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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宮春日的憂鬱※※交流專區】[转贴]宣传活动火爆《凉宫春日的约定》获TGS07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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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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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走了三十分钟左右,一行人就来到了池畔。地点大约在山丘中间,几乎是在住宅区的正中央。说是池子,倒还算挺宽的一个池子,大得好像一到冬天就会有候鸟前来栖息一样。据古泉所说,鸭子或雁群应该也快来了。
池子四周竖着铁制的栏杆,言明禁止入内。这本来就是一种常识吧?或许也是个人的教养问题。最近连小学生也不会把这种地方当成游戏场所的,除了一些脑袋真的有问题的人。
「搞什么?快点爬过去啊!」
我忘了这家伙正是一个脑袋有问题的人。春日导演把脚搭到栏杆上招着手。朝比奈压着短短的裙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好绝望,一旁的鹤屋则咯咯咯地笑着。
「咦,来这里干什么?哇!实玖瑠要游泳吗?」
朝比奈用力地摇摇头,以仿彿看着血池的眼神看着绿色的水面,叹了口气。
「这种高度的栅栏要想爬过去好像是高了点哦?你不觉得吗?」
古泉说话的对象不是我,是长门。跟那家伙进行日常会话是白费工夫的。因为她不是简短地回答YES或NO,要不就是开始一连串让人无法理解的自言自语。
「……」
长门虽然仍旧保持沉默,却做出了稀奇的反应。她将手指头搭在铁桿的栏杆上,倏地往旁边一拉。不知为何,原本应该很坚固的铁柱,竟然瞬间像放在大太阳底下的牛奶糖一样弯曲了,还以弯曲的状态直接凝固成型。
她还是灵巧一如往常。我见状惊慌失措地把视线转向其他人,看看他们的反应,或许我是操心过头了。
「咦?变得好破旧喔。」
国木田装出一脸什么都懂的表情说道。
「我到底要做什么?难道要我演河童吗?」
嘴里叨念着的谷口将身体穿过开了空隙的栅栏,来到池边。
「这一带离我家很近耶?以前才没有这些栅栏,我还经常掉进池子里呢。」
鹤屋跟在他后头。被她牵着手的朝比奈也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春日等着的池边。
好个没什么脑袋的配角三人组啊,真是再好不过了。
古泉对着我跟长门露出了微笑,就将身体滑进栅栏内侧,而化身为黑色魔法师的长门也像幽灵一样经过我面前。
没办法了。赶快拍完赶快闪人吧!趁还没有人发现公共物品遭到破坏之前。
[ 本帖最后由 alankyo 于 6-7-2007 12:41 A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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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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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跟长门再度对立,看来又是战斗画面。我真怀疑春日到底有没有真正思考过故事内容?到底什么时候才轮到古泉上场?今天仍然穿着制服的古泉,依然站在我后面担任拿反光板的角色。
春日将导演椅摆在泥泞的地面上,在素描簿上潦草地写着一些可能是台词的文字。
「这场戏要拍实玖瑠渐渐被逼到绝境的时候,而她的蓝眼光束已经被封住了。」
春日停下手中的感测笔,一脸很得意的样子。
「嗯,感觉真不错。那边那个人,你拿着这个站着。」
就这样,谷口成了一个拿大字报的角色。上场演戏的两个人,看着带着不悦表情的谷口手中的大字报。
「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就退缩的!邪、邪恶的外星人有希、你赶快快快地离开地球……!那个……对不起。」
在不由自主猛道歉的朝比奈念完了台词之后,长门有希这个邪恶的外星魔法师说:
「……是吗?」
她毫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然后按照春日的指示宣读着台词。
「你才最好从这个时代里消失。他是我们的,他有那种价值。虽然他还没有发现自己拥有的力量,那是非常宝贵的力量。我们要运用那个力量来侵略地球。」
长门配合着春日像指挥者一样挥动着的扩音器,用星星天线指着朝比奈的脸。
「我、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赌上我的性命也一样。」
「既然如此,那就纳命来吧!」
「卡!」春日大叫一声站了起来,跑到两人中间。
「你们得营造出那种气氛啊!对对,就是那种感觉,可是请你不要即兴演出哦。还有实玖瑠,你过来一下。」
导演和女主角拋下了我们,把脸转了过去。我放下摄影机,不解地搔着脖子。她们在商量什么啊?
鹤屋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这是什么电影啊?最重要的是这算电影吗?哇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会觉得好笑的除了你之外大概只有春日了。
谷口和国木田脸上带着「我们是被叫来干什么的?」的表情茫茫然地站在那边,而长门则独自站在一旁,满脸事不关己的样子,至于古泉则以很自然的动作摆出望着池子尽头的姿势。
我拿出快要录完的带子,拆掉新DV盒的封印。我觉得这只是在增加没用的垃圾。
鹤屋兴味盎然地看着我手上的东西。
「哦,最近拍的东西就是这个吗?里面拍满了实玖瑠不值一提的影像吗?待会儿能让我看看吗?我觉得应该会很好笑。」
没什么好笑的。以前以免女郎的打扮发送传单只花了一天的时间,不过这部可笑的电影很可能会持续到校庆前一天呢。翘班搞不好会发展成翘课,到时候头大的可是我耶,因为这么一来我就喝不到美味的茶了。长门泡的茶一点味道都没有,春日泡的茶则出于物理性的原因而显得苦涩难喝。姑且不说古泉,如果要我自己泡茶的话,我宁愿喝自来水就算了。
「让各位久等了!」
嗯,确实是久等了,你们也该回来了。因为我实在不想再践踏池子附近的自然景观了。
「真正的高潮就要上场了,大家仔细瞧吧!」
春日把朝比奈用力一推。就算你不叫我瞧,我每天也会睁大了眼睛直瞧的!你看,跟往常一样美丽可爱又养眼的朝比奈……。
「啊?」
她一边眼睛的颜色变了,而且这一次换成了右眼。银色的眼睛充满歉意似地在我跟地面之间来回游移。
「那么,实玖瑠,用你神奇实玖瑠之眼发射出不可思议的东西,什么都好,做猛烈的攻击!」
我来不及阻止。就算来得及,我可能也会变成不倒翁切片了,话又说回来,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下了可怕命令的春日,还有惊愕地眨着眼的朝比奈,还有——。
将朝比奈推倒池边的长门,她那全身漆黑的身影都出现得太过突然了。
昨天的景象再度重现,好像看着倒带播放的带子一样。长门展现了她最擅长的瞬间移动。
瞬间,只有帽子还在她原来站立的位置,接着就飘然飞落而下。本来戴着帽子的实体只花了眨一次眼的时间(大概是零点二秒左右吧)就移动了数公尺之远,还压上了朝比奈,伸手挖向她的太阳穴——。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开始在湿地上掀起一场摔角大赛的两个女演员。
「长、长、长门同……,啊!」
面无表情的长门没有理会朝比奈的惨叫声,甩动着她那有点短的头发跨坐在朝比奈身上。
「等一下!」春日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有希!你可是魔法师耶!在我的设定里你并不擅长肉搏战!在这种地方表演泥巴摔角——」
可是春日话还没说完就闭嘴了,考虑了三秒钟之后又说:
「啊,算了,这样也好,应该可以成为卖点吧?阿虚!好好给我拍下来!这是有希难能可贵的点子!」
这不是什么点子吧?是她出于反射的动作,是想解决隐形眼镜的防卫措施。朝比奈应该了解这一点,但是她仍然因为过度恐惧而发出细微的尖叫声,两腿不停地颤动着。我真低级耶,现在可不是直勾勾地看着这种养眼画面的时候。
就在这时候,喀的一声响起,除了那两个女演员之外,其他人都回头看着后方。
出声处原来是当时春日一越而过,和我们穿过空隙走过来的池子栅栏。原本被长门拉开的空隙开了个大洞,被切割成V字型的栅栏倒向道路那一边去了,就好像被人们无法看到的雷射给射中一样。
我把视线移回现场,看到长门像个贫血的吸血鬼一样猛咬着朝比奈的手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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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3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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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疏忽。」
出人意外地,长门好像反省自己似地说道。
「本来的设定是雷射虽然会扩散但是不会伤及人类,这一次却是超震动性分子切断器——」
她大气也不喘一下,就一口气把话说完了。古泉一边将从地上捡起来的帽子递给她一边说:
「那是像单纤维(注:指连续的,长度为其直径数倍;或数十倍长之纤维,直径在0.5μm~1.0μm之间。并不狭义指布料纤维,只要是在此定义下的都是单纤维,如肌肉纤维、玻璃纤维等)一样的东西吧?不过那种单分子刀既看不到也没有质量,对吧?」
接过帽子的长门直爽地将帽子放到头上。
「我感受到微量的质量,约十乘四十一分一克的程度。」
「比中微子更小吗?」
长门什么都没说,只看着朝比奈的眼睛。女服务生的右眼还是银色的。
「请问……」
朝比奈一边揉着被咬的手腕一边战战兢兢地说:
「刚刚你在我手上注进了什么东西吗……?」
尖端帽的前端往前移动了五公厘左右。在我看来,那是长门感到困惑的表现方式。或许她正在苦恼着该怎么说明吧?果然长门说道:
「次元振动周期经过相位转换后,便可在物体表面产生足以置换成重力波的力场。」
她仿彿很勉强地解说着意义不明的事情。我可以理解她可能是把透明杀人光线化解掉了,但是我无法理解的是除了我之外的两个人好像都听得懂她在说什么东西。古泉说「原来如此,对了,重力就是波动吗?」他竟然又问了毫无关连的事情。长门或许也觉得这是两码子事吧?因为她没有回答。
古泉以彷彿成为他注册商标似的动作耸了耸肩。
「不过这确实是疏忽,应该也是我的责任吧?我一直以为从眼睛射出来的顶多只有雷射光束而已。难道真的如凉宫同学所说,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不可思议的东西?凉宫同学的思考逻辑是别人无法追得上的,真是不简单。」
何止无法追得上?她根本就是把所有人类都拋到脑后,而且还远远地差了二圈之多,甚至我的后脑勺都可以感受到她又从后面追上来了,但是猛地一看,又让人误以为跟她跑在同一个圈圈里,产生好像是在逛画廊的错觉,这是她最擅长的地方。不仅如此,这种感觉只有被迫跟她在同一个环形跑道上奔跑的人才能理解,而且春日的速度之所以那么快,也是因为她根本不管那是不是S形跑道,或者立体交叉道路,只是一味地往前直冲。再加上只有她安装压缩引擎,所以她可以永远不停地跑下去。她自行创造即使人们想追随也无法跟上脚步的规则,而且她本人也完全没有这是场假比赛的意识。她是一个超越掌控范畴的坏家伙。
「总之还好啦。」古泉说。「栅栏一事就当成是地方自治机构没有尽到维修公共物品的责任,这样大家应该可以接受,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是最重要的。」
我瞄了藏在帽子底下那张白皙的脸蛋一眼。刚刚看到长门的手掌上裂开了一道像抓起镰刀时划开的伤口。真想让那个让人头痛的家伙看看,虽然那个伤口现在已经彷彿不曾存在似地痊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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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3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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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在不远处形成的第二个集团。春日和配角三人组看着手提摄影机里面的影像,接着发出尖叫声……不对,好像只有鹤屋在叫。
「怎么办啦?我觉得再这样拍下去恐怕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但是也没办法半途中止啊。要是我们拒绝拍摄的话,凉宫同学会怎么样?」
「可能会失控到暴跳如雷。」
「我想也是。就算当事人没有暴跳如雷,也可以确定她会让『神人』在那个闭锁的空间里暴跳如雷。」
别让我想起这件可怕的事情。我不想再到那个地方去,也不想再做那种事。
「或许凉宫同学对现在这种状况感到很满意呢,这是她运用想像力拍摄属于自己的电影的行为。因为她的一举一动就像神一样。你也知道的,她对于这个现实世界不能照她的想法运作是非常焦躁的。虽然现实中的她并不是这样,但是因为她完全没有发现到这个事实,所以就结论而言是一样的。不过在电影中,故事是按照她的想法在进行,所以任何设定都是可能的。凉宫同学利用电影为媒介,企图再架构一个世界。」
果然是彻底的自我中心派。除非拥有相当的金钱和权力,否则要事事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是不可能的,不然去当个政治家好了。
在我换了好几种愁眉苦脸的表情当中,古泉总是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继续说话。
「凉宫同学当然没有这种自觉吧?从头到尾她都在创造一个电影内的虚拟世界。这是她倾注于电影的热情。我想是因为她太过热衷,结果在无意识当中对现实世界造成了影响。」
不论怎么丢,都只丢出负分的骰子。继续拍下去,只会让春日的妄想无止境的脱序,可是让她打消念头坏了她的兴致也不行,所以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
「如果非得掷骰子的话,我选择继续走下去。」
说说你的根据吧!
「因为我对围堵『神人』的行为已经厌烦了……这是开玩笑的。对不起。嗯,总之是这样。与其让世界整个重新设定过,不如允许些许的变化还比较能开展出生存之道。」
你是说允许朝比奈变成女超人之类的现实吗?
「和『神人』相较之下,这次的现实变化算是小规模的。就如长门同学为我们所做的防御修正一样,所以应该没问题了吧?你不觉得,和世界从零开始的情况相较之下,想办法解决单一性的异常现象会比较简单吗?」
不管怎么想都有问题。如果从背后袭击春日,让她昏死到校庆结束,你们认为如何?
「那太可怕了。如果你能负起全部的责任的话,我不会阻止你。」
「对我的肩膀来说,世界太过沉重了。」
我一边回答一边看着朝比奈,她正用手指头把干了的泥巴从女服务生的制服上剥下来。看来她似乎已经放弃了,但是察觉到我的视线时,她又惊慌失措地说:
「啊,如果顾虑到我,我没事,我会想办法熬过去的……」
真是惹人怜爱啊,虽然脸色不是很好。我相信她也不想每次一发生什么事情就要被长门咬一次吧?虽然齿痕不消多时就会消失,但是不舒服毕竟就是不舒服。因为以长门现在的装束而言,如果让她拿着一把长长的镰刀的话,就变成了塔罗牌的第十三张牌主题──死神,要不就是年龄不详的太空吸血鬼。不管是哪一个,都铁定会把人送到另外一个世界去。
就算朝比奈看起来不是被吸引而是被牵扯进去的,可是说穿了,以一个未来人而言,朝比奈也未免太没有危机意识了。也或许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把真正的想法传达给我吧,因为他们的世界好像充满了禁令。
算了,反正到时她总会告诉我的吧?真希望到时候的状况是我们两个人独自处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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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3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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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轮到谷口和国木田,还有鹤屋上场的时候了。
春日向他们三人宣布了他们在电影中扮演的角色。于是这三个人扮演路人的事实于焉底定。他们的角色就是『被邪恶的有希外星人操控,有如奴隶般的人类』。
「也就是说,」春日带着让人很不舒服的笑容做说明。「实玖瑠是正义的一方,所以不会对普通人出手,而有希则掌握了她这个弱点。她以催眠魔法操控普通人。实玖瑠因为无法对攻击她的普通人下手,因此被打得落花流水。」
我心里想着,你到底还要已经不成人形的实玖瑠做到什么地步啊?这时春日又说:
「一开始就把实玖瑠打到池子里去。」
「啊?」
发出惊愕叫声的只有朝比奈,鹤屋则咯咯咯地笑着。谷口和国木田互看了一眼,然后又看着朝比奈,一脸困惑。
「喂喂。」
半带着笑意说话的是谷口。
「打进这个水池?天气或许还很温暖,但是现在可是秋天耶!至于水质,就算说得再怎么含蓄也不算干净啊。」
「凉、凉、凉宫同学,至少也找个温水游泳池什么的……」
朝比奈也带着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死命地提出抗议。连国木田都偏向朝比奈这边了。
「就是嘛!要是这是个无底的沼泽的话怎么办?掉下去就不会再浮上来了耶。你瞧,还有很多黑鲈(BlackBass)呢。」
别说一些会让朝比奈昏倒的话嘛。而且事实也一再证明,越是抵抗,春日就越坚持己见。
春日果然表现的很春日。
「住口!你听着!面对真实是多少需要一点牺牲的。我曾想用尼斯湖的大水怪拍这个场景呢!但是我们没有那种时间,也没有经费。在有限的时间之内做到最好是人类的使命。既然如此,就只有用这个池子来拍摄了。」
这什么狗屁道理啊?难道无论如何你的前提都是要让朝比奈受水刑吗?你这个女人,难道就不能用别的画面代替吗?
当我正在考虑要不要也加入阻上的行列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古泉那家伙带着浅浅的笑容默默地对我摇摇头。我明白。我明白万一没「看」好春日,可能会发生奇怪的事情来。要是事情演变成从朝比奈口中吐出等离子火球的话,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就得跟自卫队为敌了。
「我、我、我愿意!」
朝比奈以悲痛的声音宣布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悲痛万分吧?一个为了世界的和平而宁愿牺牲自己的可怜少女登场了。事情的发展已经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不过这大概是这部电影当中最高潮的部分吧?我得好好拍下来才行。
春日喜出望外。
「实玖瑠,太好了!现在的你真是帅呆了!这才是我严选出来的团员!你已经长大了!」
我觉得这跟长大没关系,是学习得来的结果吧?
「那么,那边那两个人拉住实玖瑠的手,小鹤抱住她的腿。我说预备就开始。做好准备动作,再用力地把她丢到池子里去。」
喽罗三人组先整齐地排在长门面前,当黑衣魔法师挥动她的天线棒时,他们就要把头垂下去,就好像在神社里接受消灾仪式一样。像挥舞着祭神驱邪幡一样舞动着指挥棒的长门面无表情看起来挺有几分巫女的味道。
之后,三人组接收到默默指着朝比奈的长门电波,以彷彿渴求着新鲜生肉的僵尸一般,动作僵硬地朝着女主角走过去。
「实玖瑠,对不起。我不想这么做,但是我无法控制我自己,真的很抱歉。」
看起来只能用愉快形容的鹤屋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女服务生。每当紧急时刻就会变成胆小鬼的谷口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台词了,而国木田则一边搔着头一边朝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朝比奈靠过去。
「那边那两个笨蛋!给我认真一点!」
你才是笨蛋!我把这句话硬生生给吞了下去,继续转动着摄影机。朝比奈战战兢兢地不断退到水池边。
「觉悟吧!」
鹤屋一边快乐地说着一边将朝比奈推倒,还将她裸露出来的大腿抱住两侧。该怎么说呢?实在是太危险了。
「啊……」
朝比奈是真的感到害怕,谷口和国木田则各抓住她的一只手。
「等、等一下,我还是……这这是必要的吗?」
春日不理会发出悲痛叫声的朝比奈,用力地点点头。
「这是为了拍到好画画,更是为了艺术!」
说得真好听。这种滥电影哪里跟艺术扯得上关系啊?
春日发号了施令。
「就是现在!预备!」
砰!水沫掹烈地溅上来,扰乱了栖息在池子里的水栖生物们。
「啊,危……哇……!」
这种溺毙的演技真是太高明了。朝比奈……不是,我怎么觉得好像真的溺水了?
「脚……踩不到……啊!」
真庆幸这里不是亚马逊河流域,否则像现在这样惊天动地的搅动水池,铁定成为食人鱼最好的目标。黑鲈应该不会袭击人吧──我隔着观景窗这样想着,这时我发现溅起水花的不只是朝比奈。
「哇!我喝到水了!」
谷口也溺水了。大概是把朝比奈抛出去时力道太猛烈,让他自己也落水了。我决定不理会这家伙。
「那个笨蛋在搞什么?」
春日似乎跟我有相同的看法,她不理会那只笨蛋,拿扩音器指着古泉。
「哪,古泉,轮到你上场了!去把实玖瑠救上来!」
从头到尾都负责灯光照明的男主角带着优雅的笑容,将反光板递给长门,接着走到水边,把手伸了出去。
「请抓住我的手。镇定下来,可别把我也拉下去了。」
朝比奈彷彿是大海中的遇难者紧抓住浮木一般,紧紧地握住古泉的手。古泉轻轻松松地就将全身湿透的未来女服务生战士给拉了上来,接着再撑住她的身体紧靠着她。你这家伙,靠得太近了!
「你还好吗?」
「……唔……好冷……」
本来就很合身的制服因为湿透的关系,已经紧贴在朝比奈的身上了。如果让我加入电影伦理规定管理委员会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把这部电影列为未满十五岁不得观赏的级别。老实说吧,总觉得好像会被逮捕的感觉。
「嗯,太好了!」
春日用力地敲打着扩音器,发出满意而赞叹的声音。我不理会还在池子里溅着水花的谷口,径自按下停止拍摄的按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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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3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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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的废物多到可以摆摊了,此时却竟然连一条毛巾都没有,这是怎么一回事?
朝比奈一边让鹤屋用手帕帮她擦脸,一边紧紧地闭着眼睛。我屏住气息站在顶着一张正经八百的表情检视着影像的春日旁边。
「嗯,还好啦。」
反覆看了朝比奈落水的画面三次之后,春日点点头。
「男女主角邂逅的画面还算不错。在这个阶段,一树和实玖瑠将羞涩而笨拙的感觉表现出来了。嗯嗯。」
是吗?我只看到平常的古泉啊。
「接下来是第二个阶段。把实玖瑠救起来的一树决定把她藏在自己家里。下个画面从那边开始拍起。」
我说你啊,这么一来可就完全不连戏了。操控谷口他们几个人的长门跑到哪里去了?谷口他们呢?又是如何被击退的?就算他们只是喽罗,如果没有把剧情交代清楚,观众是不可能接受的。
「你真罗嗦耶!这种事情就算没有拍出来,看的人自己也会懂的!无关紧要的部分带过去就可以了!」
你这家伙!难道你只想把朝比奈推到池子里去吗?
正当我义愤填膺的时候,鹤屋举手发言了。
「请问,我家就在附近,实玖瑠可能会感冒,我可以带她回去换衣服吗?」
「那正好!」春日对鹤屋闪着精亮的眼睛。
「能不能借用小鹤的房间?我想在那边拍摄一树和实玖瑠感情交流的画面。好顺利的发展啊!我相信这部电影一定会成功的!」
对奉方便主义为人生主题的春日而言,这或许是如她所愿的提议,但是我实在无法抹去心中的疑惑,我认为鹤屋是明知春日有这种念头,所以才有这样的建议。因为春日设定鹤屋是一个喽罗角色,所以我认为鹤屋理当跟我们一样是普通人才对,但是──。
「那我们呢?」
国木田问道。一旁的谷口拿着脱下来的衬衫,像拧抹布一样拧转着。
「你们可以回去了。」
春日面无表情地宣告。
「辛苦了。那就再见了,也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就这样,这两个同学的名字和存在,彷彿就从春日的脑袋中消失了一样。春日看也不看一脸愕然的国木田和像狗一样甩着头发溅着水珠的谷口一眼,指定鹤屋为向导,开始大步往前走。你们两个真是太好命了,可以免受灾难。看来对春日而言,你们的价值只像是使用过的BB弹一样,而这实在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鹤屋喜孜孜地大声么喝着。
「好──!各位,请往这边!」
她站到队伍前头,挥舞着旗子。
春日的任性自我不是现在才开始的,我想大概是她天生的个性,她出生之后立刻指着天地大声念诵着八字成语的传说。再过五百年之后或许会成为凉宫春日语录之一,广为流传于民间,不过那都无所谓。
走在集团最前端的春日和鹤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意气相投了?两个人以超大的声音反覆唱着布莱恩亚当斯(Bryan adams)的『18 Till I Die』的副歌部分。身为跟在她们后头的人,身为跟她们认识的人,我感到非常地可耻。
默默走着的黑色长门和反光板工作人员&主角的古泉,竟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跟在她们后头。你们应该跟微微地垮着肩、略略地低着头走路的朝比奈多学学。另外多少也帮我扛一下我肩膀上的行李吧。打刚刚开始就一直是爬坡路段,我已经快能体会正接受坡道训练中的赛马的心情了。
「好,到了!这就是我家。」
拉大嗓门叫着的鹤屋来到一户人家前面。她是一个大嗓门的人,连住家也一样大。不,我想大概是超大吧?因为从门口看不到整栋房子,所以我无从判断起。不过这也正足以成为我判断的根据。从大门几乎看不到的远处有着房子,那就表示大门距离那栋房子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我顺势环视左右,发现四处都有会让人联想起武士宅第的围墙以远近法交互围绕着。要做什么样的坏事才能住这种拥有广大土地的房子啊?
「请进请进!」
春日和长门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客气,顶着一张仿彿进自己家门似的表情走进门内。朝比奈似乎也来过,看不出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任鹤屋推着她的背往内走。
「好个充满古意的房子啊。这种奇妙的矗立感,所谓充满建筑风貌就是指这个样子吧?真的好有时代感哦。」
古泉装出充满感叹的样子,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你是廉价播报员吗?
穿过几乎可以玩棒球的广大空间,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玄关。鹤屋将朝比奈带到浴室去之后,就把我们带到她自己的房间去。
相较之下,我觉得自己的房间就像小猫睡的寝室一样。我们被带到宽广的和室去,和室宽得让人苦恼不知道该坐哪里好。但是不知所措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包括春日在内,长门和古泉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真是好房子,甚至可以在这里拍外景呢。对了,这里就设定为古泉的房间好了。我们就在这里拍摄古泉和实玖瑠独处的画面。」
春日坐在座垫上,用手指头框成四角形观景窗打量着。鹤屋的房间是一问只摆放着炕桌的简单榻榻米和室。
我学着坐在我旁边的长门正襟危坐,但是不到三分钟就受不了,只好把脚给松开来。春日打一开始就盘腿坐着,在鹤屋耳边耳语着。
「嘻!啊,那可有趣了!等一下!」
鹤屋发出爽朗而高亢的笑声离开了房间。
我心里思索着,鹤屋是不是普通人啊?能够和春日相处得这么愉快的一定是超乎常轨的人或人类以外的某种生物,不过或许她们只是某个地方的波长相通吧。
等了几分钟之后,鹤屋回来了。礼物就是朝比奈,而且不是普通的朝比奈。是刚洗完澡的朝比奈。她穿着可能是鹤屋的宽松T恤,该怎么说呢?她「只」穿着T恤。
「啊……。让、让各位久等了……。」
一头濡湿头发和泛红肌肤的朝比奈,羞涩地躲在鹤屋背后走进房间,正襟危坐缩成一团。衣服和袖子对朝比奈而言都太长了,所以与其说是T恤,不如说是连身裙要更贴切。而这更发挥了强化的效果。她忘了拿下来的右眼隐形眼镜仍然闪着银光,让人心生畏惧,不过看来应该是不会随便就发射出光束或光线,所以我姑且放心了。我真想把依然戴着帽子、正襟危坐的长门供奉在哪个地方的神社里。
「请用。」
鹤屋摆在榻榻米上的端盘里放着几人份的玻璃杯,里面盛满了橘色的液体。朝比奈一口气喝了半杯鹤屋递给她的柳橙汁。今天她的活动量最大,大概也消耗了大量的水分吧?
我也满怀感激地品尝着果汁,这时一口喝光果汁的春日一边搅动着剩下的冰块一边说:
「哪,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们就在这个房间里拍摄吧!」
没有好好休息就开拍的画面就像这样。
古泉抱着假装昏厥的朝比奈走进房里。不知道为什么,连被子都已经铺好了,古泉让朝比奈躺了下来,然后定定地看着她的睡脸。
朝比奈的脸泛着红潮,睫毛不停地颤动着。古泉轻轻地在她那毫无防备的身体上盖上毛巾被,然后交抱着双臂坐在枕头边。
「唔……」朝比奈说着梦话似的呢喃着,古泉微微地笑了,一直注视着她。
此时大概不会上场的长门坐在我跟鹤屋的背后,仍然啜饮着柳橙汁。我透过观景窗,将朝比奈的睡脸放大。春日并没有做任何指示,所以现在我可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但是春日不时地在第一时间对主演的两人发出指令。
「实玖瑠,你慢慢起身,台词就照我刚刚跟你说的一样。」
「……唔。」
朝比奈缓缓地睁开眼睛,带着莫名温润的眼神仰望着古泉。
「你醒啦?」古泉说。
「是的……,请问这里是……」
「是我的房间。」
倏地支起上半身的朝比奈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带着炙热的表情,眼神在半空中游移。此时的她显得格外充满情色味道,这是演技吗?
「谢……谢谢你。」
春日立刻下了指示。
「对,你们两个!把脸靠得更近一点!实玖瑠闭上眼睛,古泉把手环住实玖瑠的肩膀,没关系,把她推倒再吻她!」
「啊……」
朝比奈不知所以,带着愕然的眼神嘴巴半开。古泉则按照春日的指示环住朝比奈的肩膀,此时我的耐性已经达到了界限。
「等一下!剧情太过简略了。我倒要问为什么有这个场面?这算什么?」
「男欢女爱的场面啊!爱情画面!要跨越时空就非得加进这种画面不可。」
你是白痴吗?你以为这是晚上九点播放的两个小时连续剧吗?古泉也是,干嘛一脸那么带劲的表情?万一让这个画面上映,从第二天起,你的鞋箱里铁定塞满了上百封诅咒你的信。你用点脑袋想想。
「嘻嘻,实玖瑠。好好笑喔──」
一点都不好玩……我想这样说,但是很明显的是朝比奈的样子很不寻常。她打刚刚开始就一直显得很浮躁,眼睛湿润而且两颊泛红,被古泉抱住肩膀时也完全没有反抗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玩。
「唔……古泉,我一直觉得头好重……」
朝比奈一边呢喃,身体一边不停地晃动,我开始怀疑难不成她是被下药了?这时我很自然地把视线望向空了的玻璃杯,鹤屋也嗤嗤地笑着。
「对不起。在实玖瑠的果汁里掺了一点龙舌兰。有人告诉我,加一点酒精可以增加演技的精彩度。」
原来是春日使的诡计?我的感觉已经凌驾愕然之上,几乎达到愤怒的地步了。怎么可以偷偷地掺这种东西进去?
「有什么关系?实玖瑠现在看起来真是风情万种呢,让画面显得更加精采。」春日说。
这根本已经不是演技好坏的问题了,朝比奈整个人摇摇晃晃、头脑混沌的样子。闭着的眼睛下方晕成一片红。风情万种固然好,但是她靠在古泉的身上让我很不爽。
「古泉,没关系,就给她吻下去,当然是要嘴对嘴!」
这哪成啊?这可不是可以对一个神智不清的人做的事情啊。
「古泉住手!」
古泉做出思索的样子,考虑要听导演或摄影师的话。我揍你哦,你这家伙!总之,我放下了手提摄影机。我不想拍这种画面,也不想让别人强迫我去拍。
古泉对我露出一个企图让我安心的微笑,然后离开了仍然不停晃动的女主角。
「导演,对我来说,这个包袱太过沉重了。而且,朝比奈好像已经到达极限了。」
「……我没问题的。」
朝比奈说道,可是看起来根本就有问题。
「真是的,真没办法。」
春日不悦地嘟起了嘴,靠上喝醉的少女。
「咦?隐形眼镜还戴着啊?这个时候应该要拿下来才对。」
她用力地往朝比奈的后脑勺猛力一敲。
「好……好痛!」朝比奈压着头叫道。
「实玖瑠,这样是不行的!如果被这样敲头,你就得让隐形眼镜从眼睛里飞出来才行。再练习一次。」
咚!
「好痛!」
咚!
「……啊!」朝比奈用力地闭上眼睛。
「住手,你这个笨蛋!」我一把抓住春日的手制止她。「练习什么啊?这哪算什么表演?有什么好玩的?」
「干嘛?不要阻止我,这也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之一啊!」
「谁跟你计划好啊?一点都不好玩,无聊!朝比奈又不是你的玩具。」
「是我决定的,实玖瑠就是我的玩具!」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的血气直往脑门窜升,我甚至觉得我的视线染成一片血红。我真的生气了,冲动瞬间凌驾了思考,那可以说是一种处在无我境界中做出的反射动作。
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腕。古泉那家伙眯细了眼睛对我轻轻地摇摇头。看到古泉制住我的右手,我这才发现自己挥起了拳头,我的右手差一点就要揍上春日了。
「干什么……」
春日的眼里闪着彷彿昴星团一样的光芒,狠狠地瞪着我。
「不爽就说嘛!反正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好了!我是团长兼导演耶……总之,我不允许你做任何反抗!」
我的眼前再度泛起一片潮红。这个笨女人!古泉你放手!不管是动物还是人,讲不听就要教训,即使要挥拳动武也在所不惜。否则这家伙一辈子都会是一个浑身是刺的人,让所有的人都对她避之惟恐不及。
「不……不要!」
飞奔过来的是朝比奈,她用口齿不清的语气说道:
「不行不行!不能打架……」
挡在我跟春日之间的朝比奈红着脸瘫软了下去。她抱着春日的膝盖说:
「唔………大家一定要和睦相处……,否则……会被禁足的。」
瘫软无力的朝比奈一边嘟哝着莫名其妙的话一边闭上眼睛,然后发出均匀的鼻息声沉沉入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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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3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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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古泉往下坡道走着,两人眼前看到的是刚刚拍片的那个池子。
女主角不省人事,所以只好停止拍摄工作。我跟古泉还有长门决定把沉睡的朝比奈交给鹤屋先行离去,不知道为什么,春日扬言她要留下来,就从我手中抢走了摄影机,立刻转过身去。我也二话不说,抱着大批的行李,在鹤屋的目送下告辞。
「对不起,阿虚。」
鹤屋很不好意思地说,但是随即又露出了笑容。
「我也太过得意忘形了!你不用担心实玖瑠,待会儿我会送她回去,不然就让她在这边住一晚。」
长门一离开大门就大步往前走,好像一点感想都没有。长门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那家伙永远都是没有感觉的。
在并肩走回家的路上,我们沉默地走了五分钟左右,古泉开口了。
「本来以为你是一个比较冷静的人。」
我也这么认为。
「现实已经变得有点奇怪了,请你不要再做出可能会产生闭锁空间的行为了。」
这哪是我能控制的?所谓的『机关』那奇怪而秘密的组织不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吗?你们也该做些什么事吧?
「关于刚才的事情,凉宫同学似乎无意识地自制了,闭锁空间好像并没有出现在任何地方。这是我的请求,请你明天跟她言归于好。」
要怎么做是我的事,不是你说什么我回答好就可以了。
「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要怎么处理她已经影响了的现实空间。」
很明显的,古泉改变了话题。我决定顺水推舟。
「想也没用,我才不管什么东西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每当凉宫同学想到什么事情时,现实就会随着转变,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吗?」
我想起在灰色的世界里肆意破坏的蓝色巨人。
「凉宫同学说出她的想法,我们加以应对。至于原因何在,那是因为这就是我们在这个世界里的任务。」
我记得有一些发着红光的球体,,古泉一边缓缓地走着一边用充满自信的声音说道:
「我们是凉宫春日的镇定剂,也是她的精神安定剂。」
「那是……你的事吧?」
「你也一样。」
谜样的前转学生仍然露出种永远不会消失的笑容。
「闭锁空间是我们主要的工作场所,而你则负责照顾这个现实世界。因为只要你能让凉宫同学的精神保持稳定状态,闭锁空间就不会产生。拜此之赐,这半年来,我打工的次数也减少了很多。或许我应该向你道谢。」
「不用了。」
「是吗?那我就省下来了。」
爬下坡道来到县道,古泉再度打破沉默。
「对了,现在我希望你跟我到一个地方去。」
「要是我说不要呢?」
「很快就到了,而且在那边也不用做什么,当然也不是招待你前往闭锁空间。」
古泉突然举起一只手。停在我们侧面的是一辆好像在哪里看过的黑色计程车。
「现在我们继续谈下去。」
古泉靠在计程车后座上说道,我则望着司机的后脑勺。
「目前绕着凉宫同学和你打转的状况已经成为一个固定的模式了。你跟我们这几个团员合力将凉宫同学的失控具体化,再付诸于形体的基本架构已经完成了。」
「伤脑筋。」
「或许吧!不过,我不知道这种模式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因为反覆发生同样的事态可能是凉宫同学讨厌的事情之一。」
现在看来她还是乐在其中啊。古泉便露出一张欠缺紧迫感的笑容说:
「我们必须想办法把凉宫同学的脱轨行为局限于电影内才行。」
想要成为棒球选手,也许只要从练习挥棒和练跑开始就可以了;如果想成为一个棋士,就应该从牢记象棋或围棋的规则开始学起;期末考时想拿第一,只要彻夜不眠盯着参考书看就有机会。也就是说,努力的方法因人而异,但是确实是存在的。然而,如果想铲除春日的脑内妄想因子的话,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才办得到啊?
要是阻止她,她就会生气,甚至使得可恨的灰色空间不断地增殖,但是如果因此就附和那个家伙的妄想行事的话,她的妄想很可能就会变成现实。
无论那一种应对方式都是非常极端的。那家伙难道就没有中庸一点的概念吗?唉,就因为没有,所以凉宫春日才是凉宫春日,不是其他任何人。
车外的风景慢慢地增加了绿意,计程车直接驶向蜿蜒曲折的山路。我立刻就明白了。这条路正是通往昨天我们搭巴士前往的山上。
计程车在不久之后就停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那是到神社参拜的客人专用的停车场。昨天春日才做出把枪口对准神官和鸽子扫射的暴行。就是那座神社。真是奇怪了,今天是星期天,照道理说人应该更多的。
先从计程车上下来的古泉说:
「你记得凉宫同学昨天说的话吗?」
我哪可能把她的每一句胡言乱语都记得一清二楚?
「去了就会想起来了,请前往神社内部。」古泉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今天早上好像就变成这个状态了。」
我们爬上用方块石堆积砌成的阶梯,这也是昨天来的时候走过的路。从这里爬上去会有一座牌坊,然后有一条通往本殿的沙石路,路上会有成群的家鸽……。
「……」我沉默不语了。
散布一地的确实是鸽子没错,是一群像活动地毯似地一边啄着地面一边四处闲晃的鸟类,但是我不敢肯定这些鸽子就是昨天那一群。
因为,散布在地上的鸽群每一只的羽毛都变成纯白色的。
「……是被谁涂上油漆吗?」
而且是一夕之间。
「这些白色的羽毛如假包换是长自它们体内的。不是染色的,也不是脱色造成的。」
「是因为春日昨天的枪击造成它们极度的恐慌吗?」
或者是谁带着大量的白鸽来跟先前住在这里的家鸽们调包?
「怎么可能,有谁会做这种事?」
我只是试着去猜想而已,其实结论已经在我心中了,我实在不想说出口。
昨天春日说过这样的话──
「可以的话,我希望全部都是白色的鸽子,不过现在没办法多做要求了。」
看来她根本就有要求嘛!
「就是这么回事,这大概也是凉宫同学无意识做出来的好事。只有一天的误差是不幸中之大幸。」
大概是以为我们会喂它们吧?骚动不已的鸽群靠到我们脚边来。除了我们,没有其他的参拜者。
「凉宫同学的失控行为就像这样一步一步地在进行当中,制作电影所产生的弊端影响到现实世界了。」
从朝比奈的眼中发射出光线或光束之类的东西还不够吗?
「用麻醉枪射击春日,让她昏睡到校庆结束不就好了?」
古泉带着苦笑回应我的建议。
「也不是不行,但是你愿意负起她醒过来之后的善后工作吗?」
「谢了。」
我的业务当中并没有列入这一项。古泉耸耸肩。
「那怎么办?」
「那家伙不是神吗?你们这些信徒想想办法呀!」
古泉故意露出很惊讶的样子。
「你说凉宫同学是神?谁说过这种话呀?」
「不就是你吗?」
「是这样吗?」
真想揍这家伙一拳。
古泉笑着用他一贯的台词说了一声「我是开玩笑的」,然后又说:
「事实上,我觉得把凉宫同学定义为『神』应该不是问题吧?『机关』内的意见有大半都将她视为『神』。当然也有反对意见,就个人而言,我也是怀疑论的一派。因为我觉得,要是她真的是神的话,就不可能在没有自觉的情况下住在这个世界。因为说穿了,所谓的造物主应该是在某个遥远的上方俯瞰着我们,自在地实现一些奇迹,冷静地观察我们惊慌失措的样子才对。」
我蹲下来捡起鸽子掉落的羽毛,并保持这个姿势用指尖绕转着。鸽子的动作变大了。对不起,我没有准备面包屑。
「我是这样想的,」
古泉迳自喋喋不休地讲着:
「有人赐与凉宫同学足以与神媲美的能力,但是她并没有获赐那种自觉。如果说真有神的存在,那么凉宫同学正是由神所遴选出来的人。她彻头彻尾是个凡人。」
那家伙究竟是不是个凡人,我根本不想思考。但是春日为什么会有那种无意识的神力和足以让鸽子变成白色的能力呢?因为什么?因为谁?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你知道吗?」
这家伙分明是在找碴。
「真是抱歉。」古泉一边微笑一边继续说道:
「凉宫同学是构筑世界的人,同时也是破坏世界的人。目前的现实状态也许是一个失败的作品,或许凉宫同学就是负有修正这个失败世界的使命。」
你说说看吧!
「果真如此,那么错的就是我们了。正常的是凉宫同学,而阻碍她的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异类份子,不但如此。除了凉宫同学之外,全人类都是错误的。」
嗯,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问题是出在错误的我们。当世界再度被架构成正常的世界时,我们究竟能不能成为那个世界的一部分呢?我们会被视为瑕疵品而遭到排除吗?这是谁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无法理解就别扯那么多,而且还一副自己很了解的语气。
「但是就某种意义来看,到目前为止,她无法构筑起一个美好的世界,这是不争的事实。那是因为她的意识是偏向创造的方向进行的。凉宫同学是一个非常积极乐观的人,但是,如果她朝着反方向发展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来现在不是保持沉默的时候,我放弃了。
「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但是,不管是什么事情,破坏都比创造容易。因为不相信,所以就让它消失吧!如果春日是抱着这种态度的话,所有的东西大概都会化为『无』了吧?而且所有的事物都会被消除掉。譬如不管出现多么强大的敌人,只要凉宫同学否定那些人,就足以把他们消灭了。不管是魔法或者是高度的科学技术都一样,她面对任何事物都是一样的。」
但是春日并没有否定一切啊?是因为那家伙还抱着某些期盼吗?
「那就是伤脑筋的地方。」
古泉用一点也不像伤脑筋的语气喃喃说道。
「我觉得凉宫同学是神或者是类似神之类的存在是无从得知的,但是只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如果她随意行使自己的力量,结果导致世界产生变化,恐怕也没有人会发现到世界有任何变化。这是有点骇人的地方,因为连凉宫同学本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变化。」
「为什么?」
「因为凉宫同学也是世界的一部分,这就是她并非造物主的佐证之一。如果她是创造世界的神,理当会置身于世界之外才对,但是她跟我们生存于同样的世界。结论是,她只能做到半调子的改变,这是很不自然,而且非常奇怪的事情。」
「在我看来,你比较奇怪。」
古泉不理我,继续说道:
「但是我却很喜欢目前生存着的这个世界。虽然潜藏有各种社会性的矛盾,但是人类早晚总会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的吧?问题出在太阳是绕着地球转之类的天动说理论。我们必须想办法让凉宫同学不相信这类的事情,你不就是因为也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从闭锁空间回来的吗?」
这个要怎么说呢?我已经忘了,我决定将不想回想起来的过去加以封印。
古泉的嘴角笑了笑,看起来是一个自嘲式的笑容。
「我尽说些没有建树的事,说的就像误以为自己是守护世界的正义人士一样,真是失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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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4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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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星期一早上,距离校庆已经不到一个星期了,但是校园里的气氛依然是那么地松散。这所学校到底有没有举办校庆的打算啊?不是应该更热闹一点吗?再怎么说,这样的气氛实在太过悠闲了。就因为这样,连我都觉得慵懒无比。而且在前往教室途中,还有更让人觉得慵懒的事情等着我。
古泉靠在我的教室前面站着。昨天都讲了那么多话了,还有什么想说的?
「九班一大早就在舞台排练表演节目了,我只是偶然经过这里。」
我实在不想一大早就看到你那张娘娘腔的脸。
「怎么了,你不会是来告诉我,那个愚蠢的空间果然发生了吧?」
「不是,昨天一直没有出现。看来凉宫同学好像忙着沮丧而没空焦躁呢。」
为什么?
「你应该很清楚啊……。既然你不懂,那我就说明给你听吧!凉宫同学一直认为,不管发生什么事,只有你是她的伙伴。就是你有所抱怨,但是你还是会支持她。不管她想做什么,也只有你能接受她。」
你在说什么呀?能够接受那家伙所有行为的,只有早就殉教的历史圣人耶。我可要言明在先,我既不是圣人,也不是伟人,只是一个具有常识的凡人。
「你跟凉宫同学之间怎么样了?」
哪有怎么样?就是那样啊。
「能不能劝她打起精神来?白鸽也是很可爱的啊,如果凉宫同学再这样消沉下去,神社的鸽子或许会变成完全不像鸽子的东西了。」
「譬如什么东西?」
「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要是有一群用好几只触手在地上爬行的黏糊糊生物在神社境内蠢动的话,那肯定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吧?」
「撒些盐就可以了。」
「这是没办法治本的。凉宫同学现在就好像悬在半空中一样。之前她借由拍电影积极地改变现实状况,但是因为昨天和你发生了争执,使得向量一口气往反方向进行,也就是从正面转向负面。如果可以这样收场也就罢了,但是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变得更棘手。」
「所以,你是要我去安慰那家伙吗?」
「其实也没有这么复杂吧?你只要跟她言归于好就没事了。」
什么好不好的?我可从来没有跟她好过。
「咦?我本来以为你的个性很冷静,难道我错了?」
我不说话了。
昨天我之所以勃然大怒,是因为我那看不惯她对朝比奈施暴的同情心使然——也不尽然啦。或许只是缺少钙质而已。因为昨天晚上我喝了一公升的牛奶,今天起床时竟然很不可思议地就消气了。虽然牛奶可能只是一种安慰剂。
话虽如此,为什么要我委曲自己讨好她?不管找谁来做公正的评断,一定都会觉得那家伙太过份了吧?
古泉像只开始吃饲料的小猫一样咯咯咯地笑着,拍拍我的肩膀。
「一切就拜托你了。因为就距离而言,你是站在最靠近的地方。」
只要我不回头,我是不会跟坐在我正后方的春日对望的。今天春日彷彿特别在意天空的状况似的,几乎都望着窗外,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午休时间。
再加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传染病,连谷口都一肚子大便。
「拍什么电影嘛!昨天真是亏大了。」
午休时间,谷口一边吃着便当一边狠狠地咒骂着。这种时间春日鲜少会留在教室里,今天也一样。要是她在的话,这家伙大概就不敢说这些话了吧,这个没种的家伙只有在安全范围之内才敢大声说话。
「都是凉宫干的好事,那一定是部垃圾电影,铁定的。」
谁想发表什么意见都无所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伟人,也不想在历史上留名,我只是一个站在角落里喃喃自语的小人物。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对母亲做出来的食物百般挑剔,即使自己根本下会下厨。
但是唯有这件事我要说清楚,所以我说话了。
「我唯一不想听的就是你的批评。」
谷口,你又做了什么?至少春日参加了校庆,并努力想完成些什么东西。虽然结果只会造成大家许多困扰,但是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而只会唠叨个没完没了的家伙好上千百倍。你这个大笨蛋!你最好跟全国所有姓谷口的人道歉。对其他谷口们而言,跟你同姓只能用一个词形容,就是不爽!
「算了,阿虚。」
国木田赶紧缓颊。
「他只是在闹脾气啦。其实我们也想多跟凉宫同学他们相处一下,我们很羡慕阿虚呢。」
「才不是咧。」谷口瞪着国木田。「我才不想加入那种笨蛋集团。」
「人家一开口邀约就迫不及待跑去的人还敢大言不惭讲这种话?昨天你不是还喜孜孜的样子吗?甚至把原本要出游的计划都取消了。」
「少吐我槽啦。笨蛋!」
原来谷口是不爽这件事啊?因为他特地把原本的计划取消,兴冲冲地跑来助阵,没想到在几乎完全没有入镜的状况下就被宣告退场,甚至还落水了。原来如此,的确值得同情,但是我根本不想同情他。因为我也很生气。
我比谁都清楚,春日的电影无聊到让人看不下去。因为她老是没有思前顾后,只知道埋首往前冲,所以我们只能拍摄她在那个时间想拍的东西,根本谈不上什么剧情。如果这样还能完成一部好作品的话,那简直就是天才的成就了,而就我所见,春日根本就没有导演的天份。但是如果别人只因为这样就出言不逊的话——咦?我为什么要生气……。
「阿虚啊,今天凉宫同学的心情看起来好像比平常更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一边听着国木田发问一边想着。
我跟谷口是一样的。我只会对春日的一言一行卑躬屈膝,然后背地里又是满腹牢骚。这家伙给我的感觉跟我自己一样。时而吐春日的槽,时而感到不耐……这正是我的工作。不过这是只有我能完成的任务,不能委任其他人。
心烦意乱的,吃东西哪吃得出美味阿?这样实在太对不起帮我做饭的母亲了。可恶,谷口这个没品的家伙,都是因为你说了一些废话,所以才会害我想做将来一定会后悔的事情。
我做了什么啊?
我将便当盒盖好,直接飞奔离开教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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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4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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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在文艺社团教室里,将摄影机和电脑连上线,好像在做些什么事情。看到我突然打开门,她很惊讶的抬起头来。她左手上拿着的是咖哩面包吗?
她惊慌失措地将面包丢掉,再把手伸到后头摸摸头发——我以为是这样,这时她那一头黑发整个敞开来了。我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理由何在,看来好像是急着将原本扎在后头的头发给解开来。我没有仔细看,而且这种事以后再去想就可以了。我对她说了现在非说不可的话。
「喂,春日。」
「干嘛?」
春日一边转变成战斗姿势一边露出小猫般的表情。我对着那张脸说。
「绝对要让这部电影成功!」
这就是所谓的情势吧?像我这种人一年当中大概会有两次激动的时候。昨天会生气就是这个缘故,一切只是时间刚好吻合而已。而这种情绪在今天因为古泉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和谷口那张蠢脸,还有春日忧郁的表情再再使得我更加心烦意乱,让我也心神不宁的。要是任凭这股冲动继续累积下去的话,我可能会打破教室的玻璃窗也说不定,所以我必须在这里将这种情绪给消化掉。为什么我要给自己找这种理由呢?
「唔。」
春日趾高气扬地说:
「那是当然的,因为是我当导演啊。成功是必然的,根本不需你多废话。」
好个单纯的人。本来才以为她露出稍微值得称赞的温驯表情,没想到春日那闪着几近意义不明光芒的眼睛隐隐约约又燃起自信的火焰,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充填燃料的?这个人太过简单了。她就像不断往自己身上施展高级恢复术的中头目一样麻烦,但是我不在乎。她需要平衡一点。一拳就可以将肉脚的家伙打死,爽快地说拜拜的游戏……那是怎么说来着,对了,像这样可以消解压力的游戏是不存在的。我不是很懂这是什么意思,而且本来就没什么意思,但是,总而言之,没有精神的春日看起来让人不舒服,而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她。这家伙最适合参加永无止境的、无意义而且没有根据、没有目的地的脑内一千公尺赛跑。要是她莫名地停下脚步,可能就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就只是这样。
……这大概是这个时候我的想法。
当天放学后。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说话方式吗?」古泉说。
「对不起。」我回答道。
「虽然这样说也可以提振她的精神啦,但是我希望你能以更……没有障碍的方式来表达。」
「……抱歉。」
「与其说恢复原状,不如说威力变得更强大了。」
「照这种情况看来是没办法掩饰了。」
古泉用他那双带着沉稳色彩的眼神看着不断反省的我。他不像是在指责我,但是他的声音当中却带着些许忧郁的音调。是这样吧?事态好像真的恶化了,而那好像是我的缘故。
为什么呢?我哪知道啊?
四处开满了樱花。这里是河边的樱花道,是朝比奈跟我表明她真正身份的那条人行步道。
让我们再度确认一次吧,现在是秋天了。目前残暑的感觉仍然尚未完全消退,不过照一般说来,日本的染井吉野樱是在春天开放的。某个季节略微提早是可以被接受的,不过提早半年也未免太离谱了。不会连樱花都随太阳的任性妄为起舞吧?
在满天飞舞的花瓣当中,只有春日一个人引擎全开。穿着贴身女服务生制服的朝比奈,之所以看起来显得摇摇晃晃、步履蹣跚,是因为到处都有不合时节的赏花客的关系吧?
「怎么会这么符合我的需要呢?我才想要拍樱花的画面呢!简直是巧合到不可思议的气象啊!」
春日口沫横飞地说着,接着强迫朝比奈摆出奇怪的姿势。
果然还是不行的。人一旦因为一时的情感作祟而做了什么事,最后一定会因果报应到未来的自己身上,这半年来我总觉得老是在重覆反省自己。
而且反省的内容不是「要是当时这么做就好了」,而是「要是当时没有这么做就好了」,说起来其实是很负面的反省大会。谁借我一把枪吧!一把不是模型手枪的真枪。
樱花树似乎都是在中午过后涨大蕾苞,到傍晚时分才满树绽放。当地的区域电视台还以秋天的奇闻来报导这件事,真希望他们认为这真的只是偶发事件。近年来整个地球的气象异变就是原因,就姑且当成是这么回事吧!好不好?
「凉宫同学好像是这么认为的。」
和朝比奈同学肩并肩走在前方不远处的古泉说道。光有外表的古泉和样样好的朝比奈独处,对全世界的男性而言都具有挑起焦躁情绪的效果,也让我感到极度不悦。
长门对漫天飞舞的花瓣没什么特别的感想,仍然面无表情,带着淡然的眼神看着生物时钟错乱的樱花们。粉红色的花瓣附在她那黑色的斗篷上,形成了些许的强化效果。这家伙知不知道白鸽的事情啊?
「对了!去抓只猫来!」
春日突然这样说道。
「魔女应该有手下才对啊,猫是最适合的角色了!哪里找得到黑猫?而且要长得好看的猫才行。」
「等等,长门的设定不是邪恶的外星人吗?
「有什么关系,去抓猫!我的想像就是这样啊!哪里会有猫呢?」
「当然是宠物店罗!」
春日难能可贵地对我漫不经心的回答做出了妥协。
「野猫就可以了。店里卖的猫或者人家养的猫还要借借还还的,太麻烦了。有没有哪里的空地一去就可以看到成群的猫啊?有希,你知道吗。」
「我知道。」
长门只是微微的点点头,就像个宗教首领一般,踩着彷彿要将我们带往承诺之地的脚步开始往前走。还有什么事是长门不知道的吗?如果问她我五年前弄丢的钱包到哪儿去了,或许她也会告诉我。那里面装了我当时所有的财产,大约有五百日圆左右。
大约徒步约十五分钟之后,我们来到长门一个人独居的豪华公寓后头。那里有一大片整理得很好的草坪,四周为树木所覆盖,挡住了来自外头的视线。有几只猫群聚在那边,看起来像野猫,但是却都是一些不怕人的家伙。当我们靠上前去时,它们也没有要逃跑的样子。大概以为我们要喂它们吧?这些野猫们甚至紧缠在我们脚边。春日抓起其中一只猫。
「没有黑猫啊?好吧,就用这只猫。」
那是一只花猫,更难得的是,还是只公猫。可是春日似乎并不知道这种猫有多贵重,对自己随手一抓的结果也不感到惊讶。
「哪,有希,这就是你的同志,你们要好好相处。」
长门默默地接过春日抱起来的花猫,顶着一脸在路上接过广告商发送面纸般的表情,而那只猫也面无表情地被交到她手上。
拍摄工作立刻在这里重新展开。这里是公寓后头,场所好像已经不再是考虑的重点了。我的摄影机里面塞满了在片断的灵光乍现之下所拍下的镜头。将这些片断编辑成一个有头有尾的故事不会是我的工作吧?
「有希,对实玖瑠发动攻击!」
春日一声令下,长门就摆出奇怪的姿势蹲了下来,她变身成一个左肩上栖着一只猫的黑衣魔法师。怎么看都觉得那只猫太重了,花猫温顺地紧贴着长门固然好,但是长门不只是脖子,连整个身体都歪了一边,还费劲地保持平衡以免让猫跌落。她一边保持这种不自然的姿势边对着朝比奈挥舞着指挥棒。
「看招!」
我想,在这个画面当中,大概会有不可思议的光线从长门的指挥棒中射出来吧?
「……啊!」
朝比奈做出痛苦挣扎的样子。
「好,卡!」
春日很满意地大叫一声,我便停止了拍摄。古泉则放下手中的反光板。
「我要让那只猫说话,它可是魔法师所养的猫耶,至少要讲一些刻薄的话才行。」
太离谱了。
「你的名字叫三味线。哪,三味线,讲讲话!」
怎么可能说话,不,求求你可千万别说话。
或许是我的恳求传到上天耳里了吧?被取名为三味线这不祥名字的花猫并没有突然开门讲日语,反倒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尾巴来,根本不理会春日的命令。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我反而松了口气。
「真是太顺利了。」
春日一边确认今天拍下的影像一边很满意地笑了,她上午的阴郁表情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心情转换得快还真是一件好事,这一点我倒是愿意衷心地佩服她。
「阿虚,你要负责照顾那只猫。」
春日将导演椅摺叠起来,下了这个无理的指令给我。
「把它带回家好好照顾,因为以后的拍摄工作还需要用到它。你可得好好地驯服它哟!明天之前要教会它一项特技。对了。譬如跳火圈什么的。」
那只猫光是能乖乖待在长门的肩膀上就应该算是一只聪明的猫了吧?
「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要拍最后一场戏!摄影进行的很顺利,故事即将进入高潮,身体状况也保持良好!大家好好休息,储备明天的活力。」
挥舞着扩音器宣布解散的春日,一边哼着「刀锋战士」的片尾主题曲一边逕自回家了。
「呼——」
同样叹了一口气的是我跟朝比奈。古泉将反光板夹在腋下开始准备回家,而长门则彷彿看着一枝没有墨水的原子笔一样看着三味线。
我弯下腰抚摸着花猫的头。
「辛苦你了,待会儿请你吃猫罐头,或者你想吃小鱼干?」
「都无所谓。」
一个响亮的男中音说了这句话,这不是在场任何人的声音。我看着古泉和朝比奈愕然的表情,又看看长门的扑克脸。他们三个人都把视线望向同一个地方——我的脚边。
我的脚边只有那只花猫,睁着圆滚滚的黑眼睛抬头看着我。
「喂喂!」我说道。「刚刚是长门在说话吗,我可没有问你耶!我是在问猫。」
「我也这么想,所以才回答你,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猫如此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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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4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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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虚脱了。」
这是古泉说的话。
「吓死人了,猫竟然能说话……」
这是朝比奈说的。
「……」
长门默不作声,一把抱起三味线。三味线又说:
「我实在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这么惊讶?」
说着还紧紧地依在长门的肩头上。
妖怪猫,猫怪……猫只要活几年就会变成这样来着?
「这我也不懂。对我来说,时间相当于不存在。现在是什么时间?什么时间是过去?我完全没有兴趣。」
光是会说话就已经够呛了,没想到这只猫竟然还说出这么豁达的话来。你不过是一个肉球,别太得意了。哪里有三味线店啊?还是把它波到网路上拍卖?
「对你而言,也许我确实是发出听起来像人类语言的声音,但是,鹦鹉或鹦哥类的鸟不也都会这样吗?你是根据什么认为我发出了带有语言意义的声音?」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我指的就是这个,因为你明确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也许我所发出的声音,只是刚好符合你的问题而已啊。」
「如果这种说法可以成立的话,那么人类之间的对话有时候根本就不成立了,不是吗?」
我为什么会对一只猫说这么严肃的话呀?野猫三味线舔着自己的前脚,搔搔耳下。
「没错。你跟那边那个小姐好像进行着会话的行为,但是没有人能了解那是否已经传达你们真正想传达的意思了。」
三味线用阴沉的声音说道。
「因为每个人都会在不同的场合说真心话和表面话。」古泉说。
你闭嘴!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没错。」朝比奈说。
对不起,能不能也请你不要附和?
我将在草坪上的每只猫都检查过。除了三味线之外,其他的猫都只会发出「咪」或「喵」的声音,好像只有这只花猫突然之间获得了发出人类语言的能力。为什么?
都是那个笨蛋惹的祸。
「目前的状况好像不太妙。」
古泉一边优雅地将马克杯送到嘴边一边打开话匣子。
「我们好像太小看凉宫同学了。」
「什么意思?」朝比奈压低了声音。
「凉宫同学的电影剧情设定只怕已经被固定为常态了。她心中所描绘的电影内容被现实化,直接成为真实的情景。譬如朝比奈会发射出雷射,或者猫会说话等等。如果她心念一转『我想拍摄巨大陨石落下来的画面』,这种场面也许就真的会出现。」
现在除了春日之外,SOS团的其他四个成员都聚集在车站前的餐饮店里。古泉建议要设置针对春日的紧急商讨本部,大家都表示赞同。看来事态真的是到了风云变色的程度了。虽然看起来是几个高中生聚在一起无所事事地谈笑风生(笑的只有古泉一个),但是这几个人所做的事情,就好像坏蛋们为了封杀正义使者的必杀技所进行的秘谈一样,充满可疑的气氛。顺便说明一下,我们让三味线在店外的草丛里等着,而且还三令五申要它绝对不可以跟别人说话,或者回应别人的问话。没有显得特别不满,回应了一声「好吧」的猫乖巧地蹲在路旁的树荫底下,目送着我们离去。
「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有着深刻感受的是朝比奈。可怜的是她显得非常困扰,因为春日的电影使得她的神经遭受严重伤害。长门则依然不改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打扮也依然是一身漆黑。
古泉一边啜饮着热呼呼的咖啡牛奶一边说道。
「我只知道,我们不能放任凉宫同学不管。」
「这种事情还需要你说吗?」
我将冰水一口气喝光,我已经把点来的苹果茶喝光了。
「所以问题不就在于要如何阻止春日吗?」
「说要阻止,可是现在还有谁能中止电影的拍摄呢?至少我没有这种自信。」
我当然也没有。
引擎一旦发动,只要春日没有关掉开关,她就会一直往前猛冲。万一她停止前进,也许就变成一条死鱼了。如果追溯她的祖先的话,我相信一定会发现有鲔鱼或鲤鱼的血缘。
长门一脸什么都不想的表情,默默地喝着她的杏仁茶。也许她真的什么都不想。也或许因为了解一切,所以没有必要多想,更可能只是因为她不擅于说话。在相处了半年之后,我依然无法理解这家伙的想法。
「长门,你认为呢?有没有什么意见?」
无声地将杯子放回盘子里的长门,以流畅的动作转头看着我。
「跟上次不一样,凉宫春日不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她的声音是那么地冰冷干涩。
「资讯统合思念体判断,这样就够了。」
古泉以优雅的动作压着额头。
「可是我们很困扰啊。」
「我们并不会,观测的对象产生变化反倒是我们乐见的。」
「是这样吗?」
古泉很干脆地决定不再理会长门,再度转头看着我。
「那么,我们必须决定凉宫同学的电影要列为哪种种类?」
唉,这家伙又说出了让人不解的话了。
「故事的构造大略可区分成三种种类。一种是在故事的框框里进行,一种是破坏框框,创造新的框框,第三种是将破坏了的框框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果然又开始演说了,又说了会让人产生「啊?这个人到底在讲什么啊?」的火星话了。朝比奈,你不用顶着那么认真的表情听他鬼扯!
「但是我们存在于这个框框当中,所以想要了解这个世界就必须靠理论性的思考推测,或者透过观测去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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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4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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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框框是什么东东啊?
「你试着想想我们所处的『现实』世界。这个世界让我们以现在这样的模式生活着。相对的,凉宫同学所拍摄的电影对我们而言是虚拟的。」
那还用说。
「真正的问题是,在虚拟的情境当中所发生的事情影响到了『现实』」
神奇实玖瑠之眼、鸽子、樱花、猫。
「我们必须防止虚构对现实生活的侵蚀。」
我总觉得古泉在谈到这种事情时都显得特别有劲,他的表情看起来格外地开朗。为了跟他对抗,我决定露出一张阴郁的表情。
「凉宫同学的特异能力透过拍摄电影的滤镜而显像化了。防止的方法就是让凉宫同学了解到『虚拟终究只是虚拟』。因为现在的她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把这道围墙给暧昧化了。」
你说得倒还挺起劲的嘛!
「我们必须借由理论性的方式来证明虚拟的事情并不是事实。我们必须诱导这部电影,使它合理地完成。」
「要怎么做才能使猫说话这件事正当化?」
「用正当化来形容是不对的。这么一来,最后就会构筑起一个猫会说话的世界。在我们的『现实』当中,猫是不会说话的。如果说话的猫不是某个地方出了错,那事情就糟糕了。因为在我们的世界里,猫会说话是不可能的事实之一。」
「难道外星人和未来人还有ESP是可能的事实吗?」
「嗯,那是当然的,因为目前就的的确确存在着。在我们的世界里,那是很普通的事情,但是附带条件是不能让凉宫同学知道。」
是吗?
「譬如把我们的世界当成是从某个遥远的地方眺望的东西吧!如果对她而言的『现实』世界,是一个就像你以前所认为的,完全没有超自然现象的世界——没有外星人也没有外星人和超能力者的世界——的话,那我们的这个『现实』,看起来就会是不折不扣的虚拟世界。」
那就是你所说的神的真面目吗?
「但是,那终归是从远方看到的状况。你已经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存在有超自然的存在——也就是我跟长门同学——。既然我们生存着,那你就只能在这个框框中认清这个现实。你现在对现实的认识应该跟一年前有很大的差异了。」
或许什么都不知道会比较幸福一点。
「这该怎么说呢?嗯,我可以确认一点,凉宫同学的状态就跟以前的你一样。也就是说,她对现实的认识还没有产生变化。虽然她嘴巴上说东说西,但是内心深处却不相信超自然的存在。举她所看到的东西为例,凉宫同学认为闭锁空间和『神人』都是梦境。梦是虚构的,所以,这个『现实』仍然保留某种现实形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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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4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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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这样努力没错啦。
「嗯,所以,虚构会直接现实化,而如果凉宫同学把这些事情视为『现实』的话,说话的猫就会被组合成一种『现实』。猫会说话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所以想把说话的猫现实化,世界就必须要重新构筑。凉宫同学不是企图创造一个猫会说话的世界吗?也许还不到SF的世界。从她的思考模式来看,我不认为她会做这么麻烦的事情。世界可能会一口气变成科幻的环境。猫会说话也并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存在着『会说话的猫』这个事实就够了。完全没有『猫为什么会说话的理由』。因为事情会变成猫本来就是会说话的动物。」
古泉放下马克杯,用手指头抚摸着陶器的边缘。
「这就伤脑筋了,因为那会整个颠覆目前所有的概念。我以我的方式尊重人类的观测结果和思考实验,没有人会观测或预期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介入之下天生就会说话的猫,会说话的猫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是很奇怪的。」
那你们的存在又怎么说呢?超能力者不也跟会说话的猫类似吗?
「嗯,所以对世界而言,我们目前仍然是足以撼动既定法则的异类。我们之所以存在是拜凉宫同学之赐。这只会说话的猫也一样,因为凉宫同学企图让它出现在电影中,结果它就存在了。我所了解的是,凉宫同学企图制作的电影内容,似乎想跟这个现实世界产生连结。」
现在不是了不了解的问题,得赶快想个办法才对吧!
「所以首先我们必须要决定电影的种类。」
真想请他节制一点。洋洋得意地表现自己的口才对当事人而言或许是一件乐事,但是好歹也该站在听众的立场想想吧!你这段话让人厌烦的程度,足可与举行朝会时的校长训话相匹敌。你瞧,朝比奈不是打刚刚就一脸黯然的样子吗?
但是古泉好像还意犹未尽。
「如果这是发生在虚拟世界的事情,那么猫说话或者从朝比奈的眼睛发射出光束等现象都不需要任何说明了,因为那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世界』。」
我将视线移向窗外,确认三味线还在那个地方。
「但是,如果说话的猫或实玖瑠光束的存在是有某种理由的话,那么从发生的那个时刻开始,别的世界就可以看到这一切。猫会说话或朝比奈发射出光束的现实确实是存在的,只是人们不知道而已——只要透过观测就可以证明其存在,然而在那一瞬间,我们的世界就会整个改变了。我们必须从没有超常现象的世界重新认识内含超常现象的世界。因为那会导致我们所知的现实世界成为虚假的世界。」
我叹了口气。怎么做都没办法让这家伙闭上嘴巴吗?
你要说的是,猫会说话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吗,可是这么一来,你跟长门还有朝比奈怎么办?你跟她们不也是完全被分类在超自然现象当中的吗?
「对你而言大概是这样吧?这应该是不言而喻的事情。对你而言,世界已经丕变了。刚进高中时的你和现在的你所认识的世界不是早就不同了吗?你对现实的认识也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而你不也认识新的现实了吗?你不是已经了解确实有我们这种人的存在了吗?」
「你是要我了解什么?」
「我们把话题回到电影上,目前凉宫同学想制作的东西,大概会被分类成科幻的领域。在这部电影当中,猫会说话和朝比奈及长门同学使用魔法之类的力量都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这样,这样就够了。」
那么,只要赋与妖怪猫和未来女服务生,还有邪恶的魔法师存在的意义就可以了吗?
「但是也不能这样,而且如果赋与存在意义只会造成那边的困扰。因为观测者如果在故事的开头和结尾时确认了『故事内的世界已经产生变化』的话,就等于认同了它的存在。世界将会改变,变成猫会说话并不是大不了的事情。我并不希望世界变得更复杂。」
我也不希望,不会感到困扰的大概只有长门那边的人吧?
「刚刚我说过必须先决定电影的形式,其实只需要求她以某种形式来对电影做个定位就可以了。而这种形式具有将所有的谜题和超自然现象解体,并透过合理的结局,将即将扭曲的世界拉回原来世界的性质。有一种形式具有使最初的世界在结束时复活,并将所有谜样的现象合理化的作用。」
是什么形式?
「就是推理形式,尤其是被称为本格推理的形式。只要定位成这种形式,所有难以置信的现象只消一句『真让人觉得难以置信』,就可以忽视超自然现象了。只要把会说话的猫和朝比奈的必杀光束归为某种巧妙的骗局就可以了。我们的现实也就不会改变了,不是吗?」
餐饮店的女服务生明明很在意朝比奈,却又刻意忽略似的前来撤走所有人的杯子。待她离去之后,古泉说:
「会说人话的猫很明显地不符合这个世界的常识,但是会说话的猫确实存在。也就是说,不该存在的东西却存在着,对我们的世界而言,这是非常不方便的。」
他一边用手指弹着附着在装了水的玻璃杯上的水滴一边说。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让这部电影有个合理的结局。一个让所有的人——不如说是凉宫同学——在理论上可以接受,也就是猫会说话、有未来人、有外星魔法师存在的结局。」
「有这种结局吗,」
「有啊!很简单,就是将之前完全不合理的发展,一口气转化为正常事物的结局。」
你倒是说说看啊。
「就是梦中的世界。」
沉默笼罩着现场,弥漫在所有人之间。过了一会儿,古泉说道:
「我不是开玩笑的……」
我将轻蔑的眼神射向这个将浏海缠在手指头上把玩的温文男子。
「你以为春日会接受吗?那家伙才不管是真是假,她可是真心想得奖呢。现在你要告诉她那是一场梦?我想她再怎么白痴也不会拍出一部蠢到极点的电影。」
「这是没有不把她的想法考虑在内,纯粹为了我们的方便所想出来的结局。让她在作品当中提到电影的内容全都是一场梦、是谎言。也是错误的,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对你而言或许是吧?对我而言,那或许也是不错的方法。但是春日会怎么想,搞不好那家伙的脑海里已经设定好骇人听闻、她得意不已的结局了呢!
再说,我也不想再去碰触梦之类的事情。顺便再告诉你,我也不想再听你做这种一点都不好玩又专断独行的说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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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4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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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我顺便前往量贩店去。我买了最便宜的猫用餐盘和特价的猫罐头,还索取了收据之后才来到店外。三味线一边用前脚洗着脸一边等着我。我往前走,猫也跟了上来。
「你听好,在家里一句话都不能说,像一只猫该有的样子。」
「我不懂什么叫猫该有的样子,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照做就是。」
「不要说话,答话时一律用喵叫声代替。」
「喵。」
看到我带回家的野猫,妹妹和母亲都瞪大了眼睛。我搬出预先想好的说词「这只猫的主人要外出旅行,委托我照顾一个星期」,于是她们就欣然接受了。尤其是妹妹还喜孜孜地抚摸着三味线的身体,那只妖怪猫只是乖乖地「喵喵」叫着,这样不是太没有猫的样子了吗?
一夜平安无事到天明,今天我还是得到学校去。我不放心把三味线放在家里,便带着它一块上学去了。我催它躲进我的运动背袋里,三味线便自以为了不起似的说「唉,好吧」才乖乖地进袋子里。到了校门附近再放它出来吧!
距离我们学校的校庆还有几天,但是校内的纷乱气氛彷彿与春日的步调产生连动的明显扩大开来了,甚至让人不禁要问昨天之前的死气沉沉到底算什么?
一大早四处就响起乐器声和歌声,也到处都看得到正在制作招牌和告示牌之类的人,甚至看得到不知道打算做什么表演,却穿着莫名其妙的衣服四处闲晃的人们。照这种情况来看,我觉得就算有一两个异世界的人混在当中,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干劲等于零的大概只有一年五班的人吧,也许是春日把这个班级的所有干劲都吸走了。
我一走进教室时,发现春日已经坐在座位上振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
「你终于想要写剧本了吗?」
我一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边问道。春日的鼻子哼哼地响着,下巴拾得老高。
「才不是咧,这是电影的宣传文案!」
「让我瞧瞧!」
她拿起笔记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朝比奈实玖瑠的完全珍藏极机密影像满载!没看的人绝对会后悔哦!SOS团敬献今年 最广大的话题之作!请大家踊跃捧场!」
上面写满了煽情的文句及今年只剩两个月之类的耸动词章,这是无所谓啦,可是这种文案不是会让人解读成只有朝比奈会出现吗?要是有人在看了这个文案之后可以想像这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的话,我会用另一种观点对他表示敬意。老实说,连我这个负责拍摄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拍的是什么样的电影,而且也没办法多表示一点意见。我想春日大概也不知道吧?话又说回来,她竟然可以写出这么多拗口的字?
「我要去印传单,在校庆当天在校门前分发。嗯,效果一定超好!如果在校庆当天穿着兔女郎装的话,冈部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不,我想他还是会有意见的,这可是一所校规严谨的县立高中耶,你就别做一些会让班导胃痛的事情吧!
「再说朝比奈还要忙他们班的模拟商店吧?古泉和长门的班级大概也会有活动,当天有空的就只有你跟我了。」
春日带着可疑的眼神看着我。
「你是说由你来扮兔女郎吗?」
怎么可能,你扮不就好了,至于我,我会站在后面帮你拿宣传看板的。
「对了,你知道吗?距离校庆没几天了耶,这个星期六和星期天就要举办校庆了。」
「我知道啊。」
「是吗?看你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搞错日子了。」
「我哪里悠哉了?你没看我正用力地想一些煽情的句子吗?」
「比起宣传的事,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做吧?电影什么时候完成啊?」
「就快了。现在只要补拍一些画面,然后剪辑在一起,再加进后制作业和音乐及VFX就可以了。」
真是是让我惊讶。站在摄影师的立场来看,我觉得需要补拍的画面可能还比已经拍好的还要多,这个导演到底要拍出什么样的电影啊?再说拍完之后的后制作业可能得花更久的时间耶,真希望这只是我个人的误解。
现在是第三堂和第四堂课之间的休息时间。
「阿虚!」
她的音量大得足以让教室里的同学们都飞跳到半空中,我出于反射往出声的方向一看,只见鹤屋站在门口窥探着。旁边隐约可以看到朝比奈那柔软的头发。
「过来一下。」
我仿彿被鹤屋的笑容给吸引过去似的飞快窜了过去。春日依然维持一到休息时间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习惯,所以人不在教室里。大概是在校园的某个地方蹓躂吧?太好了。
我来到走廊上,鹤屋拉住我的袖子。
「实玖瑠说有话跟你说!」
她用着几乎可以传到对面校舍的巨大声音大叫,然后砰砰砰地拍拍朝比奈的背。
「哪,实玖瑠,把那个拿给阿虚!」
朝比奈以战战兢兢的动作递给我一张纸条。
「这个……。那个,是、是优待券。」
「就是我们班卖的炒面饮料券啦!」鹤屋追加说明着。
我满心欢喜地收了下来,大概是折价券之类的东西吧?根据盖了章的印刷文字看来,拿这张券去吃炒面可以打七折。
「请你带朋友一起过来捧场。」
朝比奈深深地低垂着头,鹤屋则像漫画中的人物一样咧着嘴猛笑。
鹤屋说完大步就要离开,朝比奈作势要跟上去,但是随即又一个人跑回我身边。鹤屋见状咯咯咯地笑着,停下脚步等着。
朝比奈紧扣着两手,瞄着我说。
「……阿虚。」
「什么事?」
「关于古泉所说的话,我想,还是不要太相信得好……。我这样说你或许会以为我对古泉有所误解……那个,我也不喜欢这样,但是……」
「你是指他说春日是神的事吗?」
如果是这件事,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那个……我有不同的想法,也就是说,那个……跟古泉的解释是不一样的。」
朝比奈吐了一口气,扬着眼睛看着我。
「凉宫同学确实是具有改变『现在』的能力。但是,我不认为她的能力足以改变世界的架构,这个世界打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不是凉宫同学创造出来的。」
这么说来……。她的想法是和古泉背道而驰的罗?
「我想长门同学的想法也不一样。」
朝比奈用手指头卷着制服的前襟。
「那个……。我这样说,外人听来或许有点不太好,但是……」
鹤屋在不远处盈盈地笑着看着我们,脸上的表情就像敦促幼鸟离巢的母燕一样。她会不会是误会了啊?
朝比奈说起话来非常木讷。
「古泉所说的话跟我们所想的是不一样的。要是我说……那个……不要太相信古泉说的话,或许会有些语病,我是说——」
她惊慌失措地摇摇手。
「对不起,我不太会说明,而且又言不及义……。我是说——」
她时而低下头时而看着我。
「古泉有他们那边的立场和理论,我们这边也一样。我想长门同学大概也一样,所以——」
朝比奈带着仿彿以全身力气下定决心似的表情凝视着我。她连这么正经八百的时候都这么可爱。能够这么近距离欣赏她的脸庞,让我感动得不停颤抖着,我充满自信地回答:
「我明白,春日怎么可能是神呢?」
与其要捐香油钱给那种家伙,不如奉朝比奈为教祖并成立宗教法人,一定能招收到更多信徒。我可以同时盖上正式的印章来保证这件事。
「对我来説,朝比奈说的话比古泉更容易让我理解。」
朝比奈似有若无地嫣然一笑。我想要是甜豆会笑的话,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嗯,谢谢你,但是我本身并不包含古泉在内。这一点也请你理解。」
她说出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抬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随即就逃也似的转身离去。我又没有打算抱住你。
朝比奈轻轻地挥挥手之后,就像跟在母鸟后头走着的黑雏鸭一样,追着鹤屋而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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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4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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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把作业速度加快一点才行吧?我一边怀疑自己干嘛正经八百地想着这种事,一边前往社团教室。我打算使用一下电脑,没想到里面已经有客人在了,尖顶帽搭配黑色斗篷正坐在里面看着书。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话。
「我想朝比奈实玖瑠的主张是这样的,」
长门彷彿读出了我内心的想法似的打开了话匣子。
「凉宫春日并不是造物主,她并没有创造世界。这个世界以前就以这种形态存在着。超能力或时间异动、宇宙生物体等超自然的存在,并不是因为凉宫春日的愿望而产生的,是本来就在那里的。凉宫春日的任务就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发现这些存在,她的能力是从三年前开始被发挥出来的,但是她的发现尚未到达自我认知的程度。她可以探知世界的异常,但是这跟她对异常世界的认识是两码子事,因为这边还存在妨碍她认知的要素。」
笑也不笑的嘴淡淡地说着话。长门定定地窥探着我的眼睛,最后这样说道,然后闭上了嘴巴。
「那就是我们。」
「朝比奈有跟古泉不一样的理由,如果让春日目睹不可思议的现象会造成不便吗?」
「是的。」
长门又把眼光望向打开的书本上,那种态度就好像跟我之间的会话不算一回事一样。
「她是为了保护她所属的未来时空而来到这个时空的。」
我有种感觉,她好像轻描淡写地说着某件重大的事情似地。
「对朝比奈实玖瑠的时空而言,凉宫春日是一个变数,为了稳定未来,必须输入正确的数值。朝比奈实玖瑠的任务就是调整那个数值。」
长门静静地翻着书本,没有发出任何纸张的声音。那不带感情的黑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古泉一树和朝比奈实玖瑠针对凉宫春日所采取的任务是不一样的,他们是绝对不会认同对方的解释的。对他们而言,彼此的理论只会动摇他们存在的根本。」
等等,古泉说他是在三年前才有超能力的。
长门立刻回答了我的问题:
「没人能保证古泉一树所说的话是真的。」
那张英俊的笑脸在我脑海里掠过,确实是没人可以保证。只是古泉说的话刚好能为我遭遇的事情提出一个像样的解释而已。谁知道那是不是正确的答案,而且朝比奈也说不要相信他,但是,朝比奈也一样。有谁能为我保证朝比奈版的解答是正确的呢?
我看着长门,古泉所说的话或许是假的,朝比奈也或许并没有发现到自己的意见是不正确的,只有这个冷静的外星人应该不会说谎。
「你怎么想?哪一个才是正确的答案?之前你说过所谓的自律进化的可能性,会出现什么结局?」
一身黑衣的爱书人完全没有感情。
「我再怎么据实以告,你都没办法得到明确的证明。」
「为什么?」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鲜少看到的东西。长门露出了迷惘的表情,我有点惊讶。
「因为没有人能保证我所说的话是真的。」
长门最后丢下这句话就放下书本,离开社团教室了。
「至少对你而言是如此。」
上课铃响了。
不懂。
平常人哪能懂啊?
不管是古泉还是长门,你们好歹也用人家比较容易明了的方式解说嘛!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讲得这么难涩难懂的啊?你们应该多下一番功夫,简单地整合一下的。否则这些话只会让人左耳进右耳出,谁听得进去啊?
当我交抱着双臂走着时,一群做无国籍中世纪打扮得人追过我,弯过走廊的转角。如果长门穿着那身黑衣混在当中,似乎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或许是某个班级或社团不让春日专美于前,开始拍起科幻电影之类的东西来了。这倒也不错。我想他们一定没有像我们一样的烦恼,只是开开心心地进行拍片工作吧?应该会有比较正常的导演负责具有常识性的指挥工作吧?
我叹了一口气,朝着一年五班的教室走回去。
觉得电影的拍摄工作顺利无比的人只有春日,我跟古泉还有朝比奈脸上的黑色线条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多。
随着拍摄工作的进行,好像发生了各种不同的事情。不知不觉当中,从模型手枪射出来的不是BB弹,而是水弹,每当春日带来不同颜色的隐形眼镜时,朝比奈就会引发一阵骚动(金色的就发射出来福射线,绿色的就射出微波黑洞——Microblackhole),每次她都要被长门咬上一口;原本绽开的樱花在第二天就凋谢了;神社里的白鸽们在几天之后好像变成了早就绝种的旅行鸠(Passenger Pigeon,古泉私底下偷偷告诉我的);地球的岁差运动(注:星球除了公转和自转之外的一种周期性运动)也产生微妙的偏差(长门说)。
日常的事物似乎渐渐地脱离了轨道。
当我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家时,那只长了胡须的动物又对我张嘴说话了。
「只要在那个活蹦乱跳的少女面前闭嘴就可以了吧?」
花猫摆出人面狮身像般的姿势睡在我的床上。
「你倒是挺听话的嘛!」我轻轻地抓住三味线长长的尾巴。猫儿滑溜地让尾巴从我的手中逃开。
「你们好像希望我这样啊,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觉得让那个少女听到我讲话不是一件好事。」
「照古泉的说法似乎是这样没错。」
猫会说话,这就意味着必须要有一个让猫说话也不足为奇的道理存在。简单说来,只要构筑起一个即使存在着会说话的猫也不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世界就好了。可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猫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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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4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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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味线不停地打着呵欠,整理着它的尾巴。
「猫也有很多种,人不也一样吗?」
我真想更了解那个「很多种」的部分。
「了解又怎么样?我不认为你可以代替猫,也不认为你可以理解猫的心理。」
真是叫人厌烦到极点,每件事情都一样。
正想去洗个澡时,妹妹来到我房间,说有客人找我。
我边猜测着来者何人边走下楼去。没想到找上门的人竟然是古泉。我来到房子外头,在夜晚的路上跟他对谈。我不想请他进屋内,以免又得听他没完没了的长篇大论,另一方面,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先后听到他和三味线说些意义不明的抽象理论。
果然不出我所料,古泉兀自滔滔不绝地说着他的大道理,最后甚至还说出这种话:
「对凉宫同学而言,细小的设定或伏笔是无关紧要的。我觉得这样反倒比较有趣,而且也足够了。剧情当中并没有合理的解决方法和绵密的故事构成,更没有堪称为线索的伏笔。也许可以说她是在极短暂的刹那间完成一个故事吧?她并没有考虑到结局,搞不好故事在没有结局的情况下就结束了。」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照你所说的,如果电影就这样以半调子的状况结束的话,这个即将崩坏的现实就会定形成现实吗?春日心里必须有个结局,而且必须是符合现实状况的结局,而这是我们必须去考虑的问题,春日是不会考虑这种事的,而且那家伙思考的事情往往只会造成毁灭的下场。既然如此,还是由我们来思考会比较好一点,但是我们为什么非得考虑这种事情不可?难道就没有哪个人可以来帮我们承担这个咒语吗?
「要是有那种人存在的话,」
古泉耸耸肩。
「我想早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吧?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解决才行。尤其是你,我期待你能更加把劲。」
要我加把什么劲?请清楚地告诉我吧。
「因为一旦世界虚拟化的话,我们的理论就不会成立了,朝比奈或许也会受到影响,因为她们好像也有她们的理论存在。至于长门同学,我不是很了解她,不过观察者一般都只是接受结果而已。他们只是冷静地接受最后胜出的理论。就算地球消失了,只要凉宫同学存活的话就无所谓。」
路边的灯光将古泉在阴暗中不带任何感情的脸照亮了起来。
「我可以告诉你实话,我想,提出以凉宫同学为中心为理论的,应该不只我们『机关』和朝比奈一派,其他还有很多。多到我很想摘要地告诉你我们在台面下进行的各种抗争和血肉模糊的殊死战。背叛自己的同盟、彼此妨碍和诈骗对方、或是展开破坏和杀戮等恶劣行径。各个集团都倾注所有的力量进行为求生存的对战。」
古泉露出带着几丝疲惫色彩的嘲讽笑容。
「我也不认为我们的理论是绝对正确的,但是就现状而言,如果不先认同这种理论就根本没办法自处。我的初期配置很碰巧地就在那一边,无法随便倒戈向哪一方。白色的棋子是不能往黑棋那边移动的。」
你就不能拿奥塞罗棋或将棋做比喻吗?
「这跟你大概没什么关系吧?对凉宫同学来说也一样,这样反而好。尤其是凉宫同学,我希望她永远不会知道,我不想在她心里造成阴影。按照我的标准来说,凉宫同学有着值得人喜欢的特质。啊,当然你也有。」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种事?」
「我只是说溜嘴罢了,没有什么理由。而且我可能也只是开玩笑,也或许只是一时被奇怪的妄想给占据了,更可能只是为了博得你的同情。不管怎么说,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话。」
确实,一点都不好玩。
「顺便再告诉你另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有没有想过,朝比奈实玖瑠她……很抱歉,朝比奈跟我们一起行动的理由?没错,朝比奈看似是一个容易让人担心的美少女,我也了解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想对她伸出援手的原因。你对她的所作所为一定都很认同吧?」
「那有什么不对吗?」
帮助弱者不受强者的欺负是一般人该有的情操。
「她的任务就是在拢络你,所以朝比奈才会有那样的外形和性格,刚好就是你喜欢的娇弱而可爱的少女类型。因为你是唯一可以让凉宫同学稍微听进一些话的人选,因此掌握你是最适当的作法。」
我像深海鱼一般沉默着,也回想起半年前朝比奈对我说过的话。不是现在的朝比奈,而是来自更遥远的未来,已经变成大人的朝比奈。写了一封信把我叫出去的那个朝比奈说过「请你不要跟我太亲近」。那是她考虑到她自己的立场才这样说的吗?或者是她个人真正的心声呢?
古泉见我默不作声,趁机又用彷彿古老的绳文杉(注:一种树龄十分久远的杉树名)般沉稳的声音继续说道:
「如果朝比奈只是在扮演一个单纯女孩的角色,事实上她却别有用心的话怎么办,她大概是觉得这样比较容易获得你的好感吧?看起来稚嫩无助的模样,以及对凉宫同学的刁难唯命是从的可怜姿态,这一切都是别有用心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吸引你的目光。」
我觉得这家伙真的是疯了,我效法长门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道:
「你的玩笑话我已经听腻了。」
古泉露出淡淡的微笑,有点夸张地摊开双手。
「啊,对不起,我毕竟还是欠缺讲笑话的能力。我是骗你的,一切都是我捏造的不合理设定。我只是想说一些能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情。你当真了吗?这么说来,我的演技还真不是盖的,我已经有登上舞台的勇气了。」
他一边发出刺耳的笑声一边说。
「我们班上要表演莎士比亚的舞台剧,就是「哈姆雷特」。我饰演基腾史登(GUILDEN-STERN)的角色。」
不认识,反正一定只是个配角吧?
「本来就是这样,但是排练到一半就变成了斯托帕特(注:著名的英国剧作家)版了。所以,我上场的场次也增加了很多。」
真想慰劳他一声。辛苦你了。只是我可从来不知道哈姆雷特除了莎士比亚版之外还有其他的版本。
「因为凉宫同学的电影,还有我们班的舞台剧,使得我的行程排得相当紧凑,这可是很重的压力呢。如果我看起来很疲累的话,大概就是这个缘故吧?如果闭锁空间在这个时候还来凑一脚的话,我相信我一定会受不了的,所以我才来请你帮忙。我必须请你想办法防止凉宫电影成为异常现象的发生来源。」
你是指合理的结局吗?你不是说过把它设定为梦境就可以了?
「让春日认为她所拍的电影内容完全都是瞎掰的……是吗?」
「必须明确地让她产生自觉。她很聪明,明白电影终究只是虚构的。我只是觉得如果事情能这样发展是最好的。我必须让你了解事情不能这样继续下去,而且最好在拍摄结束之前就要搞定。」
有劳你了。古泉对我行了个礼,然后消失于夜色当中。什么跟什么啊?那家伙是特地来把责任推给我的吗,因为他已经很辛苦了,所以接下来的辛苦就由我来担,是这样吗,果真如此的话,他应该也弄错对象了吧?这又不是玩抽鬼牌的游戏,也不是在推卸责任。凉宫春日可不是第五十三张牌耶。她不是王牌,也不是黑桃A,当然更不是鬼牌。
「不过……」
我喃喃自语道。
看来似乎不能再置之不理了。姑且不说长门,朝比奈和古泉似乎都已经被逼到最底限了。说不定连这整个世界也一样,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真伤脑筋……」
好麻烦!可恶!我也一样心浮气躁的呀!
我思索着万全之策。该怎么打消春日的妄想啊?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两者是互不相干的——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明明白白、确确实实地了解呢?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再度接受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啊?梦境吗……除此之外呢?
距离校庆没有多少时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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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6-7-2007 12:4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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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向春日提出一个建议,争论了一阵子之后,她终于点头答应了。
「杀青了!」
春日高声大叫,敲打着扩音器。
「各位辛苦了!现在全部的摄影工作都结束了!谢谢大家的努力!尤其是我特别想夸奖我自己!嗯,我真的很了不起。Great Job!」
听到她这么说,女服务生朝比奈瘫也似地坐了下来,仿彿打心底感到安心似地,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事实上,她确实是轻声啜泣着。春日似乎把她的泪水解释成无限的感动。
「实玖瑠,现在哭还太早了,把泪水留到获颁棕榈奖或奥斯卡金像奖的当天再流吧!到时再和大家一起感受幸福吧!」
隔天就是校庆了,午休时间我们聚在校舍的屋顶上。时间已经紧迫到无法好整以暇地吃午饭了。
实玖瑠和有希的最后一战,因为超能力突然觉醒的古泉一树,以某种让人匪夷所思的威力将有希打飞到宇宙的彼方而宣告落幕。
「这样就完美无缺了,果然是拍了一部好电影。要是卖给好莱坞,一定会吸引数也数不清的片商!首先得先找个脑袋灵光的经纪人签订契约才行!」
春日真是充满了全球化的惊人气势。我是不知道有什么人会看这种电影,因为唯一的卖点就是女主角,其他的工作人员根本就不值一提。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以朝比奈经纪人的身份前往推销,我想应该多少可以赚到一些蝇头小利吧?顺便也可以试着培养春日成为偶像明星。我倒是可以自行把她们的相片和履历表寄去试看看。
「终于结束了吗?」
古泉带着开朗的表情对着我微笑。
我感到很生气,不过这种免费的微笑大概是最适合这家伙的表情。我也不想看到一脸忧郁的古泉,因为那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等拍摄工作结束后回头一看,觉得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有人说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比较快,那快乐的到底是谁啊?」
谁晓得啊?
「接下来的事情可以全部交给你吗?现在我的脑袋里尽是班上舞台剧的事情。舞台剧跟电影不一样,是无法NG的。」
古泉带着一惯的笑容,用手背拍拍我的肩膀小声地说。
「还有一件事我很感谢你。不论是我们组织,还是我个人。」
说完他就离开屋顶了。长门依旧面无表情,跟随古泉身后默默地走了。
朝比奈被春日环着肩,一起看着遥远彼方的海洋。
「目标是好莱坞、百老汇!」她被迫这样吶喊着。有雄心壮志固然不坏,不过如果你们往指着的方向渡海而去的话,抵达的地方可是澳洲耶。
「唉。」
我嘟哝着将摄影机放到脚边坐了下来。对古泉和长门还有朝比奈而言,事情也许是告一段落了,但是对我而言,现在才是问题的开始,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呢。
自己拍摄下来的庞大录影带、没有价值的垃圾情报,必须想办法处理成「电影」的模样。这是谁的工作啊?不用说我也知道。
星期五的傍晚。社团教室里只剩下我跟春日,其他三个人分别去处理班上的活动了。
摄影完毕固然是件好事,但是因为过程拉得太长,以至于完全没有处理其他事情的空间。将影像传送到电脑里反覆观看之后,我得到的结论还是——这根本就是一支推销朝比奈实玖瑠的廉价宣传带。
老实说,一直到最后我还是搞不清楚春日拍了什么电影。画面上的女服务生和死神少女,还有那个老是傻笑的少年,他们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而且再怎么找都找不出多余的时间去完成视觉效果等后制作业,而且我们根本就不具有那种技术。看来只好将这部没有加工、没有添加任何东西的原创影片播放出去了。
春日却闹起别扭来。
「怎么能把还没有完成的东西展示出去?你想想办法嘛!」
难道你是在对我说话吗?
「你再怎么催也没用,明天就是校庆了,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光是要把你随时想到就拍摄下来的故事内容串连在一起就已经很头痛了。现在我暂时什么电影都不想看了。」
但是春日最擅长在瞬间抹杀别人的意见。
「要是熬夜赶工的话不就来得及吗?」
谁来熬夜啊,我并没有这样问。因为这里只有我,而且春日那像黑檀木一样的眼睛正笔直地盯着我瞧。
「今天住在这里不就得了?」
然后春日又说了一句让我惊讶不已的话来。
「我来帮你。」
从结论来看,春日根本没帮上什么忙。有一阵子她站在我背后嘟哝着,但是不到一个小时,她就趴在桌上开始发出鼻息声。真是的,要是能拍下她的睡脸就好了。我大可以在结局时将她的睡脸放大停格的。
顺便告诉各位一声,不久之后我好像也睡着了。因为等我睁开眼睛时,天色已亮,我的半张脸上都印着键盘的痕跡。
所以,昨天熬夜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电影依然没有完成。我想尽办法东剪西贴,剪接成三十分钟的影片,但是怎么看都是一部凄惨无比的垃圾。由不懂电影的外行人全凭一股冲劲所拍出来的作品大概就是这副德行吧?倒不如只要拍摄朝比奈兔女郎的商店街CM就好,可是因为整部作品是以几近胡闹的剪辑方式,将根本不存在的故事串连在一起,所以更形破绽百出,简直是惨不忍睹。结果,这部影片当中既没有后制作业,也没有VFX等,只是一部笑掉人大牙的垃圾电影。我想连谷口也不会想看的。
我想把电脑从窗口丢出去,射进来的晨光却让我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因为昨晚用极度不自然的姿势睡觉,让我觉得脊椎酸痛。
比我先醒来的春日把我叫醒的时刻是凌晨六点半。仔细想想,这是我第一次住在学校。
「喂,怎么样了?」
春日越过我的肩膀看着萤幕,我只好移动滑鼠点出画面。
「……哇!」
春日发出小小的欢呼声,我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们的片名竟然以充满气势的CG画面显示出来,之后开始播出的『实玖瑠的冒险花絮00』虽然故事支离破碎、听不到台词、手振画面满天飞,甚至连导演在画面之外发怒的样子也收录进画面,但是以高中生制作的
电影品质来看,倒是达到了某个水平。不但有雷射从朝比奈的眼睛射出来,连长门的指挥棒也射出了带着怪异色彩的光线。
「嘿嘿!」
春日也大为惊叹。
「还算不错嘛!虽然称不上完美,但是只要你用心做还是做得来的。」
不是我。一定是另一个人趁我睡觉的时候完成的,我再怎么做也做不出这种东西来。最有可能的是长门;第二人选则是古泉;朝比奈则完全不在怀疑范围;还是某个尚未登场的神秘人物?一定是这样吧?
好一阵子,我们默不作声地欣赏着自动完成后制作业的电影。如果不是用这么小的画面,而是用大银幕来观赏的话,或许还会产生不同的感动呢。
银幕上的动画就要跑到最后的画面了。古泉和朝比奈手牵着手漫步在盛开的樱花底下。然后镜头渐渐拉远,映出整片蓝空。紧接着结束的背景音乐响起,工作人员名单开始纵向卷动。
最后还有春日的自述。
那是我费尽心思要求春日做的自述。是我说服她片尾必须加上包含了游戏的要素,而且是由导演亲自划下句点的自述。
那是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消除殆尽的魔术话语。
『本故事纯属虚构,和实际存在的人物、团体,以及其他固有名词或现象完全无关,全都是胡说八道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只能算是一种偶然。啊,CM的画画另当别论。请多支持大森电器店和山土模型玩具店!并请各位踊跃购买。咦?再讲一次?本故事纯属虚构,和实际存在的人物、团体……我说阿虚,为什么非得讲这些话不可?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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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6-7-2007 12:5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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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這麼想知道他們在拍戲遇到了什麼事的話,
請看我貼的[涼宮春日的暵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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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07:5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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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6-7-2007 09:5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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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發生在[射手座之日]事啊~
時間大概是[校慶]之後﹐[消失]之前的秋天吧。
[ 本帖最后由 alankyo 于 6-7-2007 10:10 A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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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7-2007 12: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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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82 alankyo 的帖子
小說我還未看...射手座這一集銀河英雄傳說味很重...又穿華服﹐又拿酒杯﹐還真惡搞...
我中的大萌神病毒在呼籲我買下面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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