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送孩子去樟宜機場搭飛機,我在短短3天里駕車去了新加坡2趟,一次是在國慶日,另一次就在前天。
國慶日那天適逢星期六,我們早上就開車出門,一路上,車輛沒有預期的多,但騎乘摩哆車前往島國工作的上班族還是不少,看著在兀蘭關卡前一輛挨一輛等著通關的摩哆車騎士,我心裡想,現在新元兌馬幣的匯率這麼高,這些在新加坡工作的大馬人,無疑是幸運的一群。
前天是星期一,這次我們送機後從機場啟程回家時,已是晚上8時左右,老天下起了大雨,途中又有交通意外發生,造成交通大堵塞,長長的車龍看不到盡頭。在離開兀蘭關卡五六公里處,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摩哆車陣,雨愈下愈大,摩哆車卻沒有停下來,只見騎士們一個個冒著滂沱大雨,向著關卡的方向直奔而去,因為長堤的彼岸,才是他們的家;家,畢竟才是最溫暖的。
看著這些雨中奔波的身影,我不再覺得他們是幸運的了。想起上世紀70年代自己在新加坡打拼的日子,想起自己也曾冒著風雨在長堤上奔波的歲月,我不禁感慨:出國賺錢,是要付出辛苦的代價的啊!
這些日子來,馬幣趨軟,新元挺升,新元兌馬幣的匯率屢創新高,上升到1新元約兌2.6令吉的價位。很多人都因此而對那些在新加坡工作的朋友羨慕不已,覺得他們賺新元花馬幣,實在是太幸運太幸福了,殊不知每天起早摸黑,冒風冒雨甚至冒險的打拼生涯,其實一點也不輕鬆好過。
每天從新山騎乘摩哆車前往新加坡工作的大馬人到底有多少,馬新官方從來就未曾提供過一個準確的數字,一般的說法是人數逾萬。總之,每天早晚上下班尖峰時間,新柔長堤兩岸關卡前,摩哆車便會蜂擁而至,有如萬馬奔騰,蔚為奇觀,令很多第一次看到如此情景的外國朋友也為之驚嘆。
新柔長堤是一條承載著馬新歷史的通道,它既見證了馬新兩國分分離離的政治恩怨,也目睹了兩岸的諸多變化與發展。單是每天奔波於長堤上的騎士們身上必攜帶的兩國貨幣的演變,就足以說明,過去四十多年來,兩國在政治和經濟上的分歧與改變,是如何之大。
回顧歷史,1963年,新加坡和砂拉越及沙巴,與馬來亞合組成馬來西亞聯邦,但僅僅2年之後,新加坡就退出大馬宣告獨立,但當時她並未發行自己的鈔票,仍然沿用馬幣。直至1967年6月12日,新加坡才發行自己的鈔票。
我還記得,第一套新加坡鈔票,是以“胡姬花”為主要圖案,幣值比馬幣小,1新元約兌馬幣9角(90仙)。那些年的新加坡,貨物比大馬便宜,所以新山人總是利用晚上或星期日前往彼岸的兀蘭鎮購物,每次回來,都是大包小包,裝滿了衣服、食品和水果,通關時還得“東藏西躲”,千方百計想避免被抽稅。
如今,一切都變了。新山變得欣欣向榮了,新加坡更是搖身變成了亞洲四小龍,新元也成了本區域一枝獨秀的貨幣,兌馬幣的價位節節上升,立竿見影的影響就是,在新山添油、購物、吃喝玩樂,甚至買房產置業,對新加坡人而言,全都是“cheap”、“cheap”、“cheap”,受惠的商家心中竊喜,但小市民卻埋怨物價和屋價都被炒高了。更無奈的是,到了新加坡,我們才知道我們的錢小,不敢輕易花錢,那兩天在樟宜機場,本想建議孩子拿行李去“打包”,以策安全,但一看到到“SGD15”的收費,想到兌成馬幣還要乘以2.6,我就打退堂鼓了!(星洲日報/若有所思‧作者:林明華‧《星洲日報》執行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