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题目都没有的未完成小小说（六）》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他或许会牢牢地捉住子斌的手并且永远不放开。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他现在绝不会这么后悔。 告诉我，如果你有得选择，那个人还会是我吗？孜萱总是会在雨后昏暗的气氛下这样问他，也许这种接近死亡的黑暗，让她感到不安，潜意识地认为入夜之后他就会偷偷离她而去。 每次早上起来对着镜子，他的木讷表情和孜萱的没什么两样。深邃、呆滞的眼眸，那是任何人见了都能感觉到的空虚。半年了，这种感觉没有消失反而在升华。 如果你穿背心，我就穿长袖衣。他总是想起子斌说过的这句话。为什么？因为你的体魄太美了，相形见拙。子斌总爱抓着衣领跟人说话。 他喜欢子斌大领口内柔白的颈项，那条耸肩时特别诱人的锁骨。你怎么总是抓住领口？坏习惯？怕隔壁的变态叔叔？那时他的眼神一直瞅着子斌，但子斌永远都不会说出他期望听到的一句话。怕我，说怕我，说…… 不要，不要走，快回头！总爱在半夜三点正因满头的汗水而惊醒，心还在激烈地跳动着。子斌在梦里冷冷地对他一笑，接着头也不回地走掉，走出他的梦境，走出他的生活，甚至走出他的回忆。为什么要冷笑？为什么要走…… 多少年过去了，子斌是在怎样的状况下离开他的，有点模糊。他总是记不起子斌当时的表情，只记得子斌穿了一件从网上购回来的嫩青色绒毛手织长袖V大领衣，只记得子斌修长的手臂、诱人的颈项。每次回想，他可以花一整个晚上在拼构着子斌当时极大可能的表情：是沉重的、是失落的、是舍不得的。是的，当时子斌离开他时的表情应该是这样，子斌应该是伤心的。可是梦里，子斌离开得多么的愉快自在。 他不喜欢孜萱，可是孜萱很爱他。跟一个爱你爱得痴狂的人在一起久了，你会被他俘虏，你还是不喜欢他，但你体谅他。任何人都因为爱你不比他深而默默远离你，你少了很多选择，他也就占了优势。孜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喜欢在情敌面前把自己伟大化，她可以为他付出许多，甚至损毁人格形象地把子斌从他身边撵走。他没有怪孜萱，因为孜萱比子斌更爱他。他总是这么想，如果子斌喜欢他，就不会因为孜萱而离开他。 “子……”他开口要提名班长人选。“孜……孜萱。”孜萱在他身边囔着。“子斌。”他忙道。“孜萱。”孜萱又囔着。“子斌。”“孜萱。”“子斌。”“孜萱。”……那时，子斌在一旁掩嘴笑着。
《连题目都没有的未完成小小说（七）》
四周光线暗淡，房内没有亮灯，只有外头的街灯不吝啬地照射过来。窗外在下着雪，一片寂静。她的眼神扫了过来又收了回去，没有谁愿意先开口说话，空气依然是这么的沉闷。电话铃声响起，击破沉静的夜，我的心急速收缩，瞄一眼身后的她，一脸的冷漠和不屑。我恨她的冷漠和不屑，她这种表情，是在表示她并不在乎？心中泛出一种酸涩的感觉，我发觉，原来我一直都不了解她，我和她，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拿起听筒，不假思索便知是裕君打来的。果然是裕君，他迫不及待地要我的回答。“琴，考虑好了吗？答应嫁给我了吗？”裕君的声音一向来都是急促的。“我……”沉吟了半响，我回头望着身后的她，正碰着她急忙回避的眼神。她别过了脸，迅速地走出了房子，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她这样的一举一动，困惑了我的心境，心情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她……在乎我！ 我和她，原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两年前，我是一个二十四岁，已经嫁给裕君的女人，而她——莊梦蕾，是裕君的妹妹。那时，裕君常为公事奔波劳顿，并没有多余时间来陪我，在莊家，除了莊老奶奶外，就只有闲得很的大专一年级生梦蕾。梦蕾有很多朋友，有男也有女，人缘甚好。她常一件背心加短裤在家里四处蹦跳。是个十分好动、青春活泼的少女，偏偏她那种令人迷惑的眼神，让人越发探讨越沉入无底洞，越陷越深。她的心智和实际年龄不符，她是属于邪气的那类型少女。 裕君最担心的是他唯一的妹妹，也就是梦蕾。他担心梦蕾的学业进度，担心她所交的朋友，更担心她那半成熟的心智，偏偏裕君却忙得不可开交，要牢牢盯着梦蕾这个随时都会长角的小魔女，这么一个重任，就只好落在我这个嫂子的身上，我和梦蕾年龄相差三岁，沟通应该不成问题，日子一久，日夜就只梦到一个爱蹦跳的活泼少女。梦蕾修长的双腿，窈窕的身段，白皙的肩膀，血红的嘴唇，水汪汪又充满野性的眼睛，半短不长的秀发，每一样都收入我的眼帘，扰乱我的心律。白天所有的视线，都是跟着梦蕾在走，到了夜晚，心情就起伏难定，一方面挂着邪气的那双眼睛，一方面又要面对睡在身旁的裕君。 有种罪恶感，开始觉得自己不正常，可是当面对梦蕾时，什么世俗观念都抛到九霄云外。我怕我会做出惭愧的事来，我怕自己，更怕梦蕾带有挑衅的眼神，所以，我开始回避她。当她在前面时，我会掉头走，每次，都感觉到背后的她传来的强烈的落寞感。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而我，却没有勇气回头看，看看她那种强烈的落寞感会表现在哪里。 | 
发表于 4-8-2011 11: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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