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8923mike 于 5-2-2016 12:10 AM 编辑
1
夜晚九点十二分，我站在街角毫无目的地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红绿灯转换了不知多少次，交通依然那么拥挤，仿佛每位车主的家失火了，非鲁莽不可地前进，用力踩油门后不到几秒又刹车，不停重复同样的动作。像路灯一样竖立在路旁的我，看到周围的人事物移动的速度变得缓慢，能够清楚观察平时不必在乎的小动作。这样无聊的举动其实和桥底下的乞丐没太大的区别，只不过他们坐着躺着也有收入，而我却像疯子一样呆望着尘世微不足道的变迁。举起左手看看手表已经是九点十八分，我像泄了气的气球放下双手，继续植物人般的动作。当你和众人不一样时特别会引起注意，脱离羊群时的人其实不在意身外浮云。一向在意别人感受的我也不为所动，继续自己的颓废状态。 裤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嘿，子浩，你在哪里？没事吧？”手机传来女生的温柔声音，还带着担忧的口气。
“我很好，没什么事。”我淡然地回答小莹，她是我小学和中学的同班同学，人缘很好，成绩优良又长得漂亮。鼻梁不高但在明显的轮廓却看起来较突显，漂亮的颧骨都被脸颊上的小酒窝占上了风头，常常微笑时迷人的美眸与那洁白整齐的牙子让别人也不自觉微笑。可是这种接近完美的女生我是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坦然地说感觉却对不上，宛似见到美好的晚霞只是远处观赏，却无拥有的欲念。或许一向来我对朋友诚恳坦然，所以小莹一直都把我当成要好朋友之一。
“番茄告诉我你的事了，这件事也太突然了，对谁也难以接受，真不知道说什么，总之希望你没事。”小莹为人处世体贴，无论里外都无可挑剔。
“没什么事，谢谢你打来关心。”我客气地说。
“不算什么。”小莹说。
“没事我先挂咯，在忙着。”我只想独身安静。
“好吧，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明知道我不会求助的小莹希望我能找她倾诉。
结束通话后我随意走到附近的一间咖啡店歇息，无谓再虐待自己的双腿。点了一杯拿铁就找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安然眺望窗外的景色。随后我从咖啡店里的书架上拿了一本《麦田里的守望者》阅读。一小时过去，咖啡厅里已经塞满不想早眠的年轻人。有一位年龄和我相差无几的女生捧着一杯热咖啡小心翼翼边走边寻找空位子。眼见每张桌位都满了，只剩我一张独自一人坐的桌位。当她走进我时，我们眼神交接之后，还没等她开口我先点头以表示她可坐下。
“谢谢。”是一位微胖的女生，戴着粗框眼镜，眼睛小小的，笑容和蔼。
“不客气。”拿起咖啡杯喝完剩下的咖啡，接着拎着背包和书本准备离开座位。
“你好面善，请问你是育群中学毕业的学生吗？”她推推眼镜问道，蹙眉斜头在回想什么似的。
“是的，我见过你吗？”在我的印象里不曾见过这位女生，而我的记忆力不算差，不可能认不出中学同年的同学，亦或是学妹学姐也不例外。
2 “我想起来了，我叫欣怡，我们没正式碰过过面，怎么说呢？就是我在育群中学门口外见过你，知道你是谁而你不认识我，我来自隔三条街的培才中学。”欣怡说话时前五分钟上半身在摆动，头部和肩膀配合说话时的手势，短头发的她脸部看起来较丰满。
“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我想知道其原因，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我是小惠的朋友，嘻嘻。”她说得略带犹豫，回答完时却发出尴尬的笑声。
“朋友？”听到小惠的名字，我想停止彼此的交谈，开始缩短自己说的话。
“怎么说呢？就是和一群同学们出去玩时认识到的，也不算点头之交，总而言之我对她的印象深刻，是一个很随和的女生。”欣怡说道一半下半身开始摆动，双手放在桌上，右脚和左脚不一致的搁在不同的方向，我则站着原地，没有打算坐下的念头。
“真巧，很高兴认识你，我有事情先走，下次遇见再谈。”我以平时不会使用告辞的方式像她告别，为了避免跟深入的话题，赶紧离开能够让我陷入深渊的地方。
“好吧，再见。”欣怡抿着嘴巴轻笑。
我勉强微笑。
“你喜欢Salinger小说吗？”欣怡看见我手上的书本。
“不算喜欢，没阅读完，但对这本书作者的表达方式感到印象深刻。”自然而然地告诉她我对这本书的感想，当我想起真的要离开后，说完莞尔带过就转身离开。
晚上十点半，路上的车辆减少，吵杂声和人群也逐渐散去。橘色的路灯笼罩这寂静的街道，形影不离的只有自己的影子，不费任何力气就能拥有的东西我们不曾停下脚步好好欣赏，一味追逐璀璨却遥不可及的繁星。月儿早已习惯独自悬挂在黑夜里，不发一声却暗自讥笑眼下团团转如小蚁的人类。我不时望着弯月，望着影子，再用心眼望望过去，这些举动也许在潜意识之下隐藏着某种目的。
缓缓徒步走到街角转弯出不远一间便利店。从冰柜里取了一瓶清水，再拿一支口香糖和一小包巧克力。接着惯性逛逛整间便利店后边排队准备付钱。收银员眼圈比我手上的巧克力还要黯淡，无精打采地拿起顾客的物品，一个接一个扫描其物品的条形码。排在我身后有两个穿得极性感的年轻女子，看样子她们都醉茫茫，连站着几乎也会踉跄。披着红而长头发的女子哼着不知名的歌曲，身体稍微随着自己的旋律摆动，看似意犹未尽，手上还持着一打啤酒。另一个褐色短发的女子样貌端正，大眼睛小嘴巴，像是女韩星的打扮，身材曼妙让人不敢直视。论外相我还可以接受，可是随后的事情绝让我感到气愤。轮到我付钱时，那长头发的女子突然从后面向着我呕吐。
“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不是故意的！”短发女子扶着她就快昏倒的朋友向我道歉。
我什么也没说，连忙检查身上的污垢，我背部全都湿了，头部和颈部还沾到少许呕吐物。
“下次记得随身带纸袋。”说完付钱后我马上离开，临走时看见倒霉的收银员提起精神手忙脚乱收拾残局。
我赶紧到附近的公共厕所清洗一番。进入厕所后只是闻到一阵恶心的臭味。平时如果想上厕所都会尽量回自己家上，避免见到令人反感脏兮兮的马桶。有些人拥有千斤指，完事后连冲水钮都懒得碰，也许也会认真懒起来肛门也不清洗。结果很幸运地进入一间连有洁癖的人也会嫌弃却又不会太脏的厕所。我立即脱下衣服裤子，然后用水清洗身体。然后使用厕纸抹干身体，再清洗衣服裤子。当我洗完后发觉自己的衣裤不见了，心急之下没想太多打开门后幸好衣裤只是掉在厕所门外。不过事情也没那么简单，我的手机和钱包不翼而飞了！ 他妈的！
刚想起进厕所时看见一个面青口白的青年蹲在角落抽烟，缺乏思考之下笃定财务是被他偷走。可是人已经不见踪影，还只留下我的身份证和驾驶证，不知是幸运或倒霉。接着就湿哒哒地走出路上。晚风吹拂，感觉一阵凛冽，我打起喷嚏。
此刻，我只想起了她。
***
记得三年前的那一天，我们第一次遇见，小惠，中四时转校来的新同学。在班上我显得格外文静，没有成为小混混也没有什么运动细胞，当时女同学疯迷那些高大威猛的篮球队队长或足球黄金右脚。而我只喜欢安静，所以阅读成为我人生必要做的事情，几乎每一天，这习惯像墨汁渗入白纸后一样难舍。最让我觉得心平浪静和达到心境自由的时刻是沉溺在文字里。记得一次放学后的下午，我像以往一样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看小说。
“不好意思同学，打搅你一下。”一位女同学站在我面前微笑着。
我把书本挪开，抬头看着她。后面头发束起，前面中间分界，左右发丝各自落在粉嫩的头额和脸颊上，小鼻子小嘴巴，不大也不小的眼睛炯炯有神，笑起来很有亲切感。如果说这女同学很甜美却又不符合，走在路上你也许回望一眼但随之就会维持原有的视线。总而言之她不是大美女，却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宛如香浓苦涩的咖啡，剧情深奥慢节奏的电影，或者你平时认为乏味的事情，时间却能统统把它们变成你往后人生必须实践的事情。当然这种奇怪却带一些愉悦的感觉没让我想要更了解眼前这陌生女同学。不过以外貌和感觉来说，我在片刻中的确喜欢这女同学，但不永恒，比起小莹，这女同学来得更为平凡。
“有什么事吗？”我已然双手握着书本。
“别担心，我不是图书管理员，不会赶你回去桌上看书，只想请求你帮我拿本书。”女同学礼貌地说。
“哪一本？”我放下书本后再望望书柜上玲琅满目的书籍。
“最高架子的左边倒数第三本，那本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女同学踮起脚用力指向我早前特地摆放的书。
“你自己看的吗？”我边拿边问道。
“是啊，之前借过，之后找了很久我都没找到，询问了图书管理部他们也帮不上忙，刚巧我就在这里看见到，嘻嘻，谢谢啦。”女同学眸子弯弯地眯着。
“你喜欢菲茨杰拉德？”我问。
“可以这么说，更喜欢他笔下的盖兹比，觉得他的疯狂很烂漫，让人感动，我读过两次了。”女同学说。
“噢，那你为什么还借？”我记得这本书的借书单上只有我和另外一个的名字。
“想再次体会读这本书的感觉，也许以知道内容，可是再读到某段字句时会有不一样的心情。”女同学说。
“噢。”
“你好，我叫陆小惠。”小惠笑嘻嘻地等待我回答。
“噢，是时候走了，再见。”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是除了她之外唯一借这本书的人。
“拜拜噢同学！”她说。
我没有转身看她一眼，总有种感觉我们会再见面，不过当时我只想度过惯例的生活，不想和太多同学有更深的交情。
*** 3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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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1-2016 01: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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