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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蛊》 (15/1/2010: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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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2-2009 03: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梦芸 于 15-1-2010 01:28 PM 编辑

《血蛊》


引 子



      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非常吸引人的,比如说美女,比如说权势,比如说财富,当然你可以告诉我说,我上面说的东西都是放屁,伟大崇高的你不需要那些东西,那么很好,对不起,地球不适合你居住,快点回火星去吧。

    当然,我上面说的东西你可以看成是一种废话,但是我废话这么久,只是为了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有**的,各种各样的**,在这里我就不一一解释了,但是不管是什么人,他**的最终都围绕着一个字——宝。

    但是,到底什么是宝呢?

    有道是,天财地宝惟有德者居之。这句在我们国家几乎男女老少都耳目能详的话,到底又有多少人能够明白它的意思呢?

    古时候的人对自己死后的世界充满了未知的恐惧,所以都希望在生的时候能够把下面的事情尽量的安排好,于是便有了风水一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就是所谓的“天财”;而有些人却希望能够得到永恒的生命,他们利用自己的所有不断的找寻着这一种虚无飘渺的可能,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能够成功,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遗留下了无数的东西,在历史的长河里面淘尽之后,那些东西就成了所谓的“地宝”。

    以上的这两种东西说出来的话,或许很多人都比较容易理解,但是却还有一个“人宝”是无法用任何语言解释清楚的,我只能这样举例:曾经在某个年代,至于是哪个年代并不是很重要,只要知道某个年代就行了。

    在那个年代,所谓的命格论述已经深入人心,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所谓的天子就一定是受命于天,其中最经典的说法就是“脚踏七星,帝王之相”。那时适逢天大大乱,群寇四起,朝廷已经失鼎于天下,有某个农民起义的领袖趁势而起,但是这个人他并没有帝王之相,以至于在众多起义军并不被看好。他很烦恼,一直寻找着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后来有一个风水先生帮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趁着某个据说脚踏七星领袖出行的时候行刺他,然后把他的脚剁下来换到自己的身上。那个人开始的时候觉得这个方法太过于诡秘有失天合,但是帝王之位的诱惑却不是任何人能够抵挡的,最终他还是按照风水先生的说法做了,结果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只是,他强夺他人的帝王七星,乃是逆天改命,最终还是得到了老天爷的惩罚,后代子孙失和,到了他孙子的那一代,直系血亲已经死绝了。

    由此可见,所谓的宝,都充满了一种玄妙神奇诡秘莫名的诱人气息。也正是因为如此,各朝各代都涌现出无数的寻宝人,他们利用自己的方法寻找着理想中的宝物,经过了千百年的发展终于形成了各自的流派。

    我因为上代经历,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介入了寻宝探险的迷途之中,在这个过程里,我几乎踏遍了整个神州大地,其中因为宝而引发的经历大都诡秘离奇,如果一件件的说出来的话,足以让观者惊心,闻者乍舌,毕竟那些上天入地,翻江倒海般的故事并不是人人都可以遇到的。

    不过,这些玄妙的故事都必须从我小时侯的一次经历说起,也正是那一次经历使得我的人生得到了巨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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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01. 老军区


         据我老爸所说,我们肖氏一门在近百年都是我们那个地方的大户人家。在我姥爷,也就是爷爷的爷爷那一代,家里的某位老祖宗貌似还是个前清举人,虽然对于很多繁华之地来说举人算不了什么,但是我们的家乡毕竟是闽南的穷山恶水,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出一个举人的家族所受到的待遇基本和考个状元差不多了。

    而到了我爷爷的那一代,革命的狂风暴雨已经席卷了整片神州大地,作为一个有见识有理想有担待的孔子门生,我爷爷的哥哥,也就是我的伯公他毅然的投笔从戎,跟在了蒋老头的背后摇旗呐喊。而在他从军几年以后,我爷爷也在**的光荣领导之下走上了强国之路。

    可是历史告诉我们,我伯公的做法是错误。不过好在我们家还有一个选择了正确道路的爷爷,据说他在解放前夕的某一天晚上,他和我老伯抵足而眠,兄弟俩聊了一整个晚上终于劝得我老伯弃暗投明,走上了一条正确的历史道路。

    到了我老爸这一代,因为爷爷和伯公的都是军人的关系,他参军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能参军可是一件光耀门楣的事情,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一人从军,全家光荣。我估计在那个年代,我家一门三军人,想不光荣都难了。

    在开始的时候,爷爷利用在军中的一点战友关系把我老爸调到了四川峨眉山下想让他安安心心的做一个民兵。可是我老爸这人怎么说,他天生就不是肯安分的料,骨子里继承了我们肖氏一门的那种不安定因子。那个时候适逢中越战争的第一炮打响了,老爸他抱着为国为民,打倒一切反动派的崇高思想,胸高高气昂昂的报名要去前线参战。

    当时他那个部队的首长是一个老革命,听到自己手底下的兵思想觉悟这么高,兴奋得送了老爸一瓶貌似十年陈酿的茅台,然后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小伙子有冲劲是好事,这次去了越南,就算不为了别的,为了老头子我送你的这瓶酒,你都得给我活着回来。”

    老爸当时那个兴奋啊,第二天就把那瓶酒给寄回了老家,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去的云南,因为调防的关系的,转到了当时属于边防军的87187部队,开始了他被保护和鲜血填满的前半生。

    时光穿梭,岁月如花,一眨眼间十几年也就结束了。

    老爸在越战胜利了以后,就乖乖的回到了闽南和那个时候据说美貌如花的老妈来了一个华丽的相亲,接着在不久之后就抱得美人归并且把老妈的身份弄成了随军家属。

    爷爷那个时候虽然因为老爸早些年的时候擅自去参加了越战成天对他虎着一张脸,可是后来我出生了以后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就好得不得了了。

    怎么说呢?那个时候我虽然只是一个婴儿,但是毕竟是长子嫡孙啊,长子嫡孙什么概念?我们闽南人常说长孙抵尾子,说的就是长孙的重要性。

    为了纪念我的出生,我伟大的爷爷和崇高的老爸就给我取了一个涵义很深刻的名字——强——他们期待着我们肖氏一门在未来的日子里越来越强。于是,从此我就有了一个很牛的名字:肖强!

    在跨世纪的某个年头,某星星同学的一部《唐伯虎点秋香》把我的名气捧得人所皆知,那个时候在学校凡是遇到我的人,不管我认识不认识他们,他们都会一个个屁颠屁颠的跑到我面前说:肖强,早上好。

    你看看,你看看,我们那一代的人就是讲礼貌,每次见人都要说一句早上好。可是那个时候我家里太穷了,没有电视机,所以我对于为什么人人都把肖字的第一声读成第三声这个问题一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等到我大了几岁家里有了电视以后,我终于明白了那是一个多么具备侮辱性的名词,但是没办法,这么多年来都给人家叫习惯了,所以人家远远的一叫:“小强——”

    我就立马回头虎着一张脸,应道:“哎——”

    八十年代出生的人,不管是精神生活还是物质生活对比起现在的人来说,都差了一个档次还不止。

    我读初中的那阵子,老爸他们整个部队不知道什么原因,从边防的地区调回了云南的一个还算繁华的城市——曲靖,那时候,我那一群从小一起在军队玩到大的小朋友们,当然包括了一堆男男女女,对于来到这个繁华的城市都觉得兴奋莫名。

    毕竟对于一个半大的孩子来说,在军队里面成天除了读书就是学着那些兵哥哥们练练军体拳什么的确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而现在,作为随军家属的我们既然跟着大部队来到了这个地方,又怎能不兴奋?就好像是鱼游大海虎啸山林。

    因为刚刚调防的关系,地方上并没有个部队准备什么好的地方驻扎,只能让部队驻扎在了一片老军区,我那个时候听说那片老军区是解放前就存在的,它的前身还是当时解放前某个高官为了反袁世凯那个老小子而弄出来的军事要塞。不过,这叫做要塞的东西在和平年代那是一点用都没有,所以在部队驻扎在那里没有半个月的时间内,那要塞的坚固的外壳就给拆了下来,全部作为国家建设的原材料给送去铺路建桥了。

    老爸那个时候是一个营长,据他自己说,他这个职位可没有去任何地方走后门,全部是靠着在越战的军功一点点混起来的,也就是说从越战结束到我长大的这么多年里,老爸他一直就是一个营长。

    可是虽然只是营长,但是当时87387部队的团长是个文官,所以团里的那些兵哥哥基本都是老爸在带——没办法,人家有真才实学嘛。

    调防的那段期间,因为老爸实在忙得没时间回家,或许说,那个时候很多军官都忙得没有时间回家,而我老妈则和大多数的家庭主妇一样去了一些工厂做点零工来养家,所以我就和其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一起在当时老军区附近的一个幼儿园里面挂餐。

    要我说嘛,任何学校,不管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它所谓的饭堂里面的饭菜质量真的不怎么样,因为初中高中的时候被学校强制性的要求在饭堂吃饭,搞得我后来对这些地方一点好感都没有。

    但是尽管如此,我到了现在都还记得,当时我们挂餐的那个幼儿园里的饭菜,真是***香啊。

    可以单纯的说,那时候我和我的几个死党:刘磊、苏青、张伟华他们,都对那个幼儿园的饭菜充满了好感,从而也就对那个幼儿园充满了好感。

    到了现在,我已经忘了那个幼儿园的名字是什么了,可是我却怎么也忘不了,在那个幼儿园里发生的一切,给我原本应该平平凡凡的一生带来了怎样的一种改变。

    还隐约的记得那个时候大概应该是下午的五六点吧,在幼儿园里面读书的小朋友都已经被各自的爸爸妈妈带回家了,而我们几个人则因为刘磊的老妈是幼儿园的杂工,而她今天却因为扭伤了脚没办法来工作。作为刘磊的铁哥们,我们就都一致决定,在放学了以后去幼儿园帮忙打扫。

    刘磊的老妈那时候估计脚确实是痛得很,也就没有和我们这些小孩子计较,只是交代我们说做完了事情快点回家,还有幼儿园的门记得要锁。

    那个时候我们这群人的思想觉悟都很高,对于这个光荣的任务并没有什么抵触,听到刘磊他老妈这样说,我们也知道,人家是放心我们,才把这重要的工作交给了我们。而作为祖国未来的花朵,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我们能不努力吗?

    当下,我和刘磊就把任务分配了下去,我在他们之中的年龄算是最大的,于是就自告奋勇的承担了打扫整个院子的任务,而那几间不大的教室就让张伟华和苏青一起整理了,至于厕所,当然是交给了刘磊这个家伙,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老妈的工作嘛。虽然说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但是插刀插到了茅坑里这种事情我是打死也不会干的。

    大家对于这种分配都没什么怨言,因为人人心里都惦记着六点钟的动画片,所有做起事情的时候难免有那么一点风风火火。

    刘磊看到大家这么累,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们都不用这么急,等做完以后大家一起去我家吃饺子看电视吧。”

    那个时候,我老爸一个月的工资是三百多块,老妈一个月也就百来快,所以那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饺子这种东西是一个月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一次。

    当听到刘磊这么说的时候,我那个时候思想觉悟真的很高,居然不知道饺子吃多了会胖,所以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然后扬起手里的扫把,就像是上战场那样以一种狂风扫落叶的姿态忙了起来。

    张伟华和苏青看到我这么投入的工作,他们也拿起了扫把走进了那几间教室快速的打扫了起来。

    我脑海里还在想着饺子应该是菜馅还是肉馅这个严肃的问题的时候,突然听到离幼儿园大门最远的那间教室里传来了一声惊叫,那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我却清清楚楚的听明白了,那是苏青的声音。

    一念及此,我也顾不得去研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忙提着扫把撒丫子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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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02. 血黑板



    在那个纯真的年代,有谁不会对一个异性有点朦胧的好感?当时的我就是这样,虽然以我现在的眼光看起来,苏青那小妮子,要胸部没胸部,要屁股没屁股,可是还就真的看上了她了。

    所以当听到她的那一声尖叫的时候,我就好像是脚底板被钉上了刀子那样,要多快有多快,估计以那速度要是在校际运动会表现一下的话,教练同志就又为国家的体育事业做出一份贡献了。

    我跑得极快,一心只想着快点跑过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是遇到蟑螂老鼠之流的话,那就随便打死几只搞一下英雄救美;如果是张伟华那家伙在趁机占大嫂便宜的话,那我就抄起扫把打他丫的。

    由于我一心赶路,而那个时候天色又有点昏暗,所以跑到里面那间教室的时候我还没来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砰”的一声撞在了门上。

    那两个家伙,要打扫就打扫嘛,干嘛还把门关上,我心里嘀咕着,顾不得帅气的脸上多了一个大包忙一把把门推了开来。

    “什么事!”我一声怒吼冲到了教室里面,把扫把当成长枪举在了胸前,双眸瞪得圆圆的。

    苏青和张伟华见到我突然冲了进来,倒是齐齐吓了一跳,张伟华嘿嘿的拍着脑袋,笑着说:“苏青你看我没说错吧,只要你叫一声的话,肖强这家伙绝对会立马跑过来。你现在再叫他倒垃圾的话,他肯定也会屁颠屁颠的跟你去的。”

    说完话,那小子还无辜的眨眨明亮的小眼睛,样子要多奸诈有多奸诈。

    我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敢情这小子扫地的时候闲得无聊玩起我来了。我有心要教训教训他,当下就顾不得心爱的苏青同志也在场,手里的扫把“啪嗒”一声作自由落体运动掉到了地上,然后我指着他们两个背后的墙壁,一脸惊骇莫名的表情。

    当然,我这副做作不是毫无根据的。

    我们这些小孩子在刚来到曲靖的时候,就听了当地的老人家讲了一个故事。

    话说,在解放前那阵子,云南这片的地主老爷那是特别的牛,他们不但随便殴打佃农,而且随便看上了哪家老婆女儿的,就把人家抢回去做妾。

    本来我对这种说法是不信的,但是后来想想,那个时候**的春风就快吹遍神州大地了,那些封建地主们趁着最后的机会多享受几把也不是没可能。

    在那么多的地主当中,其中有一个是最胆小的。

    那个人呢,说他胆小倒不是说他怕什么神神鬼鬼,而是他非常的惧内,据说这是因为她老婆的娘家是省城里的大官的关系。

    这位地主老爷呢,他即惧内,又好色,当然不敢把他在外面明目张胆抢来的女人带回家里,于是他靠着庞大的家业在附近的县城里面金屋藏娇,而且还不是一处两处。

    后来,他虽然做的很隐秘,但是终究还是给他家里的那婆娘给发现了,那婆娘看到自己那平时乖乖巧巧的男人居然在外面养了这么多的女人,一怒之下,她就决定把那些女的全部杀了。

    可是再后来思前想后,她又觉得这样做还不能解气,于是她最后决定,把那些女的活埋了。

    那个时候活埋几个大活人虽然没什么,但是却受人口舌却不大好,那婆娘就用这事去请教了当时省城里面很出名的一个老神棍。

    那个老神棍说,要想折磨人,就要把他活埋在土墙里面,这叫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别说死无葬身之地,恐怕到时候那魂魄都得被压个千秋万代永不翻身。

    地主那婆娘一听,这个主意好,不但可以出了自己心中的恶气,而且还能让人找不到证据,于是她连夜返回了家里,把那些女人全部都活埋在了当时她家建了一半的土墙里面。

    可是过不了多久之后,**的军队就解放了那个地区,地主婆这事情虽然做的隐秘,可是毕竟还是有人知道个大概,在被人告发了以后,这对地主夫妇连审都不用审就直接枪毙掉了,作为广大人民群众的敌人,让他活着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那个地主确实有钱,田地和房屋别说用手指,就算加上了脚趾一时半会也数不清,因为在他们死前的时候没有问清楚那些女人被他们埋在了哪栋房子里面,搞得到了最后没人清楚到底是哪栋房子的墙壁是用活人砌成的。

    不久以后,地主的房子全部都被分发给了广大贫下中农,那些分到房子的人毕竟都还是相当迷信,结果没有人敢住进那些房子里面。

    后来有个管这事的官员看不下去了,他说现在这世界,讲究的是唯物主义,这神神鬼鬼的东西怎么能信,于是他便带头在地主的一间屋子里面住了一夜。可是到了第二天,人们等了他一个上午,愣是没有见到人出来,于是纷纷猜测之中,选了几个大胆的年轻人进去一探究竟。

    可是还没等那些人走进屋子,那似乎还没有建多久的房屋居然就那样生生的倒塌了,在断檐残瓦中,人们看到一具干枯的女尸双眼圆睁,然后那像是钢铁一般坚固的手指掐在了那个官员的脖子上面。那个官员脸色乌黑,口角鼻子流出的鲜血早就已经干涸了。

    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但是最终还是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出面随便找了几个小伙子置办了一套华丽的棺木趁着大白天把那两具尸体抬到了深山里面埋了。

    可是就算如此,地主家剩下的其他房子里面,墙壁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还是会发出阵阵异响,有见识的老人家就说,那是冤死鬼在发飙了,这个时候要是有生人走过去,可是会被活活掐死的。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幼儿园,当然不可能是那个地主家的房产了,但是我突然做出这个样子要说不吓人倒还真是假的。

    苏青这小妮子的脸当场就白了,她手里的东西“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然后用哆哆嗦嗦的手指着我说:“肖强......你看......后面......”

    后面?我嘿嘿一笑,这个小丫头倒是学聪明了,我骗人的时候她居然会来了反骗,果然是我肖家内定的媳妇啊,就连神情动作就都跟真的一模一样。

    但是笑着笑着,我就笑不下去了,因为我发现不但是苏青,就连张伟华那小子的脸色都变得苍白苍白的,估计要不是他的脚已经发软的话,那小子现在早就夺路狂奔了。

    我心想,后面不会有一条蛇吧,要不然这两家伙怎么可能吓成这个样子。云南这个地方嘛,是高原地区,山多自然这未开发的地方也多,有时候有几条蛇跑到人家屋子里面转来转去的倒也不是不可能。

    当下我掐了掐自己的手指,把手掌并成了爪状,想要一转身来个打蛇打七寸,要知道我这几下子可是在边防的那阵子跟着部队附近的一个老苗子学的,就因为这样,这从小到大死在我手上的蛇还真的不知道凡几呢。

    做好了准备以后,我猛的一转身就想向着身后扑了过去,可是当我看清楚身后的东西的时候突然也是一下子呆住了,枉我自称胆大包天习惯胡作非为,但是扑出一半的身子却立马僵住了。

    只见刘磊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了这间教室,而且还一脸笑意的站在黑板前面看着我们。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身后的那块黑板。

    那个年代的黑板,当然没有现在的那么先进,什么磁性什么无尘,那块黑板说白了也就是几块烂木头凑在了一起,然后刷成了黑色而已。

    可是就是那块烂木头组成的黑板,这个时候却从上面不断的涌出一种粘稠状的液体,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人有一种晕掉的冲动。

    刘磊那小子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什么,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我们,或许那个时候在他的眼里,我们的惊惧表情是为了吓他的吧。

    我呆了呆,虽然想冲过去把刘磊拉回来,但是脚却软得无论如何都发不了力,当下只能不停的指手画脚,嘴里依依呀呀呀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心里却清楚得很,要是让那些东西碰到了刘磊的话,那小子就死定了。

    或许是因为运气好,或许是因为刘磊那小子看到我们的表情不像作假,他终于忍不住也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他当场就跳了起来,猛的把手里的扫把往后一挥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可是,不知道应该说他倒霉还是怎么的,居然跑不了几步就跌了个狗吃屎,“噗通”一下栽倒在地上硬是起不来了。

    而在他身后不到半米处,眼见那些不断涌出的红色液体就要把他埋没了。我顾得不脚底发软,忙抄起身边的一张小桌子“啪”的一下砸了过去,然后一把抓住了刘磊那小子的衣领,像拉死狗那样把他软绵绵的身子给拉了过来。

    这个小子,居然这么一摔就给摔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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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03. 食人魔


     毕竟我们几个都是军队出身的人,这种情况下虽惊不惧。我和张伟华一人抄了一张桌子站在前面,而苏青则死命的掐了掐刘磊的人中,硬是把那倒霉的小子给弄醒了过来。

    那小子刚一醒就大呼小叫:“快跑,快跑,是血蚁,再不跑的话我们几个就都完了了。”

    因为那时候大概已经晚上六点了,天色昏暗无比,我们几个虽然都看到了那不停涌动的红色,但是却并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是刘磊这小子却那么接近的看了一下,他说是血蚁,自然就没有错。

    可是听到血蚁两个字的时候,我们几个就想象当场给雷劈了一样,愣愣的回不过神来,谁又想到我们的运气居然这么好,连这种灾星都给我们遇到了。

    苏青是云南本地的白族人,打小时候起就对这些东西了解甚深,她一副快要哭的表情扯着我的衣袖说:“肖强,怎么办?你说现在怎么办,我不要给它们吃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原本就有点混乱的脑子更加乱了起来,脑袋里不停的想着那个教我捉蛇的老苗子说过的话。

    话说血蚁这种东西,其实官方的称谓叫做白蚁,只是这个世界上的蚂蚁多了去了,就算同是白蚁,也分吃肉跟吃素的。而这种血蚁就是吃肉中的王者,据说一只成年的牛犊让它们遇到的话,在不到一分钟之内别说血肉,估计连骨头都会被啃得干干净净,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的运气不好遇到了血蚁的话,那可就是标准的灰飞烟灭了。在一些血蚁泛滥成灾的地方,当地人称之为“食人魔”,其恐怖可想而知。

    不过这种血蚁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怕水,或许是杀戮过重老天爷要惩罚它们,这种血蚁一沾水既死,所以在水土肥沃的地方还是相当少见的。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在这个幼儿园里面会出现这种东西。

    一念至此,我一把扯住了张伟华的衣服,吼道:“水,水呢?你们刚才不是在打扫吗?快点把水给我弄出来。”

    张伟华见我突然发飙,也愣了愣,然后忙不迭的指着一个水桶说:“在那里,全部在那里。”

    我把张伟华推到了身后就想冲过去,可是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我就差点哭了出来,那水桶的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满了血蚁,而且眼见过不了多久就要把躲在教室后面的我们给包围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脑袋不停的转着,想找出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我们几人逃脱。可是看来看去,硬是看不出这小小的教室里面有哪个地方还能藏人。

    好在我这个人向来都是遇事越危险就越冷静,这一点得益于我老爸,以前在边防驻扎的时候难免有人从金三角那片走私一点鸦片白粉什么的过来,我老爸每次去剿匪的时候都会把我带上,用他的说法就是:培养战士般坚定的信仰。可是我心里清楚,他是怕他带兵剿匪的时候我会乱来,毕竟我小的时候跟他小的时候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小的那阵,爷爷去打猎的时候他就屁颠屁颠的偷偷的跟着去,而我比他更厉害,他去剿匪的时候,我也会屁颠屁颠的跟着去。

    我咬咬牙看着不断接近的血蚁,然后把苏青那个小妮子又往背后推了过去,接着举起了手上的椅子哗啦一把砸了过去。

    可是很显然,这种东西对于那群血蚁来说,是一点杀伤力也没有,那不知道比它们的身躯大多少倍的椅子虽然砸死了一堆血蚁,可是对比起后面那铺天盖地般的血蚁群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这个时候,刘磊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指了指我们身旁的的玻璃窗,我那时的思想觉悟极高,满脑子都是人民公共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一时间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刘磊那小子显然也不是一个乖巧的主,他见我有点发呆的趋势也就不再管我,抄起了地上的桌子一把砸了过去。

    只听“哗啦”一声,那些玻璃就像冬天落到地上的冰凌一样全部裂成了碎片,晚风从那个洞口吹了进来,使得人全身一阵冰寒。

    那个时候大概是**月的时候,但是高原地区没有所谓的秋高气爽,这秋风一起有时候就会冻得你直打摆子。可是我们根本就顾不得这些,一心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教室,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刘磊就率先跳了出去,接着是苏青和张伟华,到了我跳出窗子的时候,那些血蚁正好淹没了整个教室,我当时后怕不已,如果我慢了哪怕一秒钟,从此在户籍上面,肖强这个人可就是标准的“失踪”了。

    微微喘了一口气,我抬头看了看四周。之前我们虽然经常来这个幼儿园,可是毕竟没有来到它的后面,现在看起来,那幼儿园应该是依山而建,因为我们周围除了山还是山,连一条路都找不到,而那近在咫尺的幼儿园我们则很默契的把它无视掉了。

    苏青红着眼睛,干巴巴的看着说,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肖强,人家想看动画片,今天晚上是大结局。”

    我当场有了一种晕掉的冲动,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小妮子居然还惦记着动画片?你怎么不说我肖强哥哥还惦记着刘磊家的饺子?

    但是不管怎么说,苏青都是我那个时候的梦中情人来的,虽然我心里发急,但是还是柔声细语的说:“不怕不怕,估计这附近还有路出去的。”

    可是危险并没有离我们而去,我话音未落,就听到刘磊那小子一声惊呼,指着我身后的幼儿园一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表情。

    我当场就懵掉了,转身一看,只见那些血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涌出了那个窗口,带着一种铺天盖地般的威势向着我们溢了过来。

    这一次在屋子外面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些所谓的血蚁个头比普通的蚂蚁大了一倍不止,不但头大,而且上颚都极其发达,最令人害怕的是它们身上的那种殷红的血色,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那应该是被鲜血所染红的。

    我在有点发傻的张伟华和刘磊头上拍了一下,然后拉起小妮子的手就向着山上的方向跑了过去,他们两个一呆之后也撒丫子就跑,这个时候根本就没人敢回头去看看背后的血蚁群还在不在。

    山越来越陡峭,估计这几十年内也就我们第一次爬上这个地方,不但那些杂草比人高,就连地上的石头沙土也一块比一块大。

    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家里穷的原因,我们几个身上穿的衣服鞋子都是用军队的迷彩服改小的,厚重的迷彩服被迷乱的杂草刮得咧咧作响,在别无他人的山里面显得有点恐怖。

    这种草的学名叫做什么鬼锯草,据说当年鲁班前辈就是被它划破了手指才发明了锯子那种东西。不过我们这些理想是当个科学家的小朋友们这个时候并没有时间去搞发明创造,反而都在研究怎么样跑会比兔子还快。

    偶然间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已经看不到血蚁群了,只是空荡荡的山中,远远的看到那***斑斓的城市,却让我们这几条瘦小的背影显得无比的孤单。

    见到我停了下来,他们几个也远远的停了下来有点古怪的看着我,刘磊晃了晃脑袋,低声说:“肖强,你怎么还不走,我可不想等下真的什么都没剩下,那些东西可是不死不休的。”

    “走?怎么走?”我恨不得一下把他拍死,“我们刚才跑得急根本就没注意方向,现在不搞清楚哪里是山上哪里是山下,要是傻乎乎的跑去送死怎么办?”

    听到我这么说,他们脸上都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没有在高原地区住过的人是不会明白,那些所谓的山,无论是大是小,在里面只要你一不小心就会完全迷失了方向。别以为可以靠着树木星辰来识别方向,有很多时候就算你能识别方向,但是那个方向却偏偏是死路一条。

    先前已经说过,苏青这小妮子虽然胆小,可是毕竟是云南土生土长的白族人,对于山上下水这种事情比起我们几个外地人来说,不知道熟悉了多少倍。

    她的手指举到头顶上比比划划,当然,我也不知道她比划的是什么,只是略微的知道这是某些少数民族才懂的所谓秘术。只是这些年随着改革开放深入人心,愿意去学这些东西的人也少了,那些在边疆地区流传了几千年的所谓秘术,都有了一些泯灭的趋势。

    苏青比划了良久,然后才有点疑惑的指着一个方向,略带犹豫的说:“应该是这个方向,其他地方都是树林和杂草,只有这里才有路吧。”

    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一把拉起她就向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张伟华和刘磊对视一眼就跟了上来。

    只是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所谓的秘术是不能乱用的,我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秘术,居然就把我们引向了所有故事的起源,把我们带入了那些有如梦寐般的恐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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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0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04. 盘瓠雕



     顺着苏青所指引的路走下去,我们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麻烦,虽然仍然满是杂草,但是在草丛中却用手掌大小的鹅卵石铺成了一条蔓延不断的小路。

    这条不知道是哪个年代哪个人铺出来的路虽然走起来有点麻烦,可是对比起比人还高的杂草丛来说,却舒适得不得了。

    又走了一小会,张伟华这家伙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就瘫坐在了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边喘边嘟囔:“我说刘磊,今天为了帮你小子搞卫生搞到了山里头,我***冤不冤啊?要是走不出这山我跟你没完。”

    刘磊被他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忙不迭的蹲下去帮他揉了揉脚,不停的说:“张大哥、张大爷、张大祖宗,我错了还不行吗?今天要是走不出这山,我这条小命就还给你了。您就再坚持一下吧,您这样坐在这里搞得大家都走不了,这也不大好吧。”

    “得得,我的错行了吧,就你小子嘴叼,”张伟华嘟囔了几句,就费劲的爬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真***累啊......”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在我们几个人里面,张伟华他家是最有钱的,那个年代出产的好东西什么步步高、大白兔、哇哈哈......只要你能想到的,都可以在他家的柜子里面看到,他老妈为了要他白白胖胖的别跟他老爸那样瘦得跟猴子似的,硬是把他养成了一只肥猪,虽然说,这只猪的祖籍是人。

    看到张伟华站了起来,刘磊也跟着他站了起来,然后很好人的帮他拍了拍衣服上面的杂草,可是他这么一拍就出事了。

    只见张伟华那干净的迷彩服上面,突然多了几个血红的手印,让人看了就头皮发麻。

    苏青那小妮子第一个发现那些手印,她一下子跳到我的身后,指着那些手印用哆嗦的声音说:“那.....那是......血蚁......”

    虽然苏青在关键时刻懂得躲到我背后,这让我的腰杆儿挺得倍儿高,但是听到她的话我的小心肝也砰砰的跳个不停,心想这次死定啦,血蚁居然追到了这个地方。

    张伟华听到苏青的声音,和刘磊两人对视一眼,只见他们同时看了看刘磊的手掌,然后轻轻的嘘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血......”

    可是这气还嘘没一秒钟,张伟华就反应过来,如果有血而且刘磊这小子还没感觉的话,那莫非是自己的脚在流血?

    当下他根本就还没有看清楚什么,就先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脚跳了不停。

    我听到他们这么说,一颗提起来的心倒也放了下来,这些年来我陪着我老爸水里来火里去,这死人都见过几次了,别说见血。所以我也不怎么慌张,只是一把把张伟华按在了地上,然后细细的检查起了他的脚。

    可是我上看下看,看了小半天硬是没有看出这小子的脚哪里在流血,虽然心里疑惑,但是我最后还是愤愤的在上面跺了一脚,哼道:“死胖子,脚上没受伤就不要乱叫,肖强哥哥我的心脏不好,顶不顺你这么大呼小叫的。”

    张伟华也是一时被吓到了所以才会那么大喊大叫,听到我这么说他黑黑的脸上难得一红,就有点扭捏的站了起来。我知道这小子平时没少打苏青的主意,所以现在才会这个样子,我当时也就没有点破他,只是哼了一声就拉着苏青继续走了前去。

    随着小路越来越深入,四周的杂草也就越来越少了,到了最后地势几乎有点平坦的时候我们已经完全看不到杂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碧绿色的竹林。

    苏青有点紧张的扯着我的衣袖低低的说:“肖强,你有没有觉得这附近不大对头啊,为什么在山里面有这么大的一片竹林啊,不是说深山不养竹吗?”

    这所谓的“深山不养竹”是西南山区的一句土话,当地人崇尚自然神灵,认为竹子这种草不成草,树不成树的东西养在深山的话,是对神灵的一种亵渎。所以就算那几个用竹子搭建房屋的民族,也只是把竹子栽种在平地,在山区里面你是绝对看不到竹子的。

    我自然也知道这句话的由来,听到苏青这么说我就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只见那些竹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到了最后几乎是围着这条鹅卵石的小路生长起来的,而在小路的尽头,竹林和天色已经混为了一体,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我拍了拍苏青的脑袋,轻轻的说:“怕什么,这里的竹子怎么看都是人工栽种出来的,而且还有这条路,看来我们是找到出山的路了,说不定前面还有个公车站呢,赶得快一点的话回去看看动画片的大结局也不是不可能。”

    苏青点点头,神色也变得略微轻松了起来,我知道她从小就对神神鬼鬼那一类东西打心底有着一种恐惧感,现在会这个样子也是正常的。看到她紧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我也就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向着背后的张伟华和刘磊打了一个手势。

    我打的这套手势是当时军队里面极为通用的的手部语言,刘磊和张伟华两人也是打小在军队长大的,对这一套自然也知之甚详,可是这一次他们两个却有点茫然的看着我,似乎弄不明白我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在昏暗的夜色之中,他们的表情变得无比诡秘,让我的从心底涌起了一股浓浓的寒意,但是这种感觉却是转瞬即逝,我还来不及去深究到底是为什么,他们两个已经追了上来,想弄明白我到底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要说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两个手势,一个代表有危险,一个代表小心,可是平时比猴子还滑头的两个人今天楞是弄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是当着苏青的面有很多东西又不能明着说,我只能恼怒的跺跺脚,向他们挥挥手又快步的走上前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有这种玄妙的感觉,只是到了后来一切有点明朗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这种与生俱来的奇怪感应代表的是什么,当然这是后话,这里可以略过不提。

    苏青看我们三个的表情都有点奇怪,她似乎也猜出了一点什么,只是小妮子天生就很聪明,知道男人不想给你知道的东西你就不要问的这个道理,当下也就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在我身后走着。

    这个时候,我在队伍的最前面,苏青走在中间,而刘磊和张伟华却走在最后面,也就是不管前面有什么的话,我肯定会率先发现。

    我走得极其小心,每走一步都要仔细的看着前方的路,夜色已经昏暗到了极点,我们那时候还没有手机这种高科技产品,就连手表也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所以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和其他人联系,也没办法知道现在是多少点了。

    而更关键的是,由于部队调防的关系,我们几个的父亲每天都要忙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才能回家,也就是如果他们发现我们不在家,又在城里寻找一遍再来附近深山搜索的话,那么至少也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但是在深山之中,可以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再加上我们背后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追上来的血蚁群,令得我心里烦躁到了极点。我根本就没有打算留在原地等待救援,肖氏一门骨子里的冒险因素让我选择自救这条最实际的道路。

    忽然,小路边的一个东西引起了我的兴趣,那是一个类似狗的雕塑,大概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那么高,我看不出它是用什么石料雕刻而成的,但是很显然,那些石料都是极其优良的,因为那些古朴的雕工在这么悠久岁月的洗礼之下居然还清晰无比。

    我低下头眯着眼睛想努力让自己看清楚,终于,在鼻子快要贴到雕像上面的时候我看分明了那是一条狼的雕像,狰狞的表情和尖锐的牙齿在夜色下显得栩栩如生,如果不是因为狼这种东西在云南差不多快要绝迹了的话,我说不定还真把它当成了一条真狼了。

    只是突然间,那对雕刻出来的眼里似乎闪烁出了一种灵动的光芒,让我吓了一跳,可是当我再去看它的时候却发现,它虽然比普通的雕塑更加精美,但是绝对是死物,怎么可能眼睛会闪动?

    在我犹豫不定的当口,跟在我身后的苏青忍不住也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她啊的一声惊呼道:“这不是盘瓠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听苏青这么说,一下子就呆住了,这个盘瓠我不但知道是什么,而且还清楚到了极点,因为教我捉蛇的老苗子,他们那一族人崇拜的就是盘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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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0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05. 滴血竹


     所谓的盘瓠,指的就是在我国东南地区,一些少数民族所崇拜的一种神灵,在他们的传说之中,关于“神母犬父”的事情描述得甚为详细。

    但是,这个传说中的神灵会出现在西南的山区倒是让我有了一种始料不及的感觉,只是隐隐约约中我觉得,出现了这个东西的话,那么这竹林走下去恐怕不会是一条大路这么简单。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让我们转身就走已经绝对不可能了,对比起看不清哪里有血蚁的深山来说,这片有点奇怪的竹林简直就比马路上的安全岛还要安全。

    对着那个盘瓠雕拜了几拜,我喃喃自语道:“老黑头啊,老黑头,今天我可是学着你的样子对着神母犬父拜了好几拜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就算做鬼了也和你没完。”

    我嘴里念叨的老黑头就是教我捉蛇的那个老苗子,我记得会认识他是因为有一次和我老爸一起去剿匪的时候在一个匪窝里面把他给顺手救了出来。我很好人的照顾了他几天,或许他是看我人长得帅又心地善良,于是就告诉我他叫老黑头,家里有个孙女,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就决定把孙女许给我了。

    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他们那一族的人如果要把女孩子家嫁给外族的人,那就是对那个人最深沉的感谢了,而那个女孩子如果给拒婚的话,就一辈子也不能嫁给其他人了。

    我只道老黑头的那个孙女是不是也和他一样黑得跟碳似的,就忙不迭的摇头拒绝了,他看到我神情坚定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在部队里面住了大半个月教了我几套捉蛇抓虫装神弄鬼的东西给我然后就不辞而别。我那时候觉得他教的东西比起学校教的有趣多了也就学得津津有味,从此以后在外面玩的时候不管是捉鸟抓鱼我都绝对是一群人中的第一,这使得我心里对他也有了一点小小的感激。

    看到我神情严肃的在那里拜神,刘磊和张伟华嘻嘻哈哈的走了过来,笑道:“强哥,你怎么也玩起这一套来了?你看看你看看,你这思想就不过关了,作为祖国未来的花朵,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让唯心主义思想充满你的脑袋可是最大的罪过啊。”

    我哼道:“屁话,如果今天走不出这竹林我们这几个小男人挂在了这里做肉干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如果把苏青这么水灵的小姑娘落下了,你心里过得去吗?”

    说着我伸出手比了一个要揍人的姿势,只是我心里却清楚,他们两个是在换着法子安慰我,毕竟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自然也看得出,这竹林也绝对不简单。就连苏青这个小姑娘都一脸严肃的表情,往常那些嘻嘻哈哈的神色完全不见了。

    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我伸手在盘瓠雕的头上摸了摸了,然后带头又向着竹林的深处走了进去。

    秋天的风在夜晚吹起来的时候,寒冷无比,我们几个身上的衣服虽然能够挡风,但是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还是被吹得一阵阵的生疼。

    苏青偷偷的递了一盒火柴给我,低声说:“肖强,要不然我们先点几个火把吧,这路太黑了,这风也太冷了。”

    我知道他们白族人做事向来慎密,不管去哪里身上都会有几样救急的东西,比如说缅刀、火具、米盐......

    这些东西对于我们汉人来说,平时带在身上都觉得累赘,可是他们那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流传下来的传统,所以对于他们并不觉得麻烦。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这种惯来的准备终于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了。

    我点点头,又向她讨了那把缅刀过来,小妮子脸上一红,但是还是那刀从腰间抽了出来。

    那是一把百炼精钢打成的软刀,据说在苏青他们家族里面已经传了好几代人了。由于从小就有接触这些刀刀枪枪的关系,我对于这种软刀的珍贵之处自然了解甚深。

    这种被称为缅刀的东西,是用百炼的方法铸造而成,据说每淬炼一把好刀的话,都要用上数年的功夫,有的甚至是数十年的功夫,可以说一把好的缅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只是这样的一把利器却给我用来作为砍柴刀,倒还真的委屈了它,挥起那有点软绵绵的刀锋随手砍下了几段干枯的竹子,然后用火柴点起了一个小火堆,在微弱的火光中倒让人很难得的感觉到了几丝暖意。

    刘磊快速的用我砍下来的竹子扎了几个火把递给我——这小子参加火把节的时候学了一手扎火把的好功夫,我随手接了过来,然后楞了楞差点就要尖叫出来。

    只见刘磊的那双手裸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全部沾满了殷红的鲜血,如果不是知道他还是一个大活人的话,我几乎要以为自己撞鬼了。

    可是恐怖的地方就在于,刘磊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这些东西,就好像那些血液不是从他的身上流出来的一样。

    我知道刘磊他们家族有遗传性的鼻炎,打小时候他就差不多天天塞鼻子,呼吸基本靠嘴,所以不管多么浓烈的味道他都闻不到,自然也不可能闻到这有点淡淡的血腥味。

    只是在火光下,他那些不断流淌出来的鲜血却显得触目惊心。

    看到我们奇怪的目光,刘磊也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一看之下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手上的已经扎好的火把全部“哗啦啦”的掉到了地上。

    只是刘磊这个人虽然有点粗神经,但是不至于和张伟华一样会大惊小怪,叫了一声过后他有点奇怪的看了看自己双手,然后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张手绢不停的擦着。

    过了片刻,他手上的的血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了,但是在他的手掌上手腕上都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就好像是那些血凭空出现的一样。

    一种冷冰冰的感觉瞬间从脚底蔓延到了全身上下,那时候我们都还只是十多岁的少年,虽然平时胆大包天,可是第一次遇到这个诡秘的情况,竟然全部都骇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说这种情况并没有我刚才遇到血蚁群的时候那么害怕,可是对比起平时的经历来说,还是让人胆战心惊的。

    良久,张伟华这死胖子才拍拍胸口,说道:“我的娘咯,怎么这血老是凭空出现,我们不是撞鬼了吧。”

    本来嘛,他这话在平时说出来的话倒还没什么,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就让人不禁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青眨巴着大眼睛紧紧的拉住我的衣袖,低低的说:“肖强,现在怎么办......我要回家......我想妈妈......”

    我心里烦躁,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苏青,只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又捡起了一根火把,可是当我刚碰到火把的时候,一种潮湿的感觉就让我的手心一阵不舒服,我借着火光低头看下去,只见那些竹子,除了已经干枯掉的之外,其他全部都不停的渗出鲜血,就好像它们全部都是活的一样。

    我心里突突直跳,忙抬头看了看刚才被砍断的那几根竹子,只见在它们的切口处也在不停的淌出鲜红得如同血液一般的液体,淡淡的血腥味不断的从那些地方传了出来,让人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一阵风又吹过了竹林,使得那些高大的竹子又发出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几滴血红的液体从断竹的切口处飘了出来,在微弱的火光下显得无比凄美。

    隐约中,似乎传来了一阵群兽奔跑的声音,从入山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什么动物的我们瞬间被一群动物给包围,松树、野兔、山鸡......这些最常见的野兽突然就这样跑到了我们的周围,再看看它们的后面,显然不是一只两只那么简单。

    而且这些野兽都显得慌张无比,有几只野鸡跳过火堆的时候被火给烧到了羽毛虽然叫了几声,但是还是快速的向着前方冲了过去。

    很显然,这座山里面一定出了什么大事啦。

    我们几个站在原地对视了一眼,大家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和惊惧,突然间我脑袋里灵光一闪,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血蚁。

    所谓的血蚁,不但喜吃血肉尤酷爱血腥,这次估计是这片竹林里面的血腥味把它们引了过来,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万兽齐奔的场景。

    一想通这一点,我也顾不得解释,拉起他们几个就向着竹林深处出跑了进去。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办法也没时间去细细的分辨那些地方的鹅卵石道路,只知道随着那些小野兽的洪流不停的碰跑着,因为只要一停下来,这个世界上可就在没有我们这几个人了。

    就这样,我们一路奔跑,前方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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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06. 活人庙


     跑着跑着,苏青突然“哎哟”一声摔倒在了地上,然后捂着脚腕“呜呜”的抽泣了起来。

    我一看坏了,这小妮子早不摔倒晚不摔倒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摔倒,这不是摆明要人命吗?在黑暗中我没办法看清她的表情,只能摸索着把她给扶了起来,然后愤愤的在她摔倒的地方上面踢了一下。

    只听“咔嚓”一声,一堆白色的东西从地上四散开来,我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堆枯骨,只是那些骨骼都已经变得极其干萎,随便一碰就会断裂开来。

    我就想不明白了,就这样的东西怎么能把一个大活人绊倒。

    刘磊和张伟华也停了下来,一脸紧张的看着我们。

    虽然还跑没一小会,但是因为我们几个晚上都还没吃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脚上都软绵绵的没了力道,这一停下来才觉得自己越发的累了。这个时候要不是后面有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追上来的血蚁群的威胁的话,我想就算是打死我们,我们也都跑不动了。

    说来也奇怪,在苏青摔倒的地方上面居然零零碎碎的铺着一些青石板,这些石板都有了一定的年头了,原本就青得发黑的石头上面还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青苔,要是不小心踩在上面的话,估计不摔个四脚朝天才是怪事。

    张伟华摸着他那肉忽忽的脸嘟囔着说:“不行了,我不行了,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跑不动了。”

    我记挂着身后不知道已经追到哪里的血蚁群,也就没去管他,只是又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番,只见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到了竹林的深处了,那些青色的竹子有的已经有了人的大腿那么粗,估计都在这深山老林的不知道活了多少个年头。

    而我们脚下的青砖倒还能勉强看个清楚,就是全部都漆黑得不成样子,估计茅坑里的石头也比它们好看一点。

    我犹豫了半响才指着地上的青砖说:“要不我看我们就跟着这些东西走下去吧,不然的话就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路。”

    他们几个听我这么说,一合计也觉得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本来还想叫苏青那小妮子用用他们白族的秘术来测测路,但是她却说现在天色不明看不清星星没办法用秘术,我听她这么说也就没有往心里去,扶着她一深一浅的顺着青砖走了下去。

    又走了小半会儿,天色越发的幽暗起来,整片竹林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的清冷,方才还吵吵嚷嚷的兽群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搞得我很风骚的认为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几个在黑暗中无声的蔓延前行。

    突然刘磊“啊”的一声惊呼,然后指着前方有点口齿不清的说:“你看......有...有...有火光。”

    我想这小子估计是今晚被吓傻了,见了火光而已嘛,用得着这么兴奋吗?不过我还是顺着他所指点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发现在竹林里面有着一个小小的黄色亮点,虽然没办法估计那里是什么地方,但是隐约可见的房屋轮廓还是让人一阵心安,不管怎么说,如果有人家可以借住一宿的话,总比几个小孩子在深山老林的跑来跑去好得多的。

    当下我一挥手,奋声道:“革命仍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为了我们今晚有个地方可以住,快点打起精神向前进。”

    或许是因为有了盼头人会格外有精神,或许是因为我鼓励他们的时候用词恰当,总之我们几个倒是觉得浑身似乎在突然间就充满了力道,然后带着一股不畏惧艰难险阻的兴头就向着那点火光冲了过去。

    密密麻麻的竹林不到片刻就给我们抛到了身后,那看起来极远的火光其实并不远,离我们看到它的地方也就大概半里路。

    待到冲到前去,我们才借着那一点火光看清了眼前的建筑,原来这并不是什么人家,而是一座极其雄伟的庙。

    这座庙的庙身是用一种古怪的岩石所砌成的,在庙前有点昏暗的长明灯下面,偶尔会像水晶那样闪烁出一点光华,而庙门处却只用了几块有点腐烂的挡板斜斜的倚靠在那里,给人一种破败的感觉。

    但是在庙门的两侧却竖立着两具大概有一个人那么高的雕塑,虽然看不清上面的雕刻的是什么,但是我却隐约间觉得,应该是盘瓠雕,只是这原本应该被供奉起来的盘瓠怎么可能被弄出来守庙门?一念至此我自己也暗暗觉得好笑,当下不再多想,对着身后的刘磊和张伟华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推开了庙门率先走了进去。

    这座庙的格局有点不符合传统的标准庙堂,整座庙就是一个孤零零的建筑,估计什么所谓的侧室厢房全部都给挤到了大殿了后面去了。而在大殿的前面却放着一个青铜鼎那样的香炉,香炉的四角上面是四盏传统的长明灯,只是其中的三盏都已经坏掉了,只剩下东南角的那一盏还在夜色中不停的摇曳着。

    我看了看那盏灯,心里不禁有点奇怪。因为我和我老爸去剿匪的时候曾经抓过一伙盗墓贼,他们的手上就有几盏这样的长明灯,据说是在古代大理国的某个王公墓里面弄出来的。这种长明灯一般是死后作为贵族的陪葬品使用的,现在被用在这庙堂之上,让人心里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过除了我之外,他们几个都不知道这长明灯的来历,只是觉得在昏暗的夜色下面挤到这灯下会多了几分安全感,我寻思着可千万不要把这灯的来历给说漏嘴了,刘磊和张伟华我不知道,但是苏青要是知道这灯的来历的话,她肯留在这庙里才怪。

    略微休息了一下,我才打起精神开始研究着这间小庙院落里的摆设,只见除了这青铜香炉之外,在还算平整的小庙院落里只放了一个大水缸和一个木头做的墩子,估计是以前庙里的僧人处理日常事物用的。

    因为饥渴难耐的关系,我忍不住走到水缸边上探头望了下去,只见那大概有半缸的水里面浮着一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杂物,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却传来了阵阵的恶臭,嗅之欲呕,我连忙捂着鼻子飞快的从那个地方退了回来,怕自己要是不小心一头栽下去的话可就麻烦了。

    我退的速度极快,慌乱之下并没有看清楚背后是什么,突然听到“咕噜”一声,那个极大的木头墩子在我的一撞之下居然裂成了碎片,露出了墩子下面的东西。

    我当时并没有怎么在意,那木头墩子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会被我一下踢烂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苏青可不这么想,她看见我踢烂了木头墩子,忍不住也向着那个方向望多了几眼,然后突然“咦”的一声惊呼了出来,她捂着嘴巴低声说:“肖强,你踢到什么东西,那个白白的是什么?”

    我听她这么说也就顺势低头看了下去,可是这一看之下我顿时呆若木鸡,那白白的东西居然是一颗人头?虽然说它白得有点过分,但是那头发那鼻子那眼睛,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头。

    我当时心里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只是隐约知道如果被后面那三个家伙知道这是人头的话,那么今晚可就乖乖不得了了。

    我呆了一下,努力回头对他们几个笑了笑,然后蹲下去大声说:“没什么,只是一颗大石头而已,把它丢掉就不会不小心绊到脚了。”

    说着,我忍着那股从心里冒出来的寒意,一把把那个人头抬了起来,然后一转身就向着庙墙外面丢了出去,只是丢了之后我自己却忍不住瘫软在了地上,因为抱起那个头的时候,那种略带温度的柔软肉感和入手的沉沉重量,让我的心从低谷沉到了地底。

    可是还还没在地上坐到半秒钟,我就像被火烧屁股那样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只见刚才有个人头的那个地方,裸露出了一段白森森的木桩子一般的东西,我在地上的时候看得分明,那是人的脖子,虽然没有鲜血冒出来,切口处也平滑得有点不像话,但是我还是清楚,那绝对是人的脖子。

    我被这么一惊连一吓,搞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精神都有点麻木了,当下一不做二不休,把旁边的木屑泥土全部踢到了那脖子的上面,还奋力的踩了几脚,心里喃喃的念着:“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

    他们几个见我动作奇怪,问道:“肖强你搞什么?不就是一个木头墩子嘛?人家又没有挡你的路是不,用得着这样糟蹋吗?”

    我走到他们身边扯出一个笑容,淡淡的说:“没什么,只是看它不爽而已。”但是天知道,我当时说话都有点哆嗦,不但是牙齿,就连膝盖都“咯咯”作响,好在那个时候天气冷,他们也就不怎么在意,只当是我给冷风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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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07. 吊门神


      我们几个人又蹲在青铜香炉边上休息了一会,或许是因为环境的关系,本来应该话多得不得了的几个人都不愿意开口,但是在这样幽暗的夜色下,却让人的心底更加的不安起来。

    我由于抛出了一颗人头再加上埋了一具不知道是脖子还是尸体的东西,所以难免对附近的情况有些草木皆兵起来。虽然从小老爸就教育我,这个世界是唯物滴,是没有鬼滴。但是那个年代却很流行鬼片和僵尸片,我们几个也瞒着大人在张伟华家里用他们家的录像机看过几次鬼片和僵尸片,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难免就会想起了电影里场景,令得人头皮一阵阵发麻。

    我记得有一部僵尸片说的就是在一个村子的小庙里面,一具古尸被挖出来以后,就因为一个地保贪图古尸嘴里面的那颗珠子,而瞒着村里人把古尸偷到了小庙的柴房里面,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偷偷的去把那颗珠子取了出来,没想到,那具古尸却因为这样产生了尸变......

    本来应该是荒谬无比的剧情,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想起来却有点越来越接近的真实感,我终于忍不住“呼啦”一下站了起来,低声说:“要不然我们去庙里面看看吧,在外面真的好冷。”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心里却清楚,我是怕地底那个被我丢掉脑袋的家伙要是突然出来找我算账怎么办,我寻思着,这庙里总是供奉着神明吧,不管是什么神明,只要它的浩然正气能压制住外面那个东西也就行了。

    在不知道不觉间,号称思想觉悟最高的我已经开始相信起神神鬼鬼来了,但是这也怪不得我,任谁在那样的情况下,心里难免都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念头。

    听到我这么说,刘磊他们显然也松了一口气,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把我当成了他们的领头人,虽然他们心里也想进庙,但是我没有提出来他们就楞是没说。

    习惯性的拍了拍苏青的脑袋,我发现这个小妮子的眼睛红红的,看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偷偷的哭过了一次,我也不点破她,只是示意刘磊和张伟华一前一后把她围了起来,这样不管等下会遇到什么意外,都可以保证她是最安全的。

    小庙的大殿不知道是原本就没有大门还是大门已经腐朽掉了,所以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我摸索着在案台上面想要找到蜡烛,可是蜡烛没找到,却摸到了一根软绵绵热乎乎的东西,就好像是人的手!

    冷汗哗啦一下就布满了我的后背,我忙不迭的把那东西丢了出来,然后划了一根火柴小心的凑上前去,只见昏暗的***下,那满是灰尘的案头上哪里有什么人的手臂?

    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道难道我是饿得头晕了产生幻觉?但是我在抬头的那一刹那却恍惚间似乎看到一个狰狞的女人头在对着我冷冷直笑,她的头发批到了前额上面,露出了一双圆圆的眸子和血红的嘴巴,一条长长的舌头从她的嘴巴里面露了出来。

    我一下就呆掉了,想叫又叫不出来,想动全身又没有一点力气,直到手上的火柴烧到了尽头的时候烫伤了我的手,我才“啊”的一声惊叫出来。

    张伟华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满的从我的手里抢过了火柴,牛气哄哄的说:“怎么,我的肖强哥哥,敢情您老人家怕了?都说没有三两三不要上梁山,你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哪里有一副军区老大的样子?要不然以后这老大就给我做了,让你胖哥哥我好好的保护你。”

    张伟华这死胖子嘴里的军区老大是我当时的一个绰号,由于我不管是上山下水还是抓鱼捉鸟都比其他人厉害多了,所以他们也就都心甘情愿的叫我一声老大。

    只是现在由张伟华这小子说出这几个字来,却充满了一种调侃的味道,我知道他是趁机讽刺我来了,可是我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张伟华见我没话说,估计开心得不得了,他咧嘴一笑,扯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笑容就一伸手把案台上一根蜡烛给拿了起来,接着潇洒的划燃火柴就向着那根信子所在的地方凑了过去。

    可是,在他手里的东西我看得分明,那哪里是蜡烛?根本就是一只小孩的手臂。

    苏青一声尖叫,然后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臂,浑身抖个不停,刘磊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显然也想不到张伟华手里的东西居然是一根小孩的手臂。

    而我则因为刚才似乎摸到过一根手臂状的东西,我估摸着也就是张伟华手上的那根,所以心里有了点准备虽然害怕,可是也没有他们两人那么夸张。

    张伟华奇怪的看了看我们,终于把那手臂壮的东西点燃了,这个时候我们才看得分明,那真的就是一根蜡烛,只是它的造型却和小孩手臂一样,让人猛然看上一眼都能给吓死。

    张伟华看我们几个的表情自然也明白我们为什么那样,他“嘿嘿”的笑了出来,把蜡烛放在了案台上之后他兴奋的挥了挥手,忍不住哼道:“咱们老百姓啊,今个儿真高兴......”

    唱着唱着,他手上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但是在他庞大的身体的阻拦下,烛光并没有照到那个地方,他的手又挥得极快,我们还来不及说什么,只听“啪嗒”一声,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响了起来,方才还在手舞足蹈的死胖子,现在居然扑到了地上,模糊里我似乎还看到他身体下面压着个什么东西。

    只见张伟华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然后他愤怒的向着他身下的东西踢了一脚,发出一声“咔嚓”的脆响,就好像是什么东西的骨头断裂了一样。

    张伟华听到这个声音更是满脸疑惑,忙拿起了刚才放在案台上的蜡烛照了照,这一照之下,他手里的蜡烛几乎拿不稳了,要不是我早有准备的话,估计他胖哥哥就来要一曲火烧三军了。

    在烛火的照耀下,我们大家看得分明,这东西就是一具干尸,这具尸体穿着清末民初的一种长袖衣服,也就是现在的旗袍的那种前身,她的头发散落在地面上,露出了一张白嫩嫩的脸,只是这张脸在***的照耀下显得妖异无比,再配上她瞪眼的双目和伸出来的舌头,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恐怖感觉。

    我虽然也见过几次死人,心里对这种东西并不是十分的害怕,但是这明显已经死了几十年的尸体还能保持这个样子就让人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觉,再加上刘磊他们一个个都一副快要晕掉的样子,我心里更加烦躁无比。

    苏青这小妮子死死的抓着我的手,就好像一个铁箍那样,似乎随时都可以把我们的手臂给抓断,我忍着疼痛强自镇定的站了起来,低声道:“有什么好怕?不就是一个死人吗?人家常说人死如灯灭,这灯都灭了,我们这几个大活人难道还怕她不成。”

    说着我还做出了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刚想举起手来说一通什么趾高气昂的宣言,但是突然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脑袋上撞来撞去,脸边似乎还有东西晃晃悠悠的。更高处的地方传来了一阵木头和绳索的摩擦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面显得诡秘无比。

    我心想又是什么鬼东西在吓人了,一把抓过去就想把它推开,可是我的手刚碰上去我就后悔了,因为凭着手感我就知道,那是一只人脚,而且应该是死掉了不知道多久的那一种。

    一时间我立马就明白过来了,不但地上的那具干尸,就连我脑壳上的这具尸体都是吊死鬼,也就是西南地区俗称的“吊门神”,顿时,所有关于吊死鬼的传说全部一股脑的涌进了我的脑子,让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反应过来才好。

    后来我估计我那时候应该是吓傻了,居然抓住了那具晃悠悠的吊死鬼猛的一拉,把它从房梁之上直直的拉了下来。

    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好像嫌我们几个不够害怕那样,从房梁上面掉下了数十具尸体,每一具都穿着同样的长袖衣服,同样的披头散发。

    在这么多的尸体的包围之下,就好像顿时从人间落入了地狱。

    苏青那个小妮子一声不吭的就直接晕了过去,然后刘磊和张伟华也一翻白眼就倒在了地上。

    我心里好气又好笑,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家伙的胆子居然会小到这个程度,但是我脑袋里面也是一阵昏乎乎的,眼前的景象慢慢的变得模糊起来,最终我终于忍不住“噗通”一下栽倒在了尸体堆上。

    那瞬间的恐惧感,令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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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08. 远客来


     后来我们醒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而且一个个都像是重病患那样躺在军区医院的大床上面。

    原来那天我们几个到了七点多的时候还没有回家,刘磊他老妈估摸着我们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忙去请了一队正在巡逻的兵哥哥过来看了看我们。

    也是我们运气好,那些兵哥哥巡逻的时候正好带着几只狼犬,一看到幼儿园里面的情景就猜测这我们出事了,连忙去调集了大队人马再利用狼犬的鼻子才找到了我们。

    而我们所晕倒的那个小庙,根据官方的解释那是一个民国时期的大军阀的祖庙,后来应该是估摸着兵败人散,就把他的一堆妻妾儿女全部带去了那个地方来了个集体上吊行动。

    我们几个虽然乱来,但是却偶然发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功劳,所以我老爸他也没有追究我的责任,只是告诉我以后如果遇到类似的事情千万不要那么笨了。因为像那些吊着的尸体,尸气根本没办法消散,只会在体内越积越多,而我们一瞬间把那么多的尸体都弄了下来,一阵尸气齐齐涌了出来,没把我们弄个半死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本来这件事情到了这里应该有个终结,可是我却从此以后晚晚都做噩梦,梦到自己被那数十具干尸所包围的场景,它们身上的长袖衣服,披肩长发,以及青黑的舌头、瞪圆的双目都在我的梦中不断的出现着。

    因为这件事情我没有一天晚上能够安睡,从一个体格健壮的小青年,变成了一个瘦弱的小家伙。老妈为了这件事不知道愁掉了多少白头发,最后在当地一个老人家的指引之下却见了深山中一个寺庙里的得道高僧。

    那个高僧细细的问了当时的经历,然后断言说,我随手丢掉的那个头颅在当地被称为“镇煞”也就是镇压祖庙里面煞气的东西,而我因为触碰了它,使得它原本镇压的煞气涌到了我的身体里面,所以才会有夜夜噩梦的情形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远离该地,越远越好,这样的话煞气的源头自然就会断绝,再过多几年肯定会不药而愈。

    而至于我说的那些滴血竹、血蚁群、盘瓠雕,那个老和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只是神秘兮兮的说:“时候未到,一切自然是迷雾,这时候到了的话......”

    我本身并不相信这种几近无稽的东西,但是我老妈却对那个老和尚千恩万谢,第二天就收拾了东西把我带回了闽南的老家,甚至连和以前朋友道别的机会都不给我。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我回到了闽南老家以后,做噩梦的次数就渐渐减少了,大概过了半年之后这种情形也就完全消失了。老爸听说了我的情况,也就觉得一切皆是天意,为了好好的照顾我们母子俩,他在第二年的时候就办理了转业,回到了老家安心的做起了人民公安。

    春去秋来,花谢花开,转眼间我也回到了家乡好几年了。

    这一年正好是高考改革的第一年,我由于一分之差而名落孙山,不过好在家里的人都理解我,也没强迫我去复读一年,反而安慰我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不是说死读书就有用,君不见,大学生都去大公司做白领去了,而小学毕业的都是做白领的老板去了。

    在家里呆了几天以后,我觉得生活特别无聊,那时候网络已经兴起了好几年了,在读高中的时候成天逃课去上网,到了真的可以天天上的时候我反而没了兴趣,于是就和一个同样无所事事的朋友一起琢磨着去哪里闯荡闯荡。

    我那朋友叫做陈添宝,据说他们陈家是九代单传一直到了他这一代都只有一个男丁,他老爸从小就教育他说:是男人就要花心,要在所有不可能的情况下完成有可能的传宗接代任务,所以这小子一看到漂亮妞就犯晕,据说栽在他手里的女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个人是不相信这种事情啦,但是见他言之凿凿的样子,我也就不去点破他。

    那一天我们两个已经买好了车票,他小子突然说广州没有深圳好,因为在临行前的一天晚上有人告诉他,深圳男女的比率是一比四,也就说随便一个男的都可以配上四个女人,这种人间宝地该珍藏了多少美女啊。

    我知道这家伙虽然做事没计划,但是牛脾气一犯起来的话,那是标准的九辆卡车也拖不回,再加上我本身对出远门这种事情也不抱太热切的态度,于是随便说了他两句就准备回家继续睡觉,留下那小子在车站跟一个刚遇上的美女扯皮,不过不是我想要说他,如果那种快可以做大妈的人都算是美女的话,那我老妈简直就是西施转世了。

    回到家的时候我看天色还早,离吃午饭的时间估计还得几个小时,于是我东西都还没放好就倒在床上睡了起来。大概睡了一个小时以后,从客厅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热烈的研究着什么。

    我心想这倒是怪了,就我老爸工作那么认真负责的人,晚上没到八点是不可能回家的,今天怎么一大早回来客厅和人家扯皮?难道他们以为他们的宝贝儿子想离家出走所以叫上一堆三大姑六大婆来给我做思想教育来了?

    一念至此我也就顾不得睡觉,只能揉了揉眼睛就“呼”的一下爬了起来,一边掏鼻屎一边走了出去。

    或许是我那个时候的造型实在是太帅了,所以当我走出客厅的时候原本还在说话的几个人全部都“唰”的一下静了下来,让我纳闷不已。明明刚爬起来的时候还隐约听到我妈在说:“我这个儿子,除了太老实之外,还真的没什么缺点,他讲文明懂礼貌,爱好卫生不感冒......”

    静了一下之后我老妈先反应过来,她站起来走到我身旁在我的腰间狠狠的扭了一把,把飞在我脑壳上的瞌睡虫给通通扭走了,然后才拉着我到沙发坐了下去,笑着说:“强子你快点来见见你张叔叔,还有你家小静妹妹,他们可是专程从美国回来看你的。”

    我脑袋还有点昏乎乎,硬是想不起我家什么时候有个叫做张叔叔的亲戚在美国的,当下我又死命揉了揉眼睛,才定睛看了过去,只见在我的身边是一个没见过的中年胖子,他那啤酒肚估计比女人怀胎十月的时候还要大几分,半秃的头顶上几根稀稀落落的头发用啫喱水抹得油光闪亮,我估计别说苍蝇,哪怕是蚊子站在上面两脚都得打叉。

    这个胖子看到我盯着他,突然伸出一只肥大的猪手拍了拍我的胸口,笑眯眯的说:“哟,小伙子长这么大了,这么多年了还记不记得你张叔叔我啊。”

    我心想这胖子干什么占我便宜,不会是背背山来客吧,但是当我在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以后,那有点熟悉的笑容让我顿时想起了一个人——张元标,这家伙是和我老爸一起扛过枪的老战友,不过他在越战的时候被土雷子炸伤了脚,虽然没有成个几级残废,但是却也没办法继续当兵,在我读小学一年级那阵子就转业回山东了,只是我就不明白,怎么按我老妈的说法,他是从美国来的?

    一想到这一点我也就没了顾及,学着小时候的样子给他敬了军礼,认真的说:“张元标同志,这么多年不见了你怎么混去老美那片了?就算不能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你也不能跑去走资本主义道路啊。”

    张叔叔嘻嘻一笑,搓着手说:“不忙的不忙的,这个等下有时间我们再来说,你先跟我女儿见个面吧,那么多年没见,人家可是相当想念你肖强哥哥啊。”

    我呆了呆,眼睛在客厅里面扫来扫去,硬是没有发现第五个人,看到我老爸老妈也一脸暧昧的看着我,我终于“呼啦”一下站了起来,这才终于发现,原来在张叔叔的身旁还坐了一个人啊!

    敢情是这个家伙太胖了,把他女儿那娇小的身子完全遮挡住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老美的那些肯**汗宝宝都是增肥专利免检产品来的。

    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我小时候那阵不管我去做什么,后面总是跟着一个小尾巴,那个叫做张静的小丫头片子流着鼻涕可怜兮兮的说:“肖强哥哥,你等等我......”

    当然我想的这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用比较学术性文艺性的语言说就是电光火石间。恩,于是,终于,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我看了看一直静静坐在那里的那个少女,忍不住一阵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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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09. 念往事



     我说过,我这个人读书少,高考的时候以一分之差名落孙山,所以说话比较粗俗,而且没什么文化。

    当我看到静静坐在那里的那个知性少女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没办法形容她的感觉。那个时候,我所读的高中无聊人很多,所以就有人选了什么四大校花八大美女的出来,但是我发现放在这个少女面前一比的话,她们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如果套用陈添宝那个色狼的话来说,现在的张静,恩,就是静静坐在我家沙发上的那个少女,她一副清秀可人的脸庞再配上玲珑婀娜的身材,绝对是人间绝色,而且还是传说中的童颜**的那一种。

    当然,我这个人虽然对女人的要求很高,但是却绝对不是那种一见到美女就发呆的货色,我现在会发呆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张静和记忆中的那个流着鼻涕的小丫头差别实在太大了。

    就算别说她的相貌,单单是发梢染成了黄色的这一点,就让我心里觉得有点不是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全家都跑去美国了,但是好好的一个中国人也没必要学鬼佬搞成这个样子吧,更何况我听说美国那边下半身文化比日本还开放,要找个处女你跑去幼儿园还说不定找不到,看这个丫头这副扮相,不会早已经......

    我邪恶的想着,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就是不想过去跟她打招呼。

    或许她也看出了我的疑惑,但是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站了起来,用柔柔的声音说:“肖先生你好,怎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空多联系。”边说着,她边从身边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我虽然没见识,但是却也认得出,那不就是传说中的LV?

    看来这几年他们张家在老美那赚了不少钱啊,我感叹着摇了摇头,顺手把那制作精美的名片接了过来瞄上一眼。

    这一看之下我彻底傻掉了,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才艰难的又看了一眼,只见那张名片上面是中英文双版本的张静,接着是一大串吓人的头衔什么“世界民俗研究协会荣誉会员”、“亚洲历史学博士生”、“全美射击大赛女子冠军”、“跆拳道黑带九段”......我越看越晕,看到最后的附注:精通八国语言的时候,我已经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这个女的,现在还是我记忆中那个小丫头片子吗?虽然说女大十八变,但是你也不是给我变得这么快吧,我在心底不禁偷偷的为她将来的老公祈祷起来,自己的女人是这么一个强悍的家伙,那个做她老公的就算不吃软饭怕也不成了。

    看到我吃瘪的样子,老爸老妈显然也是极其高兴,我这个人虽然读书不怎么样,可是向来是鼻子顶上天去了,这辈子也没有服过谁,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意外吧。

    张静还是一副俏生生的模样,她见到我发呆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又安安稳稳的坐了下去,就好像从来没有站起来过一样,但是我总觉得她那双似乎会说话的大眼睛一直都盯在我身上,想来她也猜不到,自己大小就敬佩不已的肖强哥哥会变成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吧。

    我老脸一红,自己都觉得有点挂不住了,当下也不敢看她,把她给的名片随手丢在了茶几上,就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猛灌起来。

    喝着喝着,我发现这次不但是我老爸老妈,就连张叔叔都好笑的看着我,似乎看到了什么大笑话一样。

    我奇怪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杯子,没错啊,是我用了好几年的那个来的,但是他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呢?就在我头顶冒问号的当口,张静那柔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她低低的说:“那那杯子,是我在喝的......”

    我“哗啦”一下就呆掉了,倒不是因为我的第一次间接接吻没了而伤心,反而是因为我想起了一个事情,据说艾滋病能透过唾液传染啊,小丫头他们一家子在老美那那么久也不知道染上了没有啊?要是有的话那我不是完蛋了,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没娶老婆啊......

    我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是老爸的下句话就直接把我丢冰窟窿里了,他淡淡的说:“怕什么,反正当年你老妈怀孕的时候已经给你指腹为婚了,你们现在两口子用一只杯也没什么啊。”

    我当时就觉得后背“唰啦”一下变得凉飕飕的,指腹为婚这回事我倒是知道,我老妈打小就拿这个教训我说,我是有老婆的人了,可不能乱来,但是我怎么想也想不到,那个指腹为婚的对象是张静这个小丫头,我刚才还在想哪个倒霉的家伙要是成了她老公的话,那绝对是天生吃软饭的命,怎么就想不到六月债还得快,原来吃软饭的倒霉家伙就是我啊。

    但是,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老美来客,那个什么什么可是相当的开放啊,我可不想结婚不到两天,出门的时候就一堆人对我说:那个肖强哥哥啊,你有没有觉得,那么大——大——大的一顶绿帽子戴在你头上啊......

    我使劲的又在大腿上掐了一下,抽搐着嘴角说:“老爸,你在开我的玩笑吧,呵呵,你知道我这个人是最能开玩笑的了,呵呵呵,你们都别往心里去......”

    老爸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显然他是不明白我顾虑的是什么,但是天地良心啊,我可是为了肖氏一门的良种血统得以延续啊,要是以后我儿子长得不像我怎么办?这不是给我们肖家脸上抹黑么?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举人之后,军人世家是不?

    可惜我这番苦心老爸一时半会儿是理解不了了,他看我的表情怪异估摸着理解成我见到自己的媳妇这么水灵给高兴傻了,于是他把我一把揪了起来丢到他坐过的藤椅上面,然后坐在沙发上面拍了拍张叔叔的背,感叹的说:“老张啊,二十年了,想不到我们打仗回来以后都二十年了,孩子也都这么大了。”

    张叔叔一听老爸这么说,也点点头,叹气道:“是啊,二十年啦,当年要不是老肖你背着我回来的话,我这条命可就丢在那穷山恶水了。现在想起来那些事情历历在目,历历在目啊,我现在有时候还会做梦梦到那时候的事情,你说我们怎么就这么......”

    说到这里,张叔叔有点说不下去了,肥肥的脸上那双细细的眼眸变得一片潮红,估计如果不是惦记着现在哭出来太丢脸的话,我一点也不怀疑他会和老爸来个相拥而泣。

    我一听有门,顿时把媳妇这事情丢到了爪哇国去了,毕竟这些年来我也没少缠着老爸把他越战时候的事情讲出来,但是他却一直给我沉默是金,现在有机会听到他们老战友以往昔峥嵘岁月,那可是相当不容易啊。

    看到我把他们两个惦记上了,两只老狐狸对视了一眼,终于齐齐的把上身的衬衣个脱了下来,我一惊,差点就想撒丫子走人,心想这两老莫非要来场无遮大会不成。

    但是很快的,我的心神就给他们两个身上的东西吸引了,只见在他们的心口处蔓延出了一条红色的纹身,那些纹身毫无规则,但是却猩红无比,就好像是刚刚用利刀在皮肉上面割出来的口子一样。

    到了最后,那些口子一样的的纹身全部在肚脐眼处纠结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古怪的图形,看起来即像是骷髅,又像是佛像,让人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我奇怪的点点头,感叹道:“老爸,张叔叔,你们两个真是兄弟情深啊,不但感情好,就连这纹身也搞得一模一样,这说出去可就炫了。”

    老爸的嘴角一阵抽搐,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他“啪啪”的在纹身上面拍了两下,瞪着眼说:“你别开心得太早,这个东西不但是你。就连小静身上都有。”

    我一听就奇怪了,如果真有那纹身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不成,于是我也顾不得面前有两个女人,再说一个是我老妈一个是我指腹为婚的媳妇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一扯衣服找了个镜子凑在胸口看了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果然在我的胸口处也有一个淡淡的纹身,只是颜色是粉红色的,不注意的话还真的看不出来。

    我又看了看张静一眼,有点扯掉她衣服来研究一下的冲动,不过她这个时候倒是给我来个心有灵异一点通,在高耸的胸部上面一阵比划,淡淡的说:“我这里也有。”

    我心想你有你就脱给我看啊,你不脱我怎么知道你有,但是我知道这话要是说出来,他们保准会给我来个三堂会审,于是我只是静静的看着老爸他们,等着他们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老爸和张叔叔对视一眼,又齐齐的叹了一口气,就在阳光灿烂的早晨给我们讲了一个有点阴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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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10. 战途迷


     那一年的二月,经过了将尽两个月的准备,中越战争还是不可避免的打响了。

    老爸当时和张叔叔是在同一个排的,之前他们两个也不认识,可是由于是自发报名前去战场的,所以编制也就被打乱了,两人在这样的状态下混着混着也就混熟了。

    待到他们进入战场的时候,战争已经到了胶合期,从一个大的形势上来说,中国可以说是全面胜利,但是在一些小的地方却难免也有点小小的战火燃起。

    越南人在这场战争中确实投入了很多,这也导致他们国家在战后男丁极其缺乏,甚至打起来“牺牲一代少女,发展越南经济”的口号。当然这是后话,毕竟在战争中谁也料不到会给将来的国家带来怎样的改变。

    去到了战场以后,老爸他们那个排的第一个任务是给前线的战士们运送一些干粮,毕竟没有饭吃的话,就算是铁人也会累倒的。

    那一天他们经过了一条小河,可能是因为刚刚发生了混战的关系,河岸上的尸体还来不及清理,使得原本卡车还可以通过的公路变得无法同行。

    无奈之下那个排的宋排长只能安排了一部分人下车清理尸体。

    可是这不派下还好,一派下去那些当兵的就都不愿意走了,一个个都嚷嚷着要把自己的兄弟们入土为安。原来这越南人打仗极其恶毒,在清扫战场的时候往往会用军刺在每一具尸体上面刺多一刀,很多在战场只是受伤却没有死的人都是这样被越南人弄死的。再加上我们中国人传统的入土为安人死灯灭的思想在那个时候还是人人都奉行的信条,看到越南人敢这么对待自己的兄弟同胞,老爸的那些战友一个个都气得双目圆瞪,恨不得找出一堆越南人来扒皮剔骨。就连老爸也气得头发根根倒立,和张叔叔两人暗暗商量着怎么想办法给越南人一点教训。

    宋排长是一个北方汉子,骨子里的血性不比任何人少,本来他还寻思着任务重要,但是到他仔细一看战场情形心里却是一惊。

    他是一个老兵,对于战场的情况极其清楚,在研究了尸体的聚散位置之后他心里就清楚了,那些死去的军人很多都不是死于枪炮之下,反而大部分人都是被越南人自制的一些竹刃毒针之流的夺了性命。而且很显然,死去的军人里面很多都还来不及还手就稀里糊涂的死掉了。

    看到了这里,他心里的震惊难以言喻,忙扯着喉咙喊:“大家注意!注意!小心有敌袭!”

    可是毕竟他还是喊得慢了一点,就在他寻思的当口一队早就埋伏好的越南民兵已经偷偷的围了过来,他们手里的弓弩毒针在夜色下无声无息的射了出来,几个正在外围帮自己兄弟同胞整理尸身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老爸他小时候经常跟在我爷爷身后进山打猎,所以他对危险有一种极其玄妙的感应,听到宋排长的那一声大吼他也反应过来,想都不想就一把拉着身边的战友滚到在了地上,然后借着这个当口抽出了步枪狠狠的向着那些越南民兵射了过去。

    几声惨叫响了起来,这一次其他的人也都反应过来,大家毕竟都是训练有素的步兵,虽然遇袭但是却都不惊慌,有一个东北大汉早就被越南人的做法激怒了,看到这个时候居然有人跑出来送死,他想都不想就抬起步枪冲上前去,一顿扫射之下在他手底下至少死了三四个人,但是他自己也被一根竹矛远远的飞射过来刺穿了胸口,就那样硬挺挺的死在了战场之上。

    至于其他人都还算冷静,全部快速的在身边找到掩体,就那样和越南民兵开始了一场拉锯战。

    那个时候一个排的步兵大概30人,在匆忙之上已经牺牲了几个,剩下那不到三十个人全部都从心里涌起一阵怒气,借着掩体手里的步枪像是狂风暴雨那样扫射个不停。

    古语有说:哀兵必胜,但是打了大半个小时以后,宋排长就察觉出不对了,按道理说越南的民兵一般都是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一起行动的,但是这次出现的人数却大异于往常,略微计算一下至少出动了两百人。

    心底一算清这一点,宋排长顿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估计这次自己这一排的人可要全部挂在了这里了,但是不仅如此,他看了看身后的卡车,要是让它也落到了越南人的手里,那罪孽可就大了。

    终于,宋排长他咬咬牙,匍匐这爬到了我老爸身边,低声说:“老肖,你带着其他弟兄们从河边的树林那突围,我留下来和这些兔崽子拼了。”

    我老爸那时候貌似是那个排的副排长,听到宋排长这么说,他一把抓紧他的衣领沉声说:“排长你走,我对这附近的地形不熟悉,断后的事情还是我还好了。”

    宋排长扬手就给了我老爸一巴掌,怒道:“你留下来有屁用,你知道怎么阻挡这些人吗?你有办法让离开的同志争取时间吗?就你一个新兵钉子能做到什么?我现在以排长的身份命令你,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弟兄们撤退。”然后他又低低的吸了一口气,用沉重的声音说,“答应我,一定要把弟兄们活着带出去。”

    老爸虽然心里不服,但是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他心里清楚如果在这个时候还磨磨蹭蹭个不停的话,那么很可能自己这一排的兄弟都会把命搁在这里了。

    当下他暗暗的下令排里的弟兄们向着河岸的树林方向突围,然后忍着眼泪自己率先冲了过去。

    那些越南人显然也想不到他们那么快就会突围,在河岸那边也就布着十几个人,那些人手里拿的是普通的****和步枪,所以反应并不快,一次小小的交火之后虽然把他们全部解决了,但是老爸那一排的兄弟也只剩下十几个了,但是老爸他紧记要把弟兄们带出去的承诺,一步也不停留,反而带着兄弟们快步的顺着河流逃窜。

    还没走出半里路,只听身后一声巨响,那辆满是物资的卡车就那样爆炸了,显然宋排长为了那些物资不落入敌军手里面,直接把那辆车给引爆了。

    这个时候,那些剩下的兵也都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几个冲动一点的就嚷嚷着要回去给排长报仇。我老爸含着泪一人一巴掌甩了过去,怒道:“报仇报仇,就我们十几个人能干什么?宋排长豁出了命给我们一条活路,你们却还想回去送死?我告诉你们,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告诉别人我们的宋排长有多伟大你们都要活下去。”

    那些兵听到我老爸这么说全部都默默不语,接着齐齐的向着爆炸声传来的地方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那一排里面有一个叫二狗子的家伙是云南的少数民族,从小就对爬山入林熟悉到了极点,他在大家安静了一会之后忍不住道:“现在怎么半?如果留在原地的话,最多十几分钟那些越南人就能追上来了。”

    我老爸端起了手里的枪问道:“如果伏击他们的话我们的存活几率是多少?”

    二狗子皱着眉头低声道:“是零,那些家伙都是走山窜林的老手,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我老爸心里也清楚,他们这些兵平时训练得再多,在山林里面也不是这些越南人的对手,当下他不再犹豫,带起队向着山林的深处走了进去。

    那个时候的山林还没有遭到太多的破坏,虽然很多地方都有炮火的痕迹,但是大体上还保持这原始森林的样貌,就这样在山林里面转悠了大半日之后,虽然把那些越南人全部都甩脱了,但是我老爸他们那十几人也就迷路了。

    在大山中不比在其他地方,要是不知道方向乱走的话,绝对会在原地打转,也就是所谓的“鬼打墙”,而我老爸的那个军用指南针在这个关键时刻却居然失灵了,那原本应该稳稳当当的指南针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不停的转悠。

    我老爸打小的时候就听我爷爷说过,在一些深山老林里面有一种奇怪的石头,那些石头拥有强烈的磁性不但能影响电子仪器的运作,就算是传统的司南在那里面也会变成司四方。他估摸着自己的这队人应该是遇到了这种情况,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叫大家全部就地休息。

    到了半夜的时候,寂静的森林里面连一声虫叫鸟鸣都听不到,但是远远的却听到一阵奇怪的歌声传了过来。

    那种语调很奇怪,不像是云南边境地区的任何一种方言,也不像是越南的官话,反而带着一种吴侬软语的味道,让人如痴如醉。

    我老爸第一个在这种歌声中醒了过来,当下他也不敢大意,把那些剩下的兵一个个全部的拍醒,然后大家收拾好行囊静静的向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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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11. 神隐女


     在深山老林里面,白天和夜晚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稀薄的星月光亮透过茂密的树丛折射下来,让整片树林多了一种玄妙的奇幻感觉。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你做什么对一个人的心智胆量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好在老爸他们那一排人都经过了这一方面的训练,所以在行进的时候倒是没有人因为这种沉闷的环境而生出什么事来。

    四周都是苍天大树,在这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来过的地方里,显得庄严和雄伟,给人的心灵带来了一种强烈的震撼感。那些大树的树枝和数字式垂下来的蔓藤不断的纠缠在了一起,有时候猛的看过去,就好像是某种史前的未知猛兽一样。

    老爸走在最前面,用步枪上面的军刺不断的挑开身边的树枝、蔓藤和杂草,但是就算如此他还是努力的保持着不发出一点声响,所以他们的行走速度并不快,走了大半个小时也就走了几里路而已。

    终于,在他们走到一株巨大的松树后面的时候,他们清晰的感觉到,那吴侬软语般的歌声已经近在咫尺。为什么说歌声是感觉到而不是听到呢?因为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奇怪到用人类的语言没有办法完美的形容出来。就好像那些歌声是直接穿透人的大脑皮层抵达到人的大脑深处,而不是透过耳膜让人听到一样。

    到了这里,队伍里的每个人难免都露出了一种怪异的神色,跟在老爸背后的人是张叔叔,他低声问:“老肖,咱们不会是遇到了神隐女了吧?”

    听到神隐女这三个字,后面的那些兵脸色都不禁抖了抖,但是终究还是没有人说出话来,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老爸,希望他给个答复。

    我老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脑袋里面转个不停。他打小就随着爷爷到处闯,自然知道这神隐女代表的是什么。

    其实,所谓的神隐女指的就是在西南的一些山区,有时候嫁新娘的时辰或者日子选得不好,大家伙的明明看着那个新娘上了花轿,可是呢,到了地头的时候你打开花轿却发现里面的新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失踪了。人们这个时候才知道,这新娘一定是给山神看上了,所以带回家做老婆去了。

    不但如此,有的时候一些深山的采药人或者砍柴人还会在山里面遇到一些穿着白衣的美丽少女,她们一个个都面无表情,只是嘴里却不停的唱着优美动听的歌声,令人惊艳莫名,只是往往这样的遭遇是可与而不可求的,久而久之人们就都说,那些白衣少女就是山神的老婆,所谓的神隐女。

    我老爸心里的念头转了千百回,怎么都拿不住现在听到的歌声是不是所谓的神隐女之歌,他当下微微的摇摇头,示意其他人在原地待命,他悄悄的爬到了树枝上垂下的蔓藤上面,露出一颗脑袋抬起望远镜就向着外面不停的张望着。

    在松树的后面是一条并不宽阔的溪流,清澈的溪水缓缓的流淌着,不时还有几条鱼从水里面跳了出来,然后溅起了一抹小小的水花,令得这个并不大空间瞬间充满了生机。而在溪流边上的岩石上面却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密密麻麻的青苔已经绿得有点发黑,估计至少已经一层一层的长了数十层。

    这一切的环境都充满了安详,一丝不和谐的韵律都没有,让人心里难免的生出一种懒洋洋的舒服感觉。

    我老爸他奇怪的把望远镜放了下来,有点郁闷的摇了摇头,因为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反而令得他的精神有了一点恍惚。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缓缓的风在密林里面吹了起来,带着周围的落叶纷纷的飘洒起来,我老爸心里一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有点心不在焉了,因为自己遗忘了一点最重要的东西。

    要知道,所谓的深山老林,一般来说不知道多少年月积累下来的枯枝烂叶早就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层落叶层,那些落叶层极度的不稳定,人走在上面随时都有可能陷下去,在山区的山民一般把这种东西叫做“大烟泡”,很形象的把它的特点给概括了出来。

    但是,在老爸他们现在所身处的密林里面,却没有这种东西存在,这样虽然让森林多了几分安逸感,却又多了几分不和谐。

    难不成,这样的地方,这些个枯枝烂叶还有人清理不成?

    我老爸那个时候心里充满了疑问,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多年的理论经验和实践经验也会有不够用的时候,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就想再看一看地面的情况。

    于是他也就没有从原地退回去,而是又向前爬了一点,俯身就向着溪岸看了下去。

    入眼的第一件东西是一片略带淡黄的白色,就好像是一片纱布那样,我老爸心想不对,怎么这里的河岸是白色的,难道是汉白玉不成?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突突的跳了几下,忙从行囊里面抽出一把战术电筒,对着那个方向照了下去。

    这不照还好,一照之下我老爸被骇得手脚一阵发软,手上的电筒差点就脱手掉了下去。不过好在他从小经历的事情多到死,这一惊之下也就反应了过来,但是后背上面还是冷汗直流。

    原来,我老爸一电筒照下去的时候,入眼的第一个东西居然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那张脸的眼眶处并没有眼睛,但是几条干涸的血迹却从眼眶处流了出来,给苍白的脸上加上了几分狰狞的色彩。

    那是一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女人,或者应该说女尸,她身上只围着一条白色的亚麻布,但是布面却沾满了尘土,使得原本有点飘飘欲仙的东西变得不伦不类起来,而她的身体已经高度的脱水,那干枯的尸身在电筒的照耀下,显得诡秘无比。

    但是最奇怪的却是她的姿势,她仿佛知道老爸要从那里望下去一样,在临死的时候头还呈着一个奇怪的角度望上来,似乎还带着一点点哀怨的神色,而它那两只干枯的手也高高的举了起来。

    就好像,就好像准备要投入我老爸的怀里一样。

    我老爸他这辈子不是没见过死人,反而他打小跟着我爷爷在深山老林转悠的时候倒还真的见过不少死人,但是像死得这么诡秘,死得这么华丽的人倒还真的没见过。

    一时间,他只觉得浑身从头顶麻倒了脚底,如果不是顾及着他后面还有十几个要他负责的兵的话,他一点也不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样瘫软在地上。

    终于,他一把把战术电筒弄熄,来了个眼不见为净,但是那具女尸所带了惊异和震撼感却早已经深入到了他的骨头里面,虽然他想要自己镇定下来,但是眼前还是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张哀怨的脸,以及那个奇怪的动作。

    张叔叔这个时候离老爸的位置最近,他见老爸上去了半天还没有动静,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事情,忙打了一个小心的手势,自己也顺着蔓藤爬了上去。

    待他爬到我老爸身边的时候,我老爸还在楞楞的发呆,他见到我老爸这个样子,忙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问道:“老肖,到底什么情况,发现是啥子东西在唱大戏了没有?”

    我老爸那时候还在发愣,被张叔叔这么一拍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就要尖叫出来,一时间只觉得三魂都丢了六魄,直到听到张叔叔的话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忙指了指下方低声说:“下面有具女尸,你小心一点。”

    张叔叔点点头,有点疑惑的打量了手里的电筒照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奇怪的拍了拍老爸的额头,说道:“老肖,你说什么嘛,这底下就一片平地,怎么可能有女尸?就算有的话也是埋在地底下,莫非你老肖还有透视眼能看到不成?”

    我老爸听张叔叔这么说也自是呆了一下,忙借着张叔叔手里电筒的光火望了下去,却发现下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乳白色的鹅卵石。

    我老爸一时间有点傻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种逻辑上不可能成立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刚才明明还在的干尸怎么可能一瞬间就不见了?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成?

    可是刚才看到的一切到了现在却还历历在目,怎么想都不像是幻觉,当下我老爸打起了十二分的心眼,抬起了手中的步枪对着刚才女尸所在的方向就一下子刺了过去。

    军刺在半空中落了个空什么都没有刺到,反而因为我老爸用的力气太大了,一时间控制不住力道整个人反而顺着这一刺从蔓藤上面咕噜噜的掉了下来。

    好在这些蔓藤也就一米多高,虽然下面都是鹅卵石倒也摔不死人,我老爸扑面而下撞到了一块鹅卵石上面,痛得他忍不住一声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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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12. 尸蛾乱


     张叔叔见到我老爸从蔓藤上面掉了下来,他也是一呆,但是他却很快的对着身后打了几个手势,示意后面的那些人全部都跟着他过去,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见后面的人有什么动静,他心里奇怪,暗想莫非后面那些家伙都死了不成。

    这人好奇心一起,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不是有句话说:好奇害死猫么?要知道猫可是有九条命的。

    张叔叔他心里一起了这个念头,就忍不住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心里暗暗的嘘了一口气,那些臭小子不是都乖乖的在那里么?

    可是看着看着,他就发现不对了,虽然那些兵都没有事,但是他们脸上的神色都怪异莫名,其中有一两个还不停的对着他做着鬼脸,眼睛眨啊眨的不知道累。

    张叔叔心里顿时一阵恼火,他心想这些小子不对路啊,在这不知道死活的地方居然还做鬼脸,不是脑残了就是脑抽筋,他刚想骂几句,但是突然却想到,他们一个个都这个表情,不会是撞鬼了吧?

    张叔叔轻轻的把手里的电筒举了起来,就向着四周照了过去,一阵冷风吹了过来,他觉得浑身一阵哆嗦,手里的电筒抖个不停,暗暗的骂了一声该死,然后手却还是一抖,手里的电筒直直的掉到了蔓藤上面。

    好在那些蔓藤虽然年月久远,但是蔓藤与蔓藤之间都有一些空隙,而且,所谓的军用电筒在它们的后面除了手柄之外还有其他人体器官可以使用的地方,比如说,那个时候正好一个钩子就勾在蔓藤的空隙之上。

    一道光线从电筒的一端洒了下去,正好照耀着张叔叔的下半身,以及他身体下方的地方上。

    张叔叔低低的骂道:“什么鸟树林,***风怎么这么大?是不是要吹死我......”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眼角刚随意的扫到了自己的脚下,整个人顿时一惊,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两条本来盘在蔓藤上的脚,突然间软得像是面条,要不是下面的那个东西实在是太恐怖的话,张叔叔是准备直接倒下去的。

    女尸?在他脚下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具女尸,这具女尸的手高高的举了起来,那样子就好像要把张叔叔托起来一样,可是它那干枯的手掌却让人怎样都不敢多看一眼。

    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脸,和老爸他遇到的不同的是,这张脸上面是有眼睛的,只是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眼睛在电筒的照耀下不停的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让人根本不敢去看它,可是却偏偏不管怎样也用不出力气闭上眼睛。

    接着,让人注意到的是那具尸体的身体,她的身体上同样披在一条白色的亚麻布,可是在布面上却画着一个诡秘的图形,就好像是一个残缺不齐的骷髅头。

    这样的情形下出现这样的东西,怪不得那些兵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终于想明白了这一点的张叔叔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从牙齿到膝盖,不停的发出“的...的...的...”声音,在寂静的丛林里面显得诡秘无比,他终于忍不住一声大吼,扛起了腰间的步枪,子弹像是不用钱那样的就向着那具干尸射了过去。

    只见那本来就已经干萎的女尸在步枪的扫射下终于从中间断成了两半,一种乌黑的液体从断口处流了出来,伴随着那些液体而来的还有一阵扑面的恶臭,令人几乎当场就窒息掉。

    张叔叔在这个紧急关头什么也顾不得了,指着松树的另一边吼道:“从那边出来,快点,这是尸气,有毒的。”

    说完他一把抓起了战术手电,身子一翻就顺着蔓藤从另一边滚了下来,不过他的运气比较好,直接砸到了我老爸的身上,我老爸还疼得爬不起来,被他这么一砸差点压断了腰,忍不住又哼了出来。

    张叔叔估计也是被刚才的情景吓软了,赖在我老爸身上就是不起来,终于我老爸忍不住一巴掌就想甩过去,口中骂道:“小张你个家伙,还要在老子的身上躺多久。”

    可是张叔叔并没有去回答他,反而有点呆呆的看着那些从松树另一边爬出来的兵,只见他们每一个脸上的惊慌神色都没有变,都大喊大叫着向着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其中一个边跑边喊:“肖排长,不好了,小山他.....他被....飞蛾给吃了......”

    我老爸和张叔叔一听就觉得奇怪,这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被飞蛾给吃了,但是看他们那些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事绝对假不了。

    可是还没等我老爸有什么反应,跑在十多人里面的最后的那个惨叫了一声扑到在了地上,只见在他的身后,一些粉白的飞蛾就像是一团云彩一样,带着“嗡嗡”的嘈杂声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

    尸蛾!电光火石间,我老爸脑海里就想起来这个东西,当下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多做考虑,他忙喊道:“全部都到水里面去,千万不要冒头。”

    说着,他把张叔叔一把拽了起来,两人打着滚“噗通”一声滚到了溪水里面去了。

    其他在后面的兵这个时候也都慌乱得不得了,全部都顾不得什么了,一个接一个像跳水那样全部就跳进了这小小的溪流,就好像比赛潜水那样,潜了下去就再也不肯冒头出来了。

    这条小溪的水并不深,而且还很清澈,所以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刚来被飞蛾扑倒的那个兵现在已经浑身血肉模糊,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他全身撕咬那样,别说是衣服,就连身上那层表皮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躯体,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恐怖的血尸。

    但是事情还没有到此为止,先前扑倒他的飞蛾飞过了以后,后面又飞来了一大群的飞蛾,只见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个刚才还是血尸的兵,就完完全全的变成了骨架子,上面血肉被吞噬的干干净净,看起来怪异莫名但是又恐怖无比。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才几分钟就只剩下一具骨架子了?

    潜在水里的人个个都觉得浑身冰冷,这些兵在战场上谁都是不要命的主,可是遇到这种古怪恐怖的事情的时候,却都难免打心底生出了一种恐惧感。

    终于有一个人不知道是受不了这种视觉上的恐惧感还是憋不住气,忍不住从水里面站了起来,可是他刚反应过来想要再次潜下去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些漫天的飞蛾就好像蜜蜂看到花蜜一样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身上,接着刚才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的那一幕就在水里再现了。

    不同之处只是,那些飞蛾似乎很惧怕水,所以那个人的下半身并没有被吞噬掉,反而像具雕像一样矗立在水中,配上只剩下骨骼的上半身,让人看到就头皮发麻。

    慢慢的,他身体流出来的血水顺流而下,让人的眼前一阵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我老爸只觉得心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那些士兵,可是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啊,但是自己除了看着他们死之外,却什么都做不到,老爸在水里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谁说男儿不轻狂,男儿有泪不轻弹......

    模模糊糊间,就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样,我老爸他再次睁开了眼睛,耳朵里已经听不到飞蛾飞过的嗡嗡声,当下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却发现那些飞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只剩下河岸上一堆带着血沫的人骨,和溪水里的一半**一半骨头。

    其他人也渐渐的站了起来,全部大声的喘着气,混身上下湿漉漉,但是却没有人敢先上岸,也没有人敢开口,就好像可以这样一直寂静下去一样。

    我老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要安慰人,却难免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当下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道:“那些飞蛾叫做尸蛾,向来以死尸的血肉为粮食,我也不知道它们这次为什么会吃活人,但是尸蛾却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只要飞过的地方,那么二十四小时以内觉得不会再飞回来,所以我们现在是安全的,大家都到岸上去吧,帮那几个战友收敛一下......”说到这里我老爸的声音也开始有点梗咽,他也想不到才几分钟不到,这剩下的十几个人就死了三个,现在算上他自己也就只剩下十个人了,一个排的人出来,结果难道只有一个班的人能回去吗?又低低的吸了一口气,他接着说:“把他们好好的安葬了吧,要想带出去是不可能的,还有,检查一下我们的东西有多少给水泡坏了,然后随便升个火堆烤一下衣服吧,这样下去大家还没走出去就都病倒了。”

    那些兵听到我老爸这么说也就全部默默的上了岸,其中几个把那三个死掉的战友的尸体收敛到了一处,用鹅卵石随便搭了一个坟墓就把他们合葬了,剩下的人从溪岸上捡起了一些干树枝点了几个火堆,好在那时候的行军背包都是防水的,要不然他们恐怕连火种都没了。

    又过了一会,事情基本都处理完成了,剩下的十个人全部默默的挤到了火堆边上烤起了火,张叔叔突然一惊,低声道:“妈了巴子的,那些歌声怎么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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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13. 冷风洞


     我老爸一愣,突然间也想起了这个问题,刚才慌乱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使得他一时之间到还真的忘了那奇怪的歌声,现在听到张叔叔这么说,他忙打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却发现在寂静的丛林里面,除了流水的泊泊声和树叶偶尔的沙沙声之外,就再也听不到其他了。

    可是刚才明明还清晰无比的歌声,怎么现在就不见了?

    我老爸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本来就有点混乱的思维被这么一搞,就好像是一锅被搅拌的粥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张叔叔看到我老爸只是愣愣的发呆,忍不住提醒道:“我说老肖,现在这情况我们是不是应该找找出林子的路啊,老是这样下去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我老爸点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声道:“恩,我们不管怎样都得走出去,既然没有方向,就顺着这小溪走吧,不过我们先走上游,这小溪的发源地应该是在不远处,我们得先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村落什么的。”

    大家一听都纷纷点头,这毕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再加上刚才的事情也没有人能够睡得下去,于是在安静中大家默默的收拾好了东西,等着我老爸出发的命令。

    我老爸他走到那个坟墓前敬了一个军礼,便猛的一转身向着溪流的上游走了过去。

    这一路上走来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问题,如果不是刚才发生的事情的话,在这清澈的溪流边看着漫天苍翠的绿树,简直就比旅游还要好玩几分。

    但是毕竟几个鲜活的生命就那样消失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哪里会有人有心情游山玩水,不过话又说回来,哪怕没有人牺牲,单单只是我老爸他们现在的处境来说,也不会有人有兴致的。

    又走了大半个小时,溪流边的鹅卵石渐渐的少了,那些应该布满泥土或者草地的河岸边被铺上了一块块整齐的青砖,那些青砖似乎使用手工打磨出来的,显得十分的粗糙,但是却又无比的繁多,从我老爸他们的脚下蔓延到了溪流的尽头。

    张叔叔突然从队伍后面挤了上来,走到我老爸身边低声说:“老肖,不对劲啊,这些青砖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是有人刻意铺垫的啊。我们这样走下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老爸拍了拍挂在身上的步枪,低声道:“能出什么事?如果遇到了淳朴善良的山里人还好说,如果是什么妖魔鬼怪,哼,我们一人一把枪打他丫的。”

    张叔叔一听觉得也是这个理,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既然已经走到了前面来了,就跟着我老爸齐头并进,两人带着后面的八个人在溪流边的青砖上走走停停,可是不论他们怎样小心都没办法发现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就好像是,这里根本就是有人刻意弄出来的旅游景点一样。

    猛然间,小溪在前面有了一个转折,原本几乎接近笔直的溪流变得蔓延不断,然后在他们前方大概一百米的地上出现了一道笔直的山崖,溪流就是从上面倾泻而下的。

    而他们脚下的青砖这个时候却不沿着溪流而上了,反而是从另一个方向转入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穴里面,一阵阵阴冷的风不断的从那些漆黑的洞穴里面涌出来,让人远远的都觉得浑身冰寒,就好像那里是连接着地狱的尽头一样。

    张叔叔“呀”的叫了一声,指着那洞说:“老肖,那里不会是什么民族的藏宝处吧,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古古怪怪,要不然我们就进去看看?”

    我老爸心想,既然都来了,看看也没什么,但是自己这些兄弟的命可是挂在自己身上啊,他微微的叹了口气,就回头询问了一下那剩下的八个人的意见,当兵个个都有胆量,而且早已被眼前这奇怪的景致搞得心痒痒的,就好像是有几只猫在心口抓来抓去一样。

    当下他们几个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只是那个二狗子的云南人有点低低的说:“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好了,这里说不得你个是哪族人的圣地,贸然闯入的话,没有什么好事的。”

    可是他话还没说话,剩下的几个人就都瞪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挂在身上的步枪,意思是说:不管遇到什么,难道我们会怕了不成?

    二狗子见到大家兴致突然都变得高涨起来,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默默把挂在身上的步枪抬了起来,有点警惕的盯着那个洞穴。

    其他人看到他这副样子全部都哈哈的笑了起来,不过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战友,笑声里面倒没有讽刺的意思。

    我老爸见到他们都决定要进这个洞穴,而自己心里也是想要去看看这铺着青砖的深山老林里面的洞穴里面有什么,他心里虽然还有点奇怪,但是马上一种高涨的兴致却把这种奇怪给压了下去。于是他挥了挥手就带头走了过去。

    走到了洞口的时候,一阵阴冷的风从里面涌了出来,吹得人的腮帮子都有点生疼,就好像有人在拿刀割自己的肉一样。

    我老爸拍了拍自己的脸,咒骂道:“什么狗屁洞,怎么我觉得像一个电冰箱。”

    张叔叔在他身后笑道:“电冰箱算什么?我听说老美那边有种东西叫做空调,可以吹出冷死人的风,你说他们不会是从这里连个管子到美国去了吧。”

    那个时候,中国还没有空调这种东西,大家听张叔叔这么说还以为空调是某种战争武器,也就全部怪异的笑了起来,因为那个时候在中国人的眼里,老美的东西还真的有点不堪入目,你想想,一堆飞机大炮在朝鲜的时候还给我们小米步枪打个屁股尿流,他们那些东西能好到哪里去?

    当然,现在的情况就又和二十年不同了,大家心里清楚就好,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洞里面吹出来的风一阵一阵的没个消停,人露在衣服外面的肉给吹着吹着就麻木了,到了最后几乎感觉不到疼痛。眼见在这样下去,自己这一堆人就算不给风吹死,就给风冻死,我老爸暗下决定,就打了个手势率先走了进去。

    他一只脚刚踏进洞穴,心里就产生了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等到他整个人都进去的时候,才确定这种感觉是真的。

    原来,进到了洞穴里面,虽然觉得比在外面的时候冷了一点,可是空气却仿佛静止的一样,在自己身后不到半米处凛冽着的狂风,就好像不是从洞穴里面吹出去的一样。

    我老爸当场就惊呆了,倒不是他被什么东西吓到了,而是这种超越常识之外的东西让他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觉,心里突然就好象有了十五只水桶那样七上八下的,没有一刻消停。

    但是他惊呆的这片刻时间,后面的那九个人也就全部都跟着他进到了洞穴里面,大家也都给这种奇怪的地方弄得一呆,一时间倒也没有人说话,只是那个叫做二狗子的家伙却突然微微的颤抖起来。

    我老爸一瞬间就回了神,他正好看见二狗子在抖个不停,忍不住问道:“二狗子你搞什么?这个洞你很怕吗?”

    “不是......”二狗子的声音里面有一种古怪的颤抖,他伸出手指着洞顶,牙齿不停的撞着,“你们看,那上面......”

    我老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起头向着洞顶看了上去,但是那洞顶却一片黝黑在夜色中根本就没办法让人看清楚上面有些什么。

    我老爸奇怪的瞄多了几眼,忍不住骂道:“二狗子你搞什么?这么黑就算有鬼你也看不到啦,你到底要让我们看什么?”

    二狗子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停说:“不是......不是鬼.....但是上面好多......死人......”

    我老爸看他说得这么真切一点都不像是在骗人,心里奇怪不已,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二狗子所出生的那个民族一直以来都是住在山洞里面的,每当有小孩出生就会让他在山洞里面长到五六岁才带出山洞,那样的话,因为打小就熟悉了黑暗的原因,那些孩子就拥有了一双夜眼,这夜眼对于那个民族来说极其重要,因为他们的生活来源就是靠去深山老林里面挖药打猎。

    所以,在所有人都看不清东西的时候,二狗子能够看明白黑暗处有什么东西一点也不奇怪。

    我老爸虽然心里疑惑,但是还是比了一个手势,整排人十把战术电筒同时点亮,齐齐的对着洞顶照了上去。

    这一照之下,每个人都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只见在那高高的洞顶之上坐满**的尸体,它们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每个人都用同样的一个姿势盘坐在了洞顶之上,就好像,某种邪教的教徒在祈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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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14. 万尸穴



       就这样静静的,洞底的活人看着洞顶的死人,洞顶的死人又看着洞底的活人,就有如是两群在赌斗的斗鸡似的,那个场面要多诡秘有多诡秘。

    那些倒坐在洞顶的尸体就好像在迎接洞底这些活人的到来一样,全部那样冷冷的望着下面,那没有一丝人色的青黑身躯在战术电筒的照射下显得无比的诡秘,让人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才好。

    我老爸他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自己瞬间就从头皮到了脚心爆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全身酸麻酸麻的,要不是早有二狗子的提醒有了一点心理准备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一声尖叫吼了出来了。

    又过了片刻,我老爸才“啪”的一下把手电熄掉了,然后转身对阵身后的兵吼道:“关手电,全部关手电,***不就是几个死人而已吗?有什么好怕的?”

    那些兵本来都有点呆若木鸡的感觉,但是被老爸这么一吼倒是全部清醒过来,把手电齐齐的关了,然后围在了一起,就好像害怕那些干枯的尸体会扑下来攻击他们一样。

    张叔叔拍了拍胸口,“呼”的喘了一大口气,骂道:“***,那得多少死人啊?这里不是越南佬的停尸房吧?”

    我老爸点点头道:“管他是什么,反正都只是死人而已,没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死人确实没什么好怕的,但是那么多的死人就难免会让人头皮发麻了,我老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难免也有点底气不足。

    这个时候二狗子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指手画脚的手:“肖排长,我知道了,我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了。”

    我老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骂道:“**,你小子知道就快点说啊,憋在心里想急死老子啊?”

    我老爸这个人呢,是不大怎么喜欢说粗口的,但是当他急起来的时候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二狗子也跟了我老爸不是一天两天了,看他发急忙快速的解释了起来。

    原来这种洞穴在我们中国境内西南地区还是挺多的,一般来说,这些洞穴的洞口会不断的吹出冷风,使得洞穴里面的水分完全蒸发掉,一旦有东西进到了里面的话,不用几天就会被这种特殊的环境弄得完全脱水。像这样的洞穴并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会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这些洞穴会这么古怪的现象是什么原因。

    只是自古以来就有一些民族习惯把这样的洞穴作为墓地,也就是是所谓的万尸穴。但是各个民族的文化差异的不同,也导致了在进行墓葬的时候的不同。

    有的民族习惯把死者围在草席里面,然后立在洞穴的两侧,有的民族习惯把死者撞在棺材里面,然后在洞穴里一层层的垒上去,形成棺山,还有的民族习惯把尸体平铺在洞穴里面形成一层层的尸山,这些东西不一而足,根据不同的时期不同的民族有着不同的特点。

    我老爸听到这里也大概明白,这所谓的万尸穴,就好像汉人乱葬岗一样,不管什么人死了就往里面丢,只是这特殊的环境使得那些尸体千年不腐,倒也算是一项奇迹。

    想通了这一点,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尸体倒也就不那么可怕了,我老爸笑笑问道:“那么这种把尸体倒吊在洞顶的民族又是哪一族?”

    二狗子奇怪的摇摇头,有点茫然的说:“肖排长,我跟你说实话,我们这一族从不知道多少代以前就成天在深山老林里面讨生活,这样的洞穴就算没见过一百个,但是几十个总有吧?但是我们的祖辈却没有人说过,有哪里的洞穴的尸体是这样处理的。”

    “这种洞穴很重要吗?”我老爸奇怪的问,“还代代相传呢?”

    二狗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低声说:“当然重要,这些洞穴不管在哪里发现了,我们这一族都会把它记录下来,好让后人遇到天灾**的时候,不至于全族灭绝。”

    我老爸头上开始冒起了冷汗,隐隐约约的猜出了二狗子的意思,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不至于全族灭绝,跟这些个洞穴有什么关系。”

    二狗子摇摇头,一副你怎么都想不明白的表情,神秘兮兮的说道:“肖排长你是文化人,自然就不懂这些东西了,我告诉你啊,这些尸体呢,经过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风干处理以后,那肉就变得脆梆梆的,和云南的宣威火腿有得比,那口感啊,真是没得说,当闹饥荒的时候啊,我们就会一族人去到同一个洞穴里面,然后就......”

    说到这里,或许是二狗子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了,忙谄谄一笑,就此打住。但是他那轻微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洞穴里面却显得无比诡秘,周围的战友每个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就好像是撞鬼了一样。

    老爸听他解释听得差点吐了出来,好不容易控制住那种感觉,忍不住喝道:“你们......你们怎么......怎么能吃死人......”

    二狗子两眼一瞪,理直气壮的说:“吃死人怎么了?难道活人活活的给饿死啊?还不是以前你们汉人把我们逼到了那些穷山恶水的地方,一闹饥荒不吃死人岂不是早就灭族绝种了。更可况我们吃死人很恶心吗?你们汉人以前不还吃活人么?一遇到饥荒就弄什么易子而食......那样不是比我们恶心一百倍?”

    我老爸一时语塞,被二狗子这话说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虽然多年的教育告诉他,吃死人这种行为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讲,都是极度恶心极度悲哀的事情,但是偏偏在二狗子面前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当下他唯有拍了拍二狗子的脑袋,低声说:“二狗子,现在不一样啊,国家富强了,民族间也没有隔阂了,以后啊,你们就算闹饥荒也不用做这种,这种事啦......”

    说完这句话,我老爸他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低声说:“那么二狗子,我们闲话休提啊,你既然知道这些所谓的万尸穴,那知不知道这洞穴的深处一般是什么啊?”

    二狗子想不到我老爸突然就把话题转到这上面去了,但是他也是聪明人懂得打蛇随尾上,忙说:“这个洞穴是没有深处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这对面应该是山道的另一个出口,那边就算没有大城镇,也应该有一个小村落,因为万穴洞里面一般都有人定期清理的,所以那些住在附近村落的人就都担负起了这个责任。”

    说着他指了指地面,“你们看,这山洞的地面如此整洁,几乎可以算是一尘不染,也就是说至少每个星期都会有人进来打扫一次,要不然的话,是不可能保证如此整洁的。”

    我老爸一听也对,忙打了个手势,低声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就快点走吧,希望等下遇到的是中国的淳朴小山民啊。”

    说到这里老爸笑了笑,其他人似乎也想笑,但是这头顶上有那么多尸体的情况下还真的让人没办法笑出来。

    既然搞明白了这种洞穴是怎么回事,我老爸也就不大担心,他打开了战术电筒带头向着洞穴的另一边走了过去。只是这洞穴出乎意料的幽深,而且还极其宽敞,因为是黑暗中行军的关系我老爸总是努力的使那电筒的光线对着一个方向,所以照耀的地方并不多,根本就没办法让人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只是走路时候轻轻的脚步声不停的在寂静里面回荡着,似乎在无声的告诉别人,这里并不是属于人间的地方。

    终于,在走了十分钟以后,老爸隐约的看到了几分光亮从洞穴的尽头处传了过去,他忙关掉了战术手电举起了手里的步枪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后面的人也都极其默契的抬起了步枪,分别对准了不同的方向,有点像是现在的反恐小队在打击恐怖分子似的。只是这种战法却并不是反恐专用,反而是有稍微训练过的军人都懂得这一点——在陌生的地方,危险可能从任何一个方向袭来,所以注意着所有的方向是没有办法中的唯一办法。

    又走了一小会儿,眼见就快要走到洞口了,但是就这这个时候,从洞口的方向透过了几点火光,就好像有人拿着火把在向着这里前进似的。

    我老爸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今天正好是清理太平间的时辰?

    但是想是这样想,他还是略一沉吟,就打了几个手势,和后面的兵一起齐齐的贴在了洞穴的墙壁之上,只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的看着外面。

    冰冷的墙壁干燥无比,但是却带着一种透骨的寒意,就好像是从人心底涌起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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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15. 人为食


      在黑暗之中,那些有如星光一般的的火光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的时候几乎可以组成一条火色的巨龙,同时伴随着火把的出现,空气中还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呼唤声,似哭泣、似欢呼、似哀号、似狂笑......各种各样莫名奇妙的情感似乎在这种呼唤声中完完全全的表现出来,让人忍不住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老爸仔细的听了几句,就奇怪的发现这些呼唤声所用的语言似乎就是自己这一排人在森林里面听到的那种语种,难道说那阵奇怪的歌声的来源就是这些在呼唤的人吗?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一直都弄不明白那阵歌声的来源的话,也是一件让人很担心的事情。

    这种奇怪的呼唤声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然后那些原本分散的火把全部都聚在了一起,把这个本来及其阴暗的洞穴照得无比明亮,我老爸偷眼看出去,差点被吓了一跳。只见那聚在一起火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火堆,而在火堆之上却有一个人端坐在那里。开始的时候我老爸还以后那是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在研究火葬,可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只见那些在附近的人全部都匍匐在了地上,然后脑袋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仰了起来,安静的注视着火堆的中央。

    到了这个时候,我老爸也大概明白过来,这应该是某些少数名族的某种奇怪仪式,只是自己没有在任何资料上见过所以说不出名来而已,但是不管怎样,他却至少还清楚,像这样的仪式可是不欢迎其他人观看的,要是给他们那些人发现了自己也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当下我老爸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全部躲好,但是在同一时间他隐约又看到了那个坐在火堆上的人似乎睁开了眼睛向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那眼神冷冰冰的,却让人觉得它不具备任何人类的感情。

    我老爸被那道眼神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就好像身体不再受自己的意识控制一样,那是一瞬间中很玄妙的一种感觉,在我老爸想要再去研究它的时候,一切却好像又恢复了正常了。

    眼神似乎还是眼神,可是却多了一种讽刺的意味,令得我老爸在一时间有点莫名其妙。

    可是很快的,他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一柄锋利的缅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冰冷中带着杀意的刀锋几乎把我老爸的肌肤压出血来。

    那个时候,我老爸内心的震撼是无法言喻的,他心里的感觉可以说是奇怪到了极点,先不说他的身手,就算是背后那些兵的身手也都差不到哪里去,可是自己怎么可能就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别人制服了呢?

    带着这种疑惑我老爸侧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顿时又是一呆,只见那个拿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似乎有点眼熟,就好像是刚才匍匐在地上的某个人。

    把刀架在老爸脖子上的那个人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以一种极快的手法把我老爸的手扭到了背后用一种很坚韧的绳子绑了起来,接着他又用刀背在我老爸的背上拍了拍,指了指火堆的方向。

    我老爸虽然还有点愣愣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毕竟还算冷静,知道那人的意思是要他走去那里,他忙慢步向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待到他走到那个火堆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但是自己,就连身后的那九个人也全部都被制服了。

    我老爸当时估计是满脸苦笑,这装备差不到哪里去的十个人居然在人家一个照面之下就全部栽在那里,恐怕对谁说人家都不相信,但是那却是事实。而且在事情过了二十年以后我老爸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被抓。

    老爸他们十人分别被推到了火堆的边缘之上,一瞬间他们甚至以为,那些人要把他们推到火里面烧死了,可是等了片刻之后却发现,那些把自己抓住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那个还在火堆之中的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好像死掉了一样。

    又过了一会,在我老爸忍不住想要发飙的时候,那个坐在火堆里面的人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说了一句话,那句话的语调很快,让人觉得就好像是不应该属于人类的那样,我老爸他根本就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套白色的亚麻布长发,有点像是中国古代的一种袍子,但是袍子的上面却还挂满了各种各样说不出名字的古怪虫子,在那里爬来爬去的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他等了片刻不见我老爸他们说话,又说了一句话,这一次的语调又和第一次的时候略有不同,语调似乎优美了很多,但是我老爸却仍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是,在十人里面那个唯一的云南兵,叫做二狗子的家伙脸色却突然一变,本来有点苍白的脸色这么一变之下几乎变得有点透明。

    二狗子哆嗦了片刻,才用汉语低声说:“如果......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他现在说的是在苗疆很流行的一种语言,他......他的意思是说......欢迎来到巫楚......大神的赐物......”

    我老爸见二狗子居然听得懂他的话,忙说道:“他说欢迎我们了?那你问他为什么要绑着我们。”

    二狗子看了那个人一眼,哭丧着脸说:“肖排长,他们肯定会绑着我们的,因为,在苗语里面,大神的赐物,意思就是......明天的食物......”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二狗子的额头上已经冒起了丝丝的冷汗,但是他却还是继续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就是巫楚,传说中以人为食的巫楚......”

    剩下的几个人听到二狗子这么说都忍不住一呆,大家心里都清楚,在这样的一种情形之下,二狗子自然不可能开玩笑,也就是说,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难免有了一种怪异绝伦的感觉。那个年代,关于食人族这种东西大部分人都是听说过的,可是当真正遇到了这种种族的时候,他们却全部心里都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觉,不是害怕不是恐慌,而是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古怪得令人有点觉得莫名其妙。

    那个站在火里的人似乎也知道我老爸他们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站在火堆里面微微的一笑,那个表情却显得无比的狰狞。

    我老爸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却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他无论怎样回忆也没办法回忆起那个人的脸,但是这个有点狰狞味道的笑容却鬼魅般的遗落在了他的记忆力,令他常常寝食难安。

    我老爸当时看到他这个笑容的时候,只觉得一股怒意熊熊的在胸口燃烧起来,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吼道:“***,你笑什么笑?”

    那个人自然听不懂老爸说的是什么,但是看老爸的表情也清楚那不会是什么好话,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笑眯眯的从火堆里面走了出来,眼睛在老爸他们十个人的脸上不停的转来转去,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我老爸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去奇怪他为什么站在火里面却一点事情也没有,只是愤怒的盯着他,同时不断的扭动着双手,心想要是给我解开了绳子的话,我端起枪就打你丫的。

    但是那些绳子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所制成的,不挣扎还好,一挣扎我老爸却觉得那些绳子越来越紧,到了最后把手弄得完全麻木掉,就好像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那样,这种情况是相当危险的,如果一段时间不解开绳子让血液流通的话,我老爸的手怕就要废了。

    可是我老爸当时根本就顾不得这些,他挣扎无效之下咬咬牙就向着那个人扑了过去,可是还没有接近那个人的身边,就突然看到一只脚从身侧踢了过来,把他在半空中的身体踢得翻了几翻,才“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我老爸总算也明白了,那些刚才抓住他们的人并不是离开或者消失了,而是他们似乎会某种奇异的手段,让人没办法察觉到他们存在。

    那个从火堆里面出来的人微微的摇了摇头,又远远的对着我老爸笑了笑,然后用二狗子能听懂的语言说了一句话,就转身走出了洞穴,接着,数十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们一人手上都握着一把锋利的缅刀,其中一个似乎是首领的冷冷一笑,抬起刀指了指洞口,示意我老爸他们跟着出去。

    我老爸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还是懂的,他暗暗的骂了一声,才低吼道:“弟兄们,暂时跟这些野蛮人走,看看他们要做什么,记住一有机会就干掉他们。”

    二狗子正好走在我老爸的后面,他听到我老爸这么说忍不住苦笑道:“肖排长,我看我们是没机会了,刚才那个家伙说,看我们都长得挺健壮的,先带去给他试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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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12-2009 03: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先放15章上来。。。。。
希望大家喜欢。。。。。

请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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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2-2009 02: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16. 生别离


      迷迷糊糊中,我老爸他们十个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来到了另一个类似山洞口的地方,但是这里又和他们莫名其妙被抓的山洞完全不同,在这里,你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一种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恶心得几乎连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

    我老爸当时是那十个人当中最清醒的一个,说来也好笑,他会清醒的原因是因为那被勒紧的手臂上不断传来一阵阵的麻痹感,使得他原本极度疲劳的神经总是在阵痛中能够微微清醒。

    那些人似乎并不知道我老爸还是处于清醒状态的,他们很随意的把我老爸连同剩下的九个人全部推到了山洞里面,然后自顾自的走了。

    在他们走了片刻之后,我老爸才微微的睁开了眼睛,有点迷惑的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只见,他们十人现在所身处的地方是一个满是腐臭味道的山洞,在山洞的洞壁上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黑色洞口,似乎里面随时会钻出什么东西来一样,在山洞的两侧,点了一把并不大的火把,能让人隐约的看到洞穴里面的情况。

    我老爸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用脚轻轻的碰了碰张叔叔,可是他那个时候却好像吃了安眠药那样,全身软绵绵的不管怎样动他,他都没有一点任何反应。我老爸又依次的碰了碰其他的人,最后有点悲哀的发现,似乎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昏迷不醒。

    在那种情况下,似乎已经不能有更坏的事情发生了,我老爸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最后他只有很无奈的再次躺了下去,想要搞明白那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是等了大半夜之后,却一直没有人来理会老爸他们这群俘虏,直到了阳光照进山洞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才从山洞的深处传了出来。

    我老爸一个晚上基本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被这轻微的声音一吵就清醒的过来,他眯着眼睛偷偷的望了过去,只见昨晚那个站在火里面的人这个时候已经换了一套红色的衣服了,但是那些大大小小的虫子还是在他身上爬来爬去,我老爸甚至看到有几只从他的耳朵里面钻了进去,然后又从鼻孔的地方爬了出来,就好像是他的脑袋是空的一样。

    那个人这一次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老爸的目光,他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几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人就快步的把我老爸他们扶了起来,然后绑在了洞穴一侧的木桩上面。

    到了这个时候我老爸才注意到,原来在紧贴着洞穴穴壁的地方上面,有着一整排的木桩,那些木桩有的上面还绑着死尸,将腐未腐的身子上,白色的蛆虫不停的钻进钻出,让人恶心到了极点。

    但是那些扶着我老爸他们的人似乎并不觉得那些尸体恶心,他们随手把我老爸他们绑在了木桩上面,然后一个个都从那些尸体上面抓出一把蛆虫塞到嘴巴里面轻轻的咀嚼着,就好像那些东西是鲍鱼燕窝一样。

    我老爸恶心得差点当场吐了出来,只觉得胃里一阵发酸,几乎连胆汁都要涌上来了,但是他也清楚如果这个时候被那些人发现自己是清醒着的话,恐怕就连一丝生机都没有了。

    当下他苦苦的忍着那种呕吐的**,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可是他身后那具绑在同一个木桩上的死尸上面不停涌动的蛆虫却好像是见到了蜂蜜的蜜蜂一样,居然慢慢的向着他的身上爬了过去,那种黏糊糊凉幽幽的感觉,令人从头皮发麻到了脚底,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啪啪——”

    一阵轻微的拍手声响了起来,那个站在火里的人似乎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那些把我老爸他们绑起来的人一看到这个手势全部都“唰”的一声转向了后面,然后人人都做了一个奇怪的抬手姿势,就快步的向着洞穴口走了过去,不到一会儿,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那个站在火里的人一直看着其他人消失的方向,等了好一会之后他才微微的摇了摇头,走到了我老爸他们这群人的身边转来转去,最后,他停在了张叔叔的面前,用一只手挑起了他的下巴,然后从衣袖里面滑出了一颗大概有拇指大的红色药丸塞到了张叔叔的嘴巴里面。

    我老爸本来还要假装晕倒,可是他那个时候和张叔叔的感情极好,一看到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塞了一颗莫名其妙的药丸到了张叔叔的嘴里,顿时再也装不下去了,他一怒暴喝,怒道:“混蛋,你要做什么?”

    那个人显然也想不到我老爸居然是清醒的,他古怪的回头看了我老爸一眼,然后笑了笑,微微的抬起了张叔叔的脑袋再轻轻的一拍,只见那颗药丸就好像故意要给我老爸看清楚一样,从喉咙处鼓起了一个小小的东西,然后以一种很快的速度向着下方滑了下去。

    一时间,我老爸完全被惊呆了,这些人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不知道想要做些什么,可是那颗药丸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东西。

    张叔叔吃了药丸之后人并没有清醒过来,而是浑身的皮肤变得一片潮红,接着豆大的汗水不停的从他身上冒了出来,他的的喉咙深处似乎发出了一阵无意思的叫唤,可是马上的,这种叫唤就被一种“嗡嗡”作响的声音所掩盖,而那些声音出现的地方,居然是张叔叔的肚子处。

    我老爸这个时候已经大概明白那个人是在做什么,所谓的试药,原来就是这个试法,一时间我老爸浑身冒汗,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这十个人全部被拿来这样折磨的话,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但是那个人似乎并不想让我老爸继续考虑下去,他转过头盯着我老爸好一会,然后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紧接着他又从袖子里面滑出了一颗很色的药丸用两个指头捏了起来,在我老爸的面前转了转。

    虽然,我老爸根本就听不懂他的话,但是他这个动作的意思我老爸还是明白,那个意思就是,我现在要把这药塞到你嘴巴里面了,你能怎么样?

    我老爸紧紧的闭着牙关,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人,可是那个人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一样,他的手轻轻的挥了挥,那个红色的药丸就在我老爸的眼前无限的扩大,可是等到他清醒了之后,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颗药丸已经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就算想要吐出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咕嘟——”一声轻轻的响了起来,就好像是吃了什么滚烫的东西一样,我老爸只觉得一种炙热的刺痛感从喉咙处蔓延开来,瞬间全身上下就都处于一种极度痛苦的煎熬之中,但是这种感觉却又消失的极快,在你还来不及吼叫出来的时候,它们已经全部变成了一阵寒流一起向着肚子的地方涌了过去。

    一时间我老爸有点茫然若失,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给他吃的东西是什么,他唯有奇怪看着那个人,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偏偏喉咙有点发干,不管要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个人把红色药丸喂给我老爸和张叔叔之后似乎及其满意,他不停的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然后又从衣袖里面摸出了一个盒子。

    那个盒子似乎是用青铜铸成的,上面布满了铜花,虽然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可是它在那个人的手里面的时候却不停的转动着,随着它的转动,一种青色的黏液不停的滴落出来,让人看到就觉得反胃。

    那个人却似乎对这种效果极其满意,他用两个手指不停的在那些黏液里面揉搓着,然后很小心的把一滴液体滴在了一个兵的脸上。

    那个兵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妥当,可是过不到片刻,原本昏迷不醒的他却发出一阵杀猪一般的哀嚎声来,只见从他被滴到液体的那一寸肌肤开始张出了一只白色的蛆虫,接着无数只蛆虫从那个点长了出来,以一种很快的速度的布满了他的全身。那个兵只是挣扎了片刻就一动不动的挂在了那里,就好像是,一开始就是尸体一样。

    我老爸被骇得根本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那些在人身体上快速涌动的白色蛆虫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人想要叫却叫不出来,想要晕也晕不过去。

    可是,不久之后,我老爸连晕倒的力气也没有,只见那个人又在剩下的几个兵身上分别滴上了那种液体,不到片刻,哀嚎声和挣扎声就此起彼伏,但是很快的,却都全部消失在了白色的蛆虫涌动之中。

    我老爸那个时候呆呆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或许他内心深处一直都希望这一幕是假的,可是那些被白色蛆虫所包裹的尸身却好像是几条白色的**一样,站在那里显得极其的刺眼。

    终于,我老爸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折磨了,他哇的一声叫了出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只是隐约间他似乎看见,那个站在火里的人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然后在他晕倒前的刹那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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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2-2009 02: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17. 盘头降


     我老爸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恐怖的洞穴里面了,反而是躺在一张木筏上面,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茅草,而在他的身侧,张叔叔也睡得得和死猪一样,估计一脚把他踢下木筏他也不会有一点反应。

    看到这一切他猛的一惊坐了起来,双手不停的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想要找出一切不正常的地方来,可是很快的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布,纱布下面是一种不知名的药物,就好像是烂泥巴一样很粗糙的涂在自己身上。

    我老爸那个时候迷茫到要死,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但是那些烂泥一样的东西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所有他也没有把那些东西从身上弄下来。

    就那样在木筏上面漂流了几天,终于在一个平缓的河岸处遇到了大部队,那个时候越南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老爸他及时的把这几天的遭遇报告给了那个部队的首长,那个首长听了他的话也觉得很疑惑,就想找人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那个时候越南的平民对中**队还是有点敌视的,所以问来问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越战结束以后,我老爸和张叔叔因为各种关系并没有回到原来的部队,而是从此就在云南扎根了下去,他们两人对于那次在越南的遭遇一直耿耿于怀,直到后来认识了云南当地的一个老苗子,才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老苗子说,当时他们在洞穴里面被喂下的红色药丸应该是一种极其厉害的降头,属于降头中的药降那个范畴,本来嘛,他们两个应该是死定了,可是估计不知道遇到什么人正好来找那个给他们下降头的家伙麻烦,就顺手把他们两个给救了。至于后来在他们两个身上的那些烂泥一样的东西,应该是中越边境的一种土方子,叫做盘头降,那个东西虽然不能解掉降头,但是对于药降应该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我老爸又问了应该怎样解掉降头,但是那个老苗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是告诉他们盘头降是有时间限制的,或许当初救了他们的那个人认为只需要盘头降就能够永久性的解掉那个药降也说不定。

    我老爸那时候听了也就觉得可能真的是那样,再加上后来他的事情多了,也就把当初遇到的事情渐渐的抛到了脑后。而张叔叔却在当了几年兵以后,在女儿快要十岁的时候选择了出国,在国外的时候因为生意忙,也就没有把中了降头这回事放在心上,直到今年他们两个偶然间通了一个电话,说起了彼此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红色刺青才引来了这后面的故事。

    老爸说到这里的时候摇摇头,似乎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他指着自己身上的红色刺青认真的说:“你还记得不记得,在今年过年后的那段时间,我无缘无故的跑去出差了半个月。”

    我点点头,似乎有那么一回事,不过我那个时候忙着复习准备高考,倒还真的没怎么注意到那次出差和他以前出差有什么不同。

    我老爸接着说:“其实那一次出门我是和你张叔叔一起去了南洋,可是我们用尽了办法却只知道我们两个应该是中了一种极其厉害的降头,而且这种降头还带有遗传性,我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却清楚,如果不及时解降的话,恐怕你们两个都不会好过,毕竟,你们两个都没有人来帮你们盘头。”

    老爸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点语无伦次逻辑不清了,我听他这后来的话有点水里雾里的感觉,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当下我一挥手,阻止了我老爸长篇大论的架势,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一点好不好,你这样转啊转,转啊转的,我估计你还没说完,我就已经被你转晕了。”

    老爸和张叔叔对视一眼,齐齐叹了一口气,然后张叔叔低声说:“小子,你知道我家小静是专攻什么的吗?”

    我摇摇头,心想我怎么可能知道,就她那个能把人搞晕的名片,可没办法让人知道她到底是搞什么的啊。

    见到我摇头,张叔叔似乎有点失望,不过他还是接着说:“我女儿现在在大学念的是亚洲民俗学,而今年,他们学校的某个教授,也就是她的导师正好在研究一个课题,那就关于地球上失落的民族。他们这一次要研究的就是曾经在中国历史上数次出现的一个奇怪的民族,叫做巫楚。”

    巫楚?这不是刚才老爸讲故事的时候提到的那个以人为食的民族吗?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疑惑的看着他们几个,不知道这几个大小狐狸凑在一起想要给我下什么套子。

    张叔叔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因为这个民族在历史上的记载少之又少,所以一直没有人相信他们的存在,可是这次那个教授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份资料出来,宣称说现在应该还能找到巫楚的聚居地,于是过几天之后他准备带队去那里实地考察,而小静也是这次考察队中的一员。”

    “哦!”我点点头,“那恭喜啊,作为这次考察队的一员,要是真的查出一点什么来以后是名垂千古啊。”我发自内心的赞赏着,你看看人家天才少女就是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还在研究去哪里打工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始研究去哪里搞研究了。

    看到我一脸毫不掩饰的敬佩,张叔叔顿时觉得脸上背儿有光,估计这下子别说蚊子,就连螨虫都没办法在他脸上站住脚了,怪不得人家说长得胖的人不会长痘痘,我估计那痘痘刚长上去就滑到脚底板了。

    张叔叔嘿嘿的笑了几句,才接着说:“肖强啊,张叔叔这次之所以回国呢,是想把一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你。”

    我现在的思想觉悟已经没有那么高了,心想光荣的任务?难道要我帮你女儿搞大肚子?虽然累了一点但是也不见多光荣啊。

    看到我满脸迷茫,张叔叔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还是一字一顿的说:“我要你和小静一起去调查那个什么巫楚,找找看有没有法子把我们两家人的降头都解了。”

    听张叔叔说前半句话的时候我还想点头来的,但是一听到他的下半句话,当下我的脑袋就摇得像个拨浪鼓,笑话,你去考察一下民俗什么的还好说,跑去研究降头,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也醒悟过来了,可千万不能给这个死胖子忽悠了啊,这个不去解降头我说不定还有几年可以活,这个一去了,说不定我这条小命可就丢在那里了。

    张叔叔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摇头,他也不怎么在意,只是嘿嘿的笑着拍了拍我老爸的手背,我老爸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肖强,不是老爸我舍得你去,而是小静她一个人去那个地方我们都放心不下,要是有你跟去就好多了嘛。”

    呃,这个应该是动之以情吧。

    “再说了,在情在理来说,你都不能让小静一个人那么危险的地方是不,一个漂亮的小女生自己出门,那多危险啊。”

    呃,这次是晓之以理吧,不过我应该没听错了,貌似他们是一个考察队去的啊,怎么成一个人出门了。

    “还有,如果你不去的话,要是小静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呃,这个,貌似就是威之以胁了吧。

    “对了,”我老爸突然话锋一转,“好像我听说要是有人和小静去的话,他张叔叔就要送那个人一辆路虎啊。”

    我...我汗......这次应该是诱之以利了吧,你说天下怎么有这样的老爸,不但要把他亲生儿子送入虎口而且还连哄带骗的。

    我直觉上清楚,他们这样做肯定有什么理由,甚至就连他们讲的所谓越南的经历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们想要让我去参加那个所谓的考察队应该是已经计算好了,只要我能去的话,他们的目的大概就能达成,可是我这个人呢,是很讨厌那种被人摆布的感觉的,就好像自己是一个毫无意识的扯线木偶一样。

    我的脸色渐渐的变得有点难看,他们的这种做法让我打心底涌起了一阵厌烦感,我老爸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了,他怎么就不想想,如果是他小时候被爷爷硬塞去哪里的话,他能开心么?

    老爸看到我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说得太急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侧头求助性的看着我老妈,这个动作令我有点想发笑。

    我老妈一直都静静的听着我们的对话,看到我老爸的眼神,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肖强,这次就听妈的话,跟着小静去吧,就当是旅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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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2-2009 02: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18. 陈添宝


     我老妈这个人呢,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女性,她向来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格,我听到她开口就知道这次完了,就算我心里一千万个不愿意我也得屁颠屁颠的跑着去参加那个什么死鬼考察队。

    我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有点怕我老妈,不过老一辈的人都说,怕老妈好,怕老妈的人以后就不会怕媳妇,气管炎这种害人的疾病能不犯就不犯啊。

    老爸见到我乖乖的点头,在那里笑得像是一只老狐狸,他拍了拍张叔叔的肩膀说:“老张我们两个出去喝酒去,让他们两个小娃子自己研究,需要什么就让小静交代强子去办就好了,反正他们两个迟早也得在一起。”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看着他们两个老家伙一路小跑的冲出大门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老妈估计也看出了我的想法,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进了房间,把门轻轻的带了上去。

    本来我这个人嘛,在陈添宝同学那里也学了几手对付女人的功夫,虽然我有点不屑于去用它,但是我也不可能怕了女人是不?但是我在张静面前总是有了那么一点无所适从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我一直还把她当做是我记忆中的那么小女孩的缘故,让我没办法对她正常一点。

    其实从刚才见到她为止她也就只说了一句话,好像是冷冰冰叫了我什么肖先生,搞得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才好。我这个英语烂的不行,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们老美那边应该把女人叫做什么密斯易兹,于是我立马站了起来,很客气的伸出手说:“密斯...易兹...张,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这话还没说完我觉得我自己就脸红了,总觉得这样文绉绉的不是我性格,说起话来倍儿别扭。

    想不到张静听到我这么说却“咯咯”的笑了起来,她边笑边说:“肖强哥哥,你不用说英语的,我虽然在美国那边住了好几年,但是我可是一个百分之百的中国人。”

    我听她这么说就松了一口气,心想要是她再来一句肖先生,我这话头就还真接不下去,我问道:“那个张静妹妹啊,你这么多年在美国那边都学了什么啊,怎么好学不学学民俗,搞得我现在要和你去什么考察队。”

    张静摇摇头,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学民俗,我学的很多东西都是我爸爸安排的,我自己其实并不是很喜欢。”

    我一听这话就觉得有点不对,怎么会有父亲安排自己的女儿去学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除非张叔叔那死胖子一开始就打算让他女儿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不然还真的没办法解释这一切。

    我摇摇头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种被人阴了一把还没得反抗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我低头想了想,才接着说:“张静,我带一个朋友一起去参加考察队好不好?”

    “啊!”她呆了呆,“什么朋友?学习民俗文化的吗?”

    我心说就你肖强哥哥我这个样子,能认识学习民俗文化的人吗?真是废话,我看着她的脸也不解释什么,只是跟她说你见到的话就知道了。

    我挂了一个电话给陈添宝那家伙,约他半个小时后在市里还算高档的一个咖啡厅里面见面,本来我是不喜欢去那种地方的,但是如果不是那种地方按陈添宝的性格肯定会拖拉半个小时,这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无奈之举。

    想不到这一次陈添宝倒是很给面子的比我们先到了那个咖啡厅,我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他站在大厅的一张桌子边上冲着我们直挥手。

    我纳闷了好半天他怎么可能比我早到,但是一看到坐在他那桌子边上的一女人我就什么都明白了,敢情这小子正好来这块泡妞,然后我再一看差点要骂了出来,靠,那不是我们在车站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大妈吗?

    我见陈添宝正在忽悠那个大妈,而且有一种把人家忽悠到晕的趋势,我想想也就不打扰他,而是在他附近的桌子边坐了下去,然后随便叫了两杯不知道叫什么卡的咖啡,总之那些名字又难听又拗口,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来这种地方找罪受,一块钱一杯的雀巢多好喝,又不像这个什么卡那么贵那么苦。

    张静见到我有模有样的喝起了咖啡也不问我什么,我看到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头上冒起了几个问号,我奇怪道:“张静妹妹,我这样带你出来,又叫你在这里喝这种苦到死的东西,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摇摇头,有点玩味的说:“我只是想来见见你想到带着一起去参加考察队的那个人。”

    我一听她这么说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要是她知道在他身后滔滔不绝的那个家伙就是我要带去参加考察队的人,不知道她会做何感想,但是这也不能怪我,我这次莫名其妙的被扯入这个考察队,谁知道有没有危险,要是他们考察队里面的人看我不爽在深山老林的来个杀人灭口我岂不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所以带上陈添宝这个和我合作多年的家伙是一件必须的事情,反正他小子现在也没事情做。

    终于,陈添宝在把那个大妈忽悠晕了以后,猛然发现我和一个大美女坐在一起,他的眼睛当场就亮了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大妈就一声尖叫,然后对着厕所的方向跑了去过。

    他趁着这个当口,一下子涎着脸挤到了我身边的椅子上,一只咸猪手就对着张静的脸摸了过去,嘴上说:“小妹妹,要不要陪哥哥去洗个澡。”

    我差点把刚喝下去的咖啡喷出来,这个陈添宝还真是厉害,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只是暗示他一定要吸引我带去的那个人的注意,他居然想出这种办法?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我高估他了,那小子摆明了是要占便宜。

    可能陈添宝怎么也想不到,他强悍,张静比他更强悍,只见张静微微的笑了笑,送给他一个价值几百朵玫瑰的笑脸,然后说:“我现在就帮你洗澡好吗?”话音未落,一杯咖啡就向着宝哥哥的脸洒了过去。

    陈添宝哥哥当场就傻了,他可能这辈子泡了那么多妞,还没有一次遇到这么彪悍的吧,我看见他的手指抖了抖,然后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正常起来,就好像刚才被泼咖啡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他随手抹了抹脸,认真的说:“肖强哥哥,这个就是这次的领路人?带领我们去寻宝探险的大姐姐?”

    我突然举得有点晕,电话里我不是只是暗示他说我要去参加考察队,叫他一起去吗?他小子又理解到哪里去了?

    陈添宝接着说:“我在电话里面听强子说,你们考察队需要一些那方面的人才,所以他才找我,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虽然在学术研究发面我比不上你们,但是在挖地打洞这方面你们绝对不是我的对手,要知道我当年在越南战场的时候,可是专业的工兵啊。”

    我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晕了,敢情这小子以为我的意思是去参加什么考古队不成?要不然怎么把工兵都忽悠出来了?再说你小子忽悠一点伊拉克战争或许人家还相信,你忽悠个越南战争也太什么了吧。

    张静听到他这么说也显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她还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低声问:“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要带去的朋友吗?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个搞民俗研究的人啊。”

    我满头大汗,一把按在陈添宝的脚上,笑着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和我这个兄弟向来是秤不离砣,我带他去是因为我们进行某些秘密行为的时候能够帮上忙,要不然仅靠我们两个的话,可就什么也做不成啊。”

    陈添宝和张静同时点点头,一副了然的神情,不过我心里清楚,张静以为我说的是我们想找解降方法的时候可以多一个帮手,而陈添宝那小子却以为,这次跟着考察队出去要浑水摸鱼的时候可以多他一个帮手。不过我可没有傻到那个地步对他们解释清楚,心想误会吧误会吧,你们两个好好的误会去,要不然的话这次我肖强哥哥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到了地头的时候你们知道了真相,哼哼,那个时候上了贼船你们还能那么容易下来么?

    当下三个人各自带着不同心思在友好的气氛下进行了一顿午餐,虽然咖啡厅的西餐真的挺不好吃,但是我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个都吃得蛮开心的,我又交代了陈添宝要多带点防身工具,什么枪啊炮啊火箭筒啊,张静以为我们两个是在开玩笑,但是陈添宝却清楚,我是暗示他要带上他家那两支****了,我虽然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办,但是以我的经验来说,让那小子办事还真的没有我不放心的。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个大妈从厕所冲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劣势的皮包没头没脑的向着陈添宝的头上打了过去,边打边说:“姑奶奶我今年二十三,你居然说我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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