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布帅步兵 于 8-10-2016 10:48 PM 编辑
06.痛处(上)
“让你痛苦的记忆,不一定是悲惨的记忆,也有可能是太美好的记忆。偏偏这种记忆是你最难以割舍,难以忘怀的你最珍视的记忆,一种能证明你活过的记忆。”
姜腆出了房间以后没有丝毫停顿,直接离开了基地,往森林的方向走去。
她真的忍不住了,她怕她在那里多呆一下,眼泪就会不受控制的飙出来。事实上在她离开房间门的那一刻,她就哭了。
她走到一棵大树下,才发现后面的脚步声。姜腆转过身发现后面跟来的是欧阳谢天。
姜腆停顿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跑过去把欧阳谢天抱着。她绝对不会承认她本来是想抱大树的,她更不会承认当她看到欧阳谢天以后,她嫌弃大树太粗燥了。
姜腆用模糊不清的哭腔说着:“默默!我好辛苦!我真的好辛苦!快救救我!我其实很想很想家!我很想我妈妈,很想我爸爸,我弟弟,还有我爷爷!我已经七年没回过家了!不可能回去了!我好担心那个家没有我会变得怎么样!”
默默是她们女生给欧阳谢天安的小名。
欧阳谢天轻轻回抱姜腆,用听不出语气的口音说话,其实她的眼泪也在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流下。她是个沉默得让人心疼的孩子。
欧阳谢天:“我也是。”
姜腆:“你知道吗?其实我忍得很辛苦。大家都在有意识的避开那些字眼,周围的氛围都变得很压迫,越是不提它,它在脑海里越是清晰。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连躲起来一个人哭的勇气也没有,我怕被你们发现,发现我的懦弱,发现我输了。到时候你们又还要处处照顾我的感受,强笑着安慰我。我知道可怜的不是只有我一个,所以我不想给你们带来负担。”
她是在二十出头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身为九零后的她还没来得及熟透,就要承受突如其来的巨变,她根本没时间去学习怎么去承受,更何况承受的这个东西不是她想要的。
不只是她,队伍里的很多人也是一样在二十出头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时候根本没有地方让他们去抱怨残忍。
欧阳谢天:“闭口不谈不是个好的办法,过度的封闭会导致压抑犹豫,可是我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抱歉。”
姜腆突然就害怕了,因为她听出了欧阳谢天的语气里的自责,她推开欧阳谢天去看她的脸。
欧阳谢天不动声色用法力把眼泪蒸发了。
姜腆:“不是的,默默。跟你没关系,只是我抗压能力比较差。”
欧阳谢天:“如果真的没办法忘记,或许就像杜先生说的--时间是最好的办法。”
姜腆用哭红了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欧阳谢天,正好与欧阳谢天看过来的视线对上。
姜腆:“或许我们就该摊开那血淋淋的伤口,像受伤的狼一样,互相舔着对方伤口,互相安慰呢?”
姜腆试探性的问起欧阳谢天。她也想知道欧阳谢天的想法,想知道欧阳谢天是不是外表所表现的那样不在乎。
欧阳谢天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然的避开了姜腆的视线,淡淡的来了一句:“谁知道呢?”
姜腆低下头不说话了。
姜腆:“妳总是能这么好的控制情绪,好厉害。”
不远处一路跟过来的三个人各躲在不同的树后面偷听。
吴贺洱虽然已经选了一颗最壮的树去躲,但还是没办法把他的身形完全掩盖。他看了眼石家兄弟的方向,只见他们在很努力的憋笑,就是没有要帮他找更粗的树的意思。
吴贺洱自己也很无奈,他突然萌生了减肥的想法,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有这个想法,第一次是他起床时,起不了身的时候。这也是他从记事起,第十万零一百六十三次有这个想法。肥仔的定力就是强!看看人家“吾很饿”这么多年以来,目标都没换过。
在回去的路上,依然是姜腆和欧阳谢天走在前边,三个男人悄悄跟在后边。这是为了保留她们属于女生的尊严。
吴贺洱:“其实我也很想家。本来听卓哥提议说从这里出去回家探亲,我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的,可后来看到卓哥平安归来,我的心激动得不能自己,我看到了回家的希望。可是后来想想,可能你们全部人都回去过了,我也只能呆在这里。”
石书嘻皮笑脸的说道:“你放心。为了吃的我们不会抛下你的。”
吴贺洱:“回家探亲困难重重。以我的能力,肯定做不到翻山越岭,跨越一座又一座城市的。”
石书:“那你就多锻炼啊!”
吴贺洱:“我?。。。可以吗?”
石文:“借口!”
吴贺洱:“啊?”
石文:“这只是你为了逃避回去而找的借口!你只是害怕回去看到你的家人,因为不管他们是快活的还是煎熬的,都会让你不舒服。你不用想通过这种话来逃避现实,然后再让我们来安慰你。我们也是跟你一样的。”
石文是笑着和吴贺洱说话的,说得好像他说的内容无关痛痒似的。
吴贺洱愣在那里不动了,他没有办法反驳石文的话。心里是一种被逼面对现实的无奈和被拆穿的恼怒。
石文和石书跟吴贺洱拉开一段距离后,石书小声的跟他石文说:“哥,其实我也很害怕。害怕回家。”
石文揉着他的头道:“你放心,哥其实也跟你一样。可我们还是要回去,必须回去。”
石文和石书其实是双胞胎。他们的名字联合起来就是文书的意思,所以就有文盲和书虫的小外号。虽然名字取得很有书香气息,但这跟他们的外形一点都不沾边。两人都生得两米的身高,古铜黑的皮肤下是发达的肌肉,是队伍里的头号打手。他们的样貌稍显粗旷,且粗旷得很适度,脸上常挂着笑容,单单看着他们就会有一种浓厚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的感觉。
可是他们刚毅下的无奈和笑容下的苦涩,又有谁会明白呢?
“啊!!呀呀呀呀呀呀呀牙呀呀呀呀呀呀呀呀!!”这时前面传来姜腆的尖叫声。
后面跟着三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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