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計劃】 作者：于亦蓀
今天我想寫下這個故事。 那天的天氣很舒服，我記得很清楚。 那是個，很適合殺人的天氣。 天微微亮的時候，我就醒過來了。 病房里總是那麼安靜。 偏過頭，我看著自己的血壓監測儀，又下降了不少。 這些天的血壓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動不動就降低，害我走個路都能隨時因為血壓過低而失去意識暈倒在地。 一想起那幾個假惺惺的醫生護士裝出一臉關心的樣子跑前來攙扶我回病房，我就欲欲作嘔。 我遲早，會把他們每一個人都殺了。 「今天感覺還好嗎？」 上午一點，醫生準時走進我的病房，面帶微笑的臉讓我非常想沖上去一拳砸爛。 不過我沒有力氣站起來那麼做，我連從床上坐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還好。」幾乎是從牙齒里擠出來的兩個字，我還要裝出非常不安的模樣，說：「醫生，今天醒來我有點頭暈，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頭暈喔？我看一下。」停下正在記錄病癥的手，醫生彎下腰認真地看著血壓監測儀足足一分鐘。 一分鐘內，我已經幻想著能用什麽方式殺了這個惺惺作態的醫生。 「我看，剛睡醒會覺得頭暈是很正常的現象。因為你現在的血壓過低，身體里的血液流動得比較慢，會造成毛細血管缺血，影響到細胞缺氧才會覺得頭暈。」解釋著一大堆有的沒的廢話，醫生輕鬆地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啊……我以為又怎麼了，呵呵。」我作出一臉恍然大悟。 又低頭在報告上寫什麽東西，醫生笑著說：「不要太擔心。要是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按牆上的那個紅色按鈕，會有護士過來幫你的。」說完了廢話，醫生轉身離開了病房。 虛偽的一群傢伙！惺惺作態！ 壓抑著不斷從心底湧出的怒火，我緊緊握住棉被。緊緊的，緊緊的。 我一定要殺了這些人！ 如果要問我爲什麽要殺掉這些人的話，抱歉恕我不能道出真正的理由。 我只是在履行為這個世界清除虛偽的人渣的責任罷了。 當然，我也不會在意你是不是認為我瘋了。 誰在乎？我不在乎。 晚間的循例檢查結束以後，已經接近晚上十點。 待房門外完全沒有一點人類活動的氣息時，我悄悄下了床。 拿起水果刀，我把它藏到口袋里。 不要問我水果刀從哪裡來，病房里那盛水果的盤子和刀子根本就是沒用的東西。 深呼吸一口氣，我裝成是在睡夢中醒來的男子，用緩慢的速度拉開房門。 啊，差點忘了還要揉眼睛，這樣比較有戲劇效果。 「欸，徐先生？怎麼還沒睡？不舒服嗎？」 一踏出房門就遇上個剛巧走過的護士，讓我有點錯愕，繼續演戲。 「嗯……啊？喔，我尿急，要去上個廁所。」乾笑兩聲，我指了指廁所的方向。 往我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護士保持微笑著說：「那好吧，上完了廁所記得要洗手喔，保持衛生很重要。」 「當然、當然。」 我轉過身，勉強的笑臉頓時化為嫌惡。 廁所里一個人也沒有，我覺得。 但我走進去就看見最後一個衛生間的門是關上的。 有人？那對不起了，那個倒楣的白癡今晚會成為我第一個下手的目標。 我放慢速度走過去，抽出口袋里的水果刀。 一把推開那扇門。 「……！」 通風窗口吹來陣陣冷風。 看著那衛生間內的情景，我手上的刀子掉到了地上。 那是個女人，渾身上下都是血的女人，赤身裸體的女人。 看著被撕破丟到一旁的護士制服，眼前的女人更是讓我想吐。 不僅四肢被扭曲得不成人形，雙手雙腳都被反方向折過去靠在馬桶上。 沒有了眼珠子的眼睛是完全的黑色，還不停地流著黑色的血液。 也許是有人扒開了她的嘴巴，因為她的嘴巴根本就是被拉扯到無人能及的長度。 割破的腹部更是流出一條條粗長的腸子流滿地。 我好想吐，真的，很想吐。 可是我偏偏選擇了忍住那種噁心的感覺，拾起地上的水果刀。 正想裝作什麽也沒看到過般離開時，我聽見了很不自然的「咯噠」聲。 是的，是「咯噠」聲。 然後是扭動關節的「噼啪」聲。 我不敢回頭，可脖子硬是要轉回去。 睜開眼睛，發現，那個死掉的女人不見了。 馬桶上乾乾淨淨的，什麽也沒有。 幻覺？還是我其實在做夢？ 通風窗口吹來冷冷的風。 我好像聽見什麽怪聲音在往我這裡衝過來似的，手上的刀子緊緊地握住。 不停地四處望幾眼，我躲到剛剛那女人死掉又消失的衛生間里，關上門。 要是出現什麽東西，我第一時間會殺了他！ 通風窗口依然吹著風，廁所的溫度降得很低很低。 這麼神經質般握住刀子長達一段時間后，我坐在馬桶上，昏昏欲睡。 低血壓完全抵擋不住睡覺的慾望。 於是我乾脆點，在衛生間直接睡覺。 睡夢中，隱隱約約聽見有個人在我面前說話。 想要睜開眼睛，卻感覺昏昏沉沉的。 眼睛瞇成一條縫，我只看見一張猙獰的臉。 臉部肌肉上的每一道血管，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抱歉了兄弟，今晚只能算你倒楣，成了我第一個下手的目標。」 我還來不及說話，腹部傳來一陣刺痛。 「你死了不要怨我啊。」 接著是衝刺般的被別人捅破腹部。不停地捅、捅、捅、捅……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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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6-2015 11: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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