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僵尸》（24/11：更新完毕）

梦芸

第十六章 〓赴约东海〓

“绿毛前辈，你真是艳福不浅呀。亲嘴的感觉如何？……哈哈，你那大师兄一定被你杀了……”独牙怪叫起来，打断了我的思绪，也打断了绿毛的故事。

“独牙，你……你说过不插嘴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我气愤地指着独牙道。

“变种小子，你要是再多嘴……我就不只是让你变种，还要让你变性……”尸王说完伸出手来做了个剪刀的姿势。

“我招谁惹谁了我？……你们听你们的，我听我的，说点感慨也不行么？”独牙灰头土脸往旁边挪了挪，尽量和尸王保持距离。

绿毛依然沉浸着往事里，不住地摇头叹息。背着双手，他围着我们转了几圈，久久没有说话。看他的神色，我可以理解他此刻的心境。毕竟，我的经历也很类似。想安慰几句，我却发现自己无从说起。绿毛做为一个真正的老前辈，哪里需要我的安慰。况且，平日的他嘻笑不羁，没有丝毫架子，更没有冷酷的一面，仿佛一个慈祥的老人。

或许，他早已看开了，只是被这回忆牵扯进去，暂时无法自拔而已。

说真的，我为绿毛惋惜。一个神仙的转世，一个伟大的道士，一个痴情的浪子，一个忠心的徒弟……这些，还不能完全去形容他。所有的遭遇，全部的悲剧，竟然是因为一段孽缘。还有，绿毛的悲惨竟也是天庭所为！不知何故，此刻我更加憎恨老天，恨它的造化弄人……

真爱，每个人都向往和追求。就连神仙，也同样如此。或许，有的人追寻一生也找不到自己的真爱。但是，大多数人偏偏在找到真爱即将幸福的时候，瞬间就消逝了……伴随而来的不止是打击，还有以前从没有过的霉运。难道，真爱是不祥的产物？

“独牙只猜对了一半……唉……”说完，绿毛又不住的叹息。“那个时候，我不能不满足涅狐的要求。换做是谁，那个时刻都不忍拒绝……”顿了顿，绿毛又道：“也许是杜恶气数未尽，在涅狐死了以后，我下决心杀他……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那些师弟和他们的徒孙都来了……”

“绿毛前辈，你那些师弟都很厉害么？……”独牙又来了兴致问道。

“说不上什么厉害，只可算做一流……毕竟，同门师兄弟之间，虽然悟性和天资有差距，但修习的道法都一样。”绿毛说完笑了笑，抹去了惆怅。

独牙接道：“既然如此，在你怒极之时，他们怎能阻你杀掉杜恶？难道，你那些师弟还会明善师尊留下的阵法？”

绿毛摇头：“不，那倒不是……虽然他们并不太强，但是，有杜恶相拼，再加上师弟们群攻，我怎能抵挡？”

“啊？绿毛前辈，你师弟们为什么帮杜恶而不帮你？……难道已经被他威逼利诱？”我也忍不住泛起了疑问。

独牙晃着大脑袋飘到我身侧叱道：“磨牙，你这都想不清楚么？”说完他顿了顿又道：“当时绿毛前辈已经是个水鬼，师兄弟怎么会认出他？何况，他要杀的是杜恶……”

“哈哈哈……还是独牙比较聪明，说对了大半。”绿毛点头笑着，表示欣慰。“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师尊……”

“啊？师尊不是已经被杜恶杀死了么？……”独牙、尸王和我全都惊诧地张大眼睛。

“呵呵，你们听故事的，当然和故事中人不一样……你们知道是杜恶杀的，可我那些愚蠢的师弟们怎会知道？杜恶当时指证我是凶手，竟然还抱着师尊的尸体大哭……卑鄙之极！”说完绿毛的脸上依然挂着冷笑：“我也极力解释，可有什么用？……那个时候，师弟们信他绝不会信我。毕竟，我消失了五百年，没几个人记得我。而且，那些师弟和徒孙大部分是师尊百年之内新收的弟子……”

“绿毛前辈……他们是不是群而攻之？”我不禁问道。

绿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他背起手向洞外走去，瘦小的身躯，在我的眼中说不出的伟大……

“等一下，绿毛前辈，你怎么这就走了？还没说完啊……”独牙抱怨。

绿毛停立住身子，回头笑了笑，“说完了……”

“啊？这样就完了？那你是如何变成僵尸的？”独牙急道。

没想到绿毛又踱步回来，走到我们面前摇头说道：“本来就受重伤，失血过多，哪里还禁得起一群道士围攻？……死了以后，不就成僵尸了么……呵呵……”说完，绿毛无奈地苦笑，表情里满是沧桑。“道可道，非常道。心染尘埃空修道，千秋百世皆枉然……”

绿毛注视着我们两个，拍了拍独牙的肩膀道：“小子，何以为道？……还有你，说来我听听。”说完，他转向我微笑。

独牙晃了晃大脑袋摇头，“我一听‘道’这个字就头晕，你还让我说‘何以为道’？……绿毛前辈，谈经论道是斯文人做的事，我一个大老粗要回答这个，比生孩子都难。如果比耍个小聪明，我倒有几下子……哈哈……你还是问尸王和磨牙吧。”

“那好，磨牙……你来说说何以为道？”绿毛问完接道：“我的故事你听得最仔细，生前又是个秀才……呵呵，我想你多少可以明白一点儿。”

我学得都是四书五经，和道有什么关系？而且，我最痛恨的就是道士！如果绿毛可以除外，所有的道士里，没有几个是好东西……但是，反过来想想，此“道”和老子道德经似乎有共通之处。然而，道德经好像又缺了什么。既然他如此兴致，尽力按自己想的说吧……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绿毛前辈，我生前才疏学浅，资质愚钝。连个举人也没考中，名为秀才，实在汗颜。不过，既然前辈想知道我的想法，那晚辈就现拙了。如若说错的话，望请前辈谅解……”提及言文，我莫名客套起来。或许，这就是儒生的习性吧。二十年的仇恨，竟然没把它磨灭掉，实在难以理解。和独牙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想到过这些，也没说起过……

“这秀才名字一挂，马上就酸起来……真受不了你呀，磨牙。”独牙摇头诧异地盯着我说道。他的样子，让我有些羞涩，但立时又转为平静。

其实，绿毛的故事，我很感动。学到了不少道理……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想到了道德经中的句子，我不禁脱口而出，侃侃而论。

绿毛不住地点头又摇头道：“你把道德经背得如此纯熟，实属不易。但是，只知其文不知其义没什么大用……其实，神仙和我们的法术，凡人的武功，都和道联系在一起。悟通了道，也就参透了法，万法皆为自然，修行才可大成……”

“绿毛前辈，您曾经悟通了上善若水，就登云而上？……”我忍不住问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顿了顿我接道：“虽然我心中也崇敬过这种境界，但我总不明白其中的深奥。望请前辈指点……”

“哈哈哈……如果道的奥妙可以指点就懂，那漫天都将会是神仙了……慢慢来吧，你的生命无限，阅历却有限。早得很呢，等你超脱了生死，悟清了凡尘，就明白了……”绿毛说完转向独牙道：“小子，我观你气色，桃花运将至……记得，千万别走步我后尘，切记……”

“绿毛前辈……你说我有桃花运？不是在说笑吧？哈哈……我这个样子，谁会看上我？”独牙惊奇问道，根本就不相信。他说完摇头转向我和尸王又道，“你们看看绿毛前辈，竟然拿我开心……哈哈，我会有桃花运，你们信么？”

“信，缘分是天注定，由不得你不信……绿前辈精通道术，看相当然更准！”尸王郑重回答，指着我说道：“我这个女婿，和你一样也是僵尸，不也妻妾成群么？哈哈……”

听尸王如此说，我真想找个地洞，猛钻进去……

梦芸

第十七章 〓赴约东海⑵〓


三日后，冬至，阴。

天空着上了灰白，与褪色的尿布差别不大。山峰显得很低，失去了往日的气势。颓废的颜色，让视野充满了暗淡的格调。或许，是因为这老娘不喜舅也不爱的鬼天气……

“独牙，我们为什么要贴着地面飞行？这样很影响速度。”缓慢地飞着，我泛起了急噪。

“磨牙，绿毛前辈说在阴天不要飞得太高，以免被闪电打中……我听前辈的，所以……”独牙说完看着我嘿嘿一笑。

“这样飞的话，什么时候才可以到东海？晚了岂不是白去？”我依然感觉不耐。

独牙顿了顿道：“放心吧，晚不了……俗话说，宁停一分，不抢一秒。有时候太快，往往会转变成太慢……”

我更加疑惑：“快就是快，怎么会变得慢？你最近说话很难以理解。”

“哈哈哈……这就对了，要的就是深奥。绿毛前辈不是要咱们自己悟道么？这就是我悟的道，你感觉如何？”独牙说完眨巴了几下眼睛。

“昨天晚上飞了一夜，你不是在说胡话吧？你那话和道有什么关系？”说完，我身体拔高往上挪了挪。这一路上飞的高度很不习惯，贴着地面几尺高太容易擦到肚皮了……

“笨蛋，亏你昨天还之乎者也那么久……你想想上次，我们可飞得又高又快啊。结果，一晌午的路程却耽误了一天。被闪电打中后还容易砸死人……天啊，太危险了。万一砸到个女人，我担心自己的桃花运就……没了。”说完，独牙哈哈笑了起来。

“你啊，还在想这档子事。如果这么容易被你砸死，那还叫桃花运么？哈哈……”说完我也笑了起来。

“呵呵，磨牙……其实我是跟你开玩笑，我独牙怎会把那小事放在心上。我在想，到了东海那里该如何才能不丢人而已。毕竟，咱们兄弟俩没什么宝物，拿什么出来才不会显得太寒碜。另外，去得太早，怕那小龙会以为咱们巴结他……每次想到熬震那熊样，我就受不了，哈哈。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咱们飞快些吧，我有主意了……”说完，独牙拔高身形飞快地往东海飞去，我紧紧跟上。

※      ※      ※

天色转晴，秋风萧索。

在明朗的视野里，黑黝黝的群山起伏，漫山的枫叶，血一般的红，一簇簇，一丛丛，其色宛若少女腮颊的胭脂，艳丽而妖冶，红得耀眼而富有诗意。

拨开云雾见天日，残阳如血，枫叶如血。已现轮廓的是汪洋历历在目，迷茫中带着辽阔。一群海鸥在岸边的上空盘旋飞荡，给寂静的画面添了些须意乱的黑点。本显湛蓝的海水在这个时辰变做青黑，有种说不出的压抑，让人感受到面对大海的渺小。

正是这令人黯然销魂的黄昏，最能使如花的少女深恐容颜会如流水一般消逝，亦最能令垂暮的老人愈发感到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与寂寞。当然，之前呈现的血色会让饥饿良久的僵尸忘却了意境而去考虑最现实的问题……

夕阳斜斜地透过云层的缝隙，无力而慵懒地照在岸边的空地上，也照着空地上的两个人……不，看那蹦蹦跳跳又僵直的身子，应该是两个僵尸。

“啊，大海！这就是大海！……磨牙快看，没想到我独牙有生之年还有机会见到大海，哈哈……”独牙欢喜地蹿来蹿去，好不自在。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大海，内心里的激动和独牙差距不大。面对这辽阔的壮丽，我压抑良久的心瞬间舒展开来。忽然，我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独牙……熬震说是今日祝寿，我们来到这里天都快黑了，会不会有些沾晚？”我担心道。

独牙听到我的话，尚没有从惊奇中收敛回来。又转悠了几圈才停下来接道：“妈的，谁知道今天会变晴啊……晚点倒没什么，如果被晒成尸干，那就得不偿失了……哈哈”

“独牙，飞了那么久，我饿了。恐怕龙宫里没有血来喝，我们还是先补充一下……你觉得呢？”说完，我飞起来抓了两只海鸥猛吸起来。鲜血充满了腥气，和一般的动物血液有所不同。但是，饿了这么久，我的确饥不择食了……

“妈的，你这小子……看你那窝囊样，在这么好的气氛中，竟然还没忘了吃……不好！被你这么一说，我也饿了。”独牙说完，又转了个圈极力远望。良久，他停下摇头叹息道：“唉，你这么容易就有吃的。这时候了，哪里还有人来……”

“你可以也吃这个呀……为什么偏要吃人呢？”说完，我又飞上去抓了两只落在独牙面前。顿了顿，我递给他道：“独牙，你试试吧……应该可以先充饥，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妈的，看来只好如此了……这该死的熬震，家离这么远还让咱们过来。又不会准备吃的，真是有够气人的。找时间，我一定好好……”说着，独牙咬住一只海鸥的脖颈猛吸了一口接道：“修理他……”说完，他吸干了两只海鸥的津液。“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勉强可以填填肚子啦……走吧”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娇叱：“站住！你们两个混蛋给我停下！……”

梦芸

第十七章 〓赴约东海⑶〓


转过身来，面前出现的是一个女人。看她的年纪，应该在三十岁左右。但其风韵丝毫不逊于妙龄少女，粉面嘟嘟带着小姐脾气惯用的生气撅嘴。她的穿着可以用花枝招展来形容，但是年龄和那身金丝罗裙又显得不相称。另外，我第一次见有女人带两个粗厚的金钗……啊，仔细看了看，原来那不是金钗！是一对龙的犄角。难道？她是龙女……

独牙好像并没注意这一点，或许是被辱骂的气愤影响了他的理智。尚没来得及通知他……

“你刚才还在说话，又不是哑巴，两只爪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做甚？小心本小姐给你剁去，臭僵尸！”那龙女双手叉腰指着独牙鼻子骂道。

“什么？你敢指着鼻子骂我？你不知道僵尸吸血的吗？我怕你听不懂，所以用动作来形容……你这臭娘们厉害个屁呀？倒真没想到你竟懂得尸语，是跟哪个爷爷学的？”独牙也指向龙女的鼻子，晃着大脑袋一本正经地问道。他也想来个茶壶的架势示威，试了几次没有成功，终于放弃。

“你……你……”龙女听此指着独牙不禁气结。

独牙立刻抢过来接道：“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说我……乖孙女，我正饿呢，你再耽误我们时间，小心爷爷吃了你！”

“你……你竟敢辱骂我？我……”还没说完，她飞起一脚踢向独牙的肚子。

独牙本以为这么一个弱女子有什么能耐，站在那里老神在在，连躲闪都觉得没有必要……可是，那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她是龙女！！

“独牙，小心……”我还没有喊出来，就看到独牙飞了出去。约莫滑翔了十几丈远，才落下来跌到沙滩上印了进去。

“咯咯……咯咯”龙女看到独牙的下场，开心地笑了起来。声如黄莺，悦耳之极。

没有停顿，独牙片刻便立身起来，从远处飞回。还没有着地就开骂：“你这个泼妇，竟然打人！老子是不小心着了你的道，小心你笑掉门牙……”

“咯咯……咯咯咯”龙女笑得几乎岔气，许久才接道：“笑掉门牙也比你一颗牙好看……咯咯”说完，她又笑起来。

“你这个小僵尸，真好玩……姑奶奶不欺负小孩儿，也不和你计较刚才的事，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只有一颗尸牙？我就饶你了……咯咯”龙女开心说道。

“你……你……”这次轮到独牙接不上话。

龙女又道：“你什么呀你，快告诉我……姑奶奶问你话，没听到么？……”

“你几岁呀？竟然叫我小孩？……黄毛丫头，也不照镜子瞧瞧，怪不得都几十岁的人还嫁不出去……原来如此没大没小。”独牙怒道。

“小僵尸，姑奶奶我明天就过四千岁生日……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叫你小孩？”龙女说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金丝罗裙。

“啊？难道你是？……”独牙惊讶道。

“独牙，她应该就是熬震的姨母……你没看到她头上的龙角么？”我往前蹦了两下接道：“独牙，有件事我记起来了……今天才是十四，明天十五……”

“两个小笨僵尸，连日子都记不清楚呀？……对啊，明天就是十五，我的四千岁生日……”

梦芸

第十八章 〓冤家〓

“磨牙，你看她那小样，有四千岁？哈哈，千万别被她骗了……看我的。”独牙说道。

“独牙，算了……咱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她说是就是，计较这个干什么？我们快找门路联系一下熬震问问，不就全知道了？”我劝阻说。

独牙悻悻悄声道：“你懂个屁，怕什么也不能怕女人。就算她真是，我今天也要让她好看。刚才她踢了我一脚，我要让她吃点苦头。对付这种女人，我有办法。看你胆小的样子，男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我有吗？……”对于独牙的话，我莫可奈何。

龙女看到我们两个自顾说话而不把她放在眼里，不禁发火：“喂，你们两个小僵尸可知罪么？”

“我们会有什么罪？当然不知道……哼！”独牙嗤之以鼻。

“独牙，好合适的名字，也很恰当。哈哈……而你却叫他磨牙，就显得……难道，你们僵尸的名字一定要和牙扯上关系？咯咯……”笑完龙女略显怒容接道：“海鸥是我放养的灵鸟，你们竟然敢拿来吃掉……还不知罪么？”

“我们叫什么名字跟你有什么关系？多事……另外，吃几个鸟而已，不会如此小气吧？熬震那小子请我们大老远跑来给他姨母祝什么寿，还说敬为上宾……敬个屁，连我们吃的东西都没有，抓几只鸟来吃还被人打，去里面看别人吃多没意思……磨牙，咱们来了这里，心意到了。回去吧，算是认认路……下次再来祝贺生日也是一样。”独牙说完，转身按来时的路飞去。我叫了几声他没回应，无奈之余，只好跟随而行。

“站住，站住……你们两个给我站住！”后面传来了龙女的呼喊。但是独牙置之不理，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我摸不准独牙在打什么注意，只好默默跟着飞行。难道，他的办法就是逃避？

金光闪闪，眩目无比。一道黄影瞬间挡住了去路，截在前面漂浮在半空中。原来，她是追上我们的龙女。看她的样子，除了莫名还有嗔怒的表情。

“再不停下我要动手了……”龙女威胁道。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们回家也和你有关系么？你管得也忒宽了吧……”独牙停住身形问道。我在其后插不上话，默默跟着旁边漂浮着。

“你们不等我说完就想走么？……再这样，别怪我以大欺小！”说完，龙女怒目瞪着独牙。

我生怕再被独牙捅了娄子，不由接道：“前辈，想必，您该是熬震的姨母吧？我们是熬震的朋友，其实是应邀来跟您拜寿的。却不曾想到熬震的姨母会如此年轻美丽，因而才误会得罪了您。请多包涵，请多包涵……预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你这小僵尸的嘴巴还真甜，怪不得叫磨牙……只可惜，本小姐不吃这一套。算了吧，我一听你这话就知道很假。别想拿几句花言巧语来搪塞我，我会说话的时候，你们前世的前前世还没出生呢。竟敢在我面前耍小聪明……”龙女叱喝。

“我……我……”第一次感觉到对话的压力，我甚至接不下去。

“你什么呀你？既然你们是震儿的朋友，又是来这里为我祝寿的……明天才是我的生日，你们怎么可以走呢？等下一次生日？呵呵，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在我们龙族里，祝寿是一千年才一次。你们有把握能参加我下一次的祝寿？……”说完龙女顿了顿转为兴奋道：“你们远道而来，长途跋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刚才那几只灵鸟的事，就这样算了。可是，你们现在不能回去，要等我生日结束才可以。几千年了，过了三次生日都不好玩，一个比一个死面孔，呆得很……难得有两个好玩又特别的客人来参加，怎么能放你们走呢？咯咯咯……”

“磨牙，你是不是不想回去？……”独牙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往旁边挪了段距离继续前进。我看了看龙女高兴的表情，无奈道：“没办法，他就这个样子……对不起”说完转身向独牙追去。

“好吧，你们可以走……三日后，我带十万虾兵去你们那里烤尸王来吃……以抵偿你们吃我的灵鸟”龙女在后面奋声说道。

“我们不认识尸王，无所谓……”独牙喊了一声，依然没有回头。

“你们……”话音还没落，她又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你们想走可以，先赢了我再说……一起上吧！”说完，她手上金光一闪，多了柄精致的宝剑。看它那寒芒内敛的造型，就知道是厉害无比的兵器。这样的剑，绝对削铁如泥。如果砍在僵尸身上，真的不敢想象……

“我们从不打女人……在你家门口，更不敢欺负你……”独牙貌似严肃道。

“你们伤不到我的，没关系……使出自己的本事吧。”龙女迫不及待地催促。看她的样子，想用武力来征服我们。

忽然，独牙顿转温柔：“万一伤到你，我们担当不起……”

“少来了……跟谁装呀？就你们那点道行，还不够看。”说完龙女顿了顿问道：“独牙，看样子你的领头的，告诉我，为什么急着要走？难道，我真令你如此讨厌么？”

“是的……”独牙语气淡然，出奇地冷！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幽怨，甚至显得凄凉。“对不起，我的脾气不好。几千多年来连朋友都没有找到……呜呜……请不要走好么？陪我度过生日。”

“不行……”独牙说完转身就要走。

看着独牙坚决的样子，再看看龙女凄楚的表情，我感到独牙有些摆架子不通人情了。虽然龙女刚才打了他，至少，人家已经道歉了。况且，她还是个法力高深地位尊贵的女人……

“你不怕我杀了你？”龙女愤道。

“不怕！你去问问，僵尸有怕死的么？……是吧，磨牙？”独牙说完对着我点了点头。

“那……我要怎么样你们才能不走？”龙女低头问道。

“很简单……求我呀！哈哈哈……”独牙说完终于转为了原来的性格，哈哈大笑起来。连我都吃惊，这家伙装得可真像。这半天的磨蹭，原来是为了这个……佩服。

“你竟然敢戏弄我……我要杀了你！”龙女说完拔剑欲刺。

“住手，你这个样子谁受得了呀？……一会儿跟老虎似的，一会儿又像猫。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谁还敢为你过生日？”独牙叱喝。

“谁让你捉弄我，否则我怎会……其实，我很温柔的。”龙女说完又整了整衣衫道：“只是你们没看出来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的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

独牙说道：“这样吧，就按你说的办法，比试一下……你四千岁了，见识和经验都比较多，应该很聪明对不对？”

龙女疯狂地猛点头道：“对，对……你才看出来呀？”

独牙又道：“我们无仇无怨，是来拜寿的……虽然我和磨牙比较强，但是，伤到谁都不好看……对不对？”

龙女点了点头又摇头道：“没看出来你们强在哪里……”

“你休要管别的，我问你对不对呢，快回答！”独牙洋怒。

“对……”龙女无奈地点了点头应道。

“既然你怕比武受伤，我只好照顾你，换一种方式……”独牙认真道。

“喂，好像……”龙女疑惑道。

“这句话没问你，不要插嘴！”独牙说完顿了顿道：“咱们每人提三个问题，如果谁回答错的话。嘿嘿，错一条，就要满足对方一条件。你认为公平吗？……如果你感觉自己的智商没有把握，可以再想想别的法子，我独牙从来都不强迫谁……”

“咯咯……就你这小样，才吃了几年饭呀，也敢大言不惭。好，就这么说定了……”龙女说完，眉梢上挑，充满了信心。

看着龙女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禁担心。据我所知，与独牙打赌，不容易沾到便宜。唉，又一个可怜的人啊……

梦芸

第十九章 〓外篇（龙）〓


四海龙王是奉玉帝之命管理海洋的四个神仙，弟兄四个中东海龙王敖广为大，其次是南海龙王敖钦、北海龙王敖顺、西海龙王敖闰。四海龙王的职责是管理海洋中的生灵，在人间司风管雨，统帅无数虾兵蟹将。佛之圣物里就有天龙八部，另外，龙族的辈分关系不太一样。只要是成年神龙，以熬字为辈起名。因此，东海的六太子得名——熬震。

道经称：东南西北四海，皆有龙王总领其类，其下尚有一百八十五小龙王．具有兴云布雨的神力。四海龙王分别为东海龙王敖广、南海龙王敌润、西海龙王放钦、北海龙王敖顺。

传说中的龙古人把龙看成神物、灵物，而且变化无常，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既能深入水底，亦能腾云登天。关于龙的传说，在中国古代经典著作中几乎每一本书都有，而关于龙的传说和神话亦不胜枚举。经典如《易经》，便将龙作了一完整系统的论述，并赋以哲学的含义。八卦中整体用龙来说明的就是乾卦，也是《易经》的第一卦。

除这之外，历朝历代都不断有龙的传说和神话出现，不少以“龙”字命名的地方亦有其龙的传说。上至黄帝的时代，便有黄帝乘龙升天、应龙助黄帝战胜蚩尤的传说；夏禹治水，传说便有神龙以尾巴画地成河道，疏导洪水；汉高祖刘邦，传说便是其母梦见与赤龙交配而怀孕出生。从许多故事和传说中看到人们常把各种美德和优秀的品质都集中到龙的身上。传说中每年二月初二炒玉米的传统，就是纪念义龙为解人间干旱之苦，甚至不惜冒犯天条。传说玉龙因不忍人民受干旱之苦，义助人民降雨而被玉帝所囚，并立下规条，只有金豆开花才会予以释放。人民因感激玉龙义举而齐集一起炒玉米，因样子像金豆开花而令看管的太白金星看错，并释放了玉龙。而每年二月初二炒玉米的传统亦保留了下来。

当然，传说里有义龙为善，便自然亦有恶龙为祸。随着民智开启，佛教信仰开始传入等因素，民间对龙王的形象有了改变，作为道教传统之一的龙王，亦开始出现反派的角色。在中国不少以“龙”字命名的地方亦有其龙的传说，其中亦不乏恶龙肆虐的故事。就像黑龙江，传说以前便有白龙为祸，后来江边的一个村中，有一家人临产，并诞下了一黑龙。原来黑龙是来帮助除掉白龙的，村民依照其指示支援，最后白龙被除，人们为纪念黑龙而将江取名黑龙江。四川省的九寨沟有一卧龙湖，湖底有一奶黄色石梁，传说是白龙的化身。九寨沟附近有两条大河，一条叫黑水河，传说以前住着一条大黑龙；一条白龙江，住着一条小白龙。传说黑龙因妒忌九寨沟的风光而将那里的水吸干，小白龙知道后，便将白龙江的水喷洒到九寨沟，回复其美景。黑龙知道后便跟白龙展开恶斗，黑龙在不敌时使计放毒，小白龙被逼逃到九寨沟其中一个湖泊中。黑龙为查白龙的下落而惊动了藏族的万山之神，最后被山神所囚，不能再作恶。万山之神为表彰白龙而给它一套金黄色的铠甲，这就是卧龙湖的传说由来。

龙这种爬行动物非常古老，可以追溯到到中生代时期，因此人们的想象力也必须回到七千万年前才能创造出龙的形象。龙在远东地区一般都具有比较美好的象征含义，而在西方却是恶的代表，因此龙的象征含义比较复杂。在神话传说中，龙和蛇一般是同义的，比如在中国。希腊传说中的巨蛇叫做drakonates，意为目光锐利的。龙常常与警戒相联系（艺术作品中龙可担任警戒任务），在许多传说故事中龙常作看守，并与阴间世界和神灵世界密切相关。在龙的象征含义逐步下降为人类敌人和邪恶的过程中，基督教起了很大的作用。中世纪时期的龙集空气、火、水和大地的象征含义于一身。人们一般都认为龙能吐火，头上长角，生着一对蝙蝠的翅膀，长着鹰的利爪，身上有鳞，尾巴似蛇，生有倒勾。此外，龙还会  海蛇的形式出现，多见于有关苏格兰守护神圣乔治的油画中，这一形象可以追溯到苏美尔人和闪米特人关于混沌女神提阿玛特的传说，希腊神话中的英雄珀尔修斯为救安德洛墨达公主，也曾同水怪进行过生死之战。作为恐怖的形象代表，龙在许多地方是勇士的象征，频繁出现在帕提亚和罗马的旗帜上，被刻在北欧海盗的船头上。在凯尔特民族中，龙是皇族力量的象征；在盎格鲁-萨克逊人统治时期的英格兰，龙常常出现在旗帜上；在威尔士，直到如今，红色的龙仍是该民族的象征。

在亚洲，特别是在中国，龙是自然界构成成分运行规律的象征，尤指能行云降雨的雷电，常用龙口中或喉中所含的一颗珍珠来表示。因此中国农历春节后的二月二那天，人们一般都要扎些纸龙，伴着爆竹声舞龙灯以求来年风调雨顺。青绿色的五爪龙在汉代非常流行，是阳气旺盛的象征，同时也可以表示东方、初升的太阳、生殖繁衍、幸福快乐、精神财富和长生不老。三爪龙在日本是天皇的象征，同样也是雨水的主要标志。东南亚的许多国家都持这种观点。中国的四爪龙是世俗权力的象征。在印度传统中，龙也有类似的权力象征作用。

龙并不是中国特有的，许多民族都有关于龙的神话传说。但是像中国这样，以龙为荣、为尊，而且各种事物都多少跟龙有点关系的国家却是绝无仅有的。在中国，带有龙名的地方数以千计，其中又有以数字为题的，如吉林省的二龙、江西省的三龙、辽宁省的四龙；有些以龙的身体为题，如江西省的龙头、四川省的龙角、贵州省的龙额、黑龙江省的龙爪；有些以龙群为题，可以组成龙王、龙母、大龙、小龙、金龙、木龙、水龙、土龙等等。中国含“龙”字的江河，可查的就有四十多个，而我们熟识的黄、青、赤、白、黑龙，就分别在四川省（黄龙河）、河北省（青龙河和赤龙河）、天津（青龙湾河和黑龙港河）、甘肃省（白龙江）、上海（白龙港河）和黑龙江省（黑龙江），有以他们命名的江河。几乎每一省都有龙江、龙湖、龙山、龙洞、龙泉、龙潭，还有数不清的龙王庙。

日常生活中也有龙的踪迹。衣有龙袍、龙冠；食有龙虾、龙眼、龙须面；建筑有龙宫、龙亭；行有龙舟、龙车。家俱有龙椅、龙床。正月十五要舞龙灯，五月端午要赛龙船。动物有龙马、龙蚤；植物有龙葵、龙舌兰、龙须草、龙须菜、龙柏、龙爪槐。风水宝地叫龙穴，抽水的水车叫龙骨水车，大吊车叫龙门吊。天上有龙星，地下有龙脉。古代的类书中和龙有关的名词不下数百。一千年前编辑的《太平广记》搜集的龙的神话小说，就有八十一则。在中国，龙简直无所不在。龙的文化，源远流长。

龙又是原始人的图腾，是一种只存在于图腾中而不存在于生物界的虚幻生物。今天所知道的龙的形象综合了各种生物的特征：蛇身、兽腿、鹰爪、马头、蛇尾、鹿角、鱼鳞。有研究指，龙的形象是经过不断发展变化的，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经过战争和联合，信奉龙图腾的民族逐渐成为领导，龙的图腾渐成为整个中华民族信奉的旗帜。其他民族原来信奉的图腾的形象逐渐被吸收、被充实到龙的形象中去，因此龙的特征愈来愈多，形象日益复杂和威武。

人们还把各种美德和优秀的品质都集中到龙的身上。我们从许多故事和传说中看到：龙是英勇善战的，它什么强暴也不怕；龙是聪明多智的，它甚至能预见未来；龙的本领高强，它能大能小，变化多端，兴玲布雨，鸣雷闪电，开河移山，法力无边；龙是富裕的，龙宫成了宝藏的集中地；龙又是正直的、能为人民着想的，为了解救人间干旱之苦，它甚至不惜冒犯天条。在龙的身上集中了人们美好的愿望，也常把世间的杰出人物称为人中之龙，诸葛亮号称卧龙先生就是大家熟识的例子。

龙帝，亦即天帝，也叫玉皇大帝，传说就是华夏民族的始祖──黄帝的化身。在《史记．封禅书》中记载，黄帝和老百姓在首山采掘铜矿，把开采出来的铜铸成一只很大的铜鼎，放在荆山脚下。铜鼎铸成时，有龙垂胡髯下迎黄帝升天。黄帝就骑到龙背上去，他手下的群臣还有妻儿也都纷纷往上爬，一共上了七十多人。这时，龙升上天去，剩下的小臣挤不上，一个个都抓着龙的胡须。龙髯受不了重量而断了，黄帝带着的弓也被拉落下来，臣僚们只得抱着龙髯和弓号哭。黄帝升了天后便成为了天帝。

在《史记．天官书》中亦说：“轩辕（黄帝名轩辕），黄龙体”，简单点说，就是说黄帝就是黄龙的化身。黄龙即是龙帝，五行属土，位居中央，是龙族之首，也是道教的宗教观中天庭的主宰。在汉代的典籍中亦有提及：“黄龙者，四方之长，四方之正色，神灵之精也。能巨，能细，能幽，能明，能短，能长，乍存，乍亡。王者不滤池而渔，德达深渊，则应和气而游于池沼。”，说明了黄龙的形象。

文学作品中的龙王龙在民间文学艺术中都是人格化了的，海龙王有为民造福的，也有与民为害的。在神话小说《封神榜》、《西游记》，戏曲杂剧《柳毅传书》、《张羽煮海》中，都有善恶不同、性格似人的龙王出现。

在《西游记》中，有许多关于龙的描写以及龙的故事。随着民智开启，佛教信仰开始传入等因素，民间对龙王的形象有了改变。在这以前，龙王的印象大体都是正面的，但到了佛教开始兴盛后，龙王的地位开始下降，在《西游记》中已变成了配角，甚至是丑角。《西游记》中，孙悟空大闹的就是大家熟识东海青龙王敖广的龙宫，四海龙王面对孙悟空时也无力反抗，只能颤颤惊惊地献上金刚棒、黄金甲等宝物，而出场时间也寥寥可数；而因为放火烧了龙宫，差点被玉帝处死，幸好被观音菩萨所救，成为了唐三藏的白马的龙王，正是另一个大家熟识的西海白龙王敖闰的三太子。

《封神演义》中的龙王除了在《西游记》中提及过四海龙王外，另一部章回小说《封神演义》中亦有龙王的出现。《封神演义》又叫《封神榜》，是明朝中叶至晚叶时期，由许仲琳编定，亦有一说法是由扬州道教思想家陆西星所改作。

《封神演义》是以周武王讨伐商纣王的故事为主干，描述姜子牙封神的故事。在《创龙传》中，田中芳树多番提及到四海龙王奉天帝的命令，协助周朝讨伐商纣，而且在《封神演义》中亦的而且确有龙王的出场。但在《封神演义》中，四海龙王在周武伐纣的战争中并没有担当任何重要角色。事实上就如《创龙传》中竜堂始所言，在任何文学作品和典籍中，并没有提及过四海龙王曾参与周武革命的战争。龙王在《封神演义》中的角色，差不多跟在《西游记》中一样，变成了配角、丑角。

在《封神榜》中，哪吒扮演了孙悟空在《西游记》中的角色。顽劣的哪吒不知自己身上带着的肚兜和腕镯是仙人的宝贝，在九河湾洗澡时将肚兜放在水中，做成了东海震动，连水晶宫也震动起来。东海龙王敖广（亦有一说法称敖光）派人调查，但派去的人却被顽劣的哪吒以宝贝打死了。敖广再派自己的三太子调查，但三太子也一样被哪吒所杀，更被哪吒剥皮抽筋。最后敖光向哪吒父亲李靖大兴问罪，并声言要向天帝奏告。哪吒心里不服气，追回在路上的敖广揍了一顿。最后四海龙王向天帝上奏此事，抓着了李靖一家解上天庭审判。这时哪吒一人担当过错，剖腹剜肠、剔骨肉还父母，这才平息了此事。最后哪吒在师傅太乙真人的帮助下复活，并担当了武王伐纣战争中的先锋。在这以后，在《封神演义》中便没再提到龙王。由此可见，四海龙王协助周朝讨伐商纣的说法，确实纯粹是田中芳树的创作，并无确切的神话和传说的背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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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外篇(二)龙〓


龙王之职就是兴云布雨，为人消灭炎热和烦恼，龙王治水成了民间普遍的信仰。道教《太上洞渊神咒经》中的“龙王品”就称，“国土炎旱，五谷不收，三三两两莫知何计时”，元始天尊乘五色云来临国土，与诸天龙王等宣扬正法，普救众生，大雨洪流，应时甘润。

龙王神诞之日，各种文献记载和各地民间传说均有差异。旧时专门供奉龙王之庙宇几乎与城隍、土地之庙宇同样普遍。每逢风雨失调，久旱不雨，或久雨不止时，民众都要到龙王庙烧香祈愿，以求龙王治水，风调雨顺。

龙是中国传说中的一种善变化、能兴云雨、利万物的神异动物，为众鳞虫之长，四灵（龙、凤、麒麟、龟）之首。古籍记述其形象多不一。一说为细长有四足，马首蛇尾。一说为身披鳞甲，头有须角，五爪。《本草纲目》则称“龙有九似”，为兼备各种动物之所长的异类。其名殊多，有鳞者谓蛟龙，有翼者称应龙，有角者名[多它]龙，无角名虬。小者名蛟，大者称龙。传说多为其能显能隐，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在神话中是海底世界主宰（龙王），在民间是祥瑞象征，在古时则是帝王统治的化身。

海龙王信仰的形成与龙崇拜有着密切的联系，但二者又有严格的区别。龙是原始先民的幻想物，是神化了的蛇。起始，就仅仅与江河云雨有关，并不涉及到海。杭州大学教授吕洪年在有关文章中说：“龙王却不然。龙王不同于一般的龙，它是众龙之王。海龙王与一般龙王又不同。海龙王住在水晶宫。水晶宫又不同于一般的龙穴岩洞。海龙王统率龙子龙孙，海中水族，并拥有世界上最富有的珍宝，俨然是海内天子，是人间帝王的翻版。”以此观之，探索舟山海洋龙文化之源，除了全面了解有关龙的观念和特性外，还必须掌握从龙崇拜衍化到海龙王信仰的演进过程。

海龙王信仰的形成有诸多原因。除了龙崇拜外，首先是海神信仰的变迁。其实，海龙王亦是一种特殊的海神，只不过早期的海神不叫龙王，而叫禺虢、禺京，弁兹和不廷胡余罢了。这是我国早期四海海神的称谓，其中东海海神的称谓就是禺虢，后来演化成了东海龙王就变成敖广了。

四海海神与海龙王的联系，主要表现在图腾造像上。不论是东海海神还是西海海神，它们的形象都是“人面鸟身”，珥两蛇，践两蛇，与鸟与蛇有关。关于蛇，闻一多在《伏羲考》中说：“大概，图腾未合并之前，所谓龙者，只是一种蛇的名字便叫龙。”可见在上古时代龙蛇是混一的。联系舟山《观音普陀收红蛇》的神话，这红蛇其实是赤龙，若是蛇王即为东海龙王，由珥蛇、玩蛇的海神转化成龙王，这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当然，事情并非这么简单。有人说，人面鸟身海神的衰落和海龙王的兴起，这是崇龙的黄帝氏族不断征服和同化崇鸟族的东夷部落的结果。表现在图腾造像上，鸟的形象消失，蛇转化为龙。近代，又有人从河姆渡和良诸文化发掘的文物中提出新观点，认为古越族，包括舟山群岛的先民都是崇蛇氏族，理由是发掘的印纹陶中有大量蛇形花纹，包括舟山发掘的绳纹。东汉的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说：“东南  越，蛇种。”《史记·吴太伯世家》中亦说：“越民常在水中，故断其发，文其身，以像龙子。”这就不存在同化不同化问题了。

在中国，真正形成海龙王信仰在汉唐时期。西汉末年，印度的佛教传入中国。在佛教的许多经典中都有大量龙王的称谓和事迹。如《华严经》中有一段话：“有无量诸大龙王，所谓毗楼博义龙王，婆竭罗龙王、云音妙幢龙王……如是等而为上首，其数无量，莫不勤力，兴云布雨，令诸众生，热恼消灭。”其中《华严经》中的婆竭罗龙王就是舟山方志中的沙竭龙王，按元大德《昌国州图志》中所载，居住地在岱山东南。此外，在《大乘佛》中有藏龙，《法华经》中有龙女，《清佛品》中亦有异文，曰：“海龙王诣灵鹫山。”据岱山高亭居士鲍豫定老先生所述，《华严经》是佛经之母，这本经书是龙树菩萨从龙宫中请来，经书中有许多龙王的信仰和传说。很明显，由于佛教的传入和推广，有关龙王的信仰和事迹迅速在我国传播，在广大佛教徒的心灵中产生极大的惊震和反响。宋代的赵彦卫在《云麓漫钞)中说：“古祭水神曰河伯，自释氏书(指佛教经典)入，中土有龙王之说，而河伯无闻矣。”可见佛教经典对我国龙王信仰形成的影响之深。

其实，在佛教经典传入中国前，龙王一词在我国道教中早已出现。在道教的有关典籍中早有诸天龙王、五方龙王等说法，只不过未成系统而已。

这样看来，我国海龙王信仰的形成，是综合了龙崇拜中的王权思想、海神信仰、佛经中的诸大龙王以及道教中的龙王杂说，是中外文化交流和融合的结果，是一个独立的龙文化体系。

其中，历代帝王的极力推崇，对此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樊恭炬在《祀龙求雨考》中曰：“帝命祭龙制仪始于唐”。唐朝杜佑所著的《通典》中曰：“唐明皇赐封号予四海龙王”。从唐代始历代帝王通过祭龙、封龙和扩建龙王庙来提高龙王的身价，其实质是为了愚昧民众，加强皇权统治。固从先秦始，人间帝王自命为真龙天子，一开口“龙心大悦”，一生气“龙颜震怒”，皇帝的坐椅为“龙椅”，皇帝的床为“龙床”，诸如“龙冠”、“龙靴”、“龙袍”、“龙体”，无一不染上龙气。就连出门，乘的也是“龙辇”，驾的是“龙舟”，还有龙毯、龙旗、龙柱、龙图、龙杯，无一不打上龙的印记，并把自己的身世硬要与龙挂钩联系。如秦始皇自命“祖龙”，汉高祖说是“感龙而生”，明太祖睡卧草坡，传闻有“两条小龙从鼻孔中出入”，到了清朝更是“绣龙旗”满天飘，似乎是龙的王国。

历代帝王对龙的如此推崇和宣扬，无疑对龙王信仰的形成具有根深蒂固的作用。他们的手法，一是服饰穿戴上作出种种规定。如周朝服典规定，只有王者能穿龙服。凡夫俗子不能着龙纹衣。元朝服典：“官吏衣服不许织绣龙凤纹。”“八品以下官不得服黄色”。似乎龙为皇帝所独占。二是用隆重的礼节和规格祭奠龙王。据《唐书·礼乐志》记载，唐时已制定了祭四海龙王制度。宋元仍沿唐制，以四立日祭四海龙王。明代改为春秋仲月上旬择日祭，清朝为春秋二祭制。祭典时的规格很高。从唐天宝年间韩愈写的《南海神庙碑》一文中可看出端倪。碑文曰：“天子以为古爵莫贵于公侯，故海岳之祀，牺币之数，放而依之，所以致崇极于大神。今王亦爵也，而礼海岳尚循公侯之事，处王仪而不用，非致崇极之意也。”仅从“礼海岳尚循公侯之事”一语，可见祭典的规格大如公侯之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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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舟山的实际，舟山渔民海龙王信仰的形成也大致经历了上面所述的几个阶段。但舟山地处”外海孤悬处”，自有它自身的规律和特点。如对龙的恐慑很可能来自“龙卷风”等海上物候景观，由于地处“风波浪险”的大海深处，对海龙王的恐怖大于敬仰。昔时认为海龙王是海内天子，渔民的旦夕祸福都掌握在海龙王手里，唯有向龙王祈求才能避祸赐福，故而舟山渔区昔时流传着请龙王、敬龙王、祀龙王、谢龙王等等信仰习俗。至于舟山的海龙王信仰为什么会在明清时期处于鼎盛期？这同明清两代的帝王，大规模敬祭东海龙王有关。

据有关资料获悉，南宋时宋孝宗曾下诏令祭东海龙王于定海县的海神庙，这是1169年之事。后来渐渐冷落。到了清朝康熙、雍正二位帝皇时祭典东海龙王日趋频繁，海龙王信仰迭起高峰。据志书记载，仅康熙祭龙王的祭文就多达8篇，并以“万里波澄”匾赐舟山的东海龙王宫，1725年，雍正诏封东海龙王为“东海显仁龙王之神”，过了二年又下旨祭龙，旨文曰：“龙王散布霖雨，福国佑民，复造各省龙神大小二像命守土大臣迎奉，礼仪与祭南海庙同。”在此诏令下，舟山各地或新建龙宫。或把其他庙宇改建龙王庙，这才有清光绪《定海县志)中所载的一区一宫，或一区五个龙王宫的兴旺局面，亦进一步说明了龙王信仰的兴衰与历代统治者对龙王信仰的尊贬大有关联。

若把这个问题再往深处想，民国以后舟山的海龙王信仰大大削弱，代之而起的是南海观音的信仰十分兴旺，至今在舟山各岛观音庙处处可见，龙王宫相对较少，这个现象说明什么呢？说明舟山渔民的海龙王信仰中具有双重性的心理特征。一方面，昔日舟山地处汪洋大海，风暴频生，渔民出海捕鱼，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环境十分险恶，再加上生产工具落后，“三寸板内是娘房，三寸板外见阎王”，渔民只得祈求海龙王保护他们生命和财产的安全。舟山渔民以捕捞海中鱼虾为生，鱼虾是海龙王的子民，是否赐予渔民？丰歉如何？在渔民的传统观念中全靠海龙王恩赐。出于此因，渔民信仰和崇敬海龙王。但是，另一方面传闻中的海龙王相貌怪异、狰狞，性格暴戾无常。虽然权势显赫，但常常兴风作浪翻船死人，使渔民遭受无比的痛苦，是以恶神的形象出现，不像大慈大悲观世音是个慈祥的善神形象，故而舟山部分渔民对海龙王又有蔑视和轻视的一面。海龙王在舟山部分渔民的心目中绝不是像历代帝王吹嘘得那样神乎其神，无比崇高和神圣不可侵犯。这里有两份材料可佐证。

一份是浙东渔民的龙俗调查。临近舟山的奉化渔村有许多龙王宫和龙王堂。如杨村乡应家棚龙王堂有个香岩老龙王，杨村龙王殿有个小金龙王，石盆村有个独角龙王，桐照乡泊所村龙王殿有个十爪金龙王，吴家埠有个马林龙王，桐照村还有白龙大王和洞盆浦龙王等等，这么多的龙王，他们原形到底是什么？说穿了，原来是些岩蛇、黄鳝、蜥蜴、石蟹、灰白田鸡、跳鱼、河鳗、小白虾、青蛙等一类不起眼的小动物，真所谓“一地一龙王，各村各龙王。”

一份是舟山本地的龙俗调查。在舟山方志记载中，桃花龙是红颈小蚓，青潭龙是蜥蜴，九节龙是鳗。在口碑传承中，岱山的棕缉龙是棕缉绳，定海的小沙岭脚下的韭菜龙是身上长着韭菜花纹的小海鳗，还有著名的岑港白老龙是猫虎鱼等等，这些情况同浙东龙俗完全一致。所谓龙王在东海部分的渔民心目中只不过是些生活在水中、海中，能爬、能飞、能游、能钻洞的小动物。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小动物，被人们神化为神灵之龙和神圣不可侵犯的龙王，受到人们的崇敬和信仰。这个例子十分明白地说明了舟山渔民龙王信仰中的双重性特征，亦为舟山海洋龙文化中一个区域性特点。对此，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说这是原始先民“万物有灵论”的反映，只要是与海、与水、与龙有搭界的活的生命都可充当龙灵，因为龙离不开海和水。说这同渔民对龙王的态度无关。因为直到今天，在大多数的舟山渔民的民间信仰中，东海龙王信仰还是东海区渔民的三大信仰之一。

龙王宫：龙王宫是蓬莱阁建筑群中最西端的一个单体。这里供奉的是传说中的四海龙王之首东海龙王敖广。古时候，渔民们驾一叶小舟行驶在风浪里，安全得不到保障，自然就容易把福祸安宁和神灵联系起来，于是，这笼罩着仙气的丹崖山便被渔民派上了用场。唐代，渔民们便在丹崖极顶（即如今主阁的地方）建起了龙王庙。北宋嘉六年，登州郡守朱处约见这里山高海阔，景致很美，便把龙王宫西迁，在龙王宫原址修建起巍峨壮观的蓬莱阁供州人游览。为了不与渔民的信仰相悖，在建阁时朱处约还耍了一点心计，他在《蓬莱阁记》中说，五谷丰登，非人力所及，而是海神的恩赐，由于原庙址地势高峻，祭祀有所不便，所以将龙王宫迁到如今这个地方。

龙王宫的占地面积为２１１７平方米。这里是龙王宫的前殿，里边供奉的是龙王的两位守门大将，东为定海将军，西为靖海将军。

传说龙王能潜入海底，腾于天空，兴云布雨，印证了古人屈服于惊涛骇浪、风雨雷电等自然现象，因此造出一个能够降服自然力的神物。古人希望有神龙存在，更希望神龙能体恤人间的苦衷，给世人以救援。因此，最先尊崇龙王的正是那些出没风浪里的渔民和漂洋过海的船家。蓬莱沿海民俗，农历正月十三为渔灯节，至今每年的这一天渔民们都敲锣打鼓、鸣放鞭炮、载歌载舞，到海边为龙王送灯。

这里是龙王宫的正殿。请看这副楹联：“龙酬丹崖所期和风甘雨，王应东坡之祷翠阜重楼。”上联是说渔民们在丹崖山上供奉龙王，期望能得到它的保佑，海无飓风、渔民平安、风调雨顺。下联是说苏东坡曾到登州任过五日知州，以看不到海市蜃楼而感到十分遗憾，于是向东海龙王做了祈祷，龙王体念苏东坡的心情，终于显灵，第二天苏东坡果然见到了海市。此对联又给龙王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唐天宝十年正月（公元７５１年），玄宗皇帝给四海龙王加了封号，东海广德王、南海广利王、北海广泽王、西海广润王，从此这龙王庙便又名东海“广德王祠”了。

请看中间端坐的是东海龙王敖广。他身边站立的是八位站官。东边第一位是巡海夜叉，他负责夜间在海上巡逻，发现情况，就及时向龙王汇报。第二位是千里眼，顾名思义，他一眼能望到千里之外。后面两位是我们熟悉的雷公和电母。西边第一位站官是赶渔郎，他负责把海中的鱼赶到一起供渔民捕获。第二位是顺风耳，与对面的千里眼是兄弟俩。第三位是风神婆，肩背风口袋，手一松便能狂风大作。第四位是雨神，只要他用柳树枝蘸一下葫芦里的水撒向人间，便会下起绵绵细雨。八名站官分工明确，各负其责，听命于龙王的调遣。

后面还有龙王宫的后殿。过去这里有龙王的木雕像和龙王出行的步辇、仪仗，那是人们为了求雨所设的。古时候人们遇上酷旱，便到这里顶礼膜拜，然后头戴柳条帽高呼“求大雨，求大雨！”抬着龙王的木雕像走街串巷，走到哪里两边住户都要端水泼洒，讨个吉利。人们求雨说来也十分有趣，若酷暑天旱，屡求不应，人们便把龙王爷抬到烈日下曝晒。据说，晒到他受不了的时候，他就会兴云布雨了。

子孙殿：这是古时候求子求孙的地方，请看子孙殿门上的匾额“熊罴赐梦”，取之《诗经小雅·斯干》篇，篇中有这样的句子，“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维熊维罴，男子之祥”，意思是什么是吉梦？是熊是罴，只有熊罴才象征着男子的吉祥。熊罴是凶猛的野兽，象征着勇敢的武士。因此，“熊梦”或“熊罴入梦”为祝人生子的吉祥语。

以上是查询资料和自己所了解，把龙的形象具体告诉大家。对于耽误大家看情节的时间，深感抱歉。毕竟，下面有不少地方和龙扯着关系。因此，多了解一下龙也不错。而且，这是一种文化。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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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天生冤家〓

“如你所说，因为我才吃了没几年饭，问题我先来问……问什么好呢？来几个脑筋急转弯吧……”独牙说完佯思，忍不住摆开了架势。

龙女听至此，沉思了片刻急道：“等一下，我是女人，你应该先让我问……”

“为什么？你凭什么先问？不行，我要先问。”独牙摇头。

“没听过女士优先么？……看你挺懂事的，怎么没有一点儿风度？我要先问！……”龙女说完，把手中的宝剑一抖，瞬间收了起来。不晓得，那柄宝剑去了哪里？

“那好吧，算我让你……你先问吧，如此安排，你输了休要反悔。我想，以你龙族这么高的地位，不至于赖皮吧？……”独牙说完，忍不住窃笑。

“当然不会！我说话绝对算数！……看你得意的样子，不知道是低估我呢，还是高估你自己？你觉得你一定有把握问住我？咯咯，好天真的家伙……”龙女说完顿了顿，转过身去想问题。约莫盏茶光景，龙女猛地转身叫道：“有了，你听好，我开始问了……”

“哈哈，洗耳恭听……”独牙说完哈哈大笑，老神在在。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只能无奈苦笑。一个僵尸一个龙女加起来快要五千岁，还跟小孩子似的。无论谁输谁赢，看他们该如何处理。我插不上话，只能看着热闹。

“什么动物，你打死了它却流了你的血？”龙女说完，得意地看着独牙。

没想到独牙脱口而答：“蚊子，马皮（也就是水蛭）”

“什么？你……你……”龙女惊诧地指着独牙，充满着不信。

“我怎么了？难道回答错了？”独牙淡然道。

“你竟然想都不用想就回答出来了，不但正确，还有两个答案……不行，这个不算，你以前肯定知道。换个问题重新开始……”龙女急道。

“哼，真够赖皮的……不算就不算，再让你一次。”独牙看着我，无奈地笑了笑。

龙女又问：“有一头头朝北的牛，它向右转原地转三圈，然后向后转原地转三圈，接着再往右转三圈……”

“等一下……”独牙打断了她的问题。

“怎么了？”龙女莫名道。

独牙：“这个我也听过，如果你不嫌我回答快的话，可以继续……哈哈，大丫头，你能不能提几个有新鲜感和有意思的问题？你那两个问题，我听了有一百年了……”

“算你还老实……那好，我再想想。”龙女脸上泛起了嫣红，低头沉思。许久才抬头问道：“有一个人，他是你父母生的，但他却不是你的兄弟姐妹，他是谁？  ”

独牙接道：“我自己。”

“什么？……你又回答这么快？不会呀，这问题是我刚刚才想出来的，你……”龙女一脸惊慌。

独牙：“我没什么，这个问题还可以……只是，你不知道我没有兄弟姐妹而已，哈哈……这应该算一个了吧？你不能再耍赖了……”

“谁说我要耍赖了？算一个就算一个……听着，第二个问题。”龙女说完顿了顿道：“你父亲的父亲，有个哥哥……你母亲的母亲，有个妹妹。如果，这个哥哥和那个妹妹成亲而生一子，你称呼他什么？”

“这个……这……”独牙拖音很长，却久久接不上来。“等一下，我对辈分安排不是太懂。你问这样的问题是不是有点……另外，那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你是不是认输了呀？呵呵……我知道你就答不出，别怨这怨那。刚才也没规定说什么问题不可以问，你答不上来就是输了……对不对？”龙女学着独牙的口气，还送道。

“输就输，没什么大不了……你接着问第三个吧，不要再牵扯这样的问题，那样太没意思了……”独牙说着，愉悦地期待最后一个问题。看他的样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点子。

龙女有些诧异，但还是接着问道：“听好了，最后一个。如果……”

“等一下……”独牙抢断她的话语。

“怎么？我还没说出来，你又有什么事？”龙女很是好奇。

独牙回答：“这一个问题，我选择弃权。还是算你赢，这样行不？”说完顿了顿接道：“你现在可以说你的两个要求了……”

“这样就赢了？你这么快就放弃，为什么不听我说完问题？难道你失去信心了？……”龙女不信地看着独牙，提出了满脑子的疑问。

“我是佩服你呀！”独牙说道。

“你佩服我什么？”龙女更加疑惑。

“龙大小姐，你武功惊天地泣鬼神，长得美丽不可方物，冰清玉洁、玉树临风、得天独厚又才貌双全……”据我了解，独牙应该用尽了自己所能掌握的形容词。甚至，有很多词语我都没有听过。好久才夸完顿了顿又道：“我刚刚一派胡言，请不要放在心上……”

龙女的脸由原来的白嫩转为红晕，又成红晕变得苍白……终于，现出了青色……

“你……你这个……”看龙女的架势，骂人的倾向比较严重。

然而，还没出口却被独牙又打断，“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已，你看看天都快黑了……我们兄弟远道而来，连个归宿都没有，急呀！所以，我宁愿认输，你还不开心么？”

“咯咯，当然开心……放心吧，龙宫大得很，再来二千个僵尸也有地方住，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你听好，我再说一次第三个问题。给你机会回答，我不会欺负你的，免得你心里不服气。”龙女说完，表情里满是得意。

“你没听我说清楚么？我是不想耽误时间……另外，我独牙从来都说一不二！认输了就是输了，怎能反复？”独牙说道：“你现在可以提你的两个要求了……”说完，独牙对着龙女眨巴了两下眼睛。

“那好，我提要求了……”还没说完，龙女语气一转道：“唉，现在说太仓促，我还想不到要你做什么……这样吧，第一个要求就是你们必须参加完我的祝寿才可以走。”

龙女说到这里，我和独牙都点了点头。

“第二……第二……我暂时还没想到，你问完再说吧。等我想到了，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嘿嘿……该你问了。”龙女看着独牙，犹如在审视自己到手的猎物。

“你确定现在不提要求？等一下千万不要后悔地哭……哈哈……”独牙问向龙女。

“那是当然……不相信你有什么问题能难倒我。”龙女依然自信满满。

独牙盯着她注视了良久方道：“我开始问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蹭什么……”龙女有些不耐烦。

“哈哈，是你逼我的……”独牙说道：“如果我是你丈夫，那么，你是我什么？请回答……”

“什么？你竟然敢提这样的问题！？”龙女当场怔住。

“你刚才还说没有规定不准提什么样的问题呀，现在就忘了？”独牙说道：“你能不能回答，就一句，少废话！”

“你……”龙女指着独牙，久久接不下去。

“再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如果还答不出，就宣布你输了这一问题……你感觉如何？哈哈。”独牙说完，开心笑了起来。

“卑鄙，无耻，下流……”相对的，我听到了龙女所有的贬义词。但是，这些词语用在独牙身上，我感觉并不到位……

“你还有十秒钟，请珍惜自己的时间！”独牙催促道。

“妻……子……”龙女的回答，声若蚊嘶。

“什么？你是我的什么？……我没听到呀！”独牙迷着眼睛继续催促。

“妻……子……”龙女声音依然不大，说完红着脸低下了头。她捏着自己金丝罗裙的衣角，很不自在。我知道，她为了这个问题，付出了很多……唉，早就说了，和独牙在这方面争一时长短，十分地不理智！

梦芸

第二十一章 〓天生冤家(二)〓


“哈哈哈……想我独牙孤独了一百年，今天总算有了个媳妇，哈哈……”独牙笑得甚开心，仰天大笑。

“你……谁说我是你媳妇？那问题只是个假设……”龙女急道。

独牙：“你刚刚自己说是我妻子，现在就不认帐了？……你可是大人物，说话怎能不算？”

“你这个……那只是问题，你再闹，小心我杀了你！”龙女说完脸色一沉。“快接着问吧，还有两个问题，少罗嗦！”

“我招谁惹谁了我？你自己说的，凭什么要杀我？……”独牙瘪声道：“好吧，问就问，你听好呀……你叫什么名字？”

龙女的眼睛睁得大大，指着独牙说道：“你……你这也叫问题？”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当然是问题！怎么？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独牙一本正经。

“当然知道，只是你这问题也太简单了吧？我回答出来，你只有一次机会了……”龙女说完，看着独牙不住地摇头。

“快说，快说……我当然知道还有一次机会，你不用为我担心，呵呵……难道你这么快就开始关心我了？”独牙煞有介事地看着龙女说道。

龙女叱喝：“你再油嘴滑舌，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好啊，我巴不得你给我割下来，哈哈哈……”独牙又笑了。

“好，我的那个要求现在想到了，就是要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让你以后都没办法说话……”龙女恨声道。

“一言为定！”独牙说道：“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熬…霞……你姑奶奶我叫熬霞，听清楚没有？还有一个问题……”龙女说完双手叉腰摆了个茶壶造型，却也可爱地紧。

“哦，原来你叫小霞呀？好听，真好听……”独牙转身望向大海朗声道：“多美丽的名字呀，和天边的晚霞一样……”

熬霞听至此，一抹嫣红挂在了脸上，转瞬即逝。

“你快问第三个问题！再磨蹭，天都黑了……”熬霞说变可真快，一下又转回了凶相。

“哦，好的……对了，刚才我说到哪里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独牙莫名问道。

“你……你……”熬霞急得说不出话来，挥手招出了宝剑怒道：“我要杀了你！”说完，她挥剑斩向了独牙。

“不要这样，他开个玩笑，不至于如此……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我拦住熬霞说道。

熬霞收回了宝剑，怒声叱呵：“你看他那样子，故意气我，真是找死！你不拦着，我准把他杀掉……”说完，她顿了顿又道：“独牙，你快点问，再罗嗦，小心我把你的那只独牙也拔下来……听到没有？”

“奶奶的，我的牙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女人都打我牙的主意？”独牙憋声道：“既然你想回答问题，我就满足你，哈哈……听着，我问了……”说完，独牙瞄向熬霞看着反应。

“快说，少罗嗦！”熬霞说完，光影一闪，伸手抓住独牙那只牙。

“你抓着我的牙，我怎么说？只是提醒你，别那么冲动呀……轻点，再轻点，你要是给弄断，我就活不下去了……”独牙也有点担心，面对如此高龄美女，不知道更年期严重到什么程度。万一不慎给弄断，独牙的生存问题要开始担心了……

※       ※        ※

天色已经开始暗淡，晚霞被西边远方模糊的山峰给挡住。因为他们两个，美丽的日落没时间欣赏，也没有兴致去欣赏，只能……

“小样的，我的忍耐程度十分有限……我这是告诉你一件事！”龙女说着回手一拉道：“我是让你知道，你的这只牙，随时在我控制之中……咯咯咯……”说完，她笑了。笑容纯真无邪，宛若十七八少女之憨态。

独牙急忙跟上，怕吃饭的家伙给弄段了。

“你告诉我的时候，用说的就行了，别动手啊……哎呀，哎呀，断了断了……”独牙说话有点混沌，被一只手抓住了牙齿，当然说不太清楚。

熬霞撅了撅嘴，忽然松开了独牙。

可是，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也因为这一松手发生了……⊙＿⊙^……

独牙一直随着熬霞的力道跟进，保护自己的牙齿不受太大的拉力。但是，刚才龙女在松手的时候，是拉了一下又松开的……  *⊙○⊙*^……

独牙在跟进的时候，或许是心急，往前一探身子……嘴碰到了正在得意的熬霞嘴上。

而且，独牙那颗牙做错了一件事情……那颗长长的尸牙，在碰到熬霞嘴上的时候，扎了一个小小的血洞。虽然，那血洞不大，却也足以往外流出不少血来……

我在惊鄂，因为这两个活宝竟然闹成了这样。

独牙在惊鄂，因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他往前飘进尺余，又退回来。好像想说些道歉之类的话，却被熬霞的表情给打住。

因为熬霞也在惊鄂，或许，她那四千年酝酿的初吻，是这样进行了……她茫然失措地用手捂着嘴唇，并没有在意那些流出的鲜血。脸上泛起的红晕，显示出她的娇羞。可是，这没有结束……

那点昙花一现的娇羞，只片刻便转为了怒意。然而，却没有怒容……

熬霞对着独牙冷笑着，一步步靠近，一寸寸靠近……

好大的压迫感！我在旁边都快要被这种压力整得窒息，不知道独牙是什么感受……

“你……你不要过来……”独牙终于有了反应，可是，那语音的颤抖，显示了他的不安。

一阵海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残叶，也卷起了熬霞的长发。

她还在笑着，冷笑转为了讪笑，或者，用皮笑肉不笑来形容，更确切些。

其实，我从来没有害怕过女人。害怕也是因为女人麻烦，怕被烦琐的事情牵绊……可是，我现在见到的这个画面，终于又多了个见识……

原来，用“可怕”这两个字来形容女人，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我为什么不能过来？说……快说……”熬霞说着还在逼进。

但是，一向多嘴的独牙，在这个时候没有再说话。而且，他紧闭着嘴唇侧过身子，随时准备开溜……因为，我也看出了熬霞此刻不是在看独牙……其实，也算是在看独牙，在看嘴上的那颗独牙……

“你不用打算逃走，你以为就你那点速度，可以跑多远？放弃吧……认命吧……哈哈哈……”说完，熬霞大笑起来。真没想到，她也会笑得如此猖狂……

我不免开始担心，这个事情，真的很难控制。恐怕我和独牙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看她的意思，现在好像真的打算要把“独牙”变成“无牙”了。

“这只是个意外，别冲动，别冲动……”我终于鼓起了勇气，挡在中间劝阻。毕竟，和事老一般危险不大……

“让开！”熬霞只是简单的一句，冷冷的一句。

“你要是把他杀了，或者弄断他那颗牙，明天我们怎么参加你的宴会？……你想一下是不是？”我终于为独牙找到了借口。

“我现在已经不稀罕你们参加，滚开……”熬霞一挥手，把我推出好远。踉跄了几下，我才把住重心没有摔倒。

没有停顿，我又闪身飘近，准备继续阻止她。

“等一下……”独牙终于说话：“奶奶的，我独牙从来还没怕过谁，今天竟然差点犯戒……你这个大丫头片子，拽什么拽？有种就来杀我吧，让大家都知道，你竟然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不还手的僵尸。到时候，天地间都会知道你的恶行……你过五千年，六千年……一万年，两万年生日的时候，就不可能再有谁敢去参加了……”

“哼，我才不稀罕谁参加不参加……你惹我生气，就要付出代价！”熬霞丝毫不为之所动。

我想，独牙啊独牙……你终于遇到了客星了……

梦芸

第二十二章 〓化险为夷〓


距离，在逐渐地收拢。

天边最后一抹残阳，也被愁云给遮住了光彩。

暗淡，暗淡了一切；血红，血红的三双眼睛……

“你确定要杀我？不后悔？”独牙退无可退，鼓起了勇气。他的官服显得半新不旧，映衬在那闪烁的表情里，尚不失郁闷的底色。

熬霞盯着独牙的眼睛注视了良久，叱道：“当然要杀你！我……为什么要后悔？往前推进几个时辰，我们并不认识。或许杀了你，我会有那么一点点儿愧疚，但是，如果不杀你，我会很长时间都在生气……独牙，你说。”

“我说什么？县官不如现管，现在的你说什么是什么。就算你说的是错的，也没人把它当对的……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你算。”独牙说完，往前迎了数尺。

此刻，距离大概可以忽略。

他们的眼睛互相盯视着，身体几乎碰撞在一起。不晓得独牙又哪里冒出的胆子，逐渐理直气壮起来。他靠近，熬霞却开始退却。独牙又前进了些须距离道：“杀吧，既然白的在你嘴里出来都能成黑的，我已经无话可说。你还是动手吧……”说完，他把头伸向前。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姑奶奶我杀的人比你见过的还多，你竟然敢晾我？是你找死，休怪我狠心。”

“我还真晾你呢，杀呀，不杀我就是孬种！来呀，我不还手……”独牙说完，又逼近。

熬霞被独牙逼得无奈，伸手推了他一把。顿了顿，她招出了自己的宝剑。如果熬霞再不阻止，两个面孔差不多又要撞在一起了……

宝剑在手，寒芒四射。

我很担心，非常地担心！毕竟，那宝剑不是在独牙手上。

“独牙，你少说两句吧！”我挡在独牙面前瞪了他一眼转身迎向熬霞道：“龙姑娘，请你放过他吧，求你！虽然他嘴上缺德，但内心并不坏啊，我代他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们告辞了……”说完，我推了独牙一把又道：“快走吧，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想死？”

然而，独牙被我用力一推，踉跄了几下，并没有离去。

熬霞却说话了。她摇了摇头，强忍住笑意压住冲动道：“我让你们走了么？”说完，她顿了顿又说：“没你的事，先站一边。”话音刚落，从她的左手食指冒出了一线金光，把我围拢。金光忽地一紧，化为实质金线，把我捆了个无法动弹，力道也使不出来。

心中惊悸，就被这么捆住，难以再劝阻争执。独牙啊独牙，你今天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惹她呀？本来挺顺利的事情，被搞得一塌糊涂……独牙，我不能帮你了，自己看着办吧。别再如此地强硬，受苦的可没有外人……

我在心里祈祷着，希望独牙恢复理智。和女人计较长短，往往占不到便宜。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你别小看人，拿破铜烂铁吓不倒我……砍吧，如果你的剑砍在我身上，破个洞或者缺个口，千万不要哭……”独牙说完，闭上了眼睛。

“独牙，独牙！你不会吧？她那可不是破铜烂铁，东海最多的是宝贝，你的身体绝对没她那剑厉害……快求饶吧，我们认输！”看到独牙妥协，我忍不住大声疾呼。

“闭嘴！没你的事！……”异口同声来形容那男女合音，并不为过。看了看他们，再瞅瞅他们瞪着我的表情，无奈中，我低下了头。

我问自己：他们真是水火不容的对手吗？为什么都针对我？……

熬霞说完，举起了手中的宝剑。黄昏的颜色，最适合杀人。以前的我，在这个时候也有种罪恶的冲动，不知道她会怎样？摆了个姿势，她横起剑身欲刺。

“停！住手！”独牙大声嗔叫。

“你又有什么事？每次到了关键时候都打断我的情绪，真是可恶……好不容易，我才想到用这招移花接木杀你，又被你打断了。”熬霞气愤，撅起了嘴。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打算怎么杀我？看你的架势，好像是在拿剑刺我……那不行，你要用剑砍我，知道么？那样我死后才不会缠着你……”独牙说完，闭上了眼睛转过身去。

梦芸

第二十二章 〓化险为夷⑵〓

“你管我怎么杀你？死就是死，还有什么不一样？”熬霞纳闷问道。

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我也被独牙弄懵了。笨蛋独牙，该软的时候不软，不该硬的时候却硬了……悲哀啊！如果你死了，就她那个样子，我怎么才能为你报仇呀！？

“当然不一样！”独牙转过身看着熬霞笑了笑。

那笑容阴森怪异，让人看了心寒。

熬霞却不为所动，抬高手中的宝剑指了指他的面门道：“你倒是说说看。”

“因为你的剑是宝剑，更应该用砍的……想一下，我已经好久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了。砍的话，一下抹去我的脑袋，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我就死掉。可是，如果你用刺的，一下两下，绝对刺不死我。万一，生前的痛苦再让我感受到，绝对受不了……我死了以后，那个难过呀，揪心地疼，一定不会原谅你！”独牙说完顿了顿又道：“明白了没有？”

“明白……你说完了吧？我动手了！”熬霞说完，横剑砍向独牙的脑袋。

光彩，眩目的光彩！

虽然天色昏暗，却掩饰不住宝剑的锋芒。一道流光仿若来自天际，又似阿修罗地狱的煞气。在半空中划起一抹闪亮，映白了独牙本就苍白的脸颊……

“独牙！……不要！”我急切地悲呼，希望可以阻止这变化。

可是，那光华依然斩向独牙，冷得死心塌地！如果宝剑落实的话，独牙的生命将要消逝在下一瞬间。我挣扎着，却挣不开这结实的金线。它顺着我的力道收缩：当我用力时，它就松软；当我停止挣扎，它就收得很紧……

心里猛地一凉，我不敢再看眼前的一切。闭上双目，我急出了眼泪。

“停！等一下……”独牙大叫。

声音震醒了我，也震住了熬霞。放眼望去，我看到宝剑的锋芒已经在独牙脖子的寸余距离。虽然如此，我心中落下的巨石又吊了起来。毕竟，此刻的独牙尚没有立于安全之境。

“独牙……你这个臭家伙，事儿还真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是给你的最后机会！有什么话还没说，现在一口气说完，别再罗嗦……”熬霞说完，把剑挥了一个圆弧，背在身后又道：“说吧，让你也死得瞑目。记得，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下次你再叫停，我不会犹豫，也不会罢手！”

“你看你……”独牙说着顿了顿道：“我又没说还会再叫停，你急什么？话还真多！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情，不说出来不舒服……”

“什么事情？快说完……免得一会儿你要死的时候又抱怨。”熬霞白了独牙一眼，却转为了窃笑。看那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戏耍我……看独牙此刻镇定的样子，好像我才是受骗的观众。

“是这样，我记得刚才的问题，我还有一个没有问……对不对？”独牙说完看着熬霞，像是逼视，又像是在恳求。

“对是对……可是你马上就要死了，问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难道，你还不死心？”熬霞看着独牙的表情想笑，又怕失去严肃缺了震撼力。所以，在我看来，他们两个都非常怪异。

“大丈夫做事有始有终，哪里像你‘始乱终弃’……原先说是问三个问题，打的赌一定要完成，我才可以死得瞑目……”独牙说着顿了顿又道：“你不会玩不起吧？早知道不和你浪费时间，亏我还看得起你……”

“少在那里用什么激将法，早就过时了……你把第三个问题问完吧，免得你说什么不公平，又天啊地啊的嘟囔个不停……哼！”熬霞不耐烦道。

“好！那我就问了……”顿了顿，独牙道：“对了，刚才那赌注是不是还算数？”

梦芸

第二十三章 〓化险为夷⑶〓

“独牙，我不得不说，你装模做样的本事比那三脚猫的功夫好太多了……先别笑，知道吗？你很令人讨厌！”熬霞盯着独牙说完，眉头一皱。

“是吗？你这一段是我听过的奉承话里最实在的，嘿嘿……当然，我的本事远不止这些，如果……”独牙说着顿了顿，打住。

“哦？你还有什么本事？如果什么？”熬霞满嘴的疑问。

“如果再有一万年时间让你来发现，会慢慢了解的……”独牙说着笑了。

天已经黑了，景物已经模糊。近处因为熬霞的宝剑和我身上的金线，尚有些光亮。但是，这有限的光已经让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也不能看出他们的意图。

我已经无法控制局面，早就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另外，就算让我猜上一百次一千次，我也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有什么结果。我担心独牙，非常地担心。兄弟做了这么久，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不亚于同胞至亲。然而，此刻的我，已经自身难保……

有时候，老说自己无奈，未尝不是一种懦弱。可是，我这个样子又有什么办法？

“你还是这个样子……独牙，难道你真的不怕死？你惹我生气对你有什么好处？”熬霞的声音传来，像是质问。

“你错了……我并没有存心惹你生气，也怕死。但是，我说的是实话。很多人不喜欢听实话，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你喜欢不喜欢听实话，我不知道。估计你应该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那对美容很有好处……知道吗？我……”独牙的话很平和，也很从容。

“你什么你？再把话说一半，我要割你的舌头了。刚才你输给我的，小心！你欠我一条舌头……快说吧！”熬霞的话说的很快，也非常流畅。我想不通，他们哪里来的兴致。

“我可不可以说一句……”我朝着他们对峙的身影叫道。

没有回答，他们都不说话。我接道：“天黑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叫磨牙了……快给我闭嘴！再说话，我让你永远都是天黑……”说完顿了顿，熬霞又道：“独牙，快点说完你的问题，我已经没有耐心陪你们玩了。”

被泼了一记凉水，脸上火辣辣的。自尊心在澎湃，却无法突破这一圈圈的金线。我的力量用尽，也没有挣出这难缠的枷锁……

“再侮辱我兄弟，我会让你后悔……他只是提醒你天黑了，你说话怎么如此难听？如果不是看在我大不过你的份上，我早就扇你一巴掌了！”独牙顿了顿道：“既然你急着让我问，那就听好了……”

熬霞：“呦，人家还没凶你凶什么？好了，刚才是我心急，话有过错还请磨牙原谅，咯咯……你快问吧，让你死得瞑目，我就要回龙宫了。”

说变就变，女人当是不可琢磨的家伙！

独牙说道：“这样吧，为了保证你能安全地杀掉我，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

熬霞：“那倒不必，你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我回答错，你们两个都会没事。所以，你问得越难，你们两个越安全。虽然我很想杀你，但我要让你死得心服口服……这样，你才不会有那永无休止的抱怨，咯咯……”

独牙：“好，君子一言……”

熬霞接道：“快马一鞭！”

“看你这么爽快，我问个简单的问题……算是对你忽然温柔的奖励，也满足你那几近变态的杀人欲望……哈哈哈……”独牙说完笑了。

“要死要活随便你了……估计你也没什么多难的问题，哼哼……”熬霞忍不住冷笑。

“我说了，我的问题非常简单！三岁的小孩儿都知道，你信不信？如果我的问题难的话，就算你回答不上来，也算我输……”独牙顿了顿又道：“知道吗？我就是故意让你，嘿嘿……”

“你说的可真好听……快问吧，少罗嗦！”熬霞又着急起来。

其实，不能怪她着急。我这旁听，都被独牙那莫名的饶圈子搞得心浮气燥……

梦芸

第二十三章 〓化险为夷⑷〓


“好吧，我问了……在这之前，我先试试你的口才如何。刚才听你说话很流利呀，不知道饶口令能不能难住你……”独牙说道：“你先说月亮，说二十次，要快速说……”

“为什么要说月亮？”熬霞纳闷问道。

“我让你说就有原因，这和我的问题有些莫大的关系……说不好这个，你怎么回答问题？快说吧……”独牙催促道：“尽量展现你的口才和那三寸不烂之舌……呵呵……”

“好吧……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熬霞真的迅速说了二十次月亮。

独牙称赞：“好，很好！我知道这难不住你……现在，你再说亮月，也是二十次！”

“怎么？这就是你所谓的绕口令？太简单了吧……真幼稚！”熬霞嘟囔道。

独牙：“你别着急呀，能说好才行……哈哈……”

“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亮月……”熬霞在说到第二十次亮月的时候，猛地声音一重道：“我说完了，快问吧……”

“好，那我问了……”独牙说完顿了顿：“很久以前，后羿射下来的是什么？”

“月亮！！”熬霞毫不犹豫地回答。

“哈哈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说错，我……我还以为你有多本事呢，哈哈……”独牙笑得一塌糊涂，语句都有些凌乱。

“你……你这个无赖！卑鄙，无耻……拿月亮来迷糊我，我……”熬霞怒不可竭，却因为回答错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非常羞涩。她话音也凌乱，失去了刚才的气势。

独牙：“在问你之前，我已经告诉你了。我说问题很简单，是不是？你回答错了还怨我嘛？……输不起还学人家打什么赌？看你刚才着急的模样，是在假装认真吧？刚才我让了你那样多次，这次绝对不能再让你了……”

“谁说我输不起，反正我赢了你两次，你才赢我一次……我可以说两个要求，你只可以说一个，咯咯……”熬霞说到这里，开心起来。她顿了顿又道：“我的第一个要求已经说了，要割去你这讨厌的舌头……趁现在还没实现我的要求，你说你的要求吧。等你的舌头割下来，就没有办法说了……咯咯咯……”

独牙说道：“霞姑娘……不用照顾我，你先把两个要求说完，我再说。听人家都讲，好像什么女人优先来着……既然我是男人，当然要让你。”

熬霞：“好，那我就说了……你割去舌头以后，要做我的奴隶。以后我让你去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明白了没有？”

“很好！我当然明白！”独牙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我的要求是把你那要求的奴隶二字改成‘相公’……”

“什么？你这臭僵尸！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占我便宜……你又想找死是不是？”熬霞着急道，甚至有些抓狂。

“……”独牙淡然笑道：“我只是占点便宜，你呢？先是趁这机会割了我的舌头，又剥夺了我的自由……相比之下，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仁慈！说真的，做你相公不一定比做奴隶舒服……你说是不是？磨牙。”

没想到独牙这个时候竟然想到了我的存在……

可是，我这个时候能说些什么？又敢说些什么？

“你……你这个……”还没说完，熬霞忽然闪身化做一道金光逃逸向大海，片刻便消逝了踪影。不料，她竟然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独牙没事了，我心中的石头终于除去。

可是……

身上的“捆仙索”还缠着，忽松忽紧的。望着熬霞消失的海岸，我苦笑不己……

梦芸

第二十四章 〓东海龙宫①〓

夜已经拉下了黑幕，方圆数十里不见灯火。只有身上的金线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仅仅暗淡显示出我和独牙数尺的距离。或许主人不在，它的灵性就跟着下降？稀疏的云朵已足以把月亮给吞噬，也遮住了大多数的星星。时而露出一两颗，也只是昙花一现，迅即失去踪影……

看不到远处，也看不清路面。熬霞消失的海边传来了顿挫的波浪声，忽远忽近，忽强忽弱，仿佛有声的指引。

多么渴望光明！换句话说，在这个时候，多么渴望月亮。哪怕是一弯残月，也能够不再摸黑。在陌生的地方，黑暗给自己带来了些须慌乱，也多了彷徨。

此刻，恐怕有个人非常讨厌月亮。

对了，我说的是熬霞。她现在如果不是在骂月亮，我宁愿永远也看不到月亮……

“独牙，你在想什么？为何不说话？我这个样子，怎么办？”第一次看到独牙沉默，我无法理解。难道是失算的打击？想到自己身上的这“捆仙索”，我无奈说道。

独牙还在沉默，没有回答。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独牙……喂！独牙！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话呢！”我催促道。

“哦，你说什么？……”独牙茫然问我。

摇了摇头，我莫可奈何。不知道他刚才魂游何处，竟然这等耳背……

“你惹的乱子，自己倒不要紧……看看我……”我艰难地往前蹦了一下，委屈道：“以前，我听说过为兄弟两肋插刀。现在，我倒真希望是两肋插刀，就没那么辛苦了……这该死的绳子该怎么脱身？”

“这还不简单，看我帮你扯断。”独牙说完，蹦到我身侧。他双手抓住金线，用力拉扯。可是，盏茶时间过去，他终于放弃……

“独牙，你用力了没有？这么细的绳子，你都拉不断？……”我故意数落道。

“奶奶的……这绳子邪门了，好像使不上力道，比娘们还难缠……”独牙说道：“这该如何是好，你绑着这个无法活动呀。都怪我，刚才连累你了……”

“这时候，别说废话。你没事，我也没事……这比什么都好！”想到这里，我多了些须安慰。即使无法活动，身上多了个法宝，还是非常幸运的。尽管，我是被法宝牵制着。

“我该怎么帮你呀？对不起，磨牙……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她说话，就是禁不住想让她生气。以前，我好像不是这样的。难道，我变了？”独牙说着，又陷入了沉思。他的大脑袋，称着浓浓的眉毛，实在可爱地紧。

“我知道了……”说着我感觉有些不妥。

“磨牙，你知道什么了？奶奶的，你也学会拐弯抹角了……”独牙顿了顿又催促道：“快说，快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你，又如何解下这东西……”

“我没说有办法解开这东西，我只是说……绿毛前辈算得不错，你果真找到了自己的缘分！桃花运近在眼前，好好把握呀，也好解我于水火之中……呵呵。”说完，我不禁为独牙高兴。

没有几个人是注定要孤独的。或许，很多人的孤独和寂寞是要等待更好的缘分。如果过早地去抱怨什么，未尝不是对自己命运的妥协。独牙与我，虽为僵尸，却也有各自的缘分和遭遇。相信，万千的百姓，皆不会输于僵尸吧……

“你这小子！她……她会是？这母老虎要是做我老婆，我看，比我亲娘还要厉害。”独牙顿了顿又道：“刚才你又不是没看到，她动不动就打打杀杀……难道你想让哥哥我的生命悬于一线？就算真是，我也要避掉这段该死的缘分……”

“这好像不是你的心里话吧？刚才你那几个问题我都听到了，不是让做老婆，就是你做相公……难道，你对她没意思？”说着，我又接道：“对了！你和她在一起，有一个天大的好处……”

“磨牙，我看你是被捆傻了吧？和她在一起会有好处？……就算有好处，也是每天多了提心吊胆，连睡觉都不能安生。或者……唉，不说了，想到就害怕。如果你有意思，又感觉有好处，还是交给你吧。反正你有了好几个，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独牙说完提议：“现在大战将近，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在这里准没好事……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

“你看我这个样子……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我想想吧。我现在无法自由活动，这东西恐怕是很厉害的法宝，甚难挣开。明天是她的寿辰，你去求求她，一定会还我自由的。”看了看远方模糊的海边，我接道：“走，我们去海边等着。既然来了，总不能让我这么回去吧？”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独牙说完转身要走。

“独牙，你……你这还算什么兄弟？我是为你才被捆住的，你不但不帮我，还不管我了？我是为你着想，也是上天安排，你以为自己能逃避？”

独牙转过身来嘟囔道：“避不了也要避，咱们都不是人……如果要是走到一起，那可不是一生一世的事情。一千年，一万年都不止……让我那样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还不如杀了我比较好。恐惧，多时的恐惧呀！这可比什么都让人担心……”

“在我看来，你们是很好的一对啊！有说有笑，有打有闹，这样才不会寂寞呀……能长相厮守在一起，是你的幸福呀！至少，比我幸福多了。”想到甄珍，我感觉到。原来时间的压力和生命的威胁，非常令人担忧。

“放屁！你忘了一件事情……我们是僵尸，就算我真的爱她。在一起一万年又能怎样？难道，每天让他看着自己恶心的躯体那么久，想碰她一下都得思考一下指甲会不会扎伤她，另外，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大概会比不在一起要痛苦得多……”独牙愤声道。

“这……其实……”听到这里，我接不上话。想想自己，也曾对这件事情担忧过许久。我没有想通，也一直没有时间去想。独牙说得也对，这样在一起，确实非常痛苦。

“不用说了……我们是兄弟！以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我刚才是在担心绿毛前辈说的话，对不起……走，我带你去海边等。明天要解了你身上的鬼东西，再离开这鬼地方。”独牙说完，抓住我身上的金线笑了笑。那笑容很无奈，也很苦涩……

飞到海边，只是片刻的光景。当我们落在沙滩上时，我注意到独牙眼角的晶莹，我很想安慰他几句，但是，考虑到自己的问题才发现，我没有这个资格。

静！出奇地安静！

沉思，我和独牙都在沉思！

老上既然让僵尸长期生存，又给了僵尸僵硬的躯体，丑陋的外表，没有知觉的皮肉……如果说到报仇，这未尝不是很有利的条件。但是，为什么还要赋予不必要的情感？

造化弄人，玩弄得一塌糊涂。

有时候，还真想摆脱这牵绊。去投胎转世，忘掉这一切，忘掉这所有的不幸和遭遇。或者，让自己化为乌有，躯体和灵魂全部解脱……

可是，我怎么能舍得独牙，或者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偶然间，我和独牙相视到一起。两双血红的眼睛相对着，久久无法言语。摇了摇头，他用肩膀撞了我一下道：“兄弟，我……”

“你怎么了？从没见过你这个样子，有什么话快说啊！”被独牙打破了沉寂，我收回思绪。毕竟，现实就是现实，既然没有选择逃避，就要勇敢去面对。

“磨牙……哦……刚才你说有什么好处来着？”独牙的声音很低，差点没有听到。

梦芸

第二十五章 〓出忽意料〓


想哭，来伪装笑出的眼泪……

独牙啊独牙，你到底哪根筋出问题了？如果不是和他相处久了，恐怕会当场吐血。

“好处可多了……”我也来了兴致。

“请具体说说，呵呵。”独牙恢复了常态，却不自然地笑着。

“她长得很美，容颜永驻……这是其一。”我僵立着，无法活动身子，也无法打个手势。其实，也习惯了，并不打紧。

“还有呢？”独牙又问。

“她有权利，可以帮你完成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人间的驸马也不会比你风光……这是其二。”说着，我往独牙身侧挪了挪。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还有吗？”独牙摇头道。

“比如说，她法力高强，可以保护你……”说完，我笑了。

“去你的吧！”独牙用力一推，我飞起掉进了海里。

自己的身子无法保持平衡，我连挣扎都没有就跌落进海中，溅起不小的水花。没入海水中，视线更为黑暗。我想挣扎，却不能动弹，身上的金线缠得更紧。海水袭来，灌进我的口中，难受得要命。我开始泛起恐惧，叫嚷着，却发不出声音，只能让更多的海水趁虚而入。

混乱中，一只手抓住了我，把我拎起。

终于，脱离了溺水的困境，又回到了沙滩上。

“独牙，信不信等我解开这捆仙索后，你会死得很惨……”气愤中，我狠厉地警告独牙。刚才那感觉，现在还后怕不己。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旱鸭子，谁让你生前不学会水性？哈哈……”独牙看着我认真的样子，却开心大笑起来。

“学不学是我的事，你这样开玩笑绝对不是好事！等着吧，我会让你为今天的事情后悔……”说完，我不再理会他。

“呦，还真生气啦？我怀疑你当初是怎么把龙鱼杀死的，难道，它是蹦到岸上和你打的？或者……”独牙说着，看到我默然的样子没有再接下去。

其实，刚才是很担心。然而，我连死都不怕，怎么会为这个生气。只是，被这捆仙索牵绊，失去了自由，我感觉非常别扭……

如果，在这个时候来上几个敌人。那么，我连还手都没有资格。

都说山东人说话邪，我看，僵尸连想象都是非常地准……

模糊中，蹦蹦跳跳过来一群影子。看他们那样子，不是僵尸会是什么？

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尸王他们绝对不会来。那么，这些会是谁呢？如果说出来找食物，那么多僵尸在一起到海边，简直是个笑话。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只是，目标尚不可确定。

“独牙，独牙……”我急忙叫道。

“怎么了？你不是不打算说话吗？怎么又叫我？”独牙说完，转向了我。他面向大海，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情况。

“来了一群僵尸，不知道是敌是友……小心啊，我现在不能帮你。”说完，我无奈地挪动了一下。把身子放正，和独牙一起迎接这些不速之客。

“放心吧，磨牙……咱们是兄弟，只要我不死，没人能碰你一根汗毛！别说是一群小僵尸，就算是黑面金刚带上全部手下杀来，我也把他揍到娘胎里去……”独牙说完，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威猛的僵尸。

他的身上穿着铠甲，后面系着披风，更显出一股王者霸气。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却可以看到他甚白的脸颊。这么黑都能看到脸，想必，他的脸一定很白。如果是这样，他就不是黑面金刚了……

我长长地嘘出一口气，心里落下了石头。只是，从他的样子可以知道，他绝对不是好惹的……而且，在他的身后，有十几个僵尸跟着，还搬着一个偌大的箱子。

“呦，小家伙……口气不小，继续说。这个时候，是最适合聊天了……”说完，他举起了手。身后的众僵尸都停下，一字排开，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叫我小家伙？奶奶的，我做你爷爷都有剩了……”气愤中，独牙上前蹦了一步推向来者胸口。

他没有闪避，也没有动作。可是，独牙愤怒的力量却没有动摇他分毫。相反，独牙用力过后，是自己倒飞出去，差点摔进海里。

“小家伙，好好的发什么脾气？你现在知道我这样叫你不为过吧？只是，看你的样子，功力比预计地要多得多，莫非，有什么奇遇？”说完，他审视着独牙，像是检查一件宝物的真假。奇怪的是，这么黑，他如何能看得真切。

“前辈，请恕我朋友无礼……他最近非常憋屈，所以……请原谅！”怕独牙再惹上大祸，我先帮着道歉。

“哈哈，看你身上的这宝贝……是熬霞大姐让你们憋屈吧，哈哈……不用这样，别说你们，就是我遇到她也是一样地吃亏……”说着，他顿了顿又道：“看到没有，我这张脸本来是黑的，她上次过寿辰时非要给我弄成白的……黑脸才像男人嘛，这白脸就太不适合我了，唉……”说完，他不住地叹气。

“那……你是谁？”独牙起身靠前问道：“你有这么高的功力，一定是尸王吧？”

他点了点头，淡然道：“你猜对了，我是尸王。”

“哪里的尸王？你叫什么名字？”独牙又问。

“我姓张名龙，字霸天……号……”他接道。

“等等，我只是问你叫什么，字呀号的我不懂……”说完，独牙无奈地挥挥手。忽然，独牙冒出一句：“看你也五大三粗的，又姓张……而且，你也有几千岁了吧？难道，你会和三国的张飞有什么关系？”

“呵呵……没想到，你竟然一猜即中，不愧被你们尸王称为变种的僵尸，脑子就是好用。如果，你能在我手下做事，何愁大业不成？唉……”说完，张龙又叹气。

“哇，不会吧……你真和张飞有关系？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事？”独牙说到这里，警惕地审视着张龙。

“我是张飞的唐兄，说到关系，尚不远……吾弟能名扬千古，做哥哥的当真汗颜。早知道，我也跟着自家兄弟去追随刘备了，或许，那时候还可混点名头……”说完，张龙似陷入沉思，想象着往日的事情。

“你既是尸王，我刚才骂你打你……为什么不怪罪我？”独牙好奇地接道：“以你的功力，要杀我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难道，你此来有什么目的？”

“哈哈哈……宰相肚里都能撑船，何况，我还是尸王。如果我真如你所说，为了几句话就把你们杀了，能当上尸王？那样的人称王，会被称为暴君。同样，那样的僵尸称王，也不会长远……以仁治理天下，才可永享太平。”张龙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慈祥。说真的，看他那魁梧的样子，很难想象会有如此的气度和见识。原以为，他是靠力量获得自己的一切。现在看来，他只用一张嘴，应该就能打动不少手下……

“看来，你和那老……熬霞关系还不错，也是来祝寿的吧？”独牙问着，话锋一转，差点说漏了嘴。

“对！……其实，我知道你们也会来，特提前到此拉拢一番。呵呵，我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你们，是我看中的手下。跟着我，当可收服天下……”张龙说着，满是期盼。然而，他的坦诚却也让人感动。如果不是尸王洞的一切，我说不定会先考虑……

虽然我不向往什么收服天下，但是，在这样的尸王身前，绝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前辈，敢问您是哪里的尸王？”我忍不住问道。

“呵呵，你们杀了我不少地手下……现在还不知道我是哪里的尸王，哈哈……”顿了顿他顿声接道：“我就是黑面金刚……”

梦芸

第二十六章 〓黑面金刚〓

“你，你……你就是黑面金刚？”独牙的话音里充满着不信。惊恐着，他又诧异问道：“既然你是黑面金刚，为什么不杀我们？刚才我骂你，也不生气？……”

“哈哈哈……我倒真想杀你，可又舍不得杀你。虽然你我现在为敌，但是，我不会杀你。其实，你们尸王并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的苦衷，否则，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张龙说完忍不住长叹道：“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呦，听你的口气，侵略倒是正常的理由？”独牙看张龙并无多大架子，也来了精神。

黑面金刚正色道：“侵略？何为侵略？中土，本是一个完整的地方，只不过是被各个尸王给分割了。如果不统一起来，怎么去管理？再试想一下，假如整个中土都被一个尸王管理，还会有战争吗？”

是啊，他说的对，如果不再有地界和国界之分，不再有种族和利益关系……战争，几乎很难发生了。

“可是，你只是在想结果。想一下这过程，会结束多少生命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

黑面金刚回答：“要成大业，就要有牺牲！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枉死的手下加起来，绝对不比这样一场大战死得少……”

“可是，如果都像你如此想，世间岂非要乱了？”独牙问道。

“如果其他尸王都如我这样想，在下宁愿放弃这个尸王位置，选有能之士，甘心做个手下。只是，其他的尸王有这个雄心壮志么？其实，以前我提出过，只是他们都不接受。所以，我慢慢发展力量，到现在，才可以去征服他们……”黑面金刚说着，话音里充满了沧桑。或许，他也有自己的无奈。

沉默，我和独牙都在沉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遇到了还真不知道该怎样解决。

难道，僵尸界也要和人界那样寻求统一？找共同的尸王来领导，会比现在好吗？

“我想问个问题……”独牙打破了沉寂。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黑面金刚说道：“请说。”

“其实，统一不统一，并无多大的差别……荣华富贵对于僵尸来说，根本并无大用。权利，也明月多少实际意义。况且，尸王各自发展，有竞争也有进步……所以，我想知道你寻求统一的根本原因！”独牙说完，黑面金刚愣了愣，我却完全呆住了。

是啊，独牙所说，很有道理。我没有考虑到，也不知道其中会有什么利害关系。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因此，我心中筑起了一道防线。能够成为尸王，并不简单。千万不要被他的话语迷失了自己的心志……

“哈哈哈……今天总算一见传说中的变种僵尸有多厉害，没想到竟然精明至此，佩服，佩服……哈哈哈……”黑面金刚爽朗笑道，满是欣慰。

“客气，客气……只是同道中人而已。”独牙说着轻轻摇头。

“啊，同道中人？你已经愿意帮我……”黑面金刚不解问道。

独牙急忙打断道：“尸王陛下，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在我要让别人相信的时候，也是只说事情的好处，让他们明白跟我做事情的必要。因此，你这么说的时候，我会去想另一方面……呵呵……”说完，他僵硬地笑着。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欺骗你们？”黑面金刚说着，转过身对着众僵尸道：“你们先去远处找地方休息，我在此要和两位客人谈些事情……散去吧，明天一早再回来。”

“是！”众僵尸恭敬回答，眨眼间消失了踪影。来的快，去得更快。

“你把手下支走，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独牙揶揄道。

“哈哈，你越来越聪明了……”黑面金刚大笑。

“黑面尸王，您不会如此欺负两个晚辈吧？况且，我们还是东海的客人……”听他们对话，我非常担心，忍不住搬出了东海的名头。

“呵呵，我要是想杀你们，刚才就动手了，更不会等到现在。杀你们是很正常的事情，还用支走手下？别忘了，现在，我们还是敌人……而且，我杀两个僵尸，东海也不会管。因为，我是尸王……其实，我是要告知你们，我的大计！”黑面金刚说完，转向我们。

“大计？……”我和独牙失声问道。

黑面金刚回答：“对，让你们知道我的心愿……即使我无法完成心愿，等他日你们发展起来，也可以去实行。本来，我早就看好你们。可是，我只会发现人才，并不会培养人才。而且，你们尸王是培养人才的高手……我和他打了几千年交道，当然了解他。”

“我们哥俩并无多大本事，为什么要看好我们？”独牙纳闷问道。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也会谦虚了？”黑面金刚说道：“你们两个的尸龄，一个百年，一个才二十年。能够杀死龙鱼，斗败熬震，计灭吸血鬼，还能在熬霞的手上不死……难道，这些还不算本事？都是偶然的？别说其他的饭桶，就说我和你们尸王，单打独斗也没有把握赢熬震，更别说是熬霞……”顿了顿他接道：“你们拥有智慧和勇气，那才是不败的力量！”

“呵呵，尸王对我们调查的可真清楚呀！”独牙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做大事者，知人才能用人……呵呵……”黑面金刚笑道：“好了，言归正传。其实，我的目的对所有的僵尸都有好处，不能拿出来明说而已……”

“既然有好处，为什么不能明说？”我纳闷地问。

“笨蛋……比方说打嗝，惊吓最有效，但说出来就不行了……”独牙对我说着，转向黑面金刚道：“可是，我实在想不出，对僵尸有好处又不能明说的事情……”

“哦……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笨蛋！”我点头说道。

偶然间，被独牙奚落，抓住把柄就忍不住还嘴。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影响，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算了，也不是什么坏毛病，先不考虑。

“哈哈……你们两个还真是有趣。做为僵尸，能有这种精神头，却是不易呀……”黑面金刚顿首道：“说真的，挺羡慕你们。看你们的样子，比做人还开心……唉……”说完，他不住地摇头。

“你还是说正题吧，再扯远一点儿，我们倒没什么，你的大计恐怕没时间说了……”独牙看了看天色催促道。

“好，爽快！”顿了顿，黑面金刚接道：“想必你们应该知道，存在就是合理！”

“当然知道！请继续……”独牙接口，我也忍不住点头。

“既然合理，上天却把僵尸排除在万物之外。我们由人而生，因为遭遇变身为僵尸，也算是老天的安排。我们的天命是报仇，铲除坏人。虽然有不少僵尸走错了路，伤害百姓。但是，大部分僵尸的品行，比世间的人要好得多……”黑面金刚又道：“可是，无论我们再努力，不一定都有机会投胎转世。还有，无论僵尸法力多少高强，修炼时间再久，都不准得道升天……这一切，你们觉得公平吗？”

“哈哈哈……”独牙笑了。

我和黑面金刚都诧异地看着独牙，不知道他为何发笑。

“其实啊，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公平？我们成为僵尸本就是不公平的事情，你说的那些，只是老天给我们的惩罚而已……”独牙说道。

“我不这么想！”听到这里，我反对道：“不公平是对的！只是，我们成为僵尸，本就是种悲剧，老天为什么还要惩罚我们？”

独牙愣了愣，没有接口。

“好！说得好！老天没有理由惩罚我们……如果有得选择，我们也不会吸人血！这都是老天安排的，为什么要怪我们？”说着，黑面金刚来了精神：“既然如此，天庭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我们就要……”

“推翻他们！”我和独牙顿声回答。

梦芸

第二十七章 〓下海〓


“这是你们自己说的，不关我的事……呵呵……”黑面金刚开心笑道。

听至此，我和独牙都愣了愣，没想到黑面金刚这么狡猾。

“你够阴的呀……”独牙郁闷说道。

“呵呵，有时候，互相理解才好办事，哈哈……”说完，黑面金刚生硬地笑了。

独牙转身看了看大海，大声叫道：“马上就要日出了……从来没在海边看过日出，一定会很好看吧？”

“当然，海边的日出是最美的！”黑面金刚顿了顿又道：“我也有好久好久没在这里看过日出了……”

听着他们的赞美，我艰难地转过身，望向海天的交界处。一丝红光照亮了大片海面，带起异样的红晕。片片薄云转为了半透明，仿佛晚霞。初升的太阳，犹如刚刚从火炉中夹起的炽碳，只用看的，就能感受到那种温暖和发热。

“今夜的谈话，你们可以放在心里……如果想得通，我那里随时欢迎你们。其实，以你们的能力，应该干出一番大事业才好，不要安于现状啊……唉……”说完，黑面金刚长叹。

“我想问一点，不知尸王会如何打算？”顿了顿，我接着说：“即使统一所有的僵尸，和天庭对抗也是以卵击石啊……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诀窍？”

“恩，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独牙点头说道。

于是，我和独牙都期待地望着黑面金刚。

“如僵尸界的统一，则可进一步控制冥界……转而把人界也控制……”黑面金刚说道：“那个时候，六界掌握了五界，还愁不能让天界给个满意的答复？毕竟，我们的生命无限，可以等到成功的那一天……只要不被消灭。所以，做这等大事，要万分小心，不能过早泄露。免得天庭会有什么小动作……”

“哦……原来如此！高明，尸王真是高明！哈哈……”独牙看着黑面金刚，会意笑了。

“怪不得这事儿不可以明说，我明白了……”说完，我也跟着微笑。

“放心，即使双方大战……我的手下，也绝对不会伤你们分毫。希望，你们可以为普天的僵尸，找一个公道。”黑面金刚说道：“小心你们尸王，我知道，他有另一种野心……对不起，这不是在挑拨你们。信不信，自己决定……呵呵。”说完，他摆了摆手。远处的众僵尸，围拢而来，又工整地站好。

不管如何，今天长了见识。但是，我和独牙心里，却起了疙瘩。我们的尸王，会有什么野心？看不出来呀……

这黑面金刚，不像坏人。而我们的尸王，却很像好人。是与非，对与错？到底该相信谁呀？……

唉，别去想了，顺其自然吧！

※     ※     ※忽然，海面上冒出五个脑袋。

那五个脑袋，不是人的脑袋……

确切地说，是一只海龟，两只龙虾，两只螃蟹。

奇怪的是，它们都长着人样的四肢……莫非，这就是虾兵蟹将？

“各位贵宾，今日是龙女老奶奶寿辰，欢迎各位大驾光临……请随小的去龙宫。”领头的大海龟口吐人言，和声悦色说完，缓缓转过身去。

“等一下……我不通水性，还这个样子，如何跟你去龙宫？”我看了看身上这华丽的枷锁，急忙说道。

大海龟转过身来，挑了挑眼皮，充满了疑问：“各位贵宾，请随我来……”说完，他又转过身去。

“你不用担心这个……想必，这位龟使并不懂得尸语。有他们在，去龙宫不需要懂水性。哈哈……走吧。”黑面金刚说完，转向身后的众僵尸道：“你们两个带着礼物，其他的守在这里。”

因此，独牙拎着我，尾随海龟走向大海。虽感觉很龌龊，却别无他法……

说也奇怪，在海龟和虾兵蟹将的身后，丈余方圆竟然没有海水侵袭，与陆地上无异。就这样，我们行至龙宫。

海底，简直是一种奇景。巨大的珊瑚，“漫天”的游鱼，各种各样从没有见过的海中生物。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穿越了无数的珊瑚礁，还有不少的巨型水母……眼前忽然一亮：啊，龙宫！

半透明的宫殿式建筑，深驻于珊瑚之中。总共是五栋，中间的一栋稍大，其他的围绕在它旁边。像是五行，又似杂乱无章。但是，无论怎样排列，都不会压抑它们的瑰丽……

“客人到……”刚刚步入龙宫，大海龟就拖声叫道。他的脑袋一伸一缩，颇有意思。

和预想的差不多，龙宫之内更显豪华，说不出的眩目。虽然我没见过凡间的宫殿，但这里面的摆设，应该会强过皇宫里数倍。毕竟，凡间和龙宫是无法比较的……

整个龙宫的大厅里，摆着十数张晶莹的水晶桌。那些水晶桌子，清一色大颗珍珠包边。或许，这只是龙宫得以炫耀的一小部分。每张水晶桌子上，又摆满了美酒佳肴，葡萄瓜果。只用看的，就感觉可口无比。但是，对于僵尸来说，只有看的份……

在龙王的宝座处，站着那日战后一别的熬震和其他各位龙子……最引人注目的，是戎装眩目的主人公——熬霞。

黑面金刚身为尸王，毕竟见过很多大场面。而且，这里不是他第一次来。因此，他从容蹦向龙王。

独牙拎着我，跟在后面，吸引了所有宾客的注目。

虽然万分困窘，却也无奈。我在考虑，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只是个礼物？

“啊……是黑面尸王大驾光临，家妹何德何才，能得尸王如此青睐，荣幸之至……实在欢喜地紧。”龙王寒暄道。

“哪里哪里……一点儿薄礼，不承敬意，还请笑纳。霞公主与我是老相识，今日寿辰，我怎敢不来？我可不敢拿自己小脸开玩笑，上次变白，下次……说不定就成绿的了，哈哈哈……”黑面金刚爽朗笑道。

“怎么会呀？我只是想把你弄个花脸而已……嘻嘻。”熬霞说着伸手抓向尸王面孔。因为尸王高大的身材，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独牙和我。

龙王抓住了熬霞的手嗔道：“这么多宾客在此，休要胡闹……”

“哼……一点儿都不好玩。”熬霞撅着嘴，充满了无聊。顿了顿，她说道：“我再去换件衣服，这个不好看……”说完，她转身出了大厅，行向自己的房间。

“尸王兄多时不见，别来无恙吧？哈哈……家妹玩劣任性，请恕她放肆无礼。”龙王说道：“请上坐……”

“哈哈哈……龙王多时不见，太客气了。”顿了顿，黑面金刚面露难色道：“只是……”

“哦……你看我这老糊涂，呵呵……失礼，失礼。”龙王拍了拍脑门，挥手道：“撤……”

说着，两个虾兵过来把桌边的水晶椅子搬走了。

“这两位是？”龙王指着独牙和我说道：“他为何被家妹的捆仙锁给绑住了？”

尸王还没有回答，被独牙抢口道：“龙王陛下，我们此来就是给你们家送这宝贝的……同时，也来参加寿宴。”

“他们不是你的手下？”龙王并没有回答独牙的话，转向黑面金刚问道。

“哈哈……我还倒真希望是。”摇摇头，黑面金刚道：“快请霞姑娘来收回法宝吧……”

“这个不急……”独牙说道。

“啊？……”我膛目望着独牙，不解叫道。“独牙，你太不够意思了，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吧……”

在座的宾客，有不少像是仙家，还有很多妖精之类的。听到我的叫声，纷纷捧腹大笑。好像，打我们进来开始，就成了焦点。

“龙王陛下，我们也是被邀请的客人……怎么？也不说让让？难道，客人还有高低贵贱之分？”独牙说着，顿了顿又道：“放心吧，我们又不吃你的喝你的，小气什么……”

梦芸

第二十八章 〓独牙的烦恼〓


东海龙宫，喜气洋洋，热闹于熬霞寿辰之中。

宾客还有远方之神怪刚刚赶至，纷纷送上礼物。对于道贺来宾，龙王和几个太子，无不热情接待，惟恐失了主人之礼。

不多时，大殿里已经基本坐满。宾客当中，有甚多的相识者，在促膝畅谈。他们一别，少说的也有几十年至几百年，确实热闹无比……

可是，这气氛，却因几个僵尸来到给打断。

毕竟，在冥界和仙界之中，僵尸的地位过于卑微，连鬼魂还不如。就算是尸王，还不如一个据山为王的妖精面子大。怎想，龙王之妹的寿辰，会有几个僵尸来祝贺。因此，所有的宾客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上。

刚才龙王把黑面金刚让在上座，还特殊照顾，已经让不少神怪有些嗔怒。听到他们之间的交情，才把这团火给打消开来。

我和独牙的对话，让他们捧腹大笑。其实，能听懂尸语的不在少数。还有一些听不懂的，也跟着笑……非常莫名。

但是，独牙跟龙王的话语，却换来了很多惊鄂……

“独牙兄，今天是我姨母寿辰，休要胡闹呀……呵呵……是我招待不周，还请谅解。一会多给你干上几杯，以表歉意……”熬震听出苗头，跑到独牙身侧劝阻道。

“我不会喝酒……”独牙断然谢绝道：“我只是想让大家别把我们当下人来看，再差，也是客人！……对不对，太子？”

“小僵尸，你以为你是谁呀？敢跟龙王和太子如此说话，没有规矩……狗肉上不了桌子，僵尸也上不了台面……哈哈哈……”宾客中，有一只三分像人，七分似虎的妖精哈哈说道。其言语，带着不屑和鄙视。

“哈哈哈……”独牙也是大笑，可他并没有说话。笑完，他看了看黑面金刚。

“小僵尸，怎么？傻了吧？……”那虎精说道：“你以为搬出尸王就能吓住我？妈的，如果不是僵尸又臭又硬，早一口吞了你们！”

黑面金刚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看样子，他是不屑和那小妖精理喻，以免失了身份。

“我相信你……独牙，你只用说的就能把他说死……呵呵。”黑面金刚轻轻说了句，再没声音。

“我发现了……你很会独善其身，不知道哪天就被你卖了……”独牙看着黑面金刚，会意笑道。

看他们似老朋友的样子，我感觉非常别扭。才刚刚认识，能熟悉到这样，却是很难理解的事情。也可以看出，黑面金刚不是个普通的尸王……

“好了好了……是本王年迈，多有失礼，还请两位多多海涵……呵呵。”龙王拱手打了个圆场，呵呵笑道。

“龙王陛下……没想到您还有如此雅兴，养个把宠物在此，哈哈……”独牙说着，表情里充满了敬佩。那只独牙翘得老高，夸张以及。

“此话何解？”龙王疑惑问道。

“您看您这记性……刚才对着我叫的那只，不是小猫么？”顿了顿，独牙又道：“只是，我想不通，龙宫位于海底，难道还有老鼠？养个小猫何用？……”

龙王一时没弄明白，无辜回答：“不会呀，龙宫里没有猫的……”

“哦，那是我搞错了……抱歉，抱歉。原来，那是一只没人管的野猫！”独牙把“野猫”两个字说得很重，整个大殿的宾客都听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笑声发出了共鸣，融合在一起，让人忍不住跟着附和。神怪们都不是笨蛋，还有上千年的阅历和道行。当然知道独牙话中的意思……

脸色很难看，是相当地难看……

我说的是那虎精。此刻，他用带着长长指甲而又毛茸茸的爪子理了理胡须，勃然大怒。张开大嘴，他咆哮起来：“啊呕……啊呕……”

“懂了吧？这就叫撒野……”独牙有声有色地跟我说道，就好像我是他的学生。

“小僵尸……别拿嘴皮子卖乖，我这就生吞了你！”虎精说完，作势欲扑。旁边的宾客，把他拦住。

“虎兄息怒，今日是龙女奶奶寿辰，不可在这里生事呀……”旁边一个道貌盎然的中年仙家劝阻说道。

旁边的其他神怪也附和道：“是呀，虎兄……不要冲动，给老龙王一个面子，这事儿等出去再说。”

“可是……他这无名的小辈，胆敢如此羞辱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把他生吞了，难消我心头之恨……哼……”虎精说完，恶狠狠盯着独牙。

“好了好了……两位僵尸兄弟，别再说了。一会姨母出来，我让她帮磨牙兄解了这困仙琐……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哈哈……”熬震说着，生硬地笑了起来。

“没什么，今天凑兴，添点热闹……嘿嘿，太子不必担心。”

“那是最好……”熬震说完，走到龙王身后。

一切又转为正常，宾客继续饮酒叙旧。

可是，安静了尚没有盏茶光景……

“磨牙，你平时都吃什么？”独牙问道。

“我……我……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不解问道。

“咱们是兄弟，对不对？”独牙又问。

“那当然！”我接口回答。

“既然如此，有人要吃我，你会怎样？”独牙说道：“我知道，你太善良，不吸人血……”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独牙的意思。原来，他是和我连口气那虎精。如果不跟独牙把戏唱完，还真是白相识一场……

顿了顿，我故意大声说：“从来只有僵尸吃人，没听过还有谁敢吃僵尸……”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家伙可不是人！只是个畜生而已……”独牙故意把声音放低，却让所有的人都听到。

“哼，还不知道谁吃谁呢……”顿了顿，我如数家珍说道：“虽然，我不吃人，畜生我可吃得多了……大概有十只老虎，二十只‘大虫’……其中，公的不多，基本上都是母的。本来以为那东西会好吃，没想到还不如兔子有味儿。因此，我专挑母的吃……打算让这劣等的动物绝种……”

“啊呕……住口！我要杀了你们！”我的话还没说完，虎精终于忍不住咆哮，挥开旁人的阻拦，两只爪子向独牙和我攻至。其势猛烈无比，力含千均。

我不怎么担心，连躲都没有躲。反正被打中也不疼痛，能撞烂点东西让龙王生气更好。何况，我身上还没解去“枷锁”，无法动弹。

独牙也没动，或许和我的想法一样。他悠哉地站在那里，老神在在。

眨眼间，虎精的爪子攻到我们身前，马上就要落实。然而，我和独牙依然无动于衷，任由他去发泄……

“啊……”一声惨叫，周围的宾客骚动起来。

那只虎精飞回去的速度，比过来的速度快了数倍。落地之前，撞倒了几个小妖精，弄得惨叫连连。再看虎精，狼狈的样子，只差没吐血而亡……

“大胆！竟然在我的生日宴会上动手，真是找死！……”一道金光猛地闪烁而至，熬霞的身形刚刚现出，就说完了话语。她整了半天，又换回了昨天的金色罗裙。

“我……我……他们……”虎精指着独牙和我说着，却说不出来。

“姨母……您别生气，只是误会，他们开开玩笑……”顿了顿，熬震对着那只大海龟说道：“来呀，去拿上好的疗伤药，给虎兄服下……”

说完，那大海龟转身晃呀晃地走了。

“姨母，我给你介绍两个新认识的朋友……”熬震说着，拉着熬霞来到我和独牙面前。

“啊？……是你们？”看清楚我们的样子，熬霞脸上现出了异样的表情，非常复杂。

“姨母……你们认识？”熬震更加惊讶。

“严格来说……我是你姨夫……”独牙认真说道。

梦芸

第二十九章 〓独牙的烦恼（二）〓


震惊，熬霞的脸上现出了难以言喻的震惊……

震怒，熬震的眼神已经可以杀死一般的人……

有的朋友问了，为什么会这样？

唉，我只能回答：想不通不要紧，你只是太单纯而已。

颤抖，因为生气而颤抖。压抑着发作，久久说不出话来。

忽然，熬震的手掐住了独牙的脖子，紧紧扣着。张了几次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话来起头。可以说，他几乎疯狂。

身后的其他几个太子听到此话，也冲上前来，要把独牙撕个粉碎。在座的宾客，更是无不震惊。哄叫声瞬间响起：“大胆僵尸，杀了他，杀了他！让他永不超升……”

老龙王的胡须，差点没拧到一起，鼻子不住地哼声，简直七窍生烟。他甩袖一挥，对着独牙责问道：“大胆的小僵尸，胆敢在我东海龙宫生事！虽然我刚才招待不周，有所怠慢，你也不必猖狂至此！……辱及家妹，留你不得，来呀……”说完，他摆手示意众龙子任意处置独牙。

“这……”黑面金刚面露难色，想劝阻却不知该如何说起。没想到，独牙尽给自己惹麻烦上身。

“黑面尸王，你不必多说……刚才你也听到，他当众辱及家妹，却也该死……尸王莫管。”龙王说完，跨步等上宝座，威严如斯。

“独牙，独牙……你，你……”看着独牙和周围的众怒，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尚未获得自由，看着被熬震抓住又被众太子围在中间的独牙，我万分无奈……

一切经过，我都了解。可是，别人并不知道。即使独牙说的是实话，在这个场合，怎么能那样去说呢？祸从口出，我怎么去帮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也自身难保……独牙啊独牙，你这个笨蛋。认识这么久，没听你说过实话，这关键时候，你忽然冒出句半假不真的实话，想把我也一起害死啊……

“王兄，你们都让开……既然是我把他请来，就自己了结。我要把他……”熬震说着，晃手招出了金枪。他退后一步对着独牙大叫：“你出手吧，我让你还手！”

熬霞愣了良久，自震惊和慌乱中醒了过来。虽然因为独牙的话非常生气，但是，昨天打赌的事和经过，她绝对不会忘却……我这旁观者都记忆深刻，他们两个当事人应该不会比我还差吧？所以，独牙和我此刻的安危，掌握在熬霞手中。

看她迟疑的表情和羞闷的脸色，我知道，那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难以开口的话。尤其是这样一个性格火烈而又让人琢磨不透的龙女。

毕竟，她如果要救我们，就得拿自己的清白为代价。

因为，她说让熬震住手，该说个什么样的理由？被一个僵尸这么说，如果不杀他，绝对反常。要是硬让熬震住手，那样来说，独牙的话就要兑现，也就表示她默认了……

不然，这众目睽睽，她该如何向龙王与宾客解释？

如果不救，我们独牙必然死路一条，除非有奇迹出现。可是，这里好像叫做东海龙宫……奇迹，在这里不要太奢望吧？

啊！难道，难道……

难道独牙进来是要赌博？太不够意思了吧！也不先说一声，就把我小命儿给当赌本了。他是在赌熬霞对他的感觉，如果熬霞喜欢他，会相安无事，如果不喜欢，哼哼……

他妈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独牙在一起久了，我也学会了这样骂人。生前做书生修为来的礼仪，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个卑鄙的独牙啊！为了证明人家喜欢不喜欢他，竟然把我也赌在里面。赢了还好，要是万一输了，我找谁说理去？……

一抹金光，带着威猛的气势，斩向老神在在的独牙。说到镇静，来形容独牙并不恰当。此刻的他，两只眼睛就盯着熬霞的脸，哪里都不看……哪怕是攻来的长枪。

“独牙！……不要……住手！”看着熬霞还不反应，我急忙大叫。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呼喊并不管用，但是，如果能引起熬霞的注意和决心，那就成了……

熬震先是顿了顿，没有把金枪斩下去。然后，他扭头狠狠对我说道：“你不用急，也别在那里嚷嚷……反正你们是一起的，先送他上路，再解决你！哼……”说完，熬震退回一步，双手握着金枪作势欲刺。

也许是他想到了，僵尸非常硬，用砍的不一定有效。毕竟，枪的威力在于刺。如果是对付人，拿后面的把柄也可以砸死。但是，他要杀的是僵尸！刀枪不入，那是僵尸在民间的传说。在这里，满是神兵利器。就算是个铁疙瘩，也有办法打上几个洞。

“受死吧！”熬震叱喝一声，金枪对着独牙准备猛扎。不欲让他再存活下去，以报复他刚才对自己的侮蔑和姨母的不敬。

周围的宾客，有的摇摇头，不忍视之。也有的，拍着巴掌叫好。无论是在人间，亦或是天上与冥界，只要有热闹可看，都一个样子……

轻轻的，熬霞别过了头，不忍看着独牙被杀戮……或许，这只是我的看法。她既然不忍，为何不救？难道，面子和尊严，比生命和真实的感情还重要？

她挣扎着，连睫毛和眼皮都在挣扎。

另一边，独牙依然注视着她。有些懊恼，有些不解，还有很多无奈。摇摇头，独牙转向我望来……

他的这个眼神，我是第一次见到。其中包含了很多的内疚、空洞或者是歉意。

输了？难道真的输了？……

看到独牙失神的样子，我泛起了极大的关心。刚才抱怨他，只是发泄一下而已。说真的，只要是赔着兄弟死，我眼皮也不会眨巴一下。在被凡人快烧死的时候，独牙陪伴着我，一直都没有离去……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早把生命联系在一起。如果我做不到坦然，而有什么抱怨，那还叫兄弟么？……

想到这里，我对着独牙坚定地点了点头。其实，我是想告诉他，只要他敢做，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哪怕是一起死……

“住手！……”一声怪叫，打住了熬震的动作。把熬震僵在那里，不知所谓。

“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住手？我是要杀你！”熬震盯着独牙不解说道。

“哈哈哈……”独牙发了凄厉的狂笑，声音如耳，万分难受。或许，也只有我可以理解他的心境。为了感情，他付出的太多了……我想，如果不是连累到我，他也不会如此内疚。

“神经病……都快死了，还在傻笑……”旁边的宾客神怪们，议论纷纷。连黑面金刚，也被他笑得莫名，别说是龙族的太子……

“你们杀我，也要听听我的理由吧？至少，我并不是白痴，话出必然有因……你们只听到结果，为什么不问问原因？这样，很难服众吧……”独牙顿了顿又道：“即使，你们要杀我，也不必牵连别人吧？难道，你们还要学凡间的皇帝，搞什么诛连九族……”

“好，那你说说你的借口，让大家听听！只要你说得让大家都没意见，就放了你们……”熬震叱道，更加气愤。

“不！就算我说的让你们有意见，也不能伤害我的兄弟……”独牙说着，看了看我又道：“请把我兄弟放开……从他进来之前就被绑着，这是待客之道吗？”

“好！我答应你！”熬震不耐烦地回答。

“唉……我从不好赌，第一次赌，我赢了……赢了几句空话，和还没有实现的要求……”顿了顿，独牙悲切接道：“第二次赌，我输了……输给自己的幻想，也输给我从没拥有过的爱情……”

梦芸

第三十章 〓熬霞的情愫〓

眼泪，自六个不同的轨迹流淌着……

独牙在悲哀，为了那莫大的“豪赌”。

我也在悲哀，为了独牙不堪打击的心灵。

还有一个人在哭，声音越来越清晰……

“哇……呜……”哭声甚至转变成了嚎叫，让人心神猛地一震。

“大海龟，你哭什么？他们是快死了，你有什么好难过的？……”熬震诧异看着仍在抽泣的大海龟，表情里满是不解。

“爱情呀爱情……太伤感了……”说着，大海龟用短小的前肢往眼角抹去。但是，他够不到眼睛，试了几下终于放弃了。

所有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却把我们给冷落了。

“哈哈哈……”又是哄堂大笑，气氛马上提升起来。其中有的附和热闹，大声叫嚷：“大海龟，再说几句呀……啪啪啪……”还有了鼓掌的声音。

“唉，说什么呀说？太伤感了……是吧？霞奶奶……太伤感了……”说着，大海龟对着熬霞挑了挑眼皮儿，脑袋一晃一晃地向外面蹒跚而去。

熬霞依然没有转身，还在那里僵立着，脸色十分的难看，尚没有自挣扎中解脱出来。

独牙看了看我，无奈地苦笑着。

忽然，我身上的金线扩展而去，收进了熬霞的袖子。金光一闪，我感觉非常的轻松。人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以为，刚才那种轻松比抽丝还要舒服……

只是，我和独牙还处在不安全的范围以内。这个时候，想要轻松还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想到这里，松开的弦立马收紧。

虽然恢复了自由，但是，眼前的敌人在眨眼间就可以把我们撂倒。这样看来，危险更加大了。

“你们走吧……”熬霞冷冷地说道。她的语气，出奇的陌生。听进耳朵，心里拔凉拔凉的。没有转身，她还是背着身子。不知道是怕见到我们的样子，还是不敢面对……

“姨母……这……不能放他们走呀！我要杀了他们……”熬震上前一步，想劝说熬霞改变主意。不知道他是真孝顺，还是趁机会挽回上次的羞辱。莫非，他上次那憨实的义气全是假的？只是把我们骗到这里，找个借口堂而皇之杀掉……真够阴险的！

还没说完，就被熬霞顿声打断：“住嘴！我说让他们走，就让他们走。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我的事，你们别管！”气愤说完，她板起面孔叱喝：“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我的寿辰。他们既然来了，就是我的客人。而且……”顿了顿，熬霞转向熬震道：“他们还是你请来的客人，你却要杀他们？……或者，他只是开个玩笑吧。我都不介意，你们紧张什么？我很开心……咯咯，咯咯……”说完，她生硬地笑着，非常“做作”。

“震儿不对，震儿不对……”熬震低声说完，转向独牙说道：“走吧，今天就饶了你们。下次再敢放肆，我绝不会留情……”

“谢谢，谢谢……”我只能表示些感激，别的客套话感觉说不到位。蹦到独牙面前，我说道：“独牙，咱们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

独牙没有说话，看了看我，点头默许。

我对熬震说道：“太子殿下，你放心。我们以后不会再来了，也不会让你们烦心。我们会在你们眼前永远消失！”说完，我顿了顿接道：“现在麻烦你派人把我们送上去，我们还有要事回去……”

“来人……把他们送到岸上去。”熬震挥手说道，身后立时过来那四个虾兵蟹将。

“是！”他们点头应命，转身向门外引路。

“哈哈哈……虚惊一场，气氛刚刚好。这样才有意思嘛，对不对？刚才也太沉闷了，都没点儿喜庆之气。现在大家都会很难忘了，未尝不是一个好的节目和礼物……好了，时间不早，各位继续尽兴。我们一起来的，也一起走了。无法跟各位仙家妖王拜别，实在汗颜。希望诸位不要见怪才好，哈哈哈……”黑面金刚一直没说话，出口就打了个圆场走人。

“等一下……”熬霞说完转过身来，望向独牙。

“还有什么事吗？你不会又改变主意吧，霞姑娘……”黑面金刚不解问道。

“我……没事儿……”熬霞收住了说话的冲动，挥了挥手道：“送客。”说完，熬霞快走几步，先往自己房间行去。刚刚走出几步，却被独牙叫住。

“霞姑娘，我们要走了……最后，我要让你明白。我没有欠你什么……对于你的要求，我已经完成，你可以检查一下，我没有舌头……”顿了顿，独牙转向我道：“好了，磨牙……咱们走吧。”

“我知道了……”熬霞说着没有回头，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议论声又嘈杂而起，整个大殿里充斥着“热闹”。

在这种欢送的“乐曲”中，我们一行僵尸，在虾兵蟹将的带领下，离开了龙宫。

至于路线和方式嘛，大致上按原路返回。只是，在回来的时候，少了那只大海龟……

“尸王陛下，谢谢你刚才圆场，解了我们兄弟之危……不知道该怎么谢过才好……”到了岸上，望着虾兵蟹将缓缓没入海面，我转向黑面金刚说道。

“哪里哪里，你们不用谢我……我又不是不知道霞姑娘的脾气，她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拦。她并不是想杀你们，如果想杀，你们今天也来不了，昨天照面时，你们就完蛋了……哈哈哈，把你们的小命儿给保管好，来日方长，还有大事业等着你们干呢……哈哈哈，就此别过，有缘再见。”笑完，黑面金刚带着那群手下，向远方飞去。

在龙宫那一会儿光景，地面上已经到了晌午。幸亏太阳不算强烈，被一大片厚云给遮住。否则，在这里站着会被晒成尸干儿。海风猛烈起来，刮得衣衫簌簌做响。空中还盘飞着一群海鸥，来回旋转……

“独牙，咱们也走吧。趁现在太阳还没出来，咱们找个地方避避，到傍晚再回去……

你以为呢？”说完，我指了指远方的一座山接道：“就去那山上找个山洞吧……”

“哦……”独牙自茫然中醒转过来，不自觉地答应了。没有停顿，我们往远方的山飞去。速度很快，比以往都快。可以说，我们都在发泄心中的郁闷。

光线越来越强烈，身上有了一种焦热感，感觉有点儿疲惫，飞行速度也慢了下来。难道，这是尸气在流失？

“快点……磨牙，前面有个山洞。”说着，独牙加速飞向半山腰一个洞穴。我没有犹豫，跟在其后，接踵而至。

黑！略微显得黑暗。在这大白天，山洞里只是有点阴暗。洞穴并不深，往里可以看到终点，大概四五丈距离。没有任何灰烬等残留，说明这个山洞还无人光临。

我和独牙停立在山洞的中间，离阳光覆盖的地方保持两丈距离，免得被其影响。看样子，只有等到晚上才能回去了。

想想刚才的境遇，现在还有些后怕。哪怕有一点儿闪失，我们两个都很难回来。经历了这么多生生死死和危险，如果就那样在龙宫被打死。说实话，非常冤枉……

回忆到熬霞当时的反应，我觉得，熬霞的心里应该给独牙留了些位置。虽然我有那么几段情缘在尸王洞等着，但是，我对感情也不是行家。再想想人心叵测，如熬震的变化……因此，我对陌生的人，难以定位。人说变就变，尤其是熬霞喜怒无常，怎么去猜测她的内心？不知道现在独牙做何感想，我能感受到他的沉闷和心理的憔悴，也清楚那打击并不好受。

如果，熬霞能说上几句话，认真地对着独牙把事情说个明白。估计独牙不会如此，还能放开也说不定。但是，她没有……她甚至在熬震马上要杀死独牙的时候没有阻止，只在我们离去的时候才说话。

如果，独牙当时不顾及我，不喝断熬震的攻击……恐怕，此刻的独牙，已经倒在龙宫里再也不能出来。

我不禁琢磨，爱到底是什么？为了爱，死了值得吗？……还有，绿毛这老小子，说不准，学人家看什么相呀？差点把我们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