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僵尸》（24/11：更新完毕）

梦芸

第三十一章 〓忘忧圣母〓

滴答，滴答的声音，自内洞响起。

渐渐地，黑暗中闪起明亮。

“何方僵尸，竟然堵于我的洞口，污浊环境……”一个女子的娇柔声音幽幽传来，不带丝毫情感。“再不速速离去，休怪我断了你们千年修行！哼……”

语声中，无尽地冰冷。

我和独牙相视一眼，倒有些诧异。这荒山野岭，还会有女人位居？

听口气，还不是好惹的女人……

“听到没有？速速离去！”声音泛起嗔怒。

想不通到底是何神圣，也不明白谁会如此霸道。本就烦躁的心里，升起一丝不快。

我忍不住接口：“此刻外片光线强烈，并非我们不愿意离去。再说，我们要留在哪里，并不是你说了算……你有胆子现身一见，别缩头恐吓，我们兄弟也不是被吓大的！”说完，盯着阴暗的山洞，我找寻着声音的主人。在龙宫受了一肚子气，真想找个人来发泄一下。

“你们不想活了？快给我滚！”娇柔声音开始不耐烦，听在耳中更是让人生气。

她竟然不理会我的话，难道听不懂尸语？

“连尸语都听不懂，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说完，我一掌打向内洞声音的出处。

掌劲带着阴风，迅速袭向里面，就算是大块岩石，也会应声而碎。不曾想，我这一掌下去，竟没有回应，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良久，良久。

“磨牙，发生了什么？”独牙终于开口，好奇地问我。

“独牙，你难道刚才没有听到里面说话？一个女人非要赶我们走，还恐吓我们，说是如果咱们不走，就把咱们废了……”说完，我对着里面又是一掌攻去。

这次我加了几成功力，阴风带动地上的石头，向内洞打去。这掌力道很大，就算是打在山壁上，也会立马现个大洞。

可是，和上次一样。依然没有动静，也没什么反应。

难道，大白天遇到了鬼？

怎么可能？我们是僵尸，怎会怕鬼……

“是谁，赶快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把这山洞给封了！”我有些着急，不禁大声叫嚷。和独牙在一起，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像个泼皮。然而，我感觉能不用伪装心里的感觉和想法，倒也十分舒畅。

“哈哈哈哈……封呀！”女声咆哮着大笑道：“小僵尸，就怕你们还没有这个能耐！”

“磨牙，别理她……他肯定是长得非常丑，不敢出来见人，你何必和这样的丑八怪动气。一会儿太阳下山，咱们就走。”独牙说完，又陷入了沉思。

哦，原来她能听懂尸语！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们说话，只是借地方躲避一下太阳。况且只是在你洞口，不会如此小气吧。算了，既然你不敢出来，就别在那里大呼小叫了……我们正烦着呢，如果你欺人太甚，就算你的玉皇大帝，也不会给你面子！”说完，我想着近日的遭遇。也想到了尸王洞的她们，更想着以后该怎么办……

越想越乱，越想就越是烦闷。

时间一点一点消逝，洞里陷入了平静。

“喂，那个一只牙的小僵尸……你叫什么名字？”声音再次响起。

她的问题，独牙似乎听到了。顿了顿，独牙冷冷回答：“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

“我知道还会问你？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快说！”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我叫独牙，和一只牙是一个意思，你知道了还问……竟然还装做自己不笨，没意思，哈哈……”独牙说完看看我，恢复了笑容。

终于看到了独牙的笑容，我畅快了许多，心情也逐渐好转。

“独牙，你想通了？”我试探着问道。

“算是吧，又或者不是。一切随缘吧，反正我感觉难受也非常好玩，好久没难受过了……这感觉让我有种活着的滋味，嘿嘿……”独牙说完伸手搭在我肩膀上接道：“好兄弟，你真是……好样的！”

我泛起了万分莫名，独牙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好样的？……

“你……”想问，我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别说了，我都知道……”独牙说完，转向洞内大声道：“里面的朋友，不管你是谁，我们来到这里，只是避一下，并无打扰之意。如有得罪，还请多包涵……”

“哈哈哈，如果我不包涵要把你们两个废了呢？”声音传来，感觉很近。

“哈哈哈……”独牙的笑声更大，忽然冷顿道：“随便你，谁废谁，那还要看各自的本事说话！”

“好！有个性的小僵尸！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顿了顿，声音转为温柔道：“你中奖了，应该值得庆幸。”

“啊？……”我茫然地看着独牙诧异。

同样的，独牙的表情不次于我，一样的莫名。

“你在开玩笑吧？中奖？……”独牙问道。

“没有，你确实中奖了……”声音继续回答。

“那我中了什么奖啊？有没有好处？”独牙说完笑了，他忽然打了我一掌。

力道不大不小，我差点撞在山壁上。

“独牙，你疯了？为什么打我？”我非常不解，疑惑地看着他。

“没事儿，我只是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独牙说完笑着接道：“在这地方竟然还中奖，真是天大的梦啊……”

“哈哈哈……”听到这里我和独牙相视大笑。

“都别笑了！我说真的……”顿了顿，声音接道：“我是忘忧圣母，闭关在此千年。闭关之前，我曾立誓，谁如果能猜到我的相貌，就会满足他一个愿望……”

“啊！难道我猜中了？”独牙问道。

“是的，你说的很对，我是丑八怪……”声音娇柔，宛若黄莺。

刚才只是气话，故意想逼她现身，没想到如此结果。听她的声音，就算长得不美，也会是徐娘半老模样，不至于到丑的地步。

“忘忧圣母？没听说过……”独牙轻声自语。

“知道你没听过，我闭关前，你祖先还没出世呢，小僵尸……”顿了顿她又道：“你别管我是谁，我现在要满足你一个愿望，说吧……记得，要实际一点的。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如果你要求做玉皇大帝，我也没那本事，看着办吧。”

“好！我们兄弟两个不做僵尸了，功力要保留，你有没有办法？……”独牙接口回答。

“不行，这很难！你们的功力和别人不一样，是靠尸气积累的。如果变为人形，功力也会消失……除非有奇遇，可把尸体脱胎换骨才行。”声音有些为难。

“你看你，法力还没到家，就学人家满足愿望……我想要的你都实现不了，不等于没有？另外，我们又不需要什么金银财宝，也不要荣华富贵，你还能帮我们什么？……”独牙叱呵，说不出的憋闷。

“其实，你们这个样子也没什么不好。僵尸只要饮血，不必辛苦修炼，也可以长生不死，还有法力傍身。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做神仙也不过如此，而且修炼神仙是很难很难的，还有天条限制。你们自由无比，这也算是捷径了……”声音带着羡慕，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靠……如果僵尸真有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做？”独牙说道。

“呵呵……我已是神仙，还真想做个僵尸。”她接着又道：“快说愿望吧，我要静休了……”

“好！既然你无法完成太过的要求……这样吧，你也知道我们僵尸都是很痛苦的产物。现在，我请你让我们两个成为最快乐的僵尸……”独牙说完，转身看看洞外的夕阳。

“这个好办，却只能满足你们中的一个……”忘忧圣母轻道。

“一个？不会吧，你的奖品要么不能到位，要么残缺不全……算了，你先让我兄弟成为最快乐的僵尸吧，我反正也好过一点。”独牙说完又道：“谢谢神仙前辈了……”

“好……这个给你，拿给他饮下。我去静休了……”一个小瓶闪着金光从洞内飞出来。之后，再不听声音。

“忘忧水……”独牙接住金瓶念着上面的字。顿了顿他急道：“兄弟，快喝下去……”

“不了，这是你的奖品，还是你来喝……”我无所谓，反正也习惯了。独牙最近甚多烦恼，更需要快乐。

“你得了吧，我说你喝，就是你喝……”我的嘴还没合上，就被独牙强迫灌进那瓶忘忧水。

什么感觉？好奇怪……

脑子混沌起来，视线开始模糊，接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梦芸

第三十二章 〓忘忧水〓


滴答，滴答的声音，自内洞响起。

    渐渐地，黑暗中闪起明亮。

    “何方僵尸，竟然堵于我的洞口，污浊环境……”一个女子的娇柔声音幽幽传来，不带丝毫情感。“再不速速离去，休怪我断了你们千年修行！哼……”

    语声中，无尽地冰冷。

    我和独牙相视一眼，倒有些诧异。这荒山野岭，还会有女人位居？

    听口气，还不是好惹的女人……

    “听到没有？速速离去！”声音泛起嗔怒。

    想不通到底是何神圣，也不明白谁会如此霸道。本就烦躁的心里，升起一丝不快。

    我忍不住接口：“此刻外片光线强烈，并非我们不愿意离去。再说，我们要留在哪里，并不是你说了算……你有胆子现身一见，别缩头恐吓，我们兄弟也不是被吓大的！”说完，盯着阴暗的山洞，我找寻着声音的主人。在龙宫受了一肚子气，真想找个人来发泄一下。

    “你们不想活了？快给我滚！”娇柔声音开始不耐烦，听在耳中更是让人生气。

    她竟然不理会我的话，难道听不懂尸语？

    “连尸语都听不懂，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说完，我一掌打向内洞声音的出处。

    掌劲带着阴风，迅速袭向里面，就算是大块岩石，也会应声而碎。不曾想，我这一掌下去，竟没有回应，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良久，良久。

    “磨牙，发生了什么？”独牙终于开口，好奇地问我。

    “独牙，你难道刚才没有听到里面说话？一个女人非要赶我们走，还恐吓我们，说是如果咱们不走，就把咱们废了……”说完，我对着里面又是一掌攻去。

    这次我加了几成功力，阴风带动地上的石头，向内洞打去。这掌力道很大，就算是打在山壁上，也会立马现个大洞。

    可是，和上次一样。依然没有动静，也没什么反应。

    难道，大白天遇到了鬼？

    怎么可能？我们是僵尸，怎会怕鬼……

    “是谁，赶快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把这山洞给封了！”我有些着急，不禁大声叫嚷。和独牙在一起，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像个泼皮。然而，我感觉能不用伪装心里的感觉和想法，倒也十分舒畅。

    “哈哈哈哈……封呀！”女声咆哮着大笑道：“小僵尸，就怕你们还没有这个能耐！”

    “磨牙，别理她……他肯定是长得非常丑，不敢出来见人，你何必和这样的丑八怪动气。一会儿太阳下山，咱们就走。”独牙说完，又陷入了沉思。

    哦，原来她能听懂尸语！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们说话，只是借地方躲避一下太阳。况且只是在你洞口，不会如此小气吧。算了，既然你不敢出来，就别在那里大呼小叫了……我们正烦着呢，如果你欺人太甚，就算你的玉皇大帝，也不会给你面子！”说完，我想着近日的遭遇。也想到了尸王洞的她们，更想着以后该怎么办……

    越想越乱，越想就越是烦闷。

    时间一点一点消逝，洞里陷入了平静。

    “喂，那个一只牙的小僵尸……你叫什么名字？”声音再次响起。

    她的问题，独牙似乎听到了。顿了顿，独牙冷冷回答：“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

    “我知道还会问你？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快说！”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我叫独牙，和一只牙是一个意思，你知道了还问……竟然还装做自己不笨，没意思，哈哈……”独牙说完看看我，恢复了笑容。

    终于看到了独牙的笑容，我畅快了许多，心情也逐渐好转。

    “独牙，你想通了？”我试探着问道。

    “算是吧，又或者不是。一切随缘吧，反正我感觉难受也非常好玩，好久没难受过了……这感觉让我有种活着的滋味，嘿嘿……”独牙说完伸手搭在我肩膀上接道：“好兄弟，你真是……好样的！”

    我泛起了万分莫名，独牙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好样的？……

    “你……”想问，我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别说了，我都知道……”独牙说完，转向洞内大声道：“里面的朋友，不管你是谁，我们来到这里，只是避一下，并无打扰之意。如有得罪，还请多包涵……”

    “哈哈哈，如果我不包涵要把你们两个废了呢？”声音传来，感觉很近。

    “哈哈哈……”独牙的笑声更大，忽然冷顿道：“随便你，谁废谁，那还要看各自的本事说话！”

    “好！有个性的小僵尸！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顿了顿，声音转为温柔道：“你中奖了，应该值得庆幸。”

    “啊？……”我茫然地看着独牙诧异。

    同样的，独牙的表情不次于我，一样的莫名。

    “你在开玩笑吧？中奖？……”独牙问道。

    “没有，你确实中奖了……”声音继续回答。

    “那我中了什么奖啊？有没有好处？”独牙说完笑了，他忽然打了我一掌。

    力道不大不小，我差点撞在山壁上。

    “独牙，你疯了？为什么打我？”我非常不解，疑惑地看着他。

    “没事儿，我只是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独牙说完笑着接道：“在这地方竟然还中奖，真是天大的梦啊……”

    “哈哈哈……”听到这里我和独牙相视大笑。

    “都别笑了！我说真的……”顿了顿，声音接道：“我是忘忧圣母，闭关在此千年。闭关之前，我曾立誓，谁如果能猜到我的相貌，就会满足他一个愿望……”

    “啊！难道我猜中了？”独牙问道。

    “是的，你说的很对，我是丑八怪……”声音娇柔，宛若黄莺。

    刚才只是气话，故意想逼她现身，没想到如此结果。听她的声音，就算长得不美，也会是徐娘半老模样，不至于到丑的地步。

    “忘忧圣母？没听说过……”独牙轻声自语。

    “知道你没听过，我闭关前，你祖先还没出世呢，小僵尸……”顿了顿她又道：“你别管我是谁，我现在要满足你一个愿望，说吧……记得，要实际一点的。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如果你要求做玉皇大帝，我也没那本事，看着办吧。”

    “好！我们兄弟两个不做僵尸了，功力要保留，你有没有办法？……”独牙接口回答。

    “不行，这很难！你们的功力和别人不一样，是靠尸气积累的。如果变为人形，功力也会消失……除非有奇遇，可把尸体脱胎换骨才行。”声音有些为难。

    “你看你，法力还没到家，就学人家满足愿望……我想要的你都实现不了，不等于没有？另外，我们又不需要什么金银财宝，也不要荣华富贵，你还能帮我们什么？……”独牙叱呵，说不出的憋闷。

    “其实，你们这个样子也没什么不好。僵尸只要饮血，不必辛苦修炼，也可以长生不死，还有法力傍身。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做神仙也不过如此，而且修炼神仙是很难很难的，还有天条限制。你们自由无比，这也算是捷径了……”声音带着羡慕，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靠……如果僵尸真有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做？”独牙说道。

    “呵呵……我已是神仙，还真想做个僵尸。”她接着又道：“快说愿望吧，我要静休了……”

    “好！既然你无法完成太过的要求……这样吧，你也知道我们僵尸都是很痛苦的产物。现在，我请你让我们两个成为最快乐的僵尸……”独牙说完，转身看看洞外的夕阳。

    “这个好办，却只能满足你们中的一个……”忘忧圣母轻道。

    “一个？不会吧，你的奖品要么不能到位，要么残缺不全……算了，你先让我兄弟成为最快乐的僵尸吧，我反正也好过一点。”独牙说完又道：“谢谢神仙前辈了……”

    “好……这个给你，拿给他饮下。我去静休了……”一个小瓶闪着金光从洞内飞出来。之后，再不听声音。

    “忘忧水……”独牙接住金瓶念着上面的字。顿了顿他急道：“兄弟，快喝下去……”

    “不了，这是你的奖品，还是你来喝……”我无所谓，反正也习惯了。独牙最近甚多烦恼，更需要快乐。

    “你得了吧，我说你喝，就是你喝……”我的嘴还没合上，就被独牙强迫灌进那瓶忘忧水。

    什么感觉？好奇怪……

    脑子混沌起来，视线开始模糊，接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梦芸

第三十三章 〓无忧有罪〓

睁开眼睛，我仿佛在一个山洞里。

    呈现在眼前的，是无尽的红色。此刻，我躺在一张床上，它也是红色的。

    说真的，这地方非常眼熟。

    可是，我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对了，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这是在哪里？

    “磨牙，你终于醒了……”一个长相吓人的家伙，出现在我的视线说话。他有一颗尖利的牙齿，很长很长。

    啊，这是什么怪物？难道是鬼？

    “相公……你醒了？我们好想你呀……”紧接着，是三个美丽的面孔看着我，轻声说道。她们的表情都带着关切，却又泛着憔悴。其中有一个，脸色出奇地白，还有两颗长长的牙齿。

    啊？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我是在做梦？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我很紧张，想坐起身来。然而，此刻我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不听使唤。僵硬地犹如铁棒，无法灵活转动，更不能撑起身子。

    啊！我的手！

    怎么会是这样？我的指甲怎么如此地长？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已经死了？

    忽然，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莫非，我已经成为僵尸？再仔细看看眼前这个独牙的怪物……对，他应该就是僵尸。

    可是，僵尸怎么会有妻子的？明明听她们叫我相公……就算是僵尸有妻子，也不可能有三个。况且，都长得如此美丽。

    再看看她们：青衣的女子像个仙子，轻灵脱俗。红衣服的女子也异常美丽，只是精神上有点儿颓废，凄楚的神色却没影响她光彩的外露。后面的那红衣女僵尸，长得更是端庄，虽然是僵尸，可那面孔让人越看越是心动。

    幸好自己也是个僵尸，尚能把持。

    我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真是天大的玩笑，这一切……

    发现了自己的特征，再看看眼前的这些陌生人和僵尸，我感觉不再害怕。

    做梦嘛，有什么好担心的？再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对我并无伤害之意。

    “磨牙，你说话啊！你怎么了？”眼前这个独牙的僵尸，急切地催促着。

    旁边地三个女人，都惊诧地看着我，有些不解。

    “独牙，相公他是怎么了？你们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个穿青衫的女子问向被称为独牙的僵尸。

    哦，原来他叫做独牙。呵呵，这名字起的，倒是十分贴切。

    “唉，我怎么知道？昨天他还好好的……”独牙说着，表情也充满了不解。

    “相公，你说话呀……你知道我多么想你么？这些日子，我每天都担心着你。我真怕你不再回来，只留下我孤零零存活在这个世上……”那个红衣服的女子，说着说着眼睛里流淌出眼泪，扑进我的怀里。她很虚弱的样子，好像大病初愈。

    我本想躲开，却闪避不及。这僵硬的身子，还真难使唤。

    “磨牙，别开玩笑了……你装什么装啊？快说话，要不，我怎么跟她们交代……”独牙说着，像是警告。

    他的眼睛盯着我看，难道是在跟我说么？

    磨牙？我会叫这个名字？不可能吧……这名字如此难听，真是有辱斯文。

    他们到底是谁啊？这梦怎么跟真的一样……

    “快说话！！”独牙几乎是用吼的。

    “你说话吧，相公……”青衣的女子也附和道，她表情里满是关切，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我心里忐忑着，却又不敢相信。

    “相公，你……”我胸口的红衣女子也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语不成声。

    我到底要不要说话呢？非常紧张，还不敢确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感觉火辣辣的。

    我到底要不要说话呢？这是在做梦么？为什么我感觉特别真实？

    闭上眼睛，我努力着想醒来。试了好多次，我睁开眼睛，还是这些人和僵尸盯着自己看。为什么？天啊，醒一醒，快让我醒醒……

    虽然眼前如此多的美娇妻，但不舍归不舍，我千万不能做僵尸啊！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这真是梦吗？……

    “我，我是不是在做梦？”我终于忍不住说话，问向他们。

    “你不会是傻了吧？磨牙，你这哪里是在做梦啊，你醒了，难道还在迷糊？”独牙说着，非常好奇。他蹦了几下又回到原地，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完。

    “相公，你不是在做梦……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们么？”青衣女子关切地看着我问。

    “是啊，你没有在做梦。这么久没见你，倒像是我们在做梦了……”后面的红衣女僵尸也上前开口。

    我胸口上的她，好像听不懂。因为，青衣女子对着她把我的话重复了一次。

    原来，她叫甄珍。青衣女子叫做青莲。为什么他们都叫那女僵尸公主？僵尸也有公主吗？有公主，或许还有僵尸皇帝也说不定……

    “那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还有，我是谁？”我看了他们又看，看了再看，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磨牙，你他奶奶的别开玩笑了！你不会是真傻了吧？”独牙说着，蹦了两下接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装得可真像……”

    “磨牙是谁？难道是我的名字？”顿了顿，我接着问道：“你们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也是僵尸？这不是在做梦吧……”

    沉默，气氛忽然变得沉默！

    他们都看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在审视怪物。

    我更是诧异他们的表情，充满着不信。

    忽然，我的嗓子里好像伸出一双小手般难受。这感觉……

    对，不会错的！这是饿的感觉，我很饿！

    冲动，我有种想要吸血的冲动！看着胸前的她，我好想咬住她的脖子，猛吸上一大口血。冲动越来越强烈，我全身开始发颤。

    对了，我是僵尸！我现在是僵尸，这不是在做梦！我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状况……

    她叫我相公，应该是我的妻子，就算是她认错，不可能都认错吧？还有她们两个，都叫我相公。以前的我，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僵尸呢？我好像失忆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天啊，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他们……他们和我是什么关系？

    真想抱着头咆哮一番，可我无法顺利完成这个动作。僵尸，僵尸……这两个字在我的脑海里回荡，越来越清晰。

    我是个僵尸……还真是想不到。我为什么会变成僵尸的？为什么？我以前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还会有三个妻子？

    看着那独牙的样子，和自己青紫又泛着苍白的手，加上指尖令人恶心的长指甲，我想不明白僵尸哪来的吸引力。更不知道，这满眼的红色，会是什么地方……

    茫然地看着他们，正如他们看我的表情。

    “相公，你不要吓我……呜呜……”青莲看到我这个样子，扑上来抱住我哭起来。甄斟被她引发，也伤心地哭泣。

    那位僵尸公主，也忍不住近前哽咽道：“独牙，你们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相公一回来就是这样？”顿了顿，她转向我：“相公，你感觉哪里不舒服么？”

    “不，我很好，真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谁可以跟我说一下？我这是在哪里？……”说完，我感觉自己问的问题相当地傻。

    “相公好像失忆了……”僵尸公主说着转向独牙问道：“独牙，你快说这几天的经历。知道了起因，才有办法让相公恢复。”说完，她担忧地看了看我。

    “恐怕我真的失忆了，你们是谁，我又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快告诉我，快告诉我！”被确定失忆，我比他们更急，迫切地催促着问。

    激动之下，我忽地立起身来。胸口的甄珍差点跌倒，被公主一把扶住。青莲也是一震，惊讶地看着我。

    想猛跑出去发泄，脚步也是同样僵硬不听使唤，差点栽倒地上。

梦芸

第三十四章 〓罪大恶极〓

天啊！不接受现实的话，我还有什么办法么？

    双腿和这僵直的身板，完全不听使唤，需要动作一致，才可以活动。无论是双手还是双脚，都要协调才能顺利移动……于是，我也学会了如何来蹦。

    身后的众人，看到我的紊乱，急忙慌做一团。冥冥中，我心中仿若泛起些须的苦涩，还刺心的疼。

    我想要离开，逃避这突来而又强加给自己的现实。然而，总有些某种牵扯，让我异常的烦闷，挥之不去。

    环视了一下他们，我转过身。

    他们很陌生，说不出的陌生。或许，我不应该属于这里。他们说我是磨牙，我不相信，绝对不相信！我怎么会有那么愚蠢的名字……

    再看看那三个传说中的貌比天仙的“妻子”，我感觉更不可思议。好混乱！这是个什么地方呀？连我这个僵尸都愚弄，真是可恶！

    “磨牙……你去哪里？……”

    “相公……”

    …………

    呼唤声越来越凄惨，可我不敢回头去面对他们。如果我接受了他们给我安排的过去，还有之前的一切一切……不知道，那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我选择离去。

    虽然我没有目标，也没有何去何从的概念。但是，我非常想出去这个鬼地方散散心情。或者，这脑袋会猛地就清醒了也说不定。

    还有，我非常饿！

    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对我并无恶意。因此，就算僵尸是吸血的，我也不想伤害他们。尤其是那三个所谓的妻子。

    “我可以自己静一静么？……”说着，我转过身，又审视着他们。

    从他们错愕的表情来看，是没想到我突来的请求。那些眼睛中，还透漏着无奈和失落。看到这里，我有些不忍，但并不能磨却我的选择。

    是的，这时候，我应该自己静一静，争取把以前的事情都想起来。

    “对了，请你们都不要跟着我，如果我想到了，不久会回来的。就算想不到，我也会回来。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这样，你们放心了么？”说完，我转过身，缓缓地向外面蹦去。

    身后没有声音，只有几声凄楚的抽泣。其他的，全是沉默。气氛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可我必须选择出去。这懊恼的压力，逼着我出去逃避。

    很沉重的感觉，不是脚步，是心……

    蹦到洞口，我犹豫片刻，转过身说道：“谢谢！”说完，我向外面继续蹦去。

    模糊中，这条路感觉挺特别。墙壁上有两个破碎的痕迹，看起来有些惊心。虽然想不起来那些人，但我已经确定自己以前曾经来过这里。

    否则，这路我怎么会知道怎么走呢？因为，想着想着，我已经不经意地出了山洞。

    门口有两个雕像似的僵尸，守卫在两侧。他们僵直地站着，动也不动。在我出来的时候，还没忘了跟我打个招呼。

    可是，那招呼打的让我更加枉然……

    回头看了看洞口上面的三个大字——尸王洞，心里竟然泛起了丝丝的酸楚。难道，这里会有什么不舒服的事情发生过？……

    一股冲动，我全力往远方一蹦，居然飞了起来。越飞越快，越来越远。原来，僵尸是可以飞的，和传说中的一样。

    地上的景物和花草，迅速地往后倒退，耳边呼呼的风声，刺激着情绪，更加亢奋。想要大声地呼喊，却只有虚弱的尖叫。原来，我竟然没有舌头。

    没舌头是怎么说话的？刚才在洞里好像跟他们说了很多。那声音，那声音……对了，那是尸语！我终于想到了，那是尸语，毕竟，我是个僵尸嘛。

    原来，记忆虽然可以失去。但是，基本的东西都还保留着。就像语言和现在的飞行，都已经成了不易忘却的本能。

    又一种感觉，袭上心头。很强烈的感觉，那是饿！

    刚才就有，比之前越加明显。吸血的欲望，几乎让我疯狂。于是，我飞得更快了。过了一片树林，我发现了一栋房子。

    这是一栋全用竹子建造的房子。在门口，满地的纸钱说不出的凌乱，门窗上的白纸白布时间还不太久，显得分外刺眼。屋门虚掩着，闪出一道半尺宽的门缝……

    这地方，我好像也来过。一切都好像有点印象，却又非常的模糊。

    管它呢，既来之，则安之。有房子一定有人，有人的话就可以吸血！如果尸王洞里的那些人真的和我有关系，那么，我吸血就找不认识的吸。这样的话，等我恢复记忆的时候，才不会后悔。想到这里，我多了几分安心。

    虽然感觉吸人血有点恶心，但是，僵尸吸人血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想这些干什么，我饿得几乎要哆嗦了。就算吸人血要天打雷劈，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落在屋门前，我犹豫了片刻，然后猛地推翻它。竹子做的门，应声而倒，惊起大片的灰尘。希望里面会有人，可以不让我失望。

    果然——“啊……谁？”一个女人的惊恐声音传来。带着柔弱，也带着凄惨。

    不管她怎么样，听着我耳朵里却很实在。有人的话，那就有血吸了。兴奋，还有莫名的一些感觉都泛了出来。我感觉还有点忐忑……

    怕什么？我是僵尸，当然要吸血的呀！……在心里我安慰着自己，终于找到了正当的理由，也为这醒来的第一顿食物而庆幸。

    女人的血，应该比男人的味道好些吧。这样看来，我还真算是幸运。想笑，脸皮僵在一起，舒展不开。但愉悦让我尖叫了几声，庆祝这即将到口的食物。

    蹦了两下，我进入屋子。

    屋子里并不阴暗，还有几道光束射在地上。仔细一看，原来屋子顶上有个大洞。不知道屋顶为什么不补就住人……

    终于，我看到了自己的食物！

    一个貌似十六七岁的女孩。长相还算秀丽，只是伤感没完全消退。脸色憔悴得有些苍白，精神还有点颓废。她坐在床上，想要下来却又因为惊吓没敢动作。于是，她扶靠着床边，僵在那里。

    忽然——“爹爹？你回来了，爹爹……”说着，她从床边奔过来扑进我的怀里。

    啊？不会吧！这妻子什么的还没确定，又冒出个女儿来。简直是天大的玩笑，实在让我无法接受。难道都是串通好的，想让我接受这一切？

    或者……

    对了，看这外面的样子，好像刚刚办理了什么丧事。她可能是思念亲人过度，神智不清吧。再看看她虚弱的样子，一定是了……

    腹中的冲动，终于再也无法忍受。

    再想想那三个年轻的所谓妻子，会有这么大的女儿么？虽然我失去记忆了，但也不能把我当做傻子啊！叫爷爷也没用，我要吸她的血！决定了，我决定了！

    她还在我的肩膀颤抖，抽噎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她是谁？我连一丝的印象都没有，如果真是女儿的话，我应该会有感觉的。毕竟，有很多地方我都惊起过思绪。亲生女儿，不会连半点记忆都没有……

    我可以确定，她一定不是我的女儿！

    想到这里，我心里多了几许安慰。只要不是自己的亲人，我管她是谁。我已经饿得忍无可忍了……

    她的脖子就呈现在我的面前，细嫩光滑，还泛着极大的诱惑。看着看着，我终于无法忍受，缓缓地把自己的两颗尸牙咬向她的脖颈。

    “啊……爹爹？……”悲呼带着痛苦，她依然呼唤着抱紧我。我能感觉到她在颤抖，语声里还带着不信……

    满口的鲜血进入我的嘴里，说不出的快感。我越吸越快，不打算再理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已经确定自己是个僵尸。

    而且，僵尸是必须要吸血的！

梦芸

第三十五章 〓我本僵尸〓

血液进入喉咙，一直顺到肚子中。我感觉自己在沸腾，有着说不出的亢奋。咬着眼前这个女孩的脖颈，我贪婪地吸吮着，丝毫不愿意停歇。好像，我有很多年都在闹饥荒了。

    良久，良久……

    她的脸已经完全转为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无助地呻吟了一声，连呼吸也没有了。我还在吸吮着，感觉已经把她的血抽干。无论怎么使劲，再也吸不出血液。终于，我只有放弃，缓缓地松开那干枯地身体。

    嘴巴上尚带着血迹，我仍意犹未尽，不曾想，吸人血是如此的过瘾。尤其是吸年轻女孩的血。血液中带着点清爽，还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看着她倒在地上，莫名中，我有些失落。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仿佛，这是我第一次杀生。实际上，我是在杀人。把人活生生的咬死，比用刀来得残忍许多吧……然而，我是个僵尸，为什么想要忏悔呢？

    算了，可能是我刚刚清醒吧。以前的我，应该吃掉很多人了吧。这第一次，只能算做我醒来的第一次而已……想到这里，我安慰了许多。

    又看了她的尸体几眼，虽然多少有点愧疚，但我感觉这样一个女孩儿孤零零存活在世界上，守着这么一栋破房子，也算是多余吧。或许，她成全了我，也是对她自己的解脱。孤独、痛苦对于悲惨的人，是多么强烈的打击啊！

    去吧，投胎去吧。来生找个好人家，过你的幸福日子……

    临走，我对着她说了这么一句。心里异常地平静，还像是做了一件什么好事。加上不再有饥饿之感，我舒服多了。

    从屋子里出来，我围着附近到处飞转。想从这陌生的地面上，找到往日的足迹。可是，我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找到任何有印象的地方。

    当飞到一片树林旁边，我看到了一个泥坑。不经意地，我落下来。审视着它，我寻不出什么端倪。看样子，这个泥坑不是天然的，应该是人为而成……

    天，快要黑了。

    云彩遮住了仅有的一丝儿光线。连这阴天里淡弱的光明，也被生生夺去。冷风忽地一旋，树叶梭梭地晃荡着发出声音。片刻，我看到了地上滴落的雨点。

    本想避雨，那反映可能是仅留的一点儿人性吧。刚刚想要到树下躲避，却又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自嘲一下，我想苦笑都不可得。

    都成僵尸了，还避什么雨啊，淋吧，反正也不会得风寒什么的病。如果能死掉，或者对我来说也是种解脱。做僵尸有什么好呀？这身体，这茹毛饮血的生活，还要伤害别人的生命……想到这里，心里泛起了些须自卑和烦乱。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僵尸为什么还有思想？按我的想象，僵尸应该是行尸走肉才对，为什么我除了身体不方便还有些区别功能以外，和人没什么差异……

    如果不是自己接受了事实，我刚才会那样放纵自己么？以前的我，是好还是坏呢？我怎么会变成僵尸的？……

    脑子疯狂地思考着，却无半点儿结果。回忆，回忆！脑袋像是空白一样，哪里来的回忆？想到头疼欲裂，我仍然没有找出答案。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

    僵尸，僵尸……尸王洞。

    对！我回去问问那些人，可能会知道以前的一切。自己在这里空想，真是摸不到什么头绪。万一把以前给弄错了，我，还是我吗？

    想到这里，我没有再犹豫，凭着刚才的那点儿印象，向尸王洞飞去。路上的景物依旧，并没有变化。只是在我眼中，和刚才倒退的方向不同。

    雨点变大，我身上的衣衫好像被打湿了。地面上清晰地传来雨滴落的声音，还有花草被洗刷的轻响。

    没多久，我终于落在了尸王洞口。

    看这个样子，我的记性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差吧。只是一次，我就知道路线了。可是我为什么会失去以前的回忆呢？

    洞口的两个守卫，依然站定在自己的位置。活生生两个雕像，连眼皮都不眨。见到了我，又是尊敬的招呼。

    有了第一次，我不再惊讶，只是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属于这里。如果不是的话，他们为什么都认识我呢？

    越是去分析，我就越烦恼。算了，等弄清楚再说吧。胡乱的猜测，结果都会是枉然。

    甬道依然明亮，山壁上的夜明珠放射着眩目的光。奇怪的是，中间少了一颗，难道是被谁偷走了？

    不会呀，应该不会有人敢来偷夜明珠。僵尸要财富并无大用，也不会去动它们……可是，为什么好端端地会少了一颗呢？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想这么多，真想敲敲自己的脑袋，伸手却没有够到。看来做僵尸倒真有个好处，那就是不能自残。手臂不能拐弯，也就意味着不能攻击自己。除非是真活腻了去撞墙，还有点希望。但是，这僵硬的身躯碰在墙上，还真不晓得是墙结实还是它结实。

    快到我醒来的那个石室了，看着墙上破碎的窟窿，刚才的想法，还真有点意思。顿了顿，我想抚摩一下，却忍住了。

    现在，我需要去了解答案！

    再次面对那些传说中的妻子和朋友，心里还真是忐忑。和走的时候差不多，感觉怪怪的，比作贼的情绪还要龌龊。几乎是每蹦一下，我都要停顿，来缓解紧张的情绪。

    不记得以前自己相亲会是什么样子，感觉这状态不会比以前好过。压力是无形的，看不见摸不着。如果是石头，就算是有千斤重，对僵尸来说都不算什么。可这压力，真的让我快要窒息了。

    里面能隐约听到说话声，而且，都是女人的声音。

    我知道，她们还在里面。

    终于，我勇气提到极限，蹦了进去。真想不到，刚才我出去有胆子吸人血，竟然不敢面对几个女人。或许，这是因为那丢失记忆的关系吧。

    进来，依然是满眼的红色。猛然间，还是眩目。想不明白这石室的主人为何要这样布置，连点儿别的颜色都没有。

    “呃……相公，你回来了……”几乎是不约而同，三个女人都说着迎向我，彼此还相视了一眼，互露羞赧。

    我还没有立稳，看这阵势差点想逃出去。可是，我没有动作，不知所谓地僵在那里任由她们靠近。反正，她们也吃不了我，怕什么呀。而且，看她们的表情，都还是特深情的那种。真不知自己是该笑好呢还是哭，更没想到的是僵尸的艳福。

    “我……我回来是……”想说，我却不晓得该怎么来问。看了看，我没有发现那个独牙。石室中，也就只有她们三个。

    “相公，你都想起来了么？”青莲说着，抓住我的胳膊，关切地问道。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

    在看看甄珍和公主，那眼睛里都还噙着泪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为什么都会哭呢？……难道只是因为我失去记忆了？

    或许吧，还真不知道僵尸会有此等的魅力。刚才出去忘了看看自己的样子，难道僵尸会好看吗？看到独牙那样子，我还真不想去看自己。生怕被自己的长相恶心到，再也不愿意继续做僵尸了……

    “不，我没有想起来。所以……呃……我回来问你们呀。”说着我顿了顿接道：“对了，刚才那个独牙呢？”

    “他……他出去了……”青莲说着，说不下去了。

梦芸

第三十六章 〓友谊的宽恕〓


“他出去了？……那……”说着，我看到了她们眼角的泪。非常奇怪，难道独牙出去发生了什么？于是，我好奇接道：“你们为什么哭呀？难道他出事了？”

    青莲没有说话，捂着嘴颤然抽泣。她刚刚张了张嘴，又被哽咽打断了话语。

    公主在后面无声地落泪，孤单的身影令人爱怜。缓缓地，她转过身去，不忍看到这样的场面。火红的衣服应和着周围，融合在一起。红色啊，该是多么的适合僵尸……

    甄珍却忍着泪水，一步步走向我。她走路有些踉跄，仿佛受伤的样子，又好像是虚弱不堪。直到站在我的面前，她才停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轻轻地说：“相公，不管你认不认识我，我都会这样叫你，绝不改变……”顿了顿，甄珍睁大双目看着我接道，“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到以前的样子……”说完，她扑进我的怀中，把我抱得紧紧才失声痛哭起来：“相公，你不要再走了，不要再离开我…我怕…真的好害怕…”

    “我……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温香满怀，思绪异常的凌乱。如果自己不是僵尸，那该多好。

    看着她们，我忍不住惊叹：多美丽的女人呀！多温柔的女人呀！

    这……这一切……她们，难道都属于我以前的生活？

    真的，我恨不得双手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看看醒来了没有。活动了一下四肢，才缓缓接受这个现实。我很感动，看样子，她们对我都很好。这样说来，她们或许真是我的……

    “相公，现在的你，可能不记得了……”青莲鼓起了勇气，抹了眼角的泪水。红红的眼圈还泛着晶莹，更带着苦涩。咬咬嘴唇，她接着说：“珠儿死了，你知道吗？珠儿死了……”顿了顿，她嗓音开始沙哑，“多年轻的小姑娘啊，多可爱的小姑娘啊……你……你还记得么？她是你的干女儿，曾经是多少的景仰和崇拜你啊……”

    啊！听到这里，我似乎感觉到头皮在发麻。

    小姑娘？干女儿？……

    那么，我刚才在竹屋里遇到的那个小姑娘……

    越想我就越是慌张，不可能吧，这一定不是真的！或者，说的不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急忙催促道：“青莲，你说，她是怎么死的？”

    “她……珠儿她是被僵尸吸尽了血才死的。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僵尸，卑鄙无耻，把珠儿的血基本上抽干，连救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找到是谁干的，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为珠儿报仇！”说完，青莲转为坚强，怒目盯着一个地方出神。我知道，她的决心非常大，因为，那是仇恨。

    一种眩晕袭来，我感觉身体沉甸甸的。我想，我刚才吸血的那个女孩儿，一定就是她们所说的珠儿了。因为我还记得，在我要吸她血之前，她一直都在叫我爹爹……

    我真傻，我真傻！为什么那样还会去伤害她？难道是饥饿泯灭了理智，或者是我内心深处最卑劣的冲动？对于一个抱着自己哭泣，还口口声声叫爹爹的小女孩，我却伤害了她……

    我，我还是人吗？

    对了，我已经不是人了。

    但我的思想，为什么会是这样？我能思维，也有理智啊。我甚至可以控制自己的言行……

    珠儿，珠儿……

    念着这个名字，我想到了刚才那个画面。她惨兮兮的依偎着我，透支着伤心……她刚刚死了亲人，应该是家破人亡了吧。我……我却害死了她。

    此刻，我感觉很清醒！虽然想不到以前的事情，但是，我能确定她们和我的关系。她们还有那个独牙，一定不是在骗我。以前的我，应该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

    毕竟，如果不是的话，他们也没有必要骗我。

    老天啊，为什么要让我忘却以前的事情，而发生这样的悲剧。如果我能想起来一点点儿，哪怕是一点点儿，也决计不会去伤害珠儿的。

    她们……还有独牙！

    如果他们知道是我做的，会怎么样呢？我要不要隐瞒呢？

    挣扎，徘徊，焦急，烦躁……

    我已经承受不住这些，我，快要发狂了。理智和冲动纠缠在一起，错乱的穿插着。内疚，悔恨让我的心似针扎般难受。

    我……到底要不要说出来呢？天啊，告诉我，快告诉我！

    压抑让我越发的冲动，终于爆发出来。

    眼前一片黑暗，我全身都开始颤抖。喉咙里好像还泛着血腥味，牵扯着更加痛苦。啊的一声，我听到一声惊叫。好像是胸口的甄珍被我摔了出去……

    对不起，请原谅我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补偿，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们。

    或者，只有我的死，才能解脱这一切。

    金光一闪，那不是什么法宝。因为我听到了声音，还感觉到了震动……这是我此刻唯一的发泄方式，我要把自己撞死在墙上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墙壁和我的头脸碰在一起，发出轰隆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的力量会有多大，但从造成的反响来说，应该是威力很强。

    身后的她们，想阻止我却不可能。哭声，惊叫还有乞求声夹杂在一起，心情更加的烦乱。我更加用力，想尽快地解脱。虽然没有疼痛来抵消心灵的折磨，但我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化解。如果我再生存下去，伤害到其他的人，该如何自处呢？

    僵尸，是吸血的啊！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要拿别人的生命来延长自己的时间。如果久了，会伤害多少的人，又会拆散多少的家庭啊！

    墙壁一块块往下掉落，我只是感觉麻木，并没有什么生命流失的迹象。

    好可怕！原来死不掉也会产生莫大的恐惧……

    “相公，不要啊……求求你，不要伤害自己啊。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甄珍扑上来抱住我哭叫，却又被我再次甩开。

    忽然，我感觉自己的头撞在了柔软的东西上。接着，传来一声轻哼。

    睁开眼睛，我看到了一张苍白美丽的脸，嘴角露着两颗洁白的尸牙，眼神里带着幽怨和不解，更多的还有疼惜。

    她贴在墙壁上，用胸口抵挡我的撞击。虽然她也是僵尸，却被我的大力撞得异常狼狈。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审视着我的表情。

    顿时，我收回了前伸的脑袋，不忍再撞下去。看来，自残对僵尸来说，并不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公主她……

    此刻，我再也不想隐瞒了，我要把心里的想法全说出来，憋着非常辛苦……

    “你们不要阻止我了……让我死掉算了！”我甚至哭出声来哽咽道：“我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不再记得过去，也不再记得你们。这样的我，还算是我吗？……这些都还没什么，不认识了还可以再认识，时间多的是。可是，人死了还可以再活过来吗？”

    “相公，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青莲和甄珍都扑上来抱住我，痛惜地把脸贴在我的身上。她们三个就这样把我围着，围着……

    “你……相公……”公主看着我生涩地称呼，顿了顿她接道：“珠儿死了，大家都很难受，你也不必这样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我们刚刚失去了珠儿，难道你忍心再让我们失去你么？”说完，公主的泪也涌出来，特别明显。

    “你们知道吗？你们不知道的……”说着，我轻轻摇摇头接道：“青莲说的对！伤害珠儿的坏蛋，应该碎尸万段！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从我醒来后的那一刻起，记得都非常清楚。珠儿，是被我害死的……”

梦芸

第三十七章 〓无心伤害〓


啊的惊叹了几声，她们满是不信。愣愣地都看着我，说不出话。

    沉默，整个空间陷入了沉默。

    多么可悲的事情呀！我竟然亲手杀死了叫自己爹爹的干女儿。她是那么可怜，那么无助，我怎会忍心下此毒手……

    这，难道和我是僵尸有关系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有愧疚，还充满了悲哀，说明我有着人性和良心。假如我不说出真相，恐怕会悔恨一辈子。她们，独牙还有以前所有认识的朋友，都会原谅我吗？

    满室里都是红色，甄珍和公主的衣服也是一样。鲜艳的红色充斥在视线里，仿佛血液渲染，让我的难受加剧。

    如果，僵尸非要依靠人血来生存，那么，我选择自我毁灭。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即使是不相识的人，我也不想去吸他们的血。

    天啊，你为什么会让我失去以前的生活和故事。以前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僵尸啊？我会不会是那种噬血成性的魔鬼？如果真是那样，我会感激你让我这样，让我真正认识自己，让我开始清醒的忏悔……

    “相公，这不怪你……你不知道以前的事儿，你忘了大家，也忘了珠儿……”说着，青莲幽哭着接道：“相公，你不要自责。现在的你，无论做错任何事情，大家都会原谅你理解你。珠儿已经死了，我们祝愿她来生更好地活着。毕竟，让她一个小姑娘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也不是幸福的生活。你误伤了她，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也是上天注定了她的命儿不好。既然事情发生了，还无力挽回，你就要坦然些，努力回到以前的自己……”

    “以前的自己？”我重复着青莲的话想知晓哪里不妥。可是，记忆里并无丝毫从前的影子，更想不到以前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于是，我转向她。

    “对，我们大家都需要你。所以，你不能放弃，绝对不可以放弃。我们大家都等着你，直到你想起往事，想起我们之间的一切……”青莲说着伸出纤细的手指，理理我蓬乱的头发，抹去我脸上和额际粘上的泥灰。能感觉到异样的温柔，却无法阻止自己内心的碰撞。

    “我已经尽力了，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啊！”我低吼着接道：“我怕自己会再丧失理智，伤害到你或者其他人，到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你们让我死掉吧，让我结束这龌龊的生命结束这肮脏的生存，不要让我再承受这痛苦和压力……”

    “相公，你……”青莲又哭出来，生生抱住我抽泣。颤抖着她接道：“不，你不能放弃，不要放弃！已经等了你一千年，一千年啊！以前不管多么辛苦，我们都能坚持，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你太懦弱了，你是个男人啊！即使你把我们全部都杀死，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我们，都深深地爱着你……”

    “就因为这样，我才不能伤害你们。假如你们都被我杀了，那我不是变成了千古的罪人？我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义么？僵尸的存在，本就是个错误。为什么僵尸非要吸人血才能继续活着，为什么僵尸要用血当做食物？我什么都忘了，却没有忘记吸血，这难道不是恶魔的本性吗？放开我好么？让我走，让我离开……”顿了顿，我轻晃身子。青莲依然抱着我，没有送开。

    甄珍虽然听不懂我说的，但从青莲和公主凄楚的表情上读出了一切，她也抱住我的胳膊用眼泪摩挲着。她太虚弱和憔悴了，我不忍心再伤害到她，所以没有再动弹。任由她们发泄着，我心里的凄凉更是无人可比。

    公主缓缓地落身下来，轻轻地平伸出手，抚摩着我的脸颊。柔柔的，羞赧着关切着，似抚摩新生的儿婴，又似千言万语要对恋人倾诉……

    良久，良久……

    她轻声说道：“相公，你一定对我更加陌生。我们认识和相处的时间最短，也最是缺少感情。当初我父王逼你和我成婚，那是迫不得以地让你接受。我多么渴望能找到一份真爱，一份最真挚的感情。为此，我等了几千年，等到了你。这，或许就是缘分。青莲妹妹说的对，你不应该放弃，永远都不能放弃。失去的东西就要找回来，因为你是个男子汉。要有勇气去面对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顿了顿，公主接着说：“你或许忘了，我们之间，可以互相听到彼此的心声。我关注着你的每一次自问，每一个情绪。我知道，虽然你忘记了以前的一切，但你还是善良的你，诚实的你。你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就因为这样，我们才都无怨无悔地爱着你。”

    “我忘记了你们，忘记了大家……我不再值得你们对我这么好了，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愧疚。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说着，我也陷入了沉思。仔细聆听，我真的听到有些须的心声传来。原来，我和公主真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声。这个时候，我没有心情再去赞叹这种奇妙，有种赤裸裸的感觉。我的想法和内心，有人知道，连掩饰都没有机会……

    她们三个都哭着，围绕在我的身边。我想要找到一个理由，却没有办法。我真的不想再有过失，也不想再这样错愕下去，好累，真的好累……

    “磨牙，你……兄弟……”带着沙哑的嗓音，独牙从外面蹦了一下，落到我的跟前。他的双手捧托着一个尸体，干枯瘦弱的尸体。那是……珠儿。

    独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角含着晶莹，站在那里动也不动，静静地审视着我。

    她们三个都松开我站好，转向了独牙。看到珠儿连死都带着可怜的尸体，又勾起了她们的伤感。抽噎带着幽哭，还有永别的不忍。

    我想告诉独牙，是我害死了眼前这个小姑娘。是我该死，是我……

    “我……是我……”想要倾诉给独牙，我却语不成句。

    “磨牙，你不用说了。我在外面都已经听到……本来，我想埋葬了珠儿。但是，我想让你最后见她一次，所以……”他说着低头看了看珠儿的尸体，嘴唇颤抖着接道：“不怪你，不怪你……是我，是我害了她，也害了你。”

    “这关你什么事？你们都不知道……”听到这里，我充满了疑问。顿了顿，我环视了一下他们接道：“独牙，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也是好僵尸。我忘了自己怎么变成僵尸的，也忘了怎么和你们认识的。可我，不想再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珠儿因为我而死，是我！我无法补偿她，让我死掉吧……”

    “不！不是你，该死的是我……”独牙终于忍不住哭出声音来：“磨牙，是我，都是我！我不应该把忘忧神仙的忘忧水给你喝……我本想让你过得快乐，但没想到忘忧是抹去回忆。如果早知道，我是宁愿死也不给你喝的。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失去记忆，也不会杀死珠儿，都怪我，都怪我……”

    啊，原来我失去记忆，是因为喝了忘忧水。

    甄珍，青莲和公主听到这里，都为之震撼，接而转为激动。

    “独牙，你说的是真的？”青莲忍不住问道。

    独牙没有回答，点了点头。

    “珠儿已经死了，还是把她安葬了吧。我们都祝福她来生过得幸福快乐！你们两个都不要自责了。或许，这就是天意。我们是一个整体，失去谁都不行。珠儿已经走了，不能因为她再让我们大家失去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你们说呢？”青莲说着顿了顿接道：“既然知道了相公失忆的病因，咱们当前之急就是想办法去找解药……”

梦芸

第三十八章 〓理智〓

解药？失去记忆也可以有解药救治？

    想着，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既然是喝了别人的水才失去记忆的，那么，或许有办法再把那些记忆给找回来也说不定。

    兴奋归兴奋，但眼看着跟前珠儿的尸体，心中还是泛着很强烈的压抑和负罪感。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我害死了她。

    珠儿，多么年轻的女孩，多么可怜的女孩……

    她在我吸她血的那一刻，还不停地叫我爹爹，扑在我的怀中把我当做依靠。我……我却还忍心去伤害她……

    羞愧、自责还有说不出的莫名感觉阵阵袭来，我仍然不住地泛起自杀的冲动。可是，面对眼前的她们还有独牙，我又没有勇气让她们也伤心。

    青莲说的对，珠儿已经死了。不能再让任何人有伤害，也不能让大家更加痛苦。

    “独牙，我是在哪里喝的忘忧水？你还记得么？”说着，我问向独牙，想尽快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我……都怪我，我该死！”独牙依旧平托着珠儿的尸体接道：“当然记得，是在去东海路上的一个山洞里……那个忘忧圣母给的，说是喝了以后会永远快乐。所以，我才把水给你喝了……”顿了顿，独牙充满悔意接道：“没想到，她所说的快乐就是失去记忆，忘记以前的事情。我们的珠儿才会……哼，我们去找到她，让她把你治好后，我杀了她为珠儿报仇。如果打不过她，我正好以死谢罪……”

    “你看你说的什么屁话……”没想到独牙比我还要内疚，看来，我以前认识的这个朋友应该非常义气。莫名的，我泛起了真切的钦佩感，看看珠儿，我再审视一下独牙接道：“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但我绝对不允许你做不理智的事情。即使我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可我相信，你应该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怎么说，珠儿是我直接害死的，和你没什么关系。另外，你给我喝忘忧水，也是对我好，只是不知道会这样而已。所以，如果有人必须要死的话，我希望是我……”说完，我伸出双臂把双手按在独牙的肩膀上。

    我的视线模糊了，能感觉眼睛在流失东西。独牙也宣泄着情感，不能言语。旁边的她们也被这真挚的友谊感动，哽咽声不绝于耳。

    我不禁感动。

    他们该是多么好的朋友啊！这友谊和感情能维持在我没有过去的状态下，当是多么的伟大。尽管我不再记得他们，不再认识他们，他们还是对我这么好。即使我犯了过错，害死了大家的朋友，也没有人抱怨我指责我……理解，宽恕还有不离不弃的姿态，造就了这真挚而又实在的情感！

    我希望他们都好，都能幸福的生存下去。我希望他们都能快乐！如果非要拿东西来交换，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相公……独牙……你们不要这样。”青莲抽泣着，揽住我们两个接道：“你们都不要自责，也不要伤心了。我们绝对不允许你们任何人再谈及死这个话题！难道，都成僵尸了，你们还想更惨？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是因为什么，都要有勇气去面对。坦然一些，接受教训，让我们大家以后更加彼此珍惜，才能过得快乐……不是么？”顿了顿，她又说：“我们现在失去了珠儿，你们更要好好的活着，要尽全力保存自己的生命。因为，你们两个不止是为自己而活着，是为了大家，也为了整个僵尸界。还记得么？尸王为什么要培养你们？……你们要用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去战胜邪恶，来保护更多的生命啊！”

    “话是这样说，可珠儿……她是我们的女儿，一定要为她报仇！”独牙说着，满脸捩气，长长的独牙叮在下嘴唇上接道：“我要去忘忧圣母那里，找回一个公道！”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是得道的神仙，法力高强，我们很难打得赢她……”青莲担忧说道，疑惑地问向独牙。

    “当然有关系！她说满足我们一个愿望……于是，我选择了快乐！但是她为什么不说清楚这到底会是什么，也没提示任何事情。”顿了顿，独牙接道：“换句话说，这就是欺骗！也因为她的欺骗，才造成了磨牙失去记忆，也导致珠儿……哼，我去找她，看她怎么解释。”

    “我同意！”听独牙如此说，我感觉有质问的必要，附声迎合。

    “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青莲又问。

    “好，既然磨牙同意，打不赢的话，到时候再说……办法多的是，要看局面会是什么样子。”独牙说道：“不一定要打，先看看她怎么交代，不行的话，再行定夺……”

    “那万一到时候局面无法控制，又该如何？”青莲担心说道：“她毕竟是个神仙，或许喜怒无常。你们都是僵尸，杀了你们，她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我看应该先好声好气求药，把相公治好，再说别的。只要我们真心去求解药，应该不会动什么干戈……”

    独牙愣了愣，顿时醒悟道：“还是弟妹考虑比较周到……对！应该先把磨牙治好再说别的。万一她一生气，不拿出解药。我们就算能杀了她也没用了……”蹦了几下，独牙又说：“等磨牙治好，我们再质问她那忘忧水的事，然后找她讨珠儿的公道……”

    “相公……你说呢？”青莲转向我问道。

    “我无所谓……”说着，我不禁一叹：“此刻，我已经认识了你们。以前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伙伴。过去的一切，或许是美好的回忆。然而，成为僵尸绝对是因为不幸。还可能会让我想起比失去珠儿更可悲的事情……忘忧水让人快乐，也许有它的道理。忘记过去，让我从现在开始，未尝不是一种快乐！……我看，应该以找回公道为第一目标，就算不给解药，也要质问她！管她是神仙还是玉皇大帝，让人痛苦，就应该付出代价！”

    “或者……你是对的。”青莲说着，把头依靠在我的肩膀上，满是信任。她轻轻地摩挲着，异常的温柔。

    “呵呵……”独牙泛起了苦笑，精神比原先好了许多。他悻悻说道：“看来，磨牙出现了几十年的空白，变得比以前更会说话了，真搞不懂……”

    “这样说，我以前应该是个很笨的人了？连说话都不会……”充满了好奇，我问向独牙。

    “那倒不是……”独牙打量了一下她们，又转向我道：“如果你真笨的话，能找到这么三个美若天仙的妻子？如果你笨的话，我能和你交朋友？”

    “哦……”我半知半解拖声道。

    公主许久没有说话，看我们心情都有好转，上前开口：“我们要抓紧时间，和黑面金刚他们大战在即。都已经积极备战，别让对方得了先机……所以，我们这次只求解药，等以后，再说算帐的事。真想算帐，等我们打赢了，有父王和绿毛前辈一起去，就算是神仙，也不必要怕她……”顿了顿，公主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正因为我们不能再有牺牲，所以，一定要打有把握的仗。现在，珠儿死了，我们更要理智些，把公私分明，也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趁现在，先把珠儿安葬好，然后去找解药……”

    “黑面金刚？绿毛？……他们是谁？”我听到这两个名字，非常好奇，忍不住问道。

    “他们，你都认识，只是忘记了而已……”独牙说道：“公主说言，甚佳！我想通了……百年的生活都在考虑得失，经你一说，我才明白：失去的已经失去，再懊恼也没用，只会影响以后的生活。我们都不是只为自己活着，所以不能冲动。越是混乱，就会被打击得越严重……”

    “难得独牙也能想通……我们就行动吧。”公主说道：“甄珍妹妹不会法术，留在这里，我们快去快回……”

    “好，我们先把珠儿安葬好。我要把她葬在她生父坟前……”独牙声音转小，又带着感伤。说完，他托着珠儿的尸体，向外行去。

    我们都没有说话，跟在后面。

    青莲跟甄珍解释着我们的对话。甄珍点头，但珠儿的葬礼，她一定要去……

梦芸

第三十九章 〓出洞〓


天空，依旧昏暗。

    雨稀稀拉拉下个不停，仿佛是在祭奠珠儿逝去的伤感。世人常说，天若有情天亦老。难道，老天也知道为世人而惋惜？

    我有幸见识了一下传说中很厉害也很怪异，之后又忘记的绿毛僵尸。从他那里，我们大家明确知道，法术再高深，对于失去血液的人，是无法救活的。

    除非是观音菩萨或者如来佛主帮助……但是，他们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管一个两个凡人的死活？再说，我们也没有能力去找到他们，更谈不上什么企求的愿望。

    还有一种方式可行，就是把珠儿魂魄找来，强加到另一个生人的体内……但是，那样有违天理，并不合适。珠儿即使活过来，也不会高兴。还不如让她去参与轮回，早日投胎去过新的生活。毕竟，就算她活过来，也将生活在痛苦的阴影当中……

    于是，绿毛前辈说完，去了冥王那里。他说他认识冥王，或可安排给珠儿一个更好的来世。说完，他就消失了……

    我们都很高兴，也为珠儿高兴。希望她的来世，会比现在快乐！

    而且，我终于知道，原来绿毛前辈是如此的厉害。因此，我打心底佩服。只是，我想不明白，以前的我，会是怎么认识这种大人物的……

    说到分别，我谈不上多少的离绪。因为，我的这段临时记忆，还有写模糊。看着甄珍必须留下的无奈和表情，我甚至感觉比较熟悉。她那眼角的泪水，似乎发着声音。凄婉的姿态，挥别的担心和期盼表露无遗，让我的心异常忐忑。

    临行前，她握着我的手，满是不舍。柔弱的身形，不禁风的样子，让人怜爱。幽幽的眼神含情脉脉，还有着些须不甘和哀怨。我，或许只能读出这些……因为，我忘记了她的一切。我不知道，我还能考虑到她的什么故事。

    轻轻的，都没有说话。有时候，沉默会比语言更能表达情感。

    在我即将转身的那一刹那，她温柔地吻了我一下。然后，她站在尸王洞口，目送我们飞去。傻傻的，她笑了，眼睛里含着泪。我不知道，那还算不算做笑容……

    脸上，没有什么知觉。即使美人亲在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心里酸酸的，也感动她真实的情谊。

    不晓得为什么？她敢亲我……这么一张僵尸的脸，青紫中透着苍白，还几乎腐烂的恶心相。难道，这叫做爱？当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在乎他的外形还有一切……即使对方不能给自己幸福，也无怨无悔！

    多好的女人啊，甄珍……

    感动中，我非常震撼。庆幸自己会有这么一群朋友和知己，他们都是最最真实的。我的存在，虽然是僵尸，却享受着人都无法寻觅的真情！

    我……满足了，真的满足了！

    “相公……”飞在前面的青莲，宛若天上的仙子。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流畅，那么优美。她飞到我身侧，牵住我的胳膊往前飞。看着我，她关切地问道：“相公，你不舒服么？为什么飞这么慢？”说完，她的手和前身往前一探，我们两个的速度都跟着加快。

    多么美啊！我几乎都看傻了……

    她的长发被风吹散遮在脸上，灵巧的眼睛和嘴唇是那样诱人。体态漫溢着轻柔，配合那一身青绿的衣妆，真是脱俗无比。我非常怀疑，这样一个仙女，怎么也会喜欢我这样的僵尸呀？我知道她不是僵尸，可她为什么会飞？对！她一定是仙女……

    看着想着感受着，我差点醉了。

    我是上次出尸王洞才发现自己会飞的，当然不太习惯。本想这样回答，但又怕她担心。于是，我轻声告诉她：“我……我是在想事情，没事儿，咱们走吧。”说完，我们贴在一起，甚有比翼鸟的感觉。

    片刻，我们跟上了前面的独牙和公主。他们两个回头看看，会意地笑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青莲只是朝公主一点头。然后，公主也飞到我的身边，牵住我的另一侧，往前一起飞着。

    雨还在下着，轻轻地滴落。

    整个天空，好像肮脏的桌布，灰色还带着苍白。

    我们三个僵尸倒没什么，但青莲不是。所以，不敢飞得太快，因为雨打在她脸上不太好受。正好，我们三个也好享受这飞行中的短暂温馨。

    独牙在前面领路，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满是羡慕。他甚至忘了自己在前面，差点撞在一颗树上。为此，在我醒来之后的记忆中。第一次感受到大家最真实的笑容……

    听着自己发出的难听笑声，我感觉特别别扭。这声音，也配叫做笑声吗？再看看他们脸上的欢欣，我跟着轻松起来。

    怪不得都想当做小鸟，可以在天空上自由飞翔。原来，这广阔的空中天地，是用来散心的。此刻，我们不正像是展翅的小鸟，飘飞着，也挥散着以往的不悦。只要有个目标，何必把自己闷在忧郁的空间里沉沦。

    地面上的景物，飞快的向身后逝去。就好比人的生活，过去的，都过去了。虽然有的很美，也只能算做回忆。或许，在前面的不远处，有更美的景色也说不定，何必来留恋这小小的机遇呢？

    我的经历都被抹去了，只有这新的开始。感觉着，好像我只能看到前方的事物。身后，仿佛是一片空白，又似一片黑暗……

    想着想着，我甚至感觉自己相当地舒畅。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活了几十年，我或许会大声呼喊：我长大了！

    难道，成长是需要忘记过去？亦或是把过去先忘却，然后把心思都放在现在和未来，才能对自己和生活有更好也更透彻的评析？

    往左看，是公主。

    往右看，那是青莲。

    被这么两个大美女包夹着往前飞，还真是别扭。怪不得前面的独牙会忍不住看，我猜，此刻自己的样子一定是非常滑稽……

    然而，我又不能把她们推却。只能这样保持着姿势，继续平静地往前飞。

    不知道飞过了多少山头，也不知道飞过了多少树林。我的思绪一直在飘飞着，感觉是个不易清醒的梦。

    再理智的人，换到我这个立场和处境上，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突然——

    “磨牙……还有两位弟妹，咱们到地头了，你们注意一下。”独牙说着，速度减慢，轻轻地落在山顶上。我们三个，也跟着落下。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或者说，解脱窘境的感觉真好……

    蹦了两下，我到了独牙身侧，她们两个也跟上来……我只能感叹，她们真是够格的妻子！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生怕我会有所闪失。换句话来说，难道，她们是在保护我？想到这里，我甚至感觉有些自卑，不再有左拥右抱的荣耀感……毕竟，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个男人。怎么能让两个女人这样保护着？都成僵尸了，我又不怕死……

    “独牙，你确定是这里么？我看这里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神仙到这里居住……”青莲看着这并不景气的小山，充满了疑问。我也忍不住泛起好奇，想问问究竟，却只能等独牙自己说了。

    “本来，我们也是奇怪。那天我们回去，正好赶上有阳光，所以找个山洞避避，不曾想遇到那瘟神……他娘的！”独牙说着，骂了出来。看样子，他还在抱怨。

    “那我们去找她吧，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说着，我催了催独牙。

    “你忘了？她……”独牙本想骂我，却忽然顿悟接道：“哦，是忘了……她在那洞里是因为别的事。暂时不会走的，跟我来吧，咱们去找她……”说完，独牙向山腰飞去。

梦芸

第四十章 〓错愕〓


这点距离，这段滑翔，我坚决没再让她们扶着。

    毕竟，我自己会飞。

    何况，我终究是个男人！

    我又没受伤，只是失去记忆而已。老被人照顾着，真还不太习惯。不管怎么说，我感觉以前的自己，应该也是很坚强的人。现在，我更不能让他们给看扁了。

    往下降落的姿势，谈不上什么优美。说真的，我甚至还有点害怕。这落下的方式，实在不太好掌握。功力要挥发在脚底，才能发挥作用。保持平衡，还真是不大容易。幸好我打心底不怕死，再加上僵尸的身体也不怕摔，摔下去也不会痛苦……我，还怕什么呢？

    终于，我凭借自己的力量，好端端地落在了一个山洞口。他们已经都站在前面等着，期待我的到来。看着那些温柔和色的眼神，我泛起了些须自豪感。

    “相公，我们相信你……”短短的一句话，由公主说出来，我感觉有些羞赧。从她的语气中，我感受到了太多的鼓励，情感还有支持。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竟然没有接口。往前蹦了两下，我只能报以微笑。脸皮皱在一起，我知道那一定不好看。但内心里和她们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

    “你们看，就是这个地方。上次我和磨牙就是待在这个洞里面……不会错的，不会记错。看那块石头，我还留了个记号……”说着，独牙指向洞壁上几个指印。

    我们看了看，都点头表示欣慰。总算是到了地头，不必要苦苦寻找。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加紧张。虽然我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却能感觉到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这种压力和神秘，就来自面前这个黝黑的山洞。

    不晓得，里面会有个什么样的神仙呢？独牙也说没有见过她，只说明了她很古怪，甚至有点神经病，真令人哭笑不得……

    如果她真是神经病，那独牙更是神经病。连神经病给的东西也要喝下去，实在谈不上什么理智。被神经病给耍了，还能算是正常么？

    “跟我来吧，她上次就没露面。我们只要在洞里说话，估计她就应该知道了……”说完，独牙蹦进了洞里。我和青莲还有公主，也忐忑地跟上。

    山洞没什么特别，很普通的那种。甚至，在山洞里找不到人来过的痕迹。里面很黑，连我们习惯黑暗生活的僵尸眼睛，也无法看清楚里面的一切。时不时的，还从里面吹出凛冽的风，把衣角震得簌簌做响。

    啊的一声，我被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青莲的尖叫。

    刚才从里面飞出一群蝙蝠，把她给惊住了。女人就是女人，即使是神仙，毕竟还是女人。僵尸都不怕，会去怕那小小的蝙蝠。摇摇头，只能苦笑。

    “那个什么什么圣母，我们又来了，你在不在呀？”独牙大声叫嚷着，试探性地问。

    我们都往里注视着，期待着看到些结果。

    可是，等了好久，也没半点儿回应。

    沉默，或者应该说是寂静。整个山洞里除了我们几个发出的动静，再无半点声音。里面黑漆漆的，连有多深都不可知。

    “你是不是睡着了呀？大仙……客人上门了，你怎么不招待一下？……”独牙不耐烦地又开始催促。

    和上次一样，依然没有反应。

    我们相视了一眼，都很纳闷，不晓得该怎么办。如果她已经走了，我们找到地方又有何用呢？里面会有什么？该不该进去试试……

    “这位忘忧圣母，可能已经离开了。我们来这里好长时间了，都没声音。你那样叫嚷，她如果真在的话，肯定会教训你……”公主颇有嗔色的说忘独牙。

    “是啊，如果真在的话，你可能早被踢出去了。神仙修炼讲究清净，你那话说的也太……咯咯……”说着，青莲捂着嘴笑了。

    “啊？你们两个竟然挖苦我……”独牙悻悻说道：“我容易嘛我？我找谁惹谁啦？我独牙怎么说也是百岁高龄的老头了，跑到这里来当小兵儿叫门，你们还抱怨我……哼哼……”

    “哈哈哈……”看到独牙的滑稽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咯咯咯……”青莲和公主也被逗得忍不住笑了。

    接着，一阵更大而又更开心的笑声充斥耳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声音在整个山洞里回荡着，久久不绝。

    这笑声很陌生，从内洞传来。听着耳朵里，还有些毛骨悚然。但值得庆幸的是，这笑声应该是属于女人……

    原来，里面有人。她，在这里！

    我们先是一惊，接而转为高兴。那么远来到这里，总算不虚此行。只是见不到声音的主人，心里有些恐惧。甚至，不知道对方身在何处，却被盯着，身心都有种赤裸裸的感受。这感受，前不久有过，那是在知道公主可以听到我心声以后。此刻的这种感觉，比那滋味还要难受……

    还是独牙话多，顿了顿，他又大声喊道：“我和我兄弟，又来探望你了，快出来接客呀……”说着，他往前蹦了两下又道：“刚才叫你怎么不出来？一出来就笑我，你……”

    里面的声音又断了，良久没有回应。和刚才的情况差不多，又进入了沉默。没想到独牙连接客一词都用上了……

    这样都没把她激怒，实在佩服其潜修的功底。要知道，接客用在女人身上，简直是一种侮辱。幸亏独牙聪明，把话说的不太明显，也找不到纰漏。更用后面的话，把话题给转到一边去了。

    回头看了看青莲和公主，她们也没什么反应。

    难道，这洞里的各位，只有我不太单纯？……

    心里拔凉拔凉的，和传说中的一样，她还真是相当地古怪！

    “你这小家伙，才百来年修行，竟敢自称老头……”顿了顿，里面又传来声音，“别说是我，就算是你身后那两个姑娘，都比你大了数十倍，也不怕人家笑话，哈哈……”话音宛若黄莺，好听非常。只是那粗旷的笑声，显得很不协调……

    “那我怎么说也该算个小老头呢，难道会有错吗？”独牙悻悻回答：“人生七十古来稀，我都一百多岁了……”

    这次没有停顿，声音冷冷传来：“这么说，你说我们几个都是老太婆了？”

    “不不不……绝对没那个意思！”独牙僵硬地摆着手，畏惧着从身后传来的两道瞪视的目光。顿了顿，他接道：“我只是说我自己，你们女的都是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漂亮……”

    忘忧圣母又道：“你感觉自己还是人吗？既然不是人，就别和凡人相比……如果在你们僵尸界里衡量，你这年岁，恐怕还算是新生的而婴吧……”

    “僵尸是人变的，我当然算是人啦……”独牙憋声道。

    “天下间，各种生灵几乎都是人变的。你要比的话，也别只和凡人相比……”忘忧圣母哼声说道：“我告诉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清修，为什么不听？难道非要我废掉你们的修行才甘心么？”

    “我……”独牙被冷言一顶，话音中断。

    “独牙，你别说话……”我急忙接口道：“忘忧圣母前辈，我们此来，是有求于您，希望您可以给予帮助。天下间，也只有您能帮到我们……”

    “是啊，忘忧前辈。我们是来求您帮助的，希望您不要拒绝……”青莲和公主也在旁边附声道。

    “什么事非要我才能帮助？你也太抬举我了吧……比我法力高深的何止千万，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忘忧圣母徐徐回答。

    她话虽如此说，但一顶高帽带了过去，语声和气多了……

梦芸

第四十一章 〓回神〓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前辈的忘忧水，当然也只有您自己能化解。"说着，我注视着里面黑漆漆的内洞接道："还望前辈帮助，让我找回过去的一切……"里面沉默了片刻，似在考虑什么。

    我们四个都紧张地往里看，希望能有好的回应。

    他们也附声恳求道："请前辈帮助！"  "呃……过去的痛苦经历，忘记了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还要找回来？"顿了顿，忘忧圣母接着说："成为僵尸，本就是不幸。有时候，忘记过去就是最大的幸福……"声音轻叹，似乎沉浸在回忆中。莫非她的经历，也会是非常痛苦？

    "可是……可是……"虽然想辩驳，但我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还是我来说吧！哼……"独牙忍不住接过来说道："你上次给我们忘忧水的时候，只说它可以快乐，并没说是让人失去记忆。也因为这样，害死了我们的女儿……你说，你该怎么解释？"说完，他仍然气愤满满，泛起了难过。

    "这个你们不要怪我……"忘忧圣母缓缓说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们那个女儿的生死，早就安排在阴司的生死薄上。如果一个人注定了长寿，想要杀死都不可能啊……或许，只是时机到了，趁这个机会解脱吧。"顿了顿，她叹气接道："我想问问你们，她生活的快乐么？活着会幸福么？或许，死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前辈，尚且偷生，难道人的生命就不宝贵么？"闻言，青莲忍不住插口道："有生命就有希望，有希望才能去期待更好的生活。如果有了挫折和苦难，就非放弃生命。那么，问这世间能剩下几个啊？那么，坚强是说给谁听的？……"忽然——    眼前紫光一闪，多出个人形。在我们的前方，斜立着一个女人。她身披紫色绸缎，上面点缀着金色羽片，还放射着耀眼的金光。黑暗的山洞，立刻明亮起来。虽然闪耀，却也可以看清很多事物。

    在内洞比较深的地方，约有数十丈。这个山洞，好像也就有这么深。并没有看到多余的延伸，也没有多的岔洞。里面除了一个蒲团，其他的没有什么。其实，太往里的事物，凭肉眼也看不真切。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只是直觉上感受，这个山洞就那么简单。如果想具体了解，还得问她……

    她是背对着我们，看不到她的面孔。

    她，就是忘忧圣母？

    从那窈窕的背影来看，绝对不差于青莲和公主。再结合她的声音，应该可想一斑。虽然最近见惯了看美女，不至于太惊艳，但谁都不会嫌多，多知道一种美就多一种认识。迷乱中，甚是期待。再说，太过美丽的事物和人，已经不止是用来看的。简直成了艺术，需要欣赏来解读……

    "啊……你就是……忘忧圣母？"独牙忍不住叫出声来。

    青莲和公主，也呆楞在那里，张嘴结舌，没有说话。

    我……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是期待着她出现，她却不出现。现在没考虑她会出来，倒突然出来了……

    这华丽的造型，这闪亮的登场，着实是个莫大的震惊。

    她会是什么样子呢？心里的忐忑还有压迫感阵阵袭来，耳朵里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外面的鸟雀，时不时地几声促鸣，仿佛在议论这沉重的场面。

    忘忧圣母没有回答独牙的话，依然沉默。其实独牙的问题不算什么问题，也非常多余。说了这么久，她不是忘忧圣母，还会是谁？

    缓缓地，她斜转过身子，一寸寸一点点儿挪动。整个画片好像顿时静止，在朦胧与美妙中互相转换。闪耀的光芒，映衬着让这神秘的美仙亮相……

    啊！好美丽的半张脸！好美，好美！

    连我身旁的青莲和公主都震撼住了，可见她不止能让男人着迷。

    忽然，她停住了，就那样侧着身子，也借此打量着我们。

    额前的几束刘海儿，曼妙地低垂着。眉毛细长清秀，连眼睛和睫毛都搭配地毫无瑕疵。小巧的鼻梁下面，那嘴角微隆而又红润。有种异常成熟的气质，说不出的亲切。长发披肩而散，衬托着那莹莹的身资，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管他们怎么想，我已经打消了算帐的情绪。并不是因为她是女的又这么美，而是因为，从她的脸上和气质上，实在找不出半点邪恶。

    "前辈美貌与智慧并存，身材和青春同在，为什么骗我们说自己长得丑？还莫名其妙给我们一瓶忘忧水？……"独牙忽然说话，倒也把我惊醒，没有过分失态。顿了顿，独牙接道："难道，你那瓶忘忧水，是故意给我们的？说你自己丑，只是找个借口？……"啊！她会说自己丑吗？……之前的事情，我不记得。独牙的话，我信！

    然而，原因呢？如果她也算丑八怪，那别说三界，就算是天地间，再也难找到个象样的女人了。说她谦虚吧，也忒过分了……

    忘忧圣母还是没有理睬独牙的话语，轻轻地看了青莲一眼。她笑了，眉头挑挑温柔地说道："好孩子，能理解这些，你已经不枉费千年修行了……"说着她似乎又在感叹，洋溢了半天激昂的情绪深吸口气又接道："生命是很可贵，那是在需要的时候。如果生无可恋，没有依靠，找不到目标，没有人理解自己……那么，生不如死的孤独寂寞和空虚卷卷而来。你认为，活着还有意义么？"听到这里，我们都黯然无语。她说的对，我也想过，就在前不久。如若来衡量价值，活着，的确有时候不如死掉。

    沉默，又是沉默。我们像是被训斥的孩子，低头思索着那语重心长的话语。或者，她让我们都产生了共鸣，才会如此。原来，每个人，不管是僵尸亦或是神仙，都有伤心的往事和难以忍受的痛苦。

    青莲紧咬着嘴唇，似在挣扎。理理散落的长发说道："如果能期待到美丽，漫长的寂寞和空虚之后，幸福不是更有滋味么？信念，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即使万劫不复，也是值得。感情，只要是真实，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说着，青莲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晶莹。

    被她感动，我心里酸酸的。努力想回忆起和她的经历和感情，却不可能。无奈地望着她，我只能用空白的心去体味青莲真切的情感。

    谢谢，谢谢你的爱……只能在心里这样道白。

    忽然，公主看了看我，眼神甚至有些怨色。

    我立时顿悟，原来公主可以听到……

    "公主，也谢谢你，谢谢你们大家对我的关心。我知道你们都是爱我的，即使我不再是我，你们也都对我不离不弃。我非常感激你们，庆幸大家彼此的缘分。虽然记不得以前的事，但无论能不能找回过去的记忆，我都会全心全意去爱你们，相信我，好么？"看着公主，我用心声回答她。

    公主满是感动，洁白的脸颊上现出了两行清泪。她眨眨眼睛，挤出眼眶里的泪水，深情地看着我用心声道："我……相信你。"然后，我再转望向青莲，她依然挂着泪花。楚楚的佳人，就这样盯着我，感觉火热。

    "或许吧……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忘忧圣母低吟，情怀倾泄，似乎苍老了许多。顿了顿，她接道："好吧，我让他恢复记忆……"说完，只见她对着我一摆手。一道紫光袭来，印入我的眼睛和前额。脑袋感觉一昏，很多画面开始充斥。接着，我仿佛晕了过去，失去知觉。

梦芸

第四十二章　〓忘忧的忠告〓


良久，良久……

    轰轰鸣鸣的感受，几乎是响彻了数百年之久。

    "磨牙……磨牙……快醒醒，快醒醒……"耳边听到了呼唤，仿佛是独牙的声音。

    努力去睁开眼睛，在朦胧与半醒之间，我终于看到了……

    青莲蹲在我身侧，用丝巾摩挲着我的脸，小心翼翼地，那样轻柔。公主和独牙站在旁边，紧张地看着我。而独牙，依然在呼唤着我的名字。

    感觉这样挺别扭，我忽地立起身子，站了起来。事先没通知，倒把他们吓住了。都愣愣的盯着我，看我如何反应。

    我终于想起来了过去的一切！

    甚至打我刚刚记事的童年，我的寒窗苦读，还有最后成为僵尸的全过程。报仇的经历，认识甄珍她们的经过，还有龌龊的二十年生涯……它比以往更加清晰，因为，所有的记忆又在脑海中过滤了一番。

    眼泪滑落着，我静静地立在那里。连最近发生的事情，我都历历在目。尤其是自己亲口吸干了珠儿的血，结束了她的生命……

    自责着，忏悔着，我痛恨这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悲剧！

    "相公，你怎么了？说话呀……"青莲担心地过来搀扶我，生怕再有问题。

    公主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心声和情绪，眼睛湿润着，轻轻地点头。她跟青莲说道："相公没事了，他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谢谢，谢谢你们……"感激地看着他们，我无法再说更多的话语。

    忽然——    我看到了另一个身影，一个紫气波动，还闪耀金光的身影……

    哦，原来她就是忘忧圣母！

    她斜侧着身子，依然没有正视我们。表情里似是冷漠，又感觉满是欣慰，亦或者是茫然的无奈。记得上次来到这里时，并没有看到她。这次出来，或许有事……

    猜测总归是猜测，我应当感激她。一个得到的神仙，能这样对我们僵尸，的确难能可贵。原来，神仙中也有好的，并不都是高高在上……

    "谢忘忧前辈解去晚辈失忆之苦，多谢前辈成全……"由衷地说完，我感觉自己更加像自己。毕竟，痛苦和快乐，都是点缀人生的经历。少了哪一样，都不完美。不能只追求快乐而抹去痛苦的回忆，如果那样，我还是我吗？？

    "没什么，我让你失去记忆的，再帮你找回来，也不算帮你什么……唉……"叹了口气，忘忧圣母接道："天道使然，万民于水火，才会酿成如此多的悲剧。也因为这样，才会有你们这么多僵尸存在于人世。几千年来，还没有人闯进过此地。倒是你们找到了我……长此下去，三界六道皆无法自拔，必将沉沦。看来，我要至天庭禀知玉帝，解百姓之苦难！"  "忘忧前辈高义，先天下之忧而忧……忘忧而更难忘，晚辈景仰佩服！"听闻她感叹，我忍不住肺腑之言。神仙之所以能够成仙，原来都有其成仙的道理。

    "哈哈哈……哈哈哈……"她忽然凄厉地笑了起来，迅速地转过身，正对着我们。

    啊！她……

    如果自己不是个僵尸，又见习惯了鬼怪。看到忘忧圣母的全貌，我非吓死不可。即使如此，我还惊心不己。

    她的另一半脸，几乎全是黑色，而且，眼睛和耳朵以及半个嘴唇，都和这边明显地不对称。那肌肤似乎焦灼，又好像是萎缩。但对比起来，简直天上地下。任谁也想不到，她会是这样。

    刚才的幻想，被现实冲击地差点叫出声来，尚保持没有失态。

    独牙睁大了眼睛，愣愣地也说不出话。

    而公主和青莲却忍不住"啊……"的一声，被这突变给惊住了。或者是女人之间的相互怜惜，对美丽的半成品甚是惋惜。尤其，都是美丽的女人……

    "很奇怪吧？"忘忧圣母凄凉地说道："你们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自己丑八怪了吧？我这个样子，如果凡人看到，指不定会吓死。就连我的仙友也嘲笑万分……所以，我就躲在这里苦修，逃避碰面的尴尬。这一躲不要紧，几千年过去了。"顿了顿，她接道："这几千年，我也想通了。道行逐渐高深，我认识了自己，也理解了佛道的真正含义。外貌并不重要，只要是有心为万物生灵，为这天地找寻更好的生活姿态，那才是最美的最崇高的事业！"  "可是……  您法力高强，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脸治好呢？"独牙突发奇想，我们都感觉奇怪。是啊，几千年修为的神仙，对于变化，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咯咯……"终于听到了忘忧圣母属于女人的笑声，许久她才幽幽地说："是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何必拿出去伪装呢？变化以后，别人是看不出，但是，自己呢？……"审视了我们一会儿，她语重心长接道："很多人或者神仙妖怪，力量很大，甚至可以摧毁万物。但是，谁又能真正度过自己这一关？最大的敌人，那是自己啊！"是啊，每个人都伪装着，展示给别人自己好的一面。或者，做出的事情和自己心里想得不一样。但扪心自问，既然不想去做自己为什么而去做呢？难道，做事都要有目的有利益可言的挂钩？那样活着是不是很累……

    我也很多次面对过自己，但总是无法彻底打败它。原来，来自内心的谴责，才是真正的可怕。看着忘忧圣母，我感觉她此刻很美，比预想地还要美丽。她独特的气质充斥整个山洞，逐渐向外面蔓延。

    "既然不想改变自己，又为何要躲避别人？别人的眼光和看法，真的那么重要么？逃避，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只会变成一种懦弱……"独牙说道："其实，你只是有半张脸不太完美。其他的，都无人能及。可我们僵尸呢！还有比我们更加丑陋的吗？还有，我们从外貌到形体，从上到下都不能灵活自由……相比之下，您感觉这几千年的逃避，是不是有点冤屈？我们甚至到街上去当过叫花子，伸出手去乞讨东西。就我们这样子，还有人做朋友……"顿了顿，独牙又道："不管怎么说，只要是用心去交朋友，别人是不管你的外貌还有出身如何的。即使是天敌，也会被感动……"  "呃……哦？没想到你少了一颗尸牙，想法还有些独特，咯咯咯……"忘忧圣母听完独牙的话语也非常欣赏，她开心地笑了。

    青莲和公主，也忍俊不禁，露出了笑意。

    "尸王都说我是变种儿的僵尸，我自己都没发现……嘿嘿……"独牙恢复了以往的调侃，也笑起来。

    我不禁宛尔，为这开心的讨论气氛而欣慰。原来，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都是那么的真挚充满道理。这片刻的时间，我感觉比以往的十年苦读收获还要良多。四书五经，又有多少能真正让人认识自己，又如何教人去体味人生……

    "好了，你们也该走了。明日我上天庭，告知凡间的苦难……但玉帝如何决策，我不能预测。只能说，我尽力通知和恳求罢了……"顿了顿，忘忧圣母忧心说道："相识也是一种缘分，我没有什么法宝可赠送你们。现在给你们一个忠告……"  
"忠告？"我们异口同声，疑声问道。

    "是的，算是泄露点天机吧……"忘忧圣母接着说："该放手时就放手，不要沉浸。得到的未必已经得到，失去的又未尝不能得到……"  "这……"我拖声体会着，无法真正理解。

    看他们都纳闷的表情，应该也比我强不到哪儿去。

    "还有，你们近日会有一劫，应当妥善处理，团结一致……"说着，她已经消失了身形，隐没在黑暗之中。整个山洞又陷入了黑暗。接着，徐徐飘来回响，"只要坚信，那就能做到！只要有牺牲，就有收获。小心儿点，或许，可以渡过……"

梦芸

第四十三章　〓触龙神〓

当我们出来忘忧洞时，已快黄昏了。

    天色阴沉沉的，非常压抑。

    我们一行，还算愉快。解脱了烦乱还有我的失忆症，轻松许多。甚至我还发现，青莲和公主，看我的眼神都和以往不大一样。

    终于，我们都想开了。

    珠儿死了，已经死了。我们只能默默地祝福她，来生活得快乐。相识不一定快乐，但毕竟算是缘分。能有真心的朋友思念，即使生命再短暂，也无怨无悔。如果换做我，也自当瞑目，欣慰有这么群过客朋友。

    "独牙，你说忘忧前辈那忠告，暗示了什么？……"想不通，我问向独牙。看看她们，似乎也在考虑什么。听到我问，也紧张地看着独牙，期待能有所解释。原来，还不光是我不理解……

    "无所谓啦，现在你恢复记忆了，两个法力高强的弟妹还跟着。就说我们四个联手的话，还会怕什么？嘿嘿……"独牙说着，比原来开朗多了，一扫前几日的沉闷，笑声多了不少。这些日子，难为他了。多么开朗的独牙，唉……好久没见他笑了。在我的印象中，男人和男人成亲都算正常，如果独牙不闹，那就算是不正常了……

    "话不能这样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四个加起来也没多少能耐，遇到法力高强的，照样会吃亏，千万不能轻视啊。"我不禁担忧说道："忘忧圣母应该不会骗我们，既然她说，肯定会发生些什么，我们要小心！"  "难道，会是尸王洞那里有战争？"公主惊道："如果说是祸端，现在除了和黑面金刚的战事将近，还会有什么呢？……"  "还是公主心思细密，这都能想到。我也感觉会是回去打仗才会出些事情……"顿了顿，独牙接道："但是，有尸王和绿毛前辈在，咱们可能只是虚惊一场吧，也不用太放心上。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说完，独牙已经往回路飞了。

    我和公主、青莲相视一眼，也飞身跟上。幸好现在没事儿，不用再让他们扶着。真想大声宣布：看！我多么像个男人！

    山野都在身下，苍绿中抹着昏暗。雨已经打住，不再滴落。心境都高昂着，飞得也欢欣多了。比来的时候，更加自由……

    "独牙，别急……"兴致突来，我忍不住想调侃他几句。于是，还没等他靠近，我就暧昧十足大声说道："这么远来一趟也不容易，你不去东海转转？绿毛前辈说的那桃花运，还没兑现呢……"  "你他妈的……臭小子！没事儿敢来调侃我，不怕我当你两个媳妇面杀了你？哈哈哈……"独牙笑道："俺发誓，俺再也不去东海了……"  "桃花运？东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青莲飞近我疑惑地问道："相公……你们说的什么？人家怎么听不懂呀……"  "人家听不懂，你能听懂就行了，干嘛多问呀？……"独牙抢过话茬，哈哈笑道。

    "我……你……"青莲被独牙的话憋住，说不出话。于是，她立时佯怒，指着独牙接道："看我不收拾你……"说完，追向独牙飞去。

    独牙倒也识趣，一看这苗头，马上闷头加速。生怕被逮住难堪……女人嘛，他也领教过厉害。不知道青莲怎么处置的时候，当然以逃避为第一选择。

    看看公主，她也在看我。我们都会意地笑了，在为此刻的平和气氛而高兴。前面的他们，简直都像孩子。说他们都过百岁，还真有人不信……

    "好啦好啦，别闹了。我有点事要说……你们两个别飞那么快！"说完，我和公主向他们飞去。听闻我的呼唤，他们停了下来，漂浮在空中。

    "什么事啊？磨牙……"独牙说道："你小子肯定不是担心我被欺负，应该是怕弟妹一不小心捶我几下弄疼自己的手吧？是吧？我知道你就是重色忘义，哼哼……"说完，他还看看青莲。话语里满是暧昧，把青莲羞在那里，满脸通红。

    "随便你怎么想了，反正都有……"我摸棱说着，不敢否认，也不敢承认。顿了顿，我接道："我是想告诉你们，别跑远了。毕竟我们离尸王洞还有很远，万一劫数出现在半路上，那可是防不胜防。所以，我们不能放松警惕，也不能距离太远。忘忧圣母让咱们小心，就应该注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说完我的担忧，又问问自己，是不是太多滤了。但心里总感觉有点莫名的压抑，还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近日的波折，心境太过烦乱吧……

    "对不起，相公。是我太任性了……"青莲飞到公主的身边悄声说道。顿了顿，她接道："相公说的对，我的右眼皮刚才跳了几下，应该是预兆。只顾着追独牙，我还没来得及说。或许，问题就在我们回去的路上……"说完，她紧张地向四处看看，恢复了稳重。

    "青莲，不怪你……这样很好，很久没见你开心笑过了。是我不好，不会哄你们开心。对不起……"我惭愧说道："我们这一路注意就是了，我也感觉不妥……"  "眼皮跳……"独牙说道："唉，我的眼皮已经一百年没跳过了，都忘了是什么滋味。既然是你右眼皮跳，肯定是你要倒霉了。我先帮你化解了吧，呵呵……来，让我打你几掌消消灾……"说完，独牙举手比画着。

    "你……哼，回去再跟你算帐。"青莲说完拉了拉公主的胳膊接道："公主啊，回去一定要让尸王罚他……"  "别别别……"独牙急忙把手缩回来说道："只是开个玩笑嘛，何必当真。其实啊，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感觉状态良好，全身都是力量。再加上你们都在，就算玉皇大帝亲自出马，我也不怕……"  "……"忽然——    "真不怕吗？……"一声低沉而又凄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顿时，在前方不远处，现出一个庞然大物。它很大，比龙要大得多。自从我上次见到绿毛前辈招出的神龙后，一直感觉那就是最大的怪物。没想到，这个怪物比神龙还要大许多。而且，它还会说人话……

    说人话倒不害怕，自从杀了龙鱼以后，就了解到，原来有的怪物修炼够了不一定非变成人形。所以，它说话倒不是能吓住我们。是因为出来的太突然，还这么大块头，的确让心里猛然一惊。

    仔细审视了一番，我发现，它很像是龙。因为，它有龙的犄角，还有鳞片和那特色的尾巴。但是，龙只有四个爪子，可它有数不清的爪子。远远的看，倒真像是个大蜈蚣……

    它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鼻子上没有须，却变成了数根倒刺，狰狞而又恐怖。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喂，你他妈的是什么怪物？吓了老子一跳，好狗不挡路，大虫子难道就可以挡路？"独牙缓过神来，见了这么大一怪物连点惧意都没有。他飞前几丈大声叫道："你长得倒有个性，活得也很勇敢。难看并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顿了顿，独牙又训斥："你这么大个子，还出来亮相？不怕哪个大仙路过，却又饿了，拿你烤了吃……"  "哈哈哈……哈哈哈……"声音凄厉带着咆哮，这大怪物那磨盘似的眼睛瞪着独牙放光。它的大舌头平卷着伸出来怒道："小僵尸还真如传说中的放肆，连玉帝都不放在眼里。想我触龙神纵横三界几千年，还没谁敢说要把我烤了吃。话说再多也是无用，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梦芸

第四十四章　〓血战触龙神〓

它，盘踞着身子，摇头晃脑，其状甚是骇人。  我们与之相比，四个人加一起还不及它的半个脑袋大。这体积上的巨大差距，让我们的胜算又降低过半。

    但我们是一个集体，互相信任的集体。不能因为对方的强大而气馁，也绝对不会被这怪物的压力而吓倒。毕竟，我们的本钱，也都是千年的功力。  "他娘的，小虫子，你说话比老子我还要狂……"独牙悻悻说道："你有啥本事呀，不就是仗着块头大在这里牛逼么？你看看，就你这么大个子，我们四个加起来还不到你的十分之一。如果你和我一样大，看我不揍死你……"  "哈哈哈，这样说来，你还不太服气？我知道你借口本来就多，少拿来唬人……"触龙神说道："我要对付你们四个，当然要大一点儿。再说，我本身就这么大，又不是变化来的。你休要狡辩，快受死吧……"  "奶奶的，你这叫大一点儿？

    大得也忒过分了吧？"独牙憋声骂道："这个样子，怎么来打？你身上一个鳞片，都可以拿来做衣服了……"  "屁话，谁叫你长不了这么大，又不能怪我……"愣了愣，触龙神突然觉悟道："哦，原来你是在绕我。少废话，我今天是来杀你们的，又不是绝对。管他什么公平不公平……去死吧，小僵尸！"说完，它口中喷出一个大火球射向独牙。  被波及，我们统统闪避。事情来得突然，我们几个都分外狼狈。没想到说打就打，这条触龙神倒也不傻，没有被独牙诓住。

    天色将暗，我想等一下再打效果会比较好。因为它块头大，攻击起来容易找目标。我们四个人都可以偷袭，也能分散它的注意力。天色黑下来，也便于隐藏自己。既然躲不了，就要较量一下。要打，就要找出优势……  "哈哈，就你们这样子，还敢逞能。小杂碎们，使出你们的本事吧！"说完，触龙神又是几个火球袭来。火球很大，带着腥臭，还泛着绿光。  我们堪堪躲过，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攻击。  "等一下！别急，我有话说！"我大吼了一声，打住它的攻势。  "怎么？你是要求饶么？没门，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掉……哼哼！"触龙神说道："你有什么事快说，别想什么歪主意。"  我看了青莲和公主一眼，她们分散和我左右，实在不忍。再说，她们恐怕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搏斗，万一有个不测，我会非常自责。尤其是青莲，她不是僵尸，身体非常脆弱。

    一不小心被打到，就会非常严重。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我们人太多，一起上的话，有点儿欺负你了。所以，就我们两个和你打……"顿了顿，我看看身侧的两个妻子接道："我非常想知道的是，我们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来杀我们？难道，是有人指使？"  "放屁，三界中，谁能指使得了我？"触龙神说道："杀你们，就是看你们不爽，没别的意思。弱肉强食，本就是天经地义。"  "哈哈哈，此地无银三百两……"闻言我哈哈大笑道："既然你不想说，我们也不强求。既然划出了道道，那就较量一下吧！"说完，我转向青莲和公主道："你们没有搏斗的经验，先到一边看着。我和独牙收拾它，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着，我甚至有种永别的感慨，像是遗言倾诉的冲动，撕扯着我的心灵。看着她们，我泛起莫大的勇气。有这么两个红颜知己相伴，怎能让她们陷入危险？我是男人，我要保护她们……"  "相公……我们可以的……"青莲和公主坚持不走，看着我，她们期待我的信任。  可是，即使她们比我强，我也绝不允许她们上战场。打仗是男人的事，怎么能依靠她们？

    如果那样，我和独牙，当何以堪？  "青莲，公主……"我语声禁不住伤感道："你们也相信我和独牙，我们可以的！你们先避开，看我们的战斗。僵尸的身体不怕创伤，你们，只会给我们增加负担……明白么？如果我们力不能敌，你们两个不要管，坚强一点儿，赶快回去尸王洞。不能都死在这里……你们现在就走吧，别耽误！"  "相公，我们不走！我们相信你……"青莲泪眼婆娑地说道："就算是死，我们也要一起。你死的话，我们也无法活下去……

    我们就在一边看着，也好照应。好么？你不要赶我们走……"  公主也点点头，用心声来安慰我："相公小心……我们永远支持你！"她们说完，飞到了远处，静静的观看。  没有了心理障碍，我顿时宽心。独牙赞许地对着我点头，非常满意我的安排。我们之间的友谊，那是没话说。生死与共，也不是第一次了。

    从龙鱼到熬震，我们从没有惧怕过。越来越成长，也应该承担和迎接这新的挑战。我相信，只要团结，只要有信心，为了大家，一定能赢它！  "好了！

    别罗嗦了！你们一个也跑不掉，别在那里装什么可怜……受死吧！"说完，触龙神舞动着庞大的身躯，张口喷出数个火球袭击而来。  我和独牙迅速闪避而过，在空中穿插着，尚算灵活。有了对付龙鱼也喷火球的经验，我们倒也从容，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敌人了。  "磨牙，前后夹击……先把它的眼睛弄瞎再说……"独牙悄悄说完，向一边飞去。  触龙神先是一愣，继而开心笑道："小僵尸还挺狡猾，懂得分散注意……但你们是不会得逞的，都去死吧！啊呕…

    …"厉吼带着咆哮，它尾巴不住上摆。风云为之变色，大地也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紧接着闪电一道接一道狂劈，连匕首班大小的冰雹都有……  原来，它也会召唤雷电，还会使用冰雹。比起前面两个敌人来说，它实在是厉害很多。

    但多出来的冰雹，对我们并无意义，打在身上，不痛不痒，起不了伤害。

    回转身子，我看了看公主和青莲。她们此刻依然悬空在远处担心地观望，但此刻，在她们的上方出现了一把大的旋转的花雨伞。无尽尖利的冰雹，几乎可称做冰箭。以雷霆之势铺天盖地降落，大地都为之轰隆做响，啪啪啪地全是击打的声音。可冰箭到了那雨伞上面，尽数化做雨水，从边缘滑去……看来，那应该是青莲的法宝。因为，那把雨伞状似荷花，又和普通雨伞不一样，还可以护体，抵挡来自上方的冰箭攻击。连闪电打在上面，也没什么作用。看来，她们可以自保，我安心多了……  既然这样，我收会心神，回身面对触龙神。

    此时，独牙正在和它游斗，吸引着注意力。趁这个机会，我对着它的眼睛飞去，准备来个偷袭。  忽然——  我发现了自己身体的迟缓和障碍，飞得不如刚才灵活，也不能随心所欲。而且，还必须多用功力往上飞才能保持高度。

    原来，这个触龙神还真是阴险。它不用雨而选择冰雹，就是为了影响我们的行动。让我们失去灵活，而成为它的攻击靶子。另外，它那么大身材，当然不会因为这小小的冰雹而有任何影响。  顿了顿，我深细口气，把力量集中起来。

    身体绷成直线，双手平举，对准触龙神磨盘大的眼睛攻去。  而独牙那边，似乎快要支撑不住。突然听到他的喊叫："磨牙，你快点呀，我顶不住啦……"边喊他还不住地吸引着触龙神斥骂和挑衅。  我没有停顿，认准了目标，攻击！

    那大眼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快要成功了！

梦芸

第四十五章　〓血战触龙神⑵〓

任由硕大的冰箭击身，内心的澎湃忍不住冲动。

    还差一点儿，还差一点点儿了……坚持住，独牙！马上就行了。

    我的指甲感觉前所未有的力量和杀伤，只要被我插中它的眼睛，应该就会瞎掉。尽管那是双和我身体约莫一样大的眼睛！

    狂风呼啸着，犹如战鼓。风卷云涌，让杀意高涨。

    对不起，触龙神。我知道把眼睛弄瞎是很卑鄙的方式，但你块头这么大，不这样做，该如何与你较量。就凭弱小的为什么，怎能和你正面交手？要怪，也只能怪你飞扬跋扈吧……

    忽然——    我感觉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打中，眼前火花一闪，甚至有些晕眩，比来势更快地向后飞去。感觉在空中降落了许久许久，还没有着地……

    "啊，磨牙……振作点！你没事么？"杂乱中，我似乎听到了独牙急噪的呼唤。

    "相公……"还有两声悲切的哀叫传来。

    顿时，我猛地惊醒。把功力集中在身上，向一边斜侧身子，往前冲去。终于，在还没有坠地的时候，我又盘飞起来，往上空飞去。幸好，没有着地，不然的话，肯定摔得非常狼狈。这么高摔下去，没有垫底，大概会脑震荡吧。

    即使这样，刚才那颗打中我的火球，已经差点把我震昏。幸好他们叫喊及时，没有摔落地面。于是，我飞到原来的位置，我看了看他们，满是感激。

    "哈哈哈……小僵尸，还想偷袭我，自找的吧？哈哈哈……"触龙神猖狂地大笑道："想打赢我，再去修炼一万年吧！"说完，它舞动着长满爪子的龙身，在空中穿梭着。追着独牙，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势必杀之而后快。

    独牙被冰箭打得不甚灵活，几次都差点被咬住。幸好他比较滑溜，堪堪摆脱了纠缠。接而，独牙飞到了触龙神的上方……

    猛听到一声叱呵——    "寒冰掌……"那是独牙的叫声。

    只见急速坠落的无数冰箭，瞬间凝结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几丈直径大小的冰球，向下砸去。冰球硕大无比，其势锐不可当。

    触龙神一个闪躲不及，正好加上攻势，和我刚才差不多，脑袋撞在了冰球上。冰球是碎了，可它也不好受。一声惨叫，它痉挛了几下，往下坠落一段距离又飞升起来……

    "哈哈哈……"这次轮到独牙笑了，"不好意思啊，小虫子。我这颗是龙珠，你戏不了……来，让老子看看你头上起疙瘩没有……哈哈哈……"被这情况感染，我也笑了起来。转身看看她们，青莲正捂着嘴宛尔，美丽异常。

    总不能让独牙自己打它，幸好是独牙点子多，不然肯定会吃亏。想到这里，我也飞上前，继续对着触龙神的眼睛攻去。

    "臭僵尸，你敢玩阴的……看我不要了你的命！"说着它厉吼一声，不住地咆哮。瞬间，那冰箭忽地停住，不再降落。

    看来，它吃了这么一个暗亏，不想再有第二次了。于是，它收回了这个下冰雹的法术。

    此刻，我感觉全身猛地轻松起来。身上少了阻力，速度也快多了。

    趁它分神，我已经又即将攻到它的眼睛。只要被我插住，肯定会和龙鱼一样的下场……想着，我更加的义无返顾！对着大眼睛，猛力插去。

    可是，它这次比上次反应还快，尚没有靠近太多，就看到那条大尾巴向我抽来。上面带着闪亮的骨质倒刺，看着惊心。

    我一咬牙，准备来个硬碰硬。如果它抽中我，它的眼睛也要不成了。我就是不躲，看它能怎么样？反正，被抽中又没什么大事儿……

    果然，触龙神有所顾忌，脑袋一偏，闪身向旁边一躲，连尾巴也偏了方向。它还悻悻地骂道："该死的家伙，这不要命的打法还是第一次见……原来你们是仗着僵尸没有知觉而又结实的优势，哈哈……看我不把你们都吃下去，消化干净！"说完，它一个腾飞，钻进了云端。

    片刻，闪电云集，整个场景顿时明亮。从云层里破空而出它巨大的脑袋，向下袭来。张着血盆大口，真想要吞噬一些的样子。

    独牙一看这场面，优势尽去，被它从上攻来。大叫了一声："磨牙快躲……"说完，身影消失不见。原来，他用了隐身术。

    触龙神忽然失去目标，忍不住抓狂，偏了偏脑袋，它看到了我。

    可是，我不会隐身术。

    当它向我扑来的时候，我的确非常恐慌，想找个地儿躲藏起来都不可能。飞上一点儿，又飞下一点儿，还是不知道该如何。

    "哈哈哈……原来你不会隐身，小僵尸，受死吧！我要吃掉你……"说着，它的大嘴已经长开，向我咬来。

    我迅速下坠，可它从上扑  的速度比我快得多。眼看距离越来越近，我没有办法，只是出于本能的到处闪避。靠近一个山头，我落下弹起继续向别的方向飞。可那山头，瞬间被它咬去大半……

    哇，好锋利的牙齿！

    如果被它咬住，还真令人担心。

    "相公……我们来帮你！"喊叫中，青莲和公主已经向我飞来。她打出手中的花伞，向触龙神射去。

    它看到青莲的花伞袭到，连闪避都感觉没有必要。躲也没躲，任由花伞攻到。

    我也没报什么希望，一把伞嘛，能起到什么作用？尽力地飞着，躲避着触龙神的追咬。

    忽然——    白光一闪，那花伞化做几十把宝剑，射在触龙神的身上。可是，触龙神只是一愣，却没受什么伤害。它的皮厚，连宝剑都插不进去。那些剑，纷纷弹落，没中什么大用。

    但也就是这一愣的机会，我和它拉开了距离，轻松了许多。

    只见青莲默念咒语，那些宝剑又盘旋在一起，有规律地继续射向触龙神。这次换了目标，都指向它的眼睛。看来，青莲已经感觉出了我几次都攻它眼睛……

    触龙神想要闪避，那些宝剑却如影随形地跟着它，不离它的眼睛方向。躲避中，终于漏出了狼狈之相。比我刚才逃避它的追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啊呕……"触龙神咆哮一声，扭头狂喷出一道激烈的青紫火柱，向袭来的宝剑射去。瞬间的高温，让我身上的衣衫都开始冒烟。看来，这火柱的确厉害非常。

    再看那些宝剑，先是变红，接而向地面散落下去。

    "哈哈哈……"触龙神解决了烦扰，开心地笑了。顿了顿，它瞪了青莲一眼道："原来是你这臭女人作祟，看我先吃了你！……"说完，它向青莲和公主扑去。

梦芸

"啊……"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来自触龙神的大口。

    此刻，它的右眼已经暗淡，还滴着暗红的血和乳白色的粘稠液体。独牙已经现身，正站在它的鼻子上，双手插进了它的眼珠。可它的眼珠子也太大了，不能同时弄瞎两个。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干得好，独牙！

    触龙神更加猛烈地咆哮，摇头晃脑还鞭打尾巴。使劲一甩头，把独牙抛飞出去。幸好独牙早有准备，没摔出多远就控制了身形。

    "我不会放过你们！我要先吃了你们的女人再找你们算帐……"说着，触龙神忍着伤痛向青莲扑去。其距离不远，独牙已经赶不及。

    忽然的转变，本以为赢了。可那触龙神不知进退，报仇心切。

    青莲和公主愣在那里，也不知该如何逃避。

    啊！快躲啊，公主！青莲……

    看着她们呆楞和不知所措的样，我万分的恐慌。竭尽全力，向前飞去，努力想在触龙神还没伤害她们之前挡住。

    "快躲！快……"独牙也大声尖叫，试图引起她们的惊觉。

    然而，触龙神的大嘴已经张开，距离非常的近，想躲都没有可能了。

    紧张着，千钧一发之际。

    我越发靠近，为救她们。努力在飞，还想再多双翅膀。此刻，我已经到达了自己速度的极限，无法再快一丁点……

    按距离来衡量，即使这样的速度，还会晚那么一些。

    情急之下，我鼓起功力全力打出一掌柔劲，希望不要伤害到她们才好。

    冲劲加上掌力，硬生生把她们两个打出几丈远，终于闪避了触龙神吞噬的危机。这样，我舒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差池。如果再晚一点，我该如何面对呢？我可以粉身碎骨，却绝对不能让她们有任何闪失。

    因为，我是男人。

    又没有扑击到，触龙神终于怒急。到口的食物又瞬间失去，也增加了它的野性。

    再一次，它看到了我。而且，它张开了大嘴猛地往里吸，想要把我吃掉。

    悬空力尽的我尚不能把握住平衡，看着它那邪恶的眼神，非常地紧张。我尽量调节身体想离它远点儿，可总是无法摆脱那股吸力。身体似乎在不掌握之中，缓缓地向它的嘴中飘去。第一次，我感觉到了岌岌可危和被吞噬之前的恐惧感。

    "磨牙……快躲啊，快躲！"独牙急叫着向这边飞来，声音凄厉而又苍白。

    "相公……相公……"尤自心惊的青莲和公主，也恐慌地呼唤着我。她们控制好身形，也欲往这边飞来。

    我感觉这股吸力越来越强大，努力往外飞却还是不行。如果他们都过来，会不会也被吸住呢？想到这里，我异常的担心。

    可青莲已经飞近了，她也被吸力拉住，发出一生轻哼，还有紧张。慢慢地，她向我飘来。可她的眼睛看着我，充满了关切。

    ……不行！不能这样，不能让他们也跟着被吃掉。

    "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我大声急呼，希望可以停止他们的飞近。

    独牙和公主停住了，他们看出了青莲也被吸住的场面。

    "触龙神，快放开他们！如果有本事的话，你来吃我吧……"独牙大声训斥，企图干扰触龙神的动作。

    可是，它似乎铁了心。因为，我丝毫没感觉到压力减小，反而感受到了更强大的吸力。恐慌中，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青莲已经到了我身边，抱住我，幽幽地哭起来。此刻，我们只差几丈距离就成了触龙神的食物。看来，它吸气的时候，无法动作。要不，我(ｂbs.sept5.com  九  月论坛）早就被吃下去了。

    "相公，要死我们一起死……"青莲哭道："我不准你离开我，就算是死，你也要带着我……我找寻了你一千年，不能失去你……"声音哽咽着，逐渐模糊。

    我由衷地感动着，越是这样，我绝不能让她任性。哪有自动跑来给它做食物的？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我把全身的功力都提升起来，充盈在双臂上。虽然不能逃脱，但是，我一定要把青莲送出去。多余的牺牲，没有任何意义！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忘忧圣母说的牺牲，就是这个。她说，该牺牲的时候牺牲，或许可以度过难关。想到这里，我有了安慰。

    "你们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救我，快会尸王洞，快离开！也不要为我报仇……我永远都爱你们！"眼看就要被吞下，没有多余的时间再浪费。我大声呼喊着，双臂使出所有的力量把青莲推向远方。希望不要摔到她才好……

    终于，我再也没有力量抵抗这强大的吸力了，感觉身子一沉，被吸进了触龙神的大嘴。瞬间陷入黑暗，我已经落入了它的肚子中。幸好那大牙齿没来得及咬住我，要不，估计我的身体也受不了那撕扯。毕竟，我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比那山头结实。

    顿时，我感觉无法动弹。原来有无数根粘稠的丝状东西缠住了我，旁边的胃壁还不住地收缩，挤压着我的身体。粘粘的东西好像是胃酸，粘到我的衣服就给腐蚀干净。好厉害的怪物，连肚子里都这么霸道！幸好僵尸的身体没什么感受，我尚没有知觉到痛苦。

    静静地躺着，我期待着被消化干净。无力挣扎，只会浪费精力。

    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况，我生怕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也有我这样的遭遇。

    "你奶奶的！我要杀了你……还我兄弟命来。"外面传来了独牙声嘶力竭的悲呼。

    "放心吧，你们会见面的……我现在把你们都吃掉，永远都不会分开了。只要我把你们都吃掉，立刻会增加数千年的功力，看以后谁还是我对手！哈哈哈……"触龙神咆哮着，猖狂地大笑。

    "我这就和你拼命，啊……"独牙的声音越来越近。

    千万不要做傻事啊，独牙！我默默地祈祷着。

    忽然——    身体猛地一震，传来了触龙神一声惨叫。

    啊？难道独牙打中了触龙神……怎么可能？差距实在太大了，独牙也没这种功力啊。

    "龙姑娘……你……你为何要帮他们打我？"接着，我听到了触龙神的疑惑。

    龙姑娘？哪个龙姑娘？我思索着，想不明白。难道，会是忘忧圣母来救他们？可是，她怎么会叫龙姑娘……

    片刻，我终于听到了龙姑娘的声音。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你竟然敢伤害他们，知罪不？再不给我滚，小心我现在就废了你！快滚……"龙姑娘拖声喊道。

    我听出来了，原来，那是熬霞的声音。她怎么会来？而且，这么厉害的触龙神为什么会怕她呢？难道，都是带个龙字，有卑微之分……

    "我……我……"触龙神的声音惶恐着，语不成句。

    "等等，我兄弟被他吞了下去。我要报仇，不能让它走……"独牙急道。

    "是啊，我们相公被它吃了……龙姐姐，你帮帮我们吧。"青莲和公主也在一边企求着。

    顿了顿，又听到了熬霞的声音："触龙，你快把他们的朋友给吐出来，饶你不死……"  "哈哈哈……"触龙神似乎感慨万分，凄厉笑道："龙姑娘，我一向都敬重你，也欣赏你的美貌。没想到，你竟然帮几个僵尸对我连训带骂，当狗都不如。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龙族啊，你为什么要向着他们？"  "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熬霞悻悻说道："如果说龙族的话，你配么？你自己拿镜子照照，你是像龙多一点儿呢，还是像蜈蚣多一点儿？快点，少跟本小姐废话……"  "你……你……"触龙神憋声叫道："好，你竟然为了几个僵尸侮辱我。以后别说我触龙翻脸无情，我知道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等着吧……"顿了顿，它又接道："那小僵尸进肚子多时，早消化干净了。别说没有，就算有，凭你这番口气我也不会把他还给你们……"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把你剥开看看，到底有没有……"独牙气愤叫道。

    "相公，你还在么？我知道你没事，快回答我，快回答我……"这仿佛是公主的心声。

    猛地一震，我用心声回答："公主么？我在，我没事儿的……"接着，便听到了公主的声音："它骗人，我们相公还活着……"  "你们现在人多，我不和你们计较，再会……哈哈哈……"触龙神说完，一阵长笑。

    在触龙神的体内，我能感觉到它在飞。看来，它是选择离开了。

    朦胧中，还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触龙神，你别跑……我要杀了你！还我兄弟……"  "还我们相公……"哭叫声阵阵传来。

    还有熬霞的声音："别追了，让它走吧……"

梦芸

第四十六章　〓腹中挣扎〓

良久，良久……

    衣服快消化干净了，可我的身体尚无恙。原来，有千年的功力护体，倒也不至于一时半会被消化掉。

    不知道触龙神飞到了哪里，我已经听不到说话声。用力挣扎一下，却无法弄断这粘稠而又繁多的东西。看来，我是没办法出去了。

    忽然——从上面掉下来很多东西。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几只被咬碎的牛，还有几只羊。没想到这怪物的胃口那么大，一次要吃这么多食物，怪不得会长成大块头。

    整个胃被填满了一多半，我感觉有些拥挤。牛羊的鲜血滴在我脸上，弄得非常模糊。

    顿时，我被刺激了一下。

    血！鲜血！

    于是，我把滴下的鲜血接在口中，咽了下去。一滴滴一股股地倒也不少，足以让我喝饱。虽然是在吸血，但我感觉是触龙神在喂我。它咀嚼过的食物，我才能吃上点渣……唉，还真是龌龊。难道，我成了寄生虫么？

    尚没有一个时辰，那些牛羊已经没了。全部被消化干净，连骨头都没剩下。惊叹中，我只能佩服它胃酸的强大。

    吸下鲜血，我感觉体力在旺盛。于是，我又尝试了一下挣扎，还是无法摆脱纠缠。因为，我的力量只能用在平举上，关节都无法大幅度弯曲，力量无法真正发挥作用。本来快要挣开的时候，却又生生被拉回去。十分无奈，我只能放弃。

    静静地，我思绪着往事。

    我的童年，我的寒窗苦读，还有我的家人，我的妻子……甚至我成僵尸的遭遇。想着想着，我眼角忍不住涌出了泪。多么可悲啊，我连仇都没报……

    接着，我又想到了甄珍还有报仇的经历。二十年的无奈啊，老道士，可敬的冤家！

    直到独牙闯进了我的生活，才有了笑声和明朗。我们一起闯尸王洞，一起去乞讨……还被人丢到泥坑里。呵呵，想着想着我笑了……

    公主和青莲，我有说不出的情感。我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那么多情，一份感情分给三个女人，还会真实吗？

    猛然间，我想到了杀龙鱼的场面！

    哈哈哈，我想到了。杀龙鱼倒没什么，在之后救独牙的时候，绿毛前辈教了我一种道术。类似穿墙的一种法术，不知道在这里管不管用。

    于是，我默默地念着口诀，全心全意让自己溶入在法术的意念中。

    因为，这次不只是手要穿越，而是整个身躯都要摆脱这纠缠。只有全身都同时离开这粘稠的东西，才可以自由。

    脑中一片清明，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镇静。功力在体内流动的开始协调，也开始澎湃。这个时候，对！就是这个时候，我闭着眼睛往前猛地一探身。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摆脱了那纠缠。我，终于成功了！

    可是，当我发现自己已经撞在另一边又被粘住的时候，差点泛起想骂人的冲动。

    没办法，只有再来上一次。刚才的尝试，或许是还不太熟练吧……

    试了不少次，我终于掌握了这门法术。

    毕竟，这样实践和形式所逼，想不掌握都很困难。

    身体获得了自由，可空间还不自由，我依然在触龙神的肚子里。想要彻底解放，只能从这里出去。

    于是，我想到了一种非常巧妙的方式——从它的肚子中直接穿透过去。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不容易被它发现。

    对准了那看起来十分恶心的胃壁，我蹦了一下使用法术全力往外撞去……

    突然，我感觉一阵电击，生生被弹回来。穿透术不管用了，原来它的经脉中有功力充盈着，无法穿过。

    唉，这样的话，我该如何出去呢？

    焦急着，我忍不住苦思冥想。我要出去，我要出去！这个时候，我不能死……因为，我有她们，还有独牙。如果我不能回去，他们都会很伤心的！

    求生的欲望，让我泛起了从未有过的坚定。我现在简直什么都不怕，谁阻止我的愿望，我一定和他翻脸。

    触龙神啊触龙神，就算把你的嘴掰开，我也要出去……

    想到这里，我顺着胃壁往上攀升。在穿透术的作用下，它胃上的粘液却成了我前进的工具，这可是谁都始料未及的。

    当从胃上面那大洞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触龙神的喉咙。外面还有光，应该是白天了。

    忽然——我看到了一样东西，很面熟！

    一个发光的珠子，有西瓜那么大。这个东西在剥开龙鱼的时候见过，差不多样子。只是体积要大了一倍。难道，这就是触龙神的内丹？

    应该就是，我考虑着。

    如果我把这个珠子吞下去，功力会不会增加呢？……

    答案倒非常明确，一定会的！

    然而，看着它的体积，我幻想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真还有些担心。这个内丹，几乎比我的脑袋还大。我该如何把它吞下去？

    好，就算我吞不下，也要让触龙神的功力失去。我把它的内丹给咬破……

    想着想着，我运起自己的功力集中在尸牙上，一口咬上那颗内丹。和想象中的一样，它非常坚硬。幸亏我集中了功力，没有把尸牙弄断。

    打心底一种冲动，亦或是对触龙神的怨恨。我又加了几分力气，狠命地咬下去。

    终于，我感觉有股液体涌入了口腔，顺到了肚子里，说不出的畅快。功力也在急剧地加深，全身都是力量。

    "啊……"传来了触龙神的惊叫："原来你没死，别动我的内丹……"说完，它张开了嘴，向外喷着，企图把我赶出嘴去。一股猛烈的拉力，向外面牵引，把我身体几乎悬空起来。

    任由它肚子中的污秽向外涌去，我依然咬住内丹猛吸。

    触龙神似乎感觉到了功力过分地流失，仓皇地乞求道："求求你，不要，不要……"我怎会去理它，刚才它发标的时候，何曾谈过什么仁义。给它一个教训，顺便把这个(ｂbs.sept5.com  九  月论坛）危害天下的怪物给消灭掉……有它活着，单说这食量，还不吃素的。一年会有多少生灵被残害啊！虽然僵尸吸血，却少得多了。

    内丹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终于消失怠尽……

    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盈感。体内的功力澎湃到无法控制，如长江之水而连绵不绝。亢奋中，我忍不住大声呼啸。

    而触龙神已经虚弱地奄奄一息，从前面的乞求到后面的恶毒咒骂。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小。终于，让它也知道了什么叫做无奈。

    做恶太多，终会有报应的。

    已经不需要再去掰那张嘴，之间的缝隙已经够我离开触龙神的肚子。想想这遭遇，再体会一下忘忧圣母的话语和忠告。我不禁惊叹，神仙，果然就是神仙啊！

    触龙神在我离开它大嘴的那一刻看到了我。它仅剩的一只眼睛，也变得无神，涣散的有些呆楞。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有些让人不忍心。但想及它的恶行，又不可原谅。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唉……"说着，我轻轻地摇头叹气。顿了顿，我准备离开这里，去和他们团聚。我不想亲手杀它，让它自生自灭吧……

    忽然——"等一下，你别走……"还没飞起，我被触龙神叫住。

    "你还有何事？难道你还不死心？"我说道："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我知道……"触龙神的眼角滴落了一大颗泪珠，足有一桶水那么多。淌在地上，湿了一大片。顿了顿，它接道："我有一件事想求你，我快要死了……看在你得到我全部功力的份上，你帮我一个忙好么？我不怪你，就在这一刻，我才真正认识了自己。你得到的是我近万年的功力，以后要好好运用啊……答应我，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吧，如果我能做到，一定会帮你的……"看着触龙神真切的样子，我忍不住心生同情，出口答应了它。

    "其实，我爱上龙姑娘几千年了。可是，她一直都不理我。虽然我是触龙，父母是蜈蚣和蛟龙，但这能怪我吗？……所以，为了让她喜欢我，我一直苦苦修炼，想让她注意我喜欢我。本以为只要我出人头地，在三界有名望就可以打动她，可是……"触龙神说道："她不仅不喜欢我，还更加地讨厌我。上次听说你们几个在龙宫羞辱龙姑娘，我才为了她去伤害你们。其实，我除了吃些动物以外，从来没吃过人。也算是不太恶劣的怪物吧……然而，她不但不领情，还出言羞辱我。现在，我快要死了，才明白了自己的无知，唉……"  "那你到底要让我怎么帮你呢？"听它述说着，我倒是有些酸楚。顿了顿，我接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怪你，这样的下场对我来说，未尝不是解脱。如果还不觉悟，活再久也是枉然……"触龙神又滴落了一滴眼泪说道："你只需要帮我转告龙姑娘：告诉她，我爱她。以前，我从来没说过。我希望，在死的前一刻，能让她知道……"说完，它的大脑袋一横，再也没有气息了。

梦芸

第四十七章 〓将臣遗命〓


它死了，带走了满腔的哀怨。

    偌大的怪物，也有着如此真切的爱，让我不禁感动。

    很想把它埋葬，可是，这么大的身躯，似乎很困难。

    忽然——    我发现，此刻是在一个古老的山洞里。而且，这是一个很开阔的山洞，比尸王洞还要大上数倍。难道，触龙神就以这里为家么？

    周遭的墙壁上满是青苔，只有它躺倒的地方比较平整。看来，它应该是久居于此了。能死在自己的洞穴里，倒也死得其所。

    想着，我心里泛起了些许内疚和歉意。如果不是刚才急于出来，也不会取走它的性命。虽然它的做法是偏激了些，但还是感情惹的祸端啊……

    "触龙神，你安息吧。我会把你的话，完整地转达给熬霞。对不起，我不该毁掉你的内丹，害你赔上了性命。对不起……"说着，我自责地上前抚摩了一下它的嘴巴。

    良久，我沉浸在回忆里。也想着自己悲惨的过去……

    它说的很对！长相并不重要，是什么也不重要。难道就因为自己的样子，而去抱怨父母么？它在努力，努力证明给自己心爱的女人看。虽然得不到芳心，可它毕竟是很真诚的！但愿它来世可以找到自己的所爱，白头到老吧。

    "这是定数，情劫是最难度过的。触龙今日一劫，怪不得别人……"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整个山洞都跟着颤抖，久久不绝。

    我四处看了看，看了再看，没有找到说话者。整个空间依然如刚才的寂静，空旷无人。这么古老的地方，还会有谁？触龙神的山洞，还会有外人吗？

    想着，我不禁好奇。感觉说话的人应该很不简单，而且，他用的是尸语。

    "你是谁？你在哪里？快出来吧……"我对着身后那面满是青苔的墙壁喊道。因为，我听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等了片刻，没有回复，也没有声音。好像刚才的声音就是幻想，没发生过一样。洞里除了我和触龙神庞大的身体，谁也看不到。

    奇怪归奇怪，但我要回去了。我不能让独牙他们都太过担心……反正就算有人，不打算出来我也懒得去管。想着，我又看了看触龙神，转身准备离开。

    "这么快就走了？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你打死了我的看门龙……"声音又传来，铿锵有力。

    我盯着那墙，还是找不出什么端倪。

    "哦？你说触龙神是你的？……你又是谁？听你用尸语说话，难道也是僵尸？"我不禁好奇问道。虽然感觉他有些蛮横，却也不能马虎过去。

    "对，如果我还可以算做僵尸的话……"声音说道："其实，如果没有我，也没有你。哈哈哈哈……"声音凄厉中带着感慨，还有些些须痛苦似的。

    "什么？你到底是谁？我们又没关系，为什么说没有你就没有我？……"说着，我有点生气，他不光是蛮横，还非常没有礼貌。此刻我的功力膨胀，倒不怕他。加上触龙神刚刚给的，我差不多有万年功力了。虽然我不想争强好胜，但也绝不是孬种。

    功力高些，毕竟还是有好处的。或者说，功力越高，能欺负自己的人越少。假如我生前有着现在千分之一的功力，那恶人怎么能得逞，我又怎么会成为僵尸？

    "你是不是僵尸？"他语声平淡地问我。

    "当然是，难道我没事还装什么僵尸……有舌头谁喜欢说尸语？"我开始排斥他道。

    "那就对了，如果没有我，就没有你……"他说着，似乎很理直气壮。

    "你到底是谁？快说吧！触龙神就算是你的，反正已经死了，也不能再活过来。另外，是它伤害我在先，把我吞到了肚子里。难道，这也怪我吗？"我反驳道。

    "看你这几岁年纪，应该不知道我的名字，说了也是无用。我是将臣，历史上第一个僵尸，那就是我了。因为我的诅咒和怨恨，扩散到了人间，才有了其他的僵尸。算算光景，我做僵尸也快有几十万年了吧……"他还没说完，我面前的墙壁坍塌下来，露出了一个尘封的洞穴，里面站着一个满身灰土而又高大魁梧的僵尸。

    他几乎就是个雕像，说话也不用张嘴。眼睛猛地睁开，放射出骇人的紫色光芒。满面的尘灰已经覆盖的再无脸色，只有那眼睛，还证明着他活着。

    "我不相信！你少在这里骗人……想我中华历史，才有几千年而已，你怎么会活几十万年？吹牛也吹太大了吧……哈哈……"说着，我忍不住冷笑。

    "如果我不是人呢……"将臣依然平淡说道，并没有动怒。

    "不是人怎么会成为僵尸？僵尸都是人变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说你不是人，难道还会是鬼？"我不禁嘲讽道。

    "哼……看来你当了几年秀才，确实迂腐的紧呀。没有人，哪里来的鬼？可没有人之前，是有神仙的……"将臣说着，似在教自己的学生。

    "神仙怎么会变僵尸？你是在说笑吧……天上的神仙，从玉帝王母到比较早的神仙，听说才有几万年光景，哪里会有几十万年？你别把我当小孩子耍，我不会相信的。"说着，我实在打心底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几十万年，也太夸张的数字了。忍不住好奇，我问道："如果想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请你解释一下。尽量能让我接受才行……"  "唉，老了……我果真是老了。没想到，自己找麻烦还被一个小小的僵尸给训了一顿。别说是你，就连如来佛主见了我，也得叫声老老前辈。哈哈哈……"将臣接道："我有意识的时候，女娲还没诞生呢。我是盘古的一口气，一口怨气凝结而成。所以，我有着盘古残留的仙气，很快得道化做人形。可是，当有了意识，再孤独地经历漫长的岁月，那是很可悲的事情。直到女娲出现，我消耗几万年的功力才让她拥有智慧和法力。这样，我终于有个人来说话。而且，她的法术都是我教的……"  "这个，我不太信……你接着说吧，说完为止。"虽然是不信，但从他悲哀的语气中，我感受到了很凝重的沧桑感。

    "我和她在一起相处了许多年！这不是十年八年，也不是几百年几千年，那是几十万年啊！这之间会有多少依恋和情绪啊。"说着，他的眼角渗出了泪。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泪！

    顿了顿，将臣接道："几十万年的相处，我们谁都没有说过对彼此的感觉。后来有一天，她对我说她很无聊，每天面对着我，像是面对一块石头，和自己一个人活着没什么区别。她还说她要找种办法创造很多很多的人，让这个世界不再寂寞。我告诉她，有我陪着，她难道还会寂寞吗？可是，她告诉我，她很讨厌我，再也不想见到我，要自己去创造人。我把自己所有的法术都教给了她，再也不能帮到她什么。于是，她自己闭关修炼，再也不理会我。"  "她为什么要讨厌你？是你教会她法术，还给了她无尽的生命。"我不禁好奇。

    "你才有意识几年啊，呵呵……不用太长，等你过个几千年，就知道为什么要讨厌了。"顿了顿，将臣又道："我们那相处，可是几十万年啊。对方的一言一行，甚至每一个思想，每一个打算，都彼此知道，实在和一个人没什么区别。如果她不选择造人，也不会有现在的你们……"

梦芸

卷三 较量 第四十八章 〓将臣遗命⑵〓


——不是几十年几百年！

    ——也不是几千年几万年！

    说真的，几十万年这个数字，对我来说真是个不容易接受的概念。或许，这个数字能吓死很多人也说不定。毕竟，那期限也未免太夸张了些。

    蓦地，我说道："我信了，我相信你骗我也没什么意义。其实，这世上也没什么不可能。只是很多事情我没见过而已……"  "孺子可教，你尚不是木头疙瘩，哈哈哈……"只能听到将臣的笑声，却无法看清楚他的笑容。几十万年的一张脸，估计比石头要硬得多。忽然，我发现他没有穿衣服，尽管像尊雕像，可他确实没有穿衣服。幸好他的身体几乎和沙石凝结在一起，并不是太招摇。

    我没有笑，估计在那个时代还不流行穿衣服。每天赤裸地面对着女娲，还真难为他了。再想想这祖先辈的神话，心里酸酸的，为他们的寂寞而感伤。

    "我应该称呼你什么？这么大的差距，我都不知道应该叫你什么……"顿了顿，我接道："我要赶着回去呢，朋友们不知我还活着，会非常着急的！"  "你叫我什么都可以，称呼没有半点儿意义。"将臣说道："其实你也不用着急，既然他们都以为你死了，你就是死了。早点回去晚点回去都没什么，甚至还可以不回去。"  "啊？为什么？……"我睁大了眼睛，非常惊讶。难道，他要杀了我……

    "不为什么，就因为你需要在这里住上三天。现在回去，不行的！"将臣说道："你过来吧，我有事情要交代给你。今天你能到这里，也算是机缘吧。我有好长时间都在睡觉呢，也只有今天算是清醒了。"  "我，不行！我至少要先回去打个招呼，有很多朋友在为我担心呢。再等上三天，恐怕会出事了……"想到了她们，我真不敢去考虑。要是被困在这里，估计很难不发生事情。不管他是谁，我都要走，去让大家知道我还活着。

    "这由不得你，你的任务很大也很艰巨。不能只去照顾几个朋友，你面临着整个天下的改变。所以，此刻的你，就算是亲爹马上要死，也不能回去。我，只有三天的时间。我这几十万年的功力传给僵尸最管用，这么多功力传给你，三天恐怕也传不完……"将臣庄严说道："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你为什么选择我？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僵尸，而且，我只有四十岁吧。"我诧异问着，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把功力传给我。

    "别的僵尸来不了这里。或者，这就是机缘！你才四十岁，就已经有了万年功力，说明你的机缘和福泽都很深厚。有可能，天意就是如此。"将臣顿了顿接道："还有重要的一点是，你的僵尸明珠是七彩神珠。说明你心地善良，得到了这么多功力，不会去祸乱天下。换做其他人，我不会传功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明珠是什么样子？"我有点儿怀疑，难道他还会透视？

    "小家伙，连你的肠子是什么颜色的我都看得非常清楚，哈哈……"将臣笑道："等你接受了我的功力，就会有一种空前的感觉了！这感觉会让你很不习惯……"  "我不管这些，我也不想要那么多功力。现在，我就想回去找我的朋友，免得他们担心！还有，就凭我自己，是绝对没办法去改变天下的……"我转过身背对着他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你自己不去？一定会有什么问题……"  "问题当然有，因为我厌倦了再生存下去。非常累，非常非常……如果我就这样自己毁去，未免太可惜了。所以，只能等个合适的人选来接受这些功力。现在等到你了，我怎么能把你放走？"将臣说道："你有了我的功力，将会无敌于整个天地，如来那小子也打不过你。到时候，你就知道力量有多么伟大了！"我问："你既然活了那么多年，还怕再多活上一段时间来整顿？"  "唉，我要是插手的话。女娲一定会数落我……她造出的人，不管对或者错，我都不能插手。另外，我也不想再见到她了……"将臣幽幽说道："你成为僵尸，一定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吧……"我听至此，默默地看着他。对，我是有过委屈。

    "其实，之所以会有僵尸。是当初我对天地的诅咒而影响……自从我和女娲分别，心里实在难过，一口闷气总是消散不尽。于是，我用了通天彻地咒。此种咒语本来是我本身的怨恨，却因为我的功力太大，感染了整个天地，包括万物生灵。当咒语用完时，我的身体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不同的是，我不用吸血！"将臣感慨道："那时候，还没有人。可是，等人造出来以后，我发现他们受到了我诅咒的影响。当死之前有怨气或者哀愁特别强烈的时候，就会被我的诅咒影响，变得刀枪不入，力有千均。这样，也成了报仇的一种工具。而且，人类变成的僵尸，还要吸血才能生存。这，或者也算是我的过失吧。我本没想到那诅咒会影响到如此多的人……"我点头表示明白，可又有些茫然。这样有的僵尸，说给人家谁会信呀？此刻，也可能只有我才能相信。毕竟，他是将臣。连传说中造人的女娲，都是他教出来的。这概念，我已经无法用意识来判断了。

    "为了弥补我的过失，希望你可以有办法让这个世上少些僵尸。也让女娲造出的人类，少受一些伤害……当然，也包括你。"将臣的神色黯然，感觉非常懊悔。

    "我觉得，你把当年的那诅咒收回去，就不会再影响人类了啊。"想到这里，我终于找到了治本的办法。

    将臣接道："不行的。诅咒是用我的血和功力发出去的，只能下而不能收。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必这么后悔。事实上，我并不后悔自己下了诅咒。但是，我感觉非常对不起女娲的辛苦，给他造出的人，添上了这么多阴影。"  "什么？那怎么办，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不能影响天下人啊！其实，凡人并不完美。有各种各样的欲望充斥在心里，就会有争夺和杀戮，也会有战争和伤亡。僵尸杀死的人，和那些相比，简直不值得一提。"我说到这里，想到了现实。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很糟糕，而且，它糟糕透了……

    "这就是你的任务了，你就用我的功力来打压邪恶的力量。让世界上少些悲剧，让凡人少些战争，那样的话，人类才能活得比现在快乐。"将臣说道："我知道这很难，如果你做不到，也不用勉强。尽量为之，就算是帮我补偿些愧疚吧……"  "不行！我看我绝对做不到你说的那些，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去找我的朋友，有机会再聊吧，告辞……"说完，我向外飞去。

    忽然——    我的身体还没刚刚腾空，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住，丝毫不能动弹。虽然此刻的我拥有着万年功力，但我的感觉非常无助。我甚至连挣扎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就莫名地往后面飞去，终于，重重地落在地上。

    "我不让你走，你是绝对走不出去的。不接受我的功力，你会非常后悔的……"将臣的声音差点吓住我，转身一看，他原来就在我身边。

    不是他走近我，而是我被刚才的引力拖到了这里。终于，我开始相信他的话，也无法再怀疑他的功力。

    将臣，果真不是一般的将臣……

梦芸

第四十九章 〓极度错愕〓


三天，在我的感觉里和三千年没什么区别。思念和担心着独牙他们，我几乎快要疯狂。然而，在将臣的掌握中我相当于一个木偶，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虽然他是对我好，但我真的不想接受。

    即使让我拥有全天下最厉害的功力，那又如何。长生不老有什么用？将臣活这么几十万年，不也是非常痛苦么？

    感觉源源不断的功力进入我的身体，膨胀出无穷的满足感。可我的心里，却非常的焦急。三天的时间，虽然很短暂，却有可能发生很多事情。

    万一，她们想不开的话，会是什么结果呢？

    万一，独牙也想不开，又会发生什么呢？

    这么多万一，我不敢再去想。相处的这些时间，我怀疑会发生些什么。冥冥中，我能感觉到将会发生些什么。

    三天，终于结束了。

    将臣又把他那听起来很不实际的遗言重复了一下，接着化做一道金光，冲上天际，消失在九重天外。我茫然地呆楞着，顿然一阵空虚。

    接着，我急切地飞向尸王洞。迫不及待的情绪压抑了我三天，不能再等了我身上拥有多少功力，自己并不清楚。但以我飞得难以控制的速度来看，简直是吓人。

    片刻，我发现了东海。原来，触龙神和将臣住的这山洞，在海边的一个小岛上。从这里到尸王洞，本来要好几天的行程，可是，我只飞了一会儿，就到了……

    落在尸王洞前，依旧是两个守卫如雕像般站在那里。和往常一样，他们打着招呼还行礼。看来，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当日的遭遇。

    ——独牙，甄珍，青莲，公主……

    你们都还好吗？千万不要做傻事啊！我没事，我还活着！！

    想到这里，我的脚不再着地，迅速地飘进尸王洞。用最快的速度，飞进了公主的卧室。我的心几乎是捏在一起，不敢呼吸，我期待看到完整的他们……

    红色，依然是满眼的红色！来了这么多次，都没有变！

    "独牙！公主……青莲！……甄……甄……"看到他们在这里，我激动地呼唤起来。可是，我没有看到甄珍。

    "磨牙！是你？你没有死？……"独牙本来在那里凄然地站着，听到我的声音，激动地蹦过来用双臂夹住我大叫："我知道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我的好兄弟！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叫着，他的眼泪开始倾泄。

    看他这个样子，我无法不被感染，也跟着大哭。死后重逢，真的难以述说这份喜悦。尤其是我们一起经历过这么多出生入死之后。

    "相公……"旁边的青莲和公主，看到我也扑上来抱住我，痛苦地幽哭。"相公，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我没有死，我不能死，我有你们不会死的！"我对他们说道："想着你们，我就会有无穷的力量。为了你们，我也不会随便死掉的！"  "磨牙，我们是亲眼看着你被那大虫子吃掉的。你怎么没有事？"独牙疑惑问道。

    我回答："幸好绿毛前辈教过我一种可以穿越东西的法术，才可以脱困。唉，如果不是那样，恐怕我真的成了它的食物了……"  "绿毛前辈还真是厉害！厉害得紧呀！哈哈哈……"独牙说着，开心笑了起来。

    "独牙，怎么了？你笑什么？"看他得意忘形的样子，真受不了。

    "没什么啦，说说实话嘛。难道你不觉得绿毛前辈还厉害么？"独牙回道。

    "他当然厉害啦，只是我感觉你这句话没这么简单……"我依然十分好奇，说着我看向青莲和公主，希望从她们那里可以得到答案。

    "还是相公聪明……"青莲抹了抹泪水道："绿毛前辈以前说的那个桃花运应验了，这几天，独牙和熬霞一直都在一起。今天熬霞刚走，过几天就回来永远陪着独牙……"  "真的？"我简直不敢相信。

    "是真的！"公主也在旁边确定。

    厚脸皮的独牙却别过脸去，煞似羞赧。那样子，倒也十分滑稽。

    忽然——    我感觉缺了什么，心里少了什么……

    "甄珍！甄珍呢？"我急忙问道。

    "她……她……"独牙模棱着，说不出来。

    青莲和公主的表情变得黯然，都低下头沉默。

    不是吧？难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我就知道这三天不回来会出事的，一开始我就知道。如果我可以早些回来，那该多好。

    "她到底怎么了？你们快说话呀！！！"我焦急地催促着。

    他们依然沉默，没有接口。越是这样，我越是紧张。担心压迫着我无法呼吸，真想抓住他们晃上几下，可我不舍得那样做……

    "她，甄珍她在我们回来时就失踪了……"独牙顿了顿说出口："那天你被触龙神吞下以后，我们就一直找你。找了一整天也没任何线索，只有回来。熬霞一直陪着我们，也说出了她(ｂbs.sept5.com  九  月论坛）的心里话，所以，我接受了她。对不起，磨牙，在失去你的这几天里，我还顾着自己的感情。非常对不起，可是，我更加在乎你的……只是，找不到你，我们也没办法。当我们回到这里的时候，就没见到甄珍。问遍了其他僵尸，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难道她会消失不成？尸王也不知道么？"我说道："独牙，我们是好兄弟。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更大过我自己的。既然熬霞真是爱你的，这样最好，这样最好……我只是想知道现在甄珍在哪里，她一个凡人弱女子能走多远呀？唉……如果我这三天可以回来，那该多好，就不会发生如许多的事情。"  "相公，那你这三天去哪里了？"青莲抱着我的胳膊问道。

    "我遇到了将臣，一个自称很厉害的僵尸神……"我说道："他不让我回来，我也没办法。我求过他，可他不让我回来。"说着，我只能摇头叹息。

    "将臣？他是谁？……"独牙问道："难道你打不过他？还有，他为什么要让你留下三天？他有没有虐待你……如果是这样，我们去杀了他！"  "那倒没有……他只是不让我回来，还把功力都传给了我。如果说之前要杀他，根本就不可能。他说，女娲是他造的，我们又是女娲造的……他生存了几十万年，连如来佛主都得叫他老老前辈，你说……这样的怎么杀？还有，世间有僵尸，也是因为他的一句诅咒。他是僵尸的始祖……"说完，我看着他们。说真的，我并没把握他们会信。

    果不其然，他们都呆住了。

    独牙愣了半天才有反应，茫然地说了句："磨牙……你真会开玩笑。"说完，他看了看旁边的青莲和公主。

    她们也是一样，都没有听说过。

    "其实，在这之前，我也不信。可是，他把几十万年的功力都传给了我……我没有办法不相信，想否认都不可能。"说完，我举起双臂接道："我感觉现在的力量，可以一下子把整座山给打成粉末……虽然没试过，但我感觉应该是这样。"独牙纳闷地看着我问道："磨牙，你睡醒了没有？你这几天一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吧？……走，我带你去让绿毛前辈瞧瞧，别再和上次一样……"  "你不信？"我问道。

    "我不信！"独牙说完蹦了一下道："去问问绿毛前辈，也问问甄珍会去哪里……"  "你们信吗？"我问向青莲和公主。

    她们却深情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们也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