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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两二

宜昌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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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11: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年我们相互承诺,谁要是死了,就去照顾对方的家人,我的家人只有母亲在老家。他在宜昌谈了个女朋友……”

    “老庄死了,所以你和他的女朋友结了婚。”我看见老钟的记忆了:当年他在江边,和一个年轻女子,对着长江痛哭。远处长江正在庆祝合拢。

    我大声说道:“你是当年参加截流的司机?为什么没有在合拢的时候去倾倒土方。”

    老钟说道:“都已经合拢,就留了那么几十米宽的口子,留给国家领导来看的。最危险的是我们最开始倾倒的过程,我们都立了生死状的填到八十米远的时候,水流太急,倒下去的填料根本落不下去,都被江水冲走了,书记急了,要我们自愿报名,把车开下去,无论生死,都给两千块。”

    “你跳出来了,可是老庄……”

    “我对不起老庄,死的应该是我。”老钟哭起来。

    这下我完全看到了他们当年的对话:

    老庄:“今天好像有警察来找我们车队的队长,我们撞人的事情……”

    老钟:“人是我撞的。我来扛。”

    我又看见,老庄开着车冲下去的瞬间,老庄怎么也打不开车门,车门扣死了。一个遍体鳞伤的人也坐在车里,看着老庄拼命的开门。东风车冲进长江。

    “人是你撞的?对不对,是你开老庄的车撞的人?”我皱着眉头问道。

    “那晚老庄喝醉了,是我开的车。我也没想到会撞到人。我没想到啊。”

    我摆了摆手,“你知不知道,你们当时撞的那个人,并没有死。”

    老钟呆住了,过来半天才慢慢说道:“那缠着我的,不是他?”

    “不,你们做的事,太狠了,他还是死了,他不怪你们撞他,那是意外,他怪你们把他丢在新场(宜昌周边一个地名,距离市区二十公里)。

    “我来告诉你他到底为什么会缠着你不放吧?你知道他死前把你们诅咒了多少遍吗?”我站起来,开始绕着客厅里的桌子走。走的很慢,一瘸一拐的。

    老钟看见我走路的样子,吓得大喊:“你别过来,你找我了,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我走了两步,停下来,想了想,对老钟说道:“他是个笨人,不灵活的人,不知道向路人求救。”

    我又开始走起来,“他只想回家,他只想回家,他很笨,不知道找人救他。他只是顺着来路,往宜昌的方向走。”
    老钟跪下来,对着我哭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继续走起来,走的很慢,两条腿都开始疼起来,每走一步,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走到花艳(宜昌近郊的一个地名),已经走了两天一夜了。实在是走不动了,几个好心的路人给了点水喝,在路边捡了个发霉的花卷吃了。开始呕血了。

    我开始趴在地上,在地上爬起来。绕着桌子爬。

    老钟开始给我磕头,“我该死啊,我该死啊,我以为你要死了,我不该丢下你啊。”

    ——爬到红卫了,有人在问:“死了个叫花子哦。”

    我嘴里说道:“还没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用手把老钟指着:“我不会饶过你的。”

    老钟拼命的磕头,脑门上鲜血淋漓。

    ——来了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对着尸体问道:“你怎么样?你是哪里人?你住在哪里?”

    我从地上站起来,对着老钟说道:“你第二年和老庄的女朋友结了婚,第三年,生了你的儿子。”

    我说完后,坐到一边,不停的喘气。这活太不好干了。幸好我没答应赵一二当他的徒弟。现在没我的事了,我从老钟哪里得到的信息,已经全部说了出来。剩下的事情,是王八的问题了。

    王八走到老钟面前,慢慢的对老钟说道:“当年你的儿子。是不是跟你现在一样,在医生面前安然无恙,在家里昏迷休克……”

    老钟说道:“是的。”

    “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你家坟上出了问题,并且知道跟化生子有关。”

    “你是用斧头砍的,还是用火烧的。”

    老钟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了,默默的说道:“斧头。”

    “啊——”一声尖叫从门口传来。我看见钟妻站在门口。

    钟妻对着老钟说道:“你……你真的那么干过?”

    老钟说道:“没办法,他把他妈都克死了。我不这么做,怎么办。听老人说,再下去,就是我妈。”

    “你告诉我你前妻是病死的。”

第150节

    “她的确是病死的。”王八插嘴说道:“只是病的不一般,太古怪而已。”

    老钟低低的说道:“是啊是啊,晚上睡觉前还好好的,早上就不起来,睡到中午,我下班了,她还躺在床上……她就这么死了。焕焕从头天晚上就不停的笑,她还说,儿子今天好乖,没有闹,没想到,是因为要把她克死了。”

    “这都不是真的,你骗我的,是不是。”钟妻说道:“怪不得这些天,屋里总是有人在笑,却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笑声。”

    老钟说道:“我知道焕焕是化生子了,于是当晚,我喝了一瓶白酒,把焕焕抱到后面的山坡上,焕焕那天不哭了,也不犯病,好乖。我把他放在草地上,看了好久。我下不了手啊……”

    钟妻喊道:“你是个杀人犯!你怎么能用斧头砍死你儿子啊!”

    我和王八沉默了,这就是治化生子的方法,宜昌人都知道的方法。残忍而又血腥。躲避法律,被世俗认可的方法。

    老钟对着我喊道:“为什么不找我啊,让我死了算了啊。”

    我连忙摆手,“别看我,我只是探知到你的记忆而已。和那个被撞死的人的经过。别对着我喊。跟我没关系。”

    老钟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一个大男人哭的悲惨无比。我和王八看的心酸。慢慢走出门。我回头看了看,钟妻把老钟的搂着,两夫妻抱头痛哭。

    走在路上,我问王八,难道治化生子,非要这么做吗?

    王八说道:“老钟必须这么做,不然后患无穷。”

    我沉默了,心想,难道就不能有更好的方法吗,非要这样家破人亡。可是看着王八坚定的表情,我知道,这种事情,不是靠人的感情用事能解决的。

    我对王八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化生子只是婴儿的一种慢性病,被民间的流传过分了。也许老钟的儿子当年只是白血病,或是别的什么病症,只是医学上无法解决。”

    “那你怎么解释化生子的家人,都离奇死掉。”王八盯着我问:“老钟的前妻,没任何征兆的就死了。”

    “也许是家人被小孩的病拖的久了,自己也有病,扛不住了。”我坚持道:“说不定,根本就是自杀的。”

    “这不是我关心的范围,我只能用镇邪的办法来做。”王八的口气很决绝。

    我知道,王八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做赵一二的传人了,可是我总是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

    第二天,我和王八在申时到了老钟前妻和儿子的墓前。

    老钟和几个年轻人在那里等着我们。钟妻不在这里。

    王八看了看表,说道:“开始吧。”

    几个年轻人开始挖土。王八在一旁找了几个大石头,支了个土灶,老钟那了个铁锅放上去。王八指使人找了些枯枝树叶,塞到锅底,点燃了。让后把随身带的一壶粘稠的液体倒进去。

    我闻到了浓烈的桐油味道。

    老钟拎了一只公鸡过来。看来这些道具,都是王八已经跟他交代好的。

    王八拿起一个锋利的菜刀,向公鸡挥去,公鸡的头掉下来。

    可下面的事情,我和旁边帮忙挖坟的小伙子们一样,都目瞪口呆。

    掉了头的公鸡,竟然跟没事一样。竟然还踱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着。王八看着没了头的公鸡,点头说道:“恩,这个鸡子找的好。”然后把公鸡的脑袋扔进满是桐油的锅里。

    王八走到没头的公鸡面前,那公鸡好像知道有人来到它身边了,竟然开始飞快的跑起来,两个翅膀,扑闪的跳动。那些挖坟的人,都过来看稀奇。嘴里都啧啧有声。

    王八对着公鸡啐了一口。

    公鸡被斩断的脖子里喷出鲜血,鲜血冲了尺把高。公鸡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王八把公鸡提起,等着挖坟的人继续挖土。

    王八的作为,把所有的人都镇住了,包括我。那些年轻人,不等王八吩咐,都拼命的挖起土来。我在想,赵一二的门派——诡道的法术,怎么比茅山道术还要邪门啊。倒是和苗家的巫术类似,我忽然想到,也许苗家的巫术根本就是和诡道一脉相传。不然赵一二为什么和秀山的黄莲清来往如此密切。

    众人把坟墓挖成了一个大坑,里面的棺材露出来了。王八跳下去,用手中的公鸡脖子上的鲜血,往棺材盖板的接榫处,仔细的涂抹着。抹得很慢,一点都不遗漏。

    王八又从怀里掏出几根长长的钉子,那钉子锈迹斑斑,不是第一次使用了。王八把钉子交给旁人,示意他们在棺材的四个角上钉下去。

    一个小伙子,听从吩咐,开始邦邦的钉起来。

    可是钉的时候,开始我还听见是邦邦的声音。越往后,声音越来不对劲了。我听到了咚咚的声音,那声音并不跟着小伙子钉钉子的节奏发出的。

    小伙子停下了,他也听出了声音的古怪。

    这时候,众人都往后退了几步。因为那个咚咚的声音,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在传出来。

    那咚咚的声音,来自于棺材的内部。仿佛是有东西在里面挣扎踢动。而且越来越急切。

    众人都吓的厉害,胆小已经跑掉。

    棺材里的响动越来越大。我和众人都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没人敢去钉钉子了,老钟走上前去,拿起锤子。王八连忙制止,“你不能动手!”

    老钟不敢妄动。没有别的人敢帮忙了。王八向我看过来。

    我把自己的鼻子指着,“又是我?”

    我只好跳进坟坑,拿起沉甸甸的锤子,向棺材的一个角上钉下去。

    一锤钉下,我仿佛看见,棺材里,老钟的前妻紧紧抱着婴儿,如同在床上熟睡一般。我手软了。

    王八说道:“疯子,别心软,不要让你看见的东西影响你。”

    我咬紧牙关,又钉起来。

    一股寒意从棺材里窜上来,顺着手中的铁钉,传到我手臂,这感觉直冲我脑海,让我浑身彻寒:

    夜空电闪雷鸣。

    老钟双手鲜血,抱着儿子的尸体,拼命的昂首哭喊。

    我“啊”的叫起来,用力又钉了下去。

    我眼前开始模糊了,这个棺材在渗出雾气。我跟刚才一样以为,是我的错觉。可是旁边的众人开始慌乱起来,“棺材在冒气啦,鬼出来啦。”

    王八大喊道:“没事的,那东西出不来。”王八开始在棺材板上一张一张,有条不紊的贴符。整整齐齐的挨着从他那一头向我这边贴过来。

    棺材弥漫的阴气越来越重。我冷的身上瑟瑟发抖。手也颤的厉害,钉钉子的手一偏,砸到我自己手上。我“啊呀”的叫出声来。

    “你怎么啦?”王八连忙问道。

    “没事没事。”我把受伤的手指举到面前,仔细观察,看流血没有。还好,只是指甲盖紫了。我正在看着自己的指甲。

    一个人脸突然就冲到我的面前——一张面目狰狞,血肉模糊的脸!脸上血迹斑驳,牙齿白森森的,那人脸是从棺材里强行冲出来的,现在离我的的鼻子不到十公分。我吓呆了,呆呆的看着这张恐怖的脸。

    那张人脸也把我看了一会,这个瞬间也许只有一秒钟,也许不到一秒钟,但我觉得好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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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11: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51节

    那恐怖的鬼脸,突然一歪,继续向我冲过来,嘴巴一张一阖,牙齿敲得嘣嘣响,口里吐出的尸气,恶臭无比。我连忙往后一退,坐倒在身后的泥土上。

    那鬼脸离我更近了,嘴巴已经接触到我的喉咙,我能觉得我脆弱的气管,经不起那锋利的牙齿轻轻一咬。忽然伸出了无数只惨白的手指,分别从两旁抠住鬼脸的眼眶和嘴皮还有鼻孔,把鬼脸往回拖去。

    鬼脸嘎嘎的叫起来,可是那些手指非常有力,渐渐把这张血肉糜烂的脸孔拖回到了棺材里。我这才看见,那些手指的根部,都是王八贴的符贴。

    现在,我面前的棺材,在我眼中仿佛是透明一般。我能清晰的看见棺材里的情形。那个化生子,也就是那个被老钟撞到又丢弃的冤魂。在棺材里暴躁的冲撞,可是无论他怎么撞击棺材板,都没有用,只要他想钻出棺材,那些符贴上的手,就狠狠的把他给压制下去。

    王八的表情非常镇定,镇定到了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对着我说道:“继续钉。”然后又仔仔细细的在棺材板上帖符。

    我钉第二个钉子的时候,王八已经把符贴妥当了。但留了一块巴掌的区域没有贴,其余的部分,我看见那些符贴化出的手指都变成了钢钩的形状,在棺材内来回错动。那个戾魂,被钢钩触到,就凄惨的叫喊,身上就冒出一股灼烧的黑烟。

    我钉第三个钉子的时候,那个戾魂在棺材里无处可避,躲到了那块没有帖符的区域下方。

    那块区域,是王八故意留下来的。

    王八现在用一个大毛笔,在棺材板上写字,也不像是在写字,画画更贴切。画出来的是我看不懂的复杂字体。我虽然年看不懂,但我知道那是道家的镇魂符。

    我终于把四个钉子都牢牢地钉在了棺材板上。

    王八拿起了一个凿子,示意我锤子递给他。我把锤子扔过去。我身上绵软,坐在一旁,看着王八脸色凶狠,用力在棺材板上一下一下的凿起来。

    我看着王八凶神恶煞的表情,和冷酷的动作。心里走神:这是那个连打架都不敢的王八吗?当初他在学校被人欺负,都是我替他出头的,可是为什么他在这种环境下,却变得如此凶狠。

    王八动作麻利的很,很快的,就在棺材板上凿了个杯口大小的孔。

    可是里面的戾魂,出不来。那戾魂在棺材里,连动弹一下的气力都没有了。我能感觉到他的绝望。

    王八大声向老钟喊道,“桐油开了没有?”

    老钟也吓怕了,结巴的说道“开……开了。”

    “舀一碗过来。”王八命令道。

    老钟手已经软了,一个小伙子替他在热锅里,舀了一碗桐油,慢慢的递给王八。

    我知道王八要做什么了。

    我向棺材里看去,那个戾魂仿佛也有眼神,和我的眼光碰触。我能体会到他身体里蕴藏的深深的怨恨,他不甘心,他非常不甘心。他没有把那个撞伤了他,又把他丢到郊外的老钟整死。他不甘心。他开始尖啸起来。

    所有的人都把耳朵紧紧捂住。

    王八嘴里念着:“明剑掠魂,神鬼俱损……”

    王八把手中的那个碗微微倾斜,碗内滚开的桐油,向棺材里滴落下去,穿过那个凿开的孔洞,淋在那戾魂的身上。

    “呀——”那个戾魂在棺材尖声叫嚣起来。可是他不能躲避,无数个符剑把他死死的钉在棺材里。王八手上稳稳的,没有一丝抖动,碗里的桐油继续往戾魂身上淋着。

    一碗桐油即将倒完,王八一伸手,旁边的小伙子立马递给他一碗,然后接过空碗,再去舀桐油。

    戾魂的身体被桐油烫的破烂不堪。销蚀骨骸,棺材里的尖啸也渐渐减弱。变成了吱吱的声音,比老鼠的叫声大不了多少。

    王八仍旧不停的倾倒滚开的桐油。棺材里的响动渐渐小了。

    包括我在内。所有人现在惧怕的反而不是棺材里的鬼魂,而是表情冷漠,动作却歇斯底里的王八。

    王八把那一锅桐油全部倒进了棺材。

    然后围着棺材唱起歌来。唱的就是在赵一二家里跳地戏的歌曲。

    终于结束了,王八吩咐众人把预先准备好的木柴和汽油,扔进坟坑。然后点了火。

    大火猛烈的燃烧,把棺材烧的彻彻底底。一直烧了三四个小时,天都黑了。

    王八走到老钟面前,得意的说道:“我做完了。”

    老钟默默不语,隔了一会,对王八说:“大恩不言谢,我欠你个情,今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我明白了赵一二,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帮他了。王八走的道路,就是在重复他的道路。

    事情终于完结了。

    七个月后,老钟夫妻,在330一家国芳酒店摆开酒席,宴请的宾客中,有王八和我。

    席间,钟妻还不放心,“王天师,我的孩子……”

    王八说道:“没事的,你放心。”

    钟妻如释重负,大喜过望,连忙从坤包里拿了个红包,递给王八,王八接过,偷偷的塞到我的手里。

    那小孩是个女孩,健康的很,正在哇哇的哭着,钟妻连忙给她喂奶。

    今天是给这个女孩做满月酒的筵席。

    吃过饭,我王八在路上走着。

    我说道:“王八,这个事情,我心里有点堵。”

    “你认为我该袖手旁观,让那个冤魂,找老钟索命,是不是?”

    “不是……”我一时语塞,让冤魂找老钟报仇,我也不愿意发生。可是王八把冤魂治的那么凶狠,一点情面都不留。我也觉得有点不妥。

    王八默默的说道:“没办法,诡道只能做诡道的事情,至于人间的恩怨,我管不着。”

    王八完全变了,我知道,他再也不是,那个扶危济贫的律师了。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神棍。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如何镇鬼驱邪的路数。他再也管不着人间的正义了。

    我对王八说道:“我发现你和一个人非常相像。”

    “师父吗?”王八以为我说的是赵一二,“我做的一切,都是跟着师父学的。”

    “不是的,赵先生不是你这样的,可你自己发现不了,你和赵先生的区别。赵先生和鬼打交道,我见过,他没你这么无情。”我否定了王八,“你现在和那个金仲,已经完全没有区别了。”

    我说完这句话,丢开王八走去,王八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我走到无人处,把王八给我红包掏出来,拆开一看,略略点一下,至少有五千块钱。

    看来做个镇邪的高手,收入也不菲啊。王八的命真好,做什么都有钱赚。我心里又开始嫉妒起王八了。我扔掉红包,拿着钱,心里想着,给曾婷买个金项链去吧。这丫头,跟我这么久了,却什么都没图上。

    (治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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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11: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52节

    搅拌机


    我有个兄弟,曾经在一家混凝土公司上班。如今国家对建筑的混凝土质量要求严格了,不允许施工单位自己搅拌混凝土。必须要到成品砼公司购买科学配比的混凝土。

    当年我兄弟的公司,就发生了一起事故。和搅拌混凝土有关。

    作为成品砼公司,搅拌混凝土的设备算是比较先进了。但有的设备并不是依靠电脑控制的,有的还是需要人工操作,但只需要一个操作工就可以操作。

    一个晚上,这个公司加班,因为白天的任务很紧,没有时间清理搅拌机里凝结的混凝土块。单位领导就安排了晚上专人清理。

    搅拌机里凝结了水泥块是很麻烦的,增加能耗,降低生产效率。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去一个工人清理,操作工也要在场,等着工人进去把里面的水泥块用钢钎砸掉之后,在运转机器,注水,把水泥块倾倒出来。

    这天操作工是个女的,进去砸水泥块的工人是个临时工。操作工在工人进去之前,仔细的检查设备的电闸是否关闭。然后对工人说,可以进去了。

    操作工就等着工人在里面铛铛的砸混凝土,等工人完了,会通知她开机器,把混凝土倒出来。这个事情非常简单,也不存在什么安全隐患。

    可就偏偏出了安全事故。

    那个女操作工在操作台打瞌睡。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那个工人弄醒了。她就问道:“完了啊,今天怎么这么快?”

    那工人不说话,就是指着搅拌罐,意思就是说已经搞完了。女操作工,看见工人的胸前有点血迹,就连忙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搞受伤了?”

    工人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女操作工看了看时间,比往常清理要快多了。看来是工人想早点下班,干活急了点,把自己的胸口蹭伤的。女操作工这个时候,若是警觉一点,也许就不会出事了,或者她负责一点,去检查一下罐子里的水泥是否清理完毕也好啊。

    但人么,都是有惰性的。她也没想太多,她想着,早点下班也是好事啊。就把电闸打开,开始注水,然后开了搅拌机的开关。

    她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从罐子里发出来的。她本能把开关给关了。

    可是她不敢去看个究竟。她吓傻了。明明工人已经出来的啊,怎么里面会传出人的声音。难道临时换了人?她越想越怕,已经隐约知道,自己捅了大漏子了。

    那个惨叫的声音很大,厂里还有一些在办公室值班的人,和门房都听见了,连忙跑过来。他们问女操作工到底怎么啦,是不是人还在里面。

    女操作工已经说话都不利索了,“他……他明明出来啦。怎么还有人在里面……”

    旁人就连忙去罐子里看个究竟。果然,那个工人就被夹死在搅拌罐里了。当他们把死人抬出罐子的时候,女操作工还在大哭起来,喊着:他明明已经出来的啊,明明出来的啊……

    死掉的工人身上其他部位没有任何伤痕,就是胸口的肋骨折断,戳进了心脏。女操作工看到死人的伤势,吓懵了。当时就说不出话,隔了几个月,才敢把这个诡异的缘由说出来。

    她再也不敢操作搅拌机了。看见搅拌机,都隔得好远。后来干脆内退了事。

    听说施工单位每年都有死人的指标的,刚好那个公司好几年都没出事故了。难道是为了填一个指标吗。

    人的眼睛有时候,还真的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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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11:2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53节

    血菁


    血菁是一种药。我在很多书上都看见过描写这种药物的蛛丝马迹。可是不同的书籍记载,对这种药物的名称都不一致。有叫血璓的,也有叫髓精的……好多种说法.

    我当初对这奇怪的药物感兴趣在于,发现无论哪个书籍记载,这种药是能治百病的。什么病都能治。能把病入膏肓的人治疗痊愈,并且是药到病除。我发现这种药,用血菁的次数最多,有两种书籍都用这个名词。其他的名字都不一样,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为了叙述方便,我就用血菁来命名这个奇怪的药物。

    血菁这种药物,越老的书籍,就记载的越少。而且发现血菁的来源,是完全靠偶然得来的。可是唐宋之后,就多一点了,来源就是人为的了。

    血菁这种药物,是来自于人体。但是既不是人中黄,也不是人体的毛发,和结石,这些东西在《本草》上都有记载。血菁不在《本草》上。

    甚至血菁根本就没有被正统的中医承认。只是在中医之外的历史记载上,偶然提起。

    我看见一个史书上,写的就是一个医生,本事平平,但是突然就妙手回春,活人无数。后来就提及到,他是无意中遇到了血菁。但那本书没写他怎么得到血菁的。

    血菁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是在另外的书上看到的。

    年龄没到14岁的女童。头顶长一个脓包,并且治不好。这种脓包是红色的。这个女童,只会有两种结局:要么病死;要么被懂行的医生发现,养成血菁,但血菁成就之时,也是女童毙命的时刻。

    医生是不会把这种意图告诉女童家人的,这时候,医生会用尽一切办法来治疗女童,当然是病人家属眼中的看法。因为医生会用各种名贵的药物,毫不吝啬的给女童治病。鹿茸熊胆人参都稀疏寻常,若是本身就藏有极品药物的富裕医生,会用成人型的何首乌、白色的虫草、千年人参开喂养女童。女童的家人若是普通人家,或是贫困人家,当然会感激不尽。因为医生不会向他们收取任何钱财,完全免费的为女童治病。

    其实,医生用的这些药物,都是为了供养女童头顶的那个红色脓包。

    于是女童的家属,会眼睁睁的看着女童一天比一天消瘦,精神越来越差。但也能看见医生更加的使用名贵药物来治疗自己的女儿。他们想不到医生的药物并不是用来治疗病情的,而是拿来供养女童头顶的脓包的。那个脓包现在还不能称作血菁,它还早,还没成为成品。血菁的成品最终是要把女童生命的精华都掠取的。

    女童家属会欣喜的看到,女童头顶的脓包会变的越来越小,虽然颜色越来越红,但渐渐缩小。他们会以为是医生治疗的效果。医生也很高兴,因为这说明这个脓包的确是血菁的胚子,血菁成熟的时候,会缩小成珍珠大小。

    养制血菁的时间没有固定的,有可能三个月,有可能半年,也许一年,或是更长。但是到最后,女童会消瘦的如同骷髅一般,她身体的精华,都积聚到了头顶那个小小的脓包上。

    终于到了最后,女童终究不治,这是在医生的掌控之中的。医生不会内疚,因为长了女童百汇穴长了这种脓包,是绝对治不好的。无论养不养成血菁,女童都只有死路一条,我估计那个长在头顶的脓包,其实是一种肿瘤。血菁养成之时,医生会小心翼翼的用银刀把血菁剜下。收藏起来。

    由于创口很小,并不流血。再加上家属对医生的信任,不会有什么怀疑。当然这一点书上没讲,是我自己猜的。

    我不知道当年古时候的中医是如何分辨,这种脓包是良性脓疮,还是无法医治的肿瘤,这是现代医学的概念。我想他们肯定能区分的。所以医生绝对不有道德上愧疚。女童反正是必死,何不让血菁养成,治疗无数其他的病人呢。

    书上说,血菁的疗效非常牛逼,好像是西晋的一个什么州牧(我太懒了,懒得去去查我当年看的书,我刚才百度了一下,没找到那本书。所以也想不起那个州牧姓什么了),肚子里长了一个东西,肚皮胀的老大,医生使用了奇药血菁,只刮了些许粉末,很少一点,用酒递服,顷刻太守的腹内隆隆作响,不一会,就要如厕。排出脓血。一如平常。

    还有一则记载,也是说清朝某戍边的游击,剿匪时手臂中了流失,筋骨俱折,刚好遇到一名医,用了某珍珠样物事,刮下少许,敷在伤处,两日内恢复如初,挽弓舞刀,无所滞涩。

    唐宋后,血菁的记载就更多了。我在想,是不是突然得头顶肿瘤的女童变多了。后来才隐约发现,专门有名门望族,在民间搜寻穷苦人家的女孩,先用某种方法,让女童头顶受点小伤,按照如今的医学观点,就是让那个伤口感染生疮。然后用各种大补的药物,喂给女童吃。然后女童的头顶也会长出血菁。好像唐末崔家一个分支,也一个望族了,因为在家中饲养女童太多,被治罪。书中只是说崔家饲养女童多病死,不知用何术。我就大致明白,是拿来养血菁了。

    不知道人为的血菁和天生的血菁,效果是否相同。我就打听不到了。

    现在这种做法,在正规的中医,已经失传,但我隐约的在一些当代小说里,还能看到描写血菁的片段。只是名字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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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11:2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54节

    疼痛


    我长大后看了知音上一篇文章。说是一家人陷入困境,是因为生了两个小孩,都得了同样一种病,小孩都没有疼痛的感觉。所以大人必须不停的看着他们,可是小孩还是经常受伤,动不动就手臂骨折,身上被烫伤了。伤的都很严重了,小孩却一点表情都没有。没办法啊,他们天生就不知道什么是疼痛,对他们来说,身体好像就是别人的,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疼痛感是自然进化的结果,听说越是高级的动物,痛感越灵敏。我认为这个说法很对,只有感觉最灵敏的生物,才能懂得避开任何来自外界的伤害,得到更多的生存机会。所以人类对一些轻微的肉体伤害,都能感觉到疼痛,就会快速的躲避,这无疑是增加生存机会的本能。无论是未开化的史前时代,还是如今的发达社会,这点都是一脉相通的。

    所以一个人若是没有疼痛感了,其实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三国演义上说的关公刮骨疗伤,我只能认为是他的精神意志力太强大了。多年前看英超,曼联的斯塔姆,坐在在场下,被队医用冰水浇了浇眉骨上的裂开的口子,直接缝针,麻药都没打,竟然包扎了,又上场踢球,真是凶悍。

    我想这是人类的意志力也是超出其它的动物吧。所以有很多人,靠忍痛来证明自己的勇气。经常看到文学和影视作品上,主人公面临险境,用刀子把自己大腿扎一下,或是用酒瓶敲自己的头,然后把对方给镇住,化险为夷。

    我觉得这种桥段表现了两个道理:那犯病的角色是傻比;或者编剧导演是傻比。

    我若是和人打架,对方若是使出这种伤害自己的招数,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最多以为他发羊癫疯了。

    我要说的就是我小学的一个同学,我到现在都认为他就是个傻比。

    他很喜欢折磨自己,他经常当着我们的面,把自己的小拇指往后掰,直到我们听到一声脆响。我估计他的小拇指已经被折断无数次了,新生的骨头已经长成脆骨。所以可以被他无数次的折断。

    我认为他还是有痛觉的,因为他在我们面前用小刀割自己的手板心的时候,是小心翼翼的,不是猛然划下。他还是怕用小刀把手心割得太深,只是把握着力道,血流出来就适可而止。

    他还喜欢撕自己的手指甲,看着他把自己的指甲盖慢慢的撕下来,手指甲下面的红肉裸露在外面,看得我发毛。

    那时候,小孩子都羡慕纹身。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就用圆规的针,在自己的手臂上,一下一下地扎,扎一个血孔了,就往上倒墨水。最后纹出来的一个图形,歪歪扭扭的。他本来是想纹一个宝剑,可是纹出来,比烧火棍还难看。

    后来这个孩子也没多大出息,听说上初中了就当了混混,可是不怕疼,也没听说他有多能打,当混混也没混出什么名堂。

    我上班后,遇到过一个人,是个女的,和我那个傻比小学同学正好相反,她特别怕疼。轻轻的刮碰一下,都会疼叫唤。若是不小心手上弄流血了,会哭的要昏厥过去。这也奇怪了。她太怕疼了吧。

    我见识过农村里通灵的事情。那些貌似被鬼上身的人,可以用手,把煤炉里燃得正旺的蜂窝煤,拿起来。他用手指伸进蜂窝煤的孔洞,然后紧紧抠住,慢慢的捏出来,这个做法事的过程,是不允许把蜂窝煤捏碎的,所以必须要慢。然后缓缓地放到地下。整个过程需要十几秒钟。那人的手指都烧糊了,血肉糜烂。表皮脱落,滴着黄色体液。

    看到我心惊胆寒。

    至于用针捅穿脸颊,这个我在前面的行夜路里也讲过了,被穿针的妇女,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这个风俗,中国南方很普遍。

    苗家还有上刀山下火海的表演,这个我认为是训练的结果。但是也需要忍受一定程度的疼痛。

    人在精神极度兴奋的过程中,是不知道疼的。这个我有亲身体验。呵呵,我年轻的时候,打群架,打的时候,被别人用刀砍到胳膊上,当时知道自己被砍到了,可是一点都不觉得疼。还继续打架,后来送医院了,医生缝针的时候,才知道疼,叫的跟杀猪似的。

    我听人说,其实疼痛感在每个人的身上,都表现的不一样,有的敏感,有的迟钝。同样的伤势,有人不当回事,有人却不能动弹。就是这个原因。

    小时候,看《红岩》,我就在想,如果我在江姐那个处境,还真指不定当叛徒了。或者自行了断算了。我跟朋友们讨论这点,都一致认为,以其受那些酷刑折磨,真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看来人对疼痛的恐惧,还要超过对死亡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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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11:2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55节

诡道算术之看蜡


    “下个星期,我就要到师父那里去学看蜡了。”王八说道。

    “看蜡,听着好熟悉,”我说道:“好像听赵先生说过这个东西。”

    “我本来是想辞职,搬到西坪的山顶上,专心学艺。”王八叹口气说道:“师父却不同意我这样做,他说我跟他当年不同,用不着这么孤注一掷。”

    我说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这辈子,非要做点什么事情,让别人记住,你才觉得过的甘心吗?”

    王八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差不多吧,我当律师,就一辈子是个小律师,除了让自己活的滋润点,没有任何意义。即帮不了别人什么,也左右不了什么事情。”

    “可是你做神棍,就不一样了。”我说道:“你现在学了赵先生的手艺,是不是可以做很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那些事情,也是必须要有人做的。”王八说道:“我当律师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掌控。我不喜欢这样。但我当术士,就不一样了……我迟早会当湖北最厉害的术士。”

    我不说话了。王八也沉浸在他的憧憬之中。

    现在我和王八之间,话题越来越少,之所以偶然还在一起聚一聚,只是勉强让各自觉得,大家还是朋友而已。

    “听说看蜡也是一种算术,和水分一样呢。”我突然想起来,看蜡这个东西,赵一二在中心医院曾经问过我的。我主动打破沉默,找个能让王八感兴趣的话题。刚才他说过,他再去西坪,就要学看蜡了。

    “看蜡勉强能算是一种算术吧。”王八说道:“可他和其他四种算法都不一样。”

    “水分、晷分,这两种你读书就会了。加上算沙和看蜡,还有一种是什么?”我问道。

    “还有一种是听弦。”王八很不开心的说道:“金仲的师父从前很擅长的,可惜我不能学听弦。”

    “为什么?”我问出口,看见王八沮丧的表情,就知道说到他的痛处了。

    “师父说了,他也不会听弦。只有……像你这样的人,和师伯他们才有学听弦的资质。”

    “水分、晷分、算沙、听弦、看蜡。”我叫道:“王八,我明白了,这五种算术,分别对应着五行。”

    “你现在才知道,我可是早就知道了。”王八说道:“我当初就明白了,水分不用说,五行属水。晷分历来是皇家的专用,当然属木。这两种算术,在世间常见。听弦和看蜡,就是诡道擅长的术数。别的道教门派也有懂听弦和看蜡的,但运用最出色的在我们诡道。”

    “听弦属金,看蜡属火。”我说道:“那样五行算术,除了土德,就齐全了。”

    “可惜我学不会听弦。只能学三门。不过师父说看蜡学会了,我就可以出师。他就不用在亲自教我什么东西,后面就靠我自己去学。”

    “看蜡,到底是一种什么术数,和水分一样计算吗?”

    “不是的。”王八说道:“看蜡是从蜡烛燃烧的情形来分析时刻,但不是阳世的时刻。看蜡算的是阴司的水分。但阴司本就和阳世相对,宇宙至阴,所以无法用水分来算,不见天日,也不能用晷分来算。最合适的就是看蜡和听弦。”

    “原来如此,看蜡和听弦,是专门算阴间时刻的。”我又问道:“那算沙呢。能算吗?你好像没说要学算沙。”

    “算沙是师父也没完全弄懂的。他说算沙其实不是中国的算术,是从西方流传过来的,现在世上会算沙的人基本没有。他也只会最基本的看沙砾,不会算。即便是这样,他也是仅有的几个会算沙的人之一。他说了,只有一个人,算沙的能力在他之上。”王八说完,把我看着。

    “难道是我?”我瞪大眼睛。“可我从来就没有用心计算过啊,我算沙,完全是靠感觉估算的。”

    “就是因为如此。师父才认为你才是世上唯一能够纯熟掌握算沙的人。”王八说道:“算沙是最特别的算法,水分和晷分行天道,听弦和看蜡明阴司,只有算沙,不知所属。而且算法古怪,也许你不知道怎么算,靠估算,才是对的。”

    “也就是说,你作为诡道的传人,你只能学会三种算术,而本来应该是要会四种才行。”我安慰王八:“赵先生不也是只能用三种吗?他也不会听弦,算沙也不擅长。”

    王八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我愣了愣,明白了,对他喊道:“那能怎么样,要么我们换命,跟以前那田镇龙和老秦的儿子一样,这样我们就都开心了。我当风光的律师,把董玲娶了,再把曾婷当我的情人,妈的,多开心。也不用像现在一样,给女朋友买一套裙子都买不起!”我把自己的耳朵拎着,朝向他,“你也得偿所愿,用这个通灵的本事去当叱咤风云的镇邪术士,那样你开心啦!”

    我知道王八是在羡慕我有学道术的资质,但我特别敏感这一点,忍不住跟王八发一顿牢骚。可是我和王八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命运也许可以换,但命格是人一出生就牢牢烙印在生命里,无法更改的。

    如果我学诡道,我也许会成为诡道继往开来最厉害的术士,因为我能做到把五种算术都纯熟运用。从王八的语气分析,从来就没有人,能做到这点。

    怪不得赵一二和金旋子对我都青眼相加。我想到了金旋子赠给我的那个“狂“字,我这么久了,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明白,肯定跟我和诡道的渊源有关。我不敢吧这个事说给王八听。王八知道了,岂不是更难受。无论是金旋子,还是他师父赵一二,都没有送他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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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11:4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Post 完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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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12: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看蜡 2

  和王八好不容易在一起聚一聚,却不欢而散。若是跟以前那样,大家吵一架,就把怨气都发泄的烟消云散。该多好。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和王八之间都各怀心思。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走的时候,王八竟然还要和我握手,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分过。还要这么假惺惺的握个手,再道别。
  我心里郁闷,回屋了,就找碴跟曾婷吵架。曾婷被我气哭了,下了班也不回家,害的我到处找,在宵夜摊子找到她和同事在喝酒。恨不得把她大骂一顿。
  好说歹说,把曾婷劝回去。跟她赔不是,曾婷这丫头竟然趁机要挟我,要我跟着她到她家里去。我已经找借口推辞过很多次了。现在她有把这事情摆上台面上,我又不好说我不不愿意去她家的真实原因。想含混的糊弄过去。
  曾婷却认真了,“你如果不跟我回家去一次,我们就分了算了。你难道一辈子都不去我家么?”
  “你不也是和你妈合不来,怎么现在又转性了。”我挖苦道。
  “我爸爸身体不好,听说病了,我要去看看。”曾婷要哭出来了。
  “你和你家人经常联系?”我惊讶的说道。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死在那里爹妈都不知道啊。”曾婷哭出来了,“我妈来找过我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郭玉了。
  
  去郭玉的家,我买了点水果和糕点当做礼物。
  进了门,郭玉竟然很客气。还做一桌子的菜。曾婷的爸爸是很憔悴,看来当了一辈子领导,虽然官不大,可退休了还是不习惯。身上的小毛病就多起来。
  席间大家都很客气,我一直担心郭玉发难,但没有发生。郭玉问我叫什么,我也如是答了。可郭玉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看来她已经把我忘了。曾婷的父亲问我在那里上班,我编瞎话骗他:“在某某牛奶公司做区域负责人。”
  我也问曾父现在是不是身体欠佳,听曾婷说过,生病了。
  曾父说道:“没什么,就晚上老是做梦,梦见婷婷的奶奶找我,要我回去,家里被水淹了。”
  郭玉就说:“还是党员,什么觉悟。天天想着这些无聊的事情。你老屋不是早就拆了吗,家里那里还有人。”
  曾父就自我解嘲的说道:“是的是的,人老了,惦记老家了。老是做梦,老人来看我。”
  我注意到,曾婷听到这里,脸色变了。可她什么都没说。
  还好,和在郭玉家没有出现我担心的场面。
  我和曾婷吃了饭,和她父母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就要告辞。郭玉站在门口,看着曾婷下了楼梯,示意我等一会。
  我站着,等着她说点什么。没想到郭玉说道:“你没得小时候那么调皮了嘛,还上了大学,我还以为你连高中都读不上呢。”
  我背心发热,脑门流汗,原来郭玉知道我是谁。
  “看在你对婷婷还不错,”郭玉接着说道:“上次婷婷生病,你还是蛮负责任的,不然我。。。。。。。”
  我看见郭玉虽然表情很温和了,却不敢多呆。支吾两声,就告辞,落荒而逃。
  
  走在路上,曾婷问我,“刚才我妈跟你说什么呢?”
  “她说我一看就是一表人才,气宇非凡,你找了我,是你们曾家修了八辈子的福分。你要是不好好跟我过日子的话,她就来帮我修理你。。。。。。。”我跟曾婷瞎侃。
  曾婷用手捶了脑袋一下,“瞧你这德行,还一表人才,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
  今天过了一个大难关,心里舒畅,和曾婷就有心思开几句玩笑。
  可是曾婷说了几句,就闷闷不乐了。我问她到底怎么啦。
  曾婷说道:“我估计我爸爸的病一时半会好不了。”
  我说:“为什么啊,你又不是医生,你看的出来么。”
  曾婷说道:“我跟我爸爸一样,每晚都梦见我奶奶。也是说老家被水淹了。要爸爸回去。”
  “你们不是没有老屋了吗?”我说道。
  “你怎么这么笨!”曾婷着急的说道:“那是奶奶在收爸爸的魂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了。”
  我说:“你和你爸爸做同样的梦啊,都是你奶奶要找你爸爸,那还真的出事了。”
  “王哥不是已经很厉害了吗,他干这个。”曾婷把我衣服揪着:“你要他帮我爸爸看看。。。。。。”
  我心里在想,难道我真的一辈子和神棍纠缠不清了吗,好不容易王八出师了,不需要我帮忙了,现在却轮到我要求他。我想起金旋子给我的那个“狂”字,一个反犬,一个王,难道我的命,就是给王八这个神棍,鞍前马后的当狗腿子。
  我郁郁的说道:“王八马上要去西坪赵一二那里了,那里有时间帮忙看啊。”
  曾婷说道:“你那里把我当做你的女朋友了,我家里出事,你都不帮忙,亏我爸爸还背着你,说你的好话,说你是个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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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12:3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看蜡 3

  西坪山顶。
  赵一二躺在竹椅上,懒懒的对王八说道:“你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通阴的本事,看不到阴魂,是不是很不甘心?”
  王八说道:“是的,我学了那么多道术,在拜你为师之前就学了那么多。可是我始终不能开天眼。除了上次你七月半受阴司,让我看见过,我自己从来就看不到。”
  赵一二说道:“我把看蜡教你了,你就没遗憾了。”
  王八大奇:“学会看蜡了,就能看见了。”
  “怎么跟你说呢。。。。。。”赵一二挠挠脑袋,“五种算术中,只有看蜡,不是自己算。”
  “我不明白。”
  “看蜡不是算术,看蜡只是个观察方法,真正算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请来鬼魂。那鬼魂帮你算阴间的刻度,然后在蜡烛上表现出来。”
  “所以看蜡本身不是通阴的本事。”王八说道:“要会看蜡,必须要先会通阴。”
  “你知道我最看的上你那点吗?”赵一二笑着说。
  “知道。”王八谨慎的答道:“我聪明。”
  “一旦你能看见了,就永远摆脱不了,以后想不看到,都不可能了。”赵一二说道:“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王八坚决的说道:“这是我一直向往的。”
  “那就从看蜡开始吧。”赵一二站起来,开始点堂屋里的蜡烛,现在堂屋里至少点了上百根蜡烛,赵一二边点边说:“最开始你会觉得很难掌控,总认为阴间的东西在你面前时有时无,没事的,我当初也是这样,时间久了,你看蜡运用熟练后。就慢慢可以随心所欲的御鬼了。”
  王八见屋里的蜡烛太多,赵一二一时点不过来,想上去帮忙。赵一二摆了摆手,“不用了,点最开始的十七只就行。。。。。。。”
  王八正要问为什么。看见赵一二已经点燃了十七只。然后赵一二站着不动。静静地站在原地,脑袋开始摇晃,嘴里轻轻念着什么,只听见了祝融这个词。赵一二笑着说:“不用这么急,我会把看蜡的请魂咒告诉你的。”
  王八看着赵一二的时候,分了分神,在回头看时,蜡烛已经不止十七只在燃烧了。王八眼睛眨了眨,看见又多了几只燃烧起来。王八不再胡乱看了,死盯着一根未燃的蜡烛看着,果然,等了一阵子,那根蜡烛的蜡烛芯扑闪两下,自己燃起来。
  王八内心欢呼一下,对赵一二问道:“这是你请来魂魄点燃的。。。。。。。”
  “每次来点蜡烛的魂魄都不会相同,有的凶,有的不凶。所以看蜡的本事不在于算蜡的刻度,而在于镇不镇得住你请来的魂魄。”赵一二郑重的说道。
  “那请来的魂魄到底是凶的多,还是不凶的多?”王八问道。
  “你说呢?”赵一二反问道:“不在阴间好好呆着,在阳世乱窜的鬼魂,有安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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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12: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看蜡 4
 
  王八看着满屋的蜡烛火光摇曳不定。想从烛光的明暗,看出点究竟出来。
  正在观察,赵一二袖子挥了挥。所有的蜡烛全部熄灭。赵一二给了王八一张纸条,王八凑着看了,上面写着:
  “灯烛油火,天明地明人明,上天入地点烛火,灯火通明,洞彻玄机,左明十四,右明廿九,九牛回旋,铁车车转。”
  王八明白了,这就是看蜡的请魂咒。
  王八正要,如法炮制一遍。赵一二猛喝道:“你急什么!先把蜡烛看会。”
  王八把上百根蜡烛看着不知如何下手。
  “你把每根蜡烛都看清楚,燃了多少,蜡烛的形状有什么变化,每根蜡烛之间的有什么相似和变化,记住,可以用卦象看,也可以用河图看。”
  “用洛书和梅花看行吗?”王八问道。
  “当然可以,你用九宫看,都没问题。只要你能把蜡烛的变化看出来。”
  王八明白了,看蜡,实际上就是和阴间鬼魂交换信息的一种方式,并且要用刚才赵一二念的咒语,让鬼魂算了刻分,在从蜡烛上显示出来。其实说起来玄乎的很,真的明白了,也就这么回事。
  反倒是赵一二所说的算沙,表面平平无奇,实际上有大玄机。当年疯子发了疯了拿着沙漏倒来倒去的看,还说看着沙砾一颗颗的在两个玻璃瓶里倒来倒去,很有趣。当时还觉得他在是无事干,把沙漏拿着看的好玩。现在才知道,疯子是无意发现了算沙窍门,并乐此不疲。
  王八把蜡烛,一根一根的看着,看过第一遍,什么蹊跷都没有发现。看了一整天。赵一二来叫他吃饭,王八问道:“看了这么久了,我凑不出卦象。”
  “你第一天就想看出来啊!”赵一二说道:“你慢慢看吧,早着呢。”
  王八没想到看蜡其实也不容易,几百根蜡烛都大同小异,任意两只看起来都差不多。跟找碴游戏一样,找出其中细微的差别,还真是考验眼力的活。看到第三天,才勉强能把其中部分的蜡烛的卦象看出来。赵一二问王八看的怎么样了。
  “看了个损卦,看了个涣卦,还有个大有。。。。。。。”王八想了想,“只看了这么多了。”
  赵一二连忙过来,把王八未看完的蜡烛瞧了个遍。对王八问道:“你看出卦象了吗?”
  “好像有人要找我帮忙。。。。。。。”
  赵一二笑着说道:“你老朋友小徐,在指望你给他看什么东西呢。”
  “他不是很讨厌这一行吗?”王八奇怪的说道:“怎么会主动来找我。”
  “你回宜昌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赵一二说道:“这是我能教你的最后的法术了,其他的东西,你随时上山来看,我书房里的书,任你看。”
  “师父是要出门了吗?”王八听赵一二这么说,连忙问道。
  “也许吧,以前刚入门的时候,有个正乙跟对我说过,我三十六之后,就不会在西坪呆了,而且我所学的法术,都会在这一年,全部散掉。”赵一二笑着说道:“应该是好事,我不用再和那些东西打交道了。我也没什么牵挂了,该教你本事,你学的也真快。比我想的快的多。毕竟你以前就自己学过,很多东西,不需要我从头来教你。”
  王八听着赵一二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里很不是滋味。赵一二说这些话不是没来由的,看来师父是真的想退休了,而且有云游的想法,王八心里顿时空荡荡的,一片失落。
  王八突然问道:“如果疯子答应当你的徒弟,是不是不会这样?你就不用有这些变故。”
  “我哪里知道,”赵一二笑着说:“我又不擅长推算命理天轮。世间万物的都在不停地变化,谁又能把握的住。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小徐估计现在正在找你。”
  
  我早上起来就不消停,曾婷烦死了,在床上不停地说她又梦见奶奶说老屋浸水。
  我烦了,说道:“老屋浸水,肯定是你奶奶的坟被水淹了,找个时间,你爸爸回湖南老家,把坟迁一下,不就完了吗?”
  “不是这样的。。。。。。”曾婷愣了一会,才说道:“奶奶根本就没有埋在老家,她在宜昌去世的,骨灰葬在窑湾火葬场外的公墓里,在山顶上,怎么可能被水淹。”
  我一听就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墓都有人维护照看的,绝对不会浸水。看来曾婷的奶奶说浸水,是因为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曾婷和她父亲做同样的梦,绝对是有原因的。
  我抽了根烟,仔细想着,梦见老人说老屋浸水,到底有什么讲究呢。不见得就是坟墓被淹了。而是有别的什么涵义。
  我正想着,王八就在门外喊着:“疯子开门。”
  我把门打开,对王八说道:“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啦。知道我要找你帮忙。”
  “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来帮你是应该的。”王八说道。
  “是啊,你现在是本领高强的能人了,该我求你帮忙了。”我酸溜溜的说道。
  “你他妈的净瞎说些什么!”王八骂道:“记住,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快起来,”我对里间的曾婷喊道:“王八来啦,来看你奶奶给你托的梦。”
  “托梦?”王八说道:“怎么回事?她睡觉被鬼压吗,那是小事,我给你们治一下就行了。”
  “不是的。”我说道:“婷婷和他爸爸做同样一个梦,她奶奶说老屋里浸水。”
  “做了多少天了?”王八问道。
  “我做了半个月了。”曾婷穿戴整齐走了出来,“我爸爸做的时间更长。”
  “你们家要出大变故了。”王八在危言耸听,“死去的长辈说老屋浸水、失火,都是在影射后人家里要出变故。”
  我愣了,王八根本就没有往曾婷奶奶的坟墓上面去想,而是和曾婷说的不谋而合。
  “我家到底怎么啦!”曾婷急了,“是不是要出很不好的事情?”
  “你别急。”王八劝慰曾婷:“是凶是吉,现在还说不定。”
  曾婷哭起来:“肯定是我不孝顺,奶奶怪我不孝顺。。。。。。。”
  王八说道:“光在这里着急也没有用,我要到你家里去看看。还要问问你爸爸,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一听王八这么说,就长吁短叹,我真的不想去面对郭玉。一想到要和郭玉呆在一个屋里,我心里就特别不自在。更别说,王八要到郭玉家里去搞这么些,在郭玉看来无比无聊的事情。我不敢再想了,我想着郭玉大发雷霆,对着穿着道袍的王八一阵劈头盖脸的狂骂。然后我们一齐屁滚尿流的跑出郭玉的家门。估计,王八连法器都没机会收拾,走到楼下了,郭玉还会把这些东西一一地扔到马路上。王八在地上狼狈的收拾。郭玉肯定会这么做的,肯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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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12: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看蜡 5
  
  在路上,我 对王八说道:“婷婷的妈妈以前是政治老师,和你不同信仰,她是信马克思的,你是信洪钧老祖的。门派不同,小心她把你当异教徒压迫。”
  “你又在瞎说些什么?”曾婷扑哧的笑起来。
  事情的发展,我预料的差不多。
  我们进了郭玉家门,郭玉本来态度还不错。还表扬了曾婷一两句,知道回家看看大人了。
  可是曾婷把来意一说,郭玉的脸就黑下来,只是看着有王八这个外人在,一时不好发作。王八不知道郭玉的厉害,还主动问郭玉:“听说曾叔叔病了,老是做一种怪梦,我是专门来看看的。”
  “不用你操心,”郭玉忍住脾气,“我家老曾没事。做梦,不是很正常的吗。谁不做梦?”
  “可是。”王八说道:“听说曾叔叔天天做同样的梦,还是梦见家里老人说老屋浸水。。。。。。。”
  “你闭嘴!”郭玉发飙了,又指着我骂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是稀泥巴糊不上墙,还以为你读了书,脑壳清白些了。。。。。。。”
  我尴尬的对这王八耸耸肩,笑了笑。我当年读书,被郭玉不知道这样骂过多少次了。一点都不意外。
  曾婷的父亲走出来劝着郭玉,“我这几天老是做梦梦到我妈,心里的确很慌,让他看看吧。”
  我想起曾婷说过,他父亲老家在常德,而且老家的村子也是很相信鬼神一套的。曾父年轻的时候,也许是不在意,可现在老了,估计不那么固执了。
  郭玉指着曾婷的父亲说道:“那你们闹吧,把家里闹的乌烟瘴气才好。”说毕,走进卧室,狠狠地把门一甩。
  王八尴尬的把曾婷父亲看着。他和赵一二估计给别人做法事,都是很受人尊敬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场面。
  王八对曾父问道:“你每晚都做梦,梦见婷婷的奶奶来找你,跟你说老屋浸水了,是不是?”
   “没错。”曾父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晚上休息不太好,小徐也是太多心了,竟然还请你来。”曾父的脾气相比郭玉,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我无端的好奇,他什么怎么能忍受郭玉这么多年的。
  “婷婷跟我说了,她和你做同样的梦。”王八说道。
  “怎么会这样?”曾父惊诧的问曾婷:“怎么没听你说?”
  
  “老曾,我跟你说,别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病了就看病,亏你还是党员,还相信这一套么!”郭玉在屋里也没闲着,听着我们讲话呢。
  “可是婷婷和我做一样的梦啊”曾父说道:“这就古怪了。”
  
  “我认为,你和婷婷做一样的梦,有可能是你们家里有可能要出什么事情。”王八对曾父说道。
  “哎!”郭玉从房间里又走出来,指着王八,“你故意这么说,说的厉害点,好找我们多收点钱,是不是?”
  王八两手一摊,“我是给疯子帮忙的,我不要钱。”
  “现在说的好听,说是不要钱,谁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找我们骗钱,买什么香烛哦,买什么符哦,买什么开了光的玉哦。。。。。。。”郭玉说道:“你们不都是玩这一套吗?”
  郭玉说地激动了,手胡乱挥舞,把手上的一串念珠甩掉到地上。
  我和王八面面相觑。郭玉不是不相信这一套吗,她戴念珠干嘛。
  我向屋里门后看去,心里一阵好笑,原来门后供了个小香炉,还撒了一把米在那里。还贴了两道跟对联一样的红色纸条,上面都是烫金的小字。
  郭玉发现我在看门背后,对着我吼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我明白了,郭玉其实早就找人看过了,还稀奇古怪的供奉个神位在这里。门后的香炉,向来是敬奉祖先的。
  王八弯下腰,把那串念珠拿在手上,仔细看了半天,喃喃的念道:“这就是普通松木珠子,刷了点油漆,再放在沙子里磨了的,郭老师,你被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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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12: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看蜡 6
  
  郭玉气的浑身发抖,却找不出话来反驳,她要是跟王八争论念珠的真假,岂不是承认自己也信这一套了。
  郭玉现在的情绪很激动,我能感觉的到,她很生气,那个和尚肯定是假的,在屋里装模作样的折腾了半天,卖了郭玉一串念珠,还找郭玉讨了两百块钱的香油钱,说是回寺庙了,一定要替曾父的母亲做法事。
  我忍不住笑起来,“郭老师,这个世上,是没有玄妙寺的。”
  郭玉突然对着我退了一步,“你还是这个样子吗?能把人看穿的妖精。你看得,到我在想那个和尚骗我的事情?”
  我刹那明白,为什么郭玉对我有那么深的成见,她讨厌我的原因只有一个:我能看穿她在想什么。
  我回想起了当初她把我叫到办公室,训斥我:“徐云风,你为什么在班上造谣,说我讲课说是骗人的,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我告诉你,你这样是错误的。我是老师,怎么会骗你们。”
  我还回忆起了,我对郭玉说道:“老师,你现在就在骗我,你现在在想,这小子怎么知道我自己都不信呢。”
  
  我忽然退了一步,把郭玉指着。郭玉突然喊起来:“你离我远点!”
  原来,郭玉也和婷婷和曾叔叔一样,每晚都做同样的梦。
  我第一次明白了自己这个天生的本领,原来在郭玉这种人身上,我特别敏感,越是心口不一的人,我越能探知到他们的内心。相反如曾婷这种大大咧咧,没有什么心机的人,我反而感受不到。那也正常,反正曾婷什么想法,都已经用口说出来了。我的潜意识也不会去探知。
  郭玉激动的说道:“不就是做梦吗?不就是做梦吗?老曾,你妈在世的时候,我又不是对她不好,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也梦见我妈了?”曾父一脸惊讶。看来,郭玉从来没跟他提起过。
  
  “我们家到底怎么啦?”曾婷要哭了,“王哥,你帮我们看看啊。”
  王八劝慰道:“没事的,我现在就看。”
  郭玉现在只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可是她越是这样防备我,我更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现在心里很气愤,她被假和尚骗了几百块钱,本来就很不甘心,可现在又被我和王八看出来了。想瞒都瞒不住。太丢脸了。
  我和王八根本就没往这个方向上想。可郭玉就是认为自己很没面子。
  
  王八把身上的一个包给放到地下。打开后,我们一看,里面全是蜡烛。
  王八把包里的蜡烛,一支一支地拿出来,按照洛书的图形,在地上摆起来。
  “你想在我家干什么!”郭玉喊道。
  “你放心,我不会跟那个和尚一样,变着花样,找你要钱。”王八说道“我知道了缘由,马上就走。”
  王八还真够义气,若不是在给我帮忙,估计早就摔门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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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12:5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看蜡 7

  王八把百把根蜡烛挨着摆好,我看得明白,是洛书无疑。看来,这就是赵一二教他的看蜡。
  王八摆完蜡烛,曾婷和他爸爸都看着有趣,只有郭玉脸拉的老长。王八问道:“家里不能开灯了。电闸在那里?”
  曾父说道:“还这么讲排场啊。”然后走到厨房,把总开关给关了。
  王八说道:“待会无论看到什么,你们都别怕,那是我请来的。”
  屋里一片安静,等着王八下一步做些什么。王八掏出火柴,开始点蜡烛。可是点到七八根的时候,怎么都点不燃了。王八停下,想了想,走到门后,把那个供奉的神台给扔出门外。
  郭玉嘴巴张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
  屋里突然就一下黑了很多。我能感到凉意慢慢渗透到空气里。王八点蜡烛很不顺利,好不容点燃两只,又被窗外刮来的微风给吹熄。
  王八轻轻“咦”了一声。我看着心惊,按说他现在已经很厉害,竟然还会遇到这种难题。
  王八把地上的蜡烛重新摆放,摆了好大一会 ,我看了,摆的模样是个先天八卦的布局。看来王八黔驴技穷,用上了他最擅长的八卦图。
  王八把八卦图里的震卦和兑卦相互换了个位置。再用火柴点,蜡烛才顺利的点燃。
  我看着王八点到了第十七支。
  王八不点了。嘴里念起咒来,他念的太快,我没听明白,大致就是什么左转,右转,又是牛,又是车的。我突然看到蜡烛真的在转动,不是蜡烛本身在转,而是火光在转动。蜡烛是死的,烛火是活的。可是其他人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包括王八。
  所有剩下的蜡烛,在一瞬间,全部燃了。也许在他们看来,这火苗是突然从蜡烛芯上猛的冒出来的,可是我看清楚了,是火苗极短的时间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带起来,一一掠过所有的蜡烛。
  原来看蜡,就是请鬼。王八在用祝融咒请附近的魂魄,来帮他看曾婷家的阴间事由。
  王八应该是会通阴了,我想到这点。看向王八。
  可是王八现在紧张的很,脸上在淌汗。我心里一冷,王八的表情,很明白的说明一件事情,他控制不住请来的鬼魂。
  王八请来的什么?
  我正在疑惑,突然郭玉跳了起来,对着曾父说道:“小曾,好久不见啊,今天我们喝两杯。”
  郭玉的语气不再是她平时尖刻的语调,而是粗声粗气的。
  这句话一说,我们都莫名其妙。
  曾婷的父亲对着郭玉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好久不见了,你怎么还要喝酒,你不是反对我喝酒吗?”
  “哈哈,小曾,我他妈的就这个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啰嗦。”郭玉大咧咧的做到一张椅子上:“我们在船上,不喝酒,还能干什么。”
  曾父看了郭玉好大一会,才勉强的问道:“你。。。。。。你是向师傅。。。。。。”
  曾婷吓住了,轻轻问道:“是我小时候,经常到家里来做客的那个向爷爷吗?以前和你一条船上,当二副的。”
  郭玉继续说道:“小曾啊,你说你上岸当科长了,要请我喝酒的撒,你说话不算数哦。”
  曾婷急忙对他父亲说道:“向爷爷不是早就掉到河里淹死了吗?”
  曾父战战兢兢的说道:“向师傅,你当年不就是喝酒喝醉了,掉到水里的,你做鬼了,还惦记喝酒啊。”
  王八突然窜起身来,用中指在郭玉的印堂上点了一下,郭玉的脑袋往后一仰,再点回来,眉心多了一点红色,是朱砂。
  郭玉大骂道:“你戳我额头搞什么?”
  “你还喝酒吗?”曾父小心翼翼的问道。
  “喝什么酒,你都病了还不忘记喝酒啊,你在折腾什么?”这下,我能确定坐在面前的是郭玉了。
  我和曾婷父女转头把王八看着。王八连忙拱手,“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尴尬无比,没想到王八竟然也有出差错的时候。
  屋里的蜡烛火光开始飘摇不定。
  郭玉突然站起来,把地上的蜡烛全部踢倒。曾婷和他爸爸连忙收拾,生怕蜡烛把家里弄失火了。
  王八也生了气,蜡烛也不收拾,拿了包出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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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01: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看蜡 8

  我也不敢多呆,连忙拉着曾婷,跟着王八走到楼下。
  果然到了楼下的路上,郭玉把蜡烛成把成把的往窗外扔,对着我们丢来。
  我哈哈的笑起来。
  曾婷掐我的胳膊,“什么时候了,你还笑。”
  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厉害了,把郭玉的举动早就猜的透彻。连她扔东西我都预先看到了。哈哈。
  
  王八慢慢的把地上的蜡烛都捡起来,一根又一根的看着。
  看了好大一会,对我说道:“疯子,你开心个什么哦。”
  “怎么啦?”我听见王八这么说,难道曾婷家里真的要出事。
  “你和你父母梦见老屋浸水,是好事。”王八说道:“证明你家要进财。水,在五行中,是主财的。”
  曾婷一下子就放松了。
  “可是——”王八说道。
  “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可是可是啊。。。。。。”我骂道。
  王八说道:“我看了蜡烛了,曾婷有可能要走。”
  “走?”我连忙问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王八把我的手从他衣领上打掉,“不是坏事,是好事。”
  “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王八说道:“蜡烛我刚才又看了一遍,畜卦和履卦相连了,蛊卦和临卦也连了,单了一个颐卦。。。。。。。”
  我明白了,这个我也懂一点,这几个卦象解释的很明白,曾婷家里要有个下辈出远门,利东方。可她家只有她一个女儿。
  “婷婷,你爸爸有没有兄弟姐妹?”王八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没有,我爸爸刚出生,爷爷就被拉壮丁去了,爸爸是爷爷奶奶唯一的儿子。是奶奶拉扯我爸爸长大的。”曾婷答道:“爷爷当兵,就再也没回来。”
  王八若有所思。对着我说道:“疯子,如果婷婷要走,你别阻拦。”
  “你在瞎说什么?”我说道:“没凭没据的。。。。。。。”
  “婷婷走了,她的命就变了,会变的很好。”王八低声说道:“你别耽搁她。”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向曾婷看过去,曾婷楚楚的站在一边,把我和王八看着,估计她听到了王八说的话。
  
  也许人在这个世上活着,还真得信命不可。曾婷一家人做的怪梦,被王八看准了。曾婷的幺爹,找到了曾婷的父亲。
  当曾婷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以为她又在跟我扯淡,笑话她撒谎都不会,她自己都说过,他爷爷只生了他父亲一个儿子就被抓去当兵去了,而且再也没有回过家。从那里冒出来个幺爹。
  曾婷跟我解释,他爷爷当年刚被抓去当兵,就遇到了国名党打败仗,他爷爷懂一点乡间的土方,随军当了医生。没有上前线,就跟着国名党,到台湾。到了那边,开了个跌打的诊所,几十年下来,也小有积蓄。并且在那边结婚成家,给曾婷生了一个幺爹,一个姑妈。生前想回来认亲,却没能如愿。临死前交代她幺爹,要回老家找他曾婷的父亲。他幺爹这几年,就只是在湖南老家打听,可是曾婷的父亲很早就出来了,把她奶奶也接到宜昌很多年。他幺爹直到现在,才打听到曾婷父亲的下落。
  老爷子给曾婷父亲还留了点遗产,折成人民币,有个上十万块吧。这个可真的应了王八所说,他家里会进财。
  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老爷子留下来的诊所,被曾婷的幺爹一番打理,成了一个私人医院,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曾父和郭玉当然希望,让曾婷的幺爹把曾婷弄过去,刚好曾婷是卫校毕业。可以到那个私人医院帮忙干活。
  一切都丝丝入扣,顺理成章。
  我听了曾婷的这一番话。我还能说什么。问她什么时候跟着他幺爹过去。
  曾婷说,办手续要半年或是更长时间。但她幺爹已经答应了,先让她去香港呆一段时间,读几天书。等办好了,就去台湾。
  我问曾婷什么时候去香港,她说很快,去香港的出境证很好办。
  然后二人无话。默不作声的做了顿饭吃了。饭吃到一半,曾婷突然骂起来:“你就没什么好说的吗?”
  “说什么?”我故意装糊涂。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曾婷哭了起来:“你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我故意摆出个冷漠的表情,“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做出那些缠绵不舍的肉麻事情,又有什么用,你去那边是好事,我怎么会阻拦你,再说了,我要你不过去,你会答应吗?”
  曾婷把手中的碗筷劈头盖脸的朝我扔过来,“你永远都这么没出息!你怎么知道我就想过去。”
  “你家里人都在给你办出境手续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冷笑道:“你留下,我们就能在一起吗,我穷的叮当响,你妈会让我娶你吗?”
  我不想和曾婷吵架,我和她没几天相处了。可曾婷好像不明白这些,拼命的跟我吵,说我没出息。
  我摔门而去,走到街上。看着街上来来去去的行人。心里空荡荡的。我的最好的哥们,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当什么神棍,而且渐行渐远,和我已经非常疏远了。可老天爷还不够,把曾婷也安排走了。
  我突然发现自己真是个废物,身边的人都有大好前途。偏偏就是我,注定要这么倒霉。我看不到我的人生到底有什么希望了。
  我买了瓶酒,坐在江边的护堤上,把酒喝了一半,抱膝把长江看着。
  长江上船只密集,灯火一片,对岸的连绵大山,在夜色里影影绰绰。我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心里沮丧无比。我忽然觉得心里一点依托都没有了,难道这就是孤单的情绪吗。以后连个跟我吵架的人都没有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我向王八的公寓走去,进了门,看见王八和董玲两个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估计也是吵了架。是的,王八马上就要成为专业的神棍了,听他说过,赵一二马上就要退休,西坪的屋子也要交给他。王八当神棍,董玲也没戏。看来还有人,和我一样处境。
  王八正想问我找他做什么。我开门见山,问道:“你算蜡的时候,念的祝融咒是什么,我想知道。”
  “你不是不愿意学这些吗?”王八笑着说。
  “快告诉我!”我大吼。
  王八慌忙给了我一张纸条。我转身就走。走到路上,打开纸条,把上面的咒语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灯烛油火,天明地明人明,上天入地点烛火,灯火通明,洞彻玄机,左明十四,右明廿九,九牛回旋,铁车车转。”
  就这么几个字,太简单了。我等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去。我估计曾婷今晚还是要去上班的,她还有一干姊妹,要去道别。走到家门口附近,找了个小卖部,要买一百五十根蜡烛。可是我身上只有六十多块钱,怎么都搜不出缺的十块钱。幸好老板认识我,我经常找他买烟的。
  老板对我说道:“好说,好说,你明天再给也不迟。”
  我看着老板慈善的脸,恨不得找个墙撞死算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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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01:0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看蜡 9
  
  回到屋里,曾婷果然不在。
  我把蜡烛全部放在地上,一根一根的仔细放好。
  王八都能学会算蜡,我也肯定能行。我要看看,我和曾婷到底有什么转机没有。诡道也真是邪门,算个运程,都要请鬼。其实我可以用别的方法来算,可是我现在就执拗的认为,既然王八能用看蜡算出曾婷的家事,那么我也要用看蜡来看。我很想知道,我和曾婷是不是真的就这么散了。
  我知道我在赌气。可是还是忍不住这么做。我却忽略了一个事情:王八已经跟着赵一二学了一年多了,赵一二才教他看蜡。而在在一年里,王八已经学会了多少法术啊。
  我开始点蜡烛,嘴里念着请魂的祝融咒,点的很顺利,我不知道,只能点十七支。
  看蜡是很凶险的巫术。每多点一支蜡烛,就会多开一道阴门。这个事情,我事后才知道。
  不知道厉害的我,一口气点了三十多根蜡烛,我心里还在庆幸,今天的蜡烛怎么这么好点,难道我真的比王八更适合干这一行吗,我可比王八点的容易多了。
  点到五十多根的时候,我知道我错了。
  
  屋里的地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湿漉漉的,湿气还在上升,我站起身一看,地面上覆盖了一层白色雾气,我连自己的脚都看不清楚。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明白,我肯定是做错什么了。屋里的地上到处都是蚯蚓,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昆虫,在地上爬来爬去。我看得肉麻。
  “咕呱——”我循声看去,竟然还有青蛙。
  我又闻到了浓烈的土腥气。我知道,这个腥气,就是阴间的味道。
  所有的蜡烛都燃了,不是一下子燃起来的。我看得很清楚,是一根一根,自己燃起来。我看得入神,忽然蜡烛的火焰大盛,这不是蜡烛火光的火焰,倒像是煤气灶的火焰。
  火焰是蓝绿色的。
  
  窗外忽然一片黑暗。屋外的人都开始抱怨起来,“怎么停电啦。。。。。。。对面街上怎么不停。。。。。。。是不是变压器跳了。。。。。。”
  “喵呜。。。。。。喵呜。。。。。。。”一群夜猫在屋顶上惨叫。声音凄惨无比。
  我还听到了小孩的哭声。
  我知道我的处境了,想走出门去,可是我抬不动腿。我低头看去,发现好几个白森森的手臂,正把我的小腿拉着。那些手臂,是从白雾中伸出来的。
  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事情,那些手臂碰到我身体了,可是没有被烧灼,并且跟蛇一样,越缠越多。原来仅仅靠自己的命格,还是不能抵挡这些凶恶的鬼魂。我身上的罡火,第一次被阴气给压制住了。
  我的背心在流汗,汗水流的很多,很快把衣服打湿。背后一片冰凉。一股寒意从后背透到前心。我看见一缕头发从我的肩膀旁边垂下,我瑟瑟发抖。
  有东西在我背上。
  
  地上的蜡烛由于猛烈的燃烧,全部化成了烛液,摊在地上,可是里面的蜡烛芯子,仍旧直立着,还在燃烧。
  地上无数的人影,爬来爬去。我看清楚了,都是衣衫破烂的尸体模样,没有下半身,他们都是靠着手臂在地上刨动,飞快的在地面游移。
  我不知道看蜡只能点十七根蜡烛。但我知道,我惹大麻烦了。
  屋里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地上虫豸的索索爬动的声音。那些鬼魂爬的飞快,却没有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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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01: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看蜡 10

  我觉得我的身体好沉重,胸口烦闷,很想呕吐。
  我想用手扯一下衣领,可是我发现我的手臂,看不见皮肤了,都是猩红的肌肉,里面蓝紫色血管嵌在上面,并且这红色的肌肉也在慢慢的变的透明。我隐约的能透过红色的肌肉,看到里面的桡骨。我的手掌,在我的眼中,已经是又纤细骨骼组成的骨架模样。我下意识的把手握成拳头,我看见那些细细的骨头,在我面前伸缩,聚拢成拳状。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阴森的场景。
  我的脖子开始冰冷,胸口越来越沉重。我低头看去,我的身上也开始透明,胸骨里面的那颗心脏,正在有节奏的缩紧、张开、缩紧、张开。。。。。。
  我的眼光透过身体,看到了后背,一个小孩子搂着后腰,小孩子的脸正紧紧的贴在我后面的脊骨上。小孩子的双眼紧闭,鼻梁两侧滴着鲜血。
  我看得浑身战栗,因为小孩子的头顶上,还有一双胳膊也是拦腰把我给抱住。那双胳膊上,还有一双胳膊。。。。。。
  我想大叫一声,却发现我没有力气吸入空气。因为,有很多煞白的手指,正紧紧抠着我的胸骨,让我无法正常的吸气。我的憋的越来越厉害。
  我呼吸困难,清晰的听见丝丝的声音,那是我勉力在呼吸。
  
  我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的,它就这么没有征兆的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是个背影,弯腰驼背的一个背影,我认识这个背影——草帽人。
  草帽人的头向我扭过来,是的,是扭过来,因为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动作。仅仅就是把头转过来。可是草帽压的太低,我能感觉到她的头拧了一圈了,可看到的还是一个草帽。
  我想看着究竟。
  草帽人好像能理解我的心思,草帽的檐子慢慢向上抬起。
  我又一次看到了草帽人的脸。可是不是以前草帽人的模样了。
  草帽下面,覆盖的是一个蛇头,有着光滑鳞甲的蛇头。我吓的想把眼睛闭上,可是眼皮子闭不成,我挣扎着把目光看向地下。却又看见我非常不愿意看到东西,草帽人的身体从佝偻的腰身往下,是盘着的蛇身。
  我脖子不听使唤的,慢慢仰起,我努力克制,却没有用,骨头在格格作响。我又和草帽人的蛇头面对面了。
  我大喊道:“我不是故意不救你的,我没那个本事。”
  蛇头什么都不说,我看见分在蛇头两侧的蛇眼,滴落下眼泪。我猛地明白,草帽人的儿子死了,那个没人照看的傻子掉到堰塘里淹死了。草帽人的怨气很重。
  蛇头张开了,在昏暗的烛光下,我仍能看得清楚,阔大的上下颚,用不可思议的角度张开,上下各两个锋利的獠牙。最可怕的是,蛇口的上下颚的表面,都是漆黑的粘膜。
  蛇口在我头顶试探,好像在思考,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够吞下我的脑袋。
  “我不是故意的!”我无助的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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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01: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道算术之看蜡 11 结局

  我的头顶一片冰凉。然后是全身。好冷,现在我能清晰的看到屋子里所有的事物。满地的融化的蜡烛跟血液一样缓缓流动。烛光的寒意,湿润沁凉。
  我看见了草帽人已经全部化为一条大蛇,紧紧的缠住我的肉身。屋里还有很多厉鬼,都挤在一旁,把我看着。
  我明白了当初王八走阴的困难。这种恐惧。超出常人能够忍受。而且要看蜡,不是我想象的这么容易,招来这么多鬼魂,却没能力镇住,的确不该随便尝试。
  我看到了那些摇摇欲坠的火光,有种念头,不需要去思考的念头升起,完全就是我天生就知道的一般:这些鬼魂,都依仗着蜡烛火光的支撑,才能勉强挤到人世。
  我悄悄的把旁边的一个烛火给吹熄。轻轻的吹了一口,那根蜡烛芯就熄灭了。鬼魂中的一个发出尖啸,白影消失在空气里。
  所有的鬼魂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向我拥过来,除了缠住我肉身的草帽人——不对,她现在已经是条蛇。
  草帽人本来就是蛇。
  我又吹灭了一支蜡烛。
  可那幽幽的白衣长发的鬼魂,挣扎着不愿意消失。
  “回去”我心念一动。一只黑色的手掌从地底蓦地伸出,揪住鬼魂的头发,把鬼魂狠狠的拉扯,白衣鬼魂叫啸这,撕扯着,不过仍旧被拉入地板下。
  原来,我根本就不需要学习看蜡,这个本事,也许赵一二都不具备。我根本不需要去看什么蜡烛的卦象,我可以直接去问。
  我把我的手掌举在我身前,五根指骨顶端,都冒着火光。地上的蜡烛全部都化成了液态,变成了黑色的粘稠半凝固的膏状。
  我不需要去吹了,我摆了摆手。那些鬼魂都发狂地往黑色的粘液里钻下去。和地下的粘液溶为一团。那只黑色的大手,在粘液里里来回的摸索,只要抓到一只鬼魂,就扯下去。
  我不再理会那在粘液里挣扎的鬼魂。
  我看着缠着我肉身的大蛇,她现在慢慢的松开,又是那个奄奄一息的老太婆,戴着草帽站在我面前。
  “你还不能走。”我没有开口,可是我能把这个意图明确的传递又给她。
  “其实你已经知道,”草帽人手指着地下:“你迟早要去,他们等着你。。。。。”
  “他们是谁?”我在问,但不是用嘴。
  草帽人嗤嗤的笑起来,慢慢的在我面前消失。
  我看到了曾婷在一个阔大的图书室里看书,宽敞明亮的教室。曾婷看的无比专注,我能看的清楚,书页上是一排排的英文。。。。。。。王八在一个漆黑的山地里,大喊道:“我就是王抱阳,你们看好。。。。。。”,螟蛉在王八的手中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
  我甚至看到了赵一二,他在一张椅子上安详的坐着,眯着眼睛,我想看得更清晰点,可赵一二的身影化在浓雾中。
  “为什么!”我对着草帽人的方向大喊,我回到了我原来的位置,身上又开始沉重起来,我能感受到身上刚才被草帽人缠绕的压力还没有消逝,肌肉还在紧张的抽动。
  “为什么是我?”我喊了出来。
  
  一阵冷风从身后吹过来。我向后望去,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是曾婷。她吃惊的看着我,脸色呆呆的。
  “你看见了?”我问道。
  曾婷仍旧靠着门站在,身体发抖。
  我向曾婷走过去,用手去拉曾婷,“你能不能不要走,我会努力挣钱,我答应你,我不再这样得过且过,你别走好吗?”
  我的手刚刚接触到曾婷的手臂,曾婷尖叫起来,把我的手狠狠的挣脱。大声喊着:“你别过来。”
  “你看到什么了?”我故作轻松的问道。
  曾婷慢慢地往外退,手指着我说道:“求你了,别过来。”
  我站着不动,曾婷推到门外的路上,转身就跑。我慢慢地扶着门框坐下来。看见脚边有一袋东西,我拿起来一看,是曾婷买的一袋鸭脑壳和卤蹄髈。
  我把这袋卤菜,抓在手里,狠狠的往屋里那摊蜡烛黏液扔过去,大声骂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我独自一个人在屋里呆着,身上被无尽的孤独笼罩,我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咒骂,用无比恶毒的词语咒骂,我诅咒草帽人,诅咒刚才的那些鬼魂,诅咒那些诡异未知的东西。我又开始骂罗师父,骂金仲,后来开始骂王八,骂郭玉,骂得兴起,连赵一二都骂了。
  我骂得累了。一动不动,心若死灰。从此以后,我就真的是一个人了,在这世上,就只有我孤单的一个人了。没人会同情我这个送牛奶的。从此以后,我在旁人的眼中,只是和牛奶有关的机械性的概念而已。客户只会在早上看见牛奶没有送到的时候,才会想起我。公司里的经理,只会在发那几百块薪水的时候,才会在花名册上看见我的名字。
  不再有人会有兴趣知道我的喜怒哀乐,不再有人会听我说话,哪怕是我胡说八道。
  我无奈的发现,我没人会再理会我了。这世上,不再会有人试图靠近我了。
  无边无际的空虚,慢慢的侵蚀我的心灵。我连哭泣的冲动都找寻不到。
  原来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鬼魂,不是那些诡异的巫术。。。。。。。而是寂寞。
  
  我从董玲那里打听到了曾婷的火车班次。在曾婷进入候车厅的时候,当天给她父母道别之后,我走到了她的视线中。曾婷看了我好长一段时间。向我招了招手,我明白,她不会在我生命里出现了。
  看着曾婷拖着行李箱,顺着人流走进甬道。
  掏出烟点上,走过火车站前的广场,在台阶上坐着。前方繁华的云集路,车来车往,国贸和商场人流如织,行色匆匆的旅客,在台阶上行疾疾行走。
  我苦笑起来,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一个被彻底遗忘的人。
  远方的血红落日,正在绵延的群上上,露出那么一点最后的光晕。


  (看蜡完)
本帖最后由 两二 于 25-2-2013 01:15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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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04: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凿船 上
 
  知道凿船这个秘术,来源于我听说的一个我所认识的人发生的事情。
  宜昌的地理形态比较特殊。宜昌市的西面海拔较高,都是山地,是大巴山脉的延伸。但是东边挨着江汉平原,地势平坦,枝江宜都当阳这三个市,除了部分丘陵地区,基本上是平原。
  既然是平原,当然湖泊众多。湖泊都不大,甚至称不上湖泊,大点的就是水库,小点的便是众多的堰塘。宜昌市内以前也有很多水系,我小时候就见过很多堰塘,但是现在这些水系都随着城市的扩张,消失在林立的钢筋混凝土森林里。比如南湖,现在还有这个地名,但是到那里找这个湖呢,原址上早就起了宜昌比较出名的高档小区。刘家大堰,可是一滴水都看不到了。
  不扯远了,我所知道的凿船的事情,发生在五六年前,在宜都的一个乡下。
  我认识的那个人,姓吕,他有在单位有几个要好的同事。单位是个勉强维持的国有企业,效益不好,但还能发的出工资。工作却很不是很累。所以几个朋友就经常在一起,聚会,大家拖家带口的,在某个人家里打打牌,然后在一起在家里吃顿饭。很寻常的娱乐方式,相比在餐馆里大吃大喝,再到KTV或是酒吧潇洒,这是很平民的休闲方式。
  同事里面有个人,姓辛,他的家在宜都。那年的夏天很热,大家就商量好了,在双休的时候,到了那人宜都乡下的家里。
  星期六打了一天的麻将,星期天,就说去附近的水库去钓鱼,游泳。这是个老水库,由于地处偏僻,几十年没有什么改变,没受到什么污染。到现在水库里都鱼类丰富。
  男人们都是会水性的,到了水库边,一看到水库水波清澈,当然都忍不住下水游泳。女人们就在岸上纳凉,照看衣物。
  男人们在水里游泳,岸上的女人看着他们游得远了,就叫喊他们别游得太远,毕竟水库的水深,怕出意外。
  我认识的那个老吕,喜欢在水里面扎猛子。他没有游太远,就在离岸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游。他游到一个水草比较多的地方,就故意游远了点,在自然环境下游泳,是要回避水草远一点的。一个是怕水草缠住自己,一个是水草丰茂的地方,一般比较邪门。
  可是水库的水太清澈了,老吕看见水下面,模模糊糊的有个金色的东西在闪光,而且那个物体的体积还不小。
  老吕就连忙招呼朋友们来看。
  其他几个人连忙游过来,都看见了水下有东西。于是老吕就换了一口气,深深的潜下去,去查看。那个地方的水域,并不是很深,也就两米左右,三米不到。老吕很轻松的就打探清楚了。原来水里沉了一条小渔船。
  老吕上来,连忙把自己在水下看到的东西,告诉大家。
  大家都很兴奋,运气真好,出来玩,还能捡条船。于是又有几个人相继潜下去,游上来之后,更开心了。这条船是个完整的好船,一点破损都没有。这条船捞上来,至少可以卖几千块钱。大家高兴坏了。于是大家都上岸,商量该怎么把这条弄上来。
  最后决定,姓辛的那个当地人去水库别的地方找船,老吕去辛家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打捞工具。大家合计好了,说干就干。
  老吕和辛家的人较熟,马上就骑着摩托车去辛家。老辛就去水库最近的那家承包水域养鱼的人家借船。其余的人都在原地等着。
  老辛毕竟是当地人,很快就借来了船。可是船的主人,在水面上看了一会,突然变卦,说不干了。大家问他为什么,他却什么都不解释。
  最后达成协议,只是借他的船,不用他出力,等卖了沉船,分给给他五百块钱。那个船家,开始还不愿意,说这个地方很古怪,但是到底哪里古怪,却又说不上来。
  最后他先不要动,等他回去问问家里的老人再说。然后就走了。千叮嘱万嘱咐,千万不要在他回来前妄动。
  可是不一会,老吕驮了几条链子来了。大家左等右等,那个船家老是不回来,就不愿意再等。
  反正大家水性都好,离岸又不远,能出什么岔子呢。
  于是选了三个水性好的,带链子下去绑船,打算绑好了,用水面上的船把沉船拉上来。其中就有老吕。
  他们下去之后,发现这个沉船是被十几个大铁坨子给压住的。每个铁家伙至少百把斤,这几个铁疙瘩,加起来至少有一千多斤,捞起来后,当废铁卖,也能值不少钱。大家更兴奋了。
  老辛连忙上岸,骑摩托车去附近的镇上去找货车。
  其他的人,就又下水去,把那些压在船上的铁器,往船下一个一个的掀。然后用铁链子,把船身慢慢绑住,再挂到水面上的大船上,上了船,发动马达,开始把沉船往上拉。
  就在这个时候,岸上的小孩就开始哭起来,女人也觉得不对劲,叫他们别干了。说水变颜色了,本来清亮的水,现在变得黑漆漆的。
  可是男人们都兴奋的要命,那里还管的到这么多。人多手杂的在水里面折腾,不停地下水去打探沉船松动没有。
  
  闹腾了几个小时,沉船都没有拉上来。大家都在纳闷,这个船又不大,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拖不上来呢。
  于是又下水去看沉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正在混乱的时候,那个承包水域的渔船船主来了,看见他们已经在动手捞船,叫苦不迭,连声叫他们住手。
  大家都觉得奇怪,问他为什么。渔船的船主就大声对着他们喊:“这个船不能捞!”
  听见船主这么紧张的喊,大家连忙住手,站在船上问,“到底怎么回事。”
  船主就喊道:“这条船绝对不能捞,这条船是被治了的!”
  “船怎么会被治呢?”捞船的众人还在追问。怪事就出来了。水面上的那条渔船,虽然马达在轰鸣,可是船不仅没有把水下的沉船拉上来,渔船自身,反而慢慢的被铁链往下拉。
  大家都慌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老吕和其他几个水性好的,胆子大,不甘心,又下去看个究竟。可是水面上的渔船已经被拉到水面下一半啦。
  所有人都才明白过来,这个船太蹊跷了。
  纷纷都往岸边游,一时间都慌了神。等大家都上岸的时候,水面上的渔船已经完全被拉下去。这个场面很恐怖,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后来听当事人叙述,那个船就是一点一点的被扯下水去,铁链子拉的嘎嘎作响。这要多大力量才能做到啊。
  岸上的妇女小孩都吓的大哭。男人们也都吓呆了。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渔船的主人就不停的埋怨他们自作主张,不等他回来。等大家都回过神来,才知道大事不妙。因为他们发现,老吕不在岸上。
  有两个人说,明明看见老吕和自己一起上的岸啊,可是其他的几个又说,没有看见老吕上岸,以为他先上岸了,所以没注意。
  这下大家都知道大难临头,特别是老吕的老婆,坚持说老吕明明上岸了的,可是刚才看见水面的船被拉下去太赫人,就光看着船被拉下水了,没注意老吕去那里。也许是上厕所去了吧。也许是回老辛的家里找捞船的工具去了吧。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这个时候,又一个灾难性的消息传来了,老辛的家人也到了水库边,看见他们,嚎啕大哭。
 
 凿船 下
  
  大家一看,吓的厉害,连问都不敢问。
  老辛的家人,泣不成声地对他们说道,老辛刚才骑摩托车到镇上,骑得很快,跟在一个拖木料的车后面,那辆车的后板厢突然就掉了一根大木方下来,正砸在老辛的身上。
  众人连忙问,老辛怎么样了,老辛的家人就说,老辛现在在宜都的人民医院,已经断气了。
  大家连忙问老辛的家人,来的路上看见老吕没有。老辛的家人,就说没有啊。
  大家都吓的发炸,老吕的老婆就发狂的哭起来。
  于是大家分作两路,一半的人去医院看老辛。一半的人留下继续找老吕。
  那年是九五年,一直到今天,老吕都没有找到。
  老辛躺在医院的院子里,身上血肉模糊。医生看见他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作抢救的打算,他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后来我听说了这个事情,我见过老辛,但不熟。但是我和老吕很熟悉。想着曾经和自己认识,并且打过交道的人,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死了失踪了,总觉得很没来由的诡异。
  我后来有机会,问过懂道行的人,是否有治船一说。
  那个人,把我看了好久,问道:“你从那里听说的。”
  我没敢把老辛和老吕的事情告诉他。
  那个懂道行的人,连忙对我说:“千万不要对治过的船打歪主意。”
  我说要是想把那个船捞起来,会怎么样?
  懂道行的人说道:“你不会的,不然你现在不会站在我面前。”
  我问他到底什么缘故。
  他说:“你说的那个沉船,是治船的一种方法,也是最邪最凶的一个方法,叫凿船。”
  “动了凿船,会怎么样?”我追问。
  “若是捞起来了,麻烦就大了,当初治船的狠人,和当初被治的船有关的人,全部都要出事。”懂道行的人又说道:“所以没有谁愿意去凿船的。至少我是不去干的,太伤阴德了。风险太大,敢这么做的,必定是非常厉害的狠人”
  “那要是没捞起来呢?”我问道。
  “那就好点,最多死个几个人而已。”
  我看着他竟然把死几个人说的这么轻松,不禁愕然。
  那个懂道行的人看出我的心思,对我说道:“你要是知道有这种沉船,千万不要去捞,也不要别人去捞。当初这个船之所以被凿,就是因为这船本身,太邪门。不得不治的。而且凿船的狠人,用的法术也特别邪,都不好惹。”
  我听的汗津津的。
  
  老吕的老婆到现在还在到处打听老吕的下落。
  其实大家都知道老吕的下场了,可是都还在安慰她,“说不定,老吕就回来了。”
  我也安慰过她,但是没敢这么说,我只是说,死生有命,把女儿安心的带大才是最重要的。
  我心里其实在想,“若是真的老吕回来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更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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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04: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雄守宫 上

  守宫这个事情,是很隐秘的医术。史书的确有记载,但只是在皇宫贵族有关的记载里有描写。
  怪不得现在的很多广告,都拿皇帝说事,一些秘方,的确是很神奇的。
  守宫不是什么医学名词,其实就中国古代对壁虎的称呼。把小壁虎捉来,养在特制的陶罐里,不见天日,喂食丹砂,有的壁虎吃不了丹砂会饿死,就挑出来。能把丹砂当食物活命的,就渐渐长大,丹砂含汞,日久天长,壁虎的血液里汞的含量多了,身体就呈红色。
  当壁虎全身赤红的时候,就再捉出来,放在太阳下暴晒,壁虎晒干后,捣成粉末。然后在幼女来天葵之前,在手臂上用银器割一个小伤口,把晒干的壁虎粉末放入。等伤口愈合,皮肤上就保留鲜红的印记,跟瘊子一样。
  也许壁虎的血液里有某种物质,很容易受体内荷尔蒙的影响。当女子和男人交合的时候,身体的荷尔蒙会比从前分泌旺盛。于是壁虎粉末就因为这个原因消失。
  这就是守宫砂的医学解释。其实看懂了也不觉得稀奇,跟种痘差不多。几千年来,这个医术,始终在宫闱里使用,并没有在民间流传。因为养守宫的成本很高,因为丹砂在古代都是天然得取,是很贵重的,炼丹的术士更是会拿炼制出来的丹砂漫天要价。所以在民间,很少折腾这些无聊的事情。
  只是到了现代,经过港台的小说家的一番宣传,守宫砂才尽人皆知。
  武侠小说里,那些出身贫寒的侠女,动不动就把手上的守宫砂亮出来给读者看,更是无稽之谈。守宫砂其实是身上很隐私的印记,绝不可能就随便让然看到。
  金庸大侠对守宫砂情有独钟,印象深的就是李莫愁看见小龙女的手上没有守宫砂了,认定小龙女和杨过有一腿。
  李莫愁自己的守宫砂到死都还在,还有周芷若,和宋青书结婚了,在少林寺打架,一不小心,还把胳膊上的衣袖撕破,让旁人看到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
  金庸描写的守宫砂都是一个方式:衣袖也已扯落,露出一条雪藕般的白臂,上臂正中一点,如珊瑚,如红玉,正是处女的守宫砂。
  看来我无比崇拜的查大侠,是个守宫控。
  毕竟金庸讲究的是古风道义。免不了受重男轻女的影响。

 雄守宫 下
 

  可是其实我们的老祖宗,没这么偏心,只对女人有这种类似于贞操带的限制。
  还有一种秘术,和守宫砂对应,就是雄守宫。
  看名字,就知道,这个雄守宫,是用在男人身上的。
  不过这个秘术,在正史上没有记载,野史也出现的很晚。估计是外来的东西。
  虽然用守宫的名称,但不是用壁虎为材料制成的。当然在运用的时候,会加入一些荒诞隐秘的仪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制成的雄守宫,根据分析,应该是某种植物神经素。
  中国古代男人一夫多妻,当然这也是有钱人的权利。我现在巴基斯坦,这个国家法律允许一夫多妻,但普通的穷人,也只能娶一个老婆。娶几个老婆的都是有钱人。
  古时候的有钱人,也有很多是怕老婆的,这个很寻常。于是我看到一则野史上记载的,一个名士怕老婆,可是老婆不生育,于是娶了偏房,既然开了口子,就一发不可收拾,又连续收了几个妾室。
  正房就不愿意了,表面上不能说什么,可是用了阴招,雄守宫。
  我不知道,雄守宫到底是怎么施展的。但是,效果比守宫砂厉害,处女和男人房事后,最多就是守宫砂消失了。可是雄守宫,药力蛮凶猛,会要人的命。
  我看到的那个轶事里,那个名士被正房施了雄守宫,就只能安安分分的听从正室的安排,望日该到那个妾屋里同房,既日该到那个妾屋里同房,被大老婆控制的死死的,疏无乐趣可言。在外沾花惹草更是奢望。
  他和同榜(他是个进士)某日一起到瓦舍去潇洒, 席间大家饮酒作诗,一旁的青楼女子也附庸风雅,一时风月无边,畅快淋漓,酒喝得多了,名士和一个女子眉来眼去,相互倾慕。那个女子是一名妓,按照大家平时看到的明清小说的说法,就是那种琴棋书画,作诗唱词,无一不精的那种尤物。名士配佳人,在别的书上,当然又是一段佳话。可是个名士没这个传奇经历,因为雄守宫。
  当晚,那个名士和名妓同床共寝,可是半夜,两人同时暴病,经医工治疗,两人都阴亏,终身不能房事。至于如何阴亏法,书上没说,我也看不出端倪。
  
  这个事情,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那个雄守宫,到底为什么这么厉害。让人阴亏,还后果如此严重。
  
  后来我的一个朋友,他是个医生,给我说了一个见闻,我才明白了雄守宫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厉害。
  那个医生说,那天他值班,看见一群人,用一床被单裹了两个人到医院里来,急急忙忙的往急诊室里送。
  大家开始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可是看见被单里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年轻男女,而且送他们来的人,都努力抑制着脸上的笑容。就大致知道什么怎么回事了。
  那个医生朋友说,当时那个女人倒是不做声,可是男人却鬼哭狼嚎的喊:“医生,救救我啊,我受不了啦。”
  我听了就哈哈大笑,对那个医生朋友说:“肯定男人被施了法术,绝对是雄守宫。”
  因为医生的说法,和我猜测的差不多,那个年轻男女是一对野鸳鸯。两人偷情的时候,正到浓情蜜意时,男人的那东西忽然就死死地被卡住。怎么也挣脱不了。
  时间长了,淤血的厉害,疼痛不堪。女方也受不了。没办法,只好求人帮助,送到医院。
  听说这种事情是很凶险的,有可能男女双方都会暴毙。
  我和医生朋友相互这么一说,都笑的喘不过气来。
  那些担心老公花心妻子,不妨试一试雄守宫这个方法。但是到那里去找这种东西,我可不敢透露,不然到时候被人记恨,走在街上挨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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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2-2013 04: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学聚会
    
  刘震大学时候,和三个兄弟很要好,其中一个马来人一个姓屈,三个人在一个寝室住了四年,关系好的连内裤都不分彼此。小马喜欢惹事,一喝酒就喜欢发酒疯,刘震和小屈没少为小马跟别人打架。和他们关系好的还有个叫孙月的女生,平时也是大大咧咧的,跟个男人一样和他们在一起玩。除了没和他们住一个寝室,平时喝酒打牌逛街都在一起。
  刘震一直都暗自喜欢孙月,可是刘震发现自己的好哥们小屈也跟自己有一样的心思,就迟迟不敢有所作为,并且孙月跟个男孩一样,毫无心机的样子。四个人跟兄弟一样的亲热。刘震处在这种环境下,更不敢表白了。
  一晃四年就过去,到了拿毕业证那天晚上,四个人在学校的操场上拿着酒瓶喝酒,边喝边哭。一想到第二天就要各奔东西,四年的友谊即将烟消云散,不禁惨然。
  四人喝了酒,心情沮丧,小屈就拿着吉他弹起来,弹得是当年学生中流行的《青春》和老狼的《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大家随着吉他的曲调,唱一唱,哭一哭。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天亮。
  这时候,小屈就说,大家分开是不可避免了,这个事实,总是是要面对的。大家还不如现实一点,接受吧。然后小屈就说,干脆这样,四年后的今天,我们在这个操场聚会。大家一定要把这个日子记住,到了四年后的今天,就算是在天涯海角,也要赶来聚会,一定不能失约。在这四年里,大家都各自打拼,不相互见面,到时候了,再见面的时候,看我们还是不是跟今天一样,没有改变。就算是人改变了,看看友情有没有变质。
  大家一致同意。
  然后各自收拾行李,结伴到车站。刘震的家距离读书的城市最近,所以最后一个离开的学校。
  小屈最先坐车离开,小屈走的时候,还不忘惦念孙月,车开了还从车窗够出身子,对着刘震喊道:“震子,帮小月把行李送到她车上啊,她丢三落四的,就喜欢掉东西。”
  本来大家都说好了不哭的,这下就又流下泪来。那些在一旁的旅客,看见这个情形,都忍不住唏嘘。
  接着刘震又送走了孙月和小马。到了下午,自己才坐了回家的客车。
  
  刘震回到家里,就忙着找工作,慢慢的适应社会,后来在家里混的不如意,一年后,就到上海去打工。在上海慢慢的站住脚跟。
  在这几年里,大家也都相互通信,各自通报自己的情况。小马运气不错,考起公务员,在家乡的税务局上班。刘震最在意孙月的情况,在信中旁敲侧击,想探知孙月找了男朋友没有。孙月在家人的安排下,进了一个企业当文员。可是孙月的信中,从来没有说过,和那个男生走的很近,刘震就很安慰,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所以一直没找女朋友。等着当初约定的那一天,一定要跟孙月表明心意。不再把自己的感情掩藏。
  在第三年的时候,刘震接到了一个的电话,当时在办公室就哭起来。同事们都好奇的把他看着。刘震找了个借口,向上司请了假,买了瓶酒在寓所的阳台上喝的烂醉。
  电话是小马打来的,只说了一句话就呜咽的说不下去,“屈子死了,尿毒症。。。。。。。”
  刘震在凉台上,拿了两个酒杯,一杯倒给自己喝掉,另一杯就往地下倒,嘴里念着:“屈子,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喝酒了。”
  刘震喝醉了,还在想着当年和屈子一起的情形,越想越伤心。毕竟学校和社会不一样。社会上的朋友都掺杂了太多的利益,嘴上说的都好听,最终到底,都是留着一条路,希望能相互利用。可是学校里的哥们友谊却是纯粹的友谊,干净透明,没有一丝杂质。关系好就是关系好,没有理由。每天里嘴上吵的厉害,相互日绝(宜昌方言:讥讽)对方,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刘震想起当年一件很搞笑的事情,他的衣服晾在外面没收,下雨了,他又太懒,不想下床去收衣服。屈子就对他说:“震子,你个狗日的衣服还收不收的啊,妈的小月帮你洗了一个下午。”
  刘震就说:“紧老子克(宜昌方言:不用管我),老子的衣服,想收就收。”
  这时候寝室旁边的一个人就看不下去,对刘震说:“你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吧,屈子是好心呢。”
  刘震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当时屈子反应好快,也很有趣,他扭头对着那个替他打抱不平的同学,飞快的说道:“干你屁事!”
  刘震想到这里,不禁莞尔,可是随即有想到屈子已经死了,永远都看不到他了。悲从中来。
  
  终于离那个约期越来越近了。刘震早早的就跟公司调休,五一都不休息,就为了争取拿几天的假期。离那个约期越紧,刘震却越来越紧张。他莫名的担心,当年的朋友,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吗。如果大家,都变了,变得圆滑世故,在一起无关痛痒的打打哈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岂不是尴尬。或是大家都很敏感,随着年龄的增长,相互间不再像从前那样没心没肺的坦诚,岂不是更加无趣。
  刘震最担心的其实是,要是大家在一起,明明说好了是四个人,却只有三个人赴约,一个人却阴阳相隔,这个场面,实在是无法去想象。
  还有,孙月若是告诉自己,她已经有结婚的对象了,自己会是什么表现。。。。。。。。
  刘震整天里,就这样胡思乱想。
    
  当初他们四人关系好,和别的同学就疏远些,毕业后,大家都为了工作奔波,也基本上没和其他的同学往来。刘震想着,如果是班级同学会,自己就不去了,但是和孙月和小马见面,那是一定要去的。
  
  离约期只有几天了,刘震心里跟猫抓似的,心里无数次的幻想,和孙月小马见面的情形。大家会热烈的拥抱吗,还是相互含蓄的看着对方微笑,或是很不自在的聊一聊往事。还有一件事,刘震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他们肯定会一起感慨屈子的亡故。
  无论会发生什么,刘震想和孙月小马见面的心情,却愈来愈炽烈。
  到了出发那天,是下午的飞机,刘震早上还在公司上班,他要尽量的节约点时间出来,以便和四年未见的好友多在一起聚一聚。他想提前一天到学校。刘震不喜欢别人等他,他更愿意等别人。
  可是天不遂人愿,中午临下班的时候,老板突然通知他,有个临时的业务,必须要完成,这笔项目是刘震一直接手的,旁人无法帮忙。刘震后悔不迭,早知道,提前一天走了。
  刘震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公事。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离起飞还有一个小时。刘震算了算时间,到机场来不及了。打的看样子也不行,堵车也很严重,看样子要赶不上飞机了。怎么办,刘震想了想,干脆就去坐汽车,晚上上车,明天晚上就能到学校,刚好赶得上。想到这里,刘震就决定了。反正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去。
  可是临走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刘震接到电话,愣了半天没回过神。
  电话是死去的屈子打来的。
  “震子,是我啊。”
  刘震一听到屈子的声音,他首先感到的亲切,但这个情绪只维持了一两秒钟,随即就是恐惧。
  “你不是死了吗?”刘震想了想,虽然这么问,很不礼貌,但他还是问了。
  “谁说我死啦,是不是马儿,他妈的到处给人打电话,说我死了。。。。。。我哪里死了,你看我不是在给你打电话吗,你的电话号码,就是他告诉我的。。。。。。。哈哈。。。。。。”
  刘震一下子就坦然,说道:“马儿太他妈的喜欢开玩笑了,去年给我打电话,说你死了,得的尿毒症。”
  “他妈的,明明是他得了肾病,我笑话了他几次,说他肾亏,他就生了我的气,到处给人说我死了。他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刘震说道,心里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其他人问问,害的自己自作多情的伤心了那么多天。可是刘震突然想到一件事,马上说道:“那为什么小月也说你死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马在电话那头神秘的说道:“当初他们在学校就背着我们好上了,暗地里在偷偷谈恋爱,瞒了我们这么多年,他当然和小月商量好了联合骗你的。”
  刘震说道:“那你们明天晚上到车站接我啊,谁叫你们离学校近一些。我因为工作的事情,赶不上飞机了,只能坐汽车,明天才能到。”
  “你这么忙,没事的,你晚一天来也行,我们等你。你就别坐汽车了,飞机改票不就行了吗?”
  “不行啊,上海过来的飞机,一个星期才两趟,再等,就是三天后了。我一定不能错过明天的时间。”刘震坚持道。
  “你怎么这么倔呢。”屈子生气了,把电话挂了。
  刘震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心想,屈子还是没变,动不动就发脾气,看来这电话真是他。
  刘震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想了想,又拨通了孙月的电话。
  “小月,”刘震的声音有点紧张,自从公司给他办公室配了电话,他也很少用电话跟孙月联系,他们之间,还是以写信的方式居多。
  “是震子吗?”那头问道。
  “有个事情问你?”刘震说道:“屈子是不是没死?”
  “唉呀,这人!就是憋不住话,到临头了,还是给讲了。”那头的声音跟撒娇一样的笑道:“屈子根本就没死,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让你看见他了,吓一吓你。那是马儿和我跟你开的玩笑。别当真。你是不是很忙啊,要是忙,迟一两天来,也没事的。”
  “那好吧,你们可要等我啊。我看能不能买到火车票。现在不是春运,应该有明天的车次。”刘震心想,你们骗我,我也骗骗你们,到时候也给你们一个惊喜。刘震还是决定今天就坐汽车回去。
  电话那头格格的笑起来:“这才听话嘛。”
  刘震心想,妈的被马儿给忽悠了一年,不骂一骂他,心里不爽,于是给小马的单位打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小马的同事,说马科长出去应酬了。有什么事情,可以留个口信。
  刘震还是不甘心被骗,于是翻出屈子的来电,回拨过去,却老是忙音,没人接。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赶快去坐车要紧,刘震心里想着,小月和屈子说话的口气和当年一样,完全没有改变,看来这个聚会,不会像自己想的那么复杂。这么多天来,自己想的太多了。想着明天晚上自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惊喜一下,该是多好玩,算是报仇了。刘震不禁自己笑了起来。
  
  刘震的运气很好,到了长途汽车站,刚好一辆去学校所在的城市的卧铺车还有半小时出发,而且还有票。刘震匆匆的买票上了车。
  车在下午就出发了,比刘震想的还要早,看样子明天下午就能到目的地。刘震心情好了很多。躺在狭窄的卧铺上,心情愉悦。
  车上了高速公路,开到江苏境内,就到了晚上。刘震看不到窗外的风景了,转而看着车内,一看大家都已经在睡觉了。刘震也想睡去,可心里激动,怎么都睡不着。老是想着三个好兄弟。
  想到他们三个人竟然一起谋划着骗自己,真是太过分了。要不是屈子临行前,给他打个电话,明天真的见面了,自己吓的够呛,岂不是在他们面前丢脸。
  刘震就想着这些,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身体突然警觉起来。
  刘震回想起来,他刚和屈子通完话,就给孙月打的电话,可是孙月怎么知道知道他很忙?
  屈子没有时间这么给孙月打电话说他很忙啊。时间上,不对头。
  难道屈子是真的死了,是死掉的屈子在今天挨着跟他们联系,并且是同时联系的。不然孙月不会这么肯定自己工作繁忙啊。
  难道小月和屈子一样。。。。。。。
  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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