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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失踪的新娘
陶桃喜欢自己的工作。曼妙的音乐,沁人的花香,变幻的发式,玲珑的纱衣。平庸的女孩,在她精心的染饰下会成为美女。而出众的女子,在她锦上添花后疑为天人。最让她感到愉悦的是,一对对新人脸上那毫不遮掩的幸福。“爱情”这个词,在这样一座小巧的影楼里,像花蕾盼到春天,呼啦一下就绽开了,无拘无束,情尽释放着自己的情怀。比火更烈,比水更柔。流云般变幻,雾霭般迷离。
所以陶桃庆幸自己选择了这一行。虽然才干了短短三个月,刚刚由见习生转为正式的化妆师。她工作起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精神饱满。经她化妆的新娘,连水天一这个资深化妆师都颇为赞赏。
水天一是这家影楼的招牌。许多准新娘都是冲着他来的。进入一楼大厅,四周的墙上除了挂满各种风格的婚纱照,醒目的位置上还挂着一幅他与国内最著名的化妆师毛乙平的合影。这幅合影无形中提高了影楼的身价。不过这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化妆技艺确实非同凡响。唯美派的风格,不许有一丝一毫的败笔。
秦娅便是众多慕名而来的准新娘之一。以陶桃的眼光看,秦娅还是能入围美女之称的。秦娅美,却美得毫不张扬,第一眼通常不会惊艳,却让人忍不住看上第二眼,第三眼,而且越看越有味道。
秦娅穿着一款无袖无肩的婚纱,简约的风格却更称出她独有的风范。刚过肩的秀发还未盘起,脸上的妆只涂了一半。深黛色的眉已经极为精致地勾出,完美得无法再完美了。水天一用双手轻轻将她的脸转来转去,这样便可以从秦娅面前的镜子里看到她面部轮廊的各个角度。他仔细地端详着,不时变幻着自己的表情。眉头蹙得有些过了,倒显出几分不羁,嘴角自信的笑也有些夸张,倒不如说是自嘲。而秦娅此时的娥眉确实无懈可击。这一点陶桃十分钦佩。水天一的化妆,是以眉见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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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2: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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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外表颇为粗犷的男人推门而入,穿着一款深色的礼服,雪白的衬衣领上扎着一朵端庄的领结。他的发型显然是刚做好的,还闪着啫喱水的光泽。这样的装扮似乎与他的外型格格不入。
男人大步走到秦娅面前,看了一眼,笑道:“还是半成品呢。”秦娅侧过脸看到装扮古怪的男人,不由笑了,却没说话,只露出一对漂亮的酒窝。
男人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刚想看秦娅化妆,却被陶桃叫了过去。今天的客人来得很少,不只因正值淡季,据说是因为今天是鬼节!早上发型师赵茵茵曾经神秘地告诉她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五,做什么都要格外小心!陶桃却满不在乎,她想今天这两位新人也跟她一样,是十足的唯物主义者吧。
新郎的妆简单,陶桃很快就弄好了。施了脂粉的男人多了几分儒雅,倒是与他的装束显得接近些了。男人在镜中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脸,突然回过头对陶桃说:“你怎么把我的嘴弄豁了?”陶桃吓了一跳,急忙去看他的嘴巴,却是好好的。男人看陶桃急切的样子,不好意思地说:“哦,是你涂的唇膏缺了一块,看起来像是我的嘴豁了一样。”陶桃仔细一看,果然如此。这个男人外表粗犷,心倒是挺细的。还有,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小河沟里翻船哇。
重新给男人弄好嘴巴,陶桃有意又看了看他们的单子。刚才光注意新娘叫秦娅了,这会儿才看到新郎叫齐峰。
因为今天的客人就他们一对,陶桃显得无所事事。等新娘定妆之后,闲不住的她跟进了摄影棚凑热闹,却看到赵茵茵很突兀地站在一旁,眼神怪怪的。陶桃从来没有见到她这幅样子,心里不由一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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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2: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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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赵茵茵,陶桃没有太多好感,只觉得她有些阴阳怪气的,对人忽冷忽热。她的穿着也如同她的性格变幻莫测。复杂时像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一般,简单时却像个中学生。
陶桃与赵茵茵的隔膜源于两个月之前。那天赵茵茵在工作的间隙站在窗前放松,她将一头长发打了无数个卷儿,看起来像无数个鸟窝。陶桃正注意着她的发型,却看到“鸟窝”被一双大手捉住。这双大手的主人正是水天一。大手在离开时环了一下赵茵茵的腰。这个动作虽轻虽短,却暧昧十足。陶桃不由愣住。正在这时,赵茵茵突然回过头来,凌厉的目光与陶桃撞了个正着。陶桃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像是窥视到了别人的秘密一样心慌,倒是赵茵茵若无其事,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不可捉摸。
摄影师于凡是个低调的人。除了工作之外,话语不多,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笑容。陶桃对他所知甚少,只觉得他人并不坏。于凡工作的时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这一点有些像某些喜剧演员,舞台上活跃,舞台下倒十分沉稳。
于凡十分熟稔地调节着现场的气氛,新娘新郎很快就消失了紧张感,进入了状态。经过一翻精心修饰之后,秦娅美得令人窒息。而齐峰的豪放与秦娅的婉约揉在一起倒显得十分和谐,可谓一对璧人。
灯光到位,肢体动作到位,表情到位,于凡正准备按下快门,却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抬头望向已进入状态的新娘新郎,表情十分怪异。在场的工作人员都莫明其妙地望着于凡,不明白一向老练的他怎么了。
好在于凡很快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睛里面露出掩饰不住的惊惧。然后一切都很顺利地进行,第一组照片成功地拍摄完毕。
其实拍这种照片是很累人的,许多动作必须做得十分夸张,而又要显得自然。这对非专业模特的普通人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但秦娅似乎觉得十分有趣,看样子一点也没显出倦意。倒是齐峰直喊痛苦,男人们多半都不喜欢这个的,只是想哄女人开心。
下一组照片是晚装,造型师选的是一件冰蓝色的吊带晚礼,仍然是简约的款式。秦娅提着裙裾到更衣间换衣。服务员小乐跟着。
陶桃正在挑一款与这套衣服搭配的唇彩,待会儿给秦娅补妆。却听到小乐大叫一声。陶桃心想今天的人们都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她正想着,看到小乐惊慌地从更衣间跑了出来,脸色发白:“新娘,新娘人不见了!”
众人大惊,却都不信小乐的话。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小乐人都吓傻了。她结结巴巴地说着。原来她刚帮着秦娅将那套婚纱脱下来,准备换上晚装,却发现晚装的拉链坏了。于是她走出更衣间到化妆台取了一枚别针,谁知前后不过十几秒的功夫,秦娅就不见了。
众人听了纷纷走进更衣间看个究竟。里面果然没有秦娅的影子,那件换下来的婚纱与未换上的晚装被扔在地上,秦娅自己的衣服也在衣架上挂得好好的。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秦娅只穿着内衣,能跑到哪儿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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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2: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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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奇怪的小男孩
这家影楼的老板叫卓冰色,一位三十岁的少妇。许多来影楼拍照的人可能都不知道,女老板卓冰色正是化妆师水天一的妻子。卓冰色不是老板娘而是老板,真正的原因大家并不知晓。水天一自己解释说:做老板多累,不如给老婆打工自在!
卓冰色是位百分之百的美人,这一点是大家公认的。卓冰色平时并不化妆,也没见她去过美容院,那张素洁的脸却总是像初开的百合,永保鲜嫩。她每天从早到晚总是对客户一张
笑脸,却没有因此生出一点皱纹。她打扮前卫,头发极短,衣着鲜亮,因此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夫妻俩开楼影已经有三年了。影楼的名字正是他俩名字的结合:“水天一色”。这个名字如同他们的婚姻一样和谐,让人暇想无穷。
却不料,在阴历七月十五鬼节这天,影楼的客户,美丽的准新娘秦娅在影楼的更衣间神秘失踪。这个消息在小城里传开,越传越诡异。只是出乎许多人的意料,他们的生意并没有因此而遭受影响,倒是吸引了更多的新人去拍照。如今的年轻人,谁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和平年代,恐怖却成了时尚。
而卓冰色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只两个照面,便让火气十足的齐峰平静下来,而且居然没有报案。卓冰色答应为他请私家侦探调查此事。私家侦探正是本市小有名气的霍清风。
陶桃下了班,并没有急着回家。她一时兴起,给自己化了个漂亮的妆。陶桃平时自己并不化妆。年轻的女孩子,不化妆的样子原本就美,一旦化了妆,那便光彩四射了。
陶桃对着镜子孤芳自赏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拿了洁面乳和卸妆水准备去洗脸,却突然觉得背后冷嗖嗖的,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她。她猛然转过身,发现刚才关着的门开着,门外却没有人。她心里一惊,急忙走出房门,走廊里却空无一人。
她刚要返身回屋,忽然听到隔壁的门开了,摄影师于凡背着个包正往外走。见到陶桃,他一愣:桃子,这么晚了还没走吗?
陶桃微微点了点头:这就走。然后她觉得于凡的目光并没有从她的脸部移走,那目光像柔软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温柔地抚摸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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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2: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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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桃子。”于凡忽然伸出手拉住她。她吓了一跳,整个人立刻僵硬起来。她有些无措地望着于凡,看到他的眼睛里射出光彩来。陶桃从来没有见到于凡这样的目光。这目光让她心里忽然安定下来。于是她听了他的话,让他给自己拍照。
陶桃从电脑里看到于凡给自己拍的数码照片,才知道自己居然还挺上镜的。于凡露出不轻易露出的笑容,说,“你看,桃子,这张照片,做桌面再好不过。”
陶桃忽然想起了什么,她问:“于凡,上回你给秦娅拍照,为什么被吓了一跳?”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让原本和谐的空气瞬间凝固起来。于凡的笑容也凝固了。他的脸色变得阴暗。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桃子,我让你看一张照片,你就明白了。”
于凡从上了锁的抽屉里取出一张软盘,递给陶桃:“回家再看,这里不安全。”
陶桃握着那张软盘,呆了呆,然后点点头,心里却紧张得直打鼓,紧张之中又夹杂着莫名的兴奋。于凡如此信任她,这让她既高兴又不安。
然后他们一起走出影楼。这座影楼是一幢临街的六层居民楼,影楼占据了一层和二层。而六楼的顶层,便是水天一和卓冰色的家。
他们肩并肩走出影楼,此时夜色正浓。陶桃经过拐角时忽然发觉黑暗里正有人盯着她看。于是她下意识向那里瞥了一眼,不由一惊。
“怎么了?”于凡察觉了她的失态,不解地问。陶桃指了一下黑暗的地方,却发现已经空无一人。
可是她确信刚才站在黑暗里的人,正是赵茵茵。她穿着一套黑色的衣裤,面无表情。陶桃觉得心里发怵:赵茵茵这么晚了站在那儿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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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2: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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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冰色刚从霍清风那里了解了情况。霍清风说,秦娅的失踪的确使人费解。那间更衣室只有五六平米,用木板隔起房间一角。除了门,没有第二条路。可是当时化妆间里的人很多,秦娅是不可能从那里走出来的。更衣间也没有任何机关暗道,秦娅确实是从人间蒸发了。
莫非秦娅进入了另一个时空?卓冰色脑子里胡乱想着。这样的想法虽然荒诞,却没有第二种解释了。霍清风说,他正在着手调查与秦娅有关联的人,或许能从中找出线索。
她先到影楼看了看,值夜班的宋伯已经在那里了。宋伯是个很干净的老人,他每天都起大早,将影楼打扫得纤尘不染。然后她出了影楼,绕到楼后的步梯口,上六楼回家。
走到五楼的时候,她看到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站在那里。她无意看了小男孩一眼,心里却是一惊:小男孩的脸型与眉眼怎么这么熟悉?像一个人!
这个念头吓了卓冰色一跳。她的心里升腾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拼命想将这种预感赶走,可是这个念头却在卓冰色的心里扎了根。
小男孩也看到了卓冰色。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这时卓冰色已经回过神来。她低头拍拍小男孩的头,柔声问:“小朋友,你找谁啊?”
“我找妈妈。我妈妈丢了。”小男孩轻声说道。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卓冰色又问。
“我…..”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说:“我叫水天一。”
“什么?”卓冰色大惊,“你说你叫什么?”
“我叫水田仪。稻田的田,礼仪的仪。”
“哦。”卓冰色轻轻吐出一口气。会有这样的巧合吗?她刚要再问小男孩什么,小男孩却飞快地从她身边逃走了。咚咚咚,一串急切的脚步声渐远。
卓冰色却还站在那里,大热天里觉得周身发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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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2: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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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裸照
“我今天遇到一个小男孩,和你长得很像。也姓水。”卓冰色冷冷地望着水天一。他们结婚已经五年了,却没有孩子。她知道水天一是多么喜欢孩子,多么想有一个孩子,而她却不想因为生子而影响了蒸蒸日上的事业。
水天一的脸色掠过一层异样。他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臂,轻抚着卓冰色圆润的肩头。“冰色,你记得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曾经对你说过,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吗?”
卓冰色不屑地说:“这又怎么样?许多男人第一次遇见心仪的女人,通常都这样说。”
水天一忽然问:“冰色,你相信时空可以转换,人可以回到过去或者进入未来吗?”
这句话原本很突兀,可是水天一并不知道,卓冰色今天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她的想法太过随意,而此时的水天一,却是一本正经。
卓冰色说:“那个长得像你的小男孩,他说他叫水田仪。和你的名字同音不同字。”
水天一说:“在我十八岁之前,我就叫这个名字。水天一是我后来自己改的名字。”
卓冰色忽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水天一:“你不要说那个小男孩就是你,是你穿越时空进入未来,不,是现在!”
水天一一字一顿地说:“我就是要这样说。”
卓冰色忽然笑起来,是那种嘲弄的笑。“太乱了,天一。我不是小孩子,我是一个有正常判断力的成人。”
水天一却没笑,自顾自地说着:“在我五岁那年,有一天,我迷了路,找不到家。后来我遇到一位很美丽的阿姨,虽然我只有五岁,但那美丽足可以让我记住她的样子,直到长大成人。后来,在我二十三岁那一年,我终于找到了她。而她,并没有老,还是像十八年前那样美丽动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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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2: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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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风问齐峰:“她没有其他朋友了吗?你确信,你们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吗?或者说,还有没有第三者?”
齐峰决然地摇头:“你的假设并不存在。”然后他感觉霍清风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说道:“秦娅其实是个很苦的女孩子。她虽然漂亮,却没有漂亮女孩子花样的人生。遇到我之前,她一直是自闭的。她没有朋友与亲人,只有一位远房表姐。她是个孤儿。”
齐峰陷在了忧伤的回忆里。他点上一支烟,急促地抽着。霍清风平静地看着他,并不言语,他知道,齐峰还有更重要的话说。
果然,一支烟抽完,齐峰继续说道:“她自闭不只是因为她是个孤儿。实际上,她的父母是在她十七岁那年死去的。他们都死于癌症。她的自闭是从她十五岁那年开始的。那天下晚自习,她用功,晚走了一会儿,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坏人。”
霍清风的目光跳跃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齐峰继续说:“就是那一晚,她失去了处女之身。十五岁的女孩子,长得又漂亮,正值天真烂漫的花季,对未来有着很美的构想。而这些美好的构想,在一夜之间不复存在了。从此之后,她就不愿与人交往,在痛苦与绝望,孤独与落没之中生活了九年。后来,她遇到了我。是我用执着的爱情一点一点感染她,慢慢使她恢复到正常,重新感受到漂亮女孩应该拥有的快乐。可是,就在我们准备结婚时,出了这样的事。”
霍清风的目光又落在秦娅的照片上。照片上的女子,却没有一丝忧郁,而是很灿烂地笑着,露出一对俏丽的酒窝。
他忽然问齐峰:“那个强暴她的坏人,抓到了吗?”
齐峰说:“她当时不敢报案。两年之后,一个强暴了许多年轻女子的歹徒落网,她说,就是那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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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2: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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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桃在将软盘插入电脑之前,想象了很多的可能。那是张什么样的照片呢?那天是鬼节,莫非出现了鬼?许多鬼故事中都讲到,照片里如果多出一个人来,就是鬼了。鬼是什么样子的呢?青面獠牙?绝色美人?还是一具骷髅?
这样的想象让陶桃恐惧又向往。或者,那个秦娅就是鬼?那张照片拍出了她原来的面目?不过,秦娅看上去并不像鬼啊。她就这样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打开那张照片。而她看到的,绝对是她想不到的:
那是一张秦娅自己的单身照。脸上的妆是水天一化的,唯美极了。发型是赵茵茵设计的,简约雅致。她很陶醉地笑着,一对逗人的酒窝。
这些都很好。只是,只是秦娅并没有穿着那件无肩无袖的风格简约的婚纱。实际上,她身上什么都没有穿。是全裸的。她的身材与她的容貌一样无可挑剔,玲珑有致。
陶桃在强烈的震惊之后,才想到这也许并不是秦娅本人的身体,而是于凡刻意制作的。只是他的技术非常高明,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陶桃惊愕,羞愤。原来一直给她好印象的于凡,竟会是这样一个内心猥亵的人。她忽然想到,今天于凡给自己拍了好几张照片呢。他不会也把自己的照片这样处理吧!
这样的想法让她慌乱起来,她隐约觉得厄运即将来到,逃也逃不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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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2: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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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猫人?
“你认为人可以穿越时空吗?”卓冰色问霍清风。她喜欢霍清风一向从容不迫的沉稳个性。他与水天一不是同类。水天一追求的是无拘无束的境界,甚至有些逃避现实。
霍清风反问道:“你相信水天一的话吗?或者说,相信那个男孩子,真的是他本人吗?”
卓冰色轻轻摇头:“不信。”
霍清风说:“这是一个人类从未解开的谜。没有人知道答案。但在我看来,至少在地球人类有限的生存期限内,这是不可能的。”
“哦?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举个例子。”霍清风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一个人,他通过一种不可知的方法,回到过去,回到母亲没有生他的时候,杀掉母亲。这样做,便可以使她的母亲不能生下他,他就不可能长大成人,回到过去杀死母亲。”
卓冰色呆了呆:“他杀掉母亲的原因,就是避免自己杀掉母亲?这不是矛盾吗?”
“是的,这正是问题的要害。”霍清风注视着卓冰色,“这就是有名的‘母子怪圈’。人类现有的生存空间,历史是不允许改变的。说得更简单些。如果未来的人类,他们有足够发达的文明,可以制作出诸如‘时间机器’这样的工具回到他们的过去,也就是我们的历史或现在,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呢?”
“也许,是他们不想破坏历史。他们不想用他们的文明来催毁前辈的文明。”卓冰色反击道。
霍清风继续笑着,这个卓冰色,她不仅容貌出众,而且思维敏捷。怪不得年纪轻轻便有了不寻常的事业。“那么,假设他们的这种想法是善良的。那么他们为什么不阻止历史上的灾难呢?比如唐山地震,再比如美国911?”
“这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个力量。他们只能回到过去,而无法改变历史。客观世界只允许他们穿越,但不允许他们改变。”卓冰色也笑,她认为这个问题十分有趣。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奇妙。
霍清风点点头:“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没有定论的问题了。我有正经的事情要告诉你。秦娅的事情有些进展了。在我市的明月小区,近来有个古怪的女子出现,我认为有可能是失踪的秦娅。我将尽快查明那名女子的身份。另外,你们影楼的摄影师于凡身份可疑,需要你提供一下你所知道的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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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2: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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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桃昨晚没有睡好,眼圈微微有些发黑。她一上午都呆在化妆室里忙碌,心神不定。她没有见到于凡,她在想怎样能将昨天于凡给她拍摄的照片彻底从他的电脑里清除掉。直接说明?恐怕不行。偷偷删除?没有机会。况且于凡的电脑应该设有密码,而且她不能保证他没有复制过那些照片。
临近中午,忙完手头的工作,陶桃站到了明亮的玻璃窗后面。她正在看窗外一群不知疲倦来回盘旋的鸟儿,忽然感到有人轻轻拍她的后背。她下意识回头,看到了赵茵茵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不知为什么,她潜意识里有些怕她。总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失常。现在赵茵茵就站在陶桃的身边,若无其事地对她笑。赵茵茵说:“桃子,你今天的情绪不太对啊。”
赵茵茵今天的打扮有些奇怪。她涂了明蓝色的眼影,穿着一套款式夸张的同色系短裙,十分艳丽。她的头发打着旋披散下来,上面零星地系着一些小饰物,五颜六色,闪闪发光。这样看来,她的面目被喧宾夺主地隐去,只剩下一双不可捉摸的眼睛。
陶桃浅笑着,窗外的鸟群已经消失不见,天空一片阴沉,如她的心境。
赵茵茵却忽然凑近陶桃,在她耳边飞速地说:“不要相信于凡。保持距离。”
然后她若无其事地走开,甚至没有再看陶桃怔怔的表情。
他们的午饭叫的是外卖,因为怕影响客人,所以专门有一个房间做为餐厅。他们通常都是轮换着就餐的。
陶桃低头吃着盒饭,心里乱作一团。这时,于凡进来,取了一份盒饭径直走到陶桃身边坐下。陶桃觉得心里卟卟乱跳。她抬眼瞥了一下于凡,见他并没有动筷子,而是笑呵呵地注视着自己:“怎么了?被昨天的照片吓坏了?给你开个玩笑而已。没别的意思。”
陶桃没想到于凡竟是这幅样子,丝毫不知羞耻。于凡继续说:“你的照片,很快就可以洗好。我敢说,是我近些年来照得最棒的。桃子,晚上我请你吃饭,有重要的事情相求,能赏个面子吗?”
陶桃本想拒绝,却想到刚才赵茵茵的目光,竟言不由衷地说:“好吧。”说完被自己的果断吓了一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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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2: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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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冰色躺在水天一的臂弯里熟睡过去。水天一熟悉的体味让她觉得心里面极其踏实。这个白天里处事干练,气质洒脱的女老板,晚上却是依人的小鸟,显尽娇憨。她的皮肤在浅粉色的睡衣里晶莹剔透。她的脸埋在水一天的胸前,短发俏皮地遮住前额。
她做了一个恐怖的梦,梦见自己没有怀孕,却有了一个小婴儿。那个小婴儿手里握着一柄刀,对她冷笑着说:“妈妈,我要杀了你,你就不能生下我了!”
她被恐惧惊醒,下意识抱紧水天一。她想到这个梦正是白天霍清风对她讲的“母子怪圈”,心里不禁一阵阵发冷,一时无法从恐惧的气氛里挣脱。她用手去摸水天一的脸,想借此安抚自己,手指却突然一抖。
水天一怎么长了一脸的胡子?他总是将胡须剃得很干净啊。她借着一盏壁灯发出的浅橘色的光晕看水天一的脸,却不由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淡淡的灯光里,水天一的脸上长满了长毛,纯白色的,像猫一样。她再看他的手,发现他的手背上也长满了白色的毛,指尖上长着长长尖尖的指甲。她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醒过来时,她正躺在水天一的怀里。水天一却是好端端的,皮肤光洁白晳。水天一轻轻抚着她的颊,手指的触觉是柔软的。“做噩梦了吗?”水天一轻声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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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3: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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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神秘女子
这是一间隔音效果很好的单间。仿古的镂红雕花,风雅的流水小画。几盘精巧的特色小菜,一壶暗香浮动的碧螺春。
于凡穿着黑色衬衣,白色仔裤,碎长的发随意地飘散。浓的眉,明的目,挺的鼻,厚的唇。陶桃第一次注意到一向不张扬的他竟然十分好看。这种感觉使她的紧张感消失了大半。若不是昨天的那张照片,于凡给她的感觉应该十分不坏。
“秦娅的照片,是怎么回事?”陶桃不喜欢闪烁其辞,她的个性一向是直白的。只是这句话在开场的时候说,而且没有任何铺垫,就显得有些唐突。
于凡却不答,若有所思地看着陶桃。眼前的女子既有古典的清丽,又有现代的明快,可塑性极强。最难得的是,她的骨架匀称,躯体饱满,天生是做模特的料子。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陶桃,然后轻轻抿一口茶,观察陶桃的反应。
陶桃先是全身一震,粉面泛红,举止僵硬。但只在很短的时间内,她便平静下来。她一页一页翻着那本厚厚的册子,渐渐竟如痴如醉,不能释手。后来她低叹道:“太美了!想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美!”
于凡一颗悬着的心落地。他知道,第一步成功了。
陶桃却仍然沉浸在美不胜收的意境里。她第一次发现人体居然能拍得这样高雅这样唯美。她是搞化妆的,对人的美有一种职业的敏感,而且决不守旧。她忽然想起秦娅的那张“裸照”其实并不色情,也是这般唯美脱俗,只是她当时太过意外而失去了判断力。
于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的所有不快瞬间就烟消云散了。随之而来的,是对于凡的隐隐歉意。对美好事物的本能追求甚至让她对于凡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拍得真美。这些都是你拍的吗?”陶桃问。
“不。我还从未尝试过此类风格的创作。不过,我认为如果我做,决不比他们差。”于凡并不把内心的情绪挂在脸上,话虽然说得狂,人却依然是平静的。也许,这就是他的特别之处,可以吸引一些目光另类的女孩子。
“如果,我们合作的话。”他停了停,终于说出这句至关重要的话。
陶桃愣住。她立刻明白了于凡的意图。女孩子天生的自我保护意识对她发出强烈的阻止信号。她虽然并不守旧,却一直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做肖像模特或许不成问题,但她绝对没有想过做人体模特!
只是,当她无比向往地看着那些美轮美奂的曲线时,爱美的天性又唤醒了她的另一种想法,并且蠢蠢欲动。她抬起头,看到于凡敏锐的目光,又失去了勇气。她无法做到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光着身子而且从容不迫。
“桃子,我不为难你,你考虑考虑再答复我吧。”于凡的表情是高深莫测的。那双眼睛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潭水,一旦陷进去便陷入不可测的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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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3: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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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冰色一整天都心神不定,她不能肯定昨晚的经历是梦还是现实。水天一的表情是无辜的。是啊,他怎么会变成像猫一样的怪物呢?但是如果是梦,为何又如此逼真?做噩梦时的恐惧毕竟是在梦里,而这种恐惧,是源自现实的,是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才会让她昏过去。
天啊,这些天的怪事为何一件接着一件?
忙了一天的卓冰色迈着僵硬的步子回家。住六楼,是她当时坚持的。她说,生活在都市里的人们,越来越懒惰了。惰性让他们缺乏必要的运动而患上各种疾病。而住了六楼,每天便可以有机会被迫接受运动,可以养生减肥两者兼得。
经过五楼的时候,从楼上突然奔下一只猫来。那只猫“妙呜”地一声窜到了卓冰色脚下。
是一只浑身纯白的猫,没有一根杂毛,像是一件工艺品。而猫的眼睛里发出的光则表明它是活物。一双蓝幽幽的眼睛,诡异地盯着卓冰色。
卓冰色看到白猫,差点叫出声来。她不知道凭空怎么出现一只猫来,直觉告诉她要快些躲开。她尽量使自己不将这只白猫与昨夜的情景联系在一起。这只是巧合!她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迅速从猫的身边逃离,头也不回地奔上六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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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3: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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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峰站在明月小区的花坛边,眺望着三号楼的五层。霍清风告诉他,近来附近的居民都传言那里出现了一名神秘女子,容貌特征与失踪的秦娅基本相符。霍清风曾经拿着秦娅的照片让一位邻居辨认,却不想那位邻居像是看见了鬼,二话不说就砰地关上了门。
霍清风说,我敲过几次门,都没有人应。听说那名女子总是在三更半夜溜出来,或者在屋子里号啕大哭。齐峰立即说:“不会是秦娅的!我了解她,她从来不会大声哭的。多年来内心的压抑,使她的情绪很内敛。”
霍清风却严肃地说:“凡事眼见为实。我这两天有急事需要出差,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去那里看看,或者可以发现什么。”
齐峰外表粗犷,心却是极细。也许霍清风说得有理,有一线希望也要去努力的。于是他决定去明月小区,会会那位神秘的女子。
他一直等到夜幕降临,才悄悄上了那座楼。上了五楼,找到了那间住着神秘女子的门。厚厚的防盗门使得再高明的贼也无计可施。他伸出手,按响门铃。
门铃响了半天,也没有人应。却是对面的门打开了。一位中年女人探出头来:“先生,你找谁?”
“大嫂,我就找住在这儿的那位女士。我是她的朋友”齐峰沉着地说。
中年女子面色突变,惶恐地说:“你不要找了,没有人。”
没有人?齐峰一愣。然后他和颜悦色地问女人:“那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她呢?”
中年女人神情怪异,嘴唇动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最后索性将门关上,不再理他了。
中年女人的行为让齐峰感到奇怪至极。莫非这座楼里真的有什么问题?也许并不能就此找到秦娅,但也许可以发现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想着,寂静的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哭声凄惨无比,不是有天大的痛苦天大的委屈,决不会哭成这样。那哭声响一阵,停一阵,停止的时候又悄无声息,让齐峰怀疑刚才的哭声是他的幻觉。这样想的时候,哭声又响起来,让他毛骨悚然。
齐峰无法断定哭声是不是秦娅的。可能因为经常哭,女子的声音已经有些暗哑。齐峰无计可施时,突然大声叫起来:“秦娅!秦娅!我是齐峰!”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来回反射,空洞得有些可怕,与女子的哭声融在一起,倒像是鬼哭狼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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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3:0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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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失踪新娘现身
夜已经很深了,卓冰色却仍然睁着一双眼睛。她身边的男人已经熟睡,柔和的光打在他的脸上,那是卓冰色万分熟悉的样子,酣甜的沉睡使他单纯得如同孩童。
卓冰色的心微微放松些。她努力使自己相信昨夜的情景确实是梦。刚才,水天一亲呢地拥吻她的时候,她惊悸地躲开了。他的皮肤是光洁柔滑的,可是她却无端觉得刺痒。他不解,不知道平时娇柔似水的她今天怎么了。她喃喃地说自己累了。于是他放开她,独自沉沉睡
去。
黑夜的气息像潮水一般涌来,她渐渐有了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种细微的声响所惊动。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一个温热湿软的东西在她的脸上轻轻掠来掠去。这种触觉细腻柔滑,十分舒服,于是,刚刚被惊动的睡眠又继续下去。而那个湿软的东西并没有停止动作,不一会儿,卓冰色感觉脸部燥热,继而湿痒。她下意识用手指揉了揉,翻了个身。
那个湿软的东西从她的脸部滑到了脖子,然后是前胸。她被这个东西撩拨得有些兴奋,呻吟了一声,竟半睁开双眼。
她觉得脑子轰然炸开,原该瞬间清醒的她却陷入一种眩晕的状态。在这种瘫软无力的状态里,她觉得全身的毛孔倏地张开。她的眼睛瞪得极大却茫然空洞,嘴巴张着却无力发声。
她看到她的面前有一只巨大无朋的猫,全身雪白,双目幽蓝,一只粉红色的舌头从张开的嘴巴里伸出来,低下头舔了舔她胸前白嫩的肌肤,又抬起头,诡异地看着她,伸出一只长长尖尖的爪子。
她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后来,耳边是强烈的噪音,如同置身于嘈杂的闹市。在这刺耳的鸣叫声中,有一个声音在执着地唤着她的名字。再后来,纷乱的噪音在瞬间消失,而那个执着的声音仍然在呼唤她:“冰色!冰色!快醒醒!”
她想睁开眼,眼皮却不受她的控制,想动,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她试着发音,竟能发出声来。她发出的声音嘶哑怪异:“天一……天一……”
几秒钟之后,她终于恢复过来。她睁开眼,看到水天一正用焦灼的目光注视着她,水天一的一只胳膊抱着她,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人中。很痛。
看到她醒过来,他松开手,轻轻吐出一口气。“你怎么了?又做噩梦。还昏了过去。”水天一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着她。
她喘息着:“猫……一只白猫,和你一样大!它,舔我的脸!”她将手放到脸颊上使劲摸着,那仍未消失的感觉让她打了个寒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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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3: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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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峰在门前站立了很久,无奈地决定离去。里面的女人已经不再哭泣,四周寂静无声。他活动了一下已经麻木的双腿,迈步离去。
就在这时,门竟突然开了。“咣当!”一声响,吓了齐峰一跳。他回过头,看到那道门开着,里面隐约站着一个女子。
光线很暗,齐峰看不清楚她的容貌,无法确定她是不是秦娅。他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愣愣地望着女子。
女子一步一步从屋里走出来,顺手带住了门。借着楼道的灯光,齐峰终于看清了女子。出乎他的意料,她的衣衫竟十分整洁,头发也丝毫不乱,只是一双眼睛里毫无生气,她从齐峰身边走过的时候,竟然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而齐峰却觉得精神大振,情急之中一下抓住了女子的手臂。“秦娅!”他唤她。
秦娅回头看了一眼齐峰,目光仍然死气沉沉。她不认识他!齐峰觉得刚刚来到的惊喜猛然又被忧虑代替。
他放开她,她下楼,他跟着。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却纷乱无头绪。
秦娅来到楼后的一片平地,游魂般径自走着。齐峰跟着她走,一遍遍唤她的名字,跟她说话,她却不理。
齐峰觉得天塌地陷,他费了那么多功夫让她从自闭中走出来,她却又陷入了更严重的自闭!
他心灰意冷地站住,看她在夜色里走着,姿势忧伤。他的心痛得难与描述。夜已经很深了,楼群一片黑暗。只有路灯发着寒光。
这时,从三号楼突然走出一个人来,因为离得远,所以齐峰无法看清他的脸。但他的一举一动齐峰却觉得似曾相识。他是谁?是从秦娅走出的那户房子走出来的吗?原来,那间房子里不止秦娅一个人!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秦娅虽然痴痴傻傻却仪表整洁的原因了!
那个人没有朝他们走来,而是往反方向走,匆匆忙忙的,很快出了明月小区。
而秦娅,也转过身,一步一步朝来时的路往回走。齐峰这时才看到,她的手里,竟然还抓着一串钥匙!
齐峰的心砰砰直跳。他要跟着她回那套房子,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乾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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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3: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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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找猫的男孩
齐峰跟着秦娅一直上了五楼。秦娅似乎视齐峰为透明人,打开门后,任凭齐峰跟着她走进去。
秦娅“啪”地打开灯,屋子里瞬间雪亮。这是一户布局简单的两室一厅。主色调是紫色。一般来说,居室较少用这种颜色做为主色调,因为紫色很难与其它颜色搭配。所以,看得出主人用了很多心思来布置这套房子。
深紫浅紫,还有乳白,除此之外竟很难找到大面积的其它色调。齐峰觉得此刻如置身幻境,刚才的不安顷刻间烟消云散。
秦娅走到客厅的一张深紫色的布艺沙发边坐下。这时齐峰才察觉秦娅身上的衣服竟也是紫色。浅紫的底色,碎白的小花,秦娅被样式简约的裙子包裹着小巧的身子,小猫一般缩在宽大的沙发里,睁着一双迷雾般的眼睛,童话一般美丽。
齐峰小心地走近秦娅,半跪在她面前,凝视着她。她瘦了,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她也看着他,不解,好奇,迷茫,惊惧。他心底一叹,然后对她说:“娅,不管发生了什么。跟我走,好吗?”
她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然后,她竟然给了他一个微笑,一对酒窝浮现。
他去牵她的手,她没有抵抗。他拉起她,出了那间紫色的房子,回他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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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3: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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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还是答应了!于凡掩饰着内心的激动。今天的陶桃特别漂亮。淡妆,白裙,像个天使。
陶桃跟着他到他的私人工作室。她从来不知道他除了“水天一色”外,还有自己的工作室。她觉得这个人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谜,她被这个谜所吸引,被这个谜所改变。这个谜有一种力量,像命运之手不可抗挣。
她也不想抗挣。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爱上过任何人。也许,于凡是第一个!
爱情是很奇妙的尤物,遇上了,就在劫难逃!
于凡带着她到明月小区,三号楼四层。他的私人工作室。
工作室里很乱。却很干净。那种乱更显示出了主人的随意个性。
“我今天只带你来看看。让你心里有一个适应过程。什么时候开始,你说了算。”于凡将她引到沙发上,递饮料给她。
她有些忐忑,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间房子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她站起来,四处走动,想借此缓和一下内心的不安,但却觉得这种不安更甚。
她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居然同意做他的人体模特。多么荒唐的决定!她还不了解他,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陶桃转过身,看到沙发上的于凡正朝她淡淡笑着,神情自若。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不良居心的话,他不可能有如此泰然之色。
于凡穿着黑色的T恤,黑色的长裤,碎长的发垂在额边,有点像卡通里的大孩子。
于凡站起来:“我们去吃饭吧。还饿着肚子呢。”
她有些震惊。她本以为在这间零乱的工作室里,会发生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发生。虽然她从一进门就觉得不安,想逃离,而他已经对她说要离开了,可她的震惊还是十分强烈。
震惊之余,她意识到了什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会发生些什么呢?竟想期待发生些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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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13 03: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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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冰色已经两天没有上班了。她将自己关在家里,听音乐,看影碟,以调整自己紧张的心态。
齐峰打电话说秦娅找到了。只是怪怪的,不说一句话。他已经带她看了医生,医生说她因过度刺激而失忆,需要休息和关怀。
卓冰色与霍清风通了电话,告诉他这两天她的遭遇。霍清风说:“放心,你没有患妄想症。患妄想症的人决不会怀疑或者承认自己是妄想症的。”
卓冰色问:“那么,我的老公,他为什么总是在半夜里变成一只猫?我已经被吓昏两回了。”
霍清风沉吟了一下说:“现在还不好说。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些意外事件,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去。等我回去之后再帮你查明真相。你现在要做的是,思想不要太紧张,要继续上班,呆在家里只能让你更加胡思乱想。在遇到任何意外事件时,千万要保持镇定,不要再晕过去了。如果你再看到那只白猫,去抓它的毛,即使晕过去,也要留下证据。”
放下电话,卓冰色长长吐出一口气。她想到该做晚饭了。于是就走进厨房开始洗菜。
她伸出手打开冰箱,想拿几只鸡蛋,已经伸进冰箱的手却忽然僵住。然后,她下意识地将手指插入口中,牙齿咬在指上带给她尖锐的疼痛,稍稍麻木了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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