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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诡异故事标题:墙+园艺系毕业的女生+讨厌的狗+女儿的洋娃娃+变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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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4-2010 07: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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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9-11-2010 08:25 PM 编辑
★729恐怖故事标题★〜魅惑香熏的謎底
不要試圖用距離測試愛情,因為注定次次落空。
有什么比讓愛的人陪伴左右更塌實,我只怕這一轉身從此便隔了天涯。
——題記
1、戀人之間的轉身距離。
紀子凡這一走,錦衣的心就空了。
想起來不過只是一轉身的距離,卻仿若從此隔了千山萬水再也無法相見般的悲傷。而實際上,從子凡對她第一次說公派出國那天開始,她就陷入欲罷不能的恐慌中。
她想跟他說不要。她想跟他說她只要觸手可及的幸福。她還想跟他說兩年的時間對于一對生活在一起的情侶來說實在是太長。
可是,直到紀子凡手拖著行李站在浦東機場的那一刻她心里的話也始終沒有講出來。
她知道他的夢想,她也知道這是現階段唯一一個可以改變他們生活的方法。不容她說不。
現在,她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覺天色已昏暗。
盛夏南方的傍晚,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錦衣穿著球鞋抱著雙肩走在人來人往的路上,思緒復雜、眼睛木然的望著未知的遠方。
這兩年,從北至南的遷移,只是為了一個男人跟這段感情。若不是心甘情愿就不會遭遇再多苦也含淚隱忍,不會揣著支離破碎的心卻堅持著最后僅剩的信念堅持。
可如今,這個男人遠赴大洋彼岸,變故的現實讓她忽然意識到,這個生活了兩年的城市從來沒有真正屬于過她。她來,只是因為這個城市里有一個紀子凡。
想到這里,錦衣的心就七上八下又糾結混亂,就象池塘里那一把把水草,任憑你怎么想平心靜氣的撈都淘不干凈。
路過花市的時候,錦衣信步走了進去。
同居在一起的時候,她和子凡經常牽了手一道去買一種叫做姜花的花。那種花有長而青綠的莖,配著羞澀蜷縮的花蕾,一經開放便是大朵大朵潔白的花瓣,濃濃的香氣隔了幾條街依然也聞的見。遺憾是花期實在是短,不過兩三日的樣子。
賣花的婦人見到錦衣滿臉堆笑,說話間就手腳麻利的將六支姜花給她包好。將花莖修剪到錦衣喜歡的一貫高度,再用剪刀剖開那青綠色的枝干,又將部分的花苞摘下,這樣,花期會久個一半日。
錦衣付了錢又接過花,這才看到對面有燈火明滅在路的另一頭。
一個白發的阿婆面前擺著一推車的香熏,那正在燃著的香熏瓶里,閃爍著顏色綺麗美的有些詭異的光亮。
錦衣看著那光亮,人突然陷入另一種場景。
紀子凡在飛機上看報紙,手忙腳亂間卻打翻了咖啡杯……
香氣熏得她的眼有些迷離,錦衣使勁揉了揉眼睛,等到她再想看清楚這一切的時候,面前的影象卻若煙火般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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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4-2010 07: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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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29-4-2010 07:23 PM 编辑
2、第一次步向誘惑。熏衣草香熏。
錦衣有些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近了才發現面前的白發阿婆正在盯著她看。
說不清是什么原因,錦衣望著阿婆的臉,覺得她并不象為生活奔波勞碌受盡風霜的模樣,相反的,她的眼神是寫著復雜的玄妙,讓她難以捉摸。
她的面前那一車各樣精致的玻璃瓶子,每一個里面都是一朵花的魂魄。那么火焰是讓花魂升華么?這樣的一次就釋放盡的美麗,總好多如手中的鮮花一樣,眼看著自己一日日的衰敗卻無能為力。
這讓錦衣聯想起了愛情。如果有的選擇的話,是選在天長地久中彼此耗損掉愛情換來恩情呢?還是要在愛的如火如荼的激情中嘎然而止忽然謝幕?
正在錦衣胡思亂想的時候,阿婆開口說話了。
“現在的年輕人最迷戀花香,即便看不到花朵可是聞到味道就可以想象花的樣子。我這里一共有五種不同的香熏,每一種都會帶給你不同的幻覺。”
“不同的幻覺?”錦衣瞪大了眼睛問。
“是。不同的幻覺。心里的投射。有時候美好有時候痛苦,你知道,美妙的東西往往如此。就象是愛情。”
錦衣聽到最后那兩個字,忽的覺得有些宿命之感。阿婆的意思是說,愛情固然美妙,可是我們卻沒辦法否認一個事實,它有時候讓人感覺美好,有時候讓人痛苦。錦衣若有所思立在那兒,眼睛呆呆的看著面前的香熏。
“那么,你要不要買一支回去?”
“不了,我喜歡花香但卻不喜歡香熏。”錦衣說。
“因為一直覺得它沒有鮮花的香味來的純美,它香的也不夠新鮮。”錦衣撫著手里的那束姜花補充道。
“你手里的還不就是死花么?掙扎著發出最后的香氣成為生命的絕唱。眼看著這些死去的生命在人面前一天天萎謝難道會有快樂?”阿婆接口。
“況且我這里的香熏自與別處不同。其中玄機定要親身驗證才知。一旦開始就會上癮,是沒辦法停止的事情。”
“上癮?”錦衣淺笑。
“什么香熏可以讓人上癮呢?我還真不相信。”說完隨手在那一車的香熏瓶子里摸來翻去。
“如果你今天不買我就要收攤了,你要有興趣明天再來。”阿婆邊說邊開始收拾。那些美麗的七彩玻璃瓶被陸續裝進一個龐大的白布口袋里。
“那么……我就要這支熏衣草吧!”錦衣拿起一個紫色的瓶子說。
阿婆看了一眼錦衣的表情,若有所思的說:“謝謝,50元。”
錦衣付過錢,然后將那瓶熏衣草香熏小心的放到背包里,在她準備轉身準備回家的時候,阿婆的聲音從背后響起:“記住,要盡量保持好心情,不要想不好的事情,你就一定不會失望的。”
錦衣頭也不回的道過謝,轉眼就消失在人群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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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4-2010 07: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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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支香熏咒
那瓶熏衣草香熏是不是會讓錦衣失望她并不知曉。
事實上當晚回到家后,錦衣鞋還沒來得及換就接到了西西從英國打來的越洋電話。
西西是錦衣在南京時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去年剛剛辦好簽證去英國留學。這次子凡出國公干,錦衣很是勞心的一再囑咐西西要多多幫忙,生怕子凡一個人在外邊受無人照顧的苦。這回西西的電話打來,她少不了又是一番的叮嚀。半小時的電話打完,錦衣也只剩下睡覺的力氣。
接下來的日子錦衣過的很平靜。
期間她知道了紀子凡與西西在英國成功匯合。雖然之前兩個人并沒見過面,但是因為錦衣的緣故,西西很是盡地主之誼的幫忙紀子凡聯系好了到英國后的一切原本繁瑣雜事。錦衣知道,他們兩人的學校要倒兩遍地鐵,路上也會周折掉一小時的時間,說不上遠也談不上近。
除此之外,錦衣所在的公司近來人事變動,平時向來散漫的同事們個個變的神經兮兮。錦衣向來是個沒心沒肺胸無大志的人,按說不該被公司里這種潛在的情緒暗流所影響,可是奇怪的是,不知為什么這次她就是坐臥不安格外覺得操勞。
這一晚,錦衣如常的洗澡后陷在沙發里看電視。忽然想起兩個月前從花市阿婆那買的那支香熏來。應該是放在舊手提袋里的隔層中的,那只提包自從上次換掉后就被束之高閣再沒有用過。
她依記憶找到那支熏衣草香熏,然后按照阿婆傳授的方法將瓶蓋打開后點燃,片刻便就濃郁的花香氤氳在空氣里。也就在這個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
錦衣留心看了一下是紀子凡的號碼。
她笑著拿起電話剛想開口訴苦就聽見那邊傳來西西的聲音。
“我和錦衣哪個漂亮?”
“當然是你。你多嫵媚,錦衣哪里有你身上的風情?”
“油嘴滑舌!風情是什么?”西西嬌滴滴的問。
“舉例說,如果是我摸錦衣的腰身她就會叫著跳開,如果摸你的你就會花枝亂顫的如蛇般扭動。”
“你是罵我不正經吧?”西西佯裝惱怒的說道。
“關起門來是自己的女人還假裝什么正經?過來,讓我抱一下。”是紀子凡的聲音。
然后,電話里傳來西西的尖叫聲,接著便是無止盡的盲音。
錦衣忽然覺得頭暈的厲害,伸出手想去扶沙發扶手的時候,一個落空,她暈了過去。
次日,錦衣醒來的時候窗外已是陽光絢爛。她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客廳的地毯上睡足整整一晚。
昏沉沉又急匆匆的往公司趕的路上,錦衣還在回想昨天聽到的那通電話。實在是太逼真了,現在想來簡直和真的一樣。可是,要命的是早晨臨離家的時候,錦衣仔細的查過電話記錄,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任何來電號碼顯示。
那么……到底是什么讓自己產生了聽到電話的幻覺?錦衣絞盡腦汁的想。
香熏?
對,是香熏。
錦衣突然想起,昨天點燃香熏后電話就響了,后來香味散了電話里就只剩下了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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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4-2010 07: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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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二次步向誘惑。玫瑰香熏。
是夜。遠遠的就看見那個白發阿婆守著一車香熏。奇怪的是對于這么一車流麗魅惑的物件,周圍來來往往的無一人在她的攤位前停留。大家步履匆匆甚至有些目不斜視。
錦衣一步一挪的走到攤位前,卻看見阿婆正在朝她微笑。
“我等你很久了。”她說。“花香雖然濃郁,可惜一支香熏只能點燃一次,而且那么短暫。”
“是,很短暫。”錦衣若有所思的回答。
“昨天的香熏讓你快樂還是痛苦?”阿婆問。
“有些痛苦,有些酸楚。”錦衣望著這一車的香熏有些失神的說。
“這是不幸的事情。”
“那么,今天你要買什么味道的香熏呢?”
錦衣隨手拿起一瓶嫣紅的玻璃瓶說:“就這個吧!”
瓶身上的標簽注明著:玫瑰香。
玫瑰是情人間送的禮物,傳說中玫瑰代表著愛情。
錦衣邊想邊往回家的路上走。這一次,急切的她顧不上做任何事情就先將那支玫瑰香熏點燃。
玫瑰的香氣讓人昏昏欲睡,可錦衣期待的電話卻遲遲不響。她走到沙發邊上想坐著等,可不知道為什么疲憊讓她竟然睡了過去。
夢是夢、又非夢。清楚模糊錯雜在一起讓人難以分辨。
夢里的紀子凡望著錦衣的背影一個勁的獨白著:“我愛你,可是,我也是個男人,你知道的,象我這種沒離開過女人的年輕男人有最基本的生理需要,這種事情在國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你要求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忠貞是可笑的……”
錦衣想轉過身去面向紀子凡爭辯,可是身體卻象是被施了魔法般的動彈不得。她想開口說話,嘴唇翕動,聲音卻消失在空氣里。
次日清晨起來,錦衣頭痛欲裂。
玫瑰香熏讓錦衣又聽到紀子凡對她說我愛你。只是我愛你的后面牽扯著一大堆可是。這一切難道僅僅是幻覺?錦衣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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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4-2010 07: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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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三次。青莜香熏與紫藤香熏。
在這之前,錦衣并不知道世界上有什么青莜香熏和紫藤香熏。
商場里的香熏她是見過的,多半是些制成柱形或錐形的香燭,五顏六色的用漂亮的玻璃紙包在一起,每一顆都飽滿矮胖被擱置在一葉瓷碟里,據說香味可以持續近一小時。
還有些是精油,紅紅綠綠半透明的的小瓶子盛著,用的時候就擰開蓋子,倒那么一點在專門的香熏爐里。可以用很多次的樣子。至于味道,無非就是百合茉莉之類的花香,最多還會有蘋果香或是橘子香這類的水果香?
可是今天,阿婆向她推薦的是青莜與紫藤。多么特別的名字。
“每一種香熏都和人一樣是有性格的。根據我的經驗,青莜讓人憂傷紫藤讓人懊悔。”阿婆看著有些憔悴的錦衣說。
昨夜她沒有睡好,白天工作的時候一度神思恍惚。原本漂亮的大眼睛下面不知道什么時候掛上了一對明顯的眼袋。9月的夜風已涼,她的頭發在風中顯得有些潦草。
“可是憂傷和懊悔后就是淋漓的暢快。它們是我今天特別推薦給你的。你若兩樣都買,我就給你打個折頭……”
錦衣記得紀子凡兩年前說服她從南京來廣州生活的時候,曾經一再跟她說南方的夏天特別長,可以一直穿裙子,即便是冬天也不冷,甚至到了11月份空氣中都是暖的。
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錦衣總是無端冷得發抖。阿婆的聲音讓她想起去年和紀子凡冬天去武夷山,廟里遇到的一個和尚,眉目倒是慈善卻給你無比陰冷之感。
她機械的從錢包里抽出張大額鈔票,又機械的接過阿婆找回的二十圓錢,手里緊緊的攥著那兩瓶香熏,覺得走路的時候腳下不分深淺。
這是通往回家的路。可是路上曾經熟悉的風景錦衣卻看不見。
這一晚使用香熏前,錦衣撥通了大洋彼岸的電話。
她和紀子凡在出國之前曾經有過約定,為了減少開支她會盡量少從國內電話給他。英國打回來的電話會便宜些。
錦衣跟了他兩年,她再愛他也不愿繼續這樣不明不白的跟他同居太長時間,她是傳統家庭里長大的孩子,她要那張紙才能理直氣壯腰桿筆直。
只是現實畢竟歸于現實。就算廣州遍地是黃金也跟他們無關。紀子凡的父母都是廣州郊區的農民,辛苦的拉扯三個孩子各自長大又上了大學后就再也沒什么后勁。她和他只能靠自己的雙手。而這兩雙手的奔忙在廣州這個物價飛漲的城市里有可想而知的艱難。
所以,當紀子凡提出他們公司要派一位業務骨干出國深造的時候,當他眼睛放光的補充說回國后,公司就會對這個人委以重任并且會得到一套房子的時候,她心里有一百個不愿意也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錦衣知道,窮人是沒有選擇生活的自由的。
一套房子。在廣州,于紀子凡和錦衣兩個人而言,意味著至少要少辛苦十年。更重要的是如果順利的話,結婚這回事不再是鏡中之花、水中之月。一切都會被提上日程。
也正因為此,這幾個月來,錦衣依照約定從沒主動打過紀子凡的電話。盡管,他已經半月沒跟她聯系。
現在,錦衣的手指有些僵硬,幾次按錯號碼不得不重新來過。而事實上她并沒有等待太久就聽到電話接通后的聲音。
“喂——”是紀子凡的聲音。
“是誰啊?”是于西西的聲音。
錦衣的心一路的Down了下去,話筒掉落到了地上。
她閉上了雙眼,很久后才睜開,墻上的掛鐘指示現在是北京時間八點半,這個時間應該是英國的深夜一點左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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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4-2010 07: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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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那些青莜與紫藤是溫柔鄉還是鋒利刃
錦衣呆坐了很久,然后跌撞的找出剛買的那兩支香熏。
青莜用青綠色的半透明玻璃瓶子收著,卻不曉得紫藤為什么用的是完全不透明的玫瑰紅玻璃瓶。
她拿出那盒不知道什么時候住酒店順手拿回來的火柴,劃了幾次才點燃了那瓶青莜香。
頃刻,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酸澀的味道,讓她有些辨不清方向。CD機不知道什么時候輕輕的在放著一首梅艷芳的《女人花》。
是傷感的歌曲,錦衣想。梅艷芳死去的消息已經不算是什么新聞,現在連記者也懶得再去炒作。可見,再絢爛妖嬈的女人也終究會化為他人手中的一掊土。太多的榮耀光華只是幻覺。
錦衣疲憊的將頭靠在沙發的靠背上。這樣的曲子這樣的時候,讓她想起媽媽的懷抱。她離開南京的時候媽媽什么都沒有說。可是骨肉相連,媽媽眼神里的悲傷她不是不懂卻只能假裝看不見。
年輕的時候,總是以為有情便可飲水飽,以為愛情可以無堅不摧,所以可以拋棄一切放棄所有不管不顧的去追求,可是惟獨忘記可拋的往往是身前事,如果連同那身后最愛自己的父母都舍棄,留給他們的是自己永遠無法彌補的傷。。
錦衣覺得,手里的青春漸漸少起來,心里的愧疚卻會層層疊加。看來,父母的恩是永世也還不了的了。想到這里錦衣倦倦的。
如阿婆所說,青莜是傷感的味道。
香氣散后,錦衣若有所失的拿起那支玫瑰紅的玻璃瓶。火柴在指尖發出“嚓”的一聲響,奇怪的是,所謂紫藤卻并任何味道。
錦衣正在詫異,門鈴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打開門,西西卻出現在她面前。
錦衣睜大了雙眼、嘴巴張大成O型的問:“你怎么來了?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英國?”
西西望著她的臉的發出尖厲揶揄的笑:“我來通知你,你的男人現在已經變成了我的。他來英國不到一星期我們就圓房了。”
“你……”錦衣氣的說不出話來。
“我來就是要告訴你,從此你可以死心了……”
“你……你……這個婊子!”錦衣狠狠的罵。第一次,這些話從她嘴里說出來,而且對象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哈哈,你還真是搞笑。虧你好意思對我說這樣的話,難道你忘記大學的時候我的男朋友是為誰跟我分手的嗎?”西西大聲的質問。
錦衣被她這一說愣在門口。
大學時候?大學時候西西的男朋友因為喜歡錦衣而和西西提出分手。但是錦衣從來都沒有接受過他。分手后西西是難過了一陣子,可是后來還是如常的和錦衣一起做知心姐妹。她始終以為她是不介懷的,畢竟她也無辜。
可是,現在西西卻眼神怨毒的質問她,你忘了嗎?
“這么說,你根本就不愛子凡?”
“愛?哈哈……”西西仿佛是聽到什么可笑的笑話一般大笑不止。
“我的心早就死了,都是你害的。我早就發誓要報復,這次出國還以為以后再沒什么機會了,想不到你自己把他送上門來,那就不要怪我把你給我的全都悉數還回你。王錦衣你給我聽著,我是婊子。可是就算你當婊子也賣不出什么好價錢!”
錦衣看著面前這個因為復仇成功而快樂的五官變形的西西,頓時淚如雨下。多少年的朋友?多少年的戀人?一同經歷過多少風浪苦累,放棄了什么舍下了什么,到今時今日看來都顯得如此多余可笑。
“還以為你和紀子凡是什么童話故事,想不到就是一部金瓶梅罷了……”
“不過,老實說紀子凡的床上功夫也不錯……”西西單手扶著門框嘲弄著看著她說。
“你不要欺人太甚!”錦衣發瘋樣的沖上前去撕扯西西的衣服,卻不料力不如人,被西西三推兩腳的搡到屋里。
“想打架?你得再回娘胎里修煉十年。”西西叉著腰罵。
趴在地上的錦衣被屈辱和憤怒翻騰的熱血上涌,終于,她發狂似的從茶幾上抓起一把水果刀往西西身上直直的刺了下去……
紅色多么妖冶?!一些紅色的液體從西西身上打開的小泉眼中汩汩外流,頓時,便有無數的小花一朵朵的開在她白色的衣服和裙子上很快暈開。西西大聲慘叫,可是現下這些叫聲在錦衣聽來都是如此動聽和暢快。
一刀,兩刀,三刀……整整三十七下。
再無任何聲響。
錦衣瞥了一下身下的西西,現在她一點都不兇,很乖的背向著她趴在地上。
然后,影象消失,一切歸于平靜。
錦衣滿頭冷汗的站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剛才的情景象噩夢一樣揮之不去。
她神思游離的走到洗手間里洗臉,水龍頭里的水潺潺的流到白瓷面盆里卻化為一池血紅。錦衣愕然,有些不可置信的湊近再看,沒錯,水龍頭里流出的是透明清澈水。可是再看面盆中的紅色液體已經是濃的化不開,她的鼻子甚至還在這個時候聞得到血液的甜腥味。
錦衣退后幾步,呆呆的看著面前鏡子中的自己,里面的女人蒼白青灰的臉上掛著一對驚恐失措的眼睛,她的長發潦草的散落滿整個肩膀,仿佛剛剛經過什么爭斗般……然后,她伸出雙臂,尖厲驚叫的聲音頓時響徹樓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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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4-2010 07: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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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敢不敢去買最后的一支香熏?
這是一場噩夢。但也許這不僅僅是一場噩夢而已。
錦衣不再去上班。每日蜷縮在家里。不跟人接觸,不同人說話,只喝冰冷的自來水。她把這個世界弄丟,只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但她留心收看電視。每日郵差送到信箱中的報紙被她倉皇翻檢。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但她清楚的記得,那夜紫藤熏香燃盡后,她手上的鮮血足足讓她洗了一夜才干凈。
她不敢吃飯。因為手指間傳來的血腥味依然十分明顯令她做嘔。她不能睡覺。因為閉上眼睛就會看見西西滿身是血的背朝她趴在地上。
她幾乎只能將門窗都關好,拔掉電話線,然后把厚厚的窗簾拉嚴,她坐在陰影里,一聲不吭的度過一個又一個的黃昏。
短短兩周,錦衣瘦的滿臉只剩下一對大而無當的眼睛,身體形削骨立的程度讓人不忍目睹。
她常常莫名的心慌,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喝著冰鎮自來水,有時候她覺得她的心臟已經被放在了油鍋里,翻來覆去煎熬不已。
命運是一個巨大的齒輪,一經開始除卻死亡便再無停止的可能。她不是不想擺脫這樣的境遇,可是,她竟是擺脫不了。錦衣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她已經身不由己的掉進了深淵里。
她知道花市的阿婆那里還有一支她沒試過的香熏。可是從家往花市的那條路讓她想起來也膽戰心寒。
現在的錦衣怕見任何人,就算是讓和煦的陽光灑在身上她也會在這個時候冷的一激靈。
可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報紙上電視里的新聞欄中一直平靜。新聞增刊里總是報道著些無關痛癢的新聞:哪條街上的城市下水道蓋被盜,誰家養了狗卻任憑它到處便便,最大的新聞也無非是廣州的停車費要漲價。再無其它。
錦衣的心有些安定了,這日華燈初上的時候,她再次摸索搖晃著去了花市。
還是熟悉的地方。賣姜花的婦人正在利落的替一個買主包裝鮮花。現在這個季節不再流行短命的姜花了,不愛花香只愛花,大家開始買大把的香水百合回去插。婦人的攤位前有些清冷。
可是……當錦衣抬頭四處尋找那個白發阿婆的香熏車的時候才發現,她竟然不在了。
不在了?她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消失?怎么能夠?
錦衣魂不守舍的站在那里,有些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她還有一支香熏沒有買,而且,她有一肚子的問題想求要阿婆的解答。現在,一切都落空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次來會見不到她。在來之前,錦衣做好了所有最壞的打算,就是沒想到這個買香熏的人會消失不見。
那么,該怎么辦才好?錦衣愣愣的躇在那里。
“要買乜花?”婦人用流利的白話問她。
錦衣驚恐的望著婦人說不出話。
那婦人該認得她的。過去的兩年間,她從沒停止過的從這里買姜花。她知道她不是正宗廣州人根本不會講白話,所以兩年里她一直用著并不標準的廣州普通話跟她對話。甚至,多少次她人還沒走近,婦人已經照例收拾好六支姜花站在那里等著她接……
而現在,她分明操著地道的廣州話問:“要買乜花?”(要買什么花?)
這是怎么回事?錦衣一陣天旋地轉。
可是,現在還要去在乎這個么?與阿婆不見了相比,婦人認不認識她變得不再重要。錦衣伸出無名指揉了揉痛的要炸開的太陽穴終于開口問:“你知不知道對面賣香熏的阿婆去了哪里?”聲音有說不出的沙啞。
婦人正在低頭伺弄瓶子里那些沒人要的姜花,聽到錦衣的問話頭也不抬的說:“我對面是空攤位,從來就沒人租過。你要問是一年前的事情呢我就是知道的,有一個阿婆曾在那里賣過香熏的,后來有天夜里在收攤的時候被過路的車撞死啦。就在攤位前的事情,所以大家覺得不吉利就沒人租那里了,真是造孽呵,司機肇事后就逃跑了……”
錦衣聽得頭皮發麻,身上的雞皮疙瘩一片片的竄出來。她雙臂合攏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肩膀,卻怎么也無法控制身體一節節的癱軟了下去,她想盡快離開這里,不知道為什么,腳下仿佛鑄了鐵般的想走又抬不動。
婦人見她還站在那里既不肯買花又不肯走,干脆回身進了后面的倉庫。少傾,手里拿著樣什么的走了出來。
“以前我和那阿婆還算是關系不錯,你知道做小買賣總需要互相幫襯,況且她年紀又那么大了是吧?!她出車禍的前一天送了我一瓶這個,我天天聞鮮花香鼻子都麻木了,這個就一直被我擱在倉庫里,既然你來問她想必是她家親戚吧?!這個你就拿走算是個紀念。”婦人說完話轉身繼續擺弄那些花草不再理她。
錦衣僵硬的接過那瓶香熏木然的往回家的路上走,心和身體一樣空蕩蕩的搖搖晃晃。
路燈,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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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4-2010 07: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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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最后一支罌粟香。
晚上七點整。
新聞聯播的時間。
錦衣照例打開電視。雙手環握著一杯剛剛從冰箱里取出的冰鎮自來水。
她口渴,從進門到現在這已經是她為自己倒的第六杯水,可是依然渴的厲害,錦衣伸出舌頭舔了舔浮著白色的死皮已經皸裂的嘴唇,眼睛緊緊的盯著電視屏幕。
畫面先是被切換在廣州的加油站上,等待加油的汽車排成長龍,石油短缺的問題在廣東給人們帶來的困擾越來越嚴重。錦衣略略放松了些精神,正準備舉起面前的水杯一飲而盡的時候,報道卻畫面一轉開始播放一則殺人案。在英國,一個華人女留學生被殺害。因為死去太久沒被發現而尸體高度腐爛。據警方統計,她的身上一共被捅了三十七刀。據悉該女學生為廣州人,名字叫做于西西,死因正調查中,警方目前初步推測為情殺……
錦衣出神的望著電視發了一會呆,手里的水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碎成一地。地毯被水打濕,她的腳擱在一小窩水里。
過了很久,她的嘴邊浮出一朵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微笑來。她直起身子把茶幾上的那瓶小小的香熏玻璃瓶子拿在手里,在燈光的映襯下那支黑色的瓶子發出流麗魅惑的光芒。白色的標簽紙上是細小而精致的小楷字:罌粟香。
她站起來,摸著墻壁徑直走進臥房的衣柜前,手指在一排衣服前輕撥,最后停在了前年生日的時候,紀子凡送她的那條白紗小禮服上。她用手反復摩挲著裙子那長長的裙擺,往事如流水般緩緩流淌。
她大學畢業。
她與子凡相遇。
她不顧家人反對毅然絕然的跟隨子凡來到廣州。
她們同居了。
她辛苦的工作。
在她來后的第一個生日里,他送了這條滾著蕾絲花邊、罩著白輕紗昂貴的小禮服。
他對她說:我不一定是王子,可是你就是我的公主。
可是,這個他口中的公主,在這兩年間,風里來雨里去的跟著一群人擠公共汽車,吃盒飯,排隊買打折后的雞蛋,她從來舍不得穿也沒適合的場合穿這件衣服。她一直不過只是個年輕貌美,卻被埋沒在勞碌里的一個灰姑娘罷了。不是沒有不甘的,可是既然選擇了,既然還有愛,那么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有很多好的東西是不能等的。等著等著就會變的不好。”錦衣邊換小禮服邊自言自語的說。
然后,她從容的去妝臺對著鏡子理順了自己的長發,甚至還為已經瘦的脫形的臉上畫了精致的妝。鞋柜里的那雙六百多塊的BELLE鞋她也終于舍得換到腳上。
真的,她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
錦衣緩緩的走到穿衣鏡前。鏡中的自己并非先前想了不止千萬次的模樣。白紗小禮服掛久了沾染了廣州的潮氣有些發黃,即使打了腮紅錦衣的臉依舊蒼白發青沒有血色。還有曾經豐滿的胸部不知什么時候干癟下去,撐不起的那個地方好象是兩個巨大的空洞無法填補……
錦衣雙手捂住了眼睛。半晌,有淚水從指縫間掉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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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4-2010 07: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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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罌粟香,原來并不陰翳。
錦衣平靜的擦亮了火柴,手中的那支黑色罌粟香 “噌”一聲燃了起來。
香。滿屋子的奇異的香味讓聞過的人通體舒泰。
她緩緩的閉上眼睛,等待著宴席開幕。
以后,她再不需要那白發阿婆的香熏了,這是最后一支。
錦衣想著,眼前卻出現南京的家來。
爸爸媽媽正在為即將到來的新年而忙碌。她憶起,去年過年為了節省回家的路費她沒有回家。電話里她隱瞞著自己的狼狽,信誓旦旦跟媽媽保證來年一定會回去。
可是,這條路多么遠呵,一經開始竟無法回頭。
她走近爸爸,發現他正在專心的剝著面前的幾根蔥。廚房里的媽媽大聲催促道:“快點。餡都和好了就差你的蔥了。”
爸爸笑著應著,嘴里卻喃喃自語道:“我們錦衣和我一樣,最喜歡吃加了蔥花的肉丸了。”
一股暖流在錦衣身上流淌。
站了一會,她又輕輕的走到廚房里,媽媽正在洗菜,動作還是和錦衣記憶中一樣麻利,她走過去環抱著媽媽的腰,又將頭微微的靠在媽媽的后背上。她聽媽媽說過,她很小的時候,媽媽只能把她用背兜抱好,一邊做事一邊哄她。媽媽說錦衣是很乖的小孩,從小就不該大人添麻煩,很少哭,總是獨自在她背后玩耍或是睡覺……
現在錦衣靠在媽媽的后背上,鼻子里聞著屬于媽媽的味道感覺安全極了。她安靜的閉上了眼睛。兩串眼淚瞬的一下掉落到地上,唇角卻殘留著溫暖的微笑。
媽媽,讓我靠在你的身上睡一會吧!
10、最后的一縷香
人們發現錦衣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后。
她死在自己的床上。左手緊緊的攥著一支空空的香熏瓶子,右手拉著裙角很象舞會上的淑女們,被邀請舞蹈時候提著裙子的模樣。
她的房間凌亂不堪,窗門緊閉,空氣沉悶同時卻彌漫著復雜的香味。
床頭柜上的相架里擺放著她和她媽媽兩年前的合影。她們摟在一起,在藍天綠地的背景下笑的格外開懷。
一個驗尸的警察做完檢查的工作后跟身邊的同事說:“不是因為要減肥而得了厭食癥死的吧?!你看她原來的樣子和現在差多少啊?她又不吸毒,一個年輕的姑娘家怎么能把自己折騰到這樣不成人形?”
后來,警方依次找來錦衣的舊同事和父母來問話,前者都只是一味說她是個脾氣極好的人。后者見到女兒的尸體一個病倒在床一個悲痛欲絕,那情景真可說是聞著落淚聽者傷心,這樣的情況之下,即使是警方也不好多問下去了。
排除所有的他殺的可能性后,經過驗尸,法醫終于得出一個結論:患有重度幻想癥和嚴重失眠癥的錦衣,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物導致死亡。
另外,還有一件事,錦衣也許應該知道。
在燃盡最后一瓶香熏也就是她死后的第二天晚上七點鐘,新聞里倍受人們關注的華人留學生于西西之死終于揭開了謎底。
漂亮的女主播用沉重的聲音說:據警方調查出的最新消息稱,因為金錢和感情的糾紛,于西西的男朋友紀子凡將刀插進了她的身體,三十七是當時他們同居時公寓的門牌號……目前,兇手紀子凡已被引渡回國,等待法院的最后裁定。
也許,我們不該相信什么最后的結果。因為只有故事才會流傳下去,而真相,是奢侈的東西,不該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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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4-2010 07:4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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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弃楼不顾了吗?
爱尔莎b 发表于 29-4-2010 01:41 PM 
比较忙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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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4-2010 11: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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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9-11-2010 08:25 PM 编辑
★730恐怖故事标题★〜半夜的敲墻聲
我的大學畢業后的歲月,那個真的是叫仕途坎坷,跌摸滾打了幾年,還是不見什么起色。每次面對應聘單位的冷酷的拒絕,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份勉強可以維持生計的工作,那就是一份教書的工作,在一塊豆腐干似的學校為一個十分摳門的老板工作。教的是語文,底薪只有900元每月,包吃三頓,可是都是些幾乎難以入口的食物。可叫我怎樣呢,我只能再一次說服自己:去試試,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痛苦是暫時的。這是我不知是第幾次的自我安慰了。
我和一位同時畢業大學生的女生西在一個辦公室,她比較的內向,不大愛說話,但她的氣質與美貌深深打動了我,我時不時上完課,便主動和她攀談起來。“你好,我叫小維,你叫什么呀?能交個朋友嗎?”她撫了一下自己長長的劉海,抬頭望了我一眼,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非常迷人,“我叫小西,”說得很輕聲,說完,便又開始批她的作業了。“你教的數學吧,你在哪個學校畢業的啊?怎么會到這里來啊?”面對一連串的問題,她只是“嗯”了一聲,也就沒作聲了。
“唉呀,你又在閑聊了啊,快點工作啊!小伙子,你可是剛來啊,積極點吶!”政教主任劉敏老師喝斷了這場缺乏趣味的談話。她也只有二十八歲,只大我兩歲,我來的時候,也是她指點我教學上的門道的,她長得也不錯,人也挺開朗的。“師傅,我知道了,這不剛下課,與新同事聯絡感情嘛!”我俏皮地說。“還貧嘴!”她笑著用教鞭往我頭上輕輕地點了一下。接著,嚴肅、高大而又威猛的教務主任嚴老師來了,我向他打了聲招呼,知趣地躲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開始備課了,私下里卻還在偷望著西。
因為這個學校在郊區,回家不方便,我便在學校附近租了間房子,這棟房子是三層樓的別墅,一般都是出租第三層樓上的房子,房東挺熱情的,因為我來得早,他把三樓靠最南面的房間租給了我,里面有電視與網線,旁邊正好挨著廚房與廁所,我正好又有臺手提電腦,可以度過一周里無聊的五天晚上。因為這里的房子租的人少,所以我在三樓一般都是上網來打發時間的,沒什么玩伴,空蕩蕩的,玩得餓了,就泡泡面吃。
直到有一天,我傍晚下樓泡水的時候,發現劉老師與西站在門口。“師傅,是不是想我啦!”劉敏粉拳便錘了過來,“臭美,誰來看你,我是來幫小西找房間的。”“那剛來那幾天為什么沒找啊?”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前幾天,她是住在她姐姐家的,后來……”西有點傷感了,我這才發現她那美麗的臉龐消瘦了多許,兩只眼睛也不再那么有神了,聽到這兒,她又歇斯底里地發泄自己的情感,暗暗地啜泣。劉敏便停了下來,先招呼她們上樓,并且替西收拾了房間,也是挨著廚房與廁所的,與我的房間很近,劉敏一直安慰著她,看西這么傷心,我也不忍心刨根問底了。我便回房玩我的游戲了。
過了好一會兒,劉敏敲響了我的房門。“師傅,西她怎么啦,哭得那么傷心?你跟她關系好,能透露一下嗎?”“你真是個包打聽啊!”劉敏無奈、俏皮地說,“她在這個城市里的親人,就是她姐姐一家,可是啊……唉,上星期六,她姐姐一家去郊游,出了車禍,一家三口都喪命了,而且死得很慘……”說到這,劉敏也有點傷感了,兩滴眼淚在眼眶里開始拼命地打轉,“她姐姐也是一位如花的女子,但和他丈夫一樣,都是打工的命,出來奔波許久,好不容易組建了一個家庭,生了個活潑的娃娃,才三歲……嗚嗚,攢夠了旅游的錢,想去好好地放松一下時常緊繃的神經,想不到噩運就降臨了……看看,把車上的三口之家撞成什么樣子,車子爛了,滿地都是人的血肉殘肢,小孩子的頭皮都被硬生生地拉掉,擠出很多血肉,都可見骨了……嗚嗚”我正在吃泡面,根據她的話浮想聯翩了一番,有種惡心的感覺開始強烈地刺激著我的胃,“師傅,我在吃飯吶?”她錘了我一拳“哼!真沒同情心!”隨后便生氣地走了。
夜幕降臨了,郊區的夜晚特別得安靜,已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我拜劉敏所賜,肚子還是餓著,想去慰問一下西,可是一來見她這么傷心,一來時間太晚,她可能已經睡了,我就開始倒了些熱水,準備泡腳。突然間,便想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本以為是QQ在響,可是等我把QQ下了之后準備睡覺時,還是響著。我就有點背脊發涼了。照理現在房東也應該睡了,三樓上除了我跟西外,不會再有人了,怎么會……“誰?”我輕聲地問了聲。敲門聲就戛然而止了。于是我躡手躡腳地跑到了房門邊,耳朵緊貼著門。“咚、咚、咚……”突然又來了下,差點沒把我魂都嚇出來。
之后,我慢慢地趴上來,壯了壯膽子,看貓眼里有什么動靜,可是通過這個小洞,看見的只有一片漆黑,看的久了,就又仿佛覺得對面也有一只眼睛在窺視我,我感覺到了這點,就又馬上將頭縮了回來。再次將電腦打開,調大音量,開始聽歌,人就連腳也不洗,就忐忑不安地往床上倒了,不知是太疲勞還是音量大的緣故,我很快便沒了知覺,好像沒再聽到那陣陣的奇怪的敲門聲。這樣就一直睡到了早上,拍拍昏沉沉的頭,詫異自己怎么沒聽見鬧鐘的聲音,已經是八點整了,手機里也有10個未接來電,都是劉敏打來的。
匆匆地洗漱了一番,就馬上趕往學校了。走在樓道上,不經意地發現西的房門虛掩著,里面好像還有個人影,在埋頭啜泣,而窗簾則把整個房間都浸在灰色的基調中。我愣了一下,就又馬上下樓了。到了學校,早就過了上語文課的時間,而且我還兼班主任,這下可麻煩了。被嚴老師臭罵了一頓,“你們這些小青年啊,就喜歡晚上搞到很晚才睡,不用點心在教學業務上,哪會有長進啊?”他的唾沫星子都濺到了我臉上了,本想辯駁的,可話到嘴邊就又吞了下去。
劉敏在旁邊,只是無奈地聳聳肩,我也無語了。“像孟老師就很好嘛,早上五點半就來了,等待學生出操、改作業……多少勤快嘛,虞老師,你應該多向她學習才是!”這句話向一根鋼針扎醒了正在嚴老師話聲中深度“睡眠”的我,猛地望了一下西,她還是老樣子,一語不發地批著作業,只是面容被更加秀麗、綿長的頭發幾乎給完全淹沒了。“那個人影難道不是她?”我自言自語道。“人都走了,還嘟囔什么呀?還不快回去工作!”劉敏的話又突然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回到了我的位子上開始備課。
好不容易等到午休吃飯,我打了飯菜,有意識地跑到西身邊,她竟然好像沒察覺旁邊多了個人。“你昨晚睡得還好吧?”我關切地問她。她起先沒吭聲,后來就又開始哭泣了,哭得好傷心,好凄厲啊!我有點受不了了,同事們都用疑惑的眼光看著我,弄得我很尷尬。這時又發現西的嘴里好像正在吐出什么東西,定睛一看,天哪,整個碗里都是鮮血,“啊!”我的肩膀這時又被人家拍了一下,驚魂未定的我,猛然回頭望了下,是劉敏。 “還好吧!”她有點擔心我。“你真的還好吧,是不是病了?”突然開口說話的西,又將我嚇了一跳。她此時的妝容好陽光,沒有憔悴,還面帶微笑地問我,碗里還是那些食物,除了難吃,就再也沒什么變化了。難道剛才是幻覺,不會吧,我更加疑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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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4-2010 11: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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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我和西的關系好像近了些,也開始談話了。漸漸淡忘那些詭異的事情了。但還是有種力量再喚醒我內心的疑慮與恐慌。
那是星期六的一個晚上,我因為外面天下大雪,就索性在房東那里多住一晚上,房東去了遠方做生意了,要下個禮拜才回來,但他放心地將偌大的一間房子交給我和西打點,我們就開始我們的看房之旅。一切正常,西還是喜歡到我的房間上會兒網,跟我聊會天,然后回房了。我在她走之后,也早早鉆進了被窩,也沒關機,就睡著了。
可睡得正迷糊的時候,好像又聽見一陣敲擊墻壁的聲音,聲音不響,但很沉悶而且很頻繁。我有點清醒了,一時的憤怒馬上被恐懼所掩蓋,看看墻上的鐘,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誰會這么無聊在雪夜開這種玩笑,會不會是遭小偷了,因為敲墻的聲音是從間隔廚房和我的臥室的墻上發出的。“不行,我得起來看看,要是少了些東西,我怎么和房東交代啊,我迅速地穿上了衣服,壯了壯膽 ,將門微微開一條縫,先觀察外面的情況,敲墻聲停止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馬上跳到廚房,將壁燈打開,里面的東西完好無損。仔細地查看了墻一番,也未發現什么可疑的跡象。
可出廚房卻發現西的房門虛掩著,里面傳出一個女人低沉而又急促的喘吸聲,但我確定這個聲音絕對不屬于西。隨后,那屋里又響起剛才那陣敲墻聲,依然沉悶,依然令人膽寒。黑暗的樓道盡頭,又仿佛有個人影在攢動,借著微弱的雪光,我才發現那個影子好像在哭,長長的頭發,完全掩蓋了它的臉龐,我有些驚呆了,但在這一剎那,它卻發現了我,一晃眼不見了。我感覺身后有股涼意,馬上沖到房里,把門關上了。自己感覺安全后,望了下貓眼,又是漆黑,那個影子大概把燈也關了吧。
“咚、咚、咚……”,又來了,還是回到了那堵墻,我已經有點魂不附體了,慌張地坐到了椅子上,電腦突然自己響起了梅艷芳的歌聲,那樣凄厲與銷魂。我下意識地瞅了下電腦,上面不知什么時候又跳到了一個叫做“你從前的朋友”的一個從未見過的網站,上面寫著“你的朋友,尤其是去世的,他們會在半夜的時候來造訪他們放不下心的人的……不要拒絕,否則他們會生氣的,會帶你到一個陌生的另一個世界”,我有點手腳都冰涼的感覺,難道說我有陰陽眼不成。更讓人恐懼不已的是下面這句話:“半夜有人敲你的墻,那是冤死的人,再重復身前上吊自殺的行為,她在踢你的墻……”
“咚、咚、咚……”,敲墻聲還在繼續,而且好像一種病毒一樣,感染到了我的臥室的每一堵墻,讓人毛骨悚然,我仿佛透過墻壁,看見四個上吊的人在重復著踢墻,而且我的后背好像也被人踢了下,好痛。接下來,我就再也不知到發生什么了。
我醒來的時候,雪停了,但仿佛天還未亮,我的房門開著,迷糊中覺得臉上癢癢的,好像誰的頭發輕撫在上面,我下意識地感覺到那個剛才踢我背的女人就在我身邊。我拼了命地向爬起,但怎么也使不出力氣了。我不敢看她的臉,我知道肯定是可怕的,我閉上眼睛,可是胸口越來越悶了,直到我喘不過氣來……
再次陷入迷霧,我的思維已經不怎么清醒了。隱約發現,我的床旁邊多了幾個人,兩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一個小孩和一名滿頭紫黑色血塊的男人,只是都背著我,沉重地喘著粗氣。他們在干什么,好像蹲在那邊飲食,微微伸過脖頸,我看到了一個殘破的肢體,滿地的鮮血、骨頭、血肉,好慘。其中一顆頭顱,那面容好熟悉,啊,濃眉大眼,那不是我嗎……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終于眷顧了我,使我睜開迷茫、困頓的雙眼。手機響了起來了,是劉敏打來的,“你到底來不來上班,都失蹤了一周啦,嚴老師想要跟校長說把你解聘了!”“我見鬼了!”我慌張地說。“什么,你發什么神經啊!是不是發燒,腦子燒壞啦!”“西,對了,西是不是遇到危險了,我昨晚怎么沒想起要照顧她呢?唉,我真糊涂!”我有點想西了,邊打電話邊往她的房間趕,可是她的房間里現在卻是空空如也。“你又提起我的傷心事了,真是的。她都已經去世一周了啊!你不知道嘛!嗚嗚……就是你失蹤前一天啊!”
劉敏的話越發讓我倍感后怕,“不會吧!我在學校的那段日子,她還和我聊天吶!在這之前,你還介紹她到我住的地方來租房子呢!”“你真的是燒壞了,她出車禍了,就在你失蹤的前幾天,和她姐姐一家去郊游,遭了橫禍,本身她還有救活的希望,可是救護車未到醫院,她就斷氣了!好美的一個姑娘,就這樣消隕了。”
“你來替她租房子了?”
“沒有啊,來看過你倒是真的!因為她出事后的后一天,你的行為有些怪異,老是自言自語,仿佛在跟人談話一樣,之后,你就失蹤了,一連好幾天!”劉敏繼續說著,我心里已經沒底了,也搞不清楚之前發生的一切,是真是假了。
“那你來看我,我怎么不知道啊?”“到了你租的房子時,鄰居說房東早搬走了,里面也沒住什么人。敲了敲門,也沒人應,望望里面的燈火也沒亮,要知道那是冬天晚上七點了啊!于是我就回去了,之后打你電話,打死也不通,直到今天才聯系上你。”“哦……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喂,你在聽嗎?”我掛了電話,傻傻地端坐在地上,回想昨天甚至更久以前的事,竭力想弄個明白。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走出了房子,并且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因為房東也在回歸途中除了車禍,與西出事的地點是一致的,而且驚人的吻合。那以后,我換了份工作,但也是需要自己租房子的,本想可以擺脫昔日的陰影,可是每到半夜十二點多,又總能聽到那連續不斷、凄厲的敲墻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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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4-2010 11: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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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9-11-2010 08:25 PM 编辑
★731恐怖故事标题★〜DV作證
1
這事發生在半年前。
那天晚上,我回家很晚。因為一個同事今天生日,大伙兒下班一起吃過飯后,又去酒吧慶祝,所以我到家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凌晨兩點鐘,而且喝得醉醺醺的。
我住在市區一棟舊式樓房里,是出租房。那晚我打的到樓下,然后像往常一樣上樓,很快我就看到了自己所住的房子里透出的燈光。
我微感詫異,怎么會亮著燈?難道這么晚了還有人沒睡?要在平常,與我合租的那兩口子應該早就睡下了,今天這是怎么啦?不過倒好,免得我再摸黑進門。
我拿出鑰匙正要開門,可房門輕輕一碰就開了,原來并沒有鎖上,只是掩上了而已。居然連門也不鎖,真是大意,我嘀咕著搖搖晃晃直接走了進去,心里立即“咯噔”一下。只見我房間里也亮著燈,而且房門和大門一樣也沒上鎖,燈光正從門縫里透出來。
2
這又是一件怪事。我想難道是阿強過來了?不會的,他昨天剛出差,我記得他說要一個禮拜才回來。那是誰在我房里?難道是我自己早上出門時忘記了關燈,又忘記了鎖門?
我當時的酒差不多醒了一大半,于是躡手躡腳走到房門前,再小心翼翼地把房門推開一線往里瞅。當房間里的情形漸漸映入我的眼簾,我幾乎要忍不住叫出來: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正在我房間里,而我完全不認識他們。
我把門一把推開,正要沖進去質問他們為什么會在我房里,可是突然間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對了,這好像不是我的房間,雖然格局一樣,但里面的擺設明顯不對。我的床哪有這么大?還有這家俱,這電器……
但我已來不及多想,房間里發生的事情一下吸引了我的注意。
3
“你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見那男的對著女的喊,“今天你要不把一切說清楚,我饒不了你!”他大概二十七八歲年紀,瘦高個兒,體形看上去有些單薄。
女的坐在床沿上,抬頭瞟了男的一眼,不以為然地哼了聲:“你要我說什么?說我是不是給你戴了頂綠帽子?”她看著比那男的要小兩三歲,比男的稍胖些,但身材勻稱,長得挺漂亮。
“你!”男的氣得說不出話來,兩眼圓睜,那樣子像是恨不得把那女的一口吃掉。忽然沖上去,“啪”地一聲,給了那女的一記耳光。
“打吧,你最好一巴掌把我打死干凈!”那女的被打得倒在床上,嘴角淌出血來,卻是一臉的倔強。“省得我再多給你找幾頂綠帽戴!”
“你這婊子!還好意思說!”男的像一頭發怒的獅子,把女人從床上抓起來,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女人身上。
“別打別打!”我忍不住喊。
可也許是那男的盛怒之下根本注意不到身外的事物,他似乎沒聽到我的呼喊,而那女的對此也是完全沒有一點反應。而且,盡管我就站在門口,按理說他們一眼就能瞧見,但他們自始至終就沒向我這邊看一眼。
忽然那女的挨打不過,一下掙扎著從床上跳起來,一把推在男的胸口。她這情急之下一出手,力氣大得驚人,那男的一下子被推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看你那熊樣!”女的喘息著,卻是一臉蔑視,“除了知道打老婆,你還知道什么?你倒去外面轉轉看,看誰認得你李利文是什么東西!”
“你這臭婆娘!”女人的話像一桶油澆在男人心頭的怒火上,他一躍而起,順手抄起旁邊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就向女人身上扎去。
“啊——”我一聲尖叫,本能地蒙上眼睛。那一瞬間,我好像聽見了水果刀刺入女人身體發出的“噗”的一聲,甚至感覺到有幾滴熱乎乎的液體濺到了我的臉上。
等我再次從蒙住雙眼的指縫間往外看時,眼前血腥的一幕差點讓我當場昏了過去。
只見那女的倒在床上,蜷縮著一動不動。而那男的還在一個勁地把水果刀往女的身上捅去,一下,又一下……他似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只重復著那一個簡單動作。血把床單染得通紅,甚至開始沿著床沿向地板上滴落,我似乎能聽見血水滴落時發出的輕微的“嗒嗒”聲。
殺人了,殺人了。血,血。
我只覺頭一陣陣眩暈。我想逃,可雙腳卻不聽使喚地僵硬在原地無法動彈;我想喊,可喉嚨里像是被什么堵上了似的發不出半點聲音……終于,我顫抖著跑了出去,沖出大門,幾乎是滾爬著向樓下逃去。
4
“就是這里?”警察問。
應該是這里了。這正是我所住的房子,可就在幾分鐘前還發生了血腥一幕的地方,現在卻是大門緊閉,從門上的氣窗口望進去,里面也是黑漆漆的沒一點光亮。
雖然微覺奇怪,我還是點點頭。
“你有鑰匙吧。把門打開。”警察一臉嚴肅。
我突然有種感覺,好像門一開,那殺人者就會從屋里跳出來,手里拿著滴血的刀子,照準我的胸口猛刺。我戰戰兢兢地把鑰匙插進鎖孔,又戰戰兢兢地轉動鑰匙。
“啪嗒”一聲脆響,門開了。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跳到了警察身后。
“別怕。”警察看了我一眼,掏出槍,徑直走了進去。
燈開關就在進門左手邊墻上。又是“啪”的一聲,警察開了燈,我只覺眼前登時一亮。
沒錯,這正是我的房子。我一眼就看見了正對大門自己的房間門上貼著的張國榮的海報。可是我的房門和大門一樣緊閉著。
“是這間房間?”警察又問,見我點頭,又是和剛才一樣的話,“把門打開。”
我的心狂跳著快要從胸口迸出來!哪怕隔著房門我似乎也能聞到屋里濃冽的血腥味。對,那個男人一定就躲在門后,這么短的時間,而我就一直守在樓下,他不可能已經逃走。他一定就在房間里,只要門一開,他就會跑出來,然后……
“怎么啦?”警察催促說。見我還是不肯開門,索性拿過我手里的鑰匙,自己把門打了開。
燈亮了。天,那個男人……我害怕得只想閉上眼睛。
可屋里沒人,一個人也沒有。
“怎么回事?”警察沒好氣地問。
這也是我在問自己的問題。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房間里井井有條,整整齊齊,沒有一絲打斗過的痕跡,而且最奇怪的是,房里的陳設也已不是剛才我見到的情形,所有的家俱電器都是我自己的東西。這完完全全是我自己的房間。
“你不會是喝太多了吧?”看著我一頭霧水的樣子,警察有些譏諷地說。
“不不,我當時很清醒,我真的看見了。就在……”我辯解著,忽然想起來:會不會是我剛才走錯了門呢?剛才的殺人案的確發生過,但是在這樓里另一間房子里,卻被我誤認為是發生在自己的房間。對了,當時我不是也感覺那房間里的陳設不對嗎?
我當即把自己的想法給警察說了。警察點點頭,在他看來,酒醉后的我不排除有走錯房間的可能性。
慎重起見,于是我們開始挨家挨戶地敲門詢問,直忙到天亮才全部查完。而查詢的結果是,沒有一家有我所說的兇殺案發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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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4-2010 11: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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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實都證明我錯了,我看到的兇殺案只是自己腦子里的幻覺。警察走的時候狠狠地數落了我一頓,說要不是看我也跟著忙活了一宵,非要追究我法律責任不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是無話可說,甚至連我自己也開始懷疑是我腦子出了問題。
第二天我不上班,折騰了一夜也困得要死,正好可以好好睡上一覺。
醒來時已是下午四點多鐘。醒來后腦子里浮現出的第一個畫面,卻還是那場兇殺案。奇怪,過了一天想起來,那血腥的場景卻還是歷歷在目:男女二人的爭吵,男人對女人的毆打,女人一把將男人推倒在地,男人從地上躍起,抓起水果刀向女人捅去……這一幕幕都還能清晰地回憶起來。特別是最后那男的不停地拿刀捅向女人,而女人蜷縮在床上一動不動地情景,就更是清清楚楚,讓我一想起就不寒而栗。
可昨天查過了,沒有哪家發生過這一切。
天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我甩甩頭,懶得再去想。我決定想想別的事情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我忽然看到了枕邊放著的DV。
這還是我上月新買的。昨天同事生日,大家伙兒非得讓我把 DV帶上,然后把生日慶祝會全程記錄下來。我記起昨晚自己就把DV掛在胸前隨時拍攝,一直就沒取下來過,直到回家上床睡覺前才取下來扔在枕頭邊上。
一想起昨晚熱鬧的場面我就興奮起來,立即打開DV,打算看看。
但開了幾次都沒打開,我這才發現是DV沒電了。奇怪,照昨晚拍攝的時間,電池是應該還有電的。我只得換上電池再開,很快,生日慶祝會的現場畫面顯示出來。
我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笑起來:看胖妹,搖擺著水桶樣的身子在場上上竄下跳的,逮著誰就灌誰的酒,搞得大家最后看見她就忙躲開;還有小李,平時戴副眼鏡看上去挺斯文,沒想到幾杯酒下肚就原形畢露了,還吵著要請劉艷看電影,這家伙原來暗戀人家呢;再看我自己,喝得也是滿面通紅,連走路都晃晃悠悠站不穩腳……昨晚大伙兒真是玩得昏天黑地。
畫面上出現了大家分別時的情景。對,是劉艷替我叫的車,她酒量好,大伙兒皆醉她獨醒,所以善后事宜都歸她料理了。然后鏡頭里出現了一個男人的后背,還有一輛汽車的內部陳設。這是怎么回事?對了,是我在出租車里的情景,那個男人正是出租車司機。我一下醒悟,原來昨晚喝醉后,連DV也忘了關。
怪不得沒電了呢,我想,突然覺得看看自己回家的過程也是蠻有趣的事,這可是原汁原味的紀實片呢。于是我繼續看下去。
車一直往前開,然后停下來,我到家了。我付錢、下車、然后上樓。從我進入樓道那刻起,DV畫面就變得黑洞洞一片,我一愣,跟著想起來,是這樣的,當時樓道里沒燈,所以鏡頭里自然什么也拍不到了。
在經過幾分鐘的黑暗后,鏡頭里再次出現了燈光。
是我住的房子里透出的燈光。我看見DV畫面上顯示大門沒關,屋里的光亮就從門縫里透出來……
忽然,就像被一道電流擊過全身,我顫栗著猛地想到了什么!
6
“你的意思是說,昨晚你忘了關DV,于是無意中拍到了這些畫面?”警察坐在我對面,直盯著我的眼睛問,像是想要從那里找到答案。
我點點頭。我正坐在公安局辦公室里,在看到DV里的內容后,我馬上到公安局報了案。
警察又把片子倒回去重看了一遍,的確,DV畫面顯示,那確實是一場兇殺案。
“但據你所說,當時你就報了案,而當警察趕到后去查看時,又沒有發現任何兇殺案的跡象?”
我又點點頭。警察的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一句話:這就奇怪了。
不僅是警察,連我自己也覺得這事情太過蹊蹺。我明明看見了,可事隔幾分鐘再去看時,卻一點蛛絲馬跡也沒留下;要說是我產生了幻覺吧,可DV拍攝到的畫面又把當時的情景原原本本記錄了下來;那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真正正發生過的?但為什么事后去查看時又什么也沒發現?
“看什么呢?”這時走進來另一個警察,他問著湊上來看正在播放的DV,忽然一聲驚呼:“李利文!”
李利文!我渾身一抖。這正是昨晚我聽見那個女人稱呼那男人的名字。
7
李利文,男,三十二歲,以前從事電腦程序員工作,現經營一家規模不大的網吧。五年前,也就是他二十七歲那年,因為懷疑自己的妻子有外遇,他用水果刀殘忍地將妻子殺害,接而棄尸到郊外,埋在了一座小樹林里,他埋尸的地點很偏僻,罕有人跡,所以一直以來沒被人發現。
事后他以妻子失蹤為由,主動向警方報了案。警察遍尋的結果自然是不知下落,而這樁案件也成了本市五年來最大的一樁懸案。
那個無意中見到DV,并認出片中的男人是李利文的,正是當年負責調查這樁案件的警察之一。
8
那天我跟隨警察到李利文新的住處逮捕了他。他在殺害妻子不久后賣掉了原來的住房——也就是我所租住的那套房子,搬到了另一個地方居住。他開始拒不認罪,直到向他出示DV錄像后,他才無話可說地低下了頭。
是我拍攝的DV意外地幫助警方偵破了這起多年的懸案。
我還記得當李利文事后得知我拍攝到這個五年前兇殺案的經過時,他望著我驚恐地說出的那句話:“這怎么可能?!”
是的,這怎么可能?我竟然會回到五年前的兇殺案現場,然后,還把它拍了下來?
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這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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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4-2010 11: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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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9-11-2010 08:27 PM 编辑
★732恐怖故事标题★〜鏡生
終于搬了家,和明跟弟弟都有了一個房間。不像在老屋的時候,一家人做事,你盯著我我盯著你,滿肚子火氣,沒水也要掀起三分浪。
和明一直覺得人和人是不能太親近的,就像她跟弟弟,也未必沒有感情,但整天大眼瞪小眼,面目可憎言語無味,看哪都不順心。
媽媽說和明這孩子太獨,其實沒什么貶意,就是說做什么都要好的,占尖,眼睛里容不下別人。和明暗地里想,誰不是這樣啊,為了一件玩具弟弟要跟她打一天,媽媽護著弟弟,因為是男孩子,畢竟可以對外人說,我們張家是有男孫的。和明呢?也不是不疼她,但總少了那么點引以為榮的意味。想到這個,和明嘴里一直泛著股子苦氣。
房間要過了走廊,在最里面,布置成粉紅色,光線不太好,色澤就顯得污穢。弟弟的屋子坐北朝南,那么正的方向,陽光照進來,燦然生輝。和明從門前走過,一步也不肯踏進去。媽媽說和明是女孩子,靠里面比較方面,省得客人來了什么的,還得躲。
和明冷笑:“我為什么要躲?”
媽媽一楞,旋即豎起了兩條眉:“你這什么口氣,怎么跟你媽說話呢?”
和明只拿眼角余光去瞅她,媽媽喘了半天氣,終于還是沒出聲。
畢竟是有一點心虛,說不偏心是不可能的,小縣城里,巴掌大的地方,四面環山,除了東家長李家短沒什么好說的。張平山是人事局局長的兒子,娶個紡織女工無非是看上了她的臉蛋,第一胎生下來是個女孩,一家子足足擺了八年的臉色給她,好容易批了二胎,有了弟弟,仿佛才能直起腰來重做人。
爸爸眼里根本就沒有和明,倒像這個人根本是空的,一團氣體,從外面下班回來,要先掠過她的頭頂,掐掐弟弟的臉蛋,弟弟不樂意,一把打飛了他,他也只是笑笑。
很少會跟和明說話。
和明也并不愿理他們,有什么呢,說是一家人,各有各的心思,你背著我我背著你,真要擺到桌面上來說說道道,那是要嚇死人的。和明自小學會了隱藏,要么不說話,要么,說了也不會是真話。
弟弟卻意外的總想跟她親近,也許是年紀太小的緣故,也許到底是男孩子,沒那么敏感,和明的喜怒他半點也看不出來,畫了畫拿給和明看,是暑假的時候,隔壁有繪畫班,老師見和明紙本上有各式各樣的小人,就跟媽媽說:“不如讓丫頭來學國畫,將來有前途的。”
有前途,這三個字觸動了媽媽的心弦,于是送了弟弟去,一個月三百塊學費,在縣城里不是個小數目,半個人的工資呢。
和明一邊梳頭,一邊聽弟弟在旁邊吱吱喳喳的笑,鏡子正對著床,她看見自己的臉,微微的扭曲著,弟弟說:“你怎么不去,老師一直在念叨。”
和明笑了笑,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那個命。
弟弟跟她長的有幾分像,一般的濃眉重目,在鏡子里仿佛雙生兒,和明緊貼著他的臉,只覺得溫熱可愛,不明白為什么就會有親疏遠近、愛憎厚薄之分。
媽媽叫了弟弟去吃飯,和明坐了一會兒,站起身來,一步步的走向鏡子。她用手里的梳子狠戳著桌面,不敢出大聲,從齒縫里擠出的字:“真討厭”鏡子里的人臉扭成一團,和明幾乎不認得,眼里冒著冷光,唇紅齒白,分外的讓人寒心。
轉過天來,媽媽想在弟弟的房間里裝一臺空調,和明去補課,就讓弟弟在和明的屋里玩,和明跟媽媽說:“別讓他弄亂我的東西,您看著他點。”
媽媽應了一聲,但手忙腳亂的,哪里顧得了這么多。
和明在學校里人員一般,就跟坐位前后的幾個女孩子好,大伙坐在一起也沒有別的事,無非就是偷偷講班里的男生,還有你家我家,上下攀比。
和明家境算好的,吃用卻也并不比別人強,大家也知道,她有個弟弟,跟獨子就是天差地別。和明有時候也跟他們抱怨:“我媽偏心偏的不像話,什么好東西都是弟弟的。”
同桌的女孩子說:“我知道,我大姨家里也是這樣,有個男孩子,就不把女孩當人看。”
“怎么這樣啊。”旁邊女孩插了一句“要是沒弟弟就好了。”
同桌眨了眨眼睛:“我跟你們說啊,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不知道準不準。”
幾個女孩子豎起了耳朵,她往周圍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都說鏡子對著床,晚上能看見鬼,我表姐說,她有一次夜里十二點起來解手,人都走到門口了,卻還看見鏡子里的自己在床上躺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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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4-2010 11: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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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女孩子臉色都變了:“真的假的……”
“我不知道,你聽我往下說,表姐膽子大,就跟鏡子里的人說,你少跟我在這兒裝神弄鬼,誰還不知道你是個什么東西,有本事你把單位里的那個小賤人給我弄死。”女孩子說到賤貨,臉上紅了一紅“我表姐說那女的勾引我姐夫,還不承認,都快恨死她了。”
“后來呢?”人們追問。
女孩子微咋了下舌頭:“后來那女的就不見了,挺奇怪的,哪都沒找著,把表姐也嚇得夠嗆,人家說,半夜里對著鏡子說什么,都能靈驗。”
幾個人不約而同的轉向和明。
要是沒有弟弟就好了。
和明嘴里干的發澀:“騙人的吧,哪就那么準……說什么說是什么了……”
“不知道。”女孩子聳聳肩“反正……唉,不說了,怪嚇人的……”
整間教室里都鬧轟轟,只有她們這里出奇的安靜,滋生出一種很異樣的氣氛,誰也沒有說話,在心里盤算著什么,不管真的假的,都有一兩個憎惡的人,恨不能他死。女孩子無意識的笑了一聲,旁邊幾個人都給嚇了一跳:“神經了你?”
放學回家,和明在路上走著,安林平從后面追上來:“和明。”
“啊?”她回過頭,一看見這個人,臉就紅了。
“我給你的信你到底看沒看?”
和明被他吼得說不出話,根本沒看,就放在抽屜下面的夾層里,已經四封了,她不喜歡安林平,也不討厭他,信像是會燙手,放在指尖上熱熱的,不敢沾,安林平看她的臉色就明白了,沒說話,轉頭就走。
和明想叫住他,可叫住了又說什么呢?班里有些同學是在談戀愛,和明卻不大擅長應付這方面的事,別說不擅長。連想都不敢想。
家里亂成一團,安空調也不是件大事,也不知怎么就鬧得轟轟烈烈的,和明從門前走過,媽媽叫她去幫忙,她淡淡的應了一聲:“還有作業要做呢。”
弟弟是小,房間里安空調也算應該,可這跟她有什么關系?和明推開了自己的房門,里面亂的慘不忍睹,她就知道,根本沒人管得了弟弟。她放下書包,把東西一點點的收起來,粉色的底色最容易臟,墻面什么的,稍微一沾土,就成了陳年血漬似的顏色。和明見抽屜半開著,伸手去關,卻發現里面的夾層讓人給抽走了,和明頭皮一炸,轉身沖出去,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沒見著弟弟。
和明戰戰競競的,尋思著那種東西,要給媽媽看見了,不知道會怎么樣,平時倒不見得對她好,在這事兒上就份處的關心起來了。和明發了瘋似的在外面喊弟弟,突然見他跟一群小孩子聚在一起玩,和明上去給了他一巴掌:“干嘛亂翻我東西?”
弟弟呆呆的瞪了她一會兒,哇的一聲哭出來,和明扯著他:“信呢?快給我!”
弟弟只是哭,和明急了:“你聽見沒有,把信給我!”
弟弟掉頭就跑,和明怕他去找媽媽告狀,飛奔著跟上去,弟弟卻比她靈活的多,一頭就所進了媽媽懷里,放聲大哭。
媽媽見和明追過來。二話不說,抬起手來就給了她一記耳光。
和明只覺得耳朵里嗡的一聲,狠狠的瞪著她,媽媽卻扯開了嗓子:“你也是個當姐姐的,有什么欺負弟弟嗎?”
和明強忍著眼淚,咬緊了牙,這許多年的怨恨都涌上來,兩眼冒著毒光。媽媽看著心驚,又抬起手,和明梗著脖子,青筋都崩出來,她這一巴掌就沒敢打下去。和明冷笑一聲,轉身扎進了自己屋里。
她爬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了頭,死死咬著被角,哭也不出聲,和明只覺得撕心裂肺似的,倒不覺得疼,只是恨,恨不能一了百了,全死了就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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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4-2010 11: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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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長的指甲緊抓著被單,幾首挖出個洞,又用手指使勁去摳,指甲扎進了肉里,看著血一點點的染上白絲被,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意。她哭得頭昏腦漲,晚飯也沒有人叫她來吃,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和明記得小時候,還沒有弟弟,爸爸對她也只是一般,媽媽倒還好,沒有弟弟的時候,也總有一個人是親的。和明昏昏沉沉的,像是聽到了細微的響動,仿佛屋子里除了她之外還有莫名的呼吸聲,她半睡半醒,猛的一驚,睜開了眼。
床正對著鏡子,張眼就可以看到自己,她的臉色蒼白,半夜里,月光幽幽的映著,屋里的粉紅色全變成了血漬,月色流漿,仿佛都是活的,和明站起身,她默默的盯著鏡子。
據說是很靈驗。
和明張了張嘴,都去死吧。
說什么都可以實現。
一個人都沒有就好了!
和明微微的笑起來,燦然生花,她從來沒發現自己竟是這么的美。
第二天和明中午才起來,頭疼的利害,眼也是腫的,頂著亂蓬蓬的頭發去洗臉,把媽媽嚇了一跳:“你這孩子,氣性這么大,發燒了吧。”她摸了摸和明的頭,和明只是不說話。
“也沒燒。”媽媽喃喃自語“多喝點水,那邊給你漆了杯奶粉。”
和明微一挑眼,果然水杯里還冒著熱氣,她把臉洗干凈了,又擦了點潤膚膏,才勉強有了點人色。奶粉她不想喝,像了喝了就自己認輸了似的,緊抿著唇角。
往屋里走的時候,弟弟拉了她一把:“姐——”
和明一回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弟弟咬著嘴唇:“我沒翻你東西,昨天我在王浩他們家玩來著。”
和明懶得去理他,沒翻怎么會亂的。
“我真沒翻…… ”
“信呢?”和明跟他伸出手。
“什么信?”弟弟楞了楞。
和明惱羞成怒:“你愿意拿著就拿著,反正讓媽知道了,看我擰死你。”
弟弟覺得莫名奇妙,和明看了他半天,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弟弟小她八歲呢。她摸了摸他頭:“以后別亂動我屋。”
“我真沒翻……”
“還有,那信你快給我,你拿著有什么用?”
弟弟撅著嘴:“你都不信我說的——”
“信你才有鬼。”和明擰了他一下“凈會說瞎話騙人。”
弟弟想了半天,又被和明擰了一把,有點急了,在她手上咬了一口,兩個人笑成一團。
轉天媽媽讓和明帶弟弟到街上去買個文具盒,和明嫌麻煩,說自己沒時間。媽媽罵了她兩句:“也不知道整天哪來那么多事。”
和明背著書包跑出去,放著假,也只能找同學去玩。
同桌張菁跟和明一向好,見她來了,忙著給她張羅水果吃。和明見屋里坐著一個女人,披頭散發,嘴里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就問張菁:“那誰呀?”
張菁沒說話,往屋里張望了一眼,才低聲說:“就我那天跟你們說的,那個表姐。”
和明納悶:“她怎么了?”
張菁瞅著和明:“瘋了。”
和明嚇了一跳:“怎么弄的?”
“我不跟你們說,那個女人消失不見了以后……”張菁舔了下唇角“我表姐就整天胡胡涂涂的,說屋子里有人叫她,后來整個人就……”
張菁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和明打了個寒戰:“個人心里有鬼,嚇得吧。”
張菁靠近了她:“聽說是真的,那個女人就在鏡子里跟她招手……”
和明噶的笑了一聲,發現自己的聲音難聽的出奇。
“所以那事你千萬不要試……”
都去死吧……
“試了以后,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全都沒有就好了……
“你怎么了?”
和明猛地一驚,張菁同情地看著她:“臉色這么難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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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4-2010 11: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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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明急急忙忙的站起來:“我得跟我弟去買文具盒,回頭再跟你說。”
張菁拍了拍她肩膀:“讓你媽給你多弄點好吃的。”
和明看了她一眼,她笑了笑。
弟弟沒往街上去,說是文具盒暫時用不著,快開學的時候再買就行了。和明手里正好有兩塊多錢,給他買了根和路雪的冰棍。弟弟笑開了花:“今天這么好。”
和明拿眼瞪他:“哪天不好了?”
“你還打我……”
“誰叫你翻我東西。”
“我沒翻。”
和明見他還嘴硬,氣得眉毛都豎起來:“反正我就告訴你,信要讓媽知道了,我要你好看。”
弟弟歪了歪嘴,沒跟她吵。
弟弟跟爸爸不大一樣,七八歲就看出厚道的意思,就是皮了點,但并不刁橫。和明氣他也就是一時,那陣子火氣過去了,也就算了。
和明想著張菁說的話,老覺得心里慌慌的,別人稍微一碰,就跳了半尺高起來。媽媽看著納悶:“這孩子怎么的了,撞了鬼似的。”
和明提心吊膽的過了些日子,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尋常,漸漸的也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到過了暑假,快開學的前天早晨,媽媽讓和明帶著弟弟去買文具。
和明不樂意:“讓他自己去,七八歲也不小了,還買不來個鉛筆盒?”
媽媽拿手指戳她:“你也沒事,帶著他又怎么了?”
“我們同學叫我出去玩呢。”
“整天就知道玩。”媽媽瞪了她一眼,推開弟弟的房間,過了一會兒,咦了一聲“人呢?”
和明應了一聲:“這兒呢。”
“不是,我說弟弟。”媽媽回頭看了看表“才八點多,跑哪去了。”
房間并不大,一眼到底,肯定是藏不住人,和明說:“出去玩了吧。”
“平時這時候都沒起床,再說跟他說了今天要去買文具的。”媽媽念叨著“都這么不聽話,說什么都白說,又懶又饞……”
和明捂住耳朵,一甩身進了房間。
天氣有些陰,灰土土的日光鋪在窗臺上,撒了一層鋸沫似的,和明最忍不了屋里粉紅色的窗簾,墻壁,還有床單,或許是臟了的緣故,色澤發灰變暗,說不出的污穢,和明站到鏡子跟前,見自己像是又比暑假前高了些,偷掐了一下胸部,隱隱的泛著刺痛。和明忽然聽到有人笑了一聲似的,她猛的一回頭,窗外一個人都沒有。
天陰而悶熱,風不吹草不動,靜的出奇。
和明緩緩的又看向鏡子,自己亭亭玉立的站著,臉色要比平時蒼白些。她拉開門,沖廚房里喊了一聲:“媽,你剛才說話了?”
“沒有啊,誰跟你說話了?”
和明愣了一會兒,見梳妝桌上除了化裝品的瓶子和小絲絨玩具之外,多了一件平時不常見的東西,她拿起來,反復的看了看,是張小卡片,上面畫著最近時興的動畫片里的角色,和明想起弟弟常 常舉著一只手,邊喊邊從外面沖進來:“我奧特曼,又來拯救地球了……”
和明心里生氣,這臭小子又跑到自己屋里來了,不知道想干什么。她拉開抽屜,見那夾層外番著,也被映成了粉紅色,像一張嘴,欲語還休。和明用手摸了摸,指甲摳出的傷口還沒好,有一點刺痛的感覺。
中午吃飯弟弟仍然沒有回來,家里人這才著忙,到處打電話去找,又到鄰居家問,都說沒看到。又找他平時一起玩的小孩子,說是打上午就沒見著他,不知道跑哪去了。到下午一家人的心都吊了起來,發動親戚朋友,在縣城大街小巷里搜索。
和明被勒令在家里守著電話,空蕩蕩的屋子里,一點聲音都沒有,和明打了個寒戰,眼看著天一層層的黑下來,烏云壓頂。客廳對面就是一張鏡子,和明偶爾一抬眼,發現自己的臉是扭曲的,她嚇了一跳,定下神去看,不過是眼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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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4-2010 11: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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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依然沒有什么消息,親戚們各自回家吃飯,爸爸媽媽坐在屋里,相對無言,轉過天清晨就趕去報警。按普通的失蹤案算的,警方態度含含糊糊:“現在丟小孩兒的太多了,沒法弄,弄車人啊人的去找,哪都得花錢……”
爸爸偷偷塞給科長兩千多塊,那邊才喜笑顏開:“那行,你聽信吧……”
媽媽 只覺得奇怪:“屋門都關著,也沒見他出去,怎么人就不見了?”
一家人怕他惡作劇,又在小屋里,儲藏間、柜子、床底下,都找了一遍。
什么都沒有。
早晨被窩還是熱的,已經漸漸涼了下來。
媽媽坐在弟弟的房間里,只是哭,說不出話。爸爸皺著眉頭走來走去,幾夜也沒有睡好。
一直都沒有消息。
和明想起桌上那張莫名奇妙冒出來的卡片,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像是一只手掐住了脖子,沒有呼吸,喘不過氣來。她晚上睡覺不敢關燈,也不敢往外看,把頭整個的蒙在被窩里,但稍一閉眼,就聽到奚奚索索的聲音。
像呼吸。
像走動。
像有人在輕輕的嘻笑。
和明猛的跳起來,瘋狂的去拍父母的房門:“媽媽—— ”
屋門一開她就撲了過去:“我害怕……媽……這屋里有鬼……”
“少胡說八道。”媽媽呵斥她,和明一邊哭一邊喘,四下里亂看。媽媽見她情形不對頭,讓爸爸到客廳里去睡,又安慰和明:“沒什么事,弟弟就是出去玩了,過兩天說不定累了,自己就回來了。“
和明欲言又止,有很多話想說,但什么也沒說出來。
媽媽的聲音讓她鎮定了一些。
或許是她想得太多了,早上大家都沒起床的時候,打開門走出去不是不可能的。
和明深吸了一口氣,緊靠著媽媽,這些天折騰的精疲力竭,好容易有人在身邊,和明很快就睡著了。
恍恍惚惚的好像夢見了弟弟,和明罵他:“你怎么還不回家?“
弟弟只是看著她笑,和明有點急了,去拽他,弟弟一把攥住了她的手:“這里挺好玩的,你也來玩吧。”
和明怎么甩也甩不開,急出了一身冷汗。
猛的醒過來。
天已經亮了,似乎是個大晴天,朦朧柔和的日光,在窗簾上渲染出了一道道的花紋。和明伸手摸了摸床邊,媽媽不在。她抹了一把汗,慢慢的坐起來。因為屋子小,家具就那么幾件,抬頭就是鏡子,和明莫名的覺得冷。她下了床,爸爸和媽媽都不在屋里,廚房也沒有。她沿著整個房間轉了一圈,盛夏的天氣,卻忍不住打的哆嗦。
和明坐在屋子正中,一直等到中午,撥通了阿姨家的電話。阿姨說沒有,他們沒過來,又問和明怎么了,為什么抖的那么厲害,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和明沒吱聲,把電話撩下,沖著鏡子怔怔的發呆。
讓他們都去死。
她打了報警電話:“我爸媽都失蹤了。”
“啊?是嗎?”對方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 “多長時間了,有沒有去找?”
和明只覺得一股怒火冒上來,沖著電話狂吼:“我弟弟不見了,我爸媽也不見了,你們到底干什么吃的,我要找得著用你們干什么……”
話筒里傳來了嘟嘟的忙音。
和明拿著話筒,像被整個的浸在了水里,透骨冰涼。
好像是一場惡作劇,忽然之間,就徹底的清靜了。和明忽然抄起電話,把對面的鏡子砸的粉碎,又用凳子去砸客廳,所有發光的東西,四分五裂,天女散花似的,紛紛落下來,和明只覺得精疲力竭,頹然的倒在了厚厚的碎片上。
從天明到天黑。
從日升到日落。
她看到淡粉色的窗簾后面伸出了一只手:“來,和明,到這里來……”
忽然間就笑了。
半夜里張菁醒過來,從鏡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她微微一笑,淡淡地說: “我討厭和明……”
仿佛有人在向她招手,她站起身,向向往已久的仙境走去。
那里沒有嫉妒和憎恨,沒有愛欲和紛爭。
一切都歸于平靜。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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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4-2010 01: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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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终于追完了,那个和明很可怜。。被人陷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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