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網友Liang Ng作為一位馬來西亞華人,對台灣人說了心裡的話。我同樣作為馬來西亞華人,也想說說。 跟Liang Ng一樣,我也是七零後。我們這輩男的,小時幾乎都曾模仿藍波拿著玩具槍一面吶喊一邊掃射。覺得能當香港皇家警察,給“事頭婆”打工是件很酷的事情。最期待的大餐是肯德基,青春期後是麥當勞。寫著詞不達意的馬來作文,羨慕那些家裡講英語的朋友。女的迷瓊瑤,男的追倪匡。而我本身,從中學始,收藏了過千首六七十年代的美國流行曲。 讀著寂寞的十七歲,我仰望你們的文化。對中國大陸,除了阿燦的土,基本無感。 相對你們的反共教育,我們對共產黨幾乎一無所知。對共產最早的記憶,來自母親教的歌——“在森林和原野”,還囑咐我別在學校唱,是禁歌。我當然不知道禁什麼,當時馬共已式微,大人也不願多談。直到88事件,我才算把中共給恨上了。 上面一大段囉嗦,是為了讓你們明白兩件事。一,我們不是中共洗腦長大的,是英美洗腦大的。二,我們對英美文化的感知深度,基本不是台灣人可以比得上的,正如你們對日本文化的認識之於我們。 我的政治啟蒙,是在台灣。大學在新竹畢業後,我又在台北工作了一陣子。這段時間,我親身和你們一起經歷了飛彈危機、總統直選、廢省、廢核四、921地震、政黨輪替。台灣經濟的頂峰期、災劫、民主劇變期,我都親身見證了。 這樣的出身,這樣的成長背景,明明是隸屬於台灣嘴炮部隊的特種兵,怎麼會變成你們口中的自甘五? 因為我好奇呵。 我念商科,學的經濟,卻往往不明白,為何教授的理論,常解釋不了現實社會的發展。我愛歷史,翻現代史,它的結論總是如此違反人性地荒謬。我感覺事情不對勁,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直到中國大陸的開放和崛起,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正如我和台灣朋友們預期國企三角債,最終會制約中國的經濟發展一樣,中共用事實狠狠地打了我們的臉。讓我發現自己的思想和教育體系,不但存在重大缺陷,甚至惡意的欺騙! 講什麼經濟持續深化發展,需要民主政治為充要條件。當日台灣以輝煌經濟向大陸推銷民主時,言之鑿鑿的理論,今天讀來不就是個笑話嗎? 金庸笑話中共,寧要核子,不要褲子。今天自己成了笑話,死皮賴臉地到華山當盟主賺人民幣去了。 這些事情,跟我同輩的台灣人“選擇”了忘記,小輩的台灣人不知道台灣曾經鬧出這類笑話,如今以更加低俗、空洞的理論,持續“指導”大陸。 台灣人的盲點,其實更多出在自以為非常了解的美國,而非大陸。 正如貨幣戰爭一書裡面的那句話——在這個靠資金運作的社會體系,有什麼權力可以比發行貨幣來得更大?而美元是由美聯儲這家100%財閥股份的私人銀行發行的,美國政府連0.5%的股權都沒有。 當民主大本營的最高核心權力,是由財閥明目張膽地擁有,銀行家決定誰是美國總統候選人,我們的經濟學家還在辯護,說至少美聯儲的主席須由政府委任呢。至於台灣人,根本不知不覺也不想知道。 美國的財團法人(包括企業),可以無限額地以政治獻金的方式,輸送金錢給政治人物。這種行為如果放在中國大陸,就是賄賂。兩者的差別,一就是在中國對象是行政官員,在美國對象是國會議員(行政官員只要肯配合,榮休後就會到企業當高薪顧問)。二是在中國是通過違法圖利商人,在美國是通過立法維護財閥。兩權相害,誰更可怕? 美國把賄賂合法、制度化後,台灣人照單全收,終於讓台灣從威權統治演變成財團主政。回過頭,還要批判大陸的反腐是權鬥工具。 說到這裡,肯定有很多台灣人等不及要反駁我了,請你們把那些說詞,拿去說服佔領華爾街的美國人吧。 其他問題無法一一列舉,但就像即將卸任的美國副總統拜登所說的:“只要數百個最富有的家族“繼續”掌控民主進程,普通中產家庭將永遠無法獲得奮鬥機會”。西方民主制的核心,三權分立,創造之初是給商人階級拿來制約政府的。當政府終於被商人收拾得服服貼貼,平民還以為商人是他們的一份子。 上述兩個事實,已經足以撕掉美式民主的假面具。面具一去,台灣針對大陸的指控,大半已經不成立。 我是怎麼看穿台灣政治的?我小學念國民型華文小學,中學念華文獨立中學,就這樣馬來西亞政府制度性地,把我拒絕於本國的大學校門外,所以我才跑到台灣升學(就連台灣文憑也不受承認,因為台灣也是 China)。什麼是種族政治,有多現實殘酷,我感受深刻。 當我在台灣見到同文同種的政黨們,在玩所謂的族群政治,馬上就知道了,那是玩假的。 我是怎麼認識大陸,認識中共的?其實是從西方世界對中國的攻擊中,反證出了歐美的虛偽和中國的委屈。 新疆的打砸搶暴動,西方媒體一致定性為維族起義,紐約時報被揭穿使用假照片後,也沒有人須道歉辭職,讓我明白了美國所謂的新聞道德,是要看對象的。暴徒到小學縱火破壞,讓我明白暴動的根本不可能是新疆本地人,間接證實了中共的聲明。 達賴喇嘛被西方捧上神壇,讓我好奇地探究西藏歷史,發現原來活佛是必須遵照清帝聖旨,在指定地點出世的。各活佛若留下可觀財產,弟子就會尋找靈童,讓其不斷轉世,若無遺產,就回歸極樂世界不要再回來了。14世以前的達賴和班禪大多不長命,多在政治暗殺中死於非命。密宗各派無一例外皆奉行男女雙修,且言明女方只是修煉的器具。西藏在解放之前,95%人口是農奴,大部分人一生不曾離開過自己的農地。農奴被喇嘛教育,要心甘情願接受地主的壓榨,才能償還前世欠下的債。 當我為中共治下的西藏說話,還有人在報紙專欄上公開鞭笞我: ) 然後是六四,我心頭的痛。那天我無意中發現一組88的照片,裡頭的解放軍軍人被暴民燒死後吊在北京大街的天橋下,又把軍人焦屍綁在巴士門外示眾,以及事後北京市民自發為軍人哀悼。候德健在台上拿著一把AK-47,砸了槍警告其他學生領袖,不准使用從軍械庫搶來的武器。馬路上一長列數不盡的軍用卡車、裝甲車被燒成廢鐵… 當時我心中只有一個問題:西方媒體(包括美國、西班牙等)在六四事件前後幾個月期間,從頭至尾在現場參與了整個過程,為何我只見到了Tank Man的錄像,卻從未看過上述那些血腥無數倍的軍人屍體照?為何慘遭坦克碾壓的學生,在錄像中會笑著唱著比著勝利手勢離開天安門廣場? 原來黑,白講,白,黑講。我像個傻瓜一樣被騙了二十多年。 還有很多很多這類例子,不勝枚舉。然後我到大陸去了,一趟兩趟三四五趟,每次去都新感受,進步太快。跟軍人交談,跟商人交談,跟農人交談,發現台灣眼中的大陸,根本是唐吉訶德自己想像出來的惡龍。 再去研究從前不屑的中共體制,也是大為驚嘆。怎麼這個違反台灣政治理論的組織,可以運行得如此有效能效率(就政府來說),更神奇的是竟然能自我革新。 前陣子台灣有個街訪,問年輕人對於中共的印象。答案乏善可陳,不是獨裁就是腐敗,好像中共是靠這兩樣法寶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似的。但若你問我,我會說,實事求是(来自天涯社区微论客户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