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知名的口足画家杨恩典是一位天生缺少手臂的女性,她小时候被弃置在高雄冈山的菜市场摊,后来由基督山地育幼院的杨煦夫妇养育。虽然一路生活过来绝对不算顺遂,但杨恩典还是凭借著自己的力量,不但在画坛闯出名声,也顺利组织家庭,一起来看看她的故事吧!
▼杨恩典是台湾最出名的小孩之一,她天生没有双手、右脚缺骨。路人在高雄冈山的菜市场摊上发现她,当时她身上还连著脐带;后来基督教山地育幼院的创办人杨煦夫妇收养了她,让她成为杨家的么妹,她才有了一个“家”。
▼杨恩典会出名就是因为先总统蒋经国到育幼院探视时,一把抱起了两岁的她,这个画面传遍了全国,还因此印制成邮票。对杨恩典来说,俗称六龟育幼院的基督教山地育幼院就是她的原点,也是无可取代的地方。
杨恩典从小长短脚,两岁就进医院开刀,三岁才开始学走路,但尽管起步比别人慢,她却养出了“不认输”的精神。当别的小孩靠手扶著家具学步时,她却只能肩膀贴著墙转圈,常常因此大摔一跤,导致膝盖伤痕累累;她怕白天被人碰倒,便总在半夜练习,只为了能早点跟哥哥姐姐一起上学。
现任的育幼院长杨子江是杨煦的次子,他说么妹从小就最不服输,“别人能做的,她都想要去做。”杨恩典虽然受到杨煦夫妇的宠爱,但他们也教导她能自己做的,就一定要自己做。杨恩典从小就把这个理念深记于心,有一阵子为了学习用辅助工具自己穿裤子,甚至磨得皮肉全是血。
▼身世特别的杨恩典也曾纠结于自己的过往,国小时她得知自己并非父母亲生的,便质问杨母说:“同学说你不是我妈妈,你有一百个孩子。”杨母当下只能心疼回话:“他们没有爸妈,上帝要我照顾他们,你也是。”她无法接受这个答案,但隐隐察觉养父母心中的难过,便决定绝口不提这件事。
亲生父母的事情成了杨恩典心中的一个缺口,13岁时她因为长期使用左脚,脊椎侧弯的缘故,特地北上住院进行脊椎手术。她被理成了一个大光头,脑袋与膝盖都需钻洞打钢钉,“骨头深处又酸又痛又麻,但动也不能动。”最难受的是,她只能孤独面对这一切,因此总是在夜里偷哭,心中思念著六龟的爸爸妈妈。
杨恩典就这样自己住院了一年多,当别人问她怎么没人陪时,她一律拒答;因为她心中虽然渴望养父母的支持,却也知道他们不可能丢下百个院童不管。她告诉自己不能任性,但仍不免在心中幻想:“亲生父母知道我在受苦吗?他们会来看我吗?”她日等夜等,但始终没有等到他们来…
▼杨恩典从11岁学书法,18岁拜师学水墨画,她不想被塑造成悲情的人物,因为她知道自己有著充满爱的家庭,也很有能力。19岁时,他就开始到各地演讲,跟大众分享她的生命故事,希望每个人在逆境中都可以找到光芒。
也是因为这样的契机,她在某次演讲终于遇到了亲生父母。她说多年前的某次演讲前,主办单位说有朋友想见她,带她到一间房间。眼前是一个纯朴的台湾家庭,大姊上前说:“恩典,我们是你的家人。”她的生母站立在一旁,不敢抬头看她,只不断哭著说对不起。
原来当初生母产后疼痛昏厥,醒来就发现孩子已经被抱走。她的原生家庭家境清苦,根本养不起有残疾的孩子,她的父亲把她报导了市场摊,躲在一旁,确认有人带走后,才心碎离开。后来他们也会偷偷来育幼院探视恩典,或是捐钱给育幼院,但迟迟不敢跟她相认。
▼骤然得知自己的身世,那场演讲让杨恩典心绪混乱,提到被丢弃的片段时,心中更是复杂。但听到了这段陈述后,她也终于能这段过往放下,“我心中一个很大的结,就这样被打开了。”杨恩典并没有任何憎恨,还反过来安慰愧疚的生母说:“我没有那么悲苦,我过得很好,爸爸妈妈很疼爱我,你们应该高兴。”现在她仍然会固定与原生家庭联络。
▼杨恩典知道,六龟育幼院将永远是她的家,也是她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土地。杨氏两老在2013年相继去世后,她便在育幼院立了他们的铜像,还在杨煦头上戴上他生前最喜欢的毛帽,每次回院探访时,杨恩典一定会到两老面前谈谈话,有时说著说著,眼底就会充满热泪。
杨恩典在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因此内心其实也非常渴望家庭,只是过去曾碍于自己的身体,往往“只谈恋爱,不结婚”,因为当对方提出要父母时,往往就是这段恋情结束的预兆。
26岁时,杨恩典恰巧跟修车技师陈信义通上电话,陈信义并不知道她是谁,但两人竟然“一聊如故”,一口气就讲了五个多小时,后来这对佳偶果然顺利成婚。婚后,陈信义辞职,成为了专业的家庭主夫,向来独立自主的杨恩典在面对他时,也不时变的小鸟依人,全心全意地当个“公主”。
不过杨恩典心中也有了害怕的隐忧,虽然婆家没有对她施压,但她仍想要有小孩,组成完美的家庭。她曾经历过小产,怀孕时因为身体重量骤变,也曾导致右膝韧带断裂,但她怕影响胎儿,决定不吃止痛药,一度痛到生活无法自理。
▼在婴儿出生前,杨恩典心中惴惴,就怕他们生下来也会有什么天生的疾病,但幸好两个孩子都非常健康。而且总是很体贴母亲,一家和乐,令人称羡。
▼现在,杨恩典几乎每周都会偕同先生和孩子,一起回到六龟育幼院做礼拜、探望儿童。院里的孩子一看到她来了,就会大喊“恩典姊姊”,而儿女就在院里一同弹钢琴,与其他孩童玩耍,因为这里就是她的娘家。
▼现在杨恩典43岁,不只是知名的画家,更是两名孩子的母亲;她说爸妈在收养她之前,曾有医院想把她做成“标本”,她说在那位医生的眼里,只看到她特别的残缺,“但上帝造人,每个人都不一样啊!有人高、有人矮、有人胖、有人瘦,我没有手,那只是我特别的记号。”
藉由不屈不挠的精神,杨恩典活出了自己的生命,她在爱的环境下长大,更把这份爱继续延续给了更多人。她是一位比谁都勇敢的公主,也是真正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