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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尤娜_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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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6-2010 03: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爱尔莎b 于 18-6-2010 09:12 AM 编辑

第一部分 梦魇  
       甜蜜而沉醉的梦呵,根植在她最心底的记忆。

       夜凉若水,风从未关的窗子溜进了她的卧室,象一个温柔的母亲一般,轻轻的,柔柔的抚摩她绝美的脸。

       只是她似乎并没有感受到风的美意,夜的盛情。紧闭的双眼,抿紧的红唇,奋力握拳的手指,烦乱复杂的梦境。

       她是女巫,万能的凤凰血统传人,独独败在这轮回的梦境之中。在其中沉沦,不可自拔。巨大的黑色翅膀在月色下笼罩住她的脸,久久的凝视她的睡容。翅膀的主人有一张看不到轮廓的脸,他一动不动,如同蛰伏在树枝上的蝉。

       夜,更静了。哪怕只是微微的叹息也足以惊动沉睡的鸟儿。终于,他决定放弃今夜这长久的注视,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她终于张开了双眼,眸光直直盯金窗外曾经站过人的树干。

       “终于会来,我们都躲避不掉!”她喃喃自语,起身穿好黑色的长袍,站在阳台上对望着深邃的星空。 “这一刻,我等的太久了!”

       起风了,长发在夜空中掩盖去了她唇边最后一抹绝艳的笑容。

       是呵,风起,记忆的轮回终将再次转送齿轮。

       女巫,从远古的神话时代开始有记载,至今仍然是一个谜般的种族。她们保留着所有的秘密不为外人所知,益显神秘。

       一般人类的脑海中,大多深深的刻印着孩童时代童话书中对女巫的描绘。她们长着尖尖的下巴,丑陋的面孔,喜欢戴着傻里傻气的的黑帽子,每当月圆之夜就会披着黑色的斗篷,骑着扫把在圆月下游荡。

       女巫们喜欢躲藏在黑暗的角落做很多危险的实验,实验的材料稀奇古怪,不过童话书最多提起的无非是黑蚂蚁的脚,蜘蛛的爪,老鼠的胡须.....似乎这些让人讨厌的昆虫身上,总能为女巫提供危险魔法实验的原料。

       我是一名鬼差,主要工作就是四处拘拿魂魄。有人称呼我夺命的无常,也有人叫我地狱的使者。我曾与一位真正的女巫做了几百年的朋友,如果你想多了解一些女巫的故事,问我就是找对人了。去泡杯清茶吧,听我细细道来。

       这个故事中女巫的名字叫做尤娜。

       这是个很西化的名字。可事实上,她却是不折不扣的中国人。名字为什么取的这么洋气呢,我曾问过她。她秀美的眉毛微挑,皮皮的甩给我一句,“我祖奶奶起的,她是挪威人。”

       我曾听她说过,挪威是全世界所有女巫的故乡。巫界神圣的巫岛就在那里。

       据说尤娜的这位祖奶奶是挪威女巫俱乐部的创始人之一,年龄成谜。但是各位千万不要认为她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如果你那样想了,我肯定你的下巴会因为惊讶掉在了地上。

       女巫的一切与正常人的逻辑格格不入。若非三百年前我曾有幸见过这位巫界的长老级人物,我的想法其实和你差不多。

       事实却不容雄辩。尤娜的祖奶奶琼丝,虽然担任了苍老的称谓,她的美丽却一直保持在她二十五岁左右。这个年纪的女子拥有迷样的气质。白皙而细致的皮肤,比例完美的身材,女神般圣洁面容,岁月没能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实在令我这个外人不敢相信她那近乎吓人的年龄。

       第一次见她,我失礼的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回神。

       尤娜与其他女巫不同。传说她是凤凰的后裔。血液中流淌的是上古神兽的灵气,拥有女巫中最高贵的血统。血统对于巫族魔力的强弱至关重要,换句话说,尤娜的血统令她成为天生的天才,无须十分努力,力量就已强大的咋舌。丝毫不夸张,若非她骨子里继承了巫女世家淡薄名利的性格,(当然,你也可以称这种性格为懒散)我想以她的能力,拥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王国似乎也是易如反掌,甚至她能做到更耸人听闻的事件。

       只是,她实在是太懒了,稍微麻烦一点的事情都会自动的躲的远远的。

       话题似乎扯远了,让我们回到故事中去吧。

       尤娜懒懒的张开惺忪的睡眼,张大嘴巴极不淑女的打了个大哈欠,手指抹去眼角的一大块眼屎。扫了一眼闹钟,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有些不情愿的起身。花了十分钟将自己打理的神清气爽,这才慢吞吞的打开卧室的门,将自己的小店铺开张。

       不要把巫女的形象在你脑海中神圣化。生活在人群中的巫女们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平平常常的人类,她们会穿普通的衣服,从事一些普通的工作,赚取一些钱来维持生活。很少有巫女会使用法术变出许多钞票。她们不爱花花绿绿的纸张,须知贪欲熏心的人很容易消耗体内的灵气。女巫的修炼大多以提升灵力为主,又怎么会无端自己去破坏自己的修行。

       世人眼里钱财乃生之根本,巫女眼中那只不过是尘世浮梦。甚至是牵绊他们脚步的罪孽之源。

       尤娜维持生活的工具就是卧室前的这间占卜屋。

       出巫岛时她曾经认真考虑过自己的职业问题,最后都以懒为理由一一排除。周游各国,厌倦了漂泊流浪的日子后,她决定在这个地方停留下来。占卜也算是她的老本行了,干这个她轻车熟路。

       店铺被她取名为黑猫的占卜屋 。每天都会为一些特定的人占卜运势,凭心情告诉她们或多或少的指示,有时候也为她们做一些特别的服务,例如卖一些有趣的药水给人家。

       现代人生活压力沉重,有相当一部分人热衷于占卜自己的命运,希望由此可以窥探一些前行的蛛丝马迹。这使得尤娜的生意异常红火,根本不愁占卜屋会门可罗雀而关门大吉。

今天第一位顾客是位女孩,从那女孩进门那一刻起,尤娜的心便不可抑制的狂跳,她很少有这样大的情绪反应。不禁对这女孩多留意了几分。女孩穿着纯黑的套裙,苍白而细致的脸,不是很美丽,却有股子说不出的清新味道,只是大眼中蕴涵着无尽的哀伤,水眸凝凝,即使是同为女人的她也不禁敢到心疼。

       可是,即使这样也不足以上伟大的巫女脸红心跳呵。到底是什么原因?

       进门后女孩便乖巧的坐在尤娜指示的座位上,接过递给她的咖啡,若有所思的打量了这不大却盛满诡异气氛的房间,一言不发,也似乎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有什么我能够帮你的吗?”尤娜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副泛着银色冷光的塔罗牌,很专业的切洗着。

       红尘女巫要靠本事吃饭,取悦顾客是她敬业的表现。

       “我......”半天都没有接下去的意思,她似乎有些迟疑。

       占卜屋的老板娘过于年轻绝美的外表令她惊讶。有几秒钟她就那么呆呆的盯着女巫轻灵的面孔回不过神来。尤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只是低垂的眼专注着手中的牌。

       “我叫心美,我来是为了找一个人。”心美清清嗓子,局促不安。

       一个人?尤娜抬眼仔细的瞧了瞧她,可爱的鼻子嗅了嗅,象一只优雅的猫。

       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不该属于人类的味道,从她进门时她便已闻到。她眯眼盯了她一会,终于肯定她的确是个人类,只是那股子味道是哪里来的呢?

       “你要找人该去警察局吧,来我这里似乎是走错了门”

       心美苦笑的摇头,“我的遭遇连自己都难以置信,去警局只怕被人当成神经病。我要找的他也许不是人类,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也许也是人类。”她的语言有点混乱。

       尤娜漾起温暖的笑容,“你说说看,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手脚麻利的开始用塔罗布阵。

       “在讲述这个故事前,我要先声明我的神志是清晰的,我不是神经病,即使经历是有些诡异离奇,不过我肯定不是我的大脑出了毛病。”太多人嘲笑她的遭遇,认定了她是胡思乱想,所以话未出口,她要抢先声明些什么。

       尤娜只是微笑的点点头,心美的心忽然有了些坚强的勇气。

       “一年前下雨的夜。我的男朋友在结婚的前夕为了得到另一个女孩子的财产而与我分手,天灾人祸,母亲忽然心脏病突发,连最后的遗言都没说出便骤然去世,天空在一息之间全部坍塌了。我好累。我觉得我支撑不住那一切,爱情亲情同时抽离了我的世界,生活再没有意义,我决定追随母亲离去,但是我没想到要用何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淡淡的几句话足以让人体会到她当时的落魄,心美惨然一笑,“我下定了决心自杀,却一时不知道从何下手。”她双手捂住脸,回忆是件极其痛苦的事情,亲手割裂已经愈合的伤口,这需要一些勇气。她平稳了一下情绪,长舒一口气。

       “我沿着路笔直向前走,希望能够想出一个好办法解决自己,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远,我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时,天早已经漆黑一片。自己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路人,没有车辆,甚至没有任何声音。我从不知道这城市还有一个这样的所在。我那时一心寻死,根本不在意自己会发生什么,所以没有害怕的念头。耳朵里只有雨水的哗哗声,打在脸上冰冷冷的。我累极了,瘫坐在路边,终于失去了知觉。不知道多久以后,我在温暖中醒来,朦胧中我看到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他说他叫做乔。是他救了我......”

       心美轻叹了口气,眼中哀伤渐退,脸颊染上一摸红晕。

       “我不知道乔是怎样一个人,他的身份,他的职业,甚至他的全名我都不知道。在我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的时候,他就这样好象天神一般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根本抗拒不了他,更何况他是如此的温柔,体贴,还有英俊。顺理成章的我们相爱了,我甚至觉得自己忘记了一切的不幸,不再顾影自怜,不再怨天尤人。所有的一切波折,不过是上天给我的考验,考验结束得到的礼物便是乔的爱。我不想离开他,在那半年里,我从来没有出过他的家门。他有一个很大的花园,里面种植着千奇百怪的花。乔说那些不只是花,还是他的药。我不甚理解。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是我人生新的曙光,他的存在已经是我破败生命中最大的恩赐。当时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我都没有去在意。他家里似乎也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大一间古堡别墅,装潢华丽,却只有他一个人,这些我都没注意。直到有一天......”她的声音嘎然停止,拿咖啡的手在剧烈的颤抖,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心美闭上双眼,大口的喘着粗气。再也不能叙述下去。

       尤娜的塔罗牌已经摆成了命运五行阵,这种阵列能让占卜者清楚的窥探出命运的交错。她仔细的翻开每一张代表交错点的牌,却忽然从这牌的上方感觉到了层层的阻力。

       有人在心美的命盘上加了结界!一般的占卜师在北方的命位上翻开的是正位的愚者时,根本无法继续解读下去。因为这样的牌面代表着生命的完结。拥有这种命数的人应该早已不在人世才对。尤娜轻轻一笑,似乎极为愉悦!轻叹终于遇到一个比较有实力的对手!她早已经有点厌烦普通的占卜,没有对手的棋局永远是枯燥乏味的。

       只是对方似乎没有估计好她这个对手的实力。小小结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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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手指迅速在空中划下几道符咒,嘴里喃喃念了一会。她雪白的指尖萦绕出点点红光,成功打散塔罗上方盘旋的黑色结界。

       心美的命盘豁然开朗!

       尤娜的眼神中忽然闪动着许多不确定,心脏狂而有力的宣泄它的兴奋,费了好大劲才压制住这不长有的激动,尽量的稳定心神,只是张嘴说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再颤抖。

       她的撒旦陛下,终于为她送来了这个结果。

       她走到心美的前面,手指轻点她的额头。尤娜身体里流淌着凤凰的血液,凤凰拥有挚热的活力,她使用精灵魔法为他人祈福,所产生的灵力很滋润人类,哪怕只是一个充满善意的祝福。

       心美只觉得眉心一挚,暖暖的感觉从额头直传脚底。方才周身的冰冷似乎已经被驱退。她感激的笑了笑,握紧咖啡继续方才未完的话题。

       虽然她仍然颤抖着,可是已经有足够的勇气继续讲下去。

      “有一天夜里,晚餐后乔紧紧抱着我,他在发抖。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我能感觉的到他的痛苦。

       我起身摇晃他的身子,轻喊他的名字,发觉他好象早已经失去了意识。身子自动的蜷缩着,抖的很厉害了!我以为他生病了,他的样子似乎病的好重,我很着急的四处找电话,想叫救护车来,却猛然发现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电话。

       我搬不动高大的乔,只好冲出那栋别墅,想找个人来帮我,或者找个电话尽快把乔送到医院也好,当我出了那房子的大门,却发现四周竟是一大片参天古树,在昏暗的月光中,四周都是浓浓的白雾,诡异极了。我只好又跑回卧室......”

       心美的身子几乎抖散了,她紧紧抓住身旁尤娜的手,力气之大,竟让那活了四百多年的女巫手心抽痛。人在恐惧中往往能够爆发巨大的潜能。

       “你看到了什么?”她知道这就是事情的关键。

       “乔的嘴巴里长出了好长的獠牙,泛着乌青色的光,他的血红血红的瞪视着我,露着凶光,仿佛随时要冲上来吃了我一般。还有他的手,浓黑而且长着墨绿的小鳞片,好象铠甲一般。指甲猛然增长了好多,尖锐的,似乎随时扯破我的喉咙。我惨叫一声,昏了过去。”她不抖了,低下头,无限的懊恼。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是躺在家里的床上,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乔不在了,我尝试过去找他,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去那里的路。一切,就这么消失了。我知道这不是在做梦,我房间的日历清楚的表明我真的消失了半年之久, 还有我能感觉到这身体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她真的好思念他,发疯了一般的在找寻他。

       但是没有结果,哪怕一点线索都没有,“也许我是真的疯了,一切都是个梦,该死的我却清楚的明白那不是个梦。”她低低的啜泣着,很后悔当日的不镇静让她错失所爱。

       “你不害怕乔吗?”尤娜做回自己的位置,脑中高速运转后,明白了心美的命运为何被人下了结界。

       “我不怕,我只想找到他。”她坚定的抬头。

       女人呵,在爱情面前,永远是斗志激昂的勇者。
  
       吸血鬼是被上帝抛弃的种族,他们非神非人,不是魔鬼却要永远的生存于黑暗中。阳光能够轻易射穿他们的身体,所以他们都是在夜间活动,依赖鲜血而活,拥有长久的生命。

       她算的出心美的爱人是那只蛰伏了一千多年的乔恩亚伯爵,他就住在这个城市的结界之中。几次与尤娜交手,她对他印象颇深。

       奇怪他明明从不乱虏人间的女子的,每次寻找食物也不过自取所需。怎么忽然会带心美回自己的结界城堡呢。

       难道他已经忘记自己的妻子艾蔻儿?不会吧,这只吸血鬼的痴情是人神魔三届有目共睹的,千年不曾牵扯出任何桃色绯闻。清净寡欲的仿佛和尚,怎会为小小人类破戒。

       她仔细端详她,心美的耳垂处有一棵泪滴形的红痔。那是吸血鬼家族独一无二的记号啊。她隐隐知晓了答案。

       缓步走到水晶球前,念动咒语。“万能的水之精灵,吾以传承之名,向您询问过往之事。哆哆谧砑崮杷......”

       “哎,还真是痴情!”尤娜好生佩服,她自咒语所产生的幻境中窥探到了前世今生。明白了前因后果,心知自己是不得不挤进这对苦命人的爱情之中。因为,这与他息息相关。

       只有些不确定自己的鸡婆,那只吸血鬼知道后会如何看待,也许会得罪他也不一定。他是有名的老古怪爱面子。

       而且艾蔻儿已经达成前世的心愿,转生为人,她是否还愿意接受前世的记忆呢?

       “你爱的人不是普通人,你心中该有这样的认知。”手指轻抚摩桌面,尤娜的眼中多了一抹漫不经心。

       “无怨无悔!”语气更是坚定的。

       看来她是真的不记得了。也许,命运真的给了乔恩亚一个机会。希望这次他能够把握的住吧。

       “我能送你去他的面前,只是......你要如何答谢我呢?”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还要牵扯到那些得罪人的事。

       好人毕竟是难当,谁也没听说过女巫是好人,她们信奉的是魔王撒旦。

       “你想要什么?”心美的手指不安的搅动着衣服的一角。听说魔鬼每完成人类的一个愿望就要收许愿人的灵魂做为谢礼。面前这美丽的女子会是恶魔的化身吗?

       “你的灵魂我要来无用,这你不必担心。”虽然没有用读心术,她仍然一眼看穿她的想法。

       心美猛摇头,象是显示自己其实并不那么介意。但是仍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你要什么做为酬谢?”

       “哦,撒旦王。心美小姐,我要你的第一个孩子做为谢礼。”她笑的好邪恶。伸出纤纤玉指,点住她的眉心。“你,和乔的第一个孩子,将属于我。而我,将送你去与心上人相会。”

       “什么?”她惊呼,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

       孩子与爱人,这个选择题目很难。两边都会是她的血脉啊,无法割舍。

       “答应不答应就随便你了,事实上我很忙,你要是不答应我也没时间去勉强你。”抬头看看墙上的大猫头鹰挂钟,想起下午好象已与美容师定下了一个约会。现在已经十二点整,再不抓紧也许会迟到的。

       “我想考虑一下,因为这毕竟,关系到我的孩子。”好为难呵,她何去何从?“难道没有第三条路么?”

       尤娜纯纯的笑容仿佛带着光环的天使,可惜表皮下是不折不扣的恶魔。灯光映射的斜影中甚至隐隐可以看到头上的双角和小屁股上的尖尾。

       她是巫,侍奉魔的人类。乃恶之延伸,她来自地狱最底层。

       “天使才会爱心泛滥的去救助世人,只可惜我不是!没有交换的报酬,我是不会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希望她不要再得寸尽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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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6-2010 03: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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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房间里的冷气尽职的工作着,明明是盛夏居然让她冷的有些抖意。来回抚摩胳膊上起了一层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她拉拉长裙的下摆,盖住微缩的小腿。

       “随便你好了,有了决定便来找我好了。”天下尽是情痴,来了一个又一个,偏偏这个自己又不能撒手不管。

       如果心美的决定是否就最好,她也许可以不用插手这桩莫名其妙的事件。这个该死的吸血鬼也真是的,就算他舍不得吸心爱人的鲜血,也用不着直接送她回人间呵,抹去她的记忆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过真没想到吸血鬼动情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即使面对的是转世后的妻子仍旧这么体贴。他是不希望心美忘记他的。

       真是好笑,下次见他还真要大大的笑上几声。也许上千年的冷漠会不会有点瓦解的趋势。

       三天后。

       “我答应你,把的第一个孩子送给你,只要你能让我和乔相见!”咬紧牙关,心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眨眨轻灵水眸,若是男人,恐怕早被迷的七晕八素,拜倒在她的黑裙下。

       尤娜仍旧笑的那么灿烂。珠玉般灵活的双眸熠熠发亮,菱形小嘴得意的笑。手指轻轻一挥,一页泛黄的绢纸轻飘飘的落在她的面前。

       “以血为笔,以心为誓,你签了契约,我将完成你的心愿。”她以撒旦王的名义发誓。

       多年后,尤娜身旁多了一位英俊的小帅哥,冷酷的面孔酷似某人。没有人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有尤娜笑的一脸得意。

       “花儿飞呀飞,风儿吹啊吹,神气女巫在天尽头,骑着扫帚四处飞。从来不会很寂寞,地球向心力让我不断的下坠......”不知道从何处听来的曲子,搭配上被篡改的面目全非的歌词,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唱片公司新近一轮的宣传手法,为了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而不惜重资请人在空中进行全方位的宣传。

        只不过,这种另类的手法似乎不太高明,因为,声音虽然是有新一代女天王的架势,甜美动听,可播音系统好象受到了严重的干扰,调子在半空中走的老远,好象有荼毒公众耳朵的嫌疑。

       实在是难听极了。

       有人抬头寻找歌声的来源,前后左右明明没人,为什么却仍有声音不断的传来。难道是......鬼??路人甲丢下满满一包的东西,屁滚尿流向街尾狂奔,见到人群还狐疑的仔细打量他们是否有影子,生怕遇到“好兄弟”。

       如果你用心的看,仔细的找,然后再拿高倍天文望远镜瞄瞄,幸运的话,也许你能看见遥远的天空有一个黑点呼啸而过。不要气馁,再调下望远镜的焦距,这次也许你会更幸运的发现那个黑点似乎是乘着扫帚的女巫。

       刚从巴黎采购完最新的时装,又顺路跑到香港大饱口福,照例不用护照,“飞”回家的尤娜,心情快乐无比。丝毫不担心军方的雷达上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个狂行的物体又瞬间消失无踪。第N次上演外星使者神秘光临地球的把戏。

       没有什么比度过一个美妙的假期更让人心旷神怡的了。

       女巫是不怕没钱的了。手指一挥,花花绿绿的票子漫天飞呀飞。只是她觉得实在没有成就感。所以她向来不靠魔法去变钞票。

       目前她的黑猫占卜屋呈人满为患状。都不用她再去用心维持,财源滚滚即来。她明目张胆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偶尔懒惰间或打诨,手中存折的数字仍然每天以光速上涨。

       这世界有太多的人喜欢仰仗未知的力量去解决手掌中的难题,为了得到心上人的爱情,为了财源滚滚,为了青春永驻......不断的有人上门相求,满足后又四处帮她宣扬做免费的广告。现在她的生意好的几乎连她自己都想关门大吉。

       她来人间不是为了钞票啊!生意那么好做什么?她觉得累。

       “拜托,你能不能停止凌虐我的耳朵?”扫帚后头稳稳坐着一位十岁左右大的小男孩,一只手漫不经心得扯着尤娜黑色的衣角。高速飞行中没有丝毫的紧张感,似乎已经很习惯这种玩命得飞行游戏。

       尤娜坏坏的甩头,一掌随之重重的打向他的头。

       “你懂不懂何所谓天籁之音?何所谓绕梁三日?没有音乐涵养得笨蛋吸血鬼!”

       “你准备试验一下吸血鬼的再生能力吗?”被唤坐吸血鬼的小男孩皮皮回应,提示她此刻两人正处于高空中,掉下去可真的是很好玩了。“我会毫不犹豫的让伟大的女巫阁下顺便见识女巫的再生能力也许在吸血鬼之上。”掉下去也要顺手拉她一下。

       她向下瞄,万丈高空,世界万物都那么渺小,吐了吐舌头。

       女巫和吸血鬼都有无尽得生命,不过才一万多英尺而已,大概......摔......摔不死的。 她很努力的压下了推他下去的欲望。

      “为什么你就不能象一个正常的九岁的孩子那样天真呢?”尤娜小声的抱怨。

       “天真的让你荼毒,蹂躏吗?我才不要!”他是高贵的吸血鬼耶,不要做那种没大脑的事。

       尤娜不满的嘀咕声,第N次的重复她常挂在嘴边的话,“我很后悔帮助你母亲找到你父亲,然后一不小心他们生了你,更后悔抢了你,来毒害我自己!”

       这笨笨的小吸血鬼,在三岁以后就摆出一副酷酷的扑克脸来面对她,一点都没有当一个孩子的自觉,成熟的象老头子一样。

       “顺风了,你该施展隐身咒降落。”懒的搭理这个笨女巫的小女人心思。

       “到了?”真快啊,还不到三十分钟呢。

       尤娜稍微降低高度念咒隐身。一排排火柴盒大小的楼房和穿行的密密麻麻的车队渐渐清晰起来,扩大,再扩大。微风将她魔魅的长发吹起,在后脑飞舞。

       他叫无忌。

       话说当年尤娜小心翼翼的抱着刚满月的婴孩回到家。没有去查看他舒服与否,也没有帮他喂奶,更没有逗肥嘟嘟的他玩耍。她坐在餐桌旁苦苦瞑思一个小时,终于决定命名他为无忌。

       晕,以为她这么郑重,要思考什么呢。

       她对他说,这个名字够好,无忌无忌无所禁忌。她就是要他百无禁忌的生活。

       他没有拆穿她。因为无忌知道,当天餐桌上刚好放了一本尤娜最喜欢的武侠小说,她想不出名字便随手拿出她曾经一度沉迷的小说男主角的名字给她。

       她曾经日日痴迷武侠书比看咒语用心百倍。

       无忌也为了这个名字严重的抗议过,无奈当事人宁死不屈,坚决不为他改名字,久而久之,自己也就习惯了。只好安慰自己说,名字也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一巫一吸血鬼,奇怪的组合在人间过着安然自在的日子。

       黑着心赚尽凯子口袋里送上门的黑心钱,间或还卖卖爱情魔药给那些痴男怨女。当然,价格不菲还要搭上契约交换。

       苛刻的条件仍然有大批的人甘愿送上门来。

       这人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连最神圣的爱情都要辅助灵药。

       “无忌,帮我梳个美美的头发。”她不喜欢他傻傻的发呆。

       多年的相处,无忌已经被磨练到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嘴巴例行公事般嘀咕了声,手却麻利的接过尤娜递来的梳子。

       “今天的早餐是什么啊?”无忌梳头发的手很轻柔,伶俐的用她的黑发缠来缠去,心思手巧典雅高贵的发髻瞬间完成。

       “你最喜欢的!蛋黄派配酥虾,养颜润肤的木瓜汁,还有少许米粥给她饭前润喉”。

       她甜腻腻地朝他眨一眨眼,蹦蹦跳跳的冲到餐桌前,毫无形象的大口吞咽。

       无忌忍住笑意轻咳,血色的红眸净是与年纪不符的疼爱与包容。

       假如不看外表,众人大概都会以为这是年长的男子与年幼的少女的完美组合!事实上是正好相反的。付出关爱和照顾的那位,年方十岁。

       “无忌,为什么我一定要管这庄闲事?”饭后,尤娜依偎在靠椅上一点都没有活动的意思。反正女巫是不用担心身材走形的。

       “不开心可以不去管,可是,你的目的首先就不单纯!”以为他没看出来,哼。

       尽管如此,无忌的眼中仍是写满了浓浓的忧虑。这件事真不容易啊。
  
       两天前,无忌陪伴尤娜去山里采集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材,无意间走到山谷中心,那里漫山遍野的粉红玫瑰花绽开,争奇斗艳,寻常人眼中的一派繁华美景,人间仙境。

       不过在他们看来,却觉得分外奇怪。玫瑰花是被人为的栽种成特殊的阵势。那是属于白魔法系的高级医疗守护阵。此阵最大的功效便是守住灵力渐散的灵魂。阵势的中间是一座平凡的木屋。那个木屋的位置是阵眼所在,凡是住在那里的人,都能在最好的时间内吸收月亮的灵气。最滋润生灵的。

       布置这个阵势看似简单,实际上极其不易。

       栽种花朵很容易,难就难阵主必须在半小时内以其自身灵力让所有的花全部开放,这样一来才算真正的启动。

       好奇宝宝尤娜暗自施展瞬间转移的咒语,想冲过去看个究竟,却几次被花儿阻隔在外。

       以尤娜目前的灵力,居然连小小的守魂阵都冲不过,实在是有些奇怪。

       这样的阻隔激怒了尤娜,她怀着绞尽的心态,念动咒语“伟大的风之神,请用你强大的力量,带我进入无人能及的领域。”

       花儿似乎感觉的到危险,千万朵玫瑰竟瞬间幻化了颜色。

       血红色。红到几乎变成了黑玫瑰。是玫瑰们意识到了危险,所采取的自然反击。吸收了多年的灵气,它们已经不是普通的花朵。

       “哼,雕虫小技!”正待念动咒语,毁灭了这个奇怪的阵势时。无忌的小手轻轻握住了她的。

       “暂停!它们没有恶意,这样对待它们似乎严重了点。”这花开的多美,若是毁坏了,主人不知道多心疼。这个笨女巫老是莽撞。

       虽然很不想停止,尤娜仍收回手掌中已经运起了大火焰球,以免伤害到了无忌。

       “人家真的很想看看哪间屋子里住的是什么人嘛!”也许是位绝色美男哦。她暗暗的吞吞口水,一脸色相。

       “这个容易!”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捧小小的药粉,无忌捧到脸前,对这木屋的方向轻轻一吹。

       顺着尤娜刚刚祭起的风咒,药粉一路前行,均匀的洒出一条花路。玫瑰花在尚未沾触到那些药粉前,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畏惧着,退开了。

       一条窄窄的小路终于出现在两人面前。在花海中显的那么诡异。

       “你居然用花儿魅,奇怪我怎么没想到。”那是一种植物沾上便会沉睡的药物,是用来捕捉有灵性的植物的。“无忌呀,你何时这么好心来着?”吸血鬼居然会在乎花儿的生命?

       “只是不想你莫名其妙的去得罪人!”这些花躲避的速度来看,它们也拥有着巨大的灵力。

       屋内究竟住着什么人?现在连他都有些好奇了。

       屋外的花儿都可以在这种阵势中,吸收天地如此多的力量,木屋是力量的中心,住在里面,不是爽翻了。

       尤娜不满的撅起嘴,“无忌,我怕谁来着,不服气来找我打架呀,怕他啊?”

       “粗暴的女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你厉害了啦!”

        被一个孩子教训是不是很丢脸,尤娜不满的叉着腰,准备和他理论一番。却被无忌的小手轻轻拉着,一步步小心的穿越花海,向中央的木屋走去。

       “里面会不会有鬼?”她一脸兴奋,才不在乎有什么危险,她是女巫耶,巫界的骄傲,会惧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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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3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木屋很普通,用上好的松木搭建而成,有窗,镶嵌着不知名材料做成的玻璃,依尤娜的目测,至少也是防弹玻璃,而且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在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一丝一毫。门没有落锁,加着一个奇怪的封印。

       “这个封印的形状,让我来看看......”她的手指顺着结印的痕迹划过去。“是神圣的祝福封印耶。”又见到了一项白魔法系的顶级法术,她好意外。

       不能怪她见到一个封印居然兴奋成这样,大呼小叫的没有女巫形象。这种法术即使在神界也不见得会有谁会使用。

       “这个很难吗?你怎么兴奋成这个样子?”无忌解的挠挠头,一个不注意看到了尤娜那奇怪的手势,不禁大喊,“喂,你要干什么?”

       才刚从自己的思绪中会过神来的无忌,惊讶的发现尤娜已快速的摆出各种手势,嘴巴里更是嘀嘀咕咕的念出大串复杂的咒语。

       她想破印?

       无忌不敢再出声音打扰她。破解的仪式已经开始,那就代表她是万万不能被打断的。他的头顶有片小乌云正在打雷闪电兼下雨

       心里虽暗怪尤娜太过于莽撞。实在不象一个心智成熟的女巫该有的做为。人却认命的警戒四周。这个时候倘若给哪个和尤娜一样的冒失鬼打扰了她,后果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OK,搞定了。”许久,尤娜轻松出口,一点都没有自觉。旁边的吸血鬼小帅哥早已经气愤的直想翻白眼。“无忌,看我的实力一点都没退步。”得意洋洋的语调,伸手便想推门。

       “住手!!你想干什么?”木屋的房顶不知道何时立了个银白色的猫影。

       尤娜在发觉声音的来源后,淡紫色的双眸刹时放亮,兴奋的扯着无忌的小手。“猫......猫......猫耶!!哦,我的撒旦,终于给我找到了!”一只会说话的猫,撒旦!那是多么特别。

       无忌同情的瞄了瞄那尊被尤娜相中的猫。

       尤娜一直期望能拥有只神气的黑猫。满世界的翻了许久也不见只特别的。引以为终身最大的憾事之一。而现在,他又瞄了瞄那只天赋异禀的猫,虽然颜色没有合尤娜的心意,但是光看她那兴奋的眼神,大概也就明白了,这只白猫“在劫难逃”。

       白猫变黑,这个咒语应该是很简单的。

       浑然不知道危险的来临,白猫非常优雅地舔舔前足,金色的瞳孔居然闪着淡紫色的光芒。“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回答我。”神态高傲,语调隐含着淡淡的警告。

       “先别问那么多,小猫,你有什么心愿未了?我可以帮你!”她笑的一如白雪公主的后母,拿着红嫩的苹果,诱惑着它进入自己的圈套。

       白猫一愣,有些不理解这个人类女人的思维。直接把她归类为疯女人。

       “立刻离开。”它可不是一般的猫。它有足够的能力实现自己的诺言。

       “你答应我,让我为你做一件事情,我就离开!”这样才好签定卖身的契约嘛。

       这是什么答案?白猫十分不理解。

       她露出雪白的牙齿,大大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笑的好假。“因为我是女巫,我想要你做我的猫,当然要满足你的愿望与你签定契约。”双手已经不自觉的互相摩挲,跃跃欲试。

       “我的心愿吗?”白猫出神的想,大概她是完成不了的。“既然你能穿越花海走到这里,说明你的力量不小,但是我劝你,这屋子里的一切都不是你这种程度的巫女能够解决的,尽早离开吧!”在他还没有发现之前,免的白白丢掉性命,或者好象它一样,失去自由。

       “你说什么?”这死猫也太骄傲了!

       白猫抖抖猫耳朵昂起首,不在理会她,转过身想要离开。

       “你想叫我走?我偏不走!”尤娜猛的将门推开,得意的向白猫示威。“我倒想看看这房间到底有什么古怪。”想命令她这个天才女巫,做梦去。

       白猫被吓呆了呆,怒气以光速提升。失去优雅,毫无顾忌的纵身一扑,爪子张的十分吓人。出手丝毫不留情面。

       可是人猫毕竟有别,尤其对方又是个女巫,此举无疑是自找死路。

       只见尤娜手指在空中轻划,无形的墙撞扁了猫鼻子,成自由落体的向下落,在空中连翻三个圈,稳稳的着地。

       “随便攻击别人不是一只好猫该有的品德。”

       “不要进去......”

       哪管那么多,尤娜人影早已消失在门口,无忌当然快步跟上。没有人理会白猫出口的警告。

第二部分 回忆
       木屋的内部显然是被有心人精心布置过了。

       粉色系的装修,标准少女房间的布置。透明的衣橱中,挂着各种式样的少女装,什么服装的标签都来不及取下。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大大的抱枕散放在纯白的地毯上......这里根本就是某个女生精心布置的卧室嘛。

       只是,原本该是放床的位置上,安放着一具透明的水晶棺。

       尤娜缓缓走进它。

       里面安稳的躺着一位绝色少女。古典气韵的服饰衬托出她高贵的气质,尤娜的心忽然灵光闪动,只是那念头太快,来还来不及捕捉,便又消失无踪。

       “请问......”尤娜拿手推了推同样呆住的无忌。“这里是在玩白雪公主的游戏吗?”

       “好象是哦!”这个公主还算名副其实,美丽的紧。

       “她没死!”尤娜将手平放在水晶棺上,闭上眼,静心感受气流的变化。“她还在呼吸。”她蹲下身仔细寻找。半晌,一无所获。

       她瘫坐在白白的地毯上,有些懊恼。“奇怪,怎么这棺材连个接口都没有?”人是怎么放进去的嘛。

       “啊!”她忽然惨惨的大叫,一人一猫被她吓的几乎精神分裂。

       “拜托,你又想到什么了?”紧张的摸摸几乎被她吓的跳出来的心脏,无忌小心翼翼,防备她再发出那种可怕的声音。本来便是作为入侵者,心虚难免,她这样喊来喊去,虽然吸血鬼是不会死,但是难保不会被她吓疯。

       “炎狼,好久不见!躲到哪里逍遥去了?”算算大概也有个三百年了吧。

       这屋子不知道何时出现了第三个人。

       魁梧的身材,粗犷而英俊的脸,薄薄的唇,冷冷的紧抿着。黑眸因为愤怒竟然出现了火焰的光泽。在他终于看清楚闯进小屋子的人的面孔后,缓缓放下紧握着的,已经准备挥出的拳头。

       “巫,是你?”重见旧识也没有太多的喜悦。紧张的扫视水晶棺中的人儿,安然无恙,才放下一颗忐忑的心。

       “你从哪里找来这么绝色的美女?怕她跑了不成还装进了棺材?最近童话看多了么,忽然想扮演拯救公主的白马王子。”炎狼的原形就如同他的名字,是一匹孤独的,来自西北方的狼。

       他拥有狼族最高贵的血统。一双如寒冰的狼眼,统治着竞争激烈的狼族。

       只是最近三百年来不断的有传言,炎狼已经平地失踪。狼族的长老们甚至已经开始游说炎狼的弟弟墨狼接下狼王的位置。没想到他竟然躲避在这里过悠闲的隐居生活。

       “巫,这是我的家!”指责的口吻好严重哦,是在控诉她的先斩后奏吗?

       尤娜没有什么心虚的表示,表情自如好象只是在大街上买了一瓶矿泉水,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

       “碰巧发现这里,就进来看看。”为了表示自己所言非虚,她又刻意的摸摸水晶棺,“你打哪里找来的这种材料?”

       “不关你事!”眼神仍紧张的盯着尤娜的每个动作,生怕好事女巫做出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举动。

       认识她的时间不短,印象最深的就是她喜怒无常的脾气和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习惯。

       “这只猫是你的吗?”她忽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炎狼有些不能适应。

       无忌同情的叹息,终于好心的出口解释,“她感兴趣的是那只猫,不是你的女人。”

       奇怪的事情女巫见的多了。别说只是一个水晶棺里装个活女人,就是换成装骷髅,她也不会太惊讶。她自己本身做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比眼前的情况奇怪的情形也是千千万万。

       人家别的女巫,法力比她差,头脑没她好,身材没她火辣,但是却都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猫。

       她没有,她居然没有。

       这是一种耻辱。

       猫和女巫本来就是天生的一对。现在遇到她可心的猫儿,怎么会轻易放过。

       想想带着一只会讲话的贵族魔猫参加一年一度的女巫聚会,准保以前嘲笑她的人都缩到地狱的撒旦王面前忏悔。

       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我要那只猫,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口气张狂的很呢。

       他哑然失笑,“很可惜,我和亚提之间也只是契约关系。他未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连我也没有办法去为他决定什么。”

       这算是直截了当的拒绝吗?尤娜眼睛益发精光璀璨,无忌在心中大呼不妙。

       原来猫的名字叫亚提。虽然不是十分的壮观,但是勉强还是可以接受。得到猫的唯一办法救是帮他们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认命的猛对自己点头,自我怜惜一番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先了解事情的始末才好。

       “契约结束的关键是什么?”

       炎狼别有深意的紧盯着她,“水晶棺中的女孩苏醒,或者,我能找到方法打开它。”

       “原来你把亚提当作这女孩的守护灵!”女巫的脑子迅速运转,几秒钟内已为自己打定主意。

       “为什么那女孩会睡在水晶棺里?”尤娜不解的问。有呼吸,代表她生命还存在。

       “不知道。”炎狼紧锁眉头,所言非虚。

       “水晶棺是什么材料?”奇怪她居然看不出来。

       “......不知道。”并非赌气,他也想知道那个到底是什么。

       终于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尤娜一脸责怪。

       “你总要告诉我你是怎样把人家漂亮妹妹关进去的吧?”没见过这么白痴的王族!哪里象她英俊的撒旦王,根本就没的比。

       “哎!”炎狼长叹了一声,更加无奈,“不是我把她关进去的,事实上......”他烦躁的抓了抓桀骜的长发,“我对她一无所知,三百年前,费雷亚火山喷发时,水晶棺带着素心来到我的身边,我用过很多种方法也不能把水晶棺打开。只是察觉到她气息微弱,怕她出什么问题,才建了这个阵来守护她。

       用心良苦,天地可鉴。

       “问情问情,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她在心中暗暗佩服炎狼的神情,人类呵,远远没有这些异族懂得爱的珍贵,但人类忙着恳求女巫用爱情灵药挽救汲汲可危的圣地时,炎狼只是用他的坚韧证明了他的决心。她挑挑眉,有些漫不经心道:“一个三百年都没让你碰到的女孩子,你甚至未与她交谈过,就付出这样重的代价守护她,值得吗?”

       “无怨无悔。”他的语气坚毅而执着。

       “这四个字以前也有人和我说过,我最头疼的四个字!”她看了看旁边默不做声无忌。这小子的妈当年也是用这四个字感动的她五体投地,即而任劳任怨的上天入地,才成就一对好姻缘。

       她伟大的象个天使,实在有些对不起她的撒旦王。

       思绪拉回。

       “可是人家就是......十分......非常......特别......想要亚提嘛!”会说话的猫耶,这诱惑足够引诱女巫犯罪。

       “得到亚提就要先满足炎狼的心愿,这样才能让亚提和炎狼之间的契约终止,然后还要想办法让那只孤傲的猫再与你定下契约。”为什么要难为他这个年方十岁的幼年吸血鬼去帮助她完成几乎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两件任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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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3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那谜一样睡在水晶棺中的少女,被下了奇怪的封印。以狼族之王炎狼的力量,三百年来都打不开它,可以想象那棺材顽固的程度。

       还有那只顽固的,除了炎狼,对别人几乎不屑一顾的猫。它总是优雅的半蹲在炎狼的旁边,圆圆的猫眼中闪着讥讽的光芒,似乎经历了无尽的沧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但一张猫嘴就让人忍不住想掐死它。

       坏心肠的猫,却被尤娜哈成那个样子。

       女巫的脑子绝对和正常人不一样,一定是在最近几百年的某次修炼中烧坏了脑袋。他得意的下了一个如此科学的定论。并信奉其为真理。

       “你有把握打开那个水晶棺?”反正他是不行,他是正在修炼中的贵族吸血鬼。力量还不能为他所用。

       “打开倒是很容易,那个水晶棺是我做的嘛。”

       看她笑的一脸得意,菱形的嘴巴向上弯成了大大的弧度。丢给无忌好大的一个炸弹。

       “骗子~”他喊,不接受她的胡言乱语。

       “死吸血小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真的是她......嘛。

       “那你问炎狼那么多白痴问题做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不对炎狼说明?”坦白吧,你这个撒谎的女巫。“小心你的鼻子变长。”

       “因为......”她有些羞愧,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自己的长发,“因为我也是刚想起来的,那个水晶棺是我用巫岛地下的结晶矿幻化而成的。”

       结晶矿本身并非实体。它是自然的灵力的凝结。也就是说,看似有形的矿石实际是无形的灵力气团。一小块已经足够凡人护体。何况给素心那块,她可是挖了巫界地下最大的结晶矿。

       炎狼想用敲碎玻璃的办法去打开它,当然是不可能的。

       “你的记忆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她一向不是过目不忘吗?复杂晦涩的咒语都是一遍搞定。

       实在没有道理会忘记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狐疑的看着她。

       尤娜傻傻的笑。“那是我前世做的啦,严格来说不是今生的我亲手而为。”是同一个灵魂没错,但已经经历了两世的记忆而已。

       “我觉得我的理解能力有点下降了。”女巫不是不灭的生命体吗?也会有前世今生?

       “这个我以后有心情再详细告诉你好了。”她不爱老是窥探逝去的岁月。背负沉重的记忆枷锁,就有违她转生的本意了。
  
       “不谈论你的前世,我只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办。”他不喜欢尤娜落寞的样子。

       起身走进厨房。双手忙碌的剥开黄橙,用刀切成十字花形,再插上牙签,方便食用。又将昨夜做好的小点心拿出,配上她最爱的香草冰激林。这个世界上只有美味的食物能让尤娜忘记不快。

       “无忌!”不知道何时,她也跟进了厨房,半蹲下,双手从后面环抱住他小小的身子。脸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背。

       他身子一僵,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明明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怪异,尤娜仍然不管其他。放下了平日里刻意保持的距离。就这样好象一个小女孩般紧紧依靠住他。

       “既然已经是前生的事了,你又何必这样执意的不放。”看来这个前生对她影响好大,只是窥探了一点已经令她方寸大乱。

       她不答,白玉般的胳膊微微收紧。径自沉浸入自己的思绪中。

       她是女巫,是一个具有不灭生命的高级女巫。她的血统源自挪威的沙氏家族。那是一个全部都是女巫的家族。族内没有男性,女巫倘若想拥有自己的孩儿,就必须寻一个灵力不凡的人界男子,与其交配,怀孕后,再返回巫岛。十月怀胎,才能产下血统纯正的孩子。沙氏家族中的女巫大多情感丰富,崇尚自由,不受羁绊。在不断的人间旅行中,女巫们不断与人类的男子产生感情,自然,繁衍的后代也越来越多。由于各自选择的对象差异,并不是每位女巫寻到的男子都深具灵性的,而且她们也不全都带回到巫岛抚养。这就直接影响了沙氏家族内的女巫后代品质差别很大。有很多甚至已经失去了天生的不灭生命,只能靠不断的修行去延长生存的时间。

       女巫修行过千年后,大多产生了倦怠的心。这样重复的观望人间的风景,总会有厌倦的一天。于是,她们之中,终于有人放弃了自己的肉体,羽化到另一层的空间,世人俗称的三界之外。从此过着另一种生活。

       世间所有的事物都是相对的存在的。女巫的不灭生命也有着另外一层的含义。不灭也只是相对的。不灭,不为他人所灭。没有人能在女巫不情愿的情况下打散她的原神。原神不灭,肉体便会再生,不断不断的以惊人的速度自我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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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她的前世也是巫女,那个时候沙氏家族还没出现。

       前世的她,自出生起,便承载了上天赐予的巨大力量。

       那个时候的王朝,被称为水之大陆。远古时代,地球被划分为五个大陆。每个大陆均以元素命名,各自紧守自己的领土,约定互不侵犯。

       由于这个时代最接近于神话时代,所以,在这里时代出生的人有许多都具有强大的灵力。

       强者为王,是生物繁衍,历史前进的一个动力。千万年不曾改变。

       五个大陆的王,都是各自国家的最强者。自出生起便拥有巨大的,不同与他人的力量。子民们无不认为他们便是神的化身。人民在这样的统治下,过着安定,富庶的生活。

       “幻化的水之精灵呵,游走于黑暗与光明的神,请张结出水蓝色的烟雾,带给我水之大陆繁荣安定......”每天清晨。水之大陆的巫女阳光都会跪在精灵池旁,身着白衣白裙,任一头长发散披在身后。粉砌玉琢般的出凡脱俗的脸蛋,让人眼睛为之一亮。清亮的双眸紧闭着。虔诚的最对水之大陆的守护神低声祈祷。

       身为神的使者的守国巫女,她的责任是庇助皇族,消灾解厄,化去天下不祥之气,保卫国家长治久安。每日的祈祷就如同功课一般,用心而为,马虎不得。

       十年前,水之大陆的青王病势。百日之后, 新皇登基,号称暗帝。由于她的家族是水之大陆世代的巫族,每一朝都会送出族内一名灵气最强的女孩承接女巫之职。

       按照惯例,旧朝的巫女是不能再为新朝祈福的。年方五岁的她也只有跟随暗帝继位的同时接下守国巫女的担子。

       这一接,就是十年呵。

       “殿下,早膳已经准备好了。”祷告完毕,侍女轻轻扶起阳光。一跪便是二个时辰,她的腿有些麻。

       “远儿,今天我不想见任何人,烦你帮我锁好大门,谢绝来客。”最近几日的祷告都不顺利,常有冷风平地而起,似乎不是好兆头,她要细心的算解一下。

       “可是,殿下,王刚才差人送信,晌午时会过来与您共进午餐。”跑腿的侍卫刚刚怕打扰巫女祈祷,只好劳烦她转达。

       她叹气,美丽的脸蛋跨了下来。“人家不想见他嘛。” 暗帝整日里象个石块一样冰冰冷冷,每次来都是一言不发,自顾自的昨他自己的事情,她还要在一旁服侍着,真是比在听雨阁占卜一天还要累许多。

       “那奴婢帮您回绝了?”远儿扶她坐下,捧来参茶要她润喉。她淡淡一笑,心知自己这个小侍女的顽固,也不坐徒劳的抵抗,喝下了。

       “不必了,也好些日子不见他了,也许他有什么事同我商量。”

       巫女的地位,在各个大陆,都是仅次于王的。人民对她如神般尊敬。

       在水之大陆,更是如此。

       用过早膳,她盘膝坐在听雨阁,面前放着一只大大的水晶球,红色绒绸将它托放在支架上,闪动着微微的光芒。

       她闭上淡紫色的双眼,念动咒语。水晶球如回应她一般,在高低不同的语调中,绽放七彩的光。

       良久,“北方出现灾星,会破坏水之大陆的和平局面。好在暗帝神勇,不致灭国。只是可怜了人民,怕是躲避不过这场血腥。”和平的局面维持的实在太久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在长久的安逸生活中,人民大概已经忘记了战争的残酷。

       她扬起一抹魔魅的微笑,“只可惜我不会告诉别人这个消息,既然是撒旦王安排的旨意,就如他所愿,让命运如期实现吧。”没有人能阻碍命运的车轮。

       晌午,总管必恭必敬的伴随暗帝驾临听雨阁。暗帝驾临,霎时惊慌了巫园的大小奴仆,慌忙迎接。

       暗帝向来沉默寡言,命人布置简单的午膳,挥手让众人退下后,才稍微放下一点冷漠,四周差点结冰的气流终于消散。

       他坐到阳光对面,不发一言。

       “凯!”她唤他的名字。在水之大陆,她是唯一有这个权利的人。就连暗帝的妃子们也必须恭敬的称他暗帝。

       “这种生活很累,我宁愿恢复自由之身,遨游天地。”当一国之君,并非易事。他舍弃的很多,独自品尝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也许,你很快就会得到满足。”硝烟一起,不怕暗帝再觉寂寞。

       “你又预测到了什么吗?”虽然巫女的职责只是祈福,但是他的巫女阳光似乎拥有着比历届先辈更诡异的力量。

       “是呀!我又预测到了,来年你会再添一位绝色妃子。”她信口胡诌,刹有其事。

       “后宫三千,唯有你深知我心。”他夹了一片鸭肉到她碗中,色泽金黄,该能引起她的食欲。看她乖巧的将它吞到口中,这才闲闲的甩给她一记炸弹。“你准备什么时候接下暗后的位置?”

       噗......喝入口中的参茶尽数喷出,暗帝已身手伶俐的躲开,早预测到有此一招。

       水之大陆的暗帝与巫女的高贵典雅,气质不凡的形象,只是两人日常习惯带着的面具。身居要位,早已习惯的掩藏自己的真实性格。在彼此面前,无须隐藏。他们是同一国的战友,脾气,秉性,臭味相投。

       “我不象被你那群后后宫佳丽生吞活剥。”当她的护国巫女多好,没人逼她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而且,闲来无事,还可以专心的修炼她的巫术。

       “我只钟情你一人。”表情严肃,似乎他说的是真话。

       “去去去,懒的理你。”她象甩苍蝇一般挥舞小手。

       “哎!”故做伤心状,最后却仍是被她逗的大声发笑。方才的那些忧郁感慨已经消失不见。“你真是一朵解语花。”这句话倒是真心的。

       “肉麻兮兮!”

       她故意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但是毕竟不擅长对别人凶恶,根本难以起到警告的作用。

       “我亲爱的哥哥,你再开这种玩笑我就施法让你的鼻子上长出一朵喇嘛花。”

       “真是不可爱。”他又夹起一块蜜汁排骨,仍旧堆在她面前,宠爱之情满满溢出黑眸。“假如你不是我的亲妹妹,我早就把你收入我的后宫。”真是可惜哦。

       她的母亲是巫族中最美丽的巫女,在若干年前的某一天,误闯皇宫,与她的父亲——也就是水之大陆的前任青王相遇。缠绵三个月后,她的母亲不告而别,带着她回到了巫岛。那是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的,拥有自己意志的岛屿,世代庇护女巫家族的巫界圣地。在那里,她出生了。

       母亲从来没有对她隐瞒她的真实身世。在她已经有足够的理解能力时,就把她的血缘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于是,当长老们为了遴选新一代的女巫,而举办比赛时。她破例第一次施展了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轻易获得了资格。因为按照巫族的规定,未满十六岁的女巫是不准擅自离开巫岛的。

       她只是想到父亲呆过的地方,感觉一下下而已。这种念头是如此的强烈,她已经无法等到自己成年。

       与女巫的寡情相比,她又是一个例外。她是女巫中少数几个拥有强烈的人类情感的巫。

       记忆瞬间倒流回了十年前。
护国女巫的继承仪式结束了。五岁的她,身着白纱,已经及腰的长发被侍女们用黄金制成的头冠固定好,显得美丽端庄。大大的眼睛里偶尔闪过一抹好奇,她真的在很忍耐。

       好不容易有了空闲的时间,她遣退左右,从后窗子跳出,有些好奇的开始她的探险之旅。

       当新上任的暗帝“巧遇”她的时候,她正忙着将一粒小小的忘情花栽到御花园之中。这个是她拿来怀念她那个没有见过面就死翘翘的父亲的。

       暗帝只扫了她一眼,便已认出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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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在这里做什么?”声音冰冰冷冷的。

       她猛的起身回头,小小的身子有些惊恐的向后退。不是很理解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何时冒了出来。

       “我在种花。”她用手指了指。

       “你是尊贵的护国女巫,这种事用不着你亲自动手。”他发觉自己似乎多管闲事了些,她做什么,他没必要去多管。

       “呵呵!”她傻笑,娇憨的拍掉手指的灰尘,“我觉得好玩嘛。”她只是个小小女巫,才五岁而已。

       “这是什么?” 暗帝已经走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材几乎有她的两倍。他半跪下,眉头紧缩,手指握着一只吊在她胸口的星形项链坠子。

       “遗物!”她父亲送她母亲的,而她母亲转送给了她。原本是藏好在衣服里的,刚才种花时,不知怎的自己掉了出来。

       他仍旧在思索着什么,眼眸中闪过一种了悟,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另一块同样质料的坠子,是圆形的,中间还有许多奇怪的突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可是,当他将她的坠子和自己的坠子叠放在一起时,一道银白色的光刺痛了众人的眼睛。他惊奇的发现,两条项链合二为一。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一条坠子。

       暗帝的眼睛瞪大,呆住。

       小女巫阳光则无奈的傻笑,仿佛已经知道这个结局。

       “你是......?”会是吗?那个父亲至死仍旧念念不忘的女巫......的后人吗?

       “恩,雅容是我母亲的名字。”她完全了解他心中的想法。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你们都下去吧,守好周围,不许人擅闯。”压抑住激动的心,他神色冷漠的命令下人们离开。确定四周只剩下他们两个后,走过去半蹲在她面前。

       “这坠子是父亲临死前交给我的,嘱咐我一定要帮他等到一位美丽的巫女。他说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做雅容。那么你是谁。”答案呼之欲出,仍然需要确认。

       “你说呢?傻瓜老哥。”明明已经猜出来了嘛,还要问笨笨的问题。

       “妹妹,我居然有了一个妹妹。”他握紧拳头,喃喃自语。

       不能责怪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的心已经渐渐冰冷。她的出现,即使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也决定照单全收,爱她到底了。

       “我感谢我们的父亲,忽然间,我觉得不那么孤单了,妹妹。”

       “我能抱抱你吗?”双臂似乎不受大脑的约束了。

       “哥哥。”她轻唤。犹不知这个称呼对眼前的男子的重要性。轻盈的身子已经落入他挚热的怀抱中。

       夕阳下,一大一小的影子紧紧相拥。

       血,顺着插入他胸口的箭,翻腾涌出,转眼间,已经淹湿了华贵的衣裳。

       该死的,双眼已经模糊,但是,不行的,他还不能死,他要确定一件事。

       暗帝费力的转过头,寻找那抹娇小的身影。

       她是平安的,看她白衣黑发,好好的立于自己的背后,暗帝心情在瞬间放松。慢幔的颓然向后倒去。

       “凯!”这是此生第一次放肆的呼喊,夹杂着心碎。阳光雪白的身影接住了暗帝下坠的身子。血令她紫色的眸子涌出邪恶的恨意,她似乎再也抑制不住体内的魔性。

       她慌忙念动咒语想替他止血,心烦意乱念错了好多次。为时已晚,血已如决堤的洪水,汹涌难以阻隔。

       那箭,寒凛凛的插在了他的胸口,尖头已经刺入了心脏。即使是她强大的再生力量,也断然挽救不得。还没断气,只是因为他在死撑。

       “不要死,求你,不要死。”都怪她,都怪她,假如她不那么顽皮,早一点告诉他这一切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血仍旧不听使唤咒语的力量,仍然在流,他的脸色惨白,气息微弱。

       “傻瓜,人总会有一死的,死在这里,我无怨无悔。”暗帅露出安抚的笑容,喉咙一甜,猛咳了几下,血流的更严重了。

       “你不会死,你忘记我是巫女,我拥有最强大的力量,我要救你。”没有泪水,即使她心焦如焚。

       女巫生来就没有泪腺。此刻她真的好想痛哭一场,可她是女巫,眼泪只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

       强自镇定,喃喃念出一连串的咒语。

       没有用,血仍在流,暗帝的生命仍在流失。

       第一次,她心里涌上无能为力的挫败。抱住他身子的手不住的哆嗦。

       “阳光,停止吧。你听我说,我没有多长时间了。”

       “恩!”奇异般的,她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开开心心的......咳......我总算是没有让你受到伤害......不要再做护国巫女了,展开你的双翅,飞向你......的天空吧。”他怎会不知阳光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自在生活,是他的自私没有打开过为她铸造的金色牢笼,如今,他要亲手送她高飞。

       好想再看清楚她的绝美容颜,可惜,这只能作为下一世的愿望。黑暗包裹住了他的头,抑制了他的呼吸,好温暖的感觉,他的眼直直定格在天空的某一点,仿佛那里有他希翼的天堂。

       他的眼睛终于不再张开。

       阳光低垂了头,红唇轻吻暗帝额头,最后一次感受他残余的温暖,心从此冰封。

       再抬头时,她平日里温柔和煦的眼神变的异常残酷冰冷,汹涌着波涛般的愤怒。瞪视着对面的敌人。轻轻的把暗帝平放在地上,解下她身后的白貂披风,盖住他。

       这场战争,让她失去了凯。她最爱的哥哥。

       对面是气势汹汹的敌国的部队。

       他们敌不过凯的战术,就暗自对她出手,傻气的凯忘记了,她是巫女,寻常利器根本伤她不得。

       他只是担心,哪怕她有一点点危险,他都会自己接过来。眼见一只箭呼啸的奔她而去,想都没想,身子便挡了上去。

       他爱她,一直用自己的生命爱着她,而如今,也用自己的生命向所有的人证明了这一切。

       她缓缓的向最前方的战场走去。长发被呼啸的北风高高吹起,雪白的白纱裙子沾染着暗帝的血液,犹如从地狱而来的复仇女魔。

       “战争很好玩是不是?掠夺很精彩是不是?倘若没有了性命,这一切又算的了什么呢?你们杀了我的哥哥,我要你们付出千万倍的代价来弥补我哥哥的生命。”柔软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感情。奇怪的是,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仿佛,说话的那个人就在耳边。

       士兵们都不寒而栗。

       她转身,凄惨的微笑着,对着那白貂披风覆盖的躯体,她心爱的人。

       对不起,哥哥,没有了你,我已经被折断羽翼,不能再生存。不过,在追你而去之前,我要亲手毁灭一切。

       紫眸圆睁,她双手合十,手指不住的结印。

       “无助的灵魂啃噬脆弱的心灵,远古禁忌的召唤,我以灵魂向您做出契约,毁灭眼前一切无妄,所到之处,灰......飞......湮......灭......”

       结束了,禁忌的巫术,地动山摇毁灭一切生灵,就让这个世界的所有野心者,为他和她陪葬吧。她闭上双眼,抱着暗帝犹温的身体,小女孩般偎依着,疲惫的心停止跳动。


       午夜,尤娜坐在窗前的摇椅上,一袭黑衣。

       月亮一向是女巫力量的来源,今晚是满月,她的体力充沛。

       以尤娜目前的力量,根本无须如中下级女巫一样在满月时沐浴月光来增加自己的能量。

       今夜,她只是很难入睡。

       为自己倒了杯血红色的番茄汁,那是无忌一早就准备好冰镇在冰箱中的。

       自从见了那水晶棺中的女孩,前世的记忆就一直试图冲破封印,一遍遍的在脑海中如电影一般流过。

       而今,她平静了许多,但是,哥哥惨死的画面总是让她有些控制不住体内的魔性。每当回忆起,她总有再一次毁灭一切的欲望。

       所以,她不敢回忆。

       轻叹了叹,她起身,打开橱柜的门开始大翻特翻。

       “哈哈,你再这里呀!小乖乖。”从柜子最里面拉出一把大扫帚,她专用的飞行工具。“麻烦你带我去那个玫瑰山丘找我心爱的猫咪聊聊吧。”

       总要增进感情,它以后可是她的宠物猫呢。

       “亚提......。亚提......给我开门,否则我就踩着一片花尸走到你面前。”午夜在人家门口扯着脖子乱喊实在不是一位优雅的淑女改做的。

       不过那木屋里住的是一狼一猫加一个睡不醒的女孩,她应该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小巫婆,你很闲吗?”炎狼锁紧眉,即使他是狼,也无法忍受在睡梦中被人吵醒。这小女巫的嗓音实在是有穿透力。

       “我来找亚提的。”一点都没有打扰到人家的自觉,她大眼睛眨呀眨的,搜索小猫猫的位置,没有,她失望的跨下脸。

       “亚提去看它女朋友了。”

       “啊?猫也有女朋友啊?”她心里偷笑,原来她相中的猫还是个多情种子呢,她喜欢。忽然想起了什么,“亚提的女朋友不是转世为人了吗?”

       炎狼认命的将尤娜“请”进小木屋。关上门,为她倒了一杯咖啡。“他只是每天在窗外呆呆的看着她而已,转生后,女孩的记忆已经被消除了。”

       前世种种,已经与那女孩无关,她不再是一只猫,亚提明明知道的,却依旧无怨无悔。每当到月圆之夜时,它都蹲坐在那女孩门外的树上,发呆。

       尤娜泪眼闪闪,“亚提好伟大哦。”她越来越想要它了。

       一狼一猫,同是天涯沦落人。只好守在这无人的山谷,默默祈愿彼此心中的梦。

       炎狼坐在水晶棺旁的沙发上,火焰般的眼睛,深情款款。全都给了里面沉睡的人儿。看的出他已经很习惯了这样的姿势。

       “啊!!!!!”她大叫

       炎狼警觉的弹跳而起,随时戒备。反应力不错。

       “亚提,你回来啦。”声音谄媚的不得了。尤娜好象骗小孩子的老巫婆。只是形象比童话里形容的要美丽几千倍。

       亚提心情看起来很差。心不在焉的,恍然不知屋子里多了一位聒噪的女巫。

       终于给尤娜看准时机,猛的扑了过去。一向机敏的亚提居然被抱个正着。它尝试的想挣脱,但温暖诱人的怀抱却使“猫”留恋忘返。

       它已经很老了,一只不死的老猫,装满了无尽的沧桑的心今夜看来好累。

       “亚提,你不舒服吗?”炎狼担忧的看着它,相互陪伴度过了三百年,他们之间已经是心灵相通的好友,不仅仅只有契约的联系。

       毛茸茸的猫脑袋因为轻轻摇动而蹭着尤娜的胳膊,她开心的眉毛弯弯,眼睛弯弯。

      “亚提,和我签定契约好不好?做一只女巫的猫是很威风的耶!”她继续她的引诱行为。

       “巫女......”亚提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了。

       “叫我尤娜。”一副不遵照她的指示办就不听它说话的表情。

       “好吧,尤娜,我想问你,是否有一种法术可以让一个人彻底的失去记忆呢?”它的心在痛。

       她认真的想了想,“这个很容易啊,有一种药名字叫忘情水,人喝过之后,会什么都忘记掉好象没有发生过一样。”女巫是配药的专家,尤其是这种希奇古怪的药物,她最拿手的说。

       “忘情水的威力比孟婆的汤还要大么?”它小心的挣脱了一下,总算尤娜的手劲放松了些。小小的松了口气。

       “这个没比过耶!”谁会想到去做那么无聊的比较,她白了一眼这笨笨的猫。“忘情水只有活着的人喝过才有效,而孟婆子的汤是奈何桥下的水,给亡魂洗刷记忆用的,活人喝了好象应该没什么作用吧。”

       它不再说话,舒服在她怀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闭上眼,一小会,已经有微微的鼾声传出。真的是累了。

       尤娜轻轻的抱它走到床边,尽管有些不舍得,仍轻轻的将它放下,看它身子蜷缩成一团,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它注定是我的猫,一只属于女巫的猫。”肯定的语气,坚定的声音。

       炎狼似乎对此并不关心,只是凝视着水晶棺中的女孩,周遭的事物,与他似乎并无关系。

       “我要亚提!”她已经重复了好几遍,臭狼似乎都没听见,她抓紧他的身子,猛猛的摇晃。

       “帮我叫醒她。”他抚摩水晶棺女孩脸部的位置。仿佛真的能接触到。

       “好吧,我帮你去问问她愿意不愿意苏醒。”她投降了。

       “什么?你说什么?”他的表情因为压抑不住的狂喜有些扭曲,真的吗?他长久以来的心愿真的有机会达成?“你能和她交流?”他有些怀疑。

       “我昨天回去查魔法书找到的办法嘛。”好心虚哦,她不敢看他的眼眸。暗暗吐舌。

       “那你快联络啊。”

       “我不保证她愿意苏醒过来。”假如她本人不愿意,她也不能强迫她。

       他神色一黯,“假如她真的不愿意醒来,我就这么守护着她,直到她愿意觉醒的那一天。”他的心丢在她的身上,此生,注定只为她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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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窗外,月色正浓。而体内的魔性,也因为回忆起了太多的往事而蠢蠢欲动。

       “我先告诉你一个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听过之后,假如你还是如此坚持,我就带你一同进入水晶棺内与她相见。”

       炎狼点头,“洗耳恭听。”

       “这件事情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王国,名字叫做水之大陆,大陆的统治者被尊称为暗帝,与暗帝地位相等的,是一位女子,被称为护国巫女......

       “巫女大人,请您答应素心的请求。”素心跪在巫女阳光的脚下,绝美的脸蛋有着必死的坚持。

       “素心小姐,爱情药水对于我王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她叹息,又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孩。

       “殿下,我爱他,假如我得不到他的爱情,恐怕我也只有死路一条。”而阳光殿下拥有的爱情药水是她仅存的希望。传说中,若想挽回深爱男子的真心,只需要给她喝上一盅用忘情花调制的爱情药水。

       阳光怜悯的看着跪在脚下,眼睛红肿的女孩。选妃大会上,对暗帝一见钟情,苦苦纠缠了一年,王对她还是视而不见。

       素心是水之大陆属一属二的美女。星光闪闪的大眼睛,端庄温柔,嫣红的唇,即使不点胭脂,也红润的叫人想冲上前去一亲芳泽,身材更是无话可说,前突后跷。实在是男人心中完美女性的典范。

       就是这样一个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天之娇女,居然一点都没有娇纵的脾气。真是难能可贵。

       而她那个笨蛋哥哥,居然对人家视而不见。真是不理解他脑子的构造。

       “暗后的位置并不好坐。” 暗帝的后宫虽不及三千,却也是花团锦簇。众女子都倾心爱慕王上,嫉妒,羡慕,孤独,苦闷,快乐,以及无尽头的等待,足以摧残女子最容易失去的青春。她不明白,这种事情躲避尚且怕自己不幸被选重,素心如此骄傲的女子,怎么会放任自己沉沦。

       “我也不想,我也不愿,可是,我见到了他,暗帝他犹如天神一般,我只能呆呆的跟随着他,仰望着他,痴心妄想的想陪伴着他。我不想奢望能成为他的专宠,坐上暗后的位置。哪怕小小的侍寝侍女也好,只要能在他的身边。可是,为什么他连一个小小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清泪涌出已经红肿的眼眶,顺着白皙的皮肤,流到嘴巴里,好咸好苦。

       “我只想拥有一个机会,请殿下赐予我爱情药水,我只试一次就好,我愿意与殿下签定任何契约。”她听说过的,要求巫女为自己做任何事情的同时,必须也要答应对方提出的条件。

       “你想好了?我这里没有后悔药卖,而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爱情药水百分之百对我王无用。”她为了保护暗帝不被邪灵骚扰,曾经施法于他,任何咒语,药水,符咒,都不能影响他分毫。

       小小的爱情魔药,根本无济于事。

       “我想好了。请殿下成全。”

       哼,阳光有些动气。气她如此不爱惜自己。

      “我要你的生命,我给你爱情魔药,从今天起,你的生命就是我的,我要你生便生,要你死就死。”一张纸犹如有生命一般飘到她面前,阳光转身走进卧寝,不想再看她。

      素心手指颤抖的接过,将纸伸展开,白纸的正中被人用红笔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契约。

       她签上自己的名,白纸瞬间消失,幻化出一只装满晶莹液体小瓶子。

       爱情魔药,她赌上性命的最后希望。她将它紧紧握在手中。

第三部分 成全
       素心鬼鬼祟祟的躲避在暗帝的卧室中。

       为了达到目的,她花重金混入王宫。买通侍女,将爱情魔药搀进了暗帝的酒中。

       剩下的,只有耐心等待。

       晌午,暗帝起驾回到寝宫。

       透过屏风,她在暗处贪婪的看着他脱掉长袍,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健壮的身材。她的心如喧嚣的锣鼓般跳动。假若成功,她便能得到他专一的宠爱。

       在侍女的服侍下,他换上轻便的睡衣。

       他坐在窗前的桌子前,专心的写着什么。时而皱眉,时而微笑。这一面是她不曾见到的。

       他似乎口渴了,唤来侍女,为他倒一杯酒。

       淡黄色的液体夹杂着她的希望。她几乎能感觉到她身子在不断的颤抖。

       他仍旧在翻着书,那杯酒就放在他的旁边。

       然后,他端起酒,一饮而尽。

       成功了吗?

       她瘫坐在地。

       该轮到她出场了。

       仔细的整理一下精心打扮的仪容,她自暗处现身。唇边带着一抹今生最美丽的笑容,娇赧的桃颊低垂着,含羞带怯地款款下拜。

       “参见暗帝。”

       暗帝剑眉一皱,紧盯着这个不知道从何处忽然出现的美丽女人,极端不悦。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这个女人面容有些熟悉,但是他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看她身上的打扮,绝非宫中侍女。

       素心彻底绝望了。暗帝的反应证实了巫女殿下的警告。他,真的是无法被任何药物催眠的。

       他冰冷的眼神,可以照应出自己悲惨的未来,擅闯暗帝寝宫,意图不轨,这罪不轻呵。

       “我......”她惊恐的坐在地上,垂下了头。等待他暴风骤雨般的拷问,与处罚。

       “王,护国巫女在寝宫外求见。”侍女进来禀报,见自己收受贿赂私自放进的女人被王发现,她也害怕的发抖。

       “请她进来。”暗帝冰冷的黑眸闪过一丝温柔。

       阳光身穿一袭淡红色的布裙,头发被侍女远儿用缎带绑成一束,只有几绺不听话的俏皮长发挣脱束缚,在一旁闲闲的跳着舞。

       “今天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舍得出你的听雨阁了?”他微微的笑,示意她坐到靠近他一点的椅子。

       “我陪着威龙将军的爱女素心小姐观赏我种的那株忘情花,还记得吗?我种到你寝宫门外了。”她笑笑接过远儿递来的冰凉得手帕,擦拭脸颊的汗水。

       “今天太热了。你看我多粗心,我叫远儿陪我去拿折扇,居然忘记了素心小姐是第一次来皇宫,把她独自留在那里,结果她居然误闯了你的寝宫,都是我的错,王,可否给我个薄面,饶恕了她。”她张着大眼,面不改色的扯着谎,心知自己虽瞒不过暗帝,他也不会不给他这个台阶下。

       “还好你及时赶到,不然我担保你的朋友会很惨。”他装着恍然大悟得样子,不知道阳光为何袒护她,却也给了她这个面子。同时也在暗暗警告那个叫什么素心的,下不为例。

       “谢谢暗帝。”她拉住素心的手一同行礼告退。忽地,她想起什么,转头过去面对远儿身边的侍女。“王,这个女孩子也不小了,送她回去嫁人了吧。”一个为钱财轻易出卖自己主子的人,不宜留在暗帝身边。

       他同意的点头.身旁的侍女惨白了一张脸.

       “阳光,好不容易来一次,留下陪我吃个饭怎么样?”

       她眼角瞄到素心的眼睛可疑的一亮,暗自叹息。

       “不了,我还有点事,改日吧。”还是别再给她无谓的机会了。她的手紧抓住素心的,稍一用力,带她离开。

       素心凄然回头,深深的望了他最后一眼。将他的一切深烙在自己心中。

       就这样吧。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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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听雨阁

       从暗帝寝宫回来,素心便一直沉浸再自己的思绪中。哀悼自己爱情的灭亡。

       至于与巫女的契约,她已经豪不在意了。

       此身已卖,身,不再由己。

       “我满足了你的心愿,如今,你该履行你的契约了。”阳光气定神闲的磨着自己的指甲,不时的吹一吹,换个角度,观察一下是否均匀。

       “殿下要我这条命,就拿去吧。”她跪在地上,语气平静。

       “好死不如赖活着。”生命宝贵呵。

       “我生不如死。”情已灭,要身无用。

       “我不爱杀人。”换一只手开始磨另一边的指甲。“你先睡去吧,等我想到叫你做什么,我会唤醒你。”

       手掌上翻,金光闪闪后,一具晶莹剔透得大水晶棺立于堂上。

       “去吧,睡到里面去。”这水晶棺有停驻时间的功效,关她在里面一段时日,相比她会想的透彻些,不至于再寻了短。

       “遵命!”素心轻盈的向她拜了拜,虽不明白阳光的用意,却仍毫不犹豫的跨进棺内。在棺盖合上那一刹那,困倦袭来,她沉入深深的梦境。

       “居然都不问一下为何要关她,真是个傻瓜。”她嘴巴抿成一条线,很是感叹。

       这一睡,连阳光都没想到,竟然就是万载。


       “炎狼,这便是水晶棺的由来。”看他听的有些痴了。

       “你的决定?”这也算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吧,毕竟起因于她。尤娜自觉有很多的抱歉。

       “我的选择依旧不变。”他仍然是坚定的,即使可能她心中经历万年仍惦记不忘那个人。

       “你果然流淌着狼的血液。”一旦认定了伴侣便奋不顾身,忠诚以待,痴情不改。

       “何时带我见她?”他简直迫不及待。

       “随时。”她无所谓得耸耸肩。

       “现在就去。”他快冒火了。

       尤娜盘膝坐在水晶棺旁。示意炎狼坐在她的对面。

       “牵扯到了黑色记忆的时间之神,送我穿入时间的夹缝,开启层层被封印的门,放我们进入吧。”

       在坠入黑暗的一瞬间,尤娜的手拉住了他的。炎狼感觉眼前漆黑一片,似乎跌进了某个不知名的空间。

       “尤娜!”他大喊,四周仍旧没有一丝光亮。

       “我在这里。”她的声音好近,他几乎能听的见她的呼吸声。

       炎狼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是尤娜,简单的碰触反而使得他心中平静了许多。

       “这是哪里?”

       “素心的梦境之中,这里最能接近她的原神。”她警惕的观察四周,试图寻找出去的路。

       在意识的空间里,可以出现任何的东西。发生任何事。意志往往是幻化实物的力量。倘若素心存怨恨,在她的世界里,恐怕连尤娜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在不伤害素心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跟着我走。”既然再黑暗中,尤娜索性闭上双眼。只凭借气流的波动寻找素心的位置。虽不辨方向,仍然坚定的一步一步向前方行进。

       走了好久好久。她忽然停住。

       “我送你出去先。”她出手结印。

       “不要!”炎狼忍不住猛吼,神情激动,“我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三百年啊!三百年我才真的有机会接近她。为什么要我出去?......”

       身影已经消失,再回神,他发觉四周已经恢复正常。尤娜盘膝坐在对面,双眼紧闭,似乎是睡去了。

       她居然真的做了!

       炎狼真想换回原形,狠狠咬她一口。深深呼吸,努力压抑自己想施暴的欲望。

       拳头,以最大的力气狠砸上那具阻隔了他三百年的水晶棺。

       手,在流血;心,绝望的无奈。

       尤娜揉揉被炎狼的吼叫声震的发麻的耳朵。

       方才在他发愣的时候,她快速将他遣送出去,估计现在那只狼王正懊恼的在捶棺材泄气吧。

       “他不要碰我的身体才好。”有些恐惧的感觉耶,怒气中的野狼会不会让她美丽的身体面目全非哦。

       “素心,我知道你在附近,闲杂人等我已经驱逐干净,出来吧。”刚才和炎狼一起时,她就隐隐感觉到素心似乎就在附近,刻意隐藏了自己。

       她和炎狼在黑暗中前行了好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她更疑心素心其实就在左右。

       她暗暗在走过的路留下自己的灵气,这才发觉,她和炎狼居然在原地划圈圈。

       只有先把那只狼送出去,免的一会谈不拢动起手来,他在一旁碍事。

       “出来吧,我们谈谈。你不想知道暗帝的事么?”钓鱼咬放下最香醇的诱饵,她刚好是此道高手。

       终于,空气中幽幽的叹气声传了过来。

       “殿下,何必逼我,我已习惯此处。”黑暗消失了,素心美丽依然。眉间多了些沧桑,容颜未老,韵味十足。

       “对不起,我想我应该和你道歉。”尤娜真诚说,“关了你好久。”

       “殿下何出此言?是素心自作自受!”她从未懊恼。反而暗暗感激。在她自己的世界中,她可以制造出许多幻象,即使都是假的,也足以慰藉她的心。

       脸色忽然微微一红,素心羞赧低头,有些不安的玩这衣服上的缎带,“他还好吗?”

       尤娜身子微震,神色黯淡。“暗帝早已不在人世。”岁月如不息的河水汹涌向前奔走,带走了沙石瓦砾,却带不走心底的记忆。

       “胡说!你胡说!”素心气急败坏的向后退,“你胡说,他......他怎会死,他是我族的王啊!更何况,还有你,殿下,你一定骗我是不是?”

       “他真的死了。”她也不愿意相信,还能怎么样呢?

       “死了?就这么死了?”素心失魂落魄,脚一软,倒在地,啜泣着。“即使他永远不可能爱上我,我也无所谓,我只要他开心的活着,活着呀......”

       “不要哭了。”会痛的不是只有她一个。“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尤娜没有理会她是否在听,温柔的声音,悄然安抚她的灵魂。

       有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出身豪门,家产丰厚,又多才多艺,日子过得很好,媒婆也快把她家的门槛给踩烂了,但她一直不想结婚,因为她觉得还没见到她真正想要嫁的那个男孩。

       直到有一天,她去一个庙会散心,万千拥挤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不用多说什么,反正女孩觉得那个男人就是她苦苦等待的结果了。可惜,庙会太挤了,她无法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著那个男人消失在人群中。後来的两年里,女孩四处去寻找那个男人,但这人就像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女孩每天都向神祈祷,希望能再见到那个男人。她的诚心打动了神,神来到她的面前。。

       神说:"你想再看到那个男人吗?"

       女孩说:"是的!我只想再看他一眼!"

       神:"你要放弃你现在的一切,包括爱你的家人和幸福的生活。"

       女孩:"我能放弃!"

       神:"你还必须修炼五百年道行,才能见他一面。你不後悔??"

       女孩:"我不後悔!"

       女孩变成了一块大石头,躺在荒郊野外,四百多年的风吹日晒,苦不堪言,但女孩都觉得没什么,难受的是这四百多年都没看到一个人,看不见一点点希望,这让她都快崩溃了。

       最後一年,一个采石队来了,看中了她的巨大,把她凿成一块巨大的条石,运进了城里,他们正在建一座石桥,於是,女孩变成了石桥的护栏。

       就在石桥建成的第一天,女孩就看见了,那个她等了五百年的男人!他行色匆匆,像有什么急事,很快地从石桥的正中走过了,当然,他不会发觉有一块石头正目不转睛地望著他。男人又一次消失了。

神:"你满意了吗?"

       女孩:"不!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桥的护栏?如果我被铺在桥的正中,我就能碰到他了,我就能摸他一下!"

       神:"你想摸他一下?那你还得修炼五百年!"

       女孩:"我愿意!"

       神:"你吃了这么多苦,不後悔?"

       女孩:"不後悔!"
       女孩变成了一棵大树,立在一条人来人往的官道上,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经过,女孩每天都在近处观望,但这更难受,因为无数次满怀希望的看见一个人走来,又无数次希望破灭。不是有前五百年的修炼,相信女孩早就崩溃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女孩的心逐渐平静了,她知道,不到最後一天,他是不会出现的。又是一个五百年啊!最後一天,女孩知道他会来了,但她的心中竟然不再激动。

       来了!他来了!他还是穿著他最喜欢的白色长衫,脸还是那么俊美,女孩痴痴地望著他。这一次,他没有急匆匆的走过,因为,天太热了。他注意到路边有一棵大树,那浓密的树荫很诱人,休息一下吧,他这样想。他走到大树脚下,靠著树根,微微的闭上了双眼,他睡著了。女孩摸到他了!他就靠在她的身边!但是,她无法告诉他,这千年的相思。她只有尽力把树荫聚集起来,为他挡住毒辣的阳光。千年的柔情啊!男人只是小睡了一刻,因为他还有事要办,他站起身来,拍拍长衫上的灰尘,在动身的前一刻,他回头看了看这棵大树,又微微地抚摸了一下树干,大概是为了感谢大树为他带来清凉吧。然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他消失在她的视线的那一刻,神又出现了。

       神:"你是不是还想做他的妻子?那你还得修炼。"

       女孩平静地打断了神的话:"我是很想,但是不必了。"

       神:"哦?"

       女孩:"这样已经很好了,爱他,并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神:"哦!"

       女孩:"他现在的妻子也像我这样受过苦吗?"

       神微微地点点头。

       女孩微微一笑:"我也能做到的,但是不必了。"

       就在这一刻,女孩发现神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或者是说,神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女孩有几分诧异:"您也有心事?"

       神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因为这样很好,有个男孩可以少等一千年了,他为了能够看你一眼,已经修炼了两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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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素心停止了哭  泣,已经完全沉浸在尤娜的故事中。

        许久。

       “这女孩和我的选择一样。可惜,没有另一个男人愿意为我守侯二千年。”

       “真的没有吗?”尤娜笑的好神秘,看人的眼神也叫她觉得毛毛的。“据我所知,有一个人,为了你,抛弃王位,倾心守侯,虽未足二千年,却也已经过了三百年,而且,仍旧坚定不移。”叫那笨狼守足两千年也并非难事。

       尤娜起身,仍给素心一只小小的水晶瓶,赫然就是当年装着爱情魔药那只。

       “自己仔细想想吧。是否真的要让那个爱你的人也等上个两千年。”她向梦境的出口移动,转身凝视她的眼睛,仿佛穿透了她的心灵。“除了年少的迷恋,你真的爱暗帝吗?除了容貌你对他了解多少?素心小姐,你已经错了一次,把握这次吧。摔了那只瓶,你便能离开这里。”

       她不再多言,消失在她的世界中。

       是否愿意醒来,由素心本人决定。

       阳光好刺眼,尤娜张大嘴巴,不淑女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弓在床上的身子翻了翻,拽起棉被,脑袋向里面缩了缩。

       “十点了,该开门了吧。”无忌唰地拉开窗帘,阳光一下将卧室充满。他知道在充满阳光的地方,尤娜是睡不稳的。

       果然,她又往棉被里钻了钻。整个身子都消失了。

       无忌鬼鬼一笑,将卧室的门开大,自冰箱中取出新烤的丁香蛋塔,淋上新鲜奶油,放入了烤箱中,又取出几只橙,放入榨汁机。

       两分钟后,几十坪的卧室溢满香味,令人垂涎三尺。

       无忌将食物摆上餐桌,优雅的拿起刀叉,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那份。心里则暗自倒数。

       十秒未过,尤娜已安慰坐于餐桌,狼吞虎咽。

       “无忌,我爱死你了。”手艺真好,蛋塔松软可口,橙汁清鲜宜人。

       “你准备关了店门吗?”黑猫占卜屋已经几个星期没有开业了。顾客几乎踏平了店面的门槛。反观这位老板娘,每天无所事事,一会骑着扫帚游走于各国品尝美食,下一秒又在卧室呼呼大睡,雷打不动。

       “最近怎么不见你提起亚提?你不爱它啦?”自从那夜她莫名失踪,凌晨回来后就不见她再提起那只猫。

       “它会是我的。”又喝了一大口橙汁,笑的媚媚。

       “你解决了?”他又为她倒了一杯,成功的赢得了尤娜感激的笑。

       “估计今天就有结果上门了。”解决完毕,她摸着微胀的小腹。

好满足哦!

       “无忌,去开门,有贵客。”她自己仍悄悄的瞄了瞄无忌碗中的最后一块蛋塔。无奈的白了她一言,就知道操劳他,好哀怨。却认命的起身。

       门外无人。低头,那里稳稳的坐着一只白猫,猫的旁边,很搞笑的摆放着一只小包袱。

       逃家的猫吗?

       “我想见尤娜。”亚提神色冷漠,猫眼中好不自在。

       “请进。”无忌闪身,让出一条路请它进去。

       “谢谢。”它点头道谢,叼起地上的包袱,猫步从容。

       “亚提,你终于来了。”娇俏的身子从客厅飞出来,早有准备的亚提警惕的一窜,闪过了。

       “无情!”她不满的控诉。脚步又悄悄的接近,贼心不死。

       “亚提,请坐,不用理她。”老是疯疯癫癫的。

       它轻轻一跳,坐在椅子上,将小包袱轻轻撂在旁边。

       “我无家可归了!”契约解除,它现在是天涯孤独流浪猫。

       “没关系没关系,我收留你!”目的达到,她要有猫了。“说吧说吧,你有什么心愿未了,我帮你达成后,就好签定契约。”她想欢呼耶。

       “尤娜,你的行为很象满怀诡计的坏女人。”好丢脸的主人。无忌无奈死了。

       从见过亚提后,总能在它身后看到层层的迷乱,还有就是那种深深的悲哀。历经沧桑的眼睛总是半眯着,它不是很理人,最接近人的一次,便是那个晚上,沉沉的睡在她怀中。等她解决好固执的素心,小屋中已不见它的踪迹。她没有理会那只愈发聒噪的狼,拖着扫帚回到家中。

       “你这个死吸血小鬼,去去去,找个美貌的人儿咬她几口,解决一下你的生理需要。”可怜的喝不到血的小家伙,脾气拗成这样,一定是因为从小喝不到人血,违反了吸血鬼的生活规则,才导致性情大变的,一定是这样的。

       “你是不是太老了?忘记你帮我换过血了吗?”吸血鬼的记忆生来便有,他一生都忘记不了,尤娜用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切断自己的血管,那血如瀑布一般,洒遍她的全身,又灌他喝了好多好多。从此以后,他就彻底摆脱了吸血鬼必须黑夜活动,每月吸人鲜血的命运。

       “谁知道有没有后遗症!”也许是她当年的血给她喝的太少了。“晚上来我房间里再给你猛喝几大口,去去你的病根。”

       “我才不要。”他再也不要见她一身鲜血的模样。幼年的记忆已经让他一生难忘。“你们别再吵了。”好半天已经没有人理它的存在了,亚提有些怀疑自己来找尤娜是否正确,她看起来不是那么可靠嘛。

       “尤娜只是贪玩,不要怀疑她的能力。”一眼看穿亚提的想法,无忌不再与她吵嘴,转身走进厨房准备晚饭的材料。心里暗自发誓,今天晚上将晚餐打理的美味无比,而且,绝对不给尤娜碰一下!哼!

       尤娜吐吐舌头,丝毫不知道自己将有口舌之灾。

       “亚提,你的愿望是什么?”谈谈正经事情好了。

       “我没有什么愿望,只要你答应一个女孩子的愿望,我便与你签定契约,认你为我的主人。”一介猫身,他没有太在意的东西,除了她......

       “她?”是谁?那个让它日夜守侯偷望的女孩吗?

       “她今年十六岁,在念高三。“它长长叹了口气,“我是只永生不死的猫,我也不记得我活了多少岁了。”也许五百年,也许一千年。

       “你被吸血鬼咬过啦?”她狐狸,哦,不,是狐疑的打量她。
  
       “没有,当年秦始皇怕死,遍寻灵药,又下令道士药师开炉铸药。几十年的时间,一无所获。后,又令百名童男童女出海寻找传说中的蓬莱仙岛。我的主人便是奉命铸药的药女。她爱上了一位道士,而那位道士却是奉命带领童男童女出使海外的使者。这段爱情不了了之,主人生前已经铸成两颗不死药,本准备与那个道士每人一颗,再找处灵山秀水,天长地久,永生永世。后来,道士执意领王命出走,我的主人怨恨他,更恨那怕死的始皇帝。一气之下,将药喂我吃了,自己,却郁郁而终。”

       “哎!”又是伤人的爱情。

      “后来,我四处流浪。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遇到了她,一只秀美的黑猫。”它眼中都是深情。“我是不死之身,而她却执意生老病死。她最大的心愿便是转世为人。我们是猫,隶属畜道,即使六道轮回,也是在畜道中生生不息。转世后也仍是一只猫。我拿另一颗不死药与炎狼交换,他助她进入人道,转世为人。”

       “交换条件中的这个女孩就是那只黑猫转世?”尤娜恍然打大悟,忽的,好象想起了什么。“那只黑猫原来也会说话吗?”

       “不,她不会,她只是一只普通的黑猫。”

        她夸下脸,好失望。

       “她已经为人,并不是猫了。”

       再变成猫其实也很容易呀,只可惜她只是普通得母猫,虽然颜色合她的心意,可左瞧瞧右瞧瞧,还是亚提好。

       “说吧,你的女猫的愿望是什么?”速战速决好了。

       “她现在是一个人,真正的人!” 亚提有些激动的反驳,尤娜踩中了它心底隐藏最深的痛。外人虽不能体会,但那痛,却是真真切切的由心房直传过来。它几乎招架不住。

       “对不起,我失态了。”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亚提很快恢复镇定。继续说道,

       “我跟随她转世,每一次转世都见她孤苦一生,凄惨死去。而我,只能在她身边这样看着,丝毫插不上手,我不甘心!她是我最珍爱的,为了她,我宁愿忍受千万年的痛苦,就这样在背后默默注视她,为什么她得不到幸福?”

       尤娜好温柔得蹲在它身边,手指轻抚它光滑的毛,感觉它的战栗,亚提身上的毛因为激动几乎都竖了起来,真是只闷骚猫。

       “我去看看她,顺便弄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相信我!”她郑重许诺,心疼它的执着。习惯性的一手揽过所有麻烦。

       “谢谢你。她的地址是......”

       木英路3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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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尤娜轻按门铃。

       门开了,女孩探出头来。

       “请问您找谁?”女孩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如此出色容貌的朋友,甚至,她根本就不认识,所以,很自觉的认为她是找错门了。

       “你是紫儿吗?”

       女孩点头,一脸疑惑。“你找我?可是我并不认识你。”

       “我是受一个朋友所托,过来看看你。”尤娜随意扯了个谎话。

       “哪个朋友?”紫儿刨根问底,没有请她进门的意思。

        暗暗叹息,女巫是不该说谎的,看看,报应来的真快,马上就要继续编瞎话了。尤娜只有使用读心咒。

       “记得林远么?我......是她的姐姐,我叫林娜。他拜托我过来看看你的。”林远是紫儿高中时代暗恋的对象,应该不会导致她的怀疑。

       “不好意思,请进来说。”她慌忙闪开身子,侧开一条路。“对不起,最近治安不是很好,我疑心病重了些。”

       “没关系了,我也是有些冒昧,应该打个电话再来拜访你的。”死亚提只给了地址,也没给她电话嘛。

       紫儿的房间不大,她似乎很久就开始自己一个人住,房间里只有女孩子干干净净的气息。

       “林远他还好吧?”紫儿为她到了一杯温水,有些歉意。“我平时只喜欢喝清水,家里客人又不多,所以家里没准备其他饮品,怠慢了。”

       尤娜轻笑,端起清水小小的抿了一口。果然清爽,因为顶着太阳有些干渴的喉咙,被这一小口干泉滋润的分外舒服。

       “林远出国了,临走时,特别嘱咐我来看看你。”

       “哦!”林远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已经有些陌生了。当年那一抹悸动,早已经烟消云散。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姐姐’,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

       “你有什么心愿吗?我可以帮助你。”尤娜笑的亲切的样子,心里笑的却很张狂,说吧说吧,随便你什么心愿。

       紫儿微微一笑,“林小姐,我过的很好,没有什么心愿谢谢了。”怎么好向陌生的人冒昧的提要求呢?于礼不合呀。

       尤娜内心张狂的大嘴瞬间下坠,表面上却仍旧维持温暖的笑容。东拉西扯,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紫儿只有随她说去,安静的听着,不时微笑着。只是内心陌生的疏离感竟然奇异般的消散了。她忽然有一种想向她倾吐的欲望,如此强烈。

       “我......其实我也有个愿望。”她小声的说,嗫嗫不安。

       “请说。”刚才对她施展静心咒果然明智,看,瞬间拉短陌生人之间的距离,紫儿的内心已经认定了她,承认了她。她雀跃不已。

       “我在找一双眼睛。一双只在我梦中出现过的眼睛,我形容不出,那眼睛带给我的震撼。” 紫儿眼神呆呆盯着屋角的一面更衣镜。“我肯定我是真的没有见过那双眼睛的主人。只是,从懂事开始,我就常常自梦中哭醒。到底我做了什么梦,我都不记得了。只是,一觉醒来,总是觉得好伤心伤心。”这种情形持续了好多年。她简直快疯了。

       “你相信魔法吗?”尤娜微微一笑,紫眸眨呀眨的。

       “我不知道!”她一向无心想这些,生活过的迷茫,随波逐流。

       “请帮我去打一盆水,好吗?”

       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紫儿仍然起身依言而做。

       “紫儿,你一直自己一个人住吗?”
紫儿自小厨房中探出头来,用小盆子接了满满的清水。“我父母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尤娜盘膝坐在紫儿的小沙发上,仔细念了念黑咒,拉起了紫儿的手,“紫儿,你闭眼在脑海中想想那双眼睛。”

       尤娜手指轻轻波动水面,一圈圈涟漪泛起,忽的,她察觉到了什么。“啊!是他?”她轻呼。

       紫儿猛的张开了眼,盆内清水依旧,并无异常变化。她疑惑的看向尤娜。尤娜没有什么表情,刚才的惊呼仿佛并非出自她口。没有什么发现么?她柔柔的眼睛难掩浓浓的失望。她居然真的相信有魔法的存在

       “你是看不见水里的影象的。”她又不是巫。

       “你看见了吗?”她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她不傻,到现在,她已然明白眼前细致的女孩绝对不是所谓的林远的姐姐。

       这小黑猫即使转世,也依然保有猫族的敏锐。孟婆婆呵,你的奈何汤似乎功效不大嘛。

       “我的确不是林远的姐姐,我也根本不认识林远这个人。”尤娜说的一点惭愧都无,好象刚才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过,我来见你,却的确是受人之托。”严格来说,是受猫之托。

       “想不到,我还有位神秘人物暗中关怀。”紫儿的笑凄凄然,她孤苦多年,出生父母便双亡。多年来,只要是她亲近的人,全部意外身亡。邻居都暗骂她是灾星转世,仅余的亲人也都躲她躲的远远的,惟恐沾染上一点不幸。

       “不是你的错。”尤娜拍拍她的肩膀。猫转人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多亏炎狼法力高强,才助她完成心愿。只是,即使以炎狼的力量,也不足以将猫的命运完全转化为人的。紫儿命中无亲,无友,无爱,无恨。本是虚无的生命,身旁的一切也都如云烟般,不存在。生生世世,永远独走人间。

       “我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紫儿眼泪流下,拿手背擦了擦,“林小姐也不是你的名字吧?”

       “我的名字叫尤娜,市中心的黑猫占卜屋是我开的。”

       “黑猫?......。”她惊呼,那间有名的占卜屋,十分受人欢迎,价钱昂贵,有求必应。她不断的从报纸杂志中看到对它的介绍,有关它的描写莫不是神秘莫测,主人更是拒绝任何媒体采访。“你好年轻好漂亮。”

       她笑的好妩媚,“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呦!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巫。”

       紫儿点点头,“我的心愿只有一个,是我想见一见那双眼睛的主人。”在潜意识中,陪伴她最久的就是他了。每每梦中醒来,总觉恋恋不舍。她能感觉的出那眼睛对她的眷恋,恍若真实一般。

       “哎!紫儿,你要有心里准备,他不见得会想要见你。”

       “求求你了,尤娜姐姐,让我见见他,求求你 。”

       她猛的跪下,抓住尤娜的黑裙下摆。“至少,试一下,给我个机会也好。”不然,她终身遗憾。

       “我去帮你说说。”她抓起随身小包,紫儿送出门外。“有消息我会来找你的。”

       “谢谢了。”紫儿身影消失在门口。

       尤娜手指向后一扯,居然不知道从何处拿出扫帚。施展隐身咒,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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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素心,你看这花。”炎狼揽抱着苏醒的素心,今日阳光明媚,他将素心从房间中抱出赏花,顺便透透气。

       素心仍旧不能正常行走,她久不移动,如同瘫痪在床的病人。四肢虽然在水晶棺的魔力下不致萎缩,血脉却着实损伤不小,短时间内,行走也是个问题。需要象婴孩一样,重新学习。

       素心慵懒的半卧在玫瑰花丛中的摇椅上,她的手指经过几天的锻炼已经能够微微抬起。半抚那朵居然开了半红半白的玫瑰花。

       “好感激你愿意醒来与我共同欣赏这人间美景。自你醒来以后,血红的玫瑰居然颜色转淡,这一朵最为干脆,半红半白,我估计,这花儿再开之时,也许会出现纯白玫瑰也不一定。”满园的白玫瑰也许更适合圣洁的她。

       素心微微一笑,“谢......谢......公子,这......这里......真......美。”太久不说话,连完整的话她都说的不是很利索。

       “慢慢来,不出一年,你的身体就可以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千万不要忧心,好吗?”

       太阳渐渐毒了起来,素心脸蛋红红的,汗水自额头流下。

       “天热了,我们回房间吧,你也该喝药了。”

       她点头,任他抱起,头轻靠在他的肩膀,一脸信任。

       “呦呦,小两口过的不错呀!”尤娜扛着扫帚,从天而降。看看素心过的多好,桃腮带红。

       “巫,亚提已经离开了?”炎狼将怀中的娇躯抱紧,严重防备赤裸裸,比以前更甚。

       “你看你,比以前更小家子气。素心啊,你还好吧?”尤娜伸过去的探慰之手被炎狼横空截断,惹的尤娜垛垛脚。

       “你......。是......是......谁?” 素心疑惑,听这从天而降低的女孩说话的口气,似乎与她甚是熟悉,只是这面貌,却是她陌生的.

       “你不认识她?”炎狼惊奇。不解地看看尤娜再瞄瞄怀中。

       “素心,猜猜我是谁?”尤娜调皮一笑。

       “巫......巫女......殿下!”没有错,紫眸,黑发,即使面容变的与当初一点都不一样。这两点却没变。

       “聪明的小孩!”

       “为......什......么?”

       “因为我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转世后的我呀。”在玻璃棺内素心的原神中,尤娜是显现了前世巫女阳光的原神模样,她懒的解释一遍,索性变回原来的模样了事。

       从前的一切真的是过眼云烟了。水之大陆已经不存在了,种种纠纷早已结束。素心也在当年消失了吧,她抬头,英俊的炎狼,眼神永远追随着他,哪怕她的一丝伤痛都会给眼前的男人造成很大的烦恼。这个男人才是他的。

       “看来我也该识相消失了。”尤娜早已经注意到素心的转变。白涩的脸庞有了红晕,眼睛里萦绕着深情,看来她是不会后悔自己的醒来。

       终于呀终于,前世欠的债又了了一桩。

       当炎狼与素心从久久的凝视中回神过来时,尤娜早已悄悄的消失了。


       第N次看墙壁上那只咖啡猫挂钟,紫儿重重的叹息。

       尤娜小姐答应她今天带那个人来见她。还五分钟就到约定的时间了,她越来越烦躁。在几十平米的小房间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曾经有几千万次暗暗排练相见的场面,真的到了这个时候,焦躁,忧虑,还有紧张,在每一秒中啃噬她。

       再一次从窗子向外张望,没人,还是没有人来。她只有颓然倒在小沙发上。

       时间不缓不慢划过最后一秒。门铃如同闹钟一般准时响起。

       她几乎跳起,三步冲倒门口,深深呼吸,猛的拽开了门,长发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

       尤娜仍旧一袭黑裙,一颗梅花胸针别在胸口。嘴角紧抿,紫眸带笑,瀑布般的长发披在身后。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跟在她的身后,同样黑色的头发,他还拥有一双红眸。传说吸血鬼家族才专有的血红色眼眸。

       “他不是我梦里的那个人,不是那双眼睛啊!”紫儿都忘记请客人进门,她只是紧紧盯着无忌的眼,只五秒,浓浓的失望还有哀伤几乎击败了她。

       她以为,这一次,能圆其所愿的。

       “他是我的朋友,你要找的人在后面。”拉起无忌的小手,尤娜越过呆滞的紫儿,反客为主。

       真的是他,灿烂的金色眸子,总是带着深深的忧郁,默默注视她,陪伴她。他是真的存在,真的出现了。

       只是,紫儿再怎么也没有想过,拥有牵动她情感的眼睛的,让她魂牵梦萦的居然是一只硕大的白猫。

       “啊!”紫儿抱着头痛呼出声,直直倒下去,不醒人世。

       “喂,亚提,你别一声不吭啊,紫儿醒了以后,要怎么和她说?”自见到紫儿后,亚提愈加冷漠。它蹲趴在紫儿的身侧,一只爪子搭在她手上。

       亚提,最心痛最难过的是你吧?你最心爱的她,居然在失去记忆再见你后,直接拿晕倒面对你,你一定心潮起伏吧。尤娜摇摇头,有些郁闷。无忌从背后拍拍她的手,示意她随他出门。

       门外,春光明媚,阳光有些刺眼。

      “你帮的了紫儿掩去记忆,但是你却无法让她从内心深处忘记。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吧。”孟婆婆的奈何汤都洗刷不掉的深刻记忆呵。

       “我不会插手的。”尤娜转身将门关好,拉无忌一同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无忌,为什么,你不想长大?”

       无忌猛的咳嗽起来,他被口水呛的眼泪直流。大眼睛更哀怨的指责她为何总是语出惊人。

       传说犹大为了30枚银币出卖耶稣之后,后悔不已,在日落时分上吊自杀。但是上帝不原谅他出卖自己的儿子,让他在死后变成了永生但永远孤独的吸血鬼,以惩罚他背叛的罪过。因为犹大是在黑夜变成的吸血鬼,所以他永远无法见到阳光,因为他为了银币出卖耶稣,银币就是他的克星。因为他背叛上帝,所以他害怕所有的圣器。经过千万年的进化,吸血鬼已经发展为人类历史上的一个种族,人数不多。吸血鬼主要有两种,一种是低级的吸血鬼,他们是被血统纯正的贵族吸血鬼在动脉处咬了一口,变化而成,另一种便是无忌这样的,由正常方式孕育的血统高贵的吸血鬼。

       即使是吸血鬼中的贵族,无忌依旧摆脱不掉依赖人的鲜血生存下去的命运。幸好,她被尤娜抱回时,尤娜为了省事,直接喂了他自己的鲜血。依赖拥有凤凰血统的巫女的血液,无忌身体开始完美的进化过程,连喝了三个月尤娜的血,他完全摆脱了血液的限制。

       “我知道你自三岁以后便能够控制自己的成长速度。”只是自三岁他将自己的身体蜕变为10岁左右小男孩的模样后就一直未再改变过。她总是疑惑不解。

       “每天忙着喂饱你,我都已经筋疲力尽了。”无忌眼神游移,他不想现在让尤娜知道他藏在心底的秘密。一抬头,他被吓了一跳。尤娜居然不知什么时候蹲在她的正前方,紫眸紧紧的锁住他。许久,她似乎未觉察到什么,只傻傻一笑,在他耳畔小声说道:“想不想知道亚提和紫儿在里面谈些什么?”

       “这个......不是很道德吧......”呜呜呜呜,他好想哭哦,他居然被尤娜教坏了,他居然也好想看。

       “假仙!”尤娜白了他一眼,在口袋里翻呀翻的,居然捧出一只大水晶球。念过咒语,那水晶球如同拨去掩盖的乌云,图象渐渐清晰。紫儿还没有醒,亚提依旧紧紧凝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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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部分 证明
       她是在梦中,紫儿自己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只是,她似乎控制不了自己,只能在半空之中观望。

       依稀是清朝。街边人来人往,贩夫走卒,莫不是剔发长鞭。城门处,大大的石碑用草书篆刻着盛京两个字。怎么,我居然来到了沈阳?紫儿暗想。

       忽然一队下聘的花嫁队伍自街尾浩浩荡荡的出现,大红色的绸花包裹着丰厚的聘礼。随从人员衣着华贵,哪怕端盘小厮均自有其气势,万万与街边的平凡百姓不同。歌舞曲调,一路撒着花瓣,瞬间平凡的小巷也被装扮的宛如仙境。

       紫儿好奇,跟在队尾,走了许久,来到一处宅子。那宅子自是金碧辉煌,显然不同于一般人家。朱门石狮,大大的门环。队伍的轿子中下来一位著官府的老爷,双手恭敬的捧着金黄的卷轴。

       忽地,宅门大开。从里冲出一队家人。两旁百姓,下人,高官达贵全体拜倒。只有那托着黄卷的大人高傲地走到石阶最高处,清清嗓子,抑扬顿挫的官腔有些尖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莫洛之女莫迎欢,年方十六。举止优雅,高贵大方,性情贤淑,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我朝太子已值大婚。赐莫迎欢于太子,为太子妃。下月十五举行婚配大典。钦此!谢恩!”

       众人谢过,莫洛谢恩磕头后,战战兢兢的接过圣旨,这才得意洋洋的接受众人的道喜,红光满面。

       府宅后,莫迎欢粉面带泪,母亲在一旁不住的劝说。

       “不嫁,我不嫁!你们不要逼我。”她一脸坚决,绝非矫情羞涩。

       “女儿呀,这是皇家的圣旨啊!”皇命难为,也不敢违抗。莫夫人老泪纵横,“当朝太子,以后贵为天子之尊,女儿也会是母仪天下的正宫皇后呀!”多少女子,倾心期盼,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母亲,你怎么忍心叫我与后宫三千分享一个男人?我宁愿清灯古佛,孤独终老,万死不愿入宫......”她不要嫁人啊。

       话未尽,被父亲莫洛一个耳光打倒在地。唇边朱红,一行浊血,自嘴脚流下。

       “不识好歹的东西,自古婚姻,都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你说话的道理。圣旨已下,你想害死全家是不是?爹爹我辛苦经营的官位,也会被你毁誉一旦。”莫洛吩咐下人,“看好小姐,不许她出去,下月十五,她必须给我登上花轿。”又抬头狠狠瞪了莫夫人一眼,“你也给我在房间里也好好呆着,假如你再如过去一般无法无天的溺爱她,惹下大祸,你我夫妻缘也尽了。”一拂长袖,怒气冲冲的离开。

       侍女扶夫人离开,下人们更是将绣房门紧锁,终日家丁看守,封闭宛若牢笼。

       莫迎欢不再哭泣,每日,只忘着遥远的天际发呆。

       紫儿就这样看着她,隐隐的,自己的心也在痛,她几乎能够感受到莫迎欢那绝望的悲哀。

       白猫,是它!

       紫儿身子一颤,想触摸窗外那只紧紧凝视莫迎欢的猫身,只是,每一次都穿越过它扑空,而它似乎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她只能凝视着与她生命纠缠千丝万缕的白猫,白猫却凝视灵魂仿若已经不在的莫迎欢,一日又一日,每一刻,每一时。

       终于,皇帝派人送来了吉服香烛,接亲的队伍也在门外等待良辰。吉祥的喜乐镇天的吹着,敲打着,莫府上下,都为了明日小姐的出阁大礼忙碌的准备。绣房内,红烛闪闪,莫迎欢呵退下人,一身素衣,宛若秋水的双眸凝望窗外渐圆的明月。明天,是八月十五了,满月,本该是团聚的日子。

       四更,侍女赶来为小姐梳妆。

       绣房未落锁,小姐依旧紧靠在窗前,桌上,一把剪刀明晃晃的反射冰冷的月光。红毯上,根根长发尽断。

       她亲手剪断了满人最注重的头发。无发,她不配出阁。

       紫儿战栗,白猫在窗外竟也立着毛发。

       自此,莫迎欢被父亲关入后花园的阁楼,不允许再出门一步。若非她母亲以死相逼,莫洛甚至愿意亲手了结她脆弱的生命。年仅十四岁的幺妹,从此易名迎欢,代姐出嫁。

       这一关,居然就是一世。

       紫儿的眼睛又模糊起来,张眼,四周仍是自己的卧房,方才,不过南柯一梦。困倦又袭来。

       她仿佛又回到了明朝。这次相遇的女子,名唤水雅。八岁时,长跪寺庙门外,想要落发出家。老尼姑怜她年幼便丧双亲,又不忍在她未成人之际,斩断红尘。于是敷衍她,允她带发修行,谁知,又是一世孤苦。门外,白猫依旧款款深情的凝视,从未离开。

       她仿佛又回到宋朝,那女子白衣素面,明眸璀璨。连年战祸,她背井离乡。从一处流浪到另一处。多少富家公子对她惊为天人,多少青年才俊爱她痴情不改,她依旧面无表情,眼神永远锁住远方,大雪之夜,荒庙中,她凄凄惨惨吞下最后一口气。庙门外,白猫的爪子在古树,划下长长的痕迹......

       紫儿不知道遇到几个这样的女子,每一朝每一代,无一善终。那白猫,如影子般陪伴左右却从未现身。只是在漆黑的深夜,才允许自己将头爱怜的偎依在熟睡的女子身侧。天微亮,它便警觉的窜出窗口,仿佛,从未出现过。猫儿心痛,她亦心碎。
      
       恍惚间,梦又带她走到了不知名的朝代。 再不见任何女子,白雪漫天,午夜,村落中一丝烟火都没有。

       雪地中,一只黑猫踉跄前行,它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但是它不敢停下来,这么寒的天气,这么大的雪,随时都可能要了它的命。

       世界好大,却没有一只猫容身的地方。它被村子中顽皮的孩子追赶,不许它栖身在破旧的山神庙中。没有食物没有温暖,它真的好累。在无边无际的漫天白雪中,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何时,它支撑不住了,那儿,便是它的葬身之处。

       它跌倒,却再也没有力气爬起,四周似乎温暖了许多,肚子也不在那么饿了。我要死了么?它想着,那么,来世,我想做一个女孩,我想永远居住在温暖的屋子中,没有人四处追赶我,有温暖的食物。来世......

       “喂,你没事吧?”迷幻的梦境被人类的声音打断,它要获救了吗?它慌忙的张开眼,一只白猫,英俊的恍若天神。

       “我要死了!”眼睛越来越迷茫了......

       “该死的,你不许死。”

        它的身子被白猫叼起,它灵敏的身子急弛,瞬间,两只猫在雪海中失去踪迹。

        它想,它是爱他的。这只在寒冷的冬季救了他的白猫。它与他共同生活,白日里,蜷缩在树阴处酣睡,它常常偎依在他的怀抱中舒服的打鼾,天地如此的平静,平静了的日子也如此的幸福。夜里,他们在旷野上追逐田鼠,大笑的嬉闹成一团。

        只是,它从未忘记过那个梦,做一个人类的女孩。

        它慢慢的老了,猫的人生只有十几年而已。而时间,过的如此之快。

        有一天,他叼给它一只木盒,说里面装的是一颗长生药丸。只要吃了,它不但能恢复到身子最灵敏的岁月,还能和他一样长生不死。

       长生不死?不要!它惊呼。

       “我要做一个女孩,来世,我只能期盼来世!”

       他神色暗淡。而它,假装没有看见,一心期盼着死亡的到来。

       只是,真的死了,才恍然大悟,一只猫变为一个人是多么的可笑。

       他拿出项部的链子,将它的魂收入其中。

       “我会满足你的心愿!”他信誓旦旦。带着拘禁在链子中的它,四处流浪。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它自链子中看的见岁月的变迁。也看的见他眼中的深情。也许,能不能成为一个女孩已经部再重要,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它宁愿放弃自己的心愿。只是,它一直忘记告诉他这一点重要的发现。

       终于,他们遇到了一个法师。他自称是狼族的王,他说他能帮助小黑猫了却心愿,转世为人。但是,必须白猫拿不死灵药和无限期的自由交换。
毫不迟疑,他答应了。

       他真的一点都不留恋它是否离开么?它有些怀疑了。直到它离开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回头,更未挽留一句。也许,他并不爱它。
又下雪了......

       紫儿醒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两下。亚提的爪子迅速的收回,转身想窜开,免的再惊了她。

       她比亚提更迅速握住那想逃离的猫爪。

       “你还想逃离我多少年?”毛融融的触感,分外熟悉。她将脸凑近,让它在光滑的皮肤上摩挲。

       “紫儿!”亚提疑惑的望着她,两个小时前,她因为见到它而晕倒。它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做了个梦,如放电影一般,梦里,好多女子哀怨的生活着,我还梦到了你。”她小心翼翼察觉亚提眼睛的变化,果然,它是在意的,“莫迎欢。”

       亚提明显颤动了一下。

       “水雅。”

       他几乎是震惊的看着她。

       “朱心慈。”

       他简直不可置信。

       紫儿嫣红的唇每吐出一个名字,亚提的心都再抽紧。为什么,为什么,她能念出这些名字?这些本该是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啊。

       “你还不明白吗?即使转世千万次,我依旧不会忘记你,点点滴滴,刻骨铭心。”她半跪在它面前,虔诚而又尊敬。

       她想起来了?亚提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样的力量能够促使她冲破了奈何汤的效力。“我一直在等你,不管在那里,什么朝代,每一世,都等你来找我。”只是,他一直在门外,从不曾踏入门内一步。

       “你说过,你想做人类的女子。”他不在乎孤寂,唯愿用自己的力量满足她。爱她,并非一定要将她牢牢圈在自己的怀抱之中。

       “我过得并不快乐。”她低头,长发遮盖住面容,看不见表情。幽幽地说:“我不停的在忘记,又在死亡的那片刻不停得记起。于是,在排队喝孟婆婆的汤时,我拼命的把你得记忆牢守在心底,期盼能有一天再见你。”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久好久过去了,我还是没有等到你。”只是再午夜梦回时,从灵魂的夹缝中窥探一丝关于他的信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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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何必如此,你那么的期望成为一个女孩,现在你的愿望达到了,就该好好珍惜才是。前程旧梦,你就当它不曾存在过吧。”亚提跳下她的床,不敢去看紫儿,也不想让她看见他眼底的痛。“紫儿,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安心的忘记了吧。你已经是个人类了,而我,此身已卖,再没能力照顾你。”

       “你又要走了吗?象当年一样,不问我的意愿是否真的要成为人类,你感觉不到我不快乐吗?你真的感觉不到吗?......”紫儿哽咽着,啜泣着。亚提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倨傲的身子坚定的消失在门口。
  
       “亚提...”尤娜唤它。

       它好象没有听见。一步一步,身子越来越小,直到所有人都看不见,消失在路的尽头。

       “尤娜,为什么紫儿醒了,亚提却变的这么冷淡呢?”见识过亚提的痴心,无忌根本不相信这只骄傲的猫居然会伤害心爱的人的心。

       “它没有另一颗不死药帮助紫儿再变回猫身。”或许它更怕紫儿有天忽然又后悔变回猫,同样的伤害承受两次,即使是它也支撑不助。源源不断再生的身体,无尽的生命,生不如死的心痛只有在长久的时间中逐渐淡化,它,怕了吧!

       “无忌,你到屋子里去陪陪紫儿。”她从身后扯出正在打瞌睡的扫帚,“我去追那只笨猫。”

       疾风窜过,尤娜已经失去踪迹。

       “紫儿,亚提他只是见了你太欢喜,脑子被开心阻塞,所以才那么不正常。”无忌站在紫儿身旁。紫儿脸色苍白,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吹走一般,身子摇摇欲坠。“它不是真心说出那些话的。”

       “你都听见了么?”她有了点反应,随之又长叹。“是我的错呀,是我伤害了它。而今,我又怎么能怪它转身离开。”

       “它应该不想伤害你的。”亚提虽然冷漠,却并非一只喜欢伤害别人的坏猫。

       “它是为了我好,这些我都明白!”只是,它忘记了问她的意愿而已。“无忌,我好想一个人呆一会,对不起。”她要好好思量,怎样才不会重蹈覆辙。

       无忌体贴的起身,“我先回去了!”

       “不送了!”她长长的睫毛颤动着。

       无忌小小的身子消失在了门口后,紫儿的身子如同承受不住重量一般跌倒在床上。没有眼泪,尽管她真的很悲伤,也很想大哭一场。

       很久以前,当她还是只小黑猫的时候,她恣意的享受着生活。她有梦想,有欢笑,有她不曾意识到的许许多多的幸福。女孩的梦,很真切,却也很遥远。她知道,这一切,没有亚提,都是梦幻泡影。只是,这个认知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天色暗了,窗外的灯陆续被点燃。每一盏灯后,大概都有一个人在等待着另一个人归来吧

       “我呢?谁等着我回家?我又能等着谁啊!”她捂住脸,瘦弱的身子抖动的很厉害。

       从书架上抽出一张纸,她轻轻的写着什么。只是,她仍旧没有发现,窗外的梧桐树上,莹亮的金色眸子,仍旧注视着她。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出乎尤娜的意料,紫儿并没有来找她。而亚提,也没有再出去过。每天它都懒洋洋的趴在阳台的摇椅上,闭目酣睡。不言不语,不理不睬的仿佛得了自闭症。

       “吃晚饭了!”无忌唤它。

       “谢谢,我还不饿,”它把脑袋向身子里蜷了蜷。

       “听说紫儿把房子卖了,她不会是想出国舔舔伤口吧。”尤娜嘴巴里塞得满满的,一口接一口的凌虐无忌做出的美味,风卷残云一般,口齿居然还十分清晰的打哈哈。

       “出国呀?”无忌接收到了尤娜的目光,了然于胸。“那要很远呢。不过没关系,我们要是想她的话,做扫帚只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他拍拍胸口,一副庆幸得样子。

       “可是扫帚上只有咱们两个人得空间呀!”意思是,某猫想见,怕是难了。

       “也是哦!”无忌沉思片刻,忽然释然一笑,“除了我们紫儿姐姐大概也没什么朋友了,不用担心扫帚地方不够做了。”

       两个人坏兮兮的对笑。满意的看到那个似乎极力表现对此毫不在意的猫的耳朵,竖的老长。今夜,怕是有猫又要从窗子偷偷出去了。


       “紫儿死了!”

       啪——亚提身边的墨水瓶被摔的粉碎,地板上深蓝色的墨水流成了小河,仿佛是血。

       它没做出反应,大概是呆掉了。无忌比他还快的回过神来,“怎么回事?”

       尤娜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她把所有的财产都捐给了一所孤儿院。而且.......”尤娜直视亚提,“紫儿是以最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她的肢体粉碎,甚至连我都不能助她复员,连救她的希望都没有。”

       万念俱灰的她,自三十八楼一跃而下。无怨无悔,也肢离破碎。美丽的容颜以另一种方式坠落,面皮只是表相,美丽的昙花,不过是在凌晨一现。

       尤娜赶去的一瞬间,刚好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由于距离太远,她的咒术并未及时生效。她只有将她美丽的魂收在水晶球之中,以便能够妥善的安置。

       “不出24个小时,鬼差便能找到我这里,带紫儿去新的轮回。”她将水晶球安放在桌子的支架上,亚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若不想再一世的痛苦,你该做个决定了吧。她正色道:“亚提,我想你该清楚,自我了解的生命,要在地狱中承受双倍的痛苦。”

       她拉起无忌的小手,回楼上的卧室去了。留清净给它。
  
       “紫儿,醒醒!”亚提不再掩饰眼中的痛,它能看的见紫儿小小的魂蜷缩在水晶的正中央。

       她似乎听到了它的声音,艰难的站起来,抬头看,一张巨大的却无比熟悉的猫脸在水晶球之外。

       “亚提,我不想再等了。前世,我负了你的深情。这次,求你听从我的意愿。”她半跪在地,泪流满面。人流泪,痛在心,魂的泪,痛的却是原神。“没有你,我注定了生生世世的孤寂;我们三生之外早已经牵系到一起,我,注定是属于你的呵!”

       “我想你开心的活着!无论你是人是猫,我都会一直守侯着你。”猫没有眼泪,亚提却有哀号的冲动。他从未觉得自己付出的很辛苦。只要她一直在他的左右,即使她不认识他,他也不能再碰触摸她柔软的身子,他也甘愿。

       “女孩的梦我已经做过了,求你让我醒来吧。”她好想做回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黑猫。“我只任性这最后一次。”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是梦境中的一刻吗?多少白日酣睡中的梦境,竟然在她口中得到了实现。

       “亚提,我的魂在这里,即使变不回猫,我也愿意长宿在你的坠子中,跟着你,伴着你,这样我也心满意足。”何种形式不重要,她早已经考虑妥帖。高楼决裂一跳的那一刻,她只有满心的轻松和人生第一次,对未来的向往。

       “你好傻,好傻...”它好想碰碰她,爪子在水晶球外挠呀挠,一层屏障,阻隔的仅仅是身子。多少年了,它终于有了一种心灵相守的感觉,只是,紫儿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小黑,拜托,你看里面的那对依依难舍,现在就不要进去破坏吧。“尤娜自二楼的窗子直接跳下,拦住小黑的去路。

       “她的时辰到了。“小黑,哦不,是黑无常脸色阴冷。左手紧锁魂仗,他一向不爱多说话,做事利索,拘了里面的魂魄就想回地府交差。

       “你就不能通融一些?”这死小黑三百年来,从不曾给过她一个笑容,扑克脸和某些吸血鬼的父亲可以媲美。枉费他如此出色的面孔。

       “阎王要她五更死,不会留她多一秒。”他想越过尤娜直接穿墙而入,却被尤娜从后紧紧拽住。

       “我只信奉我伟大的撒旦王,你的阎王无权管我的人。”说什么也不能把紫儿再交给他,紫儿若再入轮回,不会是徒惹再一世的悲哀。

       “巫,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别妨害我办差。”甩出锁魂仗,虚晃一招,意图将她逼退。

       尤娜身子漂亮旋转,自空中掠起,平稳着地,小手又勾住了他的衣角。“小黑,你还是那么不通人情。”她魔魅一笑,紫眸闪闪发光。“我们手底下见,把你的本事使出来,打退我,你便能达到你的目的。”

       “你...”小黑七窍生烟,心里暗暗叫苦。锁魂仗又握紧了些。“抱歉,得罪了。”他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即使知道......

       尤娜屏气凝神,不敢马虎。黑无常虽然只使拘魂小神,却是正式神位,能力不容轻乎,心里也真的是不想得罪这个鬼使。所以,她招招留情,并不下杀手。

       三百招后,武力逼不退尤娜,黑无常舞动神器,身后不知何时起了浓浓黑雾。

       “小黑,你还是退去吧,我们不要伤了和气呀,今天算我欠你的人情,日后必还!”尤娜手指没有停止,快速结印,嘿嘿,是小黑先动手的,她终于可以试下是自己的咒厉害,还是小黑的法强一些,以前,好多正神碍于身份,从不与她正式交手。

       大战一触即发,双方都没有退一步的意思。

       “小黑!伤了尤娜我拿镰刀劈了你。”一抹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插入两人之间,身子挡在尤娜的前面。是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孩子,俏丽的短发,绝色面孔,冷酷的性情,手里紧扣着一只巨大的弧形镰刀。

       她来了,这架是打不下去了。尤娜好失望的垮下脸,“悠悠,你今天没有魂要收吗?”

       “我是很忙,不过还没有忙到放任别人欺负你。”悠悠的声音几乎可以将身边的万物冻结为冰,不愧是死神中的冰美人。她将刀尖瞄准小黑的身子,“平时你和我抢生意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真当我怕了你吗?”

       黑无常也不辩解,面无惧色。

       尤娜长叹,暴戾的魔气瞬间消散。她暗念风咒,吹散小黑后面越来越黑的浓雾。天地瞬间恢复到美丽的傍晚时分。仿佛刚才紧张的气氛不曾出现。

       “小黑,回去和你的顶头上司说,要她亲自来找我要魂,你今天是别想带走紫儿了,你根本没有胜算。”

       黑无常狠狠瞪着两名女子,却也无可奈何。身子渐渐变淡,终于消失不见了。

       “他走了!”尤娜将目光调转,对上那台人形空调机——悠悠。“你们各自做自己的工作,不用这么水火不容吧。”本来就是嘛,死神和无常本就是东西方的勾魂使者,也不知道没事凑到一起斗个什么劲。
       “他想向你动手。”没有人可以向尤娜动手,天王老子也要先问问她手中的死神镰。

       “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安啦安啦!”她不在意的甩甩手,开了房门请悠悠进去。自冰箱中端出悠悠最爱的冰水,放在她面前。“你好久都没来看我,害我寂寞死。”

       悠悠的心一暖,脸上寒霜微卸。“全世界都在闹非典,连见习死神都出动了,我们这些正职,更被操劳的东奔西走。”

       “劫数!”无论是何种信仰,都有因果报应一说。有因必有果,有果定有因。人类自己慢慢毁坏生存的环境,那么自然,赖以生存的环境就会以更严厉的报复来回敬。

       “那女孩的魂要我带回去吗?”尤娜的朋友,她自有办法帮她。

       尤娜摇摇头,“她有自己的地方要去。”

       “哦!”悠悠了悟的点头,不再多言,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冰水。她素来寡言,更不懂如何热络的与人交谈。

       忽的,她脸色一惊,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身子更迅速的虔诚跪倒,头顶在地板上,“我王,悠悠参见!”

       尤娜回头,见是无忌,他端了牛奶和一些简单食物,正准备给亚提送去。忙身子一闪,挡在了悠悠前面,低语道:“他已经不认识你了,快起来。”她紧张的回头,见无忌并未注意到这边,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

       “怎么回事?”悠悠满脸的震惊,她刚才果真没有看错。真的是他......

       “现在还不是对你说的时候,悠悠,答应我先别问。等我平安解决了这件事,我会源源本本的告诉你,好吗?”

       巫女是不求人的,即使是悠悠,也是第一次看尤娜这种语气对她。

       虽然心里是震惊的,压抑的,兴奋的,她仍旧努力的压下去。“我答应你。”长袍一甩,她向门走去。今夜,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她,该找个地方,好好的喝一杯。

       尤娜目光有些呆,看看悠悠的背影,又转身看看正努力劝说亚提进食的小小身影。心乱了,手端起闪着妖异美丽的红酒杯,头昂起,一饮而进,正待再倒上一杯,麻痹下自己绷紧的神经,熟悉的手夺下了水晶杯。

       “别让我再为你操心了好吗?”家里的那只猫已经够让他不安,倘若女主人再放纵,他也许也会跟着陷进浓浓的悲哀中。“我才十岁啊,你有虐待童工的嫌疑。”

       “你很象个老头子耶!”她争辩着,仍是听话的放下酒杯,笑颜如花。

       “那边怎么办?”他的嘴巴冲着水晶球弩了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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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亚提的决定会是紫儿最终的去留。“倘若那只笨猫再次为了愚蠢的着想放弃紫儿,她会帮紫儿调治一杯失忆水,再将她送到遥远的国度投胎转生,甚至也许会不惜任何代价帮她将猫的命格转换为人的。这小猫受尽了苦楚,遇到她了,无论怎样都要有所改变的。

       “这样也好!”无忌明白尤娜心中早已经做好了打算。也不再多加建议。收拾好桌上的杯,准备拿去厨房清洗。

       尤娜想说些什么,嘴唇动动,终究没有出声,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封印住了他,真的能助他躲过劫难吗?亦不过是推迟时间。她自胸口掏出那星形坠子,多少年跟着她,依旧光亮如旧。
  
       梦,她挣不出,逃不掉。
      “我王,三路判军自中部逼近,探子回报,首领是个银发男子,部下称他为皇旒。”龙威将军脸色凝重,叛乱骤起,暗帝带兵出征。虽然压制住了小股叛军的投诚,叛乱的主力仍旧一日张狂过一日。

       “不用慌张。”暗帝皱着眉,地图上红色的旗子代表水之大陆的平叛之军,蓝色旗子自然代表叛乱者。他们已经占据了肥沃的中部平原,近日虽然并无大的动静,他已经闻到了决战的味道。

       是的,他们不急打过来,因为他们在积聚力量,时机成熟,他们会如同饥饿的狼一般扑过来。中部多雨,近日是雨季,雨水退后,肥沃的冲积平原会为叛军提供足够的食物,后援一到,先锋部队必会所向披靡。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好办了。

       “龙威将军,这处山附近的地势如何?”他指了指。

       “回我王,此山名唤凤凰山,四周地势险要,多悬崖峭壁,是不可多得的要塞。目前仍旧在我军掌握之中。”龙威将军号称不败战神,英俊魁梧,常年领兵负责防御,尽职尽责。他对水之大陆的地形极熟,信手拈来一处,他都讲的头头是道,仿佛那里是他家的后院一般熟悉。

       “传令,明日全军拔寨前进,日落前定要赶赴到凤凰山。”

       传令官领旨办差去了。

       “王,你有什么对策了吗?”

       “这个皇旒,实力不错,不过他必定失败。”凤凰山距离中部仅仅数百里,是决战的最好战场。他居然忘记了抢先攻占,犯了兵家大忌。

       “王,深入敌地,粮草恐怕不足。”

       “无妨,你看这里,靠近西边防小镇,派火奴带三千精兵去那里筹集粮草,一日之内便可返回,而且,路上都是我们的驿站与勇士,不担心他的突袭。”
巫女阳光自帐外走进,她仍旧是在宫中的装束,恬静淡然,及腰的青丝任其自然的披垂着,精神领袖,所到之处,奇异般的能抚平军心,民心。似乎每个人见到她就会忘记战争,忘记苦恼。她随大军路过多少城镇,每到一处,必定体慰当地的民众。

       骚乱,她只轻轻一句:放心,相信我们的王,我们的勇士。便宣告平息。民众在得知大军要通过时,居然彻夜守侯,拿出美酒食物,早早等待。目的一是为即将征战的将士送行鼓劲;目的二自然是想亲眼见见他们的暗帝,免的到老,还不晓得统治自己一辈子的王者的面容.目的三大家心照不宣;开战以来,护国巫女的神迹便被大家争相传诵.

       民众甲:听我姑姑的女儿说,巫女只三秒便医治好了她受了箭伤,奄奄一息的儿子.

       民众乙: (将耳朵凑过来)我也听说了,这次巫女随军亲赴前线,战火中为民祈祷.

       民众丙:我们会平安的,我王圣明,巫女神奇,将士勇猛,大家还怕什么呀?叫那些想侵占咱们家园的叛乱者打回他们的老家.

        ……

       一时,群情激奋.尽管最后,他们只是远远的在队伍中间,看到那个生活在他们梦中的美丽巫女一眼,也满足了.

       “她真美……不愧是上天的使者.” 人群跪倒, 献上鲜花祝福,等代暗帝率众凯旋而归.

       “阳光,明日我们又要行军赶路了。”他抚开她面前几缕调皮的发,“你们全都下去吧。”众人领命退出。

       “这个叛军主将倒是一位好对手。”他拉阳光去大帐中的长椅坐下,“阳光,也许我不该叫你来的,你脸色不是很好。”她最近消瘦的厉害,经常外出,有几次回来时,唇色惨白。他知她在强自坚持,利用自己的灵力去帮助受伤的人,只是苦了自己。

       “阿凯,我必须来!”这些都是劫数,倘若避开,只能为人民招致更大的灾难。

       “我们必胜,你姑且当作上天给你的游戏。”

       他微笑点头。全军之中,唯有她最明白他此刻的心意。

       她能感觉倒他的血液在沸腾。他是在期待这一战的。胜利的感觉,令他神驰。在发觉敌军的主力居然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将才时,他更为兴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明天清晨起程,今有整个下午的时间全军整顿,你不能老是呆在大帐中运筹帷幄,陪我出去走走吧!”

       暗帝想了想,不忍心违背她的意愿。于是点头,“你一定没有见过异域风光,靠近西边的边防小镇名唤伊丹,那里与风之大陆接壤,边境的百姓们彼此贸易,常有不同种族的人来来往往,每个月末,都会举行盛大的集市交易物品,很是热闹。”

       她几乎开心的跳了起来。“那我们快去吧、快去吧。”迫不及待哦。

       “你这丫头!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件事情,要不,我才不要陪你去。”他轻点她的鼻尖。

       她兴奋的小脸瞬间跨下来,“还要答应你的条件啊?不会是丧权辱国吧!阿凯哥哥最狡猾了。”

       “第一件,你必须戴上你的面纱。”阳光美丽的面容过于招摇,战乱在即,不得不防有心人。此次出行,他只准备带上近侍卫十二人。阳光乖巧的点头,手指轻轻摇一摇,一片白丝面纱自空中落下。

       “也许我该考虑将你的眼也要蒙上!”暗帝叹气。阳光的小脸虽都掩藏在面纱下,可是那对紫眸,闪耀着让见她的人,有扯下面纱的欲望。“阳光,你太美了,美到让世间的男人都为你疯狂。”私心里,他是不期望他的宝贝出落的如此标志。

       “别担心,你忘记我是巫女了么?谁能伤了我,倘若我不愿意,他们连我的身都近不得。”她得意非凡,身子围着暗帝转呀转的,“你另外的条件是什么?说出来啊,咱们要抓紧出发。”

       “第二个条件就是你这丫头一路上不许多管闲事,不许再让旁人看出你的本事,泄露你的身份。”他只要保证她的安全。

       “这个条件勉强可以接受,还有呢?”她怎么会不明白阿凯对她的在乎,她会尽量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第三件事你必须一直跟在我左右,不许私自行动,看见什么,喜欢什么扯着我的手尽管过去就好了。就是不准自己落单。”

       “哼,你又把我当做小孩子。”她脸颊鼓的高高的,见暗帝一脸严肃,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好啦好啦,都答应你就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当然!”他深深鞠躬,行了大礼。“我美丽的小姐,在下随时愿意为你效劳。”她高傲的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中,优雅扯着裙摆,“我英俊的骑士,请为我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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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部分 恩怨
       阳光吐了吐舌头。她还是失言了。方才,她象个小跳蚤一般,东摸摸西看看,一会窜到卖水果的小摊子前嚷着要吃那色泽鲜嫩的龙果。一会又随拥挤的人群抢着去看精彩的布袋表演。根本忘记来时对他的承诺。暗帝很乐意看到阳光恢复到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天真活泼。也不苛责她,暗暗吩咐侍卫保护小姐的安全,随她去了。

       她就这样笑呀,闹呀,跑呀,看呀,只那么一转眼,就把暗帝他们甩的无影无踪。她傻傻的笑了笑,心知回去免不了要受他的唠叨。

       扭身转入小巷,这才喃喃念起咒语,以灵力幻化出千万只美丽的幻影蝴蝶。拜托他们引暗帝与十二护卫来她身边。

       身后有人。她警惕的察觉到。没有转身,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强劲的霸势。边陲小镇,居然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存在。

       心中有个声音警告她速速离开。她不回头,似乎很自然的想走出去。这里的气氛让她如此不安,风雨欲来,她懂得如何避开。

       "姑娘留步。"沙哑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性感。听闻其声便已觉得身后男子的不凡。

       "有事?"她不准备回头。

       "在下只是想结识姑娘!"

       "不必了,我并不想。"她只想离开。那人却比她更快一步扯住她的手,微用劲,她已转过身来。

       "我没有恶意。"

       她心中暗暗叫苦。暗帝不许她用巫术招惹别人注意,以防泄露身份波及自己的安全。去除灵力,她不过和普通女子一样柔弱。进退两难,只求暗帝看见蝴蝶,迅速找到自己这里为她解围。

       "姑娘不必惊慌,在下并无恶意。"男子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碰触会令她不安,虽然不舍得手中柔软的触感,仍很君子的放开了她。

       阳光仍旧低垂着头,不想让他看唯一裸露在外的紫眸。她真的不想在这里装什么柔弱少女,心中暗暗期盼眼前的男子尽快闪到一边去。

       "我娘不许我同陌生男子交谈,请自重。"远在巫岛修行的母亲呵,请您原谅我冒用您的名打退无聊男子的好奇心吧。

       "我并非面目可憎,姑娘尽可以放心抬头,不会吓到你的。"头一直垂着,一会定会酸痛。平生第一次在大街上拦着一个姑娘家不许她离去,也是第一次恳求人家看自己一眼,连他都觉得新奇。

       她笑了,肩膀微微的抖动。她闻到了一种味道。如此熟悉,近在咫尺。好不天真地眨了眨眼,点头后道:

       "阿凯,你动作是越来越慢了。"

       暗帝放下绷紧的心,大掌自身后环住她的腰,在她耳畔轻道,"你的小屁股可要绷紧一点,我这次对你很气愤。"

       看在对面的银发男子眼中,又形成了何等暧昧不明的局面。

       暗帝这才直视他,冷冽的眼蕴满寒冰,"兄台方才对舍妹似乎颇为无理。"他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君王,绝对不会假公济私。只是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拳头却怎么都搭配不上他的心思。

       "在下只是想与姑娘结识,并无唐突之意。"他的眼神仍直勾勾的盯着她,目光中有太多的掠夺。似乎跟本不介意暗帝身上散发的尊贵气势。

       这个男人,非等闲之辈。暗帝暗暗戒备,将阳光小心的遮在身后,他很讨厌他看阳光的眼神。"抱歉,我妹妹早有婚约,阁下死心吧。"

       阳光在他背后惊讶的挑了挑眉毛,婚约?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不介意的笑了笑,将头靠紧暗帝宽阔的背,脸色红润。

       似乎感觉到这处小巷充斥这凝重的气氛,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银发男子忽然对这暗帝身后的阳光单膝跪倒,"姑娘,在下名叫皇旒,请你牢记我的名字,我会在一年之后迎娶你!"深深的看了阳光片刻,似乎要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他潇洒的转身,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小巷的另一端。

        "他胆子好大!"十二护卫面面相觑。身为叛军首领,大战在即,居然只带了几个侍卫深入敌军贮兵重地。"王,要我们去追他吗?

       "若无胆识,他敢兴起这冲天巨浪么?"再无游玩的心情,暗帝揽着阳光离开。

       "不必了,抓不到的,我们战场上见!"血,越来越沸腾,他听的见!

       十二护卫领命听旨,借由巫女阳光施展得瞬移之术,顺利回到大帐之中。


       "禁忌?预言?注定?永远?......"尤娜靠在床边,没有起床的意思,嘴里喃喃念着,心乱如麻,手指不停的紧缴着被子。

       "起床了......"无忌兴奋的冲进卧室,同往常一样喊她起床,却惊讶的发觉尤娜早已清醒。嘴巴也不自觉的张大。

       不能怪他,尤娜在白日里鲜少神采奕奕,大多数时候,她都睡恹恹的,仿佛永远都睡不够。

       几乎是立刻,他便发觉尤娜似乎与平时不一样。

       "尤娜?"他小心翼翼的喊,心里有些不安。

       她没什么反应,紫眸定定盯着一个位置,仿佛听不见一般。

       "尤娜!!!"无忌的小手在她的眼前晃晃,她的焦距仍然不变。

       "天啊,你怎么了,尤娜!"情急之下,他去握她的手。

       冰冷,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急忙又摸了摸尤娜身子的其他部位,依旧如此,她的身子冰冷的不似人的温度。仿佛接近她身子的人都会被冰冻成北极寒冰。

       该死的,无忌暗骂。恍然间明白了尤娜今日的反常绝非偶然。时间不容他多想,他能感觉到尤娜的体温仍旧在持续下降之中,他再不出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手快速在空中结印,盘膝坐在尤娜身畔,努力的平息杂乱的心神,假如他过于担心,咒术便不会生效,"烈火中的凤凰,传说中的生命之鸟,汝之传人已经历七世磨难,吾仅以传承之名,为其主持重生大典,七七之日,凤凰之女浴火重生。"
      
        刹时,光芒万丈。七彩的光芒将整个卧室照亮,妖异的金色火焰将尤娜缠住,却没有啄伤她的肌肤,巨大的凤凰影笼罩住她,慢慢的,全部幻象都被她的身子吸收,最后,仿佛从未出现过任何异象。

       他大口的喘息着,额头处居然显现出一道淡淡的光辉,如同一个古老的图腾。这身子,仍过于稚嫩,即使是不死之身,此时承担司仪大典仍让他感到分外困难。小心的摸了摸尤娜的额头,很好,她已经有了热气,体温也渐渐的在回复之中。她的眼睛早已经闭合,长长的睫毛偶而颤动,鲜红的唇微微上挑,似乎又回到了美丽的梦境之中。

       无忌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今天就让你好好睡,仅此一次哦!"他轻点她高跷的鼻,眼眸中饱含深情,慢慢的靠近,柔柔的轻吻着只有睡梦中才能碰到的唇,他的心狂跳,仿佛要蹦出来才甘心。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失去意识前,他似乎看到,尤娜窗口的梧桐树上,一个昕长的身子瞬间消失,白发黑翼,不若凡人。

       梦,仍旧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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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尤娜忽然间停止动作,不解的看着身上的白纱金冠。

       她身处战场,硝烟弥漫,勇士们金革铁甲,威武强壮。她的暗帝高高端坐在马背之上,威风凛凛,对面,赫然是叛乱之军。

       为什么?她会又回到这里?她究竟是阳光,还是尤娜。

       "阳光,你在想什么?"暗帝远远望着发呆的她,神色紧张,跳下马直奔她身侧,没有拥抱,大手只轻轻摩挲她的脸。

       她抬头,眼睛中被一行液体占满。千年啊,她终于如此清晰的再次面对他,这眉,这眼,这唇,还有这手,他的每一处身体她都如此熟悉,只是眷恋的一一探索。

       "明天就要开战了,你是在为战火中的辰民担忧吗?"阳光似乎极为反常,她的眼神陌生而又熟悉,他说不上来,若非身处战场,他真想一把抱起她,抚去她眼中的泪光。

       "凯,凯..."她不答,只一遍遍的唤着他的名字,如此缠绵,何等眷恋。

       "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凯,都是我的错......"她忏悔着,泪更肆无忌惮。

       "你没错,从来都没有错!"他的心揪的紧紧的,恨不得摘下星星去博取她的微笑。

       "其实我可以阻止变乱的,其实我有能力告诉你更多的情况的,可是我没有说,任性的想陪你一起游戏,可是,我却没有预料到......"她捂着脸扑倒在地,是她的错,她一直在自责着,痛苦着,忏悔着。

       她的反常已经让附近的将士频频侧目,暗帝自远儿手中接过白貂披风,盖住她的身子,小心的抱起她,走回大帐。

       "阳光,没有人怪你,许多事情都是注定的,你即使有通天法力也无法阻挡命运,更何况,你未发觉我是乐此不疲吗?"他仔细为他擦去眼角的泪。

       "凯,我好想你!"午夜梦回,这张俊颜始终徘徊脑海。

       "小阳光,你是怎么了?"

       "我想抱抱你,凯,我想念你的怀抱。"人已经自动自发的钻进他宽阔的胸怀,满足的叹息。"即使这只是梦,我也满足了。"

       "这不是梦,我不是好好的守在你身边吗?"他抱紧她,心疼的察觉到她在颤抖,仿佛这个世界如此的寒冷,只能靠他得体温才能得到一点慰汲。

       "一直守着吗?"她抬头,可怜兮兮得问,象极了一只被主人抛弃得猫。

       "永远。"手臂收紧了些,暗帝将头也依偎在她的身子上。这个世界,只有他们是最亲的,只有他们血脉相连,不会为权势,地位去出卖彼此。

       暗帝低头,怀中的人儿早已沉沉睡去,绝美的容颜,恬淡的笑容,恍惚间又让人觉得如此的不真实,仿佛她随时都要消失一般。他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她在他的身边,他的羽翼之下,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包括他自己在内。

       "王,龙威将军已在外等候多时!"远儿恭敬的行礼,刻意压低声音,生怕吵到巫女殿下。

       "什么事?"他轻轻将阳光放平,却不离开,手指眷恋的玩着她的三千烦恼丝。

       "禀报王上,敌军送来战表!"

       "哦,叫他们去偏帐等候,本王一会出去。"大战在即了吗?"阳光,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相信你是个坚强的好孩子。"

       俯身亲亲睡塌上的她,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他没有发觉,阳光眨了眨眼皮,缓缓地掀开薄翅般的羽睫。恋恋不舍的眸子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帐门外,犹忘记收回。许久许久......

       她长叹,眼神已变的冰冷。

       "你还要躲藏在暗处吗?让我回忆了所有的往事,现在还想把我困在这梦魇之中,皇旒,这不象是你的为人。"

       四周景物未变,她握紧了拳。

       "别逼我自己冲出去,扯破脸对谁都不好。"她有这个能力,只是强自按捺。

       "很好,你还是如此顽固。"她坐起,凝聚心神,嘴里喃喃念动咒语,手中已经有一团光辉,渐渐的越来越大,光彩夺目。

       "阳光,停止,这是在你的梦中,你这样会毁了自己。"终于,一个低沉的男声自半空中传下,尤娜心碎的闭眼,不想亲眼看身边熟悉的景物毁去,即使这只是她的幻影。

       "你终于肯出现了!"她慢吞吞的收回光球。

       "好久不见。"皇旒皱着眉,心惊胆颤。这个小妮子还是一样疯狂。她手中的光球他认的,是威力巨大的闪光蛋,瞬间消灭一只B等级的灵体跟玩一样。

       "你带我回忆这些往事做什么?"心痛的越来越厉害了。

       "你刚才的行为过于激烈。"她怎么忍心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迫自己就范?他,只是不想她忘记了他呀。

       "你居然有了自由操纵梦境的能力。"是感叹,是无奈,物逝人非,再见面大家都改变了许多。

       "经历了许多事,三言两语我说不清楚。"他走上前摸摸她的脸蛋,多少年的岁月,他期盼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我宁愿你不出现!"她别过脸,命运又一次开始启动,巨大的齿轮滚滚向前,她要用一己之力推斜它的轨道,粉身碎骨,再所不惜。

       听到他的耳朵中却是重重的伤害。"你不愿意见到我?"

       "皇旒,那不是我能决定的啊!"她直直的望着他,"我不想历史再重演。"

       "阳光,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和暗帝之间。。。"

       "住口!"她的长发自然的漂浮到空中,紫眸杀意尽现。"我不是天使,我是女巫。"千年前,她可以因为阿凯的死毁灭水之大陆。千年后,她就能为阿凯的生再次毁灭一切。

       "天啊,你究竟被什么附体了?难道你没有心吗?"为什么如此的冷酷无情?

       尤娜浅浅的笑了,"此生,我只为他而活。"也许,之前她是迷茫的。尽管心里清楚的晓得这一切不过有心人为她营造出来的梦境,她仍然沉迷其中。恣意的享受着之前忽略了许多的温暖。

       "阳光,我与他,是命运挑选的天生夙敌。不管经历多久都不会改变。"可悲的是,他们一直都深爱着同一个女人。这算什么?英雄所见略同吗?

       "我与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情侣。"她的心早已经给了别人。

       "你会后悔的!"他咬紧牙关。

       "你想怎么样?再次用生死分开我们?"她冷笑,千年前,她就已经用自己行动粉碎了他的计划。生与死,有何区别。

       "不!"他会让他灰飞湮灭

       "我不介意亲手送你上路。"她不为所动。

       他怒极反笑,"我很期待亲手拔去你身上所有的利刺。"挥挥手算是告别,他送她走出梦魇。

       "你又怎么明白我和阿凯之间的情感,你习惯了掠夺,而他却习惯给予。"想再次掀起滔天巨浪吗?那好,就看看谁能笑这挺到最后吧。尤娜昂着头向天空中的光点奔去,她知道,那就是梦的出口。

       皇旒在身后怒吼,声音分贝甚至可以用咆哮来形容。"阳光,与你有溯世缘分的是我皇旒,不是他暗帝,我发誓,永远都不是他。"

       留给他的,只是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

       头剧烈的疼痛,拉回了他的意识。无忌艰难的张开眼,景物逐渐由模糊变的清晰。他是在自己的房间,整洁的摆设,桌子,床,尤娜的喷射飞天扫帚......只是这一切怎么都摆设在玻璃框之中。他的身子酸软,他明白这是灵力消耗过度之后的表现,连抬抬头都觉得要使出吃奶的力气。

       终于,他的脑子清醒了许多,也分辨出自己到底在哪里。

       居然是心美以前睡过的水晶棺。

       他怎么在这里,他死了吗?

       "你没死,还有一魂一魄。"尤娜此时的表情是十足的凶神恶刹,假如不是隔着水晶棺材,估计她会上来拆了他的骨头。他暗自庆幸自己是睡在这里。

       "尤娜,你感觉好些了吗?"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没什么事情了,他安心多了。

       "你为什么要用那个咒语?你知道你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浴火重生是她转世后的宿命,每隔几百年,她就必须象凤凰一般重生。只是,她需要借助更多的外力。

       "没关系的,我撑的住。"该死的,他觉得呼吸越来越难,即使这水晶棺一直在源源不断的输送灵力助他恢复,他仍然觉得万分艰难。

       "你这个大傻瓜。"倘若她有眼泪的话,恐怕早已泪流满面。

       "我的......"尤娜,最后二字他没有说出口,无忌又沉沉睡去。

       她的心如同万蚁啃噬。恨不得在棺内承受苦痛的人换做她。

       尤娜小心的将水晶球和水晶棺放在一起,不由的对着亚提苦笑。从水晶球向内忘去,紫儿已然睡着。

       "你看,他们两个睡的多安稳。"丝毫不知道水晶之外,一人一猫焦急的心。

       "紫儿需要重新塑造一具猫身,而无忌需要蜕变。"尤娜不知从何处搬出一本厚厚的魔法书,断魂草三根,黄鼠狼的毛,还要花老鼠的尾巴。。。边翻边嘀嘀咕咕念出一大串希奇古怪的东西。

       "尤娜,可以吗?"亚提有些担心。

       "可以的,但是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她抱起亚提坐在自己的膝盖上,细细的给它描诉需要的药材的模样。她实在没有时间全部亲自去收集。亚提与她此时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她们得目的都是拯救自己最重要的人。

       夜晚很快便降临了。无月的夜,风吹得沙沙作响。乌云汹涌的笼罩住了天空,暴雨就要来了。

       无忌的情形很不好,自三个小时前微微苏醒过一次后,就一直在沉睡。

       隔着水晶棺,尤娜紧紧的盯着里面小小的身子。他原本白皙的皮肤已化为惨青色,嘴角可爱的小虎牙也长了不少。面孔显的有些狰狞。

       他犹强自压抑体内吸血鬼嗜血的魔性,倘若不抓紧帮助他"蜕变",恐怕,他便真要一睡不醒了。

       "尤娜。"亚提嘴里叼了辛苦搜寻到的药草。身上的白毛凌乱不堪,有几处还刮破了皮肤,血将他的毛发粘在一起,好生狼狈。"都全了!"他依旧是骄傲的亚提,内心永对自己自信满满。

       尤娜不语,半蹲在它面前,手掌漾起一片七彩的光,笼罩住它的猫身。亚提的伤口慢慢愈合,身上的脏乱也慢慢的消失了。"辛苦你了!"

       话虽不多,可它听的到她心底下的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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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时候开始祈祷?"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亚提很担心。

       "紫儿的身子在这里就可以了,午夜的时候,我会帮她做新的身体。"她站起身,身子酸软,有些摇晃。

       "无忌呢?"这个爱笑的小男孩,虽然是吸血鬼,却那么的善良。

       "他就比较麻烦了。"她依依不舍的盯着水晶棺的方向,没有说治疗他的办法要靠自身的鲜血再一次布满他的身。

       客厅内的老式挂钟终于沙哑的敲了十二下,尤娜和亚提同时正了正精神。要开始了......
      她在屋顶的阳台上迅速画出正反三个五芒星,每个星星的交叉处,都以尤娜手腕处滴落的血点润。完成时,整个阵势居然在黑暗中幽幽闪动着金色的光芒。她小心的将水晶球放在阵势正中,自己双腿跪在附近。

       紫儿已经睡去了,长长的头发包裹着她赤裸的身子,柔弱的美丽让人心碎。倘若没有这爱情,她也许会是一个快乐的女孩。

       "黑暗与光明的交界,生与死的边缘,存在着幻影的无望,吾乃凤凰之女,神族女巫,今以我的精血重新塑造一具猫身......"尤娜将亚提带回的各种材料摆成了猫的形状,又将自己的血滴的满满的,这才小心的治疗自己的伤口,集中精神,
念动巫界的A等级魔咒--回魂。

       起风了,如同有生命一般,柔柔的风只纠缠在尤娜的周围,渐渐的,他们将前面的已经开始长出新肉的猫身托起,直直的送到尤娜面前。她手上的金色火焰瞬间包住了已经可以看清楚的局部的黑猫的身子。

       火焰愈燃愈旺。亚提在外围看不清什么,刺眼的光令它张不开眼睛。它将前爪搭在眼睛前,勉强眯开了一条缝,火焰中有个通红的物体闪耀着光芒。尤娜用它听不懂的语言念着什么,声音时高时低,双眼紧闭,双手似跳舞一般在空中变幻各种姿势,魔魅的长发在半空中飘荡,美丽不可方物。

       忽地,金色火焰向四周崩射,光线不再刺眼,亚提张开眼睛,发现地上居然是一枚通体通红的蛋。

       尤娜已经张开眼,紫眸带着满足的笑意,她长长的黑色指甲敲了敲水晶球。

       "紫儿,出来吧。"

       紫儿的魂若有若无在空中升起,金色的火焰又瞬间将她也包围住,几分钟后,尤娜欣喜的轻呼,"成了!"她手指对准了紫儿,"封印解除!"

       紫儿美丽的身子在空中蜷缩起来,幻化成了猫形。尤娜轻轻一笑,"紫儿,炎狼对你下的天使之印已经解除,去吧,你的身体在那之蛋里。"

       紫儿的眼睛中有泪,她轻轻的点头,前爪一扑,已冲进蛋中。

       "喵!..."微弱的叫声,那蛋,自然破裂,从洞口伸出一只小小的猫爪子,是黑色的。

       亚提扑了过去,猫,居然流出了眼泪。

       "亚提,你要帮我好好看家哦!"

       这是亚提第一次看见尤娜穿白色的裙子。平日里习惯了她阴沉的打扮,从不曾想温暖的颜色会适合古怪的巫女。

       该死的,却如此的协调。

       "今天就要离开了吗?"

       尤娜点头,已经利落的收拾好要带的东西。想想平日里这些都是无忌在做的,他总是提前弄好一切,自己从不曾为琐碎的家务操心过,第N次回头看水晶棺,她的鼻子仍旧酸酸的。

       "喵...喵...喵喵。"小黑猫紫儿艰难的站起来,又重重的摔倒。她刚出生,脚还是软趴趴的。

       "她的意思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亚提解释着,紫儿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现在的她,只是一只普通的小黑猫。

       "不知道,也许很快。"也或许是很慢,也可能是永远不回来。她想了想,转身回书架的暗格中抽出一本薄薄的纸卷。"这个留给你,按照上面的方法修炼,紫儿很快就会聚集灵气,也许你们也能修炼到幻化人形的能力。"

       "喵喵...喵喵喵!"紫儿很急噪的样子。
      亚提听后,猛的回头,"尤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哪有哪有,你们这两只多心的猫。"她佯装无事的摆摆手,暗自佩服猫族的敏感,"我带无忌回巫岛疗伤,是因为那里有观星台,没几天就回来了。"
       "喵喵...喵...喵..."
      "紫儿说,你安心去吧,我们会帮你照料屋子的!"
       她微笑的点头,强自压抑自己的伤感。是该面对的时候了,也许,还有见面的机会吧。她毫不费力的一手举起巨大的水晶棺,"你们要幸福开心的生活哦,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也许会把你们两个的猫灵魂炼药。"吸吸鼻子,她坐上扫帚,飞向天际,瞬间已经不见踪迹。

       "喵喵喵......."

       "别担心,你感觉错了,尤娜方才只是简单的告别。"它安慰着紫儿,自己心中却也有许多不确定,尤娜刚刚的话,真的好象是永别。

       巫岛坐落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夹缝中。它其实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历代也只有法力高强的高级女巫才能来去自如。低级女巫出生在巫岛后,要经过数年的修炼,直到自己能够冲破结界的限制方能自由来去人间。

       穿越空间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皮肤在3秒内会如同被挤碎一般。想想碎尸万段的感觉,差不到哪里去。常人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若是在平时,尤娜断然不会带无忌来吃这种苦。

       还好,他睡的水晶棺有很强大的保护能力,否则,她还真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这一瞬间受到巨大的伤害。

       巫岛实在是个美丽的地方。常年四季花开,青山绿水,空气远远胜过地球千百辈。尤娜的喷气扫巴在半空中呼啸而过,早已惊动了护岛巫贝尔马苏。当贝尔马苏定睛看清楚来人是尤娜后,马上放松了警惕。看她着陆后,快步跑上前拥抱她。"死尤娜,臭尤娜,这么久不回巫岛看我,小心一会我剥了你的皮。"

       尤娜大呼吃不消,贝尔马苏丰满的前胸挤压着她,让她呼吸困难,"你快要勒死人家了啦。"

       "对不起哦!"她马上放松了双手的力道,身子还是紧紧的贴住她。"人家实在是太兴奋了,看见你就忍不住了嘛。"她又抽了抽鼻子,眼角泪光闪动,"你都多少年没有回来了!"

       尤娜居然真的掰了手指算算,一脸认真,"三十年前的巫女大会我有回来参加啊!"

       "你还好意思说,回一次巫岛也浪费不了你多少时间!" 贝尔马苏与尤娜一起出生,一起学习巫术,连名字都是祖奶奶诺拉琼丝一块给起的,感情自然要比其他的巫要好的多。记得小时候,顽皮的尤娜喜欢一次又一次潜入琉璃阁楼去偷学长老们深藏的巫术,每次被抓住,都拉她一起受罚,还整天笑嘻嘻让人不忍心责怪她。
只是尤娜一向爱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长久的流浪人间,很少回巫岛。而贝尔马苏在成年巫礼后,便尽职的接下了守护巫的责任,全年无休的守护巫岛的安全,很少有外出的机会。两个人一分别就是好些年。

       "琼丝奶奶呢?"她首先抑制住了好友见面的兴奋感,现在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小心的观察了下手中的水晶棺,无忌的气息更微弱了,连呼吸都是久久才能起伏一次。獠牙越来越长,整张脸几乎便为黑色,他的指甲也长了许多。

       "她在水晶塔,最近一直忙着这次的巫女大会。"三十年一次呢,轻视不得。贝尔马苏终于发现了尤娜手中的水晶棺,"呀,吸血鬼。"大眼睛又仔细的看了看,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呢,"怎么伤的这么严重,都快现原形了。"

       "若没有奥克哈母矿石做成的水晶棺,他是支撑不到这里的。"她隔着水晶摸了摸,"帮我请琼丝奶奶去占星台好吗?我在那里等你们。"

       多年好友,贝尔马苏虽然并不明白怎么回事,仍然体贴的操起扫帚,为她去找琼丝奶奶。反正,回头问她也不迟。

       无忌,再等等,我马上就能救你了。她的心里一遍遍的在呐喊,想给自己和他一点点坚持下去的力量。

       "我的孩子,辛苦了。"诺拉琼丝疼爱的从背后紧拥尤娜。已尽千岁的她依旧保持着二十五岁左右的模佯,身穿着巴黎最新款的春装,既摩登又时尚。

       "琼丝奶奶,无忌他......"

       "我都知道了。他会没事的。"她将尤娜微微拉后,抓起她的手将白色的衣袖向上拉了拉。一个形状怪异的图案隐隐的出现在手踝里侧。"这小子,居然在自己封印的时候,强行帮你重生。"灵力消耗怠尽,不露出原形才怪。

       "琼丝奶奶,还有四十天我就要进行重生的第二个阶段了。这个阶段我会同前几次一样一直被困在幻金火焰中,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否则,我根本无法顾及自己。"躺在占星台上的那个小小躯体是她生命的源泉啊。

       "难道你要现在就开始他的蜕变仪式?"不行的,尤娜的力量还不足以支撑过去的支离破碎。琼丝一脸担忧。

       "目前只有这个办法!"她脸色坚定。

       "可是......"要叫她怎么说,难道告诉她......

       "琼丝奶奶,您放心吧。我已经记起当年的事,我觉得我对那段记忆已经可以平心静气的接受了。"

       她已经知道了?

       琼丝泪水不知道何时爬满美丽的脸,"我的孩子,是奶奶没有保护好你。"

       尤娜紧紧的拥抱住她,"琼丝奶奶,您不要自责,尤娜已经不是当年的阳光,尤娜知道怎么做。"

       "好...好...好..."她激动的直点头,"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为你护法。"三天三夜的祈祷仪式不能有丝毫中断,否则秧及的不只是无忌,甚至是施术者尤娜的生命。
      
       琼丝走到占星台的大门前盘膝坐定,念动咒语在四周布满了她的结界。尤娜双手合十,微微一笑,"无忌,等我接你回来了!"

       "无忌...无忌..."

       是谁在呼唤他?一声接着一声,温柔的呼唤他自睡眠中醒来。他看看四周,雾,层层叠叠阻隔他的视线。让他迷失了方向。只是那个如此熟悉的温暖女声,似乎在为他指引一条路,他决定跟随声音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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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6-2010 03:5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前方站立了一个女子,白衣黑发,肌肤似雪,头上戴着金色的头冠,紫色的眸子有他熟悉的眼神。他记忆中的那一抹熟悉,他颤抖的伸出手,摸向他日夜期待的脸,

       "阳光!"

       "无忌,我来接你回去了!"

       "我是在做梦吗?"如此不真实。

       "这的确是梦境,可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在他的意识中寻到他。

       "即使是梦境,我也很开心。"他抱住她。谁说男人不流泪,未到伤心处罢了。

       "跟我回去吧。"她想拉他的手。

       "不!"他尖声拒绝,眼中有一抹深深的害怕,"阳光,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我自己在骗我自己,但是我宁愿就这样呆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再也忍受不了她看他陌生的眼神,他是在乎的,深深的在乎。

       "为什么不想醒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这不象平日平日里的他。无忌是成熟稳重的,是运筹帷幄的,为什么眼前的人影让她感觉到有如此复杂的情绪。忽地惊醒,"无忌,你刚才叫我什么?"阳光,这个名字无忌怎么会知道。

       象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般,无忌将目光移到别处。尤娜的灵魂依然保持着前世的模样,脱离了躯体进入意识之中,根本就是阳光的样子。他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哎,知道了又怎么样,早晚的事。尤娜劝了劝自己,压抑了下澎湃的心跳。

       "出生后三个月,你的血解了琼丝下在我身上的封印。"他看的出尤娜对过去的惧怕,多少次,他听见她在房间中惊叫的声音。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她如此惧怕,除了...

       "怪不的..."年幼的无忌就表现出了超乎年龄的成熟稳重,不管自己怎样刁难欺负,都是包容一笑。怪不的...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在汹涌而流,事实上,女巫天生没有泪腺,那只是她的错觉。

       "好久没有这么真实的幻象出现了,原来思念真的让人心痛。"他真的真的好眷恋这一抹熟悉的笑容。

       "相信我,这些都不是幻觉。"她坚定的拽紧了他的手,试图给他一些自信,每个人在自己的意识中都保存着最脆弱的部分,外表别人根本看不出,一个人隐藏的人格够强大时,也许会颠覆原本的那个意志。"无忌,时间不多了,随我出去吧。"明眸璀璨,深藏的哀伤毫不遮掩的闪动着,无忌可以拒绝坚强的尤娜,却对这样一个脆弱的她无能为力。

       刀山火海,雷霆暴雨,有她,他也要闯得。

       "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这一次,没有丝毫的迟疑,任由她的小手拽紧他向前方走去。

       "站住,阳光,你想这么容易就带他脱离这里?未免也瞧不起我了些。" 夹杂着厉刃的狂风,疯狂的对着他们卷扑而来。凌厉的杀气灌满了皇旒的双眼。他恨,恨自己拿了灵魂与魔鬼交换,却仍旧得不到心爱的人儿的垂青,到最后,她仍想如同前世一般潇洒的离去。

       "早料到你不会这么简单的放我们走。"轻轻一挥手便挡住了他的攻击,尤娜并不想伤害他。"何必执迷不悟?皇旒,放过我们吧!"
第一次看她低头,第一次听她的请求,嫣红的唇吐出的句句是将他斩为千万段的言辞,难道他的等待注定换来今日的不堪?不,他是乱世枭雄,当年敢用一己之力翻天覆地,今日也断然不会轻易退缩。

       嘴角渐渐堆积了一抹邪笑,瞳孔中闪动不一样的光,"小阳光,难道你忘记了,这个空间是在暗帝的意识中,我可是没有丝毫顾忌!"他根本不介意毁灭这个对手,那是他心之所愿。

       她防备的盯着他,皇旒身后始终有一团巨大的身影在笼罩着他,那阴影让她觉得如此不安。小心的用身体护住无忌,暗自幻化火焰球,倘若皇旒攻了过来,先赏他个体无完肤。

       "我与他生生死死,不离不弃,即使魂飞魄散,葬在同一片天空也好。"生与死,她早已经看破。

       "是吗?我倒真要看看你是否那么洒脱。"他手中渐渐有黑色的雾气渗出,越升越高,一柄长剑闪着墨青色的冷光,寒凛凛的被他握在手上,剑尖直指尤娜身后的无忌。"暗帝,何必畏缩在女人的身后,你身上的豪气呢?难道真的要阳光代你挡去所有的灾难吗?"

       尤娜不动,身子严密的护卫住身后的他,手中的火焰球光芒挚烈,只待他有丝毫举动,便要抛出。

       一双手自身后悄悄握住她的,瞬间熄灭了她的怒火,火焰球如流水一般消失。她不自觉的闭上眼,没错,是暗帝的大手,她一生一世都未曾忘记的触觉。
猛的回头,含笑立于她身后的,是她魂牵梦潆的人。

       "尤娜,还是让我来吧!"换他拉她到身后,寒冰般的双眼有属于她的温柔。

       她的男人,她的哥哥,回来了。

       "你终于肯变回这个样子,不再装小男孩了。"再见暗帝本尊的模样,皇旒身体四周瞬间聚集了强大的杀气,对待前世的夙敌,他全身的血液不自觉在沸腾。

       "我们来继续未完的决战吧。"无忌手掌摊开,龙形水柱缠绕住身后的尤娜,如同一面水晶墙壁,牢牢守护住了她。这才安心呼唤出水刃,紧握剑柄,摆出迎战姿势。

       "你放心,我不会再对阳光出手。"前世他是看准了阳光是暗帝的致命弱点才将长箭对她射出,算好了暗帝会用生命挡住他的攻击。只是,却未算到阳光宁愿一切灰飞湮灭也不肯面对他的死亡。

       "坦白说,我不相信你。"同样的错误他不想犯第二次。

       "这一战早该结束!"却脱到了现在,他很疲惫。

       "来吧,让我们将宿命走完。"无忌飞身至半空中,狠狠挥出水刃,被皇旒用长剑隔开,崩射四散的水花,在空中宛起道道彩虹。来来往往,交手不下千招,未分上下,又瞬间同时落地,实力相当。

       两人都重重的喘息,豹一般的身影紧张的盯着对方的举动,又想在大战中得到一些喘息恢复体力。

       假如,他不叛乱,他会对他惺惺相吸,引以为知己,他想着。

       假如,他不是阳光所爱,他会与他成为密友,终生为傲,他也想着。

       只是,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宿命之神安排他们相遇,他们注定是敌人,只有,当一个人倒下,另一个人才能找到活下去的价值。

       这是他们的命运。

       皇旒又狠狠挥出一刀,明白杀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话,也许终身都为自己最爱的女子所恨。

       无忌用水盾抵挡住,却有些迷茫自己为何还要撕杀到底。为了保护尤娜和自保,他都要将他打倒。

       "没想到你的实力这么强,我开始钦佩你了。"十几年的暗中观察,让他以为转世已经使他暗帝的元神彻底消失掉,眼见他依赖尤娜而活,如妇人一般整日忙碌家务,他曾一度将他视为耻辱。今日方知自己看走了眼。

       "你也不赖。"舔了舔自己不慎被剑气扫到的胳膊,那血汩汩而流,口腔中有血液鲜美的气味,无忌觉得身子很热。

       "千年来,你是第一个能逼我使出全力的人,为此,我也佩服你。"皇旒笑了,他开始觉得自己认真起来。闭上眼睛念出那个让他绝望的禁忌,也从容微笑的赶赴他的战场。忽地,他的身后有巨大的羽翼伸展,那是撒旦的翅膀。

       "堕落之羽!!!"尤娜惊呼出声,拳重重的敲在水柱上。想奋力冲出,却低估了无忌施在上面的精神力量,被水面反弹出好远。无忌转身看看她,虽然不知道对方有多厉害,仍对尤娜温暖一笑,示意她安心。

       "真正的战争现在开始了。"皇旒的嗓音粗了许多,银色月光般的长发也随着黑色的翅膀化做乌黑。

       "来吧!"无忌微笑的做好了迎接的准备,他看的出皇旒的每一招都刻意避过尤娜的方向,分明是怕哪一次攻击不小心伤了她。他如此小心翼翼的保护尤娜,也更让他安心了许多,下定决心最后一搏。

       黑色的旋风裹在皇旒的四周,翅膀在风中颤颤的闪耀死神的光,他迟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身边的黑雾越来越浓,皇旒在其中若隐若现,诡异极了。

       终于,他朝无忌的方向发动最后的攻击,一团被墨黑色的厉刃之风包围的气团呼啸的飞了过来,尤娜知道,只要它沾到无忌一点,都会将他吸入黑暗的世界,从此再回不来。

       不,她不能让这种情况再发生。情绪的波动居然瞬间带给她巨大的力量,手一冲已经撞破了水墙,来不及多想,她柔美的身子飞也似的冲到了他的面前,呼啸而过的黑暗力量眼看着要撞上了她。没有闭眼,她眼中含的泪光,轻轻的说,"这次,轮到我用生命保护你。"对上了无忌错鄂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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