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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枫仔

都市妖奇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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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2007 04: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打回原形,那不是很严重?”陈扛山见过桃儿被打回原形的样子,当时她妹妹急得不行,可见这对妖怪来说是很严重的事情。

  吴潜峰点头说:“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多半逃不掉了。”陈扛山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的回头看去。吴潜峰说:“你不是想回去救他吧?

  别犯傻了,那样只会把你也搭上。“

  “他叫我先逃,自己去引开那个疯子,我反而扔下他不管,这样的话谁是‘人’谁是‘妖’? ”

  “妖怪也会舍己为人?”吴潜峰大吃一惊。

  “不行,咱们得去救他!”陈扛山原本有些软弱的性格因为吴潜峰的存在反而果断了起来。

  “什么?咱们?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你别忘了,是你把那疯子放出来的!”

  “那我也没义务救妖怪!”

  “你有义务救我吧?反正我要去!”陈扛山转身就走。

  吴潜峰只好跟了上去——害死妖怪不要紧,害死人的话……不知会不会被判死刑?

  薛子云在草丛中快速游动着,突然身后又是一阵阴风袭来,他敏捷地盘到树干上,得用大树替自己挡了一下,接着爬下树来继续逃命。他本来想逃回家中求救,但是又怕给家人招来灾祸,毕竟这个家伙太厉害了,所以他决定朝远一些的寺庙逃去——和尚大师和木鱼大师一定可以把这个疯子收拾掉。

  疯子在这片山林肆虐的时候,薛子云还没出生,所以他只是从长辈们叙述中听到过这个疯子的事。当时山林可谓人心惶惶,男人们组成几个小队天天在外面搜寻,老弱妇孺则呆在家里,一步也不敢出门。

  当时薛子云的堂兄也和现在的薛子云年纪差不多,正是好动贪玩的时候,加是是大家庭中的独子(那时薛子云还没有出生),自幼被妖惯坏了,从来也没有遇见一件违逆他心意的事。

  所以他对“不许独自出门”的告诫根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半点也没留在脑子里。

  有一天他在家里闷坏了,趁长辈们不注意,自己悄悄溜出了门。

  他在山林里玩得很高兴,却忘了保持警惕,结果一头撞见了那个疯子。他被疯子追得走投无路,最后逃到了韩家门口。当时韩氏姐妹的母亲还没嫁过来,韩家父子都出门去搜寻疯子了,只有韩老夫人独自在家。当薛子云的堂兄来敲门求救时,她虽然明知疯子就在后面追赶,还是开门接纳了他。谁知疯子紧跟着薛子云的堂兄,冲进了韩家大门。

  韩老夫人上前与疯子搏斗,当时如果薛子云的堂兄也出手的话,也许可以撑到救兵赶来,可是那个少年心生畏惧,竟然趁他们争斗时独自从后门逃走了。等韩老爷子与儿子匆匆赶来时,韩老夫人已经惨遭杀害。

  疯子杀死韩老夫人之后,又去追杀薛子云的堂兄。当其他找到薛子云的堂兄时,他已经身负重伤,最终不治而亡。韩家与薛家也由此结怨,一方认为对方边累了妻子,另一方面却怨恨对方没有及时追赶,对给疯子机会追上薛子云的堂兄。

  回忆着往事,薛子云叹了口气。因为这些陈年旧事,他与韩氏姐妹的关系也不被两家允许,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逃命才是最重要的。

  薛子云始终没有看见那个疯子的样子,因为他总隐身在一团黑雾中。现在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薛子云已经完全感觉不出对手在哪里,弄不好就会一头撞到对方手里,所以他的行动越来越小心,速度越来越慢。

  吴潜峰和陈扛山手执木棍,棍头贴着张符,符咒像一百瓦大灯泡一样发出刺眼的强光,但是这么强的光亮在雾气中也仅仅照出三五步远。

  陈扛山每隔一会儿就问一句:“找到了吗?”但吴潜峰总是摇头。如果没有吴潜峰的符,陈扛山在这种充满瘴气毒雾的雾中连气都不能喘,更别说去找到薛子云并且救他了。可是他又实在不能扔下薛子云不管,所以现在他只有依靠吴潜峰这个业余道士了。看来这个家伙还有点本事,只要找到薛子云,三个人一起总会有办法逃走。

  吴潜峰忽然停下脚步,一脸凝重地看着前方。

  “是不是找到了?在哪边?”陈扛山既兴奋又紧张地问。

  “陈扛山,我看你还是回去吧,那个人……唉,他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你要是受到伤害,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怎么能丢下薛子云!”

  “我去找他就行了!”吴潜峰下定了决心,“祸是我闯的,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你是普通人,就别掺和进来了。“

  陈扛山没想到他会那么说,他对吴潜峰的印象十分不好,总是把他划分到“疯子”的同类中去,可是听到吴潜峰这么说,让他的心里有些感动。虽然陈扛山确实很想逃跑,可是丢下伙伴独自逃跑有违他的良心,所以他拒绝了吴潜峰的好意:“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都去救人了,我怎么能扔下他?”

  “够义气!”吴潜峰对于陈扛山的勇气和义气十分佩服,“那妖怪运气不错,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陈扛山本来想解释他与薛子云并不是朋友,可是觉得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蛇妖们都喜欢将自己褪下来的旧皮修炼成兵器,薛子云也有这样一条鞭子。他现在正将鞋子舞成一个圈护住自己,在黑雾中闭着眼往前直冲。

  不久前,他终于看见了那个疯子的模样:他的身体早已经腐烂,所以大部分地方露着白骨,其实森森白骨还算是好看的,那些还挂着腐肉的地方才是恶心。他的脖子已经烂掉,掉下来的一只头被他用一只手抱着,口中不住吐出黑色的雾气。

  薛子云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其实他还是个生活在长辈羽翼下,从没独自应付过什么变故的孩子,眼前的这个对手只凭外表就足以让他畏缩了,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可怕的名声。现在,薛子云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逃走。

  疯子因为胸中杀机太盛,在被困的这段时间里已经修进了魔道。他刚刚被放出来的时候其实只是一具活尸,没多大能耐,就连薛子云也可以解决他,可惜薛子云却因为畏惧疯子的恶名而选择逃跑,现在疯子吞食了山林中无数生灵,力量快速增长,已经不是薛子云可以对付的了。

  一记重击朝薛子云当头打下来,他一盘身体闪过了七寸要害,却还是被打得飞了出去薛子云边打边逃,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他几乎有些绝望了。就在他力气渐渐耗尽的时候,一阵说话声传进他的耳朵里:“到了没有啊!你不是说快找到了吗?”

  “快了快了。”

  “你都说了快十次了!”

  “本来就是快了,你看这里瘴气那么重,离那疯子一定很近了。”

  “那薛子云呢?他怎么样?有没有死掉?”

  “多半死了吧。我说我早说你别回来 ,我来帮你看看就行了。”

  “原来你根本就没打算救他!亏我还差一点相信你!”

  “我要是撒手就走,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

  薛子云听出了陈扛山的声音,尽管他看不起陈扛山这个老实巴交的人类,可是陈扛山能在这种生死关头回来找他,这种勇气不能不让薛子云感动。如果换成自己,会不会回来可不一定。

  这时那个疯子也注意到了陈扛山和吴潜峰,拖着一条少了半截腿骨的腿往他们那边走去,薛子云忙高声喊:“他过去了,小心!”

  “呕……”陈扛山看到那疯子的样子,扶着一棵树就吐了起来。也在疯子没有注意他,径直向吴潜峰扑去。吴潜峰绕着树打转,拿出各种符咒一把一把地向那个疯子抛去。这些符咒有的的可以阻止一下疯子的脚步,有的甚至可以打断他的一两根骨头,可是大部分都没有什么效果。

  “咯咯咯……”疯子的牙齿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似乎那是他的笑声,“杀光妖怪……别想逃……杀光……”他的一只白骨手掌齐腕飞出向吴潜峰抓来,手指上锋利的指甲闪着幽光。

  “啪!”薛子云用鞭子将疯子的手掌打偏方向。白骨手掌插入一棵树,发出“咔嚓”的响声,生生从树上抓下一大块木头。吴潜峰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咽了口唾沫。

  薛子云和吴潜峰的本事虽然都不如疯子,但两个凑在一块儿却也可以抵挡几下。

  就在他们三方纠缠之际,陈扛山终于吐光了肚子里所有的东西,直起腰来,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几个字:这东西决不是人!

  陈扛山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看时,正看见一条黑蛇被打飞起来,它敏捷地卷住上方一根横枝,快速滑动才躲开了接下来的又一下重击。过了一会儿陈扛山才反应过来这条蛇就是薛子云。

  吴潜峰手执木剑贼溜溜地从这棵树后走到那棵树后,渐渐接近疯子,提剑从背后就是一剑,等疯子回过头来,他又早提着剑飞逃到远处。疯子待要追他,黑蛇从树上垂下来,张口咬向他的头颈。疯子刚要应付,吴潜峰鬼鬼祟祟地又回来了。他们如此往复,竟把疯子弄得有点狼狈。

  陈扛山在一旁十分得意:果然人多力量大,自己坚持回来果然是对的。

  陈扛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握拳咬牙地在边上为薛子云他们加油助威。他以为薛子云和吴潜峰联手可以很快把疯子收拾掉,却不知道他们两个心里正在叫苦。

  疯子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可是他疯狂的力量依旧强大,凭着过去的道行,他对付这个小妖怪加业余道士的组合绝对游刃有余。

  看着三个人游斗了半天,陈扛山也觉察出了不对劲——薛子云的动作不再那么迅捷,吴潜峰也变成了和平共处疯子近身搏斗,没机会在偷袭之后溜走。不一会儿,吴潜峰就被疯子踩在脚下,薛子云刚被抓住七寸拎了起来。

  陈扛山再也不能在边上看热闹了,他拖过刚才在路上找防身的木棍,大喊一声冲过去,朝那疯子的头一棍抡过去。

  疯子的头是被他自己托在手里的,陈扛山的攻击一下子把那颗头打得凌空飞了出去。疯子愣了愣,半是白骨半是腐肉的手朝空中虚抓一下,那颗头又飞回到他手上。

  陈扛山趁机轮起大棍重重地砸在疯子另一只手上。那只白骨手臂被砸得发出“咔嚓”的声音,抖动着把薛子云扔开去。

  “呜……呜……”疯子嘴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眼中射出愤怒的幽光。

  陈扛山认为他下一步马上就会扑向自己的,连忙转身逃走,谁知疯子却是咆哮着张爪向脚下的吴潜峰当胸抓下去。陈扛山忙又回来,抡起木棍拼命向疯子打去。他接连打了十几棍,终于把疯子从吴潜峰身上推开几步,自己也耗尽了力气,拄着棍子大口喘着气。

  疯子口中发出更加愤怒的吼叫:“妖孽,我要撕碎你!”他的头发根根竖起,露出森白的牙齿,断掉的脖子里冒出的黑雾更多更浓了。

  吴潜峰呻吟着叫:“快跑……”陈扛山省悟过来,转身就跑。疯子的骨架发出咯吱咯吱声,伸着手向前扑去,追的却不是陈扛山,而是不远处的薛子云而去。

  陈扛山跑着跑着觉得不对,身后的脚步声怎么会越来越远?他回过头,见疯子已经又和薛子云打了起来,吴潜峰正挣扎起身过去帮忙。

  陈扛山来不及多想,拎着棍子也冲了过去。在拼斗中,吴潜峰和薛子云很快都发现了异样:不管陈扛山怎么玩命地打,疯子都对他视而不见,仿佛他是个透明人似的。

  在陈扛山又一次抡棍狂打之后停下来喘息的时候,薛子云终于忍不住问:“陈山娃,他是不是看不见你啊? ”

  “看不见我?这怎么可能!”陈扛山喘着气说。

  这时,疯子好像是要证明薛子云的话似的,在陈扛山面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身,去对付另一侧的吴潜峰了。到了此时,陈扛山也开始怀疑这个疯子是不是真的看不见自己了,于是尝试着面对面地去殴打对方,那个疯子却依旧只追打薛子云和吴潜峰,甚至有一次陈扛山因为用力过猛撞到了疯子身上,疯子也对他视而不见。

  “他确实看不见你啊,太好了,去把这个贴到他身上!”吴潜峰也发现了陈扛山的“特性”,急忙塞给陈扛山一些符咒,让他去对付疯子。

  陈扛山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可是用手接触疯子还是件可怕的事,他有些犹豫,支吾着说:“我……”

  “他看不见你啊!去吧,放心,有我在这里给你做后援!”

  “你……”

  吴潜峰鼓励他说:“你想想这个疯子要是跑到外面,你的妖怪朋友,你的村子,你的亲人……统统都要玩儿完。你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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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2007 04: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陈扛山打了个寒颤,咬着牙点了点头。他真的很怕疯子跑到村子中去。这疯子用那么残酷的手段对付妖怪,会不会他本来就是心理变态,不敢去杀人才虐杀妖怪为乐?如果是那样,他现在变成了妖怪(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已经绝对不算是人类了),再见到人类必然也会毫不留情的。想到这里,陈扛山咬紧牙关,用颤抖的手举起那张符,小心翼翼地向疯子背后走去。

  吴潜峰和薛子云使尽浑身解数吸引疯子的注意力,他们满以为利用陈扛山的隐身战术,战斗很快就会结束,胜利就在眼前了。

  谁知就在陈扛山离疯子几步远的时候,疯子托在掌上的头忽然转过来,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接着身子也转了过来,一步步向他逼近:“原来还有一只妖怪,我要把你一块块撕烂!”

  陈扛山连连后退着,结结巴巴地说:“谁,谁是妖怪,你才是妖怪呢!别过来,你不是看不见我吗?”

  疯子现在半点也不像看不见陈扛山,他的眼中满是杀意,一爪向陈扛山抓下去。

  正在后退的陈扛山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尖叫着闭紧了眼。

  薛子云及时挥出长鞭,救了陈扛山一命。

  陈扛山口中不停地尖叫着,双手抱着头在地上蜷成一团。他可不像薛子云或者吴潜峰,被疯子打中的话,就算不死估计也得丢半条命。

  天啊,人妖殊途果然不假,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离妖怪越远越好,再也不和他们有任何关系了。

  陈扛山正在心里盘算遗言时,疯子再一次转移目标冲向了薛子云。他的神智不太清楚,脑子里只有对妖怪的憎恨和对杀的渴望,他甚至没思考眼前的对手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只是一门心思想先把离自己最近的生物杀了再说。

  薛子云手忙脚乱地应付着疯子,大叫:“快给他贴上符!”听到他的话,陈扛山才停下尖叫睁开眼,不解地看着正离他而去的疯子的背影,眼泪不挣气地流了下来。

  “快趁现在去给他贴上!”吴潜峰完全不顾别人的现状。

  “他现在能看见我了!”陈扛山大声抗议。

  吴潜峰跺着脚叫:“可他又看不见了。”

  “万一他再看见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

  陈扛山和吴潜峰忙着讨论,薛子云独自在那里和疯子打斗,应付得越来越吃力,终于忍不住吆喝起来。

  陈扛山知道一旦没了薛子云挡在前面,疯子多半也不会放过自己,他可不敢去指望吴潜峰。无奈之下,他只好爬起来,先远远试探疯子是不是真看不见自己。确定他的确看不见自己后,陈扛山才四处寻找那张符,发现它在自己摔倒时被风吹走,正挂在一棵树枝上飘摇着。

  薛子云又挨一下,发出呼疼声。陈扛山来不及爬树去拿那张符,便抡起自己一直使用的木棍冲上去对着疯子疯狂乱打,他的力量虽然微不足道,但还是让疯子停下攻击东张西望起来,暂时减轻了薛子云的压力。吴潜峰一扬手,又一张符咒飞到陈扛山手中:“快,这次给他贴上!”

  陈扛山一接符咒,就发现疯子的双眼正死死盯着自己,那只利爪也蠢蠢欲动。他急忙后撤,慌乱之中手里的符咒再次被风卷走了,谁知符咒刚一离手,疯子马上又回头去追薛子云。

  陈扛山拾起符咒,疯子又转回去。经过多次尝试,陈扛山终于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愤怒地向吴潜峰喊:“我一拿你的符他就看见我!”

  “不可能!除非……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护身符。”

  “护身符?”陈扛山在身上乱摸着,最后从脖子上取出一条红绳,“是不是这个?”红绳上系着一个核桃大小的圆形物体,黑漆漆的毫不显眼。“这是大师送我的,我带了好多年了,不知是不是护身符。”

  吴潜峰远远看那个“核桃没什么特别,大声说:”这么大的东西挂脖子上你不难受啊?拿来,让我看看!“

  薛子云的惨呼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的尾巴被踩住了,正痛得在地上翻滚扭动着。

  陈扛山顾不上多想,扬手把那个“核桃”向薛子云扔了过去。薛子云张口把它衔住,疯子立刻停止了对他的攻击,举着头四处看了一下,接着向陈扛山扑过来。

  眼看疯子已到了陈扛山面前,薛子云反应过来,一甩脖子把“核桃”扔了回去。

  陈扛山接在手中,疯子马上又改变目标,冲向吴潜峰。

  虽然薛子云又是甩头又是摆尾地示意陈扛山别管吴潜峰,可是陈扛山还是把核桃扔给了他。当疯子又去抓薛子云时,吴潜峰手拿核桃迟疑了好一会,直到疯子的爪子离薛子云只差一线时才抛了过去。然后,疯子就开始在三个少年“抛核桃”的游戏中疲于奔命。

  发现这种轻松的方式后,三个少年就站成个三角形,边抛“核桃”边聊起了天。

  “这东西的样子虽然难看,想不到还挺好用的。”

  “当然,这可是和尚大师给的护身符!陈山娃你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我都被打得半死了!”

  “我早忘了有这东西了!‘”大师给的东西你也会忘?”

  “他那么罗嗦,我会忘有什么奇怪!”“可惜这东西一旦和其它法术结合就失效了,不然这疯子就是板上的鸡鸭,要脱毛就脱毛,要红烧就红烧。”

  “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你还贪心!”

  “我这还算贪心,不想法子解决掉他,难道咱们一直在这里抛‘核桃’玩?”

  他们边扔边聊,看着疯子狼狈的样子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吴潜峰抛给陈扛山时一失手,那“核桃”居然打到了疯子头上。疯子一张嘴,“咔嚓”一声把那“核桃”咬了个粉碎。三个少年顿时傻了眼。

  “嗷嗷嗷……”疯子发出了一声狂吼,“妖孽们受死吧!”他的头蓦地跳到脖子上安顿下来,龇着牙伸着手向三个少年扑来。三个少年大叫一声,狼狈地分头逃窜。

  三个人就数陈扛山跑得最慢,疯子偏偏拣软柿子来捏,在陈扛山背后步步紧逼。

  等到薛子云回过头来想帮他时,陈扛山已经被打倒在地。

  陈扛山这次连想遗言的功夫都没有,只能呆呆等着那只爪子抓到自己头上。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南无阿弥陀佛……”

  陈扛山将信将疑地把眼睁开一条缝去看,看见和尚的背影挡在自己面前。

  “大师……”陈扛山的眼泪淌了下来。

  “阿弥陀佛,三十年前你苦苦哀求,一再说会痛改前非,我才不顾大伙反对饶了你的性命。没想到你这些年来不但没有痛改前非,反而修入魔道,变本加厉。这一次,我是不能再放过你了。”

  和尚生得慈眉善目,疯子却不知为何怕他怕得要命。自打和尚一出现,他就在寻找退路,听和尚这么说,他突然纵身跃起向树林中逃去,同时放出黑色烟雾,试图阻拦和尚的视线。

  和尚没有移动,双掌合十念诵经文,只是雾气消散,草木再荣。空中的疯子仿佛被什么东西捆住一样,再也无法动弹,继而由实变虚,缓缓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似的。

  陈扛山小心地问:“大师,他……”

  “阿弥陀佛……”和尚回避了这个问题,招手把三个少年叫到身边,挨个为他们检查身体,又帮他们处理外伤,还拿也好多药刃给他们吃,嘴里唠叨着,“山娃子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一旦遇到什么危险就把那个护身符捏破,你怎么伤成这样才想起来呢?看看你们一个个鼻青脸肿的……男孩子对什么都好奇,这我能理解,但是也不能不知轻重的冒险啊,万一有什么闪失……还有你,子云啊,你家是单传,这一代就你这么一个男丁,万一有什么事,你爹,你爷爷,你叔叔伯伯们还怎么活……你们怎么就敢去疯子坟呢?”和尚短话长说,絮絮叨叨,从少年们家里人的感受说到他们这种行为对这山林的危害……不多会儿,少年们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

  薛子云一挺身化作人形站起来,拉起陈扛山对和尚说:“大师,我们还有事,回头再去听您教导,我们先走了,先走了啊……”

  “你们去哪儿?你们的伤……”

  不等和尚再说什么,陈扛山和薛子云就撒腿飞奔而去,飞快地跑出了和尚的视线。

  和尚叹口气摇头说:“这些小伙子啊……”他回头看向吴潜峰。

  吴潜峰心中一阵惊慌:归根结底,大祸是自己闯的,这个和尚是不是要处罚自己?他法力这么高强,自己可要倒大霉了……他正胡思乱想着,和尚走向前来,轻拍他的肩头:“少年人有心修为是好事,可是修道与我们参禅一样,是应该先修心的。”

  吴潜峰心中一动,当他再抬头时眼前已经没有了和尚的身影。“大师!妖怪!陈扛山!”

  他叫了几声,山间回声往来,林涛阵阵,仿佛除了他再没别的生灵。吴潜峰独自站了良久,摇摇头,寻找道路向山外走去。

  薛子云和陈扛山一起跑着,陈扛山忽然问:“你的伤不要紧吧?”

  薛子云潇洒地一晃头:“皮肉伤,没事。”

  “可我听吴潜峰说你被打回了原形,那对你们妖怪是不是很严重的事吗?”

  “是谁被打回原形了?别咒我好不好。我是自己变回原形的,因为用蛇的样子在林子里跑得比较快。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你们都把疯子说的那么厉害,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啊。”

  两人都沉默下来,过了好一阵子,薛子云才问:“扛山,你还会去韩家退婚,对吧?”

  陈扛山点点头,心想我不去你会放过我吗?

  薛子云有点结巴地说:“我的意思是,你……你不去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我以后会和你公平竞争的。”他低着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主动和人类交朋友,如果被拒绝的话该是件多么难堪的事。

  陈扛山吃了一惊,沉默了半天才嗫嚅说:“那我更应该去退婚啊。我,我也不能和自己朋友喜欢的女孩订婚。”经过那场生死一线的历险,两个少年在心里都觉得对方十分亲近,现在得到了对方的回应,两个人都很高兴,并肩赶路,都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陈扛山才问:“你是怎么会喜欢韩杏儿的?那个女孩那么凶!”

  薛子云温馨地回忆着,缓缓说:“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那时我们两家大人的关系不好——其实到了现在也很糟——他们见了面不是吵闹就是动手。我那时还小,大人们的话听多了,就在心里认定了韩家的人都是坏蛋,平时我见了他们家大人都是躲着走的。有一天,我看见韩家的一个女孩自己在林子里玩,于是就想去欺负欺负好。”

  “你竟然欺负女孩子……”陈扛山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

  薛子云红着脸辩解说:“那时候我还小,男孩子小时候谁没欺负过女孩!”

  “我就没欺负过女孩!”陈扛山马上回答。他小时候总是被女孩子欺负,说这话的时候自然理直气壮。

  “反正……反正就是……”薛子云嗫嚅着岔开话题,“当时本来是想突然跳出去戏弄她一下的,结果她早有准备,先下手为强把我打败了。我本以为她要狠狠修理我,这下肯定要倒霉了,谁知她不但没打我,反而还扔给我治伤药。从那时候我就明白了,大人们的恩怨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这些小孩子不该被他们影响,当时我很佩服她的洒脱,所以那时候就……”

  陈扛山虽然没有喜欢过什么女孩,可还是觉得就这样就对打自己的人的倾心实在有些怪异。

  在薛子云在带领下,陈扛山这次顺利到达了韩家。薛子云远远地停下了步子,尴尬地说:“我就不过去了,韩家的老爷子见了我总喊打喊杀的。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陈扛山鼓足勇气,迈着坚定的步伐向韩家走去,谁知道一看见韩家姐妹的身影,他的勇气就消散无踪了。

  韩家姐妹立刻发现了他,大叫起来:“陈山娃,别跑,我们正找你呢!”一边说一边跳跃着跑过来。

  陈扛山吓得躲在薛子云身后只伸出拿钱的手挥动:“我也是被逼的!我这就把钱还给你们,咱们退婚好了。”薛子云也在旁边帮腔:“就是,他都愿意退婚了,你们就别再吓唬他了。”

  “薛大炮仗,你让开!是不是你去威胁他了?我可还没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呢!陈山娃你别跑,谁说要你退婚的,我们找你商议事。”杏儿先跑了过来。陈扛山转身想逃跑,却被绕到身后的桃儿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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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2007 04:4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子云……”陈扛山可怜巴巴地向薛子云求救。

  薛子云摇着头说:“说清楚就没事了,不会被吃的,别怕!”只是说这番话时,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退婚还不行吗?我真有想娶你们啊!”陈扛山抱着头叫。

  杏儿在头上重重一敲:“不准说不想娶,是我们不想嫁给你才对!”“那不是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许我们不嫁你,不许你不要我们!”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说。

  薛子云在旁边频频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陈扛山叫起来:“这不公平!”

  杏儿抬手在陈扛山头上狠狠敲了一下,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还说!”

  “行了,行了,别欺负他了。”桃儿忙把他们分开,“陈山娃,我们是来跟你谈判的。”

  “我叫陈扛山。”陈扛山小声嘟哝。

  “你小名不是叫山娃吗,还不是一样。”

  “我不习惯外人叫我小名。”陈扛山还是小声抱怨着。

  “你……”

  “姐,我们是来找他谈正事的。”这次是杏儿阻止了桃儿。

  “对,我们来说正事。”

  两姐妹双双逼视着陈扛山问:“和尚大师去过你家了吧,这样婚事算不算正式订下了?”

  陈扛山小心地点点头,试图辩解说:“我正要去退婚啊,子云他可以为我作证,他正要陪我去呢。子云,快帮我说句话啊!”两姐妹闪烁不定的眼神太吓人了,薛子云虽然说过她们从没吃过人,可是不代表她们不会从现在开始尝试啊。

  薛子云忙上来挡在陈扛山身前:“你们别这样啊,欺负人家干嘛!”看那姐妹俩一副马上要发飚的模样,不管怎么说,薛子云也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打。

  “太好了,自由了!”出乎陈扛山和薛子云的预料,两姐妹却高声欢呼起来,还相互拍着手跳跃着,看起来非常高兴。

  陈扛山后退了几步,心想她们不是受刺激太大不正常了吧?他正想向薛子云询问,回头却看见薛子云铁青着脸喃喃自语:“和他订婚你就这么高兴吗?”同时把手指的骨节攥得“咔咔”直想。陈扛山在心里开始祈祷起来。

  “陈山娃,太谢谢你了,这一下我们就自由了!”杏儿扑过来抱住陈扛山,接着桃儿也过来搂住他,两姐妹夹着陈扛山蹦跳起来。

  陈扛山被她们弄得头昏脑胀,完全不明白她们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她们跳够了,叫完了,陈扛山才透了口气问:“你们……没事吧?”

  杏儿用手指戳着他的肩说:“我们可不是为了和你订亲而高兴哦,你可得弄明白了!”

  “我才没那么以为。”

  “好了,和你说正经事,我们虽然订了亲,可是我们其实并不想嫁给你,你也不想和我们结婚,是吧?”

  “对,对!所以我才想去退婚。”

  “你真笨,那样我们将来还是要被长辈们安排嫁这个嫁那个的!现在咱们已经订了亲,也就是说,他们就再也没有理由安排我们嫁给别人了,对不对?”

  “那眼前的桩怎么办?”

  “这桩吗……”桃儿故意拉长了声音,“不是由你作主吗?爷爷答应过你,等你长大了可以自由决定要谁。”

  “这……”

  “笨蛋!”杏儿又敲了一次陈扛山的头,“你到时候就说看上了别人,不要我们不就行了!

  那样咱们三个不就都自由了?”

  “可是……可是……”陈扛山嗫嚅着,心中也在考虑着这个建议。

  为了省钱,山村里各家的女孩子上完初中就没有机会再念书了。陈扛山知道今年以优异成绩初中毕业的妹妹心里多么想继续读书,但是由于上半年父亲生病和哥哥受伤,家里已经没有钱来供两个孩子同时上学了。理所当然的,陈扛山这个男孩子得到了读书的机会,而妹妹却要辍学。妹妹的少年时代也就很可能和村里其他女孩一样在务农和外出打工中消耗殆尽,看着妹妹每天默默地干着农活,陈扛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还有如果可以让妹妹继续上学,和妖怪订个婚又有什么关系?还有最疼爱弟妹的大哥,当年为了供自己和小妹上学背着父母悄悄退学,现在又为了挣钱照顾家里一再耽误自己的婚事,自己难道不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吗?

  最多不就是让妖怪们啃着吃了,干脆豁出去了!

  陈扛山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但看到身边的薛子云,他再次开始犹豫,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和朋友心仪的女孩订婚,他实在没法做出这样的事。

  杏儿说:“可是什么呀,这样一来你的家人就可以得到资助工,你也可以去城里上学,而且咱们还可以做朋友,不错吧。”“不错倒是不错,可……”

  “你还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一点也不爽快!”

  “可那个……子云……”

  “谁?你女朋友吗?告诉她别担心,我们不和她抢。”

  “我没女朋友,我是指薛子云!他对你一往事深,你却带着和别人婚约和他交往,太不考虑他的心情了吧!”陈扛山认真地为薛子云着想。杏儿恍然大悟:“你说薛大炮仗啊……嗯,薛大炮仗,以他那个性子知道我们和你订了亲,他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然后一块一块地吃掉。”

  被他们当成透明人的薛子云在旁边不高兴地哼哼起来:“你们说谁呢?我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吗?”

  “奇怪啊……”姐妹俩又一次异口同声地叫起来,她们打量着薛子云和陈扛山不解地问,“你们两个怎么会抢着给对方说话啊?”

  薛子云和陈扛山相互看着,同时笑起来。两个同龄人一起经历过生死考验,理所当然就成为好朋友了。

  “我警告你们,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鬼鬼祟祟的了,你们最好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杏儿眯着眼睛围着他们两个打转。

  “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兄弟。”

  两个少年同时说出了不太一样的词,又相互看着起来。

  “所以我们不喜欢男孩子。”一头雾水的姐妹俩味喃喃自语。

  陈扛山小心地建议:“我们还是解除婚约的好,不然对子云不公平。”

  “有什么公不公平的。”桃儿轻描淡写地说,“那个家伙可不是我们的男朋友。

  哼,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们,却到现在还分不清我们谁是谁,我才不喜欢这样的人呢——喂,薛大炮仗,你说我是谁?”

  薛子云唯唯诺诺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半天没有出声。陈扛山小声提醒他:“是姐姐,是姐姐!”薛子云大喜,正要回答,杏儿已经嚷嚷起来:“看吧,这就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家伙,他根本不认得我!不过奇怪啊,山娃子,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姐姐的?”

  薛子云也奇怪地看着陈扛山。要认出这姐妹俩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自己和她们从小玩到大都做不到,陈扛山才见了姐妹俩几次,怎么知道刚才问话是姐姐桃儿?

  “因为,因为……”陈扛山舔着嘴唇,琢磨着该用什么词,“因为姐姐的眼神比较温和。”

  杏儿咀嚼着这句话,眼神越来越“不温和”起来:“姐姐的眼神温和?也就是说因为我很凶恶,你才能分开我们俩吧!”她握着拳头向陈扛山步步逼近,咬牙切齿地说,“我很凶恶吗?

  我哪里凶恶了!“

  “你明明哪里都凶恶!”这句话就在陈扛山的舌尖上,他却不敢说出来,急忙躲到薛子云身后小声说:“子云,你看看,你就喜欢这样的姑娘?”因为有薛子云挡着,韩杏儿没有听到这句话,不然她多半会扑上来狠揍陈扛山一顿。

  韩氏姐妹还是拦着路,决不允许陈扛山却韩家退婚。

  陈扛山见她们这样,越发为薛子云鸣不平,竟然把薛子云自幼就喜欢韩杏儿的原因说了出来,最后说:“你们从小就这么好,现在却和别人订婚,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太好吧?”

  韩氏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问着:“有这事吗?”

  “你记得吗?”

  “那时候老是在外面欺负人玩,我怎么记得打过谁啊,不是你干得吗?”

  “你不记得我更不记得了。”

  看起来这件决定了薛子云爱慕之心的重大事件压根没在她们脑子里留下印象。

  薛子云有点着急地说:“当时她自己说她是韩杏儿的。”

  韩杏儿耸耸肩:“那时候我们在外面干了坏事,很多时候是留对方的名字的。”

  自己爱慕了这么多年,竟然很有可能是爱错了对象,这让薛子云受到不小的打击,接下来韩桃儿的话更让他瞠目结舌:“我记得我们是认识你很久之后,才知道你是薛家的孩子,如果那时候就知道,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韩杏儿也频频点头:“对啊,刚认识你们的时候,你没说过自己是薛家的孩子啊。平时爷爷老是骂你们家断子绝孙,我还以为薛家没小孩呢。”

  薛子云受到的刺激太大,整个人陷入了恍惚的状态。于是韩家姐妹的注意力又转回到陈扛山身上,反复威胁他不许退婚。

  事到如今,陈扛山也失去反抗“命运”的勇气了。既然薛子云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在韩家姐妹在一番游说下,陈扛山也觉得这个婚约似乎还算不错。三个人话题渐渐从婚事转移到了一起去城里读什么学校,需要买什么东西,城里人的性情怎么样之类的事情上。

  当他们三个的谈话告一段落时,薛子云的声音忽然插进来:“你们决定要去哪所学校了吗?记得报名的时候叫上我。”

  韩家姐妹和陈扛山一起看着他。

  “我跟你们一起去!”薛子云下定决心大声说,“你们去哪儿读书我就去哪儿,反正我是要和你们在一起。”说完拉起陈扛山迈开大步就走,一边还拍着胸脯,“有我在,保证你们不受城里人欺负。”

  “什么!”韩家姐妹大叫起来,“你也去?那我爷爷肯定不许我们去了!你别走啊,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去……”她们快步追上去,在薛子云耳边叽叽喳喳反对着。

  在他们的吵闹声中,陈扛山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要跟三个妖怪一起去城里读书了,一时间不知是悲是喜,只能任由薛子云拖着,一路向村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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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1-2007 01: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是超棒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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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1-2007 01: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344 雁风 的帖子

呵呵。。。谢谢~~
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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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1-2007 02: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此身到处是家乡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斑斑驳驳地照在身上,把他雪白的毛皮晒得热呼呼的,草地上星星

  盛开着各色花朵,蜜蜂忙碌地来回穿梭着,如果用爪子去抓他们的话,它们就会很生气地嗡

  嗡地叫或者飞出愤怒的舞蹈,那气势汹汹的样子逗得他哈哈大笑。玩了一阵子,他终于厌倦

  了这个游戏,回到大树下懒洋洋地把玩早上收到的礼物—— 一大堆玩具,并且心里开始盘算

  着母亲什么时候会来叫自己吃饭,早上刚买的肥鸡烤一只炖一只……就在他的心思开始转到

  午餐吃什么上去的时,远远看见母亲的身影正向自己跑来,于是快乐地跳跃着迎了上去。

  “快走……快逃啊……快逃……”

  凄厉的叫声,飞溅的血花,与树影交叠着倒下的身影……

  “妈妈……妈妈……不要……妈妈……”林睿双手抓着被角猛地坐起来,大口地喘着气,

  惊恐地四处乱看,终于弄明白了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他从床

  上跳下来,拉开窗帘让阳光洒满了屋子,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今天是周六,母亲却还要上班,一大早便出门去了,只剩下林睿自己在家里睡懒觉。他

  慢条斯理地叠被,洗脸,然后自己煎了两个荷包蛋,一边吃一边盘算着等会儿约火儿去哪里

  玩,努力把梦中的情形抛在脑后。

  砰砰砰。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林睿的早餐。

  “请问是林老师家吗?”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温和的声音。

  “我妈妈上班去了。”林睿嘴里含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门外的女人依旧很温和地说:“我是林老师班上王童童的母亲,有点事想和林老师谈

  谈。”

  “都说了我妈妈上班去了!”林睿不耐烦地拉开门,看到门外那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女子时,

  他不由愣了一下,眯起眼打量对方,“你是……”

  中年女子也在观察林睿,有些吃惊地说:“我见过林老师,她是个普通人类没错啊,怎

  么……啊,你也和我家童童一样是人妖混血儿吧。”她温柔地摸摸林睿的头,“我可以进来等

  林老师吗?”

  林睿警惕地盯着她,看她径直走进屋去,嘴里咕哝着:“真是太大意了,妈妈的班里竟然

  有妖怪,不,大概是个半妖怪。我竟然让妈妈和半妖怪相处了那么久,太危险了,以后要更

  注意妈妈身边的人才行……”

  中年妇女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屋子:“真没想到林老师的先生也不是人类,小弟弟,令尊

  是……”

  林睿气冲冲地打断她:“别提什么令尊令卑的,我家的事与你无关!我警告你,离我妈妈

  远一些!对了,最好让你的女儿赶快转学,离我妈妈越远越好!如果再让我看见你们出现在

  我妈妈周围,我就不客气了!”

  “小小年纪怎么说话这么冲。”中年女子依旧温柔地说,“我和童童都很喜欢林老师,绝

  不会对她不利的。”

  “我才不管!只要敢再靠近我妈妈,我就不放过你们……”林睿不自觉地露出了利爪和

  尖牙,低声咆哮着。

  “原来是九尾狐啊,少见少见!”中年女子看见林睿的尾巴后惊叹,“大家也算是同类,

  别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

  “谁和你是同类,你这野狐狸!”林睿虽然不像大多数九尾狐狸一样自视高,把野狐成精

  的妖怪看成低“狐”一等,但自幼所见的大狐狸们的言行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

  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一直表现得温柔高雅的中年女子一下子就变了脸色,腾地站了起来,沉着脸说:“小孩子

  家这么没礼貌,林老师是位好老师,怎么偏偏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孩子!”

  林睿最听不得这样的话,马上跳过桌子向对方扑去。中年女子一甩外套也露出了妖狐的

  面目,冷笑道:“别以为九尾狐有什么了不起,你这样的小孩还不是我的对手。”

  林睿一口咬了下去。两个妖怪一开始交手便分出了高下。林睿虽然身为九尾狐,但是年

  纪幼小,又缺乏长辈的教导,一直法力平平,对方却是有五百年道行的妖狐,经验,法力比

  林睿高出不止一筹,即使林睿唤出了鬼使帮忙,很快也被对方控制住了。林睿向鬼使们使个

  眼色,当中年女人抓住林睿将他按在沙发上的时候,鬼使们一哄而散。中年女人连施法术,

  却只抓回了四只,还有一只穿墙而出飞快地逃走了。

  林睿咬着牙,狠狠地看着对方。他很少吃这么大亏,心中无比恼火。

  “你干吗非得这样对待我呢?”中年女子理理头发坐下来,又恢复了原来温和的样子,

  “我真的只是想和林老师谈谈孩子的事。我的女儿最近在学校有点麻烦,我不知道怎么处理,

  心里很乱,所以才跟你动手的,没伤到你吧?”

  林睿用鼻子“哼”了一声。

  “唉,你也应该明白吧,你们这样的孩子在人类的学校中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女

  人幽幽地叹着气,“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女儿, 我真的不会来麻烦你们。”

  “哼,她又不是人类,能有什么了不起的麻烦。”林睿心想这个女人的孩子一定笨得可以,

  居然连几个人类都应付不了,还要妈妈帮她出头。

  “你还小,一定以为只要学习好就可以了,其实在人类中生活并不是那么简单。我的女

  儿小学时也和你一样,聪明好学,成绩一流,老师同学都很喜欢她……”说起自己的女儿,

  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满足的微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学校什么样。”

  “你是林老师的骄傲,她时常会说起你。说起你的时候,她的表情总是那么幸福。”

  林睿虽然努力板着脸,但是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表情,连身后的尾巴都翘了起来。

  “可是童童上了初中之后,事情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女人的话题又转回到自己孩子身上,

  “那些男孩子开始只是传情书,后来干脆在教室外面等她下课,往家里打电话,给她送礼

  物……而且这样做的男孩子越来越多。”

  林睿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中年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些男孩子说他们喜欢童童,想追求她。童童开始还只是

  觉得厌烦,可是后来开始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说她早恋,说她生活不检点,勾引男孩子什

  么的,就连老师们也有些相信了,经常对童童冷言冷语。童童和同学们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

  差,经常发生冲突……”这么说的时候,她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和那些笨人类相处不好有什么关系,我就不屑于和他们交往。”林睿的鼻子翘得高高的。

  中年女子说:“如果能和自己情况相似的孩子们交朋友当然最好,可是童童是个半人类啊。

  咱们这里又能有多少妖怪的孩子愿意和她玩儿?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如果没有朋友日子可怎

  么过?”

  林睿虽然还是嘟着嘴,却也不由点头:他也曾经有过一段十分孤独的日子,虽然嘴里不

  承认,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当时有多么渴望朋友。现在他有火儿,有沈艾翔既有妖怪朋友也有

  人类朋友,所以他更清楚一个朋友也没有是什么滋味。

  “童童还小,她根本不懂恋爱的事情,可是咱们狐族的魅力实在……唉,偏偏现在这些

  人类的孩子啊,他们怎么就那么早熟呢?”

  “那你干脆带她回妖怪们那里躲躲,等孩子们长大了不就没这方面的问题了?”林睿把

  刚才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开始认真的帮对方出起主意来。

  “像她这种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回到山林里去可怎么活。”中年女子苦笑着摇摇头。

  林睿了解地点着头,他从火儿那里知道,曾经发誓要回山林中修炼的瑰儿就是因为山里

  没有浴室,时装,刘德华……才跑回城里来的。如果现在要林睿自己去山里过日子,他也一

  定用不了多久就逃回来:“那你找我妈妈干什么?”

  “我希望林老师能在学校里帮帮童童,林老师是最能理解孩子的老师,学校的事我也只

  能拜托她了。”“以你的法力这点事还解决不了?”

  中年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是个母亲,何尝不希望孩子时刻在自己的保护下。

  用法术

  控制一个学校让女儿过得开心,我也不是做不到,可是我更知道应该让自己的孩子 多与别人

  接触,学会自己应付一切事情,这样将来才能幸福,所以我一直希望我的孩子和人类的孩子

  一样长大。”

  林睿舔舔嘴唇:“看来你为你女儿真是费心费力。”

  “林老师不也一样吗?为了让你过得好,她拼命加班,兼课,当家教。为了你,她也是

  什么都能付出啊。”

  两个人相对无言,却觉得彼此熟悉了不少。坐了一会,林睿站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吧,我妈妈要十一点才能回来呢。”

  这时随着一声大叫:“狐狸,我来救你了!”火儿像炮弹一样冲进来。只见它上下翻飞,

  弄得火花四溅,大喊大叫着:“是谁敢打我的朋友,给我站出来受烤!”那个逃走的鬼使从火

  儿身后悄悄溜进来,带着邀功神情跑到林睿身边。刚才它见林睿吃了亏,立即去搬火儿这个

  救兵来了。

  火儿的目光落在中年女子身上,马上眯着眼睛笑起来,咂着嘴说:“狐狸,这就是你要请

  我吃的点心吗?不错,很好吃的样子,你真讲义气,好东西总是给我留着。”他的思路在看到

  “食物”后已经迅速从“救朋友”变成吃东西了。

  那个中年女子一看见必方,连忙跳起来企图冲出窗口,却被火儿一翅膀打回了沙发上。

  “别吵,我还没想好怎么吃呢!”

  林睿冲到两人之间,张开手拦住火儿:“火儿,你不能吃她,她是我妈妈的客人!”

  火儿气呼呼地大叫:“可是我饿了!”

  “饿了?”林睿一翻白眼,“冰箱里有白菜豆腐你去吃个够吧!”

  “你叫我吃白菜豆腐!”火儿怪叫起来,“这里明明有美味,你却叫我去吃白菜豆腐!你

  就这么招待朋友!”

  “你就知道吃!”

  “你竟敢说我只知道吃?猪才只知道吃呢!立刻向我道歉!”

  “我哪里说错了?你不是进门之后就嚷着吃,吃,吃!”

  “我来救你,你竟然这么说我!可恶!快向我道歉,不然咱们就绝交!”

  “凭什么我要道歉!”

  “没义气的家伙,绝交!”

  “绝交就绝交!”

  火儿跳着脚大叫:“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除非你向我道歉,否则我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径直飞走。

  林睿在他身后大叫:“你本来就是贪吃鬼!我就不道歉,绝交就绝交,我再也不理你!”

  林睿与火儿的争吵是家常便饭,基本上他俩每天都要吵一架,三两天就会绝交一次,但

  是一般绝交不了三天就会和好如初。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冷战一直持续了一周,还没

  有任何和解的迹象。现在他们两个看见对方谁也不说话,哼一声就转头,看样子还打算继续

  “绝交”下去。

  今天放学回来的林睿刚踏上楼梯就看见周影正在下楼,火儿站在周影的肩膀上。林睿和

  火儿对视着,最后林睿先哼了一声,绕过周影故意用力砰砰的跺着脚上楼去,耳朵里听到周

  影在说:“火儿,你干吗不理他?”

  “我凭什么先理他!是他不对,应该他向我道歉!”火儿大声叫着,声音渐渐远去。

  “我偏不!”林睿一甩头继续上楼,过去每次吵架几乎每次都是他先原谅火儿,这次他偏

  要火儿先开口不可。

  林睿知道这个时间母亲还在上班,所以不等到门口就先掏出了钥匙,可是一打开门,却

  看见客厅里坐着两个陌生人。

  正端着两杯茶从厨房出来的林青萍看见儿子,马上笑着说:“小睿快过来,看看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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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1-2007 02:0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两个陌生人激动地站起来,张开手迎向林睿,搂住他又摸双亲。

  林睿习惯性地露出好孩子天真又可爱的笑脸,向那两位又六十岁左右的老人问候道:“老

  爷爷,老奶奶好。”

  “小睿啊,想死奶奶了,都是那个坏女人不安好心!她害死了你爸爸还不够,还想害死

  我啊!小睿啊,奶奶想死你了……奶奶的心肝宝贝啊,奶奶没有你可怎么活……”

  那个老妇

  人搂着林睿大哭起来,那个老头也哽咽着,看起来十分伤心。只是他们口中的话却令林睿听

  得十分不开心,他板着脸抬头看去,看见林青萍尴尬而悲伤的脸庞,忍不住问道:“妈,他们

  到底是谁?”

  还不等林青萍回答,老头就抢着说:“小睿,我们是你爷爷奶奶啊!”老妇人哭着唠叨起

  来:“都是这个缺德的女人啊,不让我们见面,弄得孙子都不认得爷爷奶奶了……

  你这杀千刀

  的贱货,不得好死啊……”

  “妈!”林睿心里极度不快,向母亲大叫起来。

  “小睿,快叫爷爷奶奶啊。”林青萍脸色苍白,但还是强笑着劝林睿。

  林睿强忍着气,勉强叫了一声:“爷爷,奶奶……”

  “你看小睿长得多像他爸爸,这眉眼,这鼻子……”

  “那当然了,他是咱们林家的根啊!”

  “这孩子一定像他爸爸一样聪明。”

  “是啊,咱家将来全靠他光宗耀祖呢!”

  林青萍挂着笑脸,把茶杯先放在桌上:“爸,妈,先喝杯水。”

  “谁是你妈!”老妇人一抬手便打翻了杯子。老头也说:“不用你献殷勤,我们今天只是

  来接孙子的,马上就带着小睿走!”说着抱起林睿就向外走。

  “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林青萍忙拦住他们。

  老头冷着脸说:“小睿是我们林家的后代,当然要由我们抚养,如果让他一直在你身边,

  迟早会被你带坏!”

  “对,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抚养我们林家的孩子!”

  林青萍脸色苍白地说:“我是小睿的妈妈啊,我为什么不能抚养小睿?而且比起跟你们去

  乡下,他在城里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也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环境。”

  “你就是不能抚养他!因为你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会把孩子教坏!更好的生活环境?当

  然了,我儿子的遗产你全吞了,自然过得比我们这些穷老百姓好!告诉你,这们这次不仅要

  带走小睿,还要让你把私吞的财产交出来!”

  “爸,我要怎么说你们才会相信,他留下的只有债务,真的没有钱。”

  “那他生前的财产呢?他借的钱呢?”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借钱干了什么!”

  “放屁!你这个贱女人,如果当初我儿子不娶你,也不会早死!现在你还要霸占他的财

  产,还要把我们林家惟一的根夺走!像你这样的女人早该天打雷劈,早死早干净!”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老妇人口中不断吐出的恶毒语言。

  林睿因为被老头抱着,所以伸出手刚好够到老妇人的脸。他冷冷地看着对方吃惊的双眼

  说:“不准说我妈的坏话!”

  老妇人用颤抖的手指着林青萍:“你们看看,她已经把孩子教成这样了!这个女人好恶

  毒……”

  林睿抬手又一耳光打过去,却被老头抓住了手,他毫不犹豫地低下头一口咬在老头的手

  上,老头发出一声惨叫。

  林睿从他怀里跳下地,指着老头和老妇人叫:“滚,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滚出我家!”林

  睿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看到母亲伤心,如果不是母亲就在现场,他早就用法力给这两个老

  人好看了。

  在场的三个大人全被这个小孩子的表现吓呆了,屋里一片寂静。

  “小睿,我们是你爷爷奶奶,是你最亲的人,你一定是被这个坏女人教了些不好的东西,

  我们……”

  “你们是最亲的人?那些讨债的天天上门打骂时你们在哪?我在医院病得快死时你们在

  哪?现在来装什么亲人!我看你们是为所谓的‘遗产’才对吧!你们是不是想把我当成摇钱

  树,用来敲诈我妈妈?再不然……”因为与火儿吵架,林睿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现在眼看

  着母亲受气,他已经临近爆发了。既然在母亲面前不能使用法术,他索性用同样恶毒的言辞

  开始还击。以他的口才,不出几分钟便把两位老人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心脏病发作了。

  “小睿住嘴!不许这么跟爷爷奶奶说话!”林青萍又气又急地叫起来。

  “他们算什么爷爷奶奶,我才不认识这样的爷爷奶奶!”

  “小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林青萍一把拉过林睿让他面对着老夫妇,“向爷爷奶奶说

  声对不起。”

  “除非他们先向妈妈道歉!”

  “小睿!”林青萍看看被林睿气得坐在那里发抖的老人们,着急地蹲下来看着林睿 的眼睛

  说,“他们是你的爷爷奶奶,他们怎么对待妈妈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他们和妈妈一样关心你啊,

  你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们。”

  “他们想把我带走也行吗?”

  林青萍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向孩子解释这件事,只好说:“小睿,他们是你的爷爷奶奶,有

  空时候你去跟他们住几天也是应该的。”

  林睿沉着脸看着三位大人,忽然大喊一声:“不,我死也不跟他们走!”说完直接冲出门

  去,重重摔上了门。接着楼道里传来了他砰砰的下楼声。

  三个大人都愣了一下,林青萍先反应过来,追出去大声叫着:“小睿快回来!小睿,你去

  哪儿啊!小睿……”她心里又气又急,脚下一绊跌倒在了楼梯上,脚腕上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心里的委屈,气恼和悲伤一下子爆发出来,捂着嘴哭了出来。

  “林大姐……”瑰儿从楼梯上方伸出头,“你这是怎么了?”她听到吵闹声出来看看,没

  想到会看到林睿的妈妈在那里哭,忙跑下来扶起她,“这是怎么了?是讨债公司的人又来了

  吗?”她心中盘算,林睿回来看到妈妈受伤一定会发飙,待会得赶紧把家里怕摔的东西保护

  好。

  “小睿跑出去了,我得去找他!他自己跑到街上去了……”林青萍不让瑰儿扶她进屋,

  挣扎着还要追下去,可是刚挣脱瑰儿的手,就因为伤疼得蹲了下去。

  “林睿惹你生气,还自己跑出去了?”听到这消息,瑰儿的震惊不亚于火儿改吃素或者

  刘地戒了酒色。一向最听话最想做好孩子的林睿会和他妈妈吵架,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他自己跑出去会有危险的,我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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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1-2007 02: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没事儿,没事儿,他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不去找别人出气就算好了……不,不,我是

  说我打电话叫周影去找,他开着车找得快,你受伤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瑰儿把林青萍扶回家,迎面就看到一对老头老太太气势汹汹地冲出来指着林睿叫骂:“你

  这个黑心烂肺的,把孙子给我们弄哪儿去了,还不去给我们找回来!要是孙子丢了,我就跟

  你拚命!”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号哭起来:“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啊,这辈子碰上这个祸

  害,害死我儿子不说,还不让孙子认我们,现在又把孙子给我弄没了……我的命好苦啊……

  我的天啊……你怎么还不打雷劈死这个贱货啊……”

  林青萍蜷缩在沙发里低声抽泣着。

  “这,这都是干什么的啊?”瑰儿莫名其妙,皱着眉头问。

  林青萍哽咽了半天才说:“他们是小睿的爷爷奶奶。”

  林睿的爷爷奶奶?成年九尾狐!大妖怪!瑰儿吓得差点跳起来,但是转念一想就松了一

  口气——原来是林青萍的公婆,那个已经死了的人类孩子林睿的爷爷奶奶啊。

  瑰儿对于林青萍夫妇的事情也有过耳闻,现在恍然大悟,看到这两个老人的样子,用膝

  盖都可以想出林睿是为什么和母亲冲突了——他们这么侮辱林青萍,林睿一定是忍不住给他

  们苦头吃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林睿找回来吧,他家的事还得他来解决。

  瑰儿刚走到电话边,那个老妇人还在扯着嗓子号哭:“我的命好苦啊……孙子找不回来我

  也不活了……都是你这个下流货啊……害得我们一家好苦啊……”老头走过去推搡林青萍:

  “你去给我把孙子找回来啊!装出一副可怜样就没事了吗?如果找不到孩子,我就跟你拼命!”

  “够了,别吵了!”瑰儿手里拿着电话,忍不住叫起来,“你们着急就自己去找啊,别在

  家里闹个不停,看不见她受伤了吗?”

  老妇人正找不到出气的对象,对着瑰儿叫起来:“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你是这贱货

  的朋友,当然帮着他说话,一看就一副破鞋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的命好苦啊,你们

  看我们是农村人就合着伙欺负我们,害死我儿子,霸占了财产,现在又要夺走我孙子……你

  们这些强盗……我和你们拼了……”说着脱下鞋子就冲上去要打瑰儿。

  瑰儿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泼妇的架式,被她吓得连连后退。那个老妇人步步紧逼,跳着

  脚哭骂,老头子大吼大叫地助阵,林青萍痛哭不止,屋里越来越乱。

  “咣啷”一声巨响,打断了屋里的嘈杂。

  纤弱小巧的瑰儿在三个人面前一掌把一张木质茶几打成了两段,然后扫了他们一眼:“都

  别吵了,我在打电话。”接下来的一刻钟,屋里再没有谁敢发出半点声响。

  瑰儿理了理头发,然后在一片寂静中对着电话平静地说:“周影,是我。对,是够乱的,

  不,不是刘地在闹,我是在林睿家,他跟他妈妈吵了一架跑出去了。现在他妈妈受了伤,还

  有两个据说是他爷爷奶奶的人在大吵大闹,就快把楼吵塌了。总之,你快把林睿找回来吧!”

  周影放下手机,拍拍自己的口袋:“火儿,林睿从家里跑了,瑰儿叫我们去找他。”

  火儿从周影口袋里伸出头来,恶狠狠地大叫:“我和他已经绝交了!不许再和我说他的事!”

  说完又缩回火柴盒里睡觉去了。

  周影并不担心林睿独自从家里跑出去,这只狐狸不去欺负别人就算好了,可是如果找不

  到他,瑰儿恐怕应付不了家里的混乱。周影叹口气,关上了“空车”的指示灯,驾车向林睿

  常去的地方驶去。

  林睿独自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比起那对老夫妇对母亲的辱骂,

  母亲的一味忍让更使他生气。他一直认为妈妈是最爱自己,决不会让自己离开他的,没想到

  妈妈居然会同意让他去那对“老骗子”家里去住。

  他怀着一肚子气在街上闲逛,痛打了两个抢钱的小流氓、三个醉汉和一个人贩子,但还

  是觉得有气没处撒。

  当林睿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中时,忽然发现迎面有几个人正并排着向他走来,他停下来

  向身后看看,发现另有两个人从后面走过来,已经形成了包围之势。他观察四周,发现敌人

  最少有十个以上,自己已经完全 被他们围住了。而且这些妖怪们即使刻意隐藏了力量,那法

  力所形成的压力还是令林睿感到心悸。

  谁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来对付自己呢?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了吗?是上次被火儿吃掉的

  那只朱厌?还是上上次那个……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林睿思考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

  中年人已经来到了他面前,伸手向他肩头搭来。

  林睿早有准备,向后一闪,但对方的手依旧搭上了他的肩头,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同时

  另一只手一挥,把向五个不同方向飞逃的鬼使全抓了回来拎在手中,笑着对林睿说:“小弟弟,

  我们聊聊好不好?”

  林睿耸耸肩,推开肩膀上的手,冷冷道:“干吗?”这时四周的人已经全围了上来,把林

  睿困在当中。

  “这里人太多,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那人说着一挥手,一大群人与林睿一起凭空消失

  了。

  “火儿……”瑰儿叫住正在从吊灯上向沙发进行“垂直下跳”的火儿,“你干吗还不去看

  林睿,他不是好几天没有消息了吗?”

  火儿一下子冲到他面前大叫起来:“不准提他,我和他已经绝交了!”

  “什么绝交,小孩子吵架而罢了!他不见了,你真的不着急?快去找他吧,别在这里搞

  破坏!”

  “绝交就是绝交,我立场坚定,才不再跟他说话!”火儿瞪着眼,大声宣布自己的决心。

  “既然这样就帮我干点活——去把这些垃圾扔掉。”

  “使用童工是违法的!”火儿对于瑰儿这种不把人类神圣法律放在眼中的行为深恶痛绝,

  大声抗议着。

  瑰儿板着脸说:“那就不要捣乱!”这一次他总算达到了目的,火儿为了不受他的支使,

  躺到沙发上翻着故事书,稍微安静了些。

  瑰儿忙忙碌碌地干着家务,火儿则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盘算着找点什么事情来解闷,

  忽然发现远处有样东西摇摇晃晃地向窗口飞过来,他立刻趴到窗台上去看。

  那东西忽然从空中摔落在窗台上,又挣扎了好一阵子才勉强起来,穿过玻璃钻进屋里。

  看清楚进来的是林睿的鬼使,火儿哼了一声,扭头飞到吊灯上去,闭上眼装作睡着 的样

  子,偷偷把一只眼张开一条缝,期待着那个鬼使是林睿派来道歉的,谁知过了半天对方还没

  有动静。

  “竟敢耍我!”火儿因为期待落空而勃然大怒,一下子跳了起来,准备把这个鬼使打一顿

  来出气,却发现那个鬼使伏在窗户底下一动也不动,样子也变成了一团若有若无的烟气。

  “喂!你不是死了吧!”火儿用翅膀拍拍鬼使。

  鬼使勉强张开眼,断断续续地说:“救,救……主人,他,他被抓……被抓走了…

  …”它

  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身体的形态也变得更加虚无。

  “喂,喂,你给我说明白,狐狸怎么了?他在哪里?谁敢抓他?谁这么大胆!”火儿着急

  地拎起鬼使乱晃。被他这一折腾,本来就奄奄一息的鬼使无疑是雪上加霜,缩成了拳头大小

  的一团烟气,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没用的家伙!”火儿怒气冲冲地把它丢在地上,大叫着冲出了窗户,“狐狸,我来救你

  了!你可别死!”

  刘地半躺在沙发上,一手端着杯子,一只手搂着位妖艳女子,眯着眼睛随着音乐摇晃身

  体。

  忽然包厢外传来一声惊叫:“着火了!”接着便是一片混乱。刘地怀中的女友惊恐地跳起

  来向外跑去,再也没有看身后这们英俊的男友一眼。

  刘地把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此时浓烟已经钻进了屋里。

  “死狗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放火熏你出来!”火儿的叫嚷声忽远忽近,显然是在酒

  吧里到处乱窜。

  刘地咕哝着:“你不已经放火了吗!”他拎起一瓶桌上没喝完的酒,拉开了包厢的门。

  半秒钟之后,火儿出现在刘地面前,扑到他脸上又抓:“你把狐狸怎么样了?给我交出来!

  不然烧死你!”

  “狐狸?林睿吗?他怎么了?刘地双手挡着眼问。

  “狐狸不见了,是不是你干的?给我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和我作对没有好下

  场!”火儿对着刘地时髦的发型乱抓乱刨,刘地的头发一根根地焦卷了起来。

  “我没事抓他干什么?他又不是‘狐狸精’。”

  “你瞎了?谁说他不是狐狸!”

  “我说他不是……小孩子不会明白的,你说林睿不见了,你们不是绝交了,还管他干什

  么?他跟他妈吵架跑出去了,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他被抓走了!他的鬼使逃回来一个,说他被抓了!”

  “真的?那个鬼使说是我干的了?”刘地把这件事当作了林睿的小手段,为了和火儿和

  好耍的花枪——居然把自己当成“工具”,这只狐狸真是太可恶了!

  火儿大叫:“那个鬼使都被打得变成一团阴气,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他只说狐狸被抓走

  了,根本没来得及说出是谁干的。你说,咱们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有本事把狐狸打得那么惨!”

  “还有周影了,南羽了,罗天了,孟蜀了……”刘地随口数着,他已经意识到这件事不

  是林睿的花招了。林睿对待这几个鬼使像一个哥哥对自己的弟妹一样,虽然大模大样地支使

  命令,但却十分爱护,决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难道林睿真出事了?在立新市谁有这么大的

  胆子敢招惹这只狐狸,不知道他有“火儿”这个“大恶魔”撑腰吗?口中和火儿胡扯着,刘

  地快速地分析着立新市的一个个妖怪。

  “他们怎么可能那样对狐狸!”火儿对他列的名单十分气愤。

  “他们不会就怀疑我!像我这么纯洁的人你都怀疑!”

  “我不管,除非你把狐狸给我找出来,不然我就唯你是问!”火儿不讲理地赖上了刘地,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要在立新市找人找妖,眼前的这只“地狗”比自己强得多,找林睿的事

  非靠他不可。

  “哼哼……”刘地用手指弹弹烧焦落在肩膀上的头发,翘着二郎腿,抱着手臂在着火的

  沙发上坐下来,“现在有事想我来了,是谁整天没事就欺负我,跟我作对啊?”

  “可恶!”火儿看着刘地张狂的样子,真想冲上去打他一顿,但是想想林睿下落不明,只

  好咬咬牙忍了,“你快去给我找狐狸!不许在坐在那里玩!”

  “哈哈哈,现在的孩子真是没大没小,需要长辈做事,连个请字都不会说吗?”刘地把

  下巴翘得高高得,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火儿大怒,用力挥了几下翅膀,本来面目就在熊熊燃烧的酒吧顿时被火焰吞没:“你自己

  在那里‘请’吧!”说完气冲冲地扬长而去。

  刘地抓着下巴自言自语:“不但没有礼貌,还随便破坏公物,现在的孩子一定要加强素质

  教育才行啊!”这时屋顶发断裂的声音,刘地叹了口气,“可怜的公司……”在那块水泥板砸

  下来之前消失了踪影……

  瑰儿正在收拾屋子,刘地突然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边东张西望,一边乱掀瑰儿刚整

  理好的沙发靠垫,连地毯,窗帘也揭开来看看,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火儿那个捣蛋鬼刚走,你又来了!”瑰儿生气地尖叫起来。

  刘地对他的叫喊置若罔闻,继续翻找着,最后欢呼一声:“找到了!”从沙发底下掏出了一样东西,也不跟瑰儿打招呼便穿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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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妖怪屋”里永远不会缺少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干什么用的东西,当然 也总会莫

  名其妙地少些东西,瑰儿对此早习惯了,她才不关心刘地拿走了什么,只是乱糟糟的屋子要

  重新收拾了。

  林睿坐在窗边看着远处夜空中那团闪动的光芒,他身边的那个男子也在看着同一个方向:

  “这就是那个必方了吧?看起来灵力还不强,不过也难怪,他和你一样还是个小孩子。不知

  道他找不找得到这里?”

  “火儿一定会找到这里,然后把你臭揍一顿!”林睿气冲冲地叫。

  “哈哈哈哈,我倒也想看看他有多厉害。”男子笑起来,又看了看窗外,“可惜它又找错

  方向了,这个小家伙简直就像无头苍蝇一样,照这样下去,到了明天他也找不到你。这样吧,

  七弟,你去把他引来。”

  另一个男子答应一声去了。

  “可恶的家伙,非烤了你不可!”火儿身上的火焰已经变成了明黄色,气急败坏地看着那

  个向自己挑衅的妖怪。

  这个家伙三番五次来暗算火儿,接着立即逃走,只要火儿一转头,他就又回来继续骚扰

  火儿。

  要不是在急着找林睿,火儿早就把对方大卸八块了。谁知那个家伙竟然得了便宜卖乖,

  还在纠缠不休。当那个家伙又从背后扔来一辆汽车后,火儿终于怒发冲冠,不顾一切地向他

  扑了过去。

  见了火儿扑了过来,那家伙转身就逃。他跑得不快不慢,还不时回头向火儿扮鬼脸。火

  儿被气昏了头,不顾一切地追逐着对方。

  男子看在窗前看到空中那道火线渐渐逼近,双掌一拍对林睿说:“来了,我倒要看看这个

  必方的厉害。兄弟们,准备迎接我们的小客人吧。”周围的汉子们纷纷答应着,开始在四周布

  置起来。

  林睿冷笑着说:“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你们也不脸红,有本事你跟火儿单挑啊!”

  “虽然还是小孩子,但是和他单打独斗也是很不明智的。那样即使能取胜也要付出一定

  的代价。小家伙,你要记住,逞能不是我们应该用的办法,遇事应该思考怎样才能轻易地取

  胜才对。”他边说边摸了摸林睿的头。

  林睿生气地哼了一声,用力甩过头。

  火儿的速度很快,说话间就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之内,那个负责去引他的男子闪回屋里,

  抹着汗说:“好家伙,差一点真被他烤了。这个小家伙不赖,那身手一看就是经过千锤百炼的。

  “

  林睿又哼了一声,这次是为火儿骄傲。

  中年男子又摸了摸他的头:“别在那里哼哼了,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哼!”

  “怎么,想反悔了?”

  “谁想反悔了!你等着瞧,火儿一定会把你们全部烤掉的!”

  “是吗,你那么希望我被你的朋友烤了吗?”中年男子露出苦涩的笑容,“你那么讨厌我,

  可是我也没办法啊。”

  火儿悬停在空中扑动着翅膀,火星不停从他身上撒向四方,飘飘扬扬的很是美丽。

  他盯

  着脚下的废弃厂房叫道:“出来,不然我放火烤你!”

  那个一路把引到这里的男子冒出头来,向他勾着手指叫:“来呀,来呀。”火儿二话不说,

  呼的一声扑了下去。

  “敢戏弄我,这下看你往哪里跑!”火儿冲进遍地是砖块和沙土的废厂房里,向那个男子

  步步逼近。那个男子不停后退,同时厂房里的温度不断升高。

  火儿忽然猛地上升,急速转身挥动翅膀,把一个想从后方偷袭他的人拍出了十几米远。

  那人口吐鲜血,在地上翻滚着,显然伤得不轻。

  火儿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引我入圈套,你以为我连这样的诡计都不知道吗?

  一共有多少人,全出来吧!我一次全烤了你们!”

  那个男子“啪啪啪”拍着手走了出来,冷笑着说:“不错,你这小家伙还真是那么厉害,

  那么我就让你见个人吧。”话音刚落,另外一个男子推着林睿走了出来。

  “狐狸!你在这里!你没事吧?没被他们咬几口吧!”火儿几乎立刻就想冲过去,可是眼

  角瞄瞄周围冒出来的人影,他还是没有动。找到了林睿,他已经松了口气,对手虽然多一些,

  但他一样不放在眼里。

  林睿看着周围:“火儿小心点,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对付你——如果你输了,他们会把我带

  走的!”

  火儿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晚上就请你吃他们中的一个当宵夜。”

  “在人间界长大的孩子见的世面少,口气就是狂妄。”那个男子摇着头走向火儿,“如果

  在我们那里,别说是小小孩子家,就算是成年的必方也不会这样和我们说话。毕竟,人间界

  可以做必方对手的妖怪太少了。”

  “你又是什么玩艺儿!就连影都没这么大模大样的教训我。”火儿的自大是自幼养成的,

  当然受不了别人这么教训,“你敢抓我的朋友,我要好好教训你!”

  男子不再说话,挥手让那些汉子们扑了上来。他们之间配合默契,火儿一开始应付得有

  些狼狈,可是当他耐下性子不去救林睿之后,就逐渐开始占了上风。

  那男子看到自己这边的人落了下风,也不着急,反而不停向林睿指点着火儿这里动作不

  对,那里变着太慢,应该怎样才更有效,对那些男子的动作更是详加解说,告诉林睿其中的

  关键和奥秘。“这些东西也许你现在还学不会,可是一定要牢牢记着,将来会用得上的。”

  “记住又有什么用,不是一样要输给火儿。”

  “也许吧,哈哈。”那个男子打着哈哈,举步向火儿那边走去。

  “火儿,这一个可比那些厉害!”林睿大叫着提醒火儿。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觉得他看起来比较好吃。”火儿正打到兴头上,再来什么样的敌

  人也不在乎。

  林睿见那个中年男子离开了他身边,便开始不安份了起来,一会儿向前走几步,仿佛十

  分关心战局,一会又仿佛在闪躲火儿的火焰,向后连连退却。那个负责看守他的男子一直跟

  着他进退,手一直没离开过他的手臂。

  林睿被一道火光吓得大叫了一声,向下一伏身,突然挥手向那个男子脸上打去,谁知那

  个男子伸出另一只手准确地扣住了他的手腕,淡淡地说:“我早就料到你会这样了,真是跟他

  小时候一模一样!”

  林睿皱皱鼻子,转头又去看战斗。

  那个负责看守的男子站在林睿背后,双手搭在他肩上,把他牢牢控制在自己手底。

  忽然

  一把利刃无声无息地抵上了他的背心:“放开他,不然就杀了你。”

  男子依言高举双手,侧移半步离开林睿,接着侧目向身后看去,想看看这个半点声息也

  没发出的对手,却听到林睿大叫起来:“周影,你怎么现在才来。”

  一个看起来平凡无奇的青年男子手持单刀站在那里。

  “火儿快回来!”林睿站在周影身边叫。

  火儿发觉这个新加入的对手果然比刚才那些厉害,正在兴奋的对付,头也不回地说:“等

  等,宵夜还没有着落呢!”

 林睿又向那个中年男子喊:“住手吧,周影救到我了,你已经输了!”

  中年男子回头一笑说:“那可不一定。”

  火儿正想趁他分心攻击,那些原本已经退到旁边观战的男子们忽然一起上前几步,开始

  念诵咒语。一张金光织成的巨网忽然出现在空中,把火儿困在了当中。

  那个中年男子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巨网随着他的咒语逐渐收缩,火儿百般挣扎竟然无法

  脱身。中年男子此时还有空闲扭头对林睿说:“这种阵法是专门对付火灵兽的,由我们十八人

  来运行,即使是成年必方也不一定挣脱得开。”

  “放手!”周影大喝一声,挥刀冲了上去,旁边两个闲着手的男子迎了上来,双方打在一

  起。

  那网子越来越紧,眼看就要完全把火儿网住。

  “火儿!”林睿大叫着冲上来,想去救自己的朋友。

  那个中年男子手指一点,一条金色的光线分出来把林睿困在了原地:“记住我们的赌约,

  如果他们救不了你,你可得跟我走!”

  周影明白这个阵法只要破掉一个角就没什么用了,所以他迅速摆脱了对手,扑向其中一

  个念着咒文的男子。

  那个中年男子如法炮制,手指弹出一条金色光线向周影射去。周影用刀削挡,那金色光

  线却像阳光透过玻璃一样透过刀身,继续向周影身上缠去。周影手一抖,手中的单刀碎成无

  楼的影子,不知有几百几千片,星星点点地打在那条金线上,顿时把那条金线击碎。

  周影趁机抢上前几步,影刀重新凝聚在他手中,一刀向其中一个男子劈了下去。那个男

  子不得不向后疾退,那张巨网顿时出现了一个空洞。

  火儿大叫了一声,使尽全身的力气从那里冲了出去,一头扑进了周影怀里。他毕竟还是

  小孩子,受了这样的惊吓,第一反应就是先躲进父亲怀里。

  周影横刀胸前,冷冷地看着那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让那些汉子们重新布阵,再次向他们围过来。

  周影推推火儿:“你去找刘地和南羽来。”他觉得自己和火儿对付不了这些对手,所以想

  让火儿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火儿正要展翅飞走,想想不对又回过头,竖起羽手气势汹汹地对着那些男子:“你先走,

  我来对付他们——别忘了带上狐狸!”

  “火儿听话!”

  “不听话!”

  “火儿……”

  “不听话!”火儿还在一个劲地摇着头。

  “准备动手。”周影没有勉强火儿离去。一直以来,他们无论面对什么事都是上阵父子兵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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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影和火儿说话的功夫,那张巨网已经重新出现,当头向他们罩了下来。

  周影对付一条光线还可以,真正被网在其中,他的力量远不如火儿,挣扎间已经被缚住

  四肢。那个中年男子手一扯,把周影抓在手中,网中再次剩下火儿独自支撑。

  看到周影被抓去,火儿更加着急了,它用尽全力向那张巨网攻击着,可是巨网收缩的速

  度一点也没有变慢,终于把它网在里面。

  中年男子手一点,喝到:“收。“大网收缩成网兜大小,将火儿捆得结结实实。中年男子

  把火儿拎在手中,向林睿笑着说:“你这个靠山可没救成你,那么你还想等谁?这个刘地还

  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周影像一抹轻烟一样摆脱了束缚,挥刀就向他砍去,双方的距离

  既近,中年男子又没有任何防备,这一刀正中他的前胸。

  中年男子捂着前胸连连后退,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下来。而周影也已耗尽了法力,单腿跪

  在地上无力追击。其他大汉们围了上来,周影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把火儿抢回来了。

  “你真是个影魅?”那个中年男子伤得不轻,却还能笑得出来,难以置信地问周影。

  周影用刀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他:“放了火儿。”

  “真是位好父亲,为了火儿这么拼命。”中年男子点着头称赞道。

  “放开火儿!”周影企图再次出手,离他最近的两个大汉上前去把他按在了地上。

  林睿脸色铁青,看看被死死按住的周影,再看看连嘴也被缠住只剩下一双眼珠还能转动

  的火儿,吸了一口气喊:“行了,别再欺负火儿了,我跟你走就是了!”

  “好!”中年男子十分高兴,“你这孩子虽然十分狡猾,任性,自大,自私又爱撒谎,可

  是至少还有一样好处——讲义气。不错!”

  “不用你废话!放了火儿!”林睿气鼓鼓地喊。

  “你真的舍得离开这里吗?”

  “哼,就算我跟你走,终有一天你也会关不住我,我总会再回来的。”

  “好,有志气,好小子!你的那个母亲那里我会安排一下,让她认为自己的孩子早已死

  了,行吧?”

  林睿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强忍着眼泪说:“随便。”

  “不准……欺负狐狸……不准打影!我要烧死你……”火儿眼中的怒气越来越炽烈,不

  知什么时候竟然把嘴挣脱了出来。

  中年男子没想到他竟还能动弹,运起法力向他头上按下去。

  火儿身上的火焰忽然变成了炽烈的青白色,强烈的光线让周围的人都睁不开眼来。

  嘭嘭几声,仿佛牛皮绳被崩断的声音之后,那个中年男子被扔出几十米,重重地撞在墙

  上又跌落在地。还不等周围那些男子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一团白光迅速地绕场一圈,把他们

  一一打翻在地。

  火儿居高临下地看他们,目光冷酷得吓人。

  “火儿!”

  “火儿!”

  周影和林睿双双扑了上来。

  林睿一把推开跑在前面的周影,抢先抱住火儿欢呼:“还是火儿最厉害!火儿了不起!”

  火儿歪着头看着他,目光马上柔和下来。

  当周影过来摸着他的头时,火儿才好像刚刚回过神来,看着倒了一地的大汉:“咦,他们

  怎么都倒了?”

  “火儿你太厉害了,不愧是立新市第一高手,你真了不起!”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了!”火儿洋洋得意地大笑起来,毫不迟疑地接受了林睿的夸奖,

  “哼哼哼哼,你们竟敢抓我的朋友,打影,还敢用网子网我……”他奸笑着向那些爬不起来

  的男子们逼了过去,不停摩擦着双翅弄出串串火星。显然他并没有不打没有反抗能力对手的

  好品德。

  林睿嘴张了张,终于没能在火儿下手之前开口。只见火儿爪抓,翅扫,嘴啄,把那一堆

  大汉打得满地乱滚。

  最后,火儿“嘿嘿”笑着向那个主谋飞去。

  “要怎么处置你这个首犯呢?”火儿见那个中年男子还倔强地靠墙站着,不怀好意地凑

  过去,“反正我也饿了,先烧一半垫垫底,剩下的再带回去做红烧肉!狐狸你不吃狐狸是吧?

  那就全是我的,我要吃了!”

  好个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根本没有看火儿,目光落在林睿身上。

  “火,火儿……”火儿滴着口水正要下手的时候,林睿结结巴巴地阻止了他。

  “干吗?你又想吃了?地上的那一堆你随便选,这个不行,他竟敢打影,像我这么孝顺

  的好孩子一定要亲口为父报仇!”眼前的这个看起来最好吃了,可不能让狐狸分了去,我这可

  不是不讲义气,我都送给他一大堆别的了。闻闻,嗯,真是好吃的气味。

  “火儿,你不能吃他!”林睿脸色苍白。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不吃他行不行?”

  “狐狸,你老是阻止我吃东西,不是生了什么怪病吧?难道是看见别人吃饭就生气的怪

  病?那你还是快点找南羽去看看吧,她很会治病的。”

  林睿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火儿就算我求你,你不吃他行吗?”

  火儿恋恋不舍地看着那顿美餐:“你不让我吃那么好吃的东西,总和有个理由吧?”

  林睿不说话,只是瞪大眼睛看着火儿。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老是这样!影,狐狸欺负我……”火儿扑到周影怀里撒娇。

  周影手中握着单刀,心想这样厉害的敌人,下次再遇见未必能赢得了,既然如此,为了

  免除后患应该杀了他们才对。

  火儿还在叫嚣着:“你也认为我应该吃掉对不对,对不对?干脆我们来个投票,少数服从

  多数。我同意吃,影也同意(他拽起周影的一只手让他举着)……好了,两票对一票,我要

  吃了!“

  “火儿,如果你吃了他,狐狸会恨你一辈子的。”刘地忽然从地下冒了出来,看见周影一

  身的伤皱起了眉头,“连你也打,这些外来户太过分了!干脆还是让火儿吃了他们。”

  “不行!”林睿尖叫了一声。

  刘地与自己意见一致而林睿投了反对票,这对于火儿来说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睁大

  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小狐狸呀,乖,别咬我……”刘地躲过林睿的利牙,用手拍着他的头,“你真的不告诉

  火儿真相吗?”

  林睿“呼呼”地喘着粗气,看着刘地的手指头不停地磨着牙。

  刘地回头一指向那个中年男子:“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这只小狐狸的父亲吧?

  千里迢

  迢来找儿子,不容易啊。”

  “哪里哪里,从没尽过当父亲的责任,真是惭愧。”那个中年男子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火儿怪叫起来:“这怎么可能,你是狐狸的爸爸?你们明明一点也不像!我来看看,九条

  尾巴、白毛、黑耳朵、红眼睛……狐狸,他其实跟你挺像的。”回头发现林睿正头也不回地向

  外走。

  刘地张开手拦住他:“别走,别走,这个还给你。”说着从口袋中掏出那个鬼使扔给了林

  睿,“我从周影家沙发底下找出来的,已经治好了,如果不是它老实交待,我还不知道你们父

  子俩在这里玩花样呢!”

  “谁跟他是父子俩!”林睿怒冲冲地回头喊,“我最恨这些不知道从哪里跑来认亲的人了。”

  “这也是。”刘地转过头来看着那个男子,“让孩子一个人孤身在外这么多年,你这父亲

  也当得太……你知道你这个儿子有多难教育吗?我为了管教他花费了多少心血啊,我是苦口

  婆心,以身作则,循序渐进……”

  “我和他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没告诉她我已经有了妻子;所以我们分开的时候,她也告

  诉我她有了孩子。”中年男子的神色有些黯然。

  “哦……那是你不对。”

  “我知道有这孩子的时候,他母亲已经遇害了。我一直在到处找他,却没想到他会来到

  人间界。我本想带他回去,毕竟我们九尾狐一向族居,人间界并不适合他的成长。”

  “你休想!”林睿尖叫起来,“别忘了我们的赌约,火儿已经打赢了你们了,快滚回你们

  的狐狸洞去吧!”

  “这个孩子脾气真坏,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哈哈哈……”中年男子看起来还是洋洋自

  得。

  林睿甩头便走,刘地又拦住了他:“这里的事还没完呢,别这样走啊。”

  “我好几天没回家了,妈妈一定急死了,快让开!”

  “当初是谁自己离家出走的!”

  “我才没离家出走,是他们绑架了我,我才回不去的!”

  “你知不知道,你那对‘爷爷奶奶’还在家里等着你?”

  “我会收拾他们的!”

  刘地叹了口气:“你认为我多管闲事也行,不过如果你一直抱着这种态度和人类一起生活

  的话,迟早要栽跟头的,倒不如现在见好就收,回去正正经经当个妖怪呢——如果你的愿望

  不过是想要亲人,要个家,那么就跟他们回去吧,那里有一个大家族可以接纳你。”

  “我已经有妈妈了,才不需要他们!”

  “是啊,可是你想过你这个妈妈想要什么吗?你能做得了他想要的孩子吗?”

  “怎么不能!我一直是个好孩子!”

  “一个人类母亲,她想要的孩子是一个能健康成长的平凡孩子,将来上初中、高中、大

  学然后工作、娶妻生子……而不是总瞧不起人类,总是使生活中发生难以解释的事,甚至除

  了母亲其他人全部不要,不去考虑其他人感觉的孩子。如果你一直这样的话,将来总有一天

  她会发觉你不是她的孩子,不是人!到时候怎么办?”

  林睿盯着他一言不发。

  “和人类一起生活,不可能事事如意顺心,即使是多么强大的妖怪也必需学会忍耐、忍

  让和忍受,不然就永远无法在人类中生活。”刘地很少这么严肃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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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1-2007 02: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林睿听着,虽然脸上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嘴里却什么也没再说。

  刘地又恢复了那副老模样,拍了林睿的头一下:“我的话说完了,你要留下还是要走,自

  己再想想。喂,老狐狸,立新市难得来这么一大群九尾狐,一起去喝一杯,欢迎你们一下怎

  么样?”

  中年男子耸耸肩:“不了,我和这个小家伙打赌输了,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才行。”

  “你不带他走?”

  “呵呵,认赌服输,我总不能跟儿子耍赖皮吧!”

  “那这只小狐狸仔就不管了?”

  “不是还有你吗?”

  刘地皱起眉头,抱着手臂往周影身上一靠:“什么意思,想让我给你当保姆?”

  “呵呵,这话太见外了。留哥儿,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别这么说话嘛。”

  “你是……”

  “当年送你离开青丘之国的人中有我妈妈的哥哥的大舅子。”中年男子笑眯眯地说。

  “哈……”刘地按着额头苦笑,“你把我打听和挺透彻啊。”

  “哪里哪里,以后这个不肖子就麻烦你了,哈……”男子一副吃定了刘地的样子。

  刘地

  歪着嘴唇按着头,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中年男子问林睿:“小家伙,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走还是留?”

  林睿没有再大叫大嚷,低着头小声说:“我不走,我有妈妈。”

  “好,够执着,也像我!那留哥啊,这孩子以后就麻烦你了,还有这个小家伙,啧啧,

  真是厉害得吓人——你真的是只必方吗?”

  火儿翘着尾巴抬着下巴:“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如果你敢再来欺负狐狸,我就再打你一顿!”

  “真是讲义气的小家伙!”中年男子走过来向周影伸出手,“以后就请你们多多照顾那孩

  子了。”

  周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回应。刘地在一边“哈哈”起来:“儿子被人欺负了,就连

  周影也会生气啊!哈哈哈哈,一旦他讨厌某个人就不会很容易忘了,你以后见了他小心点吧!”

  “做父亲的都这样,我了解,我了解。”中年男子打着哈哈,给自己找台阶下。

  林睿一直低着头在想什么,忽然说:“我不走,我到了这里,这里有我的妈妈,有火儿,

  有我的学校和好多朋友,这里就是我的家乡,我宁愿以后让着人类也不走!”

  刘地率先鼓起了掌:“难得你这个嘴硬的家伙也会说句真心话。”

  林睿有点脸红,转身走出门去。

  “喂,你知道怎么应付你家里的老头老太太吗?用不用我教你?”

  林睿没理他,走了几步后,头也不回地对中年男子说:“市立医院有个僵尸医生医术不错,

  想治伤的话就去找她吧。”

  林睿坐在中间,身边围了一大堆亲戚。女人们都在边抹眼泪边数落他,男人们则义正辞

  严地跟他讲道理。

  “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真的知道错了,妈妈你别哭了。”林睿可怜兮兮地扯着母亲的

  衣袖。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林青萍哭着把他紧紧抱住。

  “我只是不想离开妈妈,不是要故意气爷爷奶奶的……”林睿哭得稀里哗啦,“爷爷奶奶,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们别生我的气……”

  两位老人的眼泪顿时也被他骗了下来。

  火儿边往嘴里塞东西边问:“后来怎么样了?那对假爷爷奶奶走了吗?”今天林青萍又不

  在家,林睿准备了一大堆食物请火儿来吃。火儿非常关心那两个想把林睿带走的人类的事情,

  一个劲地追问着。

  “后来那两个老家伙就让步了,母亲说只让我放假后才去住几天,他们也同意了。

  我看

  是因为我姥姥家的人都在,他们才不敢那么嚣张了。哼,我还不一定喜欢去呢!”

  林睿躺在沙

  发上抱着头。今天那些九尾狐们应该已经走了吧?听南羽说他们还是去治伤了。自己的心肠

  真是好,他们给自己添了这么多麻烦,自己还帮他们推荐大夫。

  “反正就是假爷爷奶奶和假爸爸都走了,天下太平了,对吧?”火儿含糊不清地说着。

  林睿没再说话,他在想着遥远的故土,隔了那么久,那里的一切他都快记不清楚了,过

  了好半天才回答火儿说:“我不管,这里才是我的家!不管是谁来,不管刘地说什么,不管他

  们要我做什么,我都不怕!”

  “对,对,还有我呢!你别怕,他们再来,我帮你吃了他们!”自从打败了一大群九尾狐

  后,火儿的信心膨胀到了极点。

  “不行,不能吃他们。”

  “为什么?你最近真奇怪。”火儿大吃大喝着说。

  “因为……因为他们……”林睿抬起头笑一下,“他们是我的亲人,虽然这里是我的家,

  可是……总之就是这样……”因为是火儿他才会这么说,面对别人他是死也不会承认的。

  “你的话好奇怪啊,我听不懂……干脆我们去打猎吧?”

  “好啊,我也想活动活动筋骨了。”

  两个人正在为打什么猎物争论的时候,门被轻轻敲响了。

  “谁呀?”林睿不耐烦地过去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他曾经见过的那位中年妇女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小弟弟,林老师在不在家

  啊?”

  “我妈妈要到四点才回来。”

  “那我们可以进去等她吗?”女子见林睿没有让开的意思,温和地问,“这个是我女儿童

  童,你们认识一下吧。”

  少女眯起眼睛,冲林睿笑了笑。

  林睿用眼角瞄瞄正在大吃的火儿苦笑着说:“你们还是不要进来了。”

  母女俩明白他说的意思后脸色大变,母亲拉起女儿就要走。

  “狐狸你还准备了什么请我吃啊?我闻到好吃的味道了。”火儿已经抽着鼻子飞了过来,

  看见母女俩大喜地叫起来,“上次跑掉的点心,还买一赠一!”说着摩拳擦掌地凑了上去。

  林睿连忙阻止:“不行,火儿你不能吃她们。”

  “为什么不能吃?”

  “她们是我妈妈的客人。”

  “那更要消灭掉,你不是最讨厌妖怪接近你妈妈么,我来帮你解决好了!”

  “不行!”

  “狐狸你一定得了看不得别人吃东西的病了,找南羽看看去吧。”

  “你才有病呢!”

  “我关心你,你竟然说我有病!”

  “是你先说我的!”

  “我那是关心你!”

  “你才不是”

  “气死我了,你这不讲义气的家伙!”

  “你竟然这么说我,绝交!”

  “绝交就绝交,我再也不跟你说话!”

  争吵声中,母女二人匆匆逃走了。

  瑰儿在楼上竖起耳朵问:“我好像听到奇怪的声音,你们听到没?”

  刘地伸了个懒腰:“还不是火儿和狐狸又绝交了……瑰儿啊,今天晚上吃什么?我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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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1-2007 02: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像卡贴了。。。。
erm...
大家多会复就会看到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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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007 12: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活,不可能事事如意顺心,必需学会忍耐、忍让和忍受,不然就永远无法在人类中生活。。。。”

对。。这具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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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007 12:2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呵。。最后有都happy ending..不错下!
作者&楼主都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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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007 11:0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dannytoh_1985 于 31-1-2007 12:23 PM 发表
“生活,不可能事事如意顺心,必需学会忍耐、忍让和忍受,不然就永远无法在人类中生活。。。。”

对。。这具有意义。。。


我倒觉得作者形容得很好,要跟人类好好相处就要忍,暗喻了人类是自私的。。我非常赞同她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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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2007 09: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dannytoh_1985 于 31-1-2007 12:23 PM 发表
“生活,不可能事事如意顺心,必需学会忍耐、忍让和忍受,不然就永远无法在人类中生活。。。。”

对。。这具有意义。。。



我赞同,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真是要懂得进退
生活,确有意义,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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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7 07:0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涯无归路?
看过了吗?
超长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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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7 08: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涯无归 (一)

春寒料峭,夜风依旧刺骨,来去匆匆的人们都把自己裹在厚厚的冬衣里。但是,在河边对峙的两个妖怪却感觉不到这种寒冷,也不在乎这些。
  “你吃了我的儿子,我等待这个报仇的机会已经很久了。”以人类的形态站在那里的妖怪恶狠狠地说。
  “明明是火儿吃的。”妖怪对面站着一个白色的九尾狐幼兽,正用讥讽的口气回答他的话,“可是你根本不敢招惹他,只好拿我出气。”
  “谁不知道你一向狐假虎威,我儿子就是被你骗去给必方吃的!”这个痛失爱子的妖怪愤怒地吼起来。
  “咯咯咯咯。”九尾狐笑了起来,“谁叫你那个笨儿子不自量力地想要吃我,我就用他来请朋友吃顿丰盛的午餐了。”
“今天你的护身符可不在身边。”那个妖怪握紧了拳头,“我要用你祭我那可怜的儿子!”说着一抖身子,现出了原形--原来是一头狰狞的野猪。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了!”九尾狐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九尾狐一族声名显赫,小九尾狐知道对方很顾忌自己,所以自己越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对方就越对自己心存畏惧,不敢轻易对自己出手。而这正是小九尾狐想要的效果,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眼前这个妖怪的对手。
九尾狐一族确实法力高强,但是他一来还是个孩子,二来他自幼孤身漂泊,没有长辈在旁指点帮助,他所有的修炼都来自于对年幼时母亲教导的死记硬背和后来艰苦环境的考验,这导致了他习惯用小聪明来弥补实力上的不足,所以对他最不利的状况就是这种面对面、一对一的战斗。
  “火儿怎么还不来?”小九尾狐焦急地计算着时间,当他在放学的路上发现被这个妖怪跟踪时,便放出一个鬼使去求援,求援的对象当然是他的好朋友火儿。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火儿却还没有出现。
  小九尾狐暗中叹了口气。让鬼使去叫火儿可能出现的变数确实太多了,也许他正在吃东西,顺便把自己派去的鬼使抓过去也吃掉了;也许鬼使在他睡觉时到达,因为吵醒了他,结果什么也没来得及传达便被烧成了灰烬;也许他正忙着玩游戏,这个打扰他的东西自然会被一翅膀拍扁,从窗户中丢出去……总之这样的可能性太多了,小九尾狐又叹了口气,心想还是得靠自己啊。
  野猪伏下身子,准备发动攻击。
  小九尾狐念念有词,准备好了防御的咒语。
  一阵急风卷过,使河堤上的人类个个掩面,竖起衣领疾行。
野猪迎风站着,被疾风卷起的尘土和枯草叶迷了一下眼,他以为小九尾狐一定会趁这个机会扑过来,但是对方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放低了重心,全心全意地防守。
  小九尾狐的这种谨慎开始时给了野猪压力,使他因为无法找出九尾狐的破绽而担心甚至怯场,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野猪开始对对方的实力产生了怀疑:如果这个九尾狐真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那么他就不应该表现得这样谨慎。野猪开始认真考虑:眼前这只九尾狐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在虚张声势?
  “要试试看才知道!”野猪下了决心。
  从对手的神情、姿态上,九尾狐知道他要开始进攻了。“只能和他拼了!”现在他对火儿的及时赶来已经不抱希望了。
  野猪一上来就发动了一连串的猛攻,九尾狐连蹦带跳,总算全部躲了过去,跃到离野猪稍远的地方喘着气。野猪也没有立刻发动了下一轮进攻,他在重新审视自己的对手:“徒有其表的小子,你除了那根舌头再没什么本事了吧!”
  
“你来试试看啊!”九尾狐咻咻的低叫着,他当然不会让自己露怯。
  野猪被他的态度震慑了一下,但马上就做出了明智的判断,恶狠狠地向九尾狐扑了过去。
  两只妖怪厮打在了一起。
  野猪无论是武力还是法术都比九尾狐高出一筹,九尾狐则凭借敏捷的身手和神速的反应与对方周旋,不管怎么说,九尾狐是处于下风的,在力量与力量的碰撞中,他那聪明的头脑能给他的帮助越来越小。
  野猪的一道法术射中了九尾狐的右腿,同时九尾狐的攻击也划破了对手的面颊。血流进了野猪的眼睛,遮挡了他的视线,九尾狐腿上的伤口也影响了他的动作。只是视线模糊对于横冲直撞的野猪没有多大影响,行动不便却是以灵活自保的九尾狐的致命伤。两个妖怪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野猪加快了进攻速度,而九尾狐则开始四处乱瞟,寻找脱身的机会。
  “我不会让你逃走的!”野猪看穿了对手的打算,用阴狠的声音说,“我要用你的皮毛和血肉来祭奠我的儿子。”
  “那要付出自己的性命做代价!”九尾狐一点儿也不示弱。
  
又一次近身肉搏后,九尾狐的腹部多了一条长长的血口,而他只能从对方身下扯下一些毛。
  “受死吧!”野猪咆哮着,一下把九尾狐撞飞出去。
  九尾狐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勉强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一条后腿完全不听使唤,另一条后腿正在流血,剧痛一阵阵传来。小九尾狐拼命转动着脑筋,希望找到一个脱身的办法。
  对于在绝境中活下去,这个小九尾狐有着与自己年龄不符的经验,他清楚地知道在这种时候害怕和惊慌都救不了自己,要冷静下来……
  九尾狐双眼紧盯着一步步逼近的野猪,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汗水却不听话地顺着额头流下来,沾湿了他那华丽的皮毛……
“马上就可以为你报仇了!”野猪在心中向儿子祷告,张口向九尾狐咬去。
  “啊!”小九尾狐忽然跳起来,同时还有一个九尾狐从草丛中跳出来向河边蹿出去。
  野猪选择了追击急于逃走的那个目标,而没有理睬在自己面前又叫又跳的那个,然而当他转身追上去时,却感到一样东西跳到了他的背上,接着尖利的牙齿陷进了他的皮肉中。
  小九尾狐并没有被求生的本能冲昏头脑,他知道自己如果急于逃走的话,野猪一定会追上来--即使他被自己的幻影引向另一个方向,但当他发觉那是个骗局后,依旧有足够的时间追上行动不便的自己。所以他选择了另一种方法--跳到野猪的背上,狠狠地向野猪毫无防范的脖子咬了下去。
  随着一声惨叫,野猪的脖子上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一条血管断了,鲜血不断地喷出来,可他还是将九尾狐甩了出去,摇摇晃晃地向倒在十步开外、正在挣扎着试图站起来的九尾狐走过去。
  
自己已经竭尽了全部力量,终于还是难逃噩运吗?当对手越来越近时,小九尾狐的恐惧渐渐化为了一股不甘心的愤怒。
  他的实力不强是命运造成的,并不是他的错,如果他一直生活在青丘之国……妈妈……
  当野猪走到他面前时,小九尾狐想的是如果自己不回家吃饭,妈妈会不会生气……
  一只手把九尾狐拎着尾巴提了起来,同时一只利爪插进了野猪的咽喉。
  “真是自不量力的家伙。”虽然脚下踩着野猪的尸体,这句话却是对被他拎在手中的小九尾狐说的,“非得选比你强大的对手来战斗吗?差点儿就成了猪食吧!”
  小九尾狐不用抬头也知道这个懒洋洋、邪气十足的声音的主人是谁。
  “可惜皮毛上满是窟窿了,不然刚好给我的新女友做条围巾。”刘地的手在小九尾狐伤痕累累的身上抚过,一些伤口立刻愈合了,另一些也结了疤。
  能够自由动弹之后,小九尾狐的第一个动作却是一口咬住了对方的手指。
  “忘恩负义的死狐狸!剥了你的皮做围巾!”
  “死狗,谁要你来救了!”
  “还咬!”
  “乌(我)开(才)故(不)冷(领)一(你)国(的)青(情)了(呢)!”小九尾狐的嘴里咬着对方的手指,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宝宝狂汗ing…………)
  “死狗!”
  “死狐狸!”
  乒乓乒乓……

“我一接到你的消息马上就冲出来了,连饭都没有吃完!”火儿指着自己嘴上没擦干净的油渍说,不过他的用意很明显不是为迟到而抱歉,因为他的眼角一只在瞟那只野猪的尸体。
  “那是我打死的。”刘地提醒它。
  “是我!”林睿尖叫起来,“你来的时候他已经快死了。”
  “我要是来晚一步,今晚你就是他的食物了。”刘地踢了踢野猪的尸体。
  周影看看地上野猪的尸体,再看看一副吊儿郎当样子的刘地,不解地说:“真没想到刘地会比火儿还早一步找到你。一见到你的鬼使,他第一个就冲出来。”
  林睿用极度不相信的目光看向刘地。
  刘地撇撇嘴:“我比火儿更熟悉这个城市。”他间大家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有些尴尬地又加上一句,“我一直想要一条围巾,不想让它落在别人手中。”
  “用你自己的皮去做吧!”林睿扑上去咬他一口。
  不过大家都明白,刘地的话总是没真没假的。周影更明白,刘地真的很关心这个小九尾狐。当小九尾狐第一次出现在这个城市时,当他面对仇敌时,当他濒临死亡时,刘地都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关切--虽然他自己极力用轻佻的方式掩饰着,并且装出事不关已的样子,但是周影知道他态度的变化。
  刘地强大的力量和他喜欢掺和事的性格一直在微妙地维持着这个城市中妖与妖之间,甚至妖与人之间的平衡,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该对林睿遮掩一味地偏袒。周影也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一切只是出于同情。
  
刘地迎着周影的目光眨眨眼,周影把这个表情理解为“我会告诉你一切的,但不是马上。”于是周影便满意了,他只是为刘地是不是在格外关切林睿而产生疑问,至于刘地为什么对林睿特别关心,他一点儿都不想追究。
  “回家了!”火儿扛起野猪的尸体嚷嚷着,“今天晚上有好吃的晚饭!”
  林睿想跟上他,却脚下一软差点儿跪在地上。刘地治好了他的外伤,但无法完全恢复他透支的体力。林睿用手拍打了一下地面,嘟起嘴,想招呼火儿回来背他走。
  “来吧。”刘地拎起他放在自己肩上,“没弄到狐皮围巾,就用活的皮将就一下吧,今天真冷啊。”林睿在他肩上乱抓乱咬他的头发,用九条尾巴在他脸上拂来拂去,刘地一会儿用手弹他的牙,一会儿又掰他的爪子,他们就这样走了回去。
 桌上摆出热气腾腾、瑰儿巧手烹调的“猪”肉,为了不与别人分享,火儿反复强调这是他的猎物。但他的竞争对手却没有出现在饭桌上:林睿回家装按时放学回家的好孩子去了,而刘地也不见了。
  “刘地呢?”瑰儿把刘地专用的碗筷拿出来后才发现他不在,纳闷地问,“刚才还看见他在晃来晃去,他怎么可能忘了吃饭?”
    

[ 本帖最后由 枫仔 于 9-2-2007 08:31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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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7 08:3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没他更好。”火儿嘴里塞满了东西,“整天来吃白食。”
  “可是……”瑰儿正要说什么,一抬头却发现餐桌上还少了一个人,“周影呢,周影呢?”
  瑰儿跳了起来,刘地在不在不重要,周影临“吃”而逃却令她嘟起了嘴。
  “都走了正好!”火儿兴高采烈地说,“我喜欢自己独占饭桌!”
  咣当!
  一口大锅子丢在了他面前,“那你最好把它们全吃光!”瑰儿气呼呼地说,嘟着嘴坐到了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瑰儿觉得不该向无辜的火儿发火,于是过去帮正在狼吞虎咽的他倒了杯水,托着腮自言自语道:“周影会去哪儿了呢?”
刘地坐在楼顶上,双腿垂在栏杆外面,手中点着一支烟,在夜色和烟雾中,他的轮廓显得朦朦胧胧的。
  周影在他身后已经站了一阵子了。
  刘地伸手拍拍自己身边的栏杆。
  周影纵深一跳,灵巧地坐上去。
  刘地一反饶舌的常态,什么也不说,一根一根地抽着烟,每当他丢下手中的烟蒂,取出另一支烟时,周影就帮他把烟点上。他们并肩坐在那里,任由时间流逝着,刘地的思绪不知在什么地方飘荡,而对周影而言,“说话”本就该由刘地来负责。
  晨曦出现在遥远的云层外,刘地的身影微微清晰起来,他用手指捏熄手中的烟,把烟蒂丢了下去。
  “知道林睿的故乡吗?”
  “青丘之国。”
  “青丘之国……”刘地轻轻地重复着,“那里不仅是九尾狐的故乡,也是我的故乡……”刘地闭上了眼睛,“我永远也回不去的故乡……”
青丘之国物产丰饶,四季如春,不但居住着神的子民,也繁衍声息着各种各样的妖怪种族。在那连绵起伏的山丘下,居住着地狼的家族。
  在其他种族看来厚实的大地中,这些大地的子民来去自如,他们建立起自己的家园,开通只有他们才能行走的通道(地狼可以穿过土石,在大地中来去本来不需要通道,但是他们更加遵从礼仪,用行走在“通路”上,避开一个个“家庭”的方式表示对族人隐私的尊重),开辟一个个居住的洞穴,长达几百甚至上千年的时光中,这个只属于地狼一族的地下城镇便这样发展着。
  几个地狼少年沿着用金属矿物作标识的狭窄通道跑过来,叭哒叭哒的脚步声和说笑声在通道内回响着,打破了整个地狼城镇的寂静。地狼族的孩子们一向是被溺爱着长大的,路遇的成年地狼不但没有责备他们,反而侧身让开道路,含笑看着他们过去。
  
在这个种族中,也只有那些年幼的孩子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胡乱奔跑,甚至跑到人家的内室里去--他们在任何家庭中都会受到关爱和招待,这就更加助长了他们这种小小的任性。现在这群少年就纷纷跳出了通道,穿过泥土进入了一个家庭。
  屋子里的格局、摆设和人类的家庭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桌椅器皿全是石材或金属所制。宝石等矿物被巧妙地镶在各处,用来反射灯光,使屋里十分明亮。地狼们的眼睛虽然可以在黑暗中视物,可他们不喜欢让自己居住的城市一团漆黑。
  “庚姨,我们来了!”
  “留哥儿在家吗?”
  “哇,好香!庚姨做了什么好吃的?”
  地狼少年们一进屋就嚷嚷起来。
  一名化做人类外形的地狼女子手中托着一个放着点心的托盘从后面出来,笑着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我估摸着你们今天就会来找留哥儿--他去了他外公那里,要下午才能回来。来,大家尝尝庚姨的手艺。”
 不等她说,这群少年已经向点心扑过去了,有几个为了多抢一点儿,甚至化出了“狗”的原形,狼吞虎咽着,庚娘含笑着看着儿子的这班朋友。
  “留哥儿运气真好,这样他就不用去上素辛老师的课了。”一个少年边吃边说。
  “你以为留哥儿是你啊。”另一个少年立刻反驳他,“他才不会怕素辛老师严格呢,他说过他最喜欢上素辛老师的课了。”
  “留哥儿是天才啊,我怎么能和他比!”前一个少年理所当然地说,“庚姨你说对不对?”
  庚姨温柔地笑着说:“留哥儿才不是什么天才呢,他和你们一样,只不过比较擅长学习法术罢了。干起别的他可就不行了,如果他能像糕儿这么体贴父母,帮忙干点儿家务,我这个做娘的才感到安慰呢。”她抚着那个自称“不能和留哥儿相比”的地狼少年说。
  糕儿呵呵地笑了起来。
少年们吃饱喝足,抹着嘴又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庚姨,我们走了!”“庚姨,再见!”“告诉留哥儿,回来我们去打猎!”“我们要去上课了,庚姨!”七嘴八舌的宣告和吵吵闹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
  当声音全部远去之后,庚娘靠在桌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全族的人都承认留哥儿是天才,是地狼族未来的希望,大家宠爱他、尊重他、悉心地教导他,充满期待地远瞩着他的前途。而这一切,恰恰是一个母亲不愿看见的,庚娘不愿自己的儿子头上戴着“天才”这个光环,也不愿看着他被全族的手推着,一步步走向那让她害怕的前途。
  每当留哥儿将来要站在家族的最前面去战斗,庚娘的心便揪得紧紧的,她在无数个夜晚不住地祷告,希望自己的儿子变得平凡普通,不再拥有那些出众的才华,也希望时光能够停止,让儿子不再长大,这样自己就不会失去他了,不会让命运夺走自己的宝贝了……
“娘!”一个脑袋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出现在庚娘面前,他总是喜欢这样的小把戏,以这样捉弄父母为乐。然后出现了这个少年的整个身体,他轻轻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了母亲面前。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相当于人类十四岁)的地狼少年,他的皮毛有着与众不同的深黑色(一般的地狼皮毛以灰、黄、棕色为主),像披着一件会发亮的宝石大衣,华丽而厚实,他的年龄还不足以学会幻化人性的法术,所以现在只能以黑狗和人性地狼两种样子出现,只是这个少年如此的英俊,即使他这个样子出现在人类面前,人类恐怕也会忽略他的长发、利爪、獠牙、红眼和毛茸茸的耳朵,而为他的俊美和生气勃勃赞叹。他就是被整个地狼族誉为万年一见天才的留哥。
  
庚娘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已收敛了愁容,笑着去接他手中提的大包小包,问:“外公好吗?你怎么没吃完饭再回来?”
  “外婆好罗嗦啊……”留哥倒在椅子上撒娇,“她又在抱怨你不回去看她了,又嚷着要帮我订亲了……娘,你有空也回回娘家吧,免得外婆总把我当唠叨的对象。”
  “让你去看看外公外婆就有这么多抱怨。”庚娘嗔怪道,“亏你外婆那么疼你。”
  “可我真怕她罗嗦啊……”留哥倒在椅子上撒娇,“娘,如果你同意外婆帮我订亲的事,我可会离家出走的。”
  “你还小,谈这件事太早了。”庚娘开口时倒还站在儿子这边,不过不等留哥露出笑容她就接着说,“不过谁家真有那么好的姑娘,错过了倒也可惜,你外婆她跟你提过她看上谁家的孩子了吗?”
  “……”留哥觉得自己的未来只有离家出走一条路了。
“外婆做的糕,外公刻的玩具,大舅给的地鼠皮,二舅给的丹药,二舅母做的衣服……”留哥开始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向外翻。趁着母亲转身的一瞬间,他把一件不会用嘴念出名字的礼物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那是一小瓶酒,出自善于酿酒的二舅母之手,是真正的烈酒,留哥喜欢这种饮料,但庚娘坚持在他成年之前(五十岁,相当于人类十六岁)只能喝甜兮兮的米酒,于是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截流”外公一家带给父亲的礼物了。
“对了,娘,我回来的路上遇见执圭和执珂了。”
  “哦。”庚娘一下子回过头来,“你遇见他们了?”
  “我可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了,虽然他们没理我,可我是很有礼貌的。”留哥强调。
  “他们是你的堂兄,你应该对他们有礼貌,怎么可以挑剔他们的不是呢。”庚娘说。
  留哥嘟起了嘴:“可是我们家和他们家从来也没有什么往来,再有礼貌人家也不领情。”
  “他们不领情是他们的事,我们不可以失了礼数,知道吗?还有,我知道学堂里的孩子常常会欺负他们,你没有掺和过吧?”
  “当然没有!”留哥叫起来,“要不是我处处护着他们,他们会被欺负得更惨!完了……”他捂住嘴,眨着眼睛看着母亲,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把学堂里的纠纷泄露给长辈了。
  
“我跟你爹也年轻过,你以为我们没有做过这些事啊。”庚娘边端点心给儿子边说。
  “真的?”留哥立刻瞪大了眼,“娘和爹也欺负过同学吗?欺负谁?怎么欺负的?”
  庚娘瞪他一眼,“别把那种事当作什么了不起的炫耀。执圭和执珂怎么说也是你的血亲,不准你欺负他们,知道了吗?在学堂里多照顾着他们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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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7 08: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是……”留哥恭恭敬敬地应答,他抬头看着沙漏,叫了起来,“坏了,迟到了素辛老师会剥了我的皮的!娘,我走了!”他一手抓一块点心,穿墙而过,向学堂方向狂奔而去。
  “我叫你爹帮你请过假了……”不等庚娘的话说完,留哥早跑得没影了。庚娘看着儿子离去的方向,再次陷入了沉思……
  
“糕儿。”
  “来了,先生。”
  “执圭。”
  “来了,先生。”
  “予。”
  “是,先生。
  一名中年地狼男子背着手,半闭着眼睛在一群少年面前踱着步点名。他念得不急不缓,学生们却个个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这位叫素辛的地狼是家族中的老师,他已经教了几百年书,这些孩子们的父亲很多也是他的学生。这位先生性情严厉,训斥起人来毫不留情,是这些被娇宠惯了的孩子们少数几个惧怕的成年地狼之一。
  叭哒一声,有个学生没有握住手中的笔砚,把它们掉在了地上。在这间寂静的屋子里,这个声音引来了素辛的怒视。他睁开眼,向这个学生走过去,说:“连文房四宝都握不住,能成什么大器!”他的声音并不大,却严厉得让那个少年发抖。
  “拾起来!”
  少年蹲下去捡那些文具,手臂却不住瑟瑟抖动。
  素辛一直盯着他,准备在他站起来之后再训斥几句。
  “到!”一个声音传进来,接着一条身影从屋子上面跳了下来,站在素辛身边大声说,“留哥来了!留哥没迟到!”
  “留哥……”素辛转过头看着这个打破寂静的学生,却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你怎么回来了?”
  留哥手扶膝盖吐口气,笑着仰起脸说:“我怎么能耽误了先生的课啊!上次您教的法术,我还想展示给您看呢!”
“你这孩子真是。”素辛严肃的神情被关爱取代了,“用功是好事,但也别耽误了和家人享受天伦之乐,孝敬老人也是你要学的东西。”
  “是,先生。”留哥大声应答。
  留哥的出现让课堂的气愤松弛了下来。当素辛转过身向着另一边的学生讲述时,留哥拼命做着收拾引几个朋友的注意,然后从口袋中微微露出那个酒瓶给他们看。
  朋友们的眼睛立刻全睁大了,脸上掩饰不住兴奋的表情。
  留哥指指门口,再做一个“喝”的动作。
  朋友全力点着头表示了解。
  “咳!”素辛回过头来,咳了一声,他虽然没有看见那些小动作,但是那几个少年脸上来不及散去的信息却告诉他,这些学生到捣鬼,“予,你来说说,兑位的变化共有几种。”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少年身上。
  “先生。”留哥却抢着举起了手,“让我先演示一下您上次教的法术行吗?我都快等不及了。”
  “什么?”素辛的目光闪动了一下,“那个法术你已经学会了?”
  “是!”留哥用力点头,充满期待地看着老师,他开口不仅是为了帮朋友解围,也是真的急于在老师面前演练一下学会的法术,好得到一些指点。
  “这个法术,我至少练了三个月……”素辛喃喃自语地看着这个只练了七八天的少年,“这个孩子真的是天才啊,我族有幸,我族有幸啊!”
  “你就来施展一下,让我看看吧。”
  “是!”留哥答应一声,走到屋子中间,摊开双手,念动咒文,一团光影旋转着在他的手心生成……
“干杯!”
  在留哥的带领下,几个少年一放学就躲到了远离长辈的地方,举杯大口喝起了烈酒,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已经是男子汉了。他们的杯子一空,留哥马上就会为他们斟上,他手中的小瓶子看起来不起眼,其实里面装的酒一大坛都不止。
  少年们边喝酒边闲聊,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留哥身上。
  “为了留哥干杯!”少年们又举起了杯。
  “怎么又为了我干?”
  “因为你弄来了酒啊。”
  “这个理由刚才干过了。”
  “那就因为你是天才好了。”糕儿理所当然地说,在他看来这是件很值得干杯的事。
  “我们家族的光荣!”一个和留哥有远房亲戚关系的少年说。
  “你会成为最了不起的地狼!”
  “连老师都知道你厉害。”
  少年们七嘴八舌地附和,留哥不仅是整个家族的骄傲,也是他们引以为豪的朋友。
  他们越说,留哥的嘴就嘟得越高,最后他终于把杯子放下,宣布说:“我生气了!你们在孤立我!你们不把我当朋友!”
“怎么会!”少年们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向他保证大家都把他当做好朋友,而且以他为荣。
  “那你们为什么和先生他们一样整天天才长天才短的?”
  “你本来就是天才啊。”
  “连先生以前都要练三个月的法术,你只用七八天就学会了,还不是天才?”
  “你学东西比谁都快。”
  “……”
  少年们又是一阵七嘴八舌,要让留哥相信自己确实是天才。
  “我是因为喜欢法术才努力去学,又不是为了让大家叫我天才,而且我这么用功,你们一句天才就全概括了,这对我不是很不公平吗!我自己的努力不就成了天才的陪衬了吗?”留哥这么说着,抓起那个酒瓶,“我自己喝酒,不理你们了。”
  “哇……”少年们叫着拉住他,“你把酒瓶留下再走嘛。”
  “只想着酒瓶不管我,果然不把我当朋友。”留哥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挥着,“绝交吧,绝交吧,你们这些家伙。”
  “行了!”一个少年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快点喝吧,回去太晚被发现了,麻烦就大了。”
  留哥捂着脸的收被拽下来,露出一张正在窃笑的脸。
  “不准再叫天才啊!”留哥指着大家,又开始为大家倒酒。
  “好,从现在起大伙儿叫他白痴。”糕儿的宣布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留哥冲过去咬他,一群少年打闹着,又开始了他们的宴会。
两条身影从另一边的通道出现,他们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偏僻的角落里遇到留哥他们,一时愣住了,但接着便转身想要离开。
  “执圭、执珂。”留哥站起来叫道。
  对他而言,让他们走开当然比较好,也不会打扰了大家的宴会,可是留哥想起了母亲的话,于是笑着邀请道:“你们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喝一杯?”
  执圭和执珂静静地看着留哥,然后什么也没说就想走开。在他们的眼神中,留哥又一次看到了冷淡之外的东西--憎恶?他皱皱眉,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对堂兄。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吧?
  可身边的朋友们马上就证明了他没看错,因为他们已经仗着酒劲站起来向执圭和执珂发难:“喂,你们是什么意思!留哥儿好好地和你们说话,你们摆那副嘴脸给谁看!”
  “别,别,他们是我堂兄,闹起来我会被爹娘骂的。”留哥忙拦住大家,他可不想因为这两个人回去挨骂。他拦住大家时,执圭和执珂转身就走。
  “太讨厌了!给脸不要脸!”大家纷纷这样职责这两兄弟。
  留哥不说话,他也不喜欢这两个阴阳怪气的堂兄弟,所有的礼貌和谦让都是为了母亲平日的殷殷嘱托而已。所以当糕儿说“早知道他们这么无礼,上次我们应该多打他们几拳才对”的时候,留哥只是扭过头问:“上次他们缠着绷带来上学,是你们干的吗?”
  “我,还有他们几个。”
  “谁叫他们总是那副样子,看了就有气。”
  这些少年一点儿都不为那件事有所愧疚。
留哥摇摇头,他自己也认为那两兄弟欠揍,可是母亲的嘱咐在关键时刻仍然有效。
  “总之以为别再为难他们了,我娘知道他们受了欺负总是很伤心--怎么说他们也是我大伯的儿子啊。”
  “可你就看得下去他们那副样子?什么玩意儿嘛,竟然还敢整天算计着要超过你!”糕儿对此忿忿不平。
  “超过我?”留哥有种想笑的感觉。
  “你没看见他们夹着法术书吗?他们常常找没人的地方联系,一心一意要超过你!”
  “这么说起来,他们在学堂里的成绩一直都不错呢。”留哥思索着说,在此之前他还真的没留意过这些事。
  “他们把你当做目标!”予气呼呼地说,他就是气不过这一点--竟然敢把留哥当对手,还总是偷偷联系,太让大家看不过眼了。
  留哥撇撇嘴,他虽然不以天才自诩,可是也不认为有谁可以赢过自己。
“所以啊,留哥儿,下次上课你找个机会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最优秀的。”沉珠撺掇留哥说,其他的少年全跟着起哄:“就是,就是。留哥儿出手教训教训他们。”
  留哥在沉珠头上狠狠拍了一掌:“瞎出主意!想让我爹剥了我的皮啊!”
  “说起来,静石叔和庚姨很护着那对兄弟呢……”沉珠失望地坐下来,“听说静石叔有空还亲自教他们功夫,连留哥儿都没有得到静石叔的单独指点呢。”
  “爹说我现在还小,应该专心学法术,免得贪多嚼不烂,过几年我长大些他就会教我的,而且他们是我爹的侄子啊,侄和儿差什么?都是自家的骨肉嘛。他们的父亲死得早,我爹娘理应照顾他们的。”其他留哥内心深处对于身为全族第一武功高手的父亲不肯私下单独知道自家很不乐意,但是对着伙伴们还是把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搬出来说。
  “你年纪小?可你比他们厉害得多呢!教他们不教你,静石叔太偏心了。”糕儿说出了留哥的心里话。
“再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们心里还不定打的什么主意,说不准到头来养虎为患!”予恶声恶气地说,众少年们一致赞同。
  留哥看着他们不解地眨眨眼。
  “教他们学了一身本事,再被他们咬上一口该有多冤枉。我爹常说,这两兄弟自幼就孤僻不群,保不准和他们的爹是一路货色。族长和静石叔对他们太宽容了。”一个孩子把手中的杯子向地上一扔,又重重踩了一脚。
  “哼,我会盯着他们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做出对留哥儿、对我族不利的事来!”予咬着牙、握着拳说。
  “对,一定要小心他们。”
  “我也会盯着他们的!”
  留哥越发摸不着头脑了,莫名其妙地说:“他们虽然古怪难处了点儿,可也不是犯人啊,你们不用这样吧?”
  “他们不是犯人,可他们的父亲……”糕儿说到这里,被沉珠拉了一下衣角。不管怎样,他们要说的对象是留哥的亲伯父,沉珠怕心直口快的糕儿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留哥没有注意这些,顺着自己的思路说:“说起来,我大伯去世得早,伯母又改嫁了,他们没爹没娘,性格古怪一点儿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想求大家看在我的份上,以后别为难他们了,成不成?”
  听了留哥的话,几名少年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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