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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夏.風信子

短篇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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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8-2013 03: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猫的坟墓



柳恬的猫死了,尸体是早晨被柳恬发现,猫的两眼圆睁,四肢僵直。

柳恬大学毕业后独自一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年轻的姑娘,新鲜的生活,这一切本来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可惜的是柳恬并不漂亮,也不善于交际,这让她在公司里变成了一个透明人,谁会在乎我呢,她想。

于是,她养了一只猫,在朝阳小区她租来的那间小屋里,每天下班之后,她都会抱着猫看电视,和它说些话,那猫的眼睛如果没在电视上,就会紧盯着她,听她讲一天的疲累与枯燥,年复一年,转眼柳恬到了三十几岁,猫也老了,老到每天用三分之二的时间去睡觉,用三分之一的时间吃饭喝水听她没完没了的诉说。

现在,这只猫死了。

柳恬想,以后,我该和谁说话呢。

她的租屋后面,有一小片空地,本来房东太太是用它来种花的,那时候这里可以叫做花园,栽种着兰草、茉莉和九月菊,柳恬那时候喜欢在夜晚透过后窗,借着星光看那些花,会感到一种少有的宁静。可后来房东家的那个孩子;他只有十一岁,却相当淘气。有一天晚上,他把那个花园给毁掉了,所有的花都被他连根拔出,谁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原因。

现在,这片花园空空荡荡的,荒芜,没有一点生机。

柳恬在松软的地上挖了一个浅浅的坑,那把只硬梆梆的猫埋葬在里面。也许该留下点什么,柳恬想,于是她又找来一个装鞋子的纸盒,在底部写上“猫的坟墓”,把这个看起来怎么也不像墓碑的东西树在了那个小小的坟前。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柳恬回到房间,随手打开了电视,一部国产的电视连续剧正在上演,可柳恬的脑子里却全是猫的影子,怀里空空如也,柳恬才发现,这么多年她根本就没在意电视里播出的是什么,她打开电视坐在那里只是为了能向那只猫倾诉。

柳恬的唯一一个朋友就是那只已经死去的猫。

她烦躁起来,觉得心里有一种想破坏什么的欲望在滋生。

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了,柳恬觉得自己寂寞得快要疯掉了。

一个星期六的中午,她打开了后窗,自从花园被那个小坏蛋毁掉后,她第一次这么做,她想再看一眼那猫的坟墓。

她看到,一个人正蹲在那里,用一把小铁铲掘着那坟墓。

柳恬很安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发现,那人就是房东家的孩子,那个毁掉了花园与宁静的小坏蛋,现在他正毁掉自己唯一的朋友的坟墓,想要把尸体挖出来蹂躏。

挖出来了,那孩子欢呼一声,擦了擦鼻子上的土,把猫的尸体从土里拉出来,那猫的眼睛像被埋葬时一样圆睁,两只尖利的牙齿呲了出来,像是在冲谁发怒。被埋在地下一个星期,它身上的毛已经脱落了很多,露出肿胀的皮肤,那皮肤看起来就像是一层薄膜,透过它可以看见里面包裹着的一堆腐烂的筋肉和液体。

那孩子把猫放在地上,转身跑回屋子,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只纸箱,他蹲在猫的尸体前面,把纸箱里的东西一件件的掏出来,摆在地上。

有针管,那上面还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针头。

有锯条,同样满是锈迹。

有小刀,是那种削铅笔用的,看样子是新买的,当他打开的时候,刀面反射着阳光,刺了柳恬的眼睛一下。

他想要对我的朋友干什么?柳恬想,却没有阻止他。

正午的阳光很足,空地上又没有什么东西遮挡那直射下来的紫外线,孩子眯起了眼睛,汗水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把脏兮兮的脸上冲出一条条河道。他把猫翻了个身,摸着猫的肚皮,一手操起针管,冲着猫的肚子扎了下去,“不疼不疼,只要我打了麻药,做手术时你就不会觉得疼了,大夫,麻醉完毕,可以进行手术了。”孩子细着嗓子说着,又变了一个低沉的腔调:“好的,护士,把手术刀递给我。”

柳恬知道那孩子在干什么了,他是在玩“手术游戏”,刚刚他一人分别扮演了两个角色,一个护士,一个医生,难得他小小年纪还有表演天赋,更难得有这么一个好的玩具(猫的尸体)给他玩。

孩子下刀了,小刀锋利的刀锋轻易的就划开了猫的肚子,由于被猫吃下去的食物已经开始腐烂,所以那猫的肚子涨得像汽球一样鼓着,在压力的作用下,那些肠子争先恐后的从刀口里涌了出来,臭哄哄的气味让孩子的眉头皱了起来,但他的热情不减,还是把游戏继续了下去。

孩子用手把肚子里剩下的肠子掏了出来,割断。肠子虽然味道很难闻,但滑腻腻的手感还不错,孩子想起了他爸爸,他爸爸活着的时候很喜欢吃猪大肠,他喜欢一大早跑到市场,买回来一大堆新鲜的猪肠子,用筷子插进一头,然后把肠子翻转过来,将肠壁上粘着的稀呼呼的猪粪和油膏清理干净,他经常就蹲在一边一声不响的看着他爸爸做这些事,肠子翻过来后发出的味道很臭,就像这只猫的肠子一样臭。清理干净,他爸爸会把肠子交给妈妈,妈妈就用菜刀把它们切成一段段的,放在锅里翻炒,然后盛盘端上桌子,心满意足的看着他爸爸把它们就着酒埋葬在肚子里。孩子忘不了他爸爸吃那些肠子时发出的咀嚼声,咯吱咯吱,肠子在他爸爸的牙齿间惨叫,被研磨得粉身碎骨。孩子害怕那些肠子,他拒绝吃这东西,他觉得这东西是有生命的,多少次在他的梦里,一堆堆的肠子像蛇一样紧紧的把他缠绕,然后他爸爸出现了,勇敢的把咬住缠在孩子身上的肠子一端,像吃面条一样把他们咬碎吃进肚子里,解救出被缠得喘不过气的孩子。

孩子看着那些猫的肠子,他笑了,也许爸爸是对的,肠子真的很好吃。

先不去管它们,孩子要继续深入探索了。

他用力掰开了猫的两扇肋骨,看见了猫的肺和心脏,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器官,孩子不认识它们。

所有的内脏都变成了黑色,也许它活着时这些东西都是鲜红的,在跳动或蠕动着。

孩子用小刀割断了与心脏连接的那些粗大干瘪的血管,手的触觉告诉他,血液在里面已经凝结成了硬块。他把它捧在手上,捏了捏。

“嘭,嘭,不再跳动了,护士,通知家属,病人已经死亡。”孩子继续扮演着大夫的角色。

这时候,柳恬从窗子里轻轻的跳了出来,孩子没注意到,她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你想吃掉它吗?”柳恬淡淡的说。

孩子吓了一跳,回过身来,惊慌的看着柳恬。他手里的心脏掉在了那堆肠子上。

“也许你真的想吃了它。”柳恬的眼睛看着那只被剖开肚子的猫。

“我要回家告诉我妈,你吓我,我让她不租房子给你了!”孩子大声冲柳恬喊着。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平淡的女人要对他干什么,不过,柳恬瘦瘦弱弱的样子应该不会对他有什么伤害,也许,她会去告诉他妈妈,让他妈妈狠狠的揍他一顿。

柳天没有说话,他注意到她的手里捏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柳恬蹲下来,把那只猫和它的内脏放进了塑料袋。提在手里。

“跟我来。”柳恬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

孩子觉得自己很想照她的话去做,实际上他已经跟在了柳恬的身后,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听这个女人的话呢,这是怎么了。

他们钻过那扇窗户,来到屋子里。

柳恬把孩子带到了洗手间,那他的脸和手洗干净。孩子一直很顺从,就像是妈妈在给自己的孩子洗脸那样顺从,孩子从八岁开始就自己洗脸和手了,他很怀念妈妈为他洗脸的感觉,略有些粗糙的手撩起有些烫的水,擦过他的脸,香皂的味道,水的蒸汽,那情景在他的梦里一再出现。

柳恬的手很软,摸在脸上的感觉凉凉的,她用的是水龙头里的水,孩子分不清是她的手发凉,还是那水凉。

孩子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里正在播出的《科学探索》,这节目一直很吸引他,这次讲述的是一具历经了数百年还没有腐烂的尸体,那尸体的皮肤甚至还有弹性。

柳恬在厨房忙活着,厨房的门关着,那只塑料袋也被她带了进去。

两个人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各自干着自己的事。

一个小时候后,两人坐在了餐桌前,孩子看着面前那一大盘红烧肉。

柳恬把筷子递给孩子,孩子没有接。

“吃吧。”柳恬说。

“这是那只猫吗?”孩子疑惑的看着柳恬。

柳恬没有说话,只是把那双筷子一直伸着。

“我不吃,这是那只猫!”孩子指着那盘子里的东西喊道。

“你不吃掉这些肉,我就去告诉你妈妈,让她知道你干了什么。我看见过你妈妈怎么对你,她会先用绳子把你捆在床上,让你哪都去不了。”柳恬说。

孩子颤抖了起来,想起那情景让他害怕得要命。他妥协了,他接过筷子,勉强夹起一块肉,放在了嘴里。

“很好吃,嚼,咽下去。”柳恬用手支着脸,歪着头看着孩子。

孩子嚼了,柳恬做菜的手艺很好,那肉味道还不错,口感很软,还有点咸,可能是因为里面放了很多盐来掩盖那些腐烂的味道。

“全部吃完吧,我看着你吃光。”柳恬说。

朝阳小区的派出所里,房东太太正在焦急的冲着一个很年轻的民警大喊大叫,她来报案,因为她的孩子不见了,那个年轻的民警问她孩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当得知是三个小时前,民警笑了,才三个小时,这根本不是失踪,可能是躲在哪玩了。于是房东太太和那个民警大吵起来,她指责他不负责任,要投诉他。那个年轻的民警说她胡闹,还说等过了二十四个小时再来报案。这话让房东太太快要发疯了。

吵闹声惊动了所长,所长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位同志,有什么事慢慢说,别在派出所吵啊。”所长让她先坐下,倒了杯水给她。

房东太太手里捧着水,把孩子失踪的事告诉了所长。

“这没什么,孩子几个小时不见很平常,你不用太紧张,听我的,先回去到亲戚朋友家或他的同学家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他。”所长安慰她。

“可是我这孩子从没上过学,他一直就在家里哪也不去,今天突然不见了我很担心。”房东太太说。

“为什么没去上学?别担心,放松,没人会伤害他。”所长只能尽量的安慰她。

“不,我不是担心别人伤害他。我是怕他在外面睡着了。”房东太太依然紧张。

电视正在播出一部很老的香港武侠电影,是《东方不败》,林青霞那时候美得让人心碎。

柳恬坐在沙发上,怀里是那个孩子。

她在轻轻的摸着他的头发,就像她平时抚摸那只猫一样,她诉说着这段时间(猫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诉说着她的人生,她的寂寞,她的心事。

孩子安静的听着,一声不响,那温暖的怀和轻柔的抚摸让他感觉自己像一只猫。

“我喜欢你,你像我以前的妈妈一样。”孩子说。

柳恬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苏醒过来,她才发现,怀里的不是那只猫,猫从不会回应她的自言自语。

“房东太太不是你的亲妈妈吗?”柳恬停止了抚摸。

“她是我的亲妈妈,我就是她生出来的,她以前对我也这么好,现在却很恨我。”孩子闭着眼睛,像是在说着梦话。

“她为什么恨你?”柳恬问。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爸爸死了,妈妈就开始恨我,她经常会打我,我就开始。”孩子的声音越来越低。

可能是因为失去了丈夫,所以精神变得很紧张吧,甚至开始拿孩子出气,柳恬想。

“你吃了我的猫,就要听我的话,以后,你就是我的猫,要常来陪我,听我说话。”柳恬又开始抚摸孩子的头发,那头发微微卷曲,像羊毛一样松软,“你这小傻瓜,那猪肉很好吃吧,不吓你一下你还会淘气的。”

孩子没有回答,他已经睡着了。

柳恬觉得自己也有些倦了,她闭上了眼睛。

“那孩子有嗜睡症吗?”所长问。

“不,他从刚学会走路时就患上了梦游症,我和丈夫去了很多医院都没有治好他。所长,你不知道他在梦游时都干了什么,他六岁时有一次梦游活活吃掉了一只老鼠,第二天早晨我们在他的床上发现了老鼠的骨头和尾巴,他的嘴上还沾着血。八岁那年的一次梦游,他用菜刀杀了家里养的一只狗,去年四月二号的晚上……”,说到这,房东太太的声音颤抖起来,脸色发白,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悲伤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他在梦游时用铁铲砍下了我丈夫的头,当时我和丈夫睡得正熟,他死时都没有发出声音,所以直到第二天早晨我起床时,才看见我丈夫的头没有了,肚子也被剖开,我被吓得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时我挣扎着报了警,他们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破了案,他们在我儿子的床上找到了我丈夫的头和肠子,那把铲子也在床上,我儿子正拿着它,他茫然的坐在一堆肠子中间,满身是血,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是我儿子杀死了他自己的父亲。”房东太太已经泣不成声,“从那以后我就把他每天关在家里,睡觉时我会把他用绳子捆上,你们一定要快点找到他,不能让他在哪睡着了,我怕他会伤害别人。”

所长沉默了,他的脸色很难看,似乎在强忍着胃部的不适,过了一会儿,他抄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小吴吗?马上集中全所的警力,全力搜寻一个孩子…………”

柳恬睡得很熟,她的呼吸均匀,表情平静,她没有发觉怀里的孩子已经不见了,不,那孩子还在,他正蹲在柳恬的身前,眼神茫然的看着柳恬,似乎在研究一个看起来很好玩的玩具,孩子的手里,正握着那把挖土用的铁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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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8-2013 03:3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85448256号患者



一夜之间,我失去了工作、家庭、住所、自由……我失去了一个正常人的全部生活,甚至,我连自己的姓名也无法保住,在康复医院里,我被称为85448256号患者。

我没病,真的,我不是疯子,不是。

可惜,在这个世界上,你说什么都有人信,唯有你说“我不是疯子”这句话,没人信。

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过马路时闯红灯。

那天已经是半夜一点多,我下夜班,步行回家,穿过我家附近街口马路时,闯了红灯。

“我仔细看过四周啊,那时候大街静悄悄的,一辆汽车都没有的,也没有其它行人啊,连警察都下班了。”法庭上,我这样辩解道。

警察的确下班了,但电子警察依然睁着明亮的眼睛。我被拍照并被起诉。

法庭为了体现审判的公正性,特地从康复医院请来精神病专家为我做了一次全面检查,专家居然得出结论,说我是“获得性次序紊乱综合症”患者,属于对社会构成潜在威胁的精神病人,需要强制住院治疗。

救护车在盘山公路上转悠了很久,眼前实现豁然开朗,脚下山谷里,躺着一片建筑。

我说它躺着,因为山谷里这片建筑群落的布局,很像一个人体,一个静卧在峡谷之间的沉睡者。

汽车开到谷底,一幢圆形大楼出现在眼前,大门口挂着一个巨大招牌,白底黑字写着“纶慧康复医院强制治疗中心”

从形状上不难判断,这幢大楼就是这片人形建筑群落的脑袋部位。

我被带进大楼,脱得一丝不挂后,送入一间密室,被喷上满身消毒液,然后被推进浴室洗浴,再被自动烘干机烘干,又被推进一套复杂的机器里被各种仪器测量一番,最后进入一间病房,床单与墙面一片洁白,只有床上一套折叠整齐的病号服上有黑杠杠,穿上它,感觉自己像个囚犯。

不过,囚犯决没哪么好的眼福,换上病号服后,我见到了我的主治医生和特护护士。

医生是个二十七八岁的成熟女性,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得与白大褂的色彩融为一体,胸前挂一块工作牌,上写“十八号主治大夫”。

护士是位身材娇小的小美人,大眼睛忽闪忽闪,粉红护士装映着脸庞,灿若桃花。胸前挂一块小牌,上写“十九号护士”。

而我的编号就复杂多了,十九指着我胸前对我说:“你的编号是85448256,不可以忘记哦。”小嘴一翘,很招人喜欢。

“请问十八号大夫,对我的治疗将怎样进行呢?”我问大夫,说话时,我努力吐字清晰,以表现自己神志正常。

“等着吧,医院刚怀孕,等它生下来再说。”十八冷冷的回答。

“医院……怀孕?”我傻了,用求助的目光望着小护士十九,十九抿嘴一笑,说:

“放心啦,没几天了,预产期已经到了,你运气不错。”

两人转身出门,把我反锁在病房里。回味着这两位所说的话,再环顾四周,我糊涂了,究竟谁是病人?

我被囚禁在病房里,连续过了五天五夜,第六天半夜,我被一阵剧烈的震撼惊醒,开灯一看,病床桌子和四周墙壁都在剧烈晃动,糟糕,地震了。我冲向房门,拼命摇晃窗口栅栏,高呼救命。

十九从走廊那边,扶着墙壁走到我跟前,脸上丝毫没有惊慌的摸样,她依然面带微笑,对我说:“85448256,别害怕,是医院生产了,你马上就可以见到小宝宝,是你的哦,等着啊,明早我就给你抱来。”

大地很快停止了颤抖,我惊魂依旧,躺在床上睁眼看天花板,不知天亮后,等待我的是什么。

天亮后,房门开了,十八十九出现在我面前,十九怀里抱着一个襁褓。

“昨晚一点三十五分,咱们医院顺产一个婴儿,编号为85448256,也就是说,这是属于你,85448256号病友的婴儿,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它。”十九对我说,脸上依旧一幅冷冰冰的表情,仿佛她谈论的不是一个婴儿,而是一块石头。

襁褓中,果然石头。

十九把怀中襁褓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这那是什么婴儿啊,不过是几块石头围绕着的一片建筑模型,建筑呈人体状,看上去很眼熟……不就是这家医院的模型吗?那天从盘山公路顶端鸟瞰这家医院,正是这具模型的样子。

“不错,这就是咱们‘纶慧康复医院强制治疗中心’的缩小版,昨晚医院分娩产下的新生儿,里面有医院的全部病人和医生……”。

我仔细一看,真的,模型里有许多小人在走动。

介于“85448256号,介于你所患‘获得性次序紊乱综合症’,需要通过对次序逻辑的重新认识来进行治疗,从今天起,你将负责管理这个小型医院的一切次序,在管理中逐渐得到精神治疗。”十九告诉我。

“他们看不见你,在他们的眼中,你只是一片蓝天而已,你必须负责为他们掌握白天黑夜,春夏秋冬,最重要的是,你不可以让他们有一个逃走,也不准对他们动粗。”十九告诉我。

“假如你伤害了他们,后果会相当严重。”

“有多严重?”我问。

十九收敛了笑容,用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老成脸色摇摇头,跟在十八后面走出了病房。

铃声大作,铃声刺耳,刺耳的铃声穿破我的耳膜,透过耳膜直抵脑神经,我头痛欲裂,痛得晕死过去,晕死之前,我才想到,这年头,连半夜大马路上闯红灯都会被电子警察抓住,何况这是个囚室一样的病房?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了,病房还是那个病号房,只是身边没了襁褓状的医院模型。

我起身推推门,门居然没锁,是不是那个可爱的小护士十九一时疏忽,还是处于同情,特意为我留门?

顾不得想哪么多了,我决定逃走。毕竟,十九警告过我,“后果很严重。”

走廊上空无一人,庭院里一片寂静,半空中明月高悬,我穿过花园,翻过后墙,在山峦间找到一条小路,开始向上攀沿。从方向上不难判断,盘上这座山峰,就可以找到那条进山的公路。

正当我就要爬到顶峰,胜利在望时,天空中突然射下一股水柱,像是高压水龙头里喷射出的,压力强大,水温又热又烫,还带着浓烈的臊味。

我被水压推倒,咕噜咕噜滚下山峦,全身上下疼痛不已,还没等我爬起来,天空中出现一只巨手,我被捏住腰肢,举到天上。

我看见一张巨大的脸庞,是一个巨人狰狞的面孔,他张口发出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你会告发我吗?”

我傻了,这情景怎么哪么熟悉?

我连忙摇摇头,想想看不对,又点点头,还不对……

我感到我被高高举起,狠狠摔下,摔在一个宽阔洁白的大地板上,抬眼可以看到一只巨大的马桶,还没等我看清楚,一片黑影向我铺天盖地地牙过来。

我听得见自己肌肉糜烂,骨骼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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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11: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幽蓝色的光



尽管娟和胜交往好多年了,但娟对胜的爱恋却丝毫未减。但是,胜对娟已经渐渐没有感觉了。因为,二人的感情生活中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颜。颜天生丽质,富有的胜很快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自然早忘了娟。

娟不甘心,用尽了办法挽留胜的心。却只换来了胜的一句:“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颜轻蔑的看着她,说:“胜怎么可能和你这种笨女人在一起。”娟的回应是:“我会让你后悔的,狐狸精!”

一天晚上,胜和颜一起看了场电影,那是一部很卖座的惊恐片。影片中,那诡异的幽蓝色光线让颜久久不能忘怀。电影结束了,胜要求送颜回家,被颜拒绝了。颜独自回家,到了家门口连用钥匙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楼道中的一片漆黑,一股股凉风冷飕飕的。颜有些慌了,后悔刚才没答应胜的请求。

这时,门终于开了。颜急急忙忙进了屋,立刻关紧房门,摸黑打开了灯。不料,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屋子里的光居然是幽蓝色的!房间中充斥着这种神秘鬼魅的光。颜越来越害怕,她已经吓的不能动了。蓝光中的鬼影若隐若现,暗藏杀机...

第二天。当地某报纸报道:一妙龄女子掺死家中。警方称:该女子生前定受到过极度惊吓...

与此同时,刚放下报纸的娟冷笑道:“在极度恐惧中死去,临死前的你还真是可爱!”大学灯光系毕业的娟此时脸上满是可以再和胜在一起的喜悦。

几天后,逛完街回到家中的娟发现室内光线不对劲,竟是神秘的幽蓝色!娟心想:是有人学我还是颜的鬼魂...她已经不敢再往下想...

次日,同一家报纸报道:有一名女子掺死家中,死状与前一人相同,极度的惊恐...

一张报纸旁,与娟同一届大学灯光系毕业的胜此时表情凝重:“颜,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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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11:3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上海阳台



我曾在博鳌海边拥有一个八十平米的大阳台,面朝大海。今天,命运把我推到上海滩的高楼上,面朝人海。还好,住所也有一个阳台上,虽然面积狭窄些,毕竟,有一个看风景的空间。当然,视觉里只有鳞次栉比的高楼,霓虹灯变幻莫测,点缀着石屎森林,日夜喧腾的车流、人流,城市没有片刻安宁。

还好,多年来我已习惯在各种陌生房间睡觉,再嘈杂的环境也很难影响我的睡眠,上海的城市夜潮流泻在我枕边,很快被我的想象转换为大海潮汐。

那晚,半夜却被惊醒,恍惚听见,阳台上有动静,貌似有人声,像自说自话,又像是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内容。

阳台连着卧室,我将窗帘掀开一条缝,瞅瞅阳台上霓虹灿烂,空无一人。当然不可能有人,毕竟这是三十六层高楼的第三十二层,除了蝙蝠侠蜘蛛侠外,不会再有他人光顾。

看看表,两点十八分。

第二夜,又是那个钟点,我再次被人声呢喃惊醒,这回可听清,是个女人的声音,有些呜咽,带着哀怨。

我起身冲出阳台,声音嘎然而止。

我居住这幢楼,属于一个建于九十年代初的高尚住宅区,在高层大厦不断被刷新楼层的上海,已经显得有些陈旧,房间里的装饰也过时了,或许,十几年间,这房子不断更换主人,谁知道都有过一幕幕怎样的人间故事呢?

难免也有过生离死别之类的事情在这屋里发生吧,哪么,现代化高楼也有可能沾上些什么古怪灵异的东西——我这样想。

第三夜上床前,我有了一个新主意,我打开电脑,将视频头架在窗台上,透过窗帘缝隙对准阳台,按下录像键。

果然,又被那声音惊醒,看看电脑,阳台依旧空空荡荡,那个女人呢呢喃喃,断断续续怨怨尤尤。

开门冲出阳台,声音再次嘎然而止。

天亮后,我上街买来一支录音笔,临睡前,设定好时间,搁在阳台花盆里。

当晚,怪声如期而至,我静静躺着,不再起身去惊动它,就在那呢喃低语中,我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录音笔忠实地为我记录下半个小时的声音,用电脑处理过后,听到的是这样的内容:

“……地狱的生活,实在很难熬啊,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疯掉,也许,我已经疯掉了……老恶魔今天又那个了,他真的是恶魔,一把年纪了,还有哪么多经历,想得出哪么多变态的方式……弄得我好痛啊……呜呜呜,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熬一年,我真的怕自己会崩溃掉,嗯,是的,已经过去一年另三天了,距离合同还有三百六十二天,到时候,拿到钱,我们就可以回乡盖房子结婚了……到时候,你不会嫌弃我吧……嗯,柱子哥,我相信你,就你对我最好了……好了,不能跟再说了,我得回屋了,阳台有点凉……不会啊,那老东西干完那事后,都睡得死猪一样,不过,楼上搬来一个新住户,这几个晚上都被我打电话的声音吵醒,我们还是少说几句吧……再见了,我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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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11:3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减肥增肥记



阿葵很胖,阿花很肥,阿葵和阿花,一对难姐难妹,相约一道减肥。

在她们减肥的经历中,尝试过无数种减肥方法,有药物减肥、运动减肥、医学减肥甚至性爱减肥……等等。但她们的体重始终没能下降。

一个骄阳炎炎的正午,他们遇见了……风筝和线。

风筝很轻,棉线更轻,风筝和线,一对难兄难弟,相约一道去增肥。

在她们增肥的经历中,尝试过无数种增肥方法,有涂蜡加厚法增肥、浸水泡油法增肥、整张加厚增肥甚至爱肥……等等。但她们的体重始终没能下降。

就是那个骄阳炎炎的正午,他们遇见了……阿葵和阿花。

“不如,你们开始绝食减肥法?“线建议说,“假如你们肚子饿了,就把我吃下去,待到胃里充实后,再拉住线头,把我拉啊拉,拉出来……从前门拉哦。”

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哦,阿葵和阿花因此可以停止进食又不至于饿死,而棉线呢,通过搜刮姑娘们肚子里的油水得以增肥。

至于风筝嘛,只有另外的妙用。

为了庆祝这个伟大发明,她们引吭高歌道:

“你是不是饿滴慌啊,你要是饿滴慌,就让棉线溜肥肠……”

经过一个疗程,阿葵和阿花的体重有了明显下降,由原来的250公斤下降到了250斤。

再经过一个疗程,俩姑娘的体重已经飞速下降到38公斤。

并且,丝毫没有停止下降的迹象。

但是,她们无法停止服用棉线减肥药,因为那样会被活活饿死。

更可怕的是,虽然她们的体重下降了,但体型并没有得到丝毫改变,已经腰圆如桶,腿壮如钟。

她们无法停止,因为她们漂浮在太平洋海面上。

通过涂蜡加厚法增肥,风筝已经不会飞,那又什么关系?风筝脸皮变厚了,不再害怕海水。

于是,风筝把自己折叠成一艘小船,让阿葵和阿花站在船吃棉线,拉线头,拉线头,吃棉线……当然,是从前门。

只有远离陆地,才可以抵御美食诱惑。

可惜,裹上厚厚一层肥油的线,再也无法牵动伙伴们飞上天空,回到陆地。

他们就这样飘啊,飘啊……终于,又一个骄阳炎炎的正午,小船飘到一个小岛上。

那是一个叫“汤加”的国家,国民审美标准异乎寻常——以胖为美。

……从此后,她们在小岛上,过着幸福的生活。

努力,就会有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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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11:3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废墟守望者



氺街原来是条河,河流穿城而过,这个城市历史上曾经是水运交通干线,水运业衰败后,河道也随之萎缩,城市逐渐扩大,河道却越缩越窄,沿河西岸民居不断蚕食水岸,河流最终变成了氺街,不过,这氺街虽有水乡的民居特点,却没有江南的文化风云,建筑风格凌乱不堪,低矮破旧的民居散落在河岸边,生活污水直接排放到河里……

房产商终于看中了这片土地,于是,政府启动了大规模改造工程,一夜之间,氺街两岸变成了废墟。

拆迁工作完成大半时,沿河东西两岸出现两家钉子户。

东岸一个小院落里,住着一个姓顾的孤老头,老人没儿没女,沉默寡言,任凭开发商磨破嘴皮,老人始终一语不发,面对成捆的现钞,眼睛也不亮一下,除了摇头,他根本不做任何表态;断水断电,似乎对老人的日常生活也不构成任何影响,老头压根不出门,也不知道他吃什么喝什么,大家只知道,老头每天都站在临水窗前,目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窗外,是西岸另一户钉子户。

两幢老屋在一片废墟中遥遥相望。

西岸那户人家更麻烦,铁将军把门,锁头早已锈蚀,屋里一片死寂。

经派出所配合调查才知道,那户人家原来住着一个老太太,儿子在外地工作,大约三年前就没人见过她了,估计是跟儿子一道生活去了,但是,老太太的儿子是个体户,外出多年了,根本没人知道他在哪里落脚。

两个钉子户,阻碍大工程,政府当然不能坐视不管,经过几轮相关部门联合磋商,开发商终于拿到尚方宝剑:先拆房,后补偿。

西岸老屋破锁那天,拆迁办民政公安街道办都派人到了现场,电视台记者现场直播行动过程。

摄像机忠实记录着——撬开铁锁,推开木门,穿过庭院,走过堂屋,掀开门帘进入内室……

内室比较幽暗,必须打灯光拍摄,这灯光一打,摄影师差点吓得摔掉了摄像机。

一张雕花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是一位老太太,面对墙壁,端坐如木胎。

仔细一看,老人已经死去很久,早已化作干尸。

她所面对的墙壁,原本是一扇窗户,不知何年已用砖封死。

公安机关对尸体进行了解剖,证明死者已经过世三年,而且,就是失踪多年的屋主人。

潮湿的江南,死尸怎么可能风化为木乃伊呢?一时间,全市一片哗然。

按照政府联合拆迁办的决定,东岸的顾老头被强行送进了养老院,送走老人时,没有通知新闻界,有人说,老头走得很平静,依旧是一言不发,当两名工作人员搀扶着他走出院子时,他一直回头看着东岸,那时候,东岸的最后老屋已经被推到。

直到关上车门前,工作人员才发现,老头回头的姿势有点怪异,脖子已经扭到了180°。

当然,这只是传说。

真正诡异的事情发生在老头被送进养老院的第二天。

推土机开始推倒东岸老屋后,民工进场清理,竟然在砖石瓦砾中又发现一具干尸。

死者是个男性老人,从面相上看,分明就是缩水版的顾老头。

公安机关也对尸体进行了解剖,证明死者已经过世三年,而且,的确就是顾老头。

警察到养老院调查,养老院的说,民政局的人的确来给老人办过入院手续,但不知为何没有把人送进来,床位还空着呢。

潮湿的江南,死尸怎么可能风化为木乃伊呢?

莫非,某种坚定的守候,矢志不移的等待可以令人死而不腐。

我们已经无从知道,古城氺街的这两幢老屋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故事,但无论怎么看,这故事的结局都是遗憾。

新氺街就要崛起了,未来氺街的居民,还是不要再有这样的故事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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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11:3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那里硬了



“老散,你终于回来了!三年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一千多个恐怖的夜里,那些被你欠下的文章到处在找你?”

莱茵紧紧握住老散的手,突然感觉手心有些异样,冷冷的,硬硬的,还有些咯手。他抓住老散的手,想借灯光看个究竟

“别看我的手!”老散迅速抽回双手,背在身后,像一个小姑娘偷糖吃被抓住的样子。

“为什么?”兄弟相交多年,莱茵从来没见过这大男人做出如此女性化扭捏的动作。

灯光下,老散的脸色有些发灰泛白,他喃喃地说:

“你告诉我也没用了,他们……到底找到我了。他们每夜都出现在我的梦中,威逼、要挟、哭喊着要我修改文章,无论我怎样绞尽脑汁,也写不出令他们满意的文字。”

“不可能吧,以你的文才……?”莱茵感到难以置信。

“越来越难啊,本人满意了,家属不满意,家属满意了,同事领导……所有接触过本人的人都不满意,我试图修改,可是,修改那样的文章,谈何容易?”老散习惯性地把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奈的姿势。

混灯下,老散的双手灰白僵硬,十指失去了圆润,显得棱角分明。

“啊!?快让我看看!你这只被盖住的手真的好诡异啊!”莱茵一把抓住老散的手,惊叫道。

“唉,没什么好看的,我那里……硬了。”老散幽幽地说。“看到了吧我的文章就是这样写出来的。”

“……”莱茵无语,一股阴冷的寒气顺着指尖滑进莱茵血管里,并迅速向心脏蔓延,莱茵挣扎着想抽回手,但老散捏得很紧,莱茵无法动弹。

“你看到了我的秘密!”老散性情大变,说,“我哪里硬了,硬的像墓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要完成你给我推荐的生意,我得先让自己的心变硬,硬得像僵尸,只有让僵尸和鬼魅在我心中安家,我的手才能写出那些谎言构织的文章。”

“唔……哦…….”老散又紧了紧手心的力量,莱茵从喉咙里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呻吟。

“唰!”寒流穿透心脏后,再向全身所有血管经脉挺进,寒气直达每一根神经末梢。

“啊啊……”莱茵感觉自己手心那里变硬了,手腕变硬了,胳膊、肩膀……胸脯脊梁全部石化。

“咚!”的一声,莱茵仰天倒下,体量沉重,声音沉闷,尘土飞扬。

本来就宽阔结实的胸膛,此刻更是平整坚硬,活像一块墓碑。

老散蹲在地上,用手指开始敲打莱茵的胸膛,他的指尖撞在莱茵胸脯上,发出金属撞击石头的声音,叮叮当当。

不一会儿,莱茵胸脯上被篆刻出这样一行字:

“这里躺着一名掮客,生前,他专为无耻之徒找写手,撰写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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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11:5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有间客栈



从上海到常熟梅李古镇不过两个小时车程,建筑环境的反差之大,简直就像做了一次时空穿越。

正是江南黄梅天,才下午四点,乌云盘踞下的黑瓦白墙显得有些阴森,淌过小镇的运河泛着惨白银光,河上“吱呀呀”的橹声听上去也很诡秘。

梅李镇与江南其它古镇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经过刻意修整,黑瓦缝隙中有野草,墙根有青苔,墙壁有大块大块的斑驳痕迹。

我按照导游手册的指点,数着沿途的小桥往前走,一座、两座……数到第十四座桥,往左拐。钻进一条小巷,小巷很窄,两条小巷相交的拐角处更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两面是高高的院墙。

小巷尽头,一扇小木门,牌匾高悬,上书:“有间客栈”。

木门很旧,木匾很新,我喜欢这样的古民居旅馆。

房间不宽敞,但够干净,够明亮——这是一间有两扇窗的房间,一扇对着后院,一扇对着墙外小运河,窗外雾霭中,朦胧透现出黛瓦灰墙,远处有一座古塔,挺拔的身姿和漂浮的白云交织在一起,配上已经残破不全雕花窗棂,很入画。

人在屋里,屋在桥边,桥在水中,塔浮云上,大白天的,便有了梦萦水乡的意趣。

“先生,房间还满意吗?”老板问我,老板是个高大的老头,看上去,年轻时一定属于孔武有力的精壮汉子。

“很好很好!”我连连点头。

安顿好行李,我独自走出客栈,到了觅食的辰光了,我顺着古街往前走,一阵蒜香扑鼻而来,一家小饭铺挂着一个大招牌:“响油鳝糊”。

我进店内,见一对情侣正在用餐,看上去像是驴友,目光对视,彼此认出是同道,很热情地邀请我同席。

那男孩给我介绍说,“响油鳝糊“是本地最美味的菜肴,他俩就是留恋这道菜,在镇上住了三天不肯走。

点了一份尝尝,鳝糊滋汁鲜香,鱼肉滑嫩,果然美味。

“你住哪?”小伙子问我。

“有间客栈。”

“哦……镇上古民居旅社多了,你怎么会找到那一家?”

“导游手册介绍的,说是窗外风光一流……怎么啦?”我隐隐赶到,小伙子话外有音。

“你没听说过吗?那家后院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会吧……”我似信非信。

梅雨季节的江南夜,沉闷而隐晦,窗外细雨绵绵,室内潮湿阴郁,躺在床上,如溺在水中,有一种几乎窒息的感觉。

我细数着屋檐滴嗒滴嗒的声音,培养睡眠,就在刚刚进入朦胧状态时,窗外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把我惊醒。

像是某种兽类的低吼。

我惊起披衣,侧耳倾听,声音像是从院落里传来的,开灯看院落,昏灯下映照下,杂草丛生,对面依墙而建一幢斜屋,草杂瓦稀,门紧闭,窗大开。

我用手扶住吊灯,探出窗外,像看清那屋,这一照,差点把我的七魂六魄都照散了。

对面窗口中,悍然探出一颗人头。

一个女人的脑袋,长发遮面,完全看不见脸庞,只是头发长得惊人,在灯光下一甩一甩,甩落一些水珠。

这人似乎正在承受某种极大的痛苦,她脑袋不停的左右摇晃,晃得头发上下翻飞。

我吓得手足无措,手脚冰凉,战战兢兢爬回床上,用被子捂住脑袋。

对付噩梦般的恐惧,最好的武器是有美梦的睡眠。

可是,哪里睡得着啊,一闭眼,就看见那一颗左右晃荡的脑袋。

“我是真见鬼,还是产生幻觉啊?莫非是日本恐怖片看多了,被贞子缠身?”

——突然又产生出这样的疑问。

再次开灯起床,那东西还在昏灯下,只是不再左摇右晃,低垂着脑袋,头发几乎触到地面。

不是幻觉!哪么,究竟这是个什么人呢?

我一向不信鬼神,但好奇心挺强,我决定斗起胆,近前去看个究竟。

门背有张小板凳,我顺手操起,蹑手蹑脚穿过庭院,走向那小屋。

那一袭长发依然低垂,纹丝不动,有些水珠正从发丝上缓缓滑落,看得出这人的发质很好,又浓又密又黑又亮又直。

越来越近,她似乎没有发觉我的接近,依然静静低着脑袋。

我决定伸手撩开长发,看清她的脸。

就在我刚刚伸出手时,一件冰凉的东西钻进了我的后脖子,并迅速沿着脊梁往下滑,寒澈渗骨……是屋檐水掉进脖子里。

就在我判断脊梁骨的水珠由来时,那头发突然往上一甩,发梢从我脸上刷过,有些刺痛,就在这时,我看见了生平所见到的,最恐怖的一张脸。

那脸很宽,没有眼睛,鼻子深陷在脸中央,嘴张得圆圆的,正往我脸上吐东西。

啪的一下,一件东西直接打在我脸上,散发着恶臭。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天空划下一道蓝光,接着是一声炸雷响彻头顶,炸雷声住,一个响亮的嘶鸣声随之响起在院落中。

大雨如注,洗刷掉了我脸上黏糊糊的恶臭,闪电中我这才看清,那小屋里俨然栓着一匹黑马,马屁股对着窗口,马尾巴探出窗外。

“我家世世代代是赶马车的脚力……”第二天,旅店老头给我解释说,“从小我就爱马如命,虽然现在早换汽车跑运输了,但我愿意把马做宠物养着,可是,这纪念,镇上搞文明建设,不让养牲口了,我只好把马藏在这后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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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11:5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如影随形



莱莱貌似斯文乖乖女,但她捣蛋起来,不像女孩。

莱莱爱搞恶作剧,小学一年级刚入校门,就敢把老师的眼镜上涂上大便,四年级时,曾经把学校的广播喇叭线路割断好几处……至于往同学脖子里放只死蛤蟆,砸烂几块玻璃窗路灯灯泡,更是家常便饭。

不过,她从不承认自己犯过错。

“是苹苹干的!”她一口咬定。

“苹苹总爱跟在我身后,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抓着我的手,逼我干坏事。”

苹苹是莱莱的邻居和儿时伙伴,七岁那年,两人在池塘边玩耍,苹苹掉进水里淹死了。

上高中后,莱莱更是成了独霸校园的女魔头,老师一提到她的名字就头痛不已。

下午第二节化学课,莱莱的淘气神经又弹跳起来。

老师想擦黑板,怎么也找不到黑板刷,他当然找不到,那玩意儿在莱莱抽屉里呢。

趁老师低头搜寻之际,莱莱一扬手,黑板刷越过前排同学头顶,直抵讲台……只听乒呤桄榔一连串声响,讲台桌上的烧杯试管被砸得支离破碎,黄色绿色的液体流满一桌一地。

莱莱被罚到教室外走廊上站到天黑,直到爸爸来才领回去。

“不是我干的,是苹苹揪着我的手……”她的辩护词毫无新意,但老师家长也拿他毫无办法。

“她需要看心理医生。”老师对爸爸说。

心理医生还没来得及安排,莱莱就被送到内科大夫那里打退烧针了。

当天晚上,莱莱在家饱尝训斥后,回到自己房间,下半夜便发高烧说胡话。

连打三天吊针,第四天回到学校时,整个人都像缩过一层水,蔫不唧地,毫无精神。

莱莱突然变得很需要钱。

她发话要求小姐妹们进贡,可无论大家付出多少努力,都不能让莱莱有笑脸。

莱莱的反常,引起了海弟的注意。

海弟是个弱小矮瘦的男生,偏偏他一直默默关注彪悍的莱莱,看见莱莱连日魂不守舍的样子,海弟的机会来了,午休时找了个机会靠近莱莱,弱弱地问:

“莱莱,你遇到什么麻烦了,我能帮你吗?“

“能啊,我需要钱,五万块,你有吗?”

“……那,你要先告诉我,用来干什么?”

莱莱仔细看了看海弟,这个戴着近视眼的小男生,平日很不起眼,但今天在莱莱看来,貌似一颗救星,因为大家都知道,海弟家很有钱。

“我……说出来你一定要保密哦。”

“OK!”两人击掌。

“我被鬼缠身了,要拿钱请大师驱鬼。”莱莱一本正经的说。

海弟忍住笑,问:“就是你常说的那只叫苹苹的鬼吗?”

“是啊……以前我一直是瞎说啦,可是,前些天,我被化学老师罚站那天晚上,我接到这么一条彩信……”

莱莱掏出手机,翻开一张照片递给海弟。照片拍的是莱莱被罚站在走廊上的情景,垂头丧气的摸样,令人惊讶的是,莱莱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年龄跟她相仿的女孩,一身黑衣黑裙黑皮靴,黑色长发半遮面,另一半脸上不见五官。

“有人偷拍了你被罚站的场景而已嘛,有哪么可怕吗?”

“偷拍不可怕,可怕的是我身后那黑衣女孩……上课时间,我们学校里怎么可能出现这么一个不穿校服的女孩呢?再说,被罚时我也回头看过很多次,没人啊……更邪门的是,我记得小时候,我的小伙伴苹苹淹死那天,穿的就是这种娃娃装衣裙……”

“那,驱鬼大师是怎么回事?”

莱莱从手机里调出一则短信:“我是一名阴阳大师,最近收到你童年伙伴苹苹投诉,告诉了我一个真相,当年她是被你推下池塘淹死的,想要我帮她找你索命……你的劫难大限到了,要想逃过此劫,七天之内,打入五万元进我的账号……”

海弟笑了:“很拙劣的敲诈勒索而已,你瞧,这照片是PS过的,那女鬼根本就是从韩国恐怖电影剧照上弄下来的嘛,我要做都比他做得好,再说,即便是苹苹变了鬼,也应当是童年时候的摸样啊,鬼怎么可能长大呢?我们……还是报警吧。警察只需要顺着偷拍你这张照片的角度去找,在加上银行账号,就可以锁定勒索者。”

警方很快查出了勒索者,高三二班的刘某因此被学校开除。

经历了这一事件,莱莱的顽性收敛了许多,她与海弟的距离并没有走太近,学习成绩到是日渐提高。

临近高考时,莱莱再次收到一张彩信照片,初一看,差点又被吓出病来。

照片拍的是她独自在教室复习功课的场景,她身后站着一个小女孩,莱莱一眼就认出,那女孩就是当年的苹苹。

照片上还附有一行字:我跟定了你,如影随形。

这一回,莱莱没被吓着,生活学习一如既往。

临毕业时,海弟鼓起勇气发短信给莱莱:“我想,我们一直保持朋友关系,好吗?”

莱莱从手机里调出那张诡秘照片,发过去问:“这是你干的吧?跟定了我,如影随形?哈哈,可惜,你不该教会了我冷静分析照片的方法。

“我调查了你,其实,你就是苹苹的表哥,想为你表妹报仇?可惜,你没想到,高三的刘同学走在你前面了,而你不该告诉我你的PS技术比他强。

“其实,即使苹苹真的变鬼来找我,我也不怕,因为我很清楚,我没有推她下水。”

海弟沉默了很久,回信道:“莱莱,你误会我了,苹苹的确是我表妹,但用PS照片吓唬你的事情我没干过……我只是喜欢你,希望跟你在一起。我听说当年的高三刘同学被教养一年,已经释放了,也许,这还是他干的,他不会放过你的……跟我在一起吧。”

莱莱关了手机,不屑地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切……刘同学又不是苹苹的表哥,怎么会有她小时候的照片来做PS。这也想唬住我?”

莱莱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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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11:5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头等舱



老李和小李,一左一右,保护着我走进候机大厅,办登机牌的时候,工作人员的笑容就显得格外甜蜜。

过安检,也不需要排队,候机不必在大厅里忍受嘈杂,VIP候机室的服务员也比大厅里漂亮热情得多,乘坐头等舱旅行,还没上飞机,就感受到截然不同的待遇。

是越来越多高收入、讲究舒适的人士在乘坐飞机旅行时的选择。头等舱的票价一般是普通舱机票全价的150%,花费不菲的票价,能享受到什么样的服务?为此,记者采访了一些经常选择头等舱的旅客和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

坐进机舱后,更是在精神和物质上都享受到尊崇倍至的服务。

头等舱客人可以最后上机和最先下机,避免拥挤。

衣帽间,随身的衣帽可悬挂其中。座椅宽敞,调节幅度大,当然,不用我自己动手,小李会为我调节到最舒适的角度,美女空姐为我送上大靠枕、毛毯、拖鞋、眼罩、热毛巾,老李用热毛巾给我擦脸。

我今年四十三岁,在广西南部一个穷山沟里活了四十岁,四十年来,我乘坐过的唯一交通工具就是手扶拖拉机,三年前进城做泥水工,才第一次坐上了公共汽车。一个月前去上海,我才第一次坐上飞机。

记得那次,我早早排队,第一个进机舱,一见前排的位置又宽又大,兴奋的一屁股坐了上去,谁知空姐过来,礼貌的告诉我,“您买的是经济舱的票,不能坐头等舱。”

我还以为坐飞机像坐公交车,谁先上谁抢好位置。

当时我就下定决心,下次坐飞机,一定要买头等舱。

实现理想还真不难,不到一个月,我就坐上了头等舱。

虽然是在老李和小李护送下,虽然,前方等待我的将是法庭审判和法场。

一个月前,我一榔头敲碎了包工头的脑袋,从他钱包里拿到了拖欠我半年多的工资,买了一张往上海飞机票。

本以为在人海中潜水,可以逃脱警察的追捕,不料一转眼便落到了老李和小李手中。

我看得出来,这俩穷警察,也是第一次坐头等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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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11:5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朝如青丝



花农魏开平一夜暴富,因为他培育出了传说中的“蓝色妖姬”——蓝玫瑰。

据说,日本人利用移植的基因和三色紫罗兰中的蓝色色素合成,前后用了十四年时间研究,才勉强培植出一株蓝色玫瑰,而且还到达不了大面积培育的地步,所以真相也很可疑。。

仅小学文化但的花农魏开平,在自家的简易塑料暖棚里,仅用半年时间就成功培育出蓝色玫瑰,并迅速推向市场。

蓝玫瑰在欧洲有前年传说,说是玫瑰家族中最能代表“清纯的爱和敦厚善良”的品种。

单枝蓝玫瑰表示“相守是一种承诺”;

双枝蓝玫瑰代表“相遇是一种宿命”,三枝蓝色妖姬证明“你是我最深的爱恋”……

玫瑰花基因没有生成蓝色翠雀花素所需的一种酶,因此蓝玫瑰被认为是不可能的。

魏家向市场推出蓝玫瑰后,对研究过程讳莫如深,引得新闻界不断追击,狗仔队日夜伏击,终于发现一个惊人秘密:

鲜花的真正种植者,是魏开平的小女儿魏蓝蓝。

蓝蓝初中毕业后就辍学回家务农,偶然有一天,蓝蓝发现自己的尿液对玫瑰有神奇作用,凡是被她用尿液浇灌后的白玫瑰,都开出了蓝色花朵。

为了帮助父亲赚钱,蓝蓝只好每天大量饮水,排泄,累的筋疲力尽。

记者偷拍到一张女孩疲惫不堪的照片,照片上,那年仅十五岁的女孩,居然满头白发,连眉毛眼睫毛都泛白了。

照片公布后,引起了社会一片哗然。

尽管各界对事实真相持不同态度,但蓝色玫瑰的价格因神秘和争议连续翻番,所以,花农魏开平一夜暴富。

“女儿啊,委屈你这两年不能出门了。”数着大叠大叠的钞票,魏开平对蓝蓝说:“我也知道,女孩子家家染上一头白发不好看,不过你放心,爹打听清楚了这种染发剂对人体无害的,等两年后,爹赚够了钱,你就可以恢复你那一头青丝黑发了……若不是这样,记者很快就会发现我用特殊染色剂溶液将白玫瑰浸染而成蓝玫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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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12:5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上海十四大邪门地方



1.听说徐家汇太平洋的位置以前是个育婴堂,解放前有好多小婴儿在那里死掉的,太平洋百货刚刚造好的时候,那里的保安晚上老是听见有小孩子在哭,在商场里找,却找不到小孩,后来那帮台湾人知道了,台湾人是很相信风水的,请来风水先生看过以后,说是不干净,破解之法就是天天在那里放着同一首歌——“宝贝对不起”,放得耳朵都要出老茧了,就是放给那里的小鬼听的。 我是听在太平洋百货的工作人员说的。

2.顾戴路,有一条河,具体位子想不起来了,说是以前是个关政治犯的(国民*时期),大概在1998年的某一天,河里多了一块地出来,我去看过,上面有草,不知道是真是假。

3.四平路大概在800号左右的福龙大厦,MD,我在里面真的是见鬼了,去年帮老板去看房子,电梯坐错了,走的是楼梯,居然21楼一直到地下室都没出口,下去看见一个女人坐在楼梯口,当时脑子就炸了,硬着头皮从它身边过去(如果是人的话,特别是女人肯定会叫的,因为上面不可能下来人的,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出声音,安静的我才会怕的),我走到地下车库,一个打扫卫生的女的看到我后直捂胸口,估计是被我吓的。

4.浦东某个大厦,以前听说造楼的时候死了不少人,没去过 。

5.延安路高架,在黄陂路那的,有个龙的雕塑,据说是请高僧来看过的,流传的版本很多,有说龙脉,有说是恶鬼。

6.梅珑镇广场,淮海路,我以前到客户那去,不高兴坐电梯,走的楼梯,在里面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都没找到出口,估计是迷路了,呵呵,反正我再也不会去那鬼地方了。

7.龙华有一个传说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就是那条在龙华机场外的河,又名阴阳河,外面的龙华寺就是为了镇里面的恶鬼不外逃的。如果晚上去的话,阴气森森的。

8.三门路,好像听说过,江湾镇附近的流传不少,不过现在好像没了。

9.地铁的末班车上,很多人在上面感到不适,特别是人少的时候。

10.七宝万科刚造的时候,据说晚上天天放音乐,说是老是出事情。

11.原普陀公园边的一条路,长辈们称“阴阳街(界)”,解放前苏州河畔有许多“滚地笼” 住着大批穷人,其中有许多人因没钱安葬就被人埋在此地,还有很多死婴被丢在此地,因此叫“阴阳街(界)”

12.上海大学文学院。上大文学院在嘉定校区,里面有个花坛,是八卦形的,上面和附近绿树苍翠,草叶茂密,都是绿油油的,即使在夏天37度的正午,从那里走过也是寒气逼人,汗毛凌厉。 据上大文学院毕业的同事说,这下面是万人坑。记得当年清兵入关有过嘉定三屠,日军侵略时期在嘉定也有过大屠杀。

13.还有件事情或许大家也不是很清楚,就是目前上海有名的恒隆广场,卖最昂贵品牌的顶级百货公司。这件事情我bf母亲告诉我的时候,这幢楼还没有造好呢。她说,这块地方很妖得,以前在这里造楼,无论怎么样弄,造到某一程度就再也造不上去了。塌了又造,造了又塌。没办法,黄金地皮,地产商当然不甘心。后来请了位风水先生来看这块地,先生说在这里造楼必须要造成香炉的样子,因为要供奉这里的一个神,否则是永远造不成楼的。她说是她一个搞房产的朋友告诉她的。

后来我回想起来,很早年前经过南京西路这里就看那里土地动工了,后来读大学每周都要经过那里这个楼还是在造,造造停停,整个大学阶段都看它在造。这个故事听完后也没太在意,等恒隆这个楼造出来了,我看得呆了,真的是香炉的样子。不信大家去看看。四头圆的,像插香烛的小洞,高楼就是香烛。我没有骗人,这个故事也让我吓了一跳。

14.上海闵行的东海学院。学校新造教学楼的时候,挖出来好几具白骨,当年学校就死了好几个学生,都是在学校门口莫名其妙被车子撞死的。其中一个女生死得最离奇,她死的时候学校突然停电,几分钟后恢复,有一个寝室的男生在停电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女生从楼面的一端飘到另一端,由于太邪,学校封锁了这件事情,但还是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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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12: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是一家人



去年,那是一个雨夜,我在国道上拦了一辆车回重庆,现在回想一下,那应该是辆很破的老式客车,车子很空,在车子的最后一排坐着一位少女,她旁边有一排空座,我走过去问她:“这个位子我可以坐吗?”她微笑的点了点头,她很美,美得有点让人惊讶,她穿着一条素色的长裙,出于一种男人的本性,于是我便和她聊了起来,我和她聊了一些我的往事。

她听的很入神,讲到情深之处她还有一些感触,接着她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她说:“我今年22 岁,小时候很苦,在我五岁生日那天,爸爸突然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明天妈妈就会离开我们,叫我千万不要伤心,那时我还小,并没有在意。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听到妈妈过世的噩耗,我用一种诧异的神看着爸爸,他只是对我苦苦地笑。就这样爸爸、我和弟弟三人又过了几年,在我十岁生日那天,晚上爸爸泪流满面的对我说:“明天弟弟也要离开我们了”。我问:“弟弟要到哪里去?”爸爸说:“弟弟到妈妈那里去。”那时我也没有在意。

第二天,弟弟莫名其妙地离开了人世,我感到了恐惧,去找爸爸,爸爸用一种冷漠的眼光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接下来这几年,我过得不错,可是在我十五岁生日那天,早上爸爸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点好,他为我过了生日,晚上他突然对我说:“明天爸爸也要离开你了,你要好好的过以后的日子。”他把一份信交到我手里,对我说:“等20岁生日那时,你打开信,一切的一切都会有答案。”我很害怕,我怕爸爸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第二天爸爸真的离我而去,在河边,他们找到他的尸体。

说着说着,她哽咽了,她继续说到:“就这样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着,又过了三年,阿刚走进了我的生命中,我很爱他,我们住在了一起,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忽然有一天阿刚不见了,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我心碎了。

终于熬到了二十岁,生日那天晚上,我打开了那份爸爸留给我的信,信是这样写的:莲儿,我知道这几年你很苦,但是在你18岁时,你会认识一个男人,但是一年后他也会离开你,你不用去找他,因为你根本就找不到他,明天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我听到这里,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我又问了她一次,“你今年几岁?”她告诉我:“22岁,现在家里人对我都很好。”忽然间我出了一身冷汗,才注意到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找我买票,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人的脸上毫无表情,我试着向窗外望去,雨下得很大,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大声问司机:“车到哪了?”司机不答。他好象并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我猛然转头想找那个女孩,她不在了,我又四周看了一下,她已坐到了我的另一边。

“司机停车!!!!”我大喊,车子停了下来,我拼命地跳了下去,踩了个空,重重地摔在了水坑里,我顿时失去了感觉,只恍惚间发觉自己在飘。

第二天,有车从路边经过,发现了我,我醒了过来抓住身边的一个人问:“我还 活着吗?”他们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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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12: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灵异电话真实经历



2005年末将至,在网络上一直流传着很多灵异传说个故事,当然很多可能是没有根据的传言,不提也罢,但我所经历的,和亲眼所见的两样真实事件,务必将在此为网友阐述一般,因为真实,值得一说,又要记录细节,所以文章比较长了点,但是我敢发誓!这真的是我本人的两次亲身经历!但是希望网友能够耐心将全文看完。当然,凡事不可鲁莽,胆子小者或者八字轻者千万别试就是!!!

灵异号码事件一:一直在各大论坛上广为流传的一个江西女教师因事故死亡,留下曾经用过的手机号码的闹鬼事件,原文如下“大家如果想听到冥界的声音,想亲自体验灵异的感觉,请拨打该手机:13388365906,此号码主人是一位江西南昌市的一位音乐女教师,于2005年3月中旬的一次车祸中丧生了,随后家人将该手机一并陪葬,后来传说还不知情的远方朋友打过该电话,打通了就能听到天外之声,时而诉说她的曾经遭遇,时而听到对方在向你唱歌,我跟我朋友知道后曾经打过,却听到了仿佛远处的哭泣声,越来越进,后来就怕得挂了电话,胆小的八字轻的请三思而行!”

本人一向是个无神论者,也嘲笑那些网人无聊至极,拿别人的号码去开玩笑,甚至是号码主人无聊,用彩铃给网友开个玩笑。但是过后好奇心理却一直驱使我去尝试,当自己第一次去拨该手机号码的时候,是遇见了“对方暂时无法接通”,或许因为对方出差或者遭到骚扰,被打停电了也有可能,也只好作罢。

经过数月,又想起那件事,于是不禁带着疑问重新拨打该号码,但依然是提示对方无法接通,经过本人不断推理,猜想如果该号主人为被人骚扰,该号码应该早就被停止使用,又或许因为手机长时间没电,系统必将用户设定为关机状态,郁闷于对方手机一直是保持在无法接通状态,于是不断拨打该号码,还是照旧。经过和网友们之间的相互询问调查,但确实有人打通过该号码,甚至听过对方传来幽灵般的尖叫声,网友说半夜打该号码,会有很大机会,因为阳间在晚上正是冥界白天的时刻。于是晚上决定零时之后重新拨打该号码。第一次拨打的时候是忙音,当我第二次拨打的时候,打通了!

本人屏住呼吸,焦急等待着对方手机被接的那一刻后果,经过四次长“嘟……”声以后,手机突然接了,竟然是一个女人声音,但感觉到非常阴森的感觉,回音很大,慢慢传来幽幽的哭诉声伴随着歌声,我深知道,那绝对不是彩铃,也不是号码主人恶意的玩笑,声音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飘渺,我的第六感官告诉我,那真的是跟阴府之声的一次亲密接触,我的脊梁和拿着话机的手臂已经冰凉和接近麻木!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连忙用意识将电话按上关话键,才发觉,自己已经满头冷汗,当初并不是害怕,但是觉得自己好象从另一个世界又回到现实一样,有的文章说道:阴间到阳间,只透过四维空间的一个中转,我想,当初我的经历,也就是如此!事后回忆,到现在都还觉得怕怕!!

灵异号码事件二:还是在江西,根据南昌日报2005年8月23日附版记载;还有各大杂志也有转载:(因为编幅太长,本人略有缩减)讲述为一对年轻的夫妇,婚后买了套房,男的在深圳一家外企做业务主办,女的一直守留在家。家中有一电话,号码为:0791-5759667。男的有次打电话回家,妻子就立刻叫他回家,只说家中有事,没有原由,还叮嘱回家路上小心。

男的带着疑问,立刻收拾行旅回家,当他回到家的那一刻才发现妻子已经去世多日,当验尸报告一查出来,才发现妻子是由宫外孕伴随心脏病突发死亡,经过推测,他打电话回家那天,妻子应该去世三天了!一切后事处理妥当以后,男的在回去工作的时候,他忍住悲痛和疑问,再次拨打家里的电话,结果还是妻子所接!最后告之一切来得太突然,没能见到他最后一眼,死了阴魂也难消散!这样,就有了人与亡魂对话的一个事件!!!

我带着疑问,还是白天打了该号码,结果没有人接,当然,这足可证明,不是空号!于是我还是按照打手机号码一样方法,在零时以后,将号码拨过去,结果,那边真的有个柔弱的女人声音,对方传来“喂……”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就壮大胆子问:请问老万在家吗?(她生前丈夫的称呼)她回答说去了南方打工了……我不禁又放大了胆子问道:大嫂您近来身体可好否……结果那女的哭了 ,说道她已经死去多时,太多挂念,如今阴魂不散,我便又再问她,能用什么方法帮她超度否,对方不语,许久,才问我是什么人,突然我无从回答,只好说一声是你丈夫的朋友,愿你安好!便匆匆挂上了电话,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心里总是久久不能平静,数天后经过朋友引荐下,我便在网上找来《啊菠萝蜜心经》诵读几次,才能恢复往日平静。

我一再说明,我原本是个无神论者,很多传言中的灵异事件我可以不当一回事,实践才能得出真理,经历过这两件事以后,我不得不承认,很多灵异的东西确实是无法解释的,我不主张大家和我一样,带着好奇心理去探试,毕竟佛学上都说每个人都有八字的轻重,所以不要冒然行事,否则后果自负。同时建议真的决意探试者,事后默颂一下《啊菠萝蜜心经》,便能洗涤自己心灵过后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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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12: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饭盒鱼



饭盒扔在地上,盒子空着,盒盖也空着,盒子底部有点什么东西晶莹闪烁,是冰碴子?盒盖里有几片鱼鳞。

鱼尾巴悬空,一头扎进黑窟窿里,只留着半个身体在外面,窟窿上方是浓密曲卷的毛发……位于两腿之间的那种。

女人双腿张开,全身赤裸僵直,躺在地板上,身体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地板上血流成河,裸尸浸泡在血中。

那是一张年轻女子的死状照片,握照片的手剧烈颤动,看照片的人老泪纵横。

二十年来,公安局长施友渔不知见过多少张凶杀现场照片,轻易不会为之动容,但此刻,他不能不动容,因为死者是他的独生女儿诺诺,是他在人世间唯一的亲人。

配合照片的,还有几份英文简报,都是来自美国洛杉矶的一起凶案报道,七月十一日深夜,二十二岁的中国留学生施诺诺被死在公寓里,死者生前曾惨遭蹂躏,死状凄惨,案发现场仅发现一只空饭盒,饭盒里还有残余冰碴,显然是被用来装冰冻红鳟鱼用的,而冻鱼被当作凶器,插入了死者体内……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线索,目前此案正在调查中。

死者施诺诺半年前与一中国籍男友姚葆同居,案发当日,姚氏与所在公司同事正在加拿大温哥华办理商务。

姚葆亲自回国,把死讯报告给家属。

“施叔,我相信。诺诺是无辜的,凶手也许是针对您的报复行为,我这次回国,一是给您报噩耗,二是想配合您调查破案线索。”

施友渔点点头。不错,参加公安工作二十多年,树敌当然不少。

“依我看来,最重要的线索是这只饭盒,这种铝制长方形饭盒,只有中国才有,准确说,只有二十年前的中国才有。”

是的,二十年多前,那时候,一次性餐具尚未发明,中国的上班族几乎人手一个这种铝制饭盒,早上出门,从家里装上饭菜去上班,中午随便热热便是午餐。

“我从凶手用冰冻鱼作案这个细节,判断出凶手与您有关,施叔,我听诺诺说过,您当警察之前,是本市冷冻厂的保卫科长,对吧?”

“是……是的。”施友渔扯了一张纸巾,擦擦眼眶,然后再向上,擦擦脑门。

“哪么,您回忆一下,当年,您得罪了些什么人吗?”

“那就多了,当年,我曾配合公安局破获过大小案件无数次,正因为如此,才被上级调到公安局工作,这期间,不知得罪了多少犯罪分子啊……”

“哪么,您仔细想想,有那一起案件,与饭盒、冻鱼有关?”

“这个……年头太久,得慢慢想想。”

“好的,您仔细回忆一下,我先去调查这个饭盒的有关背景,过几天再来看您,请保重身体。”

“施叔,一听说你住院,我就赶紧赶来了?心脏病?过去没听说过你有心脏病啊?是悲伤过度吧……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还能,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啊?我今年五十九,少年丧母,中年丧妻,刚步入晚年,就失去了唯一的女儿,我不明白,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别这么说,您得好好活下去,还有很多人需要你活着……我用电脑扫描了照片,通过放大与数字还原,在饭盒壁上找到一行钢印,是一组数字,072,我走访了很多使用过这种饭盒的前辈,了解到,过去,大家都使用同一型号的饭盒,很容易混淆,为了区别,人们就把自己的工号打在饭盒壁上。

“按照这个工号线索,我到冷冻厂进行了走访,二十多年前,准确说,是1971年到1978年间,冷冻厂072这个工号属于包装车间女工李春梅,李春梅,你认识吗?”

“冷冻厂有三千多职工……我不可能每个都记得。”

“哦……李春梅本是农村妇女,丈夫李满仓原来是冷冻厂装卸工,不幸死于车祸,李春梅顶替丈夫被招工进厂,当年她只有二十多岁,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而她丈夫死时,在第二个孩子刚出生不久。

“1978年,农村开始了土地承包责任制,李春梅辞职回乡务农,并带孩子改嫁他人……

“施叔,您怎么啦?不舒服?那,我改天再来看您啊,我的调查也只到这里,下午,我准备下乡继续调查,您好好休息休息,看看还能回忆起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施叔,你好点了吗?你脸色不太好,瘦了……诺诺的遗物已经寄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去取……

“我找到了李春梅的家乡,她已经于三年前去世了,她改嫁的对象是一名乡村中学教师,现已退休,那老师提供了一些很有用的资料。

“当年,李春梅依靠微薄的工资,独自抚养两个年幼的孩子,生活相当艰苦,为了生计,她除了尽量加班加点外,每天偷偷用饭盒装一条冻鱼回家给孩子吃。

“不料,她的‘盗窃’行为被一个男同事发现了,那男人早就垂涎她的姿色,便以不告发为条件,强奸了李春梅,并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一再实施奸淫……对这样一个可怜的弱女子……”

姚葆有些哽咽,一付强忍泪水的样子。

歇了了一会儿,姚葆问施友渔:

“你知道,那个衣冠禽兽是谁吗?”语调悲愤。

“……这,你说的这些,与诺诺的死,有关系吗?”

姚葆没有回答,话锋一转,说:“有个人想见你,就在病房门外。”

“谁?”

门开了,走进一个瘦小的老头儿,身穿旧式中山装,带一付深度近视眼,很典型的乡村教师形象。

“你好啊,施局长。”老头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对姚葆说:“你先出去一下。”

“你是……”施友渔没见过这老头。

“我叫姚其明,是姚葆的父亲,他的母亲叫李春梅,施科长,你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吗?”

“这……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你出去……”施友渔慌乱起来,他猛然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一个圈套中。

“我妻子临终前,把你这人面兽心的家伙的卑鄙行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怎么,施科长,遭报应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你是说,你儿子,杀害了我女儿?”

姚其明摇摇头,俯身到施某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身出门,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施友渔凄厉的尖叫声。

儿子在门外等他。

回家路上,姚葆手机响了。

“喂,你好,诺诺啊,哈哈,你找你爸?他在打高尔夫球呢,我一会儿让他打给你。什么?我为什么拿着你爸的手机?你不是要我好好陪陪他吗?恩,知道了,我也想你。”

收线后,姚葆告诉父亲:“是施诺诺从美国打来的,她不知道我已经在她手机里做了手脚,她打给施友渔的电话,全被转进我的手机里了。”

老头拍拍姚葆的肩膀,说,“我儿子,行!”

“唉,爸爸,您和妈妈用了哪么多年策划这起复仇计划,我要不唱好这出戏,怎么对得起妈妈的在天之灵啊。不过,大仇报后,我怎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呢?”

姚其明仿佛没有听见儿子的话,自言自语的说:“亏他还当了哪么多年警察,连儿子伪造的凶案现场照片和假新闻都看不出破绽。”

“那是,”提到造假,姚葆有些沾沾自喜:“我拍那张照片时,诺诺喝得烂醉,完全像个死人的摸样啊……爸,我得赶紧回美国了,不然要露馅。”

姚其明停住脚步,抬头盯着儿子的脸,一字一顿的说:

“儿子,从现在起,你再也不许见施诺诺,一辈子都不准再见她……这也是你妈临终前交代的。”

公安局长施友渔转院了,被转到市郊精神康复医院,从此后,他每天都坐在轮椅上,反复念叨着两个词“我女儿,我儿子……”

姚其明离开病房前,附在施友渔耳边轻轻的说:“是你儿子害了你女儿,当年,李春梅是因为怀上了你儿子才回乡嫁给我的,姚葆是你的亲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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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01: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猫&天使



黑猫有一身黑毛,乌黑发亮,像夜的精灵。

黑猫喜欢爬在钢琴上,半眯眼睛,听女孩儿弹琴,黑色毛皮与钢琴漆面浑然一体。

后来,那只黑猫脖子上出现一撮白毛,然后尾巴尖,耳朵尖都出现了白毛。

这只是开始,白毛如迷雾蔓延山岗,渐渐淹没了猫儿。

就这样,一只黑猫,变成了白猫。

猫儿已经两岁了,两岁的猫儿已经发育成熟,按理说不会有变化,但这只猫儿就这样由黑变白,没用上半个月。

女孩有一头乌发,流泻飘逸,像天使的羽翼。

弹钢琴的时候,头发垂到琴键上,仿佛黒键延伸出一丝丝旋律。

她的后脑头发出现一撮白发,接下来,两边鬓角也飘起两缕白发。

这只是开始,白发如满天白雪飘落大地,渐渐覆盖了女孩儿的头发、汗毛甚至私处。

弹钢琴的时候,头发垂到琴键上,仿佛白键拉直了音符。

女孩儿刚满十六岁,正是朝如青丝的年龄,怎么说都不应该“暮成雪”啊!但这位女孩儿就这样由黑发人变白发人,前后不到半个月。

那只白猫的毛色逐渐透明,先是晶莹剔透,最后化作无形。

这只是开始,透明的质感由毛色逐渐透过肌肉骨骼,最后,整个身体全部化为无形。

只有女孩能看见它。女孩每天都一如既往地拥抱它,爱抚它。

在女孩掌心里,猫咪的毛色依然哪么柔顺舒适。

女孩的头发也逐渐透明,先是晶莹剔透,最后化作无形。

这只是开始,女孩浑身上下的汗毛腋毛私处毛都逐渐透明,透明的质感由头发汗毛,逐渐透过肌肤体肉和骨骼,最后,整个身体全部化为无形。

女孩喜欢弹奏《小夜曲》,月光跟着旋律流进窗棂,滑过女孩身子时,月光轻轻转了个弯,于是,女孩曲线玲珑的水晶身影映在白墙上,若隐若现,像个精灵。

透明的猫儿身体一天天变得轻盈,女孩抱猫越来越不费力气。

透明的女孩儿身体也一天天变得轻盈,举手投足都费力气,走道轻盈得随时可以脚尖离地。后来,脚尖只要稍稍一顶,身体就飞向半空。

那夜月光如洗,夏虫唧唧,女孩合上了琴盖。。

女孩儿从钢琴上抱起猫儿,打开窗户,掂了掂脚尖,纵起身形,飞出窗外。

十八层高楼远离地面,九霄云天就在眼前,女孩儿轻轻摇逸身体,就在月光流云之间穿行。

等等,你说的是……天使吗?

是的?

可她,没有翅膀,怎么也会飞?

每个女孩儿都是天使,天使飞翔,不需要翅膀。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爸爸妈妈才发现女儿失踪了,不过,他们不知道一道失踪的,还有一只猫咪。

他们不准女儿养宠物,没人知道那猫儿哪来的。

他们也不知道女儿的黑发曾经变白,白发曾经变透明,所以也不知道女儿会飞。

他们实在太忙,忙得没空多看一眼女儿。

整个暑假,女儿都被锁在琴房里,只要能听到女儿练习钢琴的声音,他们就放心了。

今夜,琴音断,夏夜短,云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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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01: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水上漂



甘露饮料集团朱总是个不折不扣的钓鱼迷,平时不论刮风下雨,只要稍有空闲就会带上钓鱼工具外出钓鱼,就连出差在外也不例外。这次饮料行业盛会在博鳌召开,可把老朱美坏了。

早就听说,博鳌那地方江河湖海山岭泉岛啥都有,任何垂钓方式都有用武之地,老朱把海钓湖钓的鱼竿都备齐了才出行。

一见博鳌地势,果然名不虚传,坐在会议厅里,心都痒痒的,一散会,拒绝了好几家广告公司老总宴请,扛着渔具直奔码头,租一辆小艇,太阳还没落山便踏上了玉带滩。

海南岛三条江在博鳌汇聚,形成一个巨大湖面,淡水往外冲,海水往内挤,挤压出一条长达十七里的狭长沙滩半岛,便是玉带滩,沙滩东侧是中国南海,白浪滔天,一望无际,西侧是万泉河、沙美内海湖光山色、烟波浩淼,伫立玉带滩,一海一湖,一动一静,一边钓海水鱼,一边钓淡水鱼,即便是姜太公转世,也难享受到如此美妙境界。

与船家约好四个小时后再来接,老朱便开始海边湖边两头忙,湖边坐一会儿,看平静湖面上鱼漂沉浮,享受心平气和的宁静气氛,海边站一会儿,搏击浪潮,手,通过鱼竿感受鱼线在在波涛中力挽狂澜的震动,特别能激发出斗志昂扬。特别是在鱼儿咬钩,鱼线绷直的那一瞬间,,心也随着鱼儿的挣扎上下起伏,那种悬悬的心态,类似高潮将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明月高悬,月下垂钓,更是其乐无穷。

玉带滩申报吉尼斯世界记录后,游人如织,但那都是白天的事,黄昏之后,游船停运,偌大的沙滩就属于老朱独有,加上有沙滩月影相伴,知足了。

老朱正看着自己的影子,胡思乱想,突然,影子多出一个脑袋来,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出现一个老人。

老人拄着拐杖,背脊微驼的,胡须雪白,衣着整洁,看上去不像当地渔民。

“你好啊,大爷。”老朱招呼道。

老头点点头,缓缓地走到他面前,看看天,又看看他的脸,慢悠悠地问:“年轻人,你是金牛座的吧?”

“是啊。”老朱很奇怪,这怎么看得出来,莫非,这老人是算命的?

老人用拐杖指指天,说,“今晚龙光射牛斗,是你的大吉之时辰,好啊,好啊……”说完,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朝大海走去。

老朱被弄得莫名其妙,抬头看看天,星空灿烂,谁分得清哪个星星是金牛星?

再低头看老人,眼前一幕惊得他呆如木鸡。

老人已经走到海边,拐杖探进了波涛中,然后一步,一步走进大海,踏上波浪,并渐行渐远。

奇怪的是,海水始终仅仅只漫过老人的脚踝,海浪也只是打在小腿上。

老人就这样颤颤巍巍步履蹒跚地走向大海深处。

玉带滩对面大约两百多米海面上,突兀立起几块黑色巨石垒成的暗礁,状如垒卵,导游手册称其为“圣公石”。

老人的背影消失在礁石丛中,河水、海浪在这里撞击出激起丈高水柱,溅在半空的浪花在月光下闪烁白光。

临上玉带滩时,会务组的本地工作人员曾告诫老朱,玉带滩浪急水深,千万不可下海游泳。老朱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从没见过如此惊骇的一幕,老人消失了半天,他还在那儿怔怔发呆。

湖面传来发动机声音,应约接老朱回酒店的小艇到了。

第二天会议,是几个意向合同签约,其中,关于广告代理的项目,让老朱头痛,竞标的两家公司各有千秋,让老朱拿不准签谁,就在举棋不定之际,其中一家公司的名称突然令老朱心念一动。

龙光广告策划公司!

“龙光射牛斗啊……“昨晚那神秘老人的声音萦绕与耳畔。

老朱签下了与龙光公司的合同。

半年后,老朱在家,陪妻子看一部武侠言情电视剧,剧中有一场海上打斗镜头引起了老朱的注意,两个侠客踏在海浪上拼杀,背景正是博鳌海滨的圣公石。

电视剧结束时,老朱留意细看演职员表和赞助单位名单,在一长串名录中,出现了“协拍单位:龙光广告策划公司”一行大字。

再看看拍摄时间,刚巧就是半年前老朱到博鳌开会的日子。

他打了个电话给龙光公司龙总:

“老龙啊,你是个很了不起的导演啊……你在博鳌导演的好戏,把老子好好忽悠了一把……哈哈,算你狠。”

龙总在电话里告诉老朱,刚好那时候,海水里搭建的架子没拆除,所以,就让个演员来给老朱现场表演了一出《水上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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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01: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血肉泥人



周末,南佳独自到开元路步行街散步,瞎逛乱逛,无意间拐进一条僻静小巷,幽道深处,一块招牌引起了南佳的好奇,招牌是木板刻篆书,油漆剥落的版面上写着“罗氏安仔”,招牌下的玻璃门不大,从里面透出的光很明亮,与深深小巷的幽暗形成鲜明对比,透过玻璃门,看得出这是一家家泥人工艺品店。

南佳喜欢手工艺品,潮州有一句民谚说“大吴安仔,银湖小姐”,潮州浮洋镇大吴村以泥塑出名,“安仔”,就是指泥塑人物,历史上,大吴安仔曾与天津泥人张、无锡惠山福娃齐名。“罗氏安仔”?还真没听说过。

南佳推门进去,要看个新鲜。

小店不大,但与传统的手工艺店完全不同,内部装潢很有现代感,所陈列的泥人也不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之类的戏剧形象,塑像高约十公分,造型各异,比例均匀,无一例外全是衣着时髦的俊男美女,仔细看,工艺精美到几可乱真的地步,面部表情细腻、服装质感强,连丝袜的皱折、身上的小装饰,裙子上的花纹都毫不含糊。

还有就是……那些女郎的胸部丰满得夸张,大多酥胸半露,充满诱惑,给人一种“看上去就觉很柔软”的感觉,看得南佳眼热心跳。

比较起小泥人,南佳感到自形相秽。

南佳天生皮肤黝黑,瘦小干瘪,相貌平平,脸上还长满雀斑。所以,年近三十了还待字闺中。

“我要是也拥有这小泥人的外形多好啊……”南佳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完全可以变得与这些安仔一样过雅。”潮州方言,“过雅”表示漂亮。

说话的是店主,一个五十来岁的半老头,他早已盯着南佳看半天了。

“哈哈,大叔,您别取笑我了。”南佳被老头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看看这个……”

老头把一尊泥塑放在柜台上。

年轻女子造型,身穿电子游戏女主角常穿的那种改良旗袍,直领改成袒胸领,玉乳丰满挺拔,右开大襟变成小中襟,勾勒出臀部浑圆,玉腿清凉,加上三个盘扣,妩媚又不失端庄;

更令人叫绝的是五官,乍一看很眼熟,仔细看看,分明就是南佳本人的面庞五官,只是被艺术化后效果变得很不一样了,如同婚纱照相馆的艺术照,经过修饰后,再平凡的女人都变成了明星。

泥塑没有色彩,散发着新鲜泥土的香味,再看老头手中,一手泥污。

原来,这老头居然在南佳进店这短短几分钟时间,就捏出这么完美一尊人像。

“我是罗师傅。”老头自我介绍说。

“哇,老师傅,你简直是神仙。”南佳想伸手去捧着泥人,但又怕碰坏了。

“没事,你现在可以碰她了,这泥是经过我特殊调配的,干得很快。”

“可以卖给我吗?”南佳问:“多少钱?”

罗师傅摇摇头,说,“不谈钱,我这安仔,是要主人自己养的,你看,她现在还是素色的,你若领养了她,每天爱抚,触摸她,陪她说话,给她唱歌,她身上便渐渐有了颜色。”

“是吗?哪么神奇啊?”南佳瞪大了眼睛。

“还有更神奇的呢,你在护养她的同时,她也会护养你,随着她自身的颜色不断呈现出来,你的肤色体型五官也逐渐演变成她的样子,当然,你的身体不会缩小成她的尺寸,嘿嘿。”

“哎呀,有哪么神的事啊?那我领养了。”

“可以,不过,有个条件……当你变得更她体型肤色完全一致后,领养契约就结束了,你必须把她给我送回来,无偿的送回来……切记,千万不能把她养活了,能做到吗?”

“保证做到。”南佳信誓旦旦地说。心里多少有点不信,泥人还能活?

南佳给泥人取名“佳佳”,每日捧在手心,抱在枕边,为她洗澡,陪她说话。

爱护的结果真的出现了奇迹,泥人皮肤。旗袍都逐渐泛起起颜色,南佳的身体也逐渐产生变化,先是脸上的雀斑奇迹般消失了,然后,皮肤日趋白皙,身材日渐丰满,连曾经是枯黄稀疏的头发也渐渐变得漆黑浓密。

不到半年,小泥人出落成一尊色彩鲜艳,神态逼真的完美艺术品,几乎是一个有生命的血肉之躯。

南佳每天晚上都要在镜子前与佳佳做仔细比较,比来比去,总觉得自身还是欠完美,例如,眼睛应该可以更大点吧,嘴唇是不是还可以更肉感点,最恼人的是,自己的身材比例虽然已经很匀称,但身高并没增加,是不是再努力一下,出落成高挑身形,像电视里的国际名模那样?

有时也会想到与罗师傅的契约,但那契约并没有制定日期……“也就是说,我应该可以自己把握时间吧,多领养一天,我还可以更完美一点。”

南佳这样想,但她没注意到,佳佳已经有了细微的呼吸。

这晚,南佳又站在镜子前,照来照去,依旧是满腹遗憾……

“看来,佳佳啊,你还得多陪我些日子,让我再长高一点行吗,再长高个哪怕五公分,我就送你回罗师傅哪儿去。”南佳喃喃道。

“唉……”室内突然出现一声叹息,这不是我的声音啊?南佳四处张望,屋里没别人。

低头看看,佳佳也抬眼望着她,泥人的眼睛似乎有了水波流动。

“佳佳,你,你怎么抬起头来了?”南佳突然发现泥人有些异样,不但抬头了,而且,体型也开始增大。

也许,是南佳自己的体型在缩小,因为镜子面积明显变宽了,镜子里的家具也在增大。

不一会儿,南佳发现自己已经小到与穿衣镜下的踢脚线一样高度。

一只巨手把她捧起来。南佳想挣扎,但无法动弹,那只握住她的手并没使多大劲,南佳自己的手脚僵硬了。

南佳看清了捧起她的巨人,很眼熟……竟然是南佳的变身前的形象,脸上的雀斑巨大。

“你啊,贪心……”巨人南佳点点她的鼻子。

鼻子一酸,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却流不出来,在眼珠上辗转转圈。

巨人南佳把微缩南佳放进挎包里,关进黑暗中,想喊救命,嘴唇张不开,喉咙也无法发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南佳才再次见到光明,这时,她已经置身在一个玻璃柜台上。

“恭喜你。”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好熟悉,不正是安仔艺人罗师傅的声音吗。“恭喜你获得了生命,不过,你从此没有了完美肤色和体型,而且还会变老变更丑,最后会死去,你,不后悔吗?”

“谢谢你罗师傅,我知道的,身体再不完美,也是我自己的,我会好好珍惜。”说话的是巨人南佳,那尊小泥人变的大南佳。看上去,她虽然皮肤黝黑,但闪烁光泽,身材干瘪,却充满活力。

罗佳本人被放到陈列架上,身体因僵硬而化作彩塑泥人的造型,谁看了都说,哇,真是巧夺天工,美妙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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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01: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无泪天使



丫丫不会哭。

也许是因为妈妈临盆时难产,妈妈把眼泪都哭干了。

邻居只听得见妈妈哄孩子的声音,喂奶的声音,从没听见过婴儿哭闹的声音。

丫丫在沉闷中逐渐长大,在幼儿园里,丫丫是最安静的孩子,安静得有些令人害怕。

丫丫不惹事,也合群,从来不和小伙伴嬉戏,但若是那个小伙伴得罪了她,她便会的紧跟在那孩子身后,两眼死死盯着那人,不言不语,寸步不离,日复一日,锲而不舍,直到那孩子再三求饶,幼儿园老师好言安慰再三,丫丫才肯罢休。

她似乎也没什么爱好,再可爱的玩具都不能博得她的欢喜。爸妈给她买的玩具她基本上碰也不碰。

丫丫喜欢的玩具有些吓人。

四岁清明节跟父母去上坟,丫丫喜欢上了烧纸钱,她不让一叠一叠的烧,自己动手,一张接一张的烧,直到天黑,才把一大摞纸钱烧完。

“爸爸给我买纸钱,我要玩。”这是丫丫生平第一次对爸爸提要求。

老唐怀疑女儿得了自闭症,带孩子跑了好几家医院,诊断结果都说没事。

的确也没哪么严重,丫丫虽然学习成绩平平,但也一路顺利的从中学升到大学。

而且,出落得越来越漂亮。虽说不是光芒四射艳丽耀眼那种大美女形象,但那份超然物我的冷峻,自有一种另类的迷人气质。

刚踏入大学校门,这股气质就把大二的沈剑同学迷得死去活来。

小伙子抖尽全身解数,大献殷情,但连攻三年,也没能博得冰人芳心。

沈剑先期毕业离校了,悻悻然,带着满腹惆怅。

好在两人家居同城,大学也在本地,每逢周末,沈剑都带着小礼物去丫丫家探望。

老唐夫妻很喜欢这小伙子,他们欢迎沈剑的态度,远远超过女儿。

丫丫依旧那么冷淡,对小伙子送来的任何礼物都不表示惊喜。

五月,丫丫生日临近,“等着吧,丫丫,我一定要为你准备一份最特殊的礼物。”

五月底,丫丫生日过去了,没见到沈剑送礼物,而且,沈剑从此失踪了,再没登唐家门。

在为丫丫准备礼物时,沈剑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这个发现把小伙子吓坏了。

时下,青年人中正流行给朋友“找到你的生日那天”的礼物,就是把朋友出生那天的报纸杂志或是其它什么记录当年新闻背景的物件找出来,框上精美镜框便是绝好的礼物,独一无二。

沈剑想到了出生证。

有一次聊天,丫丫曾吐露过,说爸妈把她的出身证弄丢了。

从唐太太口中打听到,丫丫出生在市妇幼保健院,正好沈剑有个阿姨在那家医院工作,于是,托阿姨帮查找丫丫的出生证存根。

结果,找到一张死亡证。

医院记录表明,那年五月,产妇尤金凤——就是丫丫妈妈,临盆难产,折腾了五个多小时才剪断脐带。

那孩子生下来不会哭,因为她早已窒息死亡。

查出这样的结果,沈剑能不被吓坏?

联想到女友的特殊书签,沈剑更是惊出七魂三魄。

丫丫的每一本书里,都夹着一张冥纸。

沈剑再也不敢去找丫丫。

九月,暑假时,丫丫出了一场车祸,接到丫丫妈妈的电话,沈剑还是忍不住赶到了医院。

由于失血过多,急需输血,但父母都帮不上忙,因为丫丫体内流淌着的是“熊猫血”

——非常罕见的RH阴性O型血。

“怎么会是这样?”急救室里,沈剑懵了。

老唐把小伙子拉出病房,告诉了小伙子实情。

当年,唐太太难产,生下一名死婴,正当绝望之际,老唐在医院外面捡到一个弃婴……就是现在的丫丫。

明白了真相,沈剑冲出医院,直奔广播电台。

广播电台向全市发布紧急呼吁,恳请拥有RH阴性O型血的市民赶到医院献血救人。

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有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赶到医院,自报拥有熊猫血型。

可惜,来晚了,年仅二十一岁的丫丫,早已香消玉殒。

男人要求看一眼死者。一见丫丫,那男人哭了。

女孩手中紧捏着一张花纸头,与丫丫亲近的人都知道,那是一张冥纸。那陌生男人居然也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一张冥纸,印有“冥通银行一千万”字样。

“我就是印冥纸的……”那男人对老唐说。“这孩子,是不是二十一年前的五月二十九日,在市妇幼保健院围墙外捡到的?”

“……是。”

“男人大哭,孩子,爸对不起你。”

丫丫手中的冥纸动了动,风吹的。

交警现场勘察结果表明,丫丫是在拐弯处违章穿越马路导致的交通事故。

付过安葬费后,肇事司机就没事了。

那司机也是个年轻女孩,后来成了沈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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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02: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夜深了,会冷吗



第一个跟生死有关的梦,是在爷爷猝然离世的那天晚上。

13年前的12月29日,我当时刚刚从大学毕业。在机关工作的我,免不了要做很多琐碎跑腿的事情。单位离家非常近,中午回家修整了一个小时,吃了两片面包就赶紧出门,下午要到城北会计家里对账,晚了恐怕半天折腾不完。路途遥远,好在是从总站开始,有座。上了车等着发车,人并不多。渐渐地,我开始觉得心慌,是种说不上来的慌,像是晕车,可车明明还没动起来。自问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就是烦躁得不得了,一路上身边任何声音都被放大搅乱,从窗口冲进来的寒风对我没有一点帮助。

一多小时过后,我终于到了地方。下车后为了赶紧平静下来,我甚至买了本小笑话,徒劳无功。见到约好的会计,她非常关心地问我有什么不舒服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我很尴尬地笑笑说没事,便和她开始整理账务,想着赶紧忙完赶紧回家。

冬天天短,5点多收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回去的车上非常拥挤,空气污浊,感觉上倒没有来时那么失控。打开家门,没有温暖的灯光,没有饭菜的香气,家里的气氛怎么感觉和外面一样的冷啊,人都去哪了?我摸索着到了自己的房间,放下厚厚的账本,回头才看见妈妈半靠在她卧室的沙发上。我怕她是太累了,就马屁兮兮地过去请命做饭。她非常严肃地在黑暗中叫着我的名字,说“你爷爷下午1点多去世了”。我当时就眼前一黑,然后就是繁星点点,整个人从里到外瞬间就凉透了,空气中悬浮的灰尘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怎么那么大啊。“爷爷去世了,开什么玩笑!”明明是喊出来的话,听起来却像是从天边漂过来的。

“都什么和什么啊!!!”我心里这么喊着,直奔大门。“xx!你爸说等你安静了再去!否则会要了你奶奶的命!”我被这句话钉在了门口,黑暗中我的灵魂在挣扎。要不是为了上班,我应该是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那是我生活了20年的家,自降生以来才离开了三个月。我和爷爷、奶奶互为生命,我们住在彼此的心里。无论妈妈说什么,我都不相信。“……中午一点多……心脏骤停……应该没有什么痛苦……在人民医院……”“一点多!不就是我在车上的时候!当时车是从爷爷家门口过的,我错过了什么!!!”没有眼泪,一点都没有,我努力向妈妈保证我会为了奶奶保持理智,我就是想回去看看。

奔跑,豁出命地奔跑,爷爷!奶奶!我马上就到家了!

一进爷爷家,我就信了,真的。我从小就有个本事,不用看不用问,就知道家里的气氛,姑姑们调侃说我“鼻子”很灵。奶奶拉着我的手说“你爷爷没了”,我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无声地狂流,不能出声,奶奶承受不了。我逃出奶奶的房间,到处去找爷爷的气息。没了,真的没了,心里曾经有的共鸣真的缺失了。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什么都在的?姑姑们小声地哭着说着,爸爸也满脸的泪。明天才能到医院看他老人家,太晚了,医院不接待。什么时候离开奶奶家,怎么回的家,现在都不记得了,只有当时灵魂飘忽的记忆。

终于睡下,头疼欲裂。灵魂应该是醒的,不然怎么会在梦里看到爷爷?

梦里他穿着棉服,戴着貂皮帽子和格子围巾(老人家穿着一向非常得体,夏天的丝绸衣裤熨烫过才上身。)。神情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双手互相搓着,唤着我的小名“小s啊,爷爷冷啊。”就像平时在家里,他觉得暖气不够热,我会给他开好电暖气搬到他的房间。在梦里我到处找电暖气,爷爷气管不好,冻着了会病的。他一直重复地说他冷。梦突然停了,我跟彻夜未眠的爸爸说“爷爷说他冷”。爸爸显然是没有梦到爷爷,他抱着头哭了。

天刚放亮,家里人都在爷爷家聚齐,连外地的亲戚都连夜赶到,个个红肿着眼睛。平生第一次到医院的太平间,大家都围到柜子跟前。工作人员喃喃地说着安慰的话,一边缓缓地拉出抽屉。貂皮帽子、格子围巾、冬衣,和爷爷涨红的脸。我只看到这么多,因为我的泪水已经彻底模糊了视线,擦都擦不清。家人争着要亲近他,我却从人堆里软绵绵地滑了出来,“小s啊,爷爷冷啊。”去世的人通常是没有血色的,可我明明看到了红。夜深了,会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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