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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10-2006 11: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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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初到宜宾
我一下子慌了手脚，变得语无伦次起来：“珠珠……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珠珠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眼泪，使劲地摇头。
我心里懊悔得要死，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混蛋：“珠珠，求求你别哭了，我不是想对你发脾气……”
出乎我的意料，珠珠哭泣着扑到我的怀里，打断了我的语言。
她的头埋在我的肩上，消瘦双肩不住地颤抖，嗓子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的声音。
我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抬起手轻轻搂住她，缓缓地拍着她的背。
珠珠慢慢平复下来，推开我，挤出一丝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偶尔借你肩膀用一下，不要介意。”
我也淡淡一笑：“随时恭候。”
我们俩都看了看我的肩膀，已经变得一塌糊涂，珠珠的脸红了红，拿出纸巾在我衣服上擦拭。我伸手过去说：“我自己来吧。”
她打开我的手，我只好垂手站着。
珠珠说：“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你说我是怎么搞的，我……”
珠珠缓慢而坚定地摇头：“不对，是我对不起。原来你一直在努力摆脱过去的阴影，为了自己，也为了我们。你做的那些，对你来说，一定很难吧。老板他们也说过，这次回来，你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可我不但没有帮你，还自私地再三拿过去的事情来烦你。我怎么就总是不能释怀呢？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了……”
面前的这个女孩，亭亭玉立宛如一株雨后的文竹，我看着她，心里被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填得满满的：“那过去的事，就让它们过去吧，好吗？”
珠珠点点头。
我拍拍她，准备回到车上去：“走吧，上车了。”
珠珠有些忸怩地站在原地，我奇怪地问：“怎么了？”
珠珠笑了起来：“我现在这个样子让晓琴姐看到了，你就死定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满脸的泪痕，确实不能让林晓琴他们看到，我笑着问：“那怎么办？”
“掩护我一下。”
珠珠穿好我的外套，把衣领竖得高高的，遮住自己的脸。
两人并肩向洗手间走去，我始终保持在她和林晓琴他们之间，挡住他们的视线。
一边走珠珠一边开始发笑，我问她：“笑什么？”
她说：“女孩子哭的时候，你一点也不会哄人。”
我惭愧地问：“我应该怎么哄你呢？”
珠珠想了想，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刚才你越说我越想哭。以前你没有哄过哭鼻子的女孩子吗？”说到这里，珠珠发现自己失言了，捂住嘴，有些抱歉地看着我。
我向她宽慰地笑笑，告诉她不碍：“没有，在分手以前，我都不会让她们流泪的。”
“这样啊……”
这时已经走到洗手间门口，我笑笑对她说：“进去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别让林晓琴看出来了啊，不然我就惨了。”
她看我一眼，笑笑转身走开。
珠珠出来的时候焕然一新，不过鼻子还是有点红红的，我正要转身，她拉住我，我这才发现她的手里捏着一张浸湿了的纸巾。
她仔细地把我肩上她哭过的痕迹擦干净，扔掉纸巾，然后对我笑笑：“好了，走吧。”
我们回到车上的时候林晓琴正亲热地依偎在陈和怀里，陈和一边给她揉着肩一边和她高兴地说笑。
看见我和珠珠回来了，林晓琴的脸红了红，坐直了身子。我扣上安全带问他们：“走吗？”
“走。”
到宜宾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四个人早已饥肠辘辘，在大观楼附近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一家燃面馆，只好随便找了个地方把迟到的午饭吃了。
宜宾有两个景区比较出名，一个是石海洞乡的大天坑和溶洞，一个是蜀南竹海。我们决定先去石海洞乡。
石海洞乡在宜宾的兴文县，宜宾城里和兴文县城都没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径直把车开到了景点附近，决定住一晚，第二天出去游览。
汽车沿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上，从公路的一侧向远方看去，喀斯特地貌的特征越发明显。植被渐渐变得稀疏，满山遍野的巨石裸露出地表，顺着山势，沉寂的石头也仿佛有了动态的美感，宛如波浪一般起伏延绵，只有亲眼所见，才能体会这里被称为“石海”的贴切和形象。
一个盛装的苗族的姑娘繁琐而美丽的银饰引起了珠珠和林晓琴的兴趣，我们便在这家苗人开的旅店里住了下来。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我们叫了一壶茶，坐在楼下大厅的一角喝茶聊天。
突然店里的几个苗族小姑娘高兴地喧哗起来。我们转过头看过去，只见旅店的老板一边从厨房端出一口锅一边招呼着大家，而几个苗族小姑娘则高兴地围了上去，嘴里嚷嚷着“吃甜酒，吃甜酒……”
我们职业病一般，听到甜酒也好奇地走上前去，走近了才发现所谓的甜酒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醪糟”，一种用糯米密封发酵后带酒味的饮料。在四川，过年前后一般家里都会备一些，吃的时候和不带馅的小汤圆一块儿煮熟了放糖吃，也可以加一些枸杞和银耳，性温补，冬天吃起来很暖和，还能祛湿。
白天那个盛装的苗族姑娘此时已经换上了便装，取下了繁琐精致的头饰，只缠了一块儿苗族特有的头巾，看见我们，热情地招呼我们也来尝尝。
珠珠和林晓琴立刻高兴地围上前去，我看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不忍心煞风景，便一个人悄悄走出了旅店。
与城市不同，山区的黑夜才是真正的黑夜，没有欲望、喧嚣和灯红酒绿，黑得纯净而透彻。天空阴霾，看不到星辰，冬天的山林没有虫鸣鸟叫，周围一片寂静。我顺着盘山公路缓缓往高处走着，有些冷，也有些孤独，但更多的，是一种难得的安宁。
对面的山上，有零零落落的灯光，针尖般大小，让人判断不出远近。这让我想起有一年夏天去天台山，也是在晚上独自一人走在林间的公路上，我一直以为路边星星点点的亮光是远处山下的灯火，走了很远一段路才发现那些亮光全是栖息在灌木丛里的萤火虫，离自己不过几米的距离。
那个炎热的夏夜里，这些精灵把每一株灌木都装点成一个繁华的城市。那么冬天的时候，萤火虫都到哪里去了呢？谁会在冬天寒冷的黑夜里，为迷途的人，点上一盏微弱的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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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10-2006 11: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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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山路之夜
风大了起来，双脚有些发僵，我跺跺脚，转过身往回走，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好远一段距离。
半路上，黑暗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向山上走来，我对着那个黑影小心地问：“珠珠？”
那个身影停下来，珠珠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耗子！可算把你找到了。”
我赶紧加快脚步走过去：“你出来干什么？这么黑的天。”
珠珠把手递过来：“喏，给你。”
我这才发现她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她笑眯眯地说：“醪糟不够吃，一人只有一碗，这是我偷偷给你舀出来的。”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淡淡的光，空气里有珠珠身上清新的芬芳，我看着这个寒风中的女孩，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和温暖。
我想拥她入怀，却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接过杯子，不锈钢的杯身上还保留着珠珠掌心的温度，我心疼地说：“傻瓜，一碗醪糟吃不吃有什么关系，这么黑出来，没有摔跟头吧？”
“这是公路，又不是山路，怎么会摔跟头。”
“不害怕吗？”
珠珠的语气显得很轻松：“刚出来的时候不怕，走远了就有一点了，太静了这里。不过你出门的时候我看见了，所以我知道你就在前面，也不是很害怕。”
我问她：“冷吗？”
“不冷，我走得很快。”
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而且是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害怕是难免的，我说：“为什么走那么快，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发毛吧？”
珠珠小声地“嗯”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笑着说：“现在一点也不怕了。”
我们依靠着往山下走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山路拐过一个弯，旅店的灯光又出现在视野中。我停下脚步，拧开杯子，顿时一股温暖的酒香弥漫开来，很淡，很甜。我和珠珠都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我把杯子递到她的面前：“刚才没吃够吧，让给你吃好了。”
珠珠摇摇头：“我已经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留的。”
“你忘了，我是不喝酒的。”
珠珠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了下去：“这也算吗？”她转过头不看我，声音变得很脆弱，“不是说好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们过去吗？”
我这才明白她的苦心，心里懊悔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醪糟不算酒，我只是想让你喝才这么说的。”
珠珠有些赌气地说：“那你快吃！”
我安慰她：“我会吃的。你先喝点暖暖身子吧，女孩子吃醪糟对皮肤很有好处，给我留一点就行。”说完我把杯子塞到了她的手里。
果然，一说对皮肤有好处，珠珠便没有拒绝，捧起杯子喝了一小口，然后把杯子递给我，偷偷地观察着我的动作。
拿过杯子，暖暖的香气扑鼻而来，我毫不犹豫地喝下一口，微笑着看着珠珠，她打量我一番，最终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我问她：“你还喝吗？”
“不喝，你都喝过了。”说完她又想了想，从我的手里夺过了杯子……
珠珠的动作让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和她一块儿吃烤鸭、吃饺子的场景，这女孩儿怎么这么馋啊。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也捧着杯子看着我嘻嘻笑。
这样一个万籁俱静的冬夜，冰冷的风从山间吹过，黑压压的天底下，我和珠珠站在一条荒凉的山间公路旁，分享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醪糟，心里竟生出几分相依为命的感觉，我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和另一个人距离这么近过。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光了杯子里的醪糟，顿时暖和了许多，心情也明媚了起来，抹抹嘴一起往回走。
走在路上，我对珠珠说：“今天在路上对你发脾气，真是对不起。”
“都说了不是因为这个了，不怪你的。”
“可我还是让你流泪了，我答应过不会让你流泪的。”
珠珠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在这样的夜晚听起来，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般，让人感觉恍然如梦。她喃喃说：“到底，我还是哭了。”
这一声叹息让我突然发现，这个冬天，自己正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某种变化，原本荒芜的心里，有些东西生长了出来，另一些东西则在慢慢消散。如果没有遇到珠珠，那么现在的我又会是什么样子？
“珠珠，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
“记得啊，你居然把我的包包给藏起来了，把我给气坏了。你还真是没风度，让你拿个包都要报复。”
我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敢把自己的包扔给一个陌生人然后自己跑去赶飞机的。”
珠珠也笑了起来：“怎么想起来说这个了？”
“我在想，如果我们没有相遇，或者如果后来你没有找到黑辰酒吧，现在我们又会是什么样子？”
珠珠抬起头看着我，我接着说：“或许你会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而我则还是老样子，踟蹰在过去的泥潭中。”
“耗子……”
“珠珠，我觉得如果没有认识你，我走不出过去的阴影。可能我现在还没有真正地走出来，但是我真的想把一些东西给放下了。”
“以前我不认识你，不过我听老板他们说过，这次回来你变得开朗多了。”
“谢谢你。从你第一次踏进黑辰那时起，你注定会让黑辰，也让我，发生某种变化。”
“真是因为我吗？”
“当然是因为你，你是一个能让自己身边的人不由自主地微笑的人。”
珠珠没有说话，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她的脸一定红了。
我笑笑说：“走，快回去吧，一会儿林晓琴他们要担心了。”
“知道我们要担心你还到处乱跑。”
“我又没说他们会担心我，真正让他们的担心的只有你。”
“胡说。”
“你信不信，不出十分钟他们肯定给你打电话”
话音刚落，珠珠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轻声笑着瞥我一眼：“还真让你说着了……”
“喂，晓琴姐……我和耗子就在附近……随便走走……马上就回来，放心。”
珠珠挂了电话，我笑笑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要是就我一个人不在，我估计我就是直接开着车回了成都，他们也不一定能察觉。明天早晨看见车不在了，林晓琴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我们的车哪儿去了？’而不是‘耗子哪儿去了？’”
珠珠被我逗乐了，和我说笑着向旅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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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10-2006 09:0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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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link删掉了。。 继续顶这个故事吧。。
很好看的。。
[ 本帖最后由 幸福的国度 于 24-10-2006 02:56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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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10-2006 10: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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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放了这link后，就没人顶你了，可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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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006 05: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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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006 05: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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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0-2006 08: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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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ha..
i think i have no comment..
yet i will keep on doing my bes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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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006 10: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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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leonardlai 于 20-10-2006 08:09 PM 发表
haha..
i think i have no comment..
yet i will keep on doing my best.
still 谢谢你分享这个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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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0-2006 07: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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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06 02: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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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4-10-2006 09: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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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石海清晨
快到旅店的时候，我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
珠珠问我：“怎么了？”
我不爽地说：“又要看到林晓琴那张臭脸了。”
珠珠捶我一下：“又在背后乱说晓琴姐。”
“不是乱说，她肯定要骂我带着你乱跑什么的。”
“又不是你叫我出来的，我自己出来的，晓琴姐不会这么说啦。”
“呵呵，我太了解她啦，敢不敢打个赌？”
“赌什么？”
“输的人明天出去玩给赢的人拎包。”
珠珠想了想，点点头说：“赌就赌，一言为定。”
我在心里暗暗琢磨了一下，林晓琴刚刚跟珠珠通了电话，不会太担心，而且三十夜我一个人留在成都的事情还让她有些愧疚，今天上午在我家都对我那么客气，说不定真不会说我什么，我得想个办法激怒她。想到这里我自己都在心里笑自己欠揍。
我和珠珠并肩走进旅店一楼的大厅，林晓琴和陈和还是坐在角落里喝茶聊天，我刻意走在珠珠背后一肩的地方，把手虚放在珠珠身后，看见林晓琴的目光转了过来，假装慌乱地收回手。
林晓琴看到我的样子，以为我刚才一直搂着珠珠，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就想把手里的杯子给我扔过来，举起手才发现不是在自家酒吧里，只好放下杯子，凶巴巴地对我说：“死耗子，你带着珠珠跑哪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你负责啊？！”
我一下子笑了起来，珠珠则懊恼地对林晓琴说：“唉呀，晓琴姐，我被你害惨了。”
看到我们的反应，林晓琴被弄得莫名其妙，珠珠便把打赌的事情告诉了她。林晓琴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则站在珠珠背后嬉皮笑脸地悄悄向她挥挥手，林晓琴这才明白被我利用了，正有气没处撒，看见陈和躲在一边偷偷笑，立刻把他暴打了一顿。
四个人玩笑一会儿，因为第二天还有不少的行程，便早早睡了。
由于换了环境，我睡得不熟，第二天清晨很早就醒了过来，陈和还在熟睡，看看窗外，天还没有大亮。我洗漱清爽走出房间，店里的人们已经在忙碌了，店主问我吃早饭吗，我说等他们起来再说吧，说完自己走到院子里找了个板凳坐下来，逗弄着一只小狗玩。
那只小狗正咬着我的裤腿又拉又拽，玩得不亦乐乎，突然身后传来几声轻唤，这重色轻友的孽畜便抛弃了我乏味的裤子，滴溜溜地向我背后的美人跑去。
我气愤地转过身对珠珠说：“为什么谁都那么喜欢你啊？林晓琴偏心眼，陈和也偏心眼，怎么连一只萍水相逢的狗儿也偏心眼呢？”
珠珠哈哈大笑：“怎么着，不服啊？气死你。”
正说着，林晓琴跟陈和也一道走了出来，招呼我们进去吃早饭。早餐吃的是稀饭咸菜和一种叫做“黄粑”的宜宾特有的糕点，我们立刻被它给吸引住了，要了一个又一个。
这个东西看起来很简单，原料不过是糯米、红糖和一些油，像棕子一样裹上苇叶蒸熟的，只不过形状是长条形。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神奇的配方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工艺，吃起来格外香甜软糯。
大家吃饱的时候桌子上还剩下一个“黄粑”，我和珠珠相视一笑。
珠珠笑得很奸诈：“剪刀石头布吧？”
“不干。”
“那你说怎么办？”
“平分。”
“好，那让晓琴姐来分。”
“那不行，她肯定给你分大份。让陈和来分。”
“不行，这样对我不利。”
林晓琴哪能理解其中的乐趣，在一边听得不耐烦：“你们俩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再要一个不就完了吗？”
我和珠珠都说：“本来就吃不下了，再要一个更吃不了了。”
“吃不下了还要争……”林晓琴彻底被我们俩打败了。
我对珠珠说：“要不这样，你来分，不过让我先选。”
陈和一听嘿嘿直笑：“这个方法好，这样肯定公平。”
珠珠也笑了起来：“就这么定了。”说完伸手就要拿走“黄粑”。
我看到她的神色中闪过一丝狡诈，赶紧把黄粑抢过来，冲她眨眨眼：“还是我来分，你来选吧。”
珠珠面露惋惜的神色：“呜……被识破了……”
吃过饭，开车来到景区外的停车场，林晓琴和珠珠都没有带包，只有我跟陈和的背包里装了一些喝的和零食，车刚停下珠珠就想跑，我一把把逮住她：“愿赌服输。”
珠珠叹了一口气，马上又嘿嘿一笑，讨好地说：“这次就算了吧。”
我也嘿嘿一笑：“不行……”径直把包丢给她下了车，气得珠珠跳脚。
在售票处我们意外地看到了昨天那个盛装的苗族姑娘，我们走上前去和她打了个招呼，这才知道这里的导游必须是苗族女孩，而且要经过培训才能上岗。
我们婉言谢绝了她为我们作导游的请求，买了门票走进景区。
路很好走，又宽又平，路旁全是是嶙峋的石山，植被稀疏，与四川其他旅游胜地绿树参天，灌木丛生的景象迥然不同。
一路上有不少人问我们是否需要导游，每每遇到这种情况，珠珠都会指着我说：“他就是我们的导游。”面对他们怀疑的目光，我每次都无奈地看珠珠一眼，叹一口气，然后对他们说：“你们知道溶洞里钟乳石的主要成分是什么吗？”
那些业余导游都会露出迷茫的表情，我则会再叹一口气，慢吞吞地说：“其实是碳酸钙和碳酸镁。”然后那些导游就被我挫败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学好中学化学是多么的重要。
朕会无间断地post上新的章节。。
就看你们的support咯！！
要快可以到朕的网站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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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 本帖最后由 leonardlai 于 24-10-2006 09:45 A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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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4-10-2006 09:4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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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石瀑无声
我一愣，对珠珠笑笑，她也向我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走到她的身边，她看着远方，对我说：“真壮观啊。”
我说：“你看那些悬崖，像什么？”
珠珠偏过头来看着我：“你说像什么？”
“凝固的瀑布。”
“瀑布？”珠珠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的确很像。学过画画的人视角就是不一样。”
我笑笑：“那你能从这里看出流动的音符吗？”
珠珠也笑了起来：“不能……”
我看到她还背着那个背包，想想玩笑也开够了，一会儿还有不少路要走，不能把她累坏了。
于是我伸手把她肩上的背包拿过来挎上自己的左肩.
我的手刚刚接触到珠珠的肩膀，她的身子轻轻一震，一层淡淡的红晕爬上她白皙的脸颊。看到我把背包拿走，她向我笑笑，又望了望不远处的陈和跟林晓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我心里一抽，连带着手指都抖了抖。
我也想像陈和搂着林晓琴那样搂着珠珠，可我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我从来没有为自己过去三年所做的一切感到过如此后悔。
我的过去早已碎裂成锋利的碎片，它们还刺向我的未来。
怎样，我才能得到宽恕？别人的，和自己的……
我看向珠珠，她站在那里，出神地看着对面沉寂的石瀑。山谷中的风扬起了她的长发和她的衣襟，我不知道这些风从哪个方向吹来。
站在她的身旁，一面是千仞的绝壁，一面是陡峭的悬崖，我坠不入地狱，也升不上天堂……
我的双手一到冬天就冰冷无比，我把它们死死地压在我的外套口袋中，转过身慢慢沿着山路向远处走去。
走出十几米， 我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珠珠依然站在原地，望着对面的山崖。
就这样，再也没有爱的权力了，心里想想，真是不甘心啊……
“珠珠！”
她转过头来，我立刻按下了数码相机的快门。
“呀！我都没有准备好。”
“拍照不能准备，准备好了就不自然了。叫你之前都已经拍了好几张了。”
珠珠快步走到我的身边：“我看看，把相机给我，我把它们删了！”
我把刚才偷偷拍的几张照片调出来给她看：“别删了，多美啊。”
珠珠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看她一眼，嬉笑着说：“想哪儿去了，我说的是风景……”
珠珠的脸更红了，不过这回是气的，她扬起手作势要打我。
我赶紧凑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不过比风景更美的是人。”
珠珠的小拳头还是落在了我的胳膊上，又重又狠。拳头落下时，她的眼角眉梢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看看不远处还在那儿卿卿我我的陈和两口子，对珠珠说：“我们先往前走吧。”
珠珠点点头，和我并肩向前走去。由于是过年，游人并不多，而且大多数人仅仅在大天坑的一角看看，拍拍照就坐电梯下到溶洞里去了，像我们这样准备绕着天坑走一圈的人非常少。
两个人沿着石阶绕着天坑一边说笑一边走着，我拿着相机不时拍一些景物，趁珠珠不注意的时候也会给她照一张。
我的行为让珠珠非常不自在，发现我给她照了一张照片，她会立刻地转过头来看着我，这时她的表情格外生动，带着淡淡的羞涩，或气愤或慌乱，让我情不自禁地按下快门，搞得她手足无措。
她想抢走相机，我就是不给她。
时间长了，珠珠也就慢慢习惯了，有的时候猛然回头，看见我正举着相机，便大大方方地嫣然一笑。
我看她越来越随意，有心气她，一次她转过头来，看到我又举起了相机，很自然地展露出俏丽的微笑，我悄悄地按下了快门，却装作还没有拍的样子放下相机，对她说：“喂，你挡住我了，站一边儿去……”
“……”珠珠浪费了表情，又气又羞又笑，冲过来一边打我一边就要抢相机，我护着相机，一边躲着她的拳头一边哈哈大笑。
“生气了，不理你了。”珠珠抢不到相机，一跺脚转身向远处走去，留给我一个怒气腾腾的背影。
我赶紧追上去把相机塞到她的手里：“给你给你，不过不许删哈。我真的很喜欢那些照片。”
珠珠白我一眼，拿起相机，一张张翻看着我拍的那些照片，脸色很快就缓和了下来，她假装生气地瞪我一眼，趁我不注意举起相机闪了我一张，把我的眼睛晃得发花，今天的天色很亮，我知道她故意用的强行闪光。
珠珠嘻嘻一笑，把相机递到我手里，径直向前走去，边走边丢下一句话：“今天就当我的专职摄影师吧……”我看着手里的相机笑笑，跟上她的脚步。
走出没有几步，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萧然，我接听：“喂，萧然吗？”
萧然说：“是我，耗子，你们玩得开心吗？”
我笑笑：“这次你不来真是可惜了，这边风景很不错，跟青城后山可不一样。”珠珠听了在一边笑了起来，青城后山都要变成成都人的公共后花园了，随便问个成都人，都不知道去了多少回，还有人专门跑到那边去打麻将。
萧然也笑了起来：“是吗，看来这次我真是亏大了，不过这边的亲戚不放行我也没有办法。”顿了顿她说：“我刚才听到珠珠的声音了，他们都在吗？”
我说：“只有我和珠珠在这儿，陈和他们俩一到这里就撇开了我们，生怕我们当了电灯泡。”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林晓琴的声音：“哎哎哎……谁把谁撇开了？”
我转过头，看见陈和二人已经赶了上来，我向他们招招手，对萧然说：“听到了？他们俩也过来了。”
萧然笑：“听到了。”
“和他们打个招呼吧。”说完我把手机递给了珠珠，自己走到一边去拍头顶的一块巨石。
手机在他们三个人手里传了一圈，每人都和萧然简单说了几句话，陈和最后把手机递还给我：“那天在高速路上你给萧然打过电话？”珠珠和林晓琴走在了前面。
我点点头接过手机：“是啊。”
陈和冲我笑笑，拍拍我的肩，有几分赞许的意思，我的心里感到很踏实，也对他笑笑。
我把相机递给他，指着对面的山对他说：“这个角度不错，正好可以拍下对面悬崖的缺口，去给她们照几张像吧。”
陈和接过相机问我：“你不去？”
我笑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照相。”
陈和笑笑，拿着相机走了。
看到陈和走出十几米，我又拿出手机，拨通了萧然的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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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6 09:4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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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萧然电话
萧然温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耗子，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只是想问问你，刚才和我们打电话，有没有一点现场直播身临其境的感觉？”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轻的鼻息，我能想象萧然现在的笑容，一定和我在锦里为她画画时一样，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嗯，有那么一点感觉。你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那边拍照。”
“那你别和我说了，快跟他们一块儿照几张相去。”
“我不喜欢照相……”
“这样的机会挺难得的，留几张纪念，以后看起来很有意思的，而且我还要看呢。挂了啊，拜……”
“哎，萧然，等一下！”
“怎么了，耗子？”
我深吸一口气，说“那个，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萧然一下子笑了起来，我也心照不宣地笑了：原来她一直在等我先说。
萧然啊萧然，我们都太了解彼此了。
“问你什么？”萧然明知故问，语气变得轻松了许多。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显得有些被动，我笑笑说：“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去海南吗？”
出乎我的意料，萧然淡淡地说：“我不想知道……”
我惊讶地问：“为什么？”
萧然的语气有些无奈，却依然柔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你做出这种事情来，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萧然轻声笑了起来，接着幽幽地说：“耗子，你感觉到了吗？这次回来，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酸楚，我听着不忍，对她说：“萧然，你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去海南。”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知道。话说回来，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对，你以为你知道，但实际上你不知道。”
“算了，耗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别说了。”
我突然有些钻牛角尖，觉得一定要把话给说明白，我对她说：“萧然，我答应过你，要去机场给你送行，我一定会去的。”
电话那头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萧然温润的笑声传了过来：“我也是原因吗？谢谢你。”
我惭愧地说：“以前都没有去送过你，真是对不住你。”
萧然笑笑：“每次你不是都托陈和捎了话吗？来不来没有关系，你有那个心就足够了。”
我心里一颤，接着便是一阵绞痛。抬起头，不远处，陈和正摆弄着相机，给珠珠和林晓琴照相。
听着耳畔萧然柔柔的呼吸声，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触到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我别过身，背对着他们，抹去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让呼吸平稳下来，然后挤出一丝笑容，对萧然说：“萧然，这次我一定会去的，一定会去的，二月五号是吧，我一定会去的。”
萧然又笑了起来：“知道啦，说的跟遗体告别一样。”
我自嘲地笑笑：“别这么说，大过年的。”
萧然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怕我觉得被冷落了，没有的事，跟你们说说话挺高兴的。不聊了，快去和他们照几张相，你们来重庆的时候我要检查哦，呵呵，挂了啊，拜拜。”
“有空再跟你打电话，拜拜。”
我挂了电话，向陈和他们走去。珠珠一直看着我，观察着我的表情，我向她笑笑：“给我跟陈和照一张好吗？”
珠珠点点头，却径直走到我的面前，抬起了手，我刚要躲闪，她低声对我说：“别动。”
我定在那里，珠珠纤细的手指抚上我的眼角，擦去我遗落的泪痕，她的脸上有温柔和悲悯的神情……
我愣愣地看着她，刚想向她说些什么，她向我柔柔一笑，转身走开。
我抬起头，正好与不远处的林晓琴的目光相遇，我不想再回避她的目光，她却把视线移向了别处……
绕着大天坑转了一圈，两个女孩子都有些累了，我们找了一个人少的角落吃了些零食作为午餐，来到了溶洞的入口处。
从洞口顺着石阶向下望去，正好能看到溶洞的第一个大厅，下面空荡荡的，光线也很充足，乍一眼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当几个似乎只有蚂蚁般大小的游人出现在空旷的大厅中时，有了参照，一下子就觉出了溶洞的大和深来。
拾阶而下，缓缓走入洞中，才发现这样的天然洞府，其规模绝非一般的礼堂所能比拟，站在大厅正中，放眼四望，越发感到自己的渺小。
洞口又高又远，这让透下来的光线显得有些模糊，在石壁的漫反射下，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层神秘而朦胧的雾气，让人心中除了对于空间的震撼，又生出几分对于自然的敬畏。
突然珠珠亮开嗓子喊了一声，空旷中顿时荡起几声清亮亮的回音，引得不少人观望过来。她吐吐舌头，看着我们顽皮地笑，大家看了不由得莞尔。
没想到的是她带了个坏头，好热闹的游人纷纷学舌，一下子各式的咆哮怪叫此起彼伏。
经这么一闹，原来的气氛荡然无存，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瞪了珠珠一眼。
她也不检讨，只是看着我们乐呵呵地笑，谁也拿她没脾气，只好摇头笑笑，继续往前走。
眼看就要走出第一个大厅，向溶洞深处望去，里面的光线顿时暗了许多，隐隐还能看到各色的灯光，估计我们所带的普通相机到了里面什么用处也没有了，我突然想到今天还没有单独和珠珠合过影，便对她说：“能赏脸跟我合张影吗？不然这次有佳人同行却没有留下证据太可惜了。”
珠珠听了一愣，接着高兴地笑了，立刻答应下来。我叫住和林晓琴走在前面的陈和：“陈和，给我和珠珠在这里照张像吧。里面那么暗，肯定没法照相了。”
陈和一手拎着包，一手拿着林晓琴的外套，相机却在林晓琴手里。陈和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她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接过来。
看到她的反应，我心里一沉，珠珠也有些尴尬地看我一眼，我向她笑笑，向前走去，心里盘算着说点什么敷衍过去。珠珠也反应过来，连忙跟上我的脚步。
刚刚走出两步，出乎我们的意料，林晓琴对我们俩说：“你们俩站那儿别动，我来给你们照。”说着认真地摆弄起了相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照好以后，我和珠珠凑到她的身边，她举起手中的相机，液晶屏上的两个人，笑得都很开心……
陈和在一边默不作声。
珠珠拿过相机很仔细地看着。
我说：“谢谢。”
林晓琴说：“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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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06 09:5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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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溶洞撷趣
向着宽阔却不甚明亮的溶洞向深处走去，走上一个小小的坡，地势又向下延伸而去，面前出现了一个更大的洞厅，高高的洞顶有一扇天窗，视野豁然开朗，光线也明亮了起来。光线所照之处，有一个小小的池塘，然而人工雕琢的痕迹太过明显，我们在那里稍作停留，继续向下走去。
拐过一个弯，走过一段长长的台阶，便来到了溶洞的底层。光线变得幽暗起来，四处都有不甚明亮的彩灯映照着千姿百态的怪石，走到这里，别有洞天的感觉才慢慢出来了。有的钟乳石已经和自己下面的石笋连接上了，形成了石柱，大得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小的钟乳石只有手指般粗细，还有些形状就像珊瑚，有的形成了石花。
由于是冬天，溶洞里面比我预料中的要干燥很多，虽然池塘并没有干涸，但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四处都有水珠沿着钟乳石滴滴答答地淌到石笋上。相反，钟乳石和石笋都是干的，摸上去凉凉的，滑滑的，很舒服。
角落里有几个小摊，卖一些饮料零食和纪念品，我们带的饮料刚才喝完了，又走了那么多路，我便去买了几瓶水，回来的时候却只看到珠珠一个人站在原来的地方，我问她：“那两个人呢？”
珠珠撇撇嘴：“不知道，一眨眼就不见了。你又跑哪儿去了，刚才我一看人都不见了，吓了一跳。”
“买喝的去了。”我递给她一瓶绿茶，把多余的饮料放进背包，向前走去，“这儿这么大，哪儿去找他们呢？”
珠珠拧开瓶子喝了一口，跟上我的脚步：“那两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凭什么要我们去找他们啊，我们走我们自己的。”
这次林晓琴他们杀回来以后，珠珠似乎总是自觉不自觉地跟我站在一条战线上，这让我心情大好。我看看手机，在溶洞里居然有信号，看来不怕联系不上了，便和珠珠走上了一条在洞壁上凿出来的栈道。
栈道的尽头是一个广阔的平台，平台的一端有一些石凳供游人休息，从平台下有变化的灯光投到人们头上的洞顶，平台的另一端是一条长廊，通向溶洞的更深的地方，我和珠珠一起走了进去。
溶洞深处的温度比空间开阔处要高一点，但是灯光却多了起来，一些能反映典型的地质现象的钟乳石和石笋被玻璃罩罩了起来，在旁边加上注解。身边不时有当导游的苗族女孩子带着一队队的游人边走边讲，我和珠珠也凑在一边听着，长了不少见识。
走进一个洞厅，一个一米高的平台上，有两根石柱紧紧地靠在一起，钟乳石和石笋的根部相互纠结，分不清彼此。我跨上平台，把珠珠也拉了上来，两个人绕着这两根石柱走了走，并没有发现有任何文字注解刻在附近。
这时安静的洞厅中突然喧哗了起来，一个导游带着二十来个游客走了进来，我们转过头去，发现居然是我们所住旅店家的那个苗族姑娘。
我们远远地向她挥挥手，她也笑着对我们点点头。
她走到我和珠珠所站的平台下，招呼着那些游客围拢来。
听到她的声音，珠珠对她说：“你嗓子都哑了，不要紧吧。”
那个女孩儿满不在乎地说：“早就哑了，这批人是从重庆来的，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拨了。”
珠珠转过头对我说：“我们不是还有几瓶水吗？”我反应过来，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绿茶，蹲下来递给她。
那个女孩儿推辞了一番，在我们的坚持下收了饮料，她向我们感激地笑笑，接着她倒退一步，看了看站在台上的我和珠珠一眼，神秘地笑了起来。
她喝了口茶，看那些游客已经聚拢到了身旁，指着身后的那两根石柱开始讲解。我和珠珠也站在平台上作免费听众。
“大家看我身后这两根石柱，非常奇特，他们是生长在一块儿的，这在整个溶洞中也是非常少见的。前面我们已经说过，钟乳石的形成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细心的朋友可能已经在刚才看过的钟乳石的切面上发现，钟乳石就像树木一样，是有年轮的，不同的是，钟乳石的生长要比植物缓慢得多。钟乳石的一圈年轮大概只有一毫米厚，但是却需要大概一百年的时间才能形成。”
说到这里，游客中响起了小小的惊呼声。我和珠珠也相视一眼：在生生不息的自然面前，个体的人的一生只是短暂的一瞬。
年轻的导游顽皮地一笑：“大家想一想，家里水壶上的水垢攒那么厚是不是也挺不容易的啊，它们和钟乳石其实是一样的。”
大家都哄笑起来。
苗族女孩轻咳一声，等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说：“我们再来看这两根石柱，它们都是由天花板上的钟乳石和地上的石笋不断生长最终结合在一起的。
“大家看，它们像不像一对相互依恋的情侣？所以这对石柱也被称为‘情侣石’。
“这对石柱最粗的地方直径已经超过了一米，一毫米的年轮需要一百年才能形成，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算一算，这对情侣已经在一起度过了多长的岁月。这也许是世界上最为忠贞的一对恋人了吧。
“所以来到这里的朋友中有是夫妻和恋人的，一定要来摸一摸这一对石柱，可以保佑你们的爱情天长地久。”
大家会心地笑了起来，所有景点的导游都会借当地特有的景观创作出一些动听的典故吸引游客，无论是北京恭王府关于和绅的八卦逸事还是黄山上叫做“何仙姑晒鞋”的怪石。人们听了，大多付之一笑，愿意祈福的，也会按导游说的去求个平安。
没想到的是年轻的导游继续说道：“现在的景象非常有意思，大家看平台上面，有一对历经沧桑的情侣，还有一对年轻漂亮的恋人。我们祝他们的爱情也能天长地久。”
其他人哄笑一声，都鼓起了掌，苗族女孩的临场发挥让我和珠珠一下子呆住了，两个人高高地站在平台上，一左一右地立在“情侣石”边，看着下面的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脑子短路了三秒钟，我和珠珠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现在已经十分默契，也没有解释什么，和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我偷偷向那个导游女孩皱了皱鼻子，她躲在人群中冲我扮个鬼脸，吐吐舌头，对大家说：“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大家可以在这里四处走走，照照相，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太暗了，只能用专业的相机才能照出效果。”
人群顿时散开，我松了一口气，偷偷看向珠珠，发现她也在偷偷打量我，我怕她觉得尴尬，向她挤挤眼，她笑了起来，笑容中有调皮的娇俏和紧张后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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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10-2006 04: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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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后是情人吗？？？
希望他们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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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10-2006 08: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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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撷趣溶洞
我跟珠珠正想悄悄撤退，另一对年轻的夫妇叫住我们，说相聚是缘分，要和我们在情侣石前合一张影。我看那男的挺积极，估计是看珠珠漂亮，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他一把。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珠珠，她说：“好吧。”
珠珠答应了，我也就不好多说什么，照完之后，那对夫妇说声谢谢正要离开，我想了想，叫住他们，对他们说：“我们的相机没电了，你们能用你们的相机给我们照张像吗？”
珠珠疑惑地看我一眼，我把手中的相机藏在身后关了电源，对她笑笑：“不愿意？”
珠珠扬扬眉毛：“来。”
照完之后，我把自己的电子邮箱给了他们，让他们回去以后发给我。
我和珠珠继续向溶洞深处走去，很快就到了尽头，我们折回来的时候，那个苗族女孩正领着那些游人向里面走去。
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到珠珠对她说：“哼哼，今天晚上要请我们喝甜酒。”
那个女孩回过头来嫣然一笑，爽快地答应了。
路过“情侣石”的时候，珠珠问我：“相机没电了？”
我漫不经心地说：“有啊。”
珠珠奇怪地问：“那你刚才干嘛不用自己的相机？还那么麻烦让人发邮箱里。”
我笑笑：“最近林晓琴够给我面子了，我还是自觉点，不要刺激她了。”
珠珠捂住嘴笑起来，接着脸又红了红，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
我呵呵一笑，回头看了看那两根历经沧桑的石柱，拉着珠珠向前走去……
我们在栈道上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陈和跟林晓琴，交换了一下各自刚才的路线，约好一个小时后在刚才分别的地方碰头，继续各走各的。
走出几步，我回头叫住他们：“陈和！”
他们转过身来看着我。
“里面有一个情侣石，别忘了在那里合张影。”
珠珠一下子笑出声来，装模作样地冲他们点点头：“就是就是，很奇特的。”
陈和两口子奇怪地看着我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说起两个石头那么高兴。
我冲他们摆摆手，拉着珠珠转身走开。
走下栈道，我和珠珠按照陈和的指引，沿着一段长长的石阶向上走去，石阶的尽头辟出了一块空地，很多游人在这里驻足。抬起头，空地被一圈石栏围着，石栏外是一个水潭，水潭的对面，有数不清的石钟石笋，在精心点缀的灯光的照射下交相辉映，仿佛一个无声的光影舞台。
洞厅幽暗，水面平静，潭水如镜一般倒映出水面上光怪陆离的石和灯，珠珠缓缓走到围栏边，双手抱在胸前，默默地站着，她的面庞在黑暗中，有柔和的朦胧。身旁隐隐传来珠珠的幽香，我看着她眼睛中的灯光，恍然如梦。
梦中，我站在她的身后，拥她入怀……
在那里逗留了许久，我说：“走吧。”
珠珠点点头，和我一起往回走。
沿着长长的石阶向下走去，突然她问我：“耗子，你以后还会来这里吗？”
我一愣，摇摇头说：“不知道，问这个干什么？”
“我觉得，我以后一定还会来一次的。”
“为什么？”
“这里很漂亮，而且……而且这里有很美好的回忆。”
我转过头看着珠珠，她埋着头，每往下走一步就微微点一下头，仿佛在数着脚下的台阶。
我走到她的前面转过身，站在低她两级的台阶上，仰起头看着她。
珠珠停下脚步，我对她说：“那你来的时候，叫上我好吗？”
珠珠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睛，我也看着她的，最后她露出笑容：“好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石阶很窄，我们俩一停下来，后面的游人一下子走不动了，珠珠身后传来一阵阵抱怨声。我越过珠珠的肩膀向后看去，忙不迭给后面的人道歉。
珠珠扑哧一笑，拍我一下：“傻子，你快走啊。”
我赶紧转过身向下走去，身后传来珠珠开心的笑声，我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走到跟陈和他们约定的碰头地点，那两人还没来，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中午就吃了些零食，又一直在走路，两个人肚子都有些饿。珠珠拿过我的背包翻找零食。
“还有吃的吗？”我问她。
“没了。”她拿出一条威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我说，“准确地说，是没你的了。”
我伸手要抢，她敏捷地躲开，我拿过背包，对她说：“我拿这背包里所有的吃的换你的威化，干不干？”
珠珠嘿嘿一笑：“不干，我都翻遍了，就剩这个了。”
“真的不干？”
“不干。”
“不反悔？”
“不反悔。”
“也就是说，我再从这包里找出什么吃的来，你不许跟我抢？”
珠珠看我笑得奸诈，疑惑地又把背包拿过去翻了一遍，然后放心地说：“你少诈我，不干。”说完满不在乎地拿起威化吃了起来。
我从背包里拿出昨天晚上珠珠装醪糟的保温杯，拧开盖子，掀开一个小缝凑到珠珠的鼻子下面。
“呀！”闻到黄粑夹杂着红糖味的浓浓的糯米香，珠珠一下子叫了起来，惊讶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带的？”
“天机不可泄漏。”我得意地看着她，“你自己说的不换啊。”
珠珠后悔得不行，气呼呼地看着我，接着又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嘿嘿……”
我打断她：“想都不要想……”
珠珠翻了翻白眼，她那副懊恼的样子格外可爱，我笑嘻嘻地从保温杯里拿出还有些温热的黄粑，自己剥开苇叶：“本来是给你留的，结果你自己不要，不能怪我啦。”说着就要往嘴里送。
“哼！死耗子，我可是个女孩子呢，你……你……我看你好不好意思吃！”
我看着珠珠，沉吟一番，最终还是——在软软糯糯的黄粑上大大地咬了一口。
“啊……你……你还真吃啊。”珠珠哭笑不得地说，可能她做梦也想不到我会不让给她，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有惊讶，有气愤，有失望，又有些想笑。
看她那个样子，我哈哈大笑，把保温杯递给她：“拿着吧，里面还有一个。”
“……”珠珠接过保温杯，往里面瞟了一眼，抬起头用可以杀人的目光盯着我。
“快点吃吧，一会儿林晓琴他们来了可就要让你分三份了啊。”
珠珠扑哧一笑，捶我一拳：“死耗子！”接着又长出一口气，“我说嘛，怎么可能……”
我笑：“平时让你欺负惯了，小小反抗一下有点不适应是吧？”
珠珠一瞪眼：“谁叫我属猫呢。”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吃完东西，陈和跟林晓琴刚好也过来了。
陈和一过来就说：“你们饿了吗？早上我看你们喜欢吃，临出门又买了几个黄粑，中午的时候忘了拿出来了，现在吃吗？”
我和珠珠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抹抹嘴偷偷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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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10-2006 08: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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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甜酒芬芳
把陈和包里最后的零食消灭干净，四个人一起向外面走去，拐过一个弯，沿着一条长长的水道走出了溶洞。
我们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出乎意料的是那个苗族女孩已经在我们之前回到了旅店，卸下了繁琐的银饰，拿着一根扫帚在院子里扫地。
我和珠珠走在前面，她看到我们走进院子，一下子富有深意地笑了起来，珠珠走上前去对她说：“甜酒甜酒，没商量。”
我向她点点头，向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洗了把脸，给手机和相机都充上电，收拾好东西走下楼。陈和跟林晓琴正坐在餐桌前研究菜单，旅店的老板拿着个小本站在一边推荐着自家的特色菜。
我扫视一周，没有看到珠珠，那个作导游的苗族女孩子正好笑嘻嘻地从我身边走过，我向她笑笑，随口问她看到珠珠了没有。她说珠珠回房间去了。
我点点头，正准备去院子里坐坐，那个女孩儿突然说：“你们走了以后，我领的那拨人里面有人对我说你们俩很般配。”
我一愣，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接着说：“你女朋友真关心你，昨天吃甜酒的时候看你不在，还专门悄悄叫我给你舀了一杯出来。”
我心里一暖，说：“她是一个待人很好的女孩子。”
她笑：“昨晚我看她拿着杯子要出去，怕外面危险，想叫住她，她却执意要给你送去，说一定要让你吃到。”
我呆了呆，问她：“她是这样说的吗？”
苗族女孩儿点点头，接着她想了想又说：“对了，临出门她突然问我：‘甜酒算酒吗？’我说：‘算吧。’然后她说：‘那我更要给他送去了。’”
我心里一震，轻叹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天色正逐渐暗淡下来，苍茫的天底下，黑灰色的石海一片沉寂。头脑中浮现出昨晚山路上珠珠的笑脸、她匆匆的步伐、她搂着我胳膊的手、保温杯上她残余的体温和她脆弱的声音：
“不是说好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们过去吗？”
我暗自庆幸，珠珠递给我保温杯的时候，自己没有去和过去较劲……
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回过头，看见珠珠走了下来。
我对那个苗族女孩小声说：“晚上不要忘了给我们做甜酒哦。”
她笑笑走开，陈和跟林晓琴点好了菜，招呼我们在餐桌前坐下。
晚饭快要吃完的时候，苗族女孩走过来对我们说：“甜酒已经给你们热上了，一会儿吃完饭就给你们端上来好吧？”
大家高兴地说好的。
吃完饭，我们换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来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吃醪糟。我想看看时间，抬起手腕才发现手表和手机都放在了楼上，正想站起来，坐在身旁的珠珠察觉到我的动作，突然在桌子下面悄悄拉住了我的衣袖。
我偏过头疑惑地看着她，她有些不安地望向我，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目光中充满了挽留，还有一种无能为力的忧伤。
我愣了愣，顿时明白过来：傻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
心里蓦地一颤，心疼得差点落下泪来，一股暖流涌进心间，荡起一种温柔的疼痛。我鼓起勇气，悄悄把手放在她拉住我衣袖的手上，轻轻握了握。
珠珠的手不经意地抖了一下，我放开手，向她笑笑：“我那碗醪糟，让他们多放一点糖。”
珠珠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松开拽着我袖子的手，脸却不自觉地红了，那轻松愉快中带着娇羞的神情，竟让我一时看得有些发呆。
醒过神来，我指指自己的手腕，悄声对她说：“手表和手机都在上面了，马上就下来。”说完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起身向二楼走去。
回到房间，手机的电已经充满了，我戴上手表，拿起手机给珠珠发了一条短信：“今晚的醪糟我才不会错过呢，这可是我们在情侣石那里挣来的。”
我想了想，把“情侣石那里”改成了“溶洞里”，按下了发送键。
在楼梯上就看见煮好的醪糟已经端了上来，放在桌子的正中，热气腾腾地冒着雾气，衬着灯光都有些氤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暖而清淡的酒香。除了珠珠林晓琴他们，店里的几个苗族小姑娘也围坐在桌子周围。
珠珠远远看着我走下楼梯，悄悄向我摇摇手中的手机表示收到，我望着她迷人的笑脸，滴酒未沾，已醉了三分……
走到桌旁，珠珠递给我一碗醪糟，对我说：“喏，这碗是你的。”
接过热气腾腾的瓷碗，用勺子轻轻一搅，刚加的糖还没有完全融化，我放下碗，对旅店老板说：“我来吧。”从他手中拿过汤勺，给珠珠舀了满满一碗。
珠珠笑嘻嘻地接过去：“呀，这么多，别人要说你偏心眼儿了。”
我抬起头，林晓琴正望着我们，我垂下眼，拿起一个空碗，盛上醪糟递给一个在一边眼巴巴盯着锅流口水的小姑娘……
吃过醪糟，大厅里的人都坐在一起看肥皂剧，我跟陈和觉得无聊，回到房间靠在床头聊天。过了没多久，陈和正在跟我说初中班上一个美女现在如何如何，林晓琴和珠珠走了进来：“你们聊什么呢？”
原本他正说的眉飞色舞，听到林晓琴的声音，一下子噤若寒蝉，我看着好笑，故作不耐烦地说：“男人重地，闲人免进。”
林晓琴最听不得这些，杏眼一瞪，一边挽袖子一边对我说：“男人就了不起了？有种出去单挑。”
我撇撇嘴，把手里的枕头砸向陈和：“你还管不管了？”
林晓琴走到陈和身边坐下，在他腿上狠狠拧了一把，对我说：“他敢！？”
陈和惨叫一声，委屈地说：“我也没说要管啊……”
林晓琴哄小孩一般，蜻蜓点水地给他揉揉：“我是拧给耗子看的，让他知道咱俩谁说了算。”
陈和哭笑不得地对林晓琴说：“还用拧吗？谁不知道咱俩谁说了算啊。”然后他又转过头对我说：“臭小子，你又何苦害我呢？”
我和珠珠都笑了起来，我从床上坐直身子，让珠珠坐过来。
四个人正在说笑聊天，林晓琴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接听，语气罕见地既不飞扬也不跋扈：“喂，爸……”
“我和陈和跟两个朋友在一起，石海洞乡这边……”
“不是，那两个朋友非要我们一块儿去……”说到这里，林晓琴瞟了我们一眼，背过身去。我和珠珠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起鄙夷地看向陈和，陈和耸耸肩作无辜状。
过了一会儿林晓琴挂了电话。转过身愁眉苦脸地对陈和说：“我们明天得回去了。”
我们都有点吃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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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10-2006 08: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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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minihazelnut,
Perhaps U r rit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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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11-2006 01: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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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1-2006 07: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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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竹海印象
林晓琴说：“没事，明天去给老人上坟，小辈子都得去。”林晓琴说的老人是她的爷爷，好像在林晓琴还不懂事的时候就走了。
林晓琴抱歉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扫了大家的兴。”
我赶紧说：“什么话，正好我得去重庆给亲戚们拜个年，珠珠，还没有去重庆玩过吧，这次我们一起给你作东。”
珠珠乖巧地说：“小时候去过一次，不过什么也不记得了，正想去玩玩呢。”
林晓琴说：“那蜀南竹海……”
我打断她：“这有什么关系，以后机会多得是。”
陈和插话说：“我跟晓琴回去就行了，你们俩去玩你们的吧。”
我说：“这怎么行，大家既然是一起出来的，就要集体行动。”珠珠说就是。
陈和笑笑：“你们俩本来也没打算集体行动的啊。”
我和珠珠一时语塞，嘿嘿直笑。
林晓琴考虑了一番说：“我一个人的事情，不要让大家都玩不成了，陈和陪我回去就行了。”
看我还想说什么，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我说：“耗子，把珠珠照顾好！别出什么事了。”
我抬头看着她，她向我笑笑，信任地说：“就这么定了。”
我也笑了，向她点点头。
第二天早晨把陈和两口子送到兴文县城的车站，看着他们上了去重庆的大巴，我和珠珠回到车上。
在去长宁的路上，没有了陈和跟林晓琴，车里显得有些清静，我和珠珠在后视镜里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问她：“你笑什么？”
她反问我：“你笑什么？”
我从后视镜里瞥她一眼说：“没笑什么。”
她也看我一眼：“我也没笑什么。”
然后两个人继续心照不宣地笑……
林晓琴啊林晓琴，这个回合，你又输了。
……
当我和珠珠徜徉于竹海中时，我希望这个世界把我们遗忘。
走到哪里，都是漫山遍野的竹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青涩而潮湿的气息。即使在这个季节，竹林也是绿的，泛黄的落叶却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由于是清晨，山间还有淡淡的雾气没有散去，没有了杂乱丛生的灌木，满眼的竹子看起来格外清爽。
我和珠珠并肩而行，满目的翠色让人的步履也轻松起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偶尔有飘落的竹叶落在珠珠的头发上，当我为她轻轻拂去落叶，她会转过头向我露出淡淡的笑容。
竹海的尽头三面都是悬崖，视野开阔，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山下的农田和对面的绝壁，游人大多滞留这里，我们返身选了一条人少的小径，向竹海一侧的深处走去。
不觉走得累了，我们找了一块石头紧挨着坐下来，珠珠蜷起脚，抱着膝盖看着远处说：“真想一辈子留在这里……”
我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石头说：“是啊，在那里搭一座竹楼，门前辟出一个院子，也不用种些什么，来年就能生出不少竹笋。每天清晨，推开挂满露珠的屋门，在薄雾中扫去院子里的落叶……”
我看向珠珠，她向我笑笑：“说下去，继续说下去。”
“在那块石头上刻出一副棋盘，闲来无事，便坐在院子里下棋，拂开留在上面的竹叶，闲敲棋子，看天空云卷云舒。手边的杯中，沏着新掐的竹芽，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一阵风吹过，数不清的竹子随风摇曳生姿，黄叶纷纷飘落，竟有几分落英缤纷的意思，竹叶摩挲，沙沙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时间给人一种不在人间的错觉。
珠珠接过我的话继续说道：“夜晚靠在床头读书，一盏孤灯，便显得格外温暖，不觉已是深夜，掩卷沉思，听窗外竹海风声如涛……”
说完她兀自轻叹一声，眯着眼睛说：“好向往啊……这样的日子，一定很幸福。”
我看她那副娇憨可爱的样子，笑笑说：“只怕真在这里搭个竹楼，你连一个星期也住不下去。”
珠珠奇怪地问：“这样的生活这么惬意，怎么可能住不下去？”
我敲敲她的脑袋：“我们说的，都是精神层面的东西，物质基础通通都被忽略掉了。你想想，没有自来水没有电没有超市上不了网，这些恐怕就会要了你的小命。”
在山林间追求回归和质朴的城市生物，其实早就回不去了。
珠珠一听，也呵呵笑了起来，捶我一下说：“话虽如此，可也没有必要说破嘛，何苦坏了气氛。”
然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身边的竹林。
过了一会儿，珠珠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侧过头看看她，她知道我在看她，却没有看我，只是露出浅浅的笑容，我转过头，看向竹海的远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感觉珠珠的身子软了下去，我连忙轻轻扶住她的肩，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我侧过身子，把她揽到怀里，仿佛又回到了在黑辰的那个静谧的夜晚……
过了一会儿，珠珠幽然转醒，一睁眼发现自己睡在我的臂弯，惊叫一声直起身子，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我笑笑。
我没有逗她，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由于我们准备今天就回去，便对她说：“不早了，回去了吧。”
珠珠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想了想又说：“我喜欢这里，再多坐一会儿吧。”说着又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
一丝淡淡的惆怅，在心底化开，一个声音说：爱她吧，如果避无可避……
突然我感到脸上一凉，抬起头，天色暗了许多，接着又是一凉，下雨了。
我们连忙站起来快步往回走去，雨渐渐大了起来，又细又密，我和珠珠已经走到了竹海的深处，起码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回到停车场，我停下脚步，拉住一个劲儿往前赶的珠珠。
我脱下外套对她说：“我的外套是防水的，快穿上，别着凉了。”
珠珠摇摇头说：“那你怎么办，我不穿。”
我说：“男生身体要好一些，没关系的，赶快穿上，走回去还有不短的一段路呢，你要是生病了就麻烦了。”
珠珠还是摇头：“不行，你快穿上，你毛衣都湿了。”
雨丝越来越密，我心里越发焦急：“反正我毛衣已经湿了，你赶快穿上，你耽误得越久，我们淋得越湿。”
珠珠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倔，死活不肯穿，我看她的头发已经有些湿了，心里一着急，拽住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拉到怀里，珠珠一下子呆住了，我赶紧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珠珠反应过来，一边挣扎着想要脱下外套一边说：“我不穿，不能穿，你……”
我拦不住她，只好用衣服裹住她娇小的身子，连衣服带人一块用力抱住，珠珠一下子不动了，我附在她耳边说：“珠珠，别争了，别和我争了。”
珠珠愣了几秒钟，又挣扎起来：“不行，不行，这么冷的天，你会生病的。”
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在她耳畔轻声说：“穿上吧，有你在，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穿的。珠珠，别争了，你的心我领了。”
珠珠渐渐安静下来，我松开她，拉起她的手穿进衣袖里，拉上衣服的拉链，把帽子给她戴上。
我摇摇还有些愣神的珠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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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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