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人吴引之,是清末探花,才貌出众。民国十年,朝礼普陀山,会晤印光大师,自称前世是个云南和尚。第二年,印祖去扬州刻书,途经苏州,顺便与他会面,以为他还能明白过去生的业因,可见面才发现他已经丝毫没有这种印象。 八年后,大师在苏州报国寺闭关。同年十一月,吴引之和李印泉、李协和二位居士一同登门拜见。大师问他:“你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前生是个云南和尚?” 吴引之打开记忆,向大师讲述:“我二十六岁那年,作了一个梦,梦中来到一座寺院,我还知道那是云南的某地某寺。梦中见到的殿堂房舍、树木形状,都很熟悉,而自己正是这座寺院的僧人,醒来后还记得清清楚楚,就把梦境记录下来。后来我的一位朋友到那儿任职,照着我写的东西去找,果然有这么个地方,和梦中的一样。” 大师听了,十分感慨:“先生已届八十高龄,日子不多了。应当赶紧重操旧业,一心念佛,求生西方,才不辜负你前生修持的苦功啊!”吴引之却不以为然地说:“念佛有什么稀奇?”“念佛是没啥稀奇,可就是没几个人肯念。最不稀奇的事情就数吃饭了,天下倒没有一个人不要吃饭。你说说看,这种最不稀奇的事,你为什么还做?” 一席话问得吴引之哑口无言,可他心里仍不服气,又扭过头去问二位李先生:“你们念佛吗?”“念啊。”吴引之自知理亏,可还是不肯念。不想在那一年的大年夜就去世了,刚好八十岁。他的前生应该很有修持,今生感得功名长寿;可惜这一生只记得一些做人的道理,连佛法都不再相信,真是令人惋惜! 文钞原文: 又苏州吴引之先生,清朝探花,学问道德相貌俱好。 民十年,朝普陀会余,自言伊前生是云南和尚。以烧香过客,不能多叙,亦未详问其由。十一年,余往扬州刻书,至苏州一弟子家,遂访之,意谓夙因未昧。及见而谈之,则完全忘失了,从此永无来往。迨十九年,余闭关报国寺,至十一月,彼与李印泉,李协和二先生来。余问:“汝何以知前生是云南僧?”伊云:“我二十六岁做一梦,至一寺,知为云南某县某寺,所见的殿堂房舍,树木形状,皆若常见,亦以己为僧。”醒而记得清楚,一一条录。后一友往彼作官,张仲仁先生,尚知此人姓名。持去一对,丝毫不错。 余曰:“先生已八十岁,来日无多,当恢复前生和尚的事业,一心念佛,求生西方,庶可不负前生修持之苦功矣。”伊云:“念佛怎么希奇?”余曰:“念佛虽不希奇,世间无几多人念。顶不希奇的事,就是吃饭,全世界莫一个人不吃饭,此种最不希奇的事,汝为什么还要做?”伊不能答,然亦不肯念。伊问二位李先生,君等念否?答曰:“念。”伊仍无下语。至十二月三十夜,将点灯时去世,恰满八十岁。 此君前生也很有修持,故今生感得大功名,大寿命。今生只尽伦常,佛法也不相信了,岂不大可哀哉! (三编下·上海护国息灾法会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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