好几篇,感觉不错,很轻松很搞笑

不过还是提提,女主角是雅典娜权杖托世这个设定,让我想起某电玩的男主角也是圣剑托世……还真是有趣的撞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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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5-2011 09: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37# 蓝魂

谢谢支持,请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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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5-2011 09:0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Part 2

但是,成功不是垂手可得的。成功是属于刻苦耐劳意志坚定排除万难正直不苛之人的,或者,是属于背弃信义出卖朋友口蜜腹剑阿谀谄媚之人的。总之,成功绝对不会是一撮而就的,不管是男人或女人。
阿珊初到省城,没有祖荫没有学历没有经验没有手艺,想要成功那是加倍的困难。阿珊不想做茶楼捧茶水街边卖点心后巷倒夜香的工作,因为这些工作再怎么地努力也不会有出头的一天。她想做名戏剧花旦,但戏班师傅说十六岁才来拜师已经太迟了。她想做洋服店老板娘,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别说开店,生活也成问题。结果,阿珊什么也得做,包括了茶楼捧茶水街边卖点心后巷倒夜香的工作。在还未填饱肚子之前,什么理想也别谈。

一个炎热的下午,怡红院的老鸨坐在茶楼里喝茶消暑,也是命运的安排,让老鸨看见了正在忙着倒茶的阿珊。
老鸨叫茶楼老板支唤阿珊坐下谈两句:“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阿珊觉得奇怪,怎么会给个老骚货拉了过来问名字?不过想到让她知道也无妨,反正茶楼上下谁不知道她叫阿珊。
“噢,好名字,斯文。人长得挺标致的,怎么躲在这儿倒茶?”
老鸨问得阿珊一阵难过,当然是为了生活,难道为了兴趣?
“想不想多赚几个钱寄回家里?”老鸨驾轻就熟地慢慢套阿珊。
阿珊没有回答,但从她流露出的眼神中可以知道她是多么的渴望。
“来我那边工作吧,我保证有比这里高好几倍的酬劳。”老鸨笑道。
“你那边工作?你做 的什么生意呀?”阿珊好奇为何会有如此高酬劳的工作。
当阿珊知道什么是怡红院时,阿珊气得差点将热茶泼在她的脸上,阿珊怒气冲冲的转身走开。但老鸨毕竟是久经江湖的人了,她笑吟吟地付了账,经过阿珊身旁轻声道:“傻女孩,又不是叫你做什么不正经的事,还不是陪陪酒唱几首歌嘛。张大将军的夫人和东方珠宝店的黄老板娘还不是我怡红院走出去的人,现在有谁可以笑话她们。他日你有了一叠叠的钱,谁敢瞧不起你?你好好想想哦,在这里你什么也不会有。”
老鸨脚刚踏出茶楼门口,弄包点的小李哥就立刻走过来和阿珊说:“别理会她,坏人一个,专骗少女。”

那晚阿珊失眠了,她反复想着老鸨的话,他日你有了一叠叠的钱,谁敢瞧不起你?在这里你什么也不会有。
然后,阿珊在怡红院工作了。老鸨教阿珊学化妆穿衣服,看到在镜子里的自己打扮得比当初她在市集里遇见的大姐姐更好看,阿珊问自己这就是自己要追求的自己吗?阿珊开始学喝那些以前她最讨厌爸爸哥哥喝的辛辣的酒,她开始学唱城市里流行的小调。多少个夜晚连她自己也不知如何在酩酊大醉中熬过。但当每个初一老鸨发薪水的时候,阿珊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在一个霹雳交加的夜晚,阿珊从又一个的酩酊大醉中惊醒过来,发觉自己一丝不挂地睡在一个不认识的大胖子身边。阿珊吓得说不出话,她穿上自己的衣裳冒着雷雨冲出了那达胖子的宅院,她什么都想不起,她什么也不愿去想,她不知该怎么办,她想杀了那大胖子,她只想回到一切都还未发生的过去。当然,时间只会往前走,不会往后退。
她手托着腮蹲在街边,流过脸庞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我还有泪水可流吗?我来到这里后晚晚都在流泪,我怎么还会有泪水可流?

“小姐,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的吗?”一个穿着好款剪裁贴身的白色西服的男人撑着伞站在阿珊面前说道。
阿珊没有正眼地看他,只是摇摇头。阿珊在想,我该怎么办?我已经不清纯了,爸妈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对不起阿牛哥。我不如去死了。
“小姐,蝼蚁尚且偷生。过去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但对于未来的事,我绝对帮到你。”白衣男人语气淡定道。
阿珊大惊,怎么他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让我坐下慢慢谈好吗?”白衣男人道。
“地上湿滑。”阿珊摇头道。
“不打紧,雨马上就停了。”白衣男人作势收起雨伞,就在他拉下伞托的那一刻,雨停了。就在他坐下的那一刻,湿滑的地马上干了。
阿珊惊奇,这男人身上发出无比威慑的气势。
“让我帮你吧。”
阿珊不明。
“杀了那大胖子呀。”他的语气就象约你去喝茶那么随便。
“你……究竟是谁?”阿珊只在心里想过这念头,不曾说过出口。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迟一点才告诉你,好吗?”他微笑道:“我会向你展示我的诚意。今晚的事就当发一场恶梦吧,明早起床后就会雨过天青了。”
阿珊不解,他站起身来轻拍阿珊的肩膀:“不用着急,先回去睡一会儿。我会再找你的,我会向你解释明白的。”

天亮了。
阿珊睁开她朦胧的睡眼,发觉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穿着丝绸睡袍,睡袍与床褥完全没有浸湿过的痕迹,身体和口腔没有每一个早上都会散发出的呛鼻酒气。很快的,她想起了那个大胖子,与她赤身裸体同睡一张床上的胖子,一个之前完全不认识不曾碰过面的大胖子。她忽然觉得胃抽搐,胃觉得一阵翻腾立刻就吐了出来,但胃里一片空明没有任何东西让她呕吐,只一直吐胆汁。她的胃与胆象被扭转的湿衣服般给扭尽了,最后一滴胆汁也吐尽了才停止呕吐。她呼呼喘气,然后她发觉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与她同房的她最讨厌的小兰并不在。这么多个月来第一次早上起床后不用和小兰呼吸同一个房间里的空气。小兰的床褥枕头不见了,只剩下床架。
阿珊洗刷完回到房间躲进被单里继续睡,她不想面对人,不要面对人。她想去问老鸨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怕见到老鸨后证实了她最怕的真相,她宁愿当昨晚两人其实只是裸体而睡而已,其他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她睡得迷迷糊糊中梦见了其实一切都不曾发生,所发生过的其实只是一场梦;又梦见其实和那胖子真的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也梦见了那个语焉不详的白衣男人。

“扣,扣,扣。”忽然有人敲门。
阿珊从半梦半醒间惊醒:“谁?”
“阿珊,快开门。”是老鸨的声音。
“是霞姨吗?”阿珊赶紧地去开门。
“记得猛虎大将军吗?”霞姨问。
“谁呀?”阿珊完全没有印象。
“五天前来过这里的猛虎将军呀,是你陪坐的呀。”
阿珊大惊,是那个大胖子吗?不是昨晚才来过吗?难道我已经睡了五天?
“不记得了,哪记得那么多?每天出入那么多客人。”阿珊嘴里不认。
“怎么会不记得?有多少个客人有他的排场?整二十个步兵保护他喝酒,大门外还围着两百人哪。”
原来是个大人物,阿珊心想。
“还有他那狗熊般强壮的身体,你陪了她一晚酒怎么会不认得?”
“我都醉得谁也不认得了。”阿珊支吾道。
“算了,都不重要了。我来是想和你说,他已经去了。”
“什么?”阿珊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有个邮差过去送信才发现的。”霞姨道:“一家三十八口全去了,连同他的兵士守卫整三百人也一并去了。”
阿珊听得心里更惊了。
“一家人全被杀了?”阿珊道。
“嗯,一个都没有留。”霞姨点头。
“是谁做的?”阿珊问。
“不是人做的,是畜牲干的。听那些警察说,全家被啃得支离破碎,象是被狼啃咬的痕迹。尤其是猛虎将军,简直被扯得五马分尸了。”
“什么狼可以吃得了猛虎将军一家三百多人?”
“听说事发当晚住将军府方圆十里内的住家都听到狼嚎,他们众口一词地说那肯定是超过千匹狼的嚎声。就只听那声音就已经丧失了生存的斗志了。”
“给狼群害了?”阿珊的声音颤抖着。
“嗯,听说猛虎将军被啃得四肢分离,头颅不见了,连内脏也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白骨。他家人和那三百守卫则被咬得面目全非,得靠衣物来辨认身份。”
“让我帮你吧。”那白衣男人轻描淡写的那句话突然地浮在她脑海里。
不会的,不是的。这是狼群,一千只狼。绝对不是人类的力量能办得出来的。
“幸好那晚你没有跟他出去,不然也很难说了。”
不对呀,那晚我在他的家呀。难道霞姨记错了?
“这年头实在不好,前天才听到小兰去世,今天又听到猛虎将军遇害了。我得去一趟观音庙才行,求几张平安符回来以保平安。他们两人始终和这里有关系,不谨慎一点不行。”
“小兰去世了?”阿珊大惊。
“是啊,我好以为你早知道了呢。”霞姨奇怪阿珊竟然会不知道同房室友出事了。
“没……没有人告诉我呀。”阿珊支吾道。
“她在回乡途中遇上了劫匪,抢完了钱财不说,还先奸后杀。”
阿珊的心‘噗噗噗’跳得很厉害,一股不详感油然升起。
“小兰回乡下?有客人替她赎身了?”阿珊继续问。
“不是,她说家乡发生瘟疫,得回去看看家人的情况。不过我听说呀那边的疫情很严重很不乐观,已经劝过她别在这个时候回去了。唉,这就是命呀。”
阿珊的头很疼,怎么一觉醒来世界竟完全变了。
“你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别往外面跑了,世道不好。你和小兰同室那么多年,你们感情应该可以吧。但她现在如此,我们也不可不作准备,可是现在又没有空房间,等我请了师父作个法事再作打算吧。你暂且拿着这个防身吧。”霞姨交了道灵符给阿珊,然后带上门离开。
阿珊想起这些年与小兰相处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日子,不禁打了个冷战。阿珊将灵符紧紧抓在手心里,坐在床沿发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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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11 10: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Part 3

阿珊迷迷糊糊中睡去,梦到猛虎将军压着自己在喘气,忽然间一大群狼冲进来狂咬,转眼间猛虎将军被啃得只剩下白骨,然后那群狼盯着自己流口水。她很怕,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想站起来转身跑,但全身发软,连喊救命的力气也没有。狼群里最大的一只狼抬头狂嚎,四脚微微一趴就势扑了过来,阿珊只能看着那只狼扑过来,那只狼张开血盆大口往阿珊的颈项扑过来,阿珊看到它血盆大口里的牙缝还塞着猛虎将军的肉屑。阿珊吓得连闭上双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血盆大口咬上来。
忽然颈项一紧,脖子被人用双手狠狠地掐着。
“阿珊,你不是很想我死的吗?现在我死了,你下来陪我好不好?”
是小兰,那只狼化成了小兰蹲在自己身前用双手紧紧地掐着自己脖子。
“你没有话想说吗?是你害死我的,我要你一命赔一命!”
小兰在说什么?我害死她?阿珊脑袋因为缺氧越来越馄饨了,她拼命想从喉咙挤一句话出来,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认了吗?真的是你!!!”小兰双眼暴突,青筋浮凸,两只犬牙伸长,她的两只拇指已经完全掐进了阿珊的颈项里了。
阿珊拼力想挣脱小兰双手,可小兰为了报仇已用上百分之二百的气力,务必要阿珊陪命。
“你不是想我死的吗?我现在死了,还死得那么惨,你现在很高兴不是吗?”小兰咬牙切齿道。
虽然你非常地令我讨厌,可我不曾想过要你死。可是阿珊颈项被紧紧地掐着,喉咙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你下来吧,你来当我的替死鬼好吗?我一家大小全靠我养活,我实在不可以就这样死去。”小兰的眼睛睁大得好似要掉下来般。“你就帮我一个忙,每逢初一十五我都给你烧香好了。”
为什么你要养活你一家人却要我来当你的替死鬼?我难道没有家人?阿珊想道。只是阿珊喉咙发不出声音,开不了口问小兰。阿珊的神志渐渐迷糊,看来是要去了。

忽然间,阿珊颈项的压力突然全消。小兰双掌完全松弛了下来,已经半昏迷状态的阿珊感到喉咙忽然涌进一口新鲜空气,求生本能令阿珊忽然发出一股蛮力,身体一挣用力推开了小兰。
小兰被推得飞了开去,身体重重地摔在房间中央的花梨木茶桌上。连阿珊自己都惊讶自己何来那么大的力气?阿珊不断咳嗽喘气,右手轻揉颈项,咳得眼泪直流,真的只差那么一两秒她就变成小兰的替死鬼了。忽然阿珊看到一个白影坐在茶桌旁,就在小兰的身旁。

是他。一副深邃且完全不透喜怒哀乐的脸孔,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优雅自信的举止,迷一般的白衣男子。
“阿珊,我们又见面了。”白衣男子道。
“是……是的。”阿珊记得自己不曾将名字告诉过他。
“不如趁现在你问问她你刚才的问题。”白衣男子道。
阿珊咬了咬牙点点头:“小兰,你为了你一家人要我当你的替死鬼,你可有想过我也有家人。”
小兰毫无气力的躺在桌上,只听到她轻轻地抽搐的笑声。
“呵~呵~呵”阴森恐怖的笑声。
“人家问你问题,你对人如此没有礼貌吗?”他微笑道。
忽然小兰的身躯凌空升起,离开桌面约莫五尺高,跟着上肢与下肢往反方向扭转,如湿衣服被扭干水一般。
“啊!!!!!”小兰喊出撕裂的声音。
小兰就这样头向后背脊向前臀部向后的被扭转,越扭越紧,骨骼脱臼的声音‘喀啦喀啦’闷声响起,小兰痛苦得面部扭曲。
“你还不说话吗?”白衣男子道。
突然间小兰的身躯再往反方向迅速地被扭转,全身上下的骨骼关节配合这一正一反的扭转全都‘喀啦喀啦’声地脱了臼。
“不要!”阿珊失声喊道。
“你觉得残忍吗?”白衣男子道。
阿珊不敢看卷曲如鱿鱼干的小兰,眼睛因为惊吓过度不断流泪。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但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子是一个连猛虎将军也招惹不起的人物。这些日子她虽然恨不得小兰死,但如果事请真在眼前发生了则令她知道自己只是嘴巴上诅咒而已,心里完全没有想小兰死的意思。
“你好心肠,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如你一般好心肠。”白衣男子右手轻轻一挥,小兰‘啪’一声地灰飞烟灭,如烟灰被风吹散般。没有留下一滴血,一片肉屑,好似从来不曾在这空间出现过。连一丝味道也没有留下。
“让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忽然间,五光十色人潮汹涌歌舞升平。阿珊发现自己站在大厅中央,看到每一个夜晚都会出现在怡红院的热闹气氛。
但今晚比平常加倍地拥挤,加倍地热闹。阿珊忽然看到自己在大厅的上座被猛虎将军搂抱着灌酒。
这是……为什么?
“这里是当晚事情发生的现场。”白衣男子的声音道:“看看当时的霞姨和小兰在偏厅里忙些什么吧。”
阿珊往偏厅的方向看过去,见到霞姨和小兰正在交头接耳地说些什么。
忽然,整间怡红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每一个人依然兴高采烈地嘶喊着,只是他们的喉咙发不出声音来,犹如默剧一般。但霞姨和小兰的声音却越来越高。
“霞姨你怎么拉了阿珊过去陪猛虎将军,猛虎将军是我的。你快点将我换过去。”
“唉,有什么办法呢。猛虎将军指名要点阿珊呀,男人嘛,总是贪新鲜。等他腻了,我就带你回去陪他。”
“我不依呀。霞姨你尽把我推给那些穷鬼,我要猛虎大将军。”
“好好好,不过今晚你自己也看到了,猛虎将军正在高兴。如果现在我把你给换过去,他无所谓还好,只怕一个不高兴,你我会当场给他毙了。”
小兰心底也明白,欢场男女,哪有谁对谁长情,不过是相聚一刻各取所需而已。但就是不高兴给阿珊抢去了猛虎将军这条多金大水鱼而已。
“阿珊不是不卖身的吗?待会儿猛虎将军怎么解决?可不要散场后来找我作替身。”小兰气道。
“就是要你帮帮忙。”霞姨从腰间掏出一包东西:“你帮我将这渗进阿珊的酒里。”
“你当我是什么了?专害人的蜘蛛精?”小兰愤怒道。
“朝廷不用饿兵,猛虎将军给了我十锭金子。事成之后,我给你五锭如何?”
“什么?为了那个臭婊子猛虎将军给十锭金子?我之前象只母狗般服侍他,他才给我一锭金子!那臭婊子比我贵十倍?”小兰怒不可歇,伸手抢过了那包迷药。
“慢着霞姨,你舍得你的宝贝干女儿被那只山猪欺凌了?”
“唉,我们怡红院什么地方?客人嫖得起我们就得接。普通客人还可以说,猛虎大将军呀。你看看门外那两百人的排场,你敢说不?更何况十锭黄金呀,耀眼的黄金呀!就是猛虎将军要我的亲生女儿,我也赶快双手奉上。”
“我就知道你这个霞姨不是好人,就阿珊那婊子会相信你而已,可怜。”贪财的小兰听到霞姨这番贪财的道理也觉得这个老鸨的确禽兽不如。
“说我呐,你还不是恨阿珊入骨吗?自从阿珊来后,你大半的客人跑去听阿珊唱歌,从前最受欢迎的红牌阿姑现在沦为配角了。”
“别说了,还不是你带她回来我才搞得如此田地?”小兰怒道。
“哎呀,你倒怪我了。我大早提醒过你,赚到钱要收起来,男人都是贪新鲜的,见到比你年轻的还不转移阵地?你偏偏赚多少赌多少。现在还欠着阿窿的钱吧,等我给了你那五锭金子,还了债,以后的日子再看怎么样吧。”
小兰咬了咬唇,把心一横,进厨房倒了壶酒,将那包粉末渗了进去,再捧了给正在陪猛虎将军的阿珊。
然后阿珊看到不省人事的自己被猛虎将军抱进了车内,载去了附近的一家客栈。

阿珊坐倒在地,泪流满面。原来这根本就是一场设计。是自己幼稚地认为可以卖艺不卖身地赚钱,是自己愚蠢地相信霞姨是个可靠的人。是自己贪婪的性格将自己推向了悬崖。
“其实,这并非你的错。人性本贪婪,这也是人类进步的原因。”白衣男子道。
是的,我并没有错。是霞姨的错,是她见钱眼开,她为了钱出卖了我!
“霞姨这样做是为了怡红院的生意,怡红院本就是一个声色场所,本就靠这些生意来维持生计。就如你来到省城就是为了出人头地衣锦还乡一样。各取所需而已,有错吗?”
有!绝对是霞姨的错!她不应该为了钱而牺牲我的贞操!
“如果那晚你不从的话猛虎将军一怒之下将怡红院上下数十人枪毙呢?你宁愿数十人为了你自己一人而陪葬吗?”
她们关我什么事?她们都是些完全没理想没能力没毅力没明天今朝有酒今朝醉只顾一夜快活的贱货,我是一只即将展翅高飞高高在上的凤凰。反正她们活着也只是纯粹在消磨生命而已,为什么要用我的贞操去救她们?
“你肯定她们的生命毫无价值?”
象她们这样活着真是生不如死。
“你的意思,你觉得她们会认为自己的生命毫无意义吗?她们会认为象你这般地活着会很有意义?”
阿珊沉思,过了一会儿:“她们口里当然是不会认同我了,心里……恐怕心里也不会认同。世上哪会有人说自己没用了。”
“你认为她们会认同你如此追求生活的态度吗?”
“我想,也不会吧。记得我刚进怡红院不久后小兰曾经对我说过,太积极的人会令身边的人难受。想来从那时候起,小兰就已经在讨厌我了。”
“是的,没有一个个体会认同另一个个体,每一个个体只会认为自己是对的。一切的折衷都只是别无选择而已。就如刚才小兰一般,她明明害了你,她却说是你害死了她,甚至想掐死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小兰会如此对我?平日虽然没有好脸色她看,却也不至于迷昏我害我被强奸,甚至想掐死我。为什么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你替霞姨赚进了一大堆的银票,她还不是将你推了给猛虎将军。那又是为什么?”
别说了,我不想听。别说了,我的头很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是因为你的存在妨碍了她们,或你的存在可以令她们提升自己的定位。”
这难道是我的错!?
“至少对小兰和霞姨来说,是的。”
她们对我做了这许多,竟然还说是我的过失。
“当然了,两国相争,一攻一防,两国都说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无数人民牺牲,却会有许多的人因此封官晋爵,这又是为什么?”
我不要!我不要成为牺牲的一群,我只想成为封官晋爵的一群!
“可是,你还没有能力呀。”白衣男子的眼神依旧自信摄人。
是的,是我太贪心,好高骛远才会将自己搞得如此地步。刚出来省城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就想飞黄腾达,自己是什么底子竟然还敢做梦,一切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想到这里,阿珊坐倒在地痛哭起来。
“不是你太贪心,只是你还不够决心而已。”
我不够决心?我和父母闹翻了脸,为了赚多那两个钱给那些臭男人摸上摸下的,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出人头地!我已经豁出去了!
“这些还不够,想成大事,就得牺牲大的。”
我连贞操都没了,我还有什么还未牺牲的?
“对人类来说,你至少还有良知,人性,恻人之心等等。只要你肯抛弃这些,你将会是一个伟人。”
这个人究竟是谁,怎么他好似听见我心里在想什么?
“对不起,请原谅我那么久还不表露身份。”白衣男子站立起来缓步走向阿珊,弯着腰向坐在地的阿珊礼貌地伸出右手:“我叫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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