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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11:4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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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魂
一、车祸
“就在一转眼发现你的脸,已经陌生不曾再像从前,我的世界开始下雪……”
陈洁走在中关村大道上,两耳灌满轰隆隆的音乐声,九十年代初,各家商铺都以大音箱做招牌,港台流行歌曲取代了买卖吆喝。
陈洁哼着张学友的歌曲《吻别》,刚唱到“开始下雪”,天空真的就飘下雪花来了,一点碎雪落进后脖,先是一丝寒意,接下来渗得整个背脊都凉了,陈洁下意扭动脖子晃动背颊,猛一回头,见马路上有人招手……好像是冲她。
“陈洁……”那人站在街心岛上,声音穿过车辆轰鸣。
“是谁呢?”陈洁快步走到马路边上,隔着半条大街,看到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心脏一阵狂跳,她蹦起双脚、挥动双手大叫:“季成钢!是你吗?季成钢……”
季成钢,三年前,在合肥夜校美术班的同学,也是班上唯一一个与陈洁同是芜湖人的老乡。
昔日同窗,隔街相见,小伙子激动得难以自持,不顾一切冲向马路……
“小心……”陈洁的惊呼被汽车尖锐的刹车声掩盖,那一瞬间,全北京城的汽车都刹住了闸,全世界的音响嘎然而止,1993年冬天第一场雪凝固在半空中,一个异乡男孩仰天倒在马路中央。
二、昏迷
陈洁奔到季成钢身边时,他已经不省人事,从救护车到急救室,季成钢始终处于昏迷状态。
陈洁在掏光身上的钱勉强才挂了号,还不知道明天办入院手续需要多少钱,医生说要观察二十四小时后才能决定。
她只能在急救室外面干着急。
他乡遇故知本是人生大幸啊,尤其是遇见自己心仪多年的男人。
三年前,陈洁高考落榜,拒绝了父母对她补习重考的要求,独自进省城,到安徽师大美术学院办的夜校学习--她从小最爱的就是画画儿。
在夜校,陈洁第一次尝到了为异性心跳的酸涩。
小伙子季成钢来自赤铸山中,皮肤被山中烈日狂风鞣制得黝黑,身高足有一米八三,一身结实的腱子肉将T恤衫撑得鼓鼓囊囊的,加上眉宇间流露出一股豪爽之气,显得十分英武。陈洁对他可谓是一见倾心。
美术班女孩不少,几乎人人都倾心季成钢。
陈洁个子不高,身材瘦小,模样也普普通通,加上生性腼腆,只有暗恋的份。
夜校美术班半年结业,走出校门各奔东西,陈洁独闯京城继续求学,三年来,一旦想起季成钢这个名字,便不由心间上一阵猫软。
机缘不巧合,三年后,梦中情人竟然出现在北京街头。
重逢之前,梦中情人只在梦中,久别重逢,梦中情人还在梦中。
夜已深,隔着急救室的门帘,陈洁竖起耳朵,努力倾听季成钢的呼吸声。
三、回家
医院过道里暖气很足,累了一整天,陈洁裹着羽绒大衣靠在长椅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睁眼一看,不由得惊喜万状:“季成钢,你醒了?”
“嘘……”季成钢将食指贴嘴唇上,悄声说:“我没事了,咱们快走吧……住院费可贵。”
季成钢头上裹着纱布,背上背着一个帆布背包,看上去精神很饱满的样子。
走出医院大门前,陈洁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正好十二点。
雪已停,寒风刺骨。
“你去哪儿?”陈洁问。
“……我见到你时,刚下火车,还没找到安顿地方呢。”
“那……”陈洁鼓足勇气,说“先去我那儿吧,过了今晚再说吧。”说完这话,陈洁的脸悄悄烧起来,红晕烧到后脖子根。
小面包车改装的出租车即便在大马路上也颠簸的厉害,季成钢就势揽住了女孩的肩头,女孩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两眼盯着窗外给司机指路,差点没指错方向。
沿着中关村大道向北,从北大南门绕到北大西门,再往前走,道路越走越窄,路灯越来越暗,经过一所中学后,陈洁才反应过来:“过了,过了,师傅,请您给往回倒一下,倒到101中学后左拐……”
车停在学校门口,司机探头往陈洁指的路看了一眼,黑乎乎的看不到底,摇摇头说,“你们自己走吧。”
司机无论如何也不肯往前开了,两人只好下车,双双走进黑暗中。
借着远处建筑工地长明灯映出的雪光,两人穿过一段坑坑洼洼的柏油马路,进入一片杂树林,七拐八拐,不知摸黑走了多久,才穿出林荫小道,积雪层叠出一片土砖平房。
季成钢的背包不大,似乎很沉,两人一路没说话,黑暗中只有背包叮叮当当发出声响,小伙子呼哧呼哧揣粗气,脚底踩踏积雪咔哧咔哧……
穿过村庄又穿过一片废墟,这才来到,一排平房前歇下脚,陈洁掏出钥匙开锁,季成钢终于忍不住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这里叫福缘门村,是一些流落到北京的外地移民建的临时房屋,咱们脚下……”陈洁跺跺脚说:“下面埋着的就是圆明园遗址。”
四、铁锤
那些年,许多流浪画家都住在福缘门村,因为福缘门村就坐落在圆明园废墟之上,外界便称其为“圆明园画家村”。
“那我来对地方了。”进了屋,季成钢兴奋起来,他把背包放在地下,背包发出一阵金属碰撞声。“我来北京,就是想画画儿。”
“你包里是什么?”陈洁问。
“我的画画儿工具啊。”季成钢冲她笑笑。
只有一盏25瓦的白炽灯,光线幽暗,室内简陋不堪,寒若冰窖。
陈洁抬头看着季成钢的笑脸,突然打了个寒颤,鼻子一酸,想哭。
季成钢一把将姑娘揽进怀抱。雪夜寒屋,任激情燃烧是最佳取暖方式。
陈洁再次鼓足勇气,抬眼迎视男孩的眼睛,他眸眼漆黑,如同两汪深潭,幽深而不见底,令人想溺死在他的眼睛里。
“季成钢,你为什么哪么傻?为了见我而不惜撞汽车?嗯,还有,你怎么会在大街上认出我来?那会儿街上哪么多人。”
“……其实,在学校里,那时,我就,我就一直很注意你,不过,只是……只敢注意你的背影……”
季成钢这话说得很不连贯,但足以令女孩心头热潮涌动,她踮起脚尖,抬起脸庞。
两张嘴唇在空中相遇,然后紧紧吸住,唇舌胶织,阵阵暖意从口腔传来,女孩顿时感到一股暖流向全身蔓延,全身顿时温暖了不少,小腹部更是火烧般发烫。身体产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变化,这变化令女孩紧张,她想推开男孩,但又使不出力气,身体因此而剧烈颤动起来。
实际上,男孩季成钢也是初谙人事,此刻他体内如火炉,当女孩铁皮般冰冷的肌肤被柔化时,男性的自然本能给了他“打铁要趁热”的提示,虽然有些笨手笨脚,到底还是解开了女孩的衣衫。
女孩感受到一股滚烫的,浴火铁钎般的身体融入,烈火仿佛撕裂着她,痛楚与快乐交织令她脑海产生幻像,白炽灯轻微晃动,像是映着熊熊燃烧的炉火,她咬紧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手指抠在男孩背脊上,指甲竟然抠不进男孩紧绷绷硬邦邦的肌肤,这男人简直是一把铁锤,被一只无形巨手抡着,一下,一下砸向女孩,发出叮叮当当的铿锵声,让人陶醉,让人汗流浃背。
五、铁画
“钢子,你简直是一个钢锤铁打出来的人儿。”陈洁抚摸着季成钢身上一块块肌肉,说:“你这样的人怎么也想要学画画儿,学打铁就对了。”
“嘿嘿,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就是赤铸山出来的。”季成钢语气里充满自豪。
赤铸山是芜湖郊外一座非常普通的山丘,站在山顶上,也不过如同站在一幢二十多层楼房上,也没有什么“飞阁流丹,下临无地”的境界,有的只是斜阳寒林的恬静。山上丛林密布,山下村舍田庄,仅此而已。
“赤铸山出来的怎么啦?”女孩不解。
“芜湖人都知道啊,两千多年前,赤铸山是干将和莫邪炼剑的地方,我家就在‘淬剑池’下面的锻铁村,世世代代都是打铁的。”
“啊,你还真是铁匠啊?”
“差不多吧,实际上,我家是用铁作画的……”
“芜湖铁画?”陈洁明白了。铁画是他们家乡独有的特种工艺美术,以铁为墨,以砧为砚,以锤代笔锻制而成。乍看似墨泼素绢,细看山有铁骨铮铮,水有有逼人有寒气,人有凛然正气。
“不是说,芜湖铁画早就失传了吗?”
“瞎说,芜湖铁画分两大派,一派为储家以衬板镶框,挂墙上的,一派是季家,主要做灯彩,四到八幅铁画组成一个灯盏,里面蒙上素绢,中间点根蜡烛……”
“哎呀,真好看……咦,莫非你就是季家铁画的传人?”
“是的。”季成钢指了指地下的的背包“这包里装得都是我作画的铁家伙……里面装的是十二种型号的铁锤、老虎钳,还有一个微型铁砧。储家现在还有十几个徒弟在学艺,季家,只剩我最后一个传人了……”说到这儿,小伙子神情有些黯然。
“哦……哪么,你到北京来是想……”
“我是想到工艺美院深造一下,将技艺再突破一些,可惜……”
“好啊……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我现在就在美院进修国画,可以帮你联系读书,你教我学做铁画吧。”
“真的?你愿意学?”小伙子兴奋起来,一把抱住姑娘。
六、传人
这一回,小伙子的手不哪么老实了,他在女孩裸体上四处摸索,令女孩再次陷入羞怯中,昏灯下,陈洁的忸怩和腼腆实在有着道不尽的风情。她被拥抱得骨骼都有些微痛,甚至透不过气来,大脑产生一种失重的快感,身体再次感受到一阵阵铁锤锻打、撞击的震荡。眼前出现火花四溅,耳旁听得呼呼生风,铁锤落到哪里,光芒就跟到哪里。男人的身体越来越灼热,女孩的身体像再浴火焚烧,如一块红彤彤的铁,在锻打中变得越来越猫软,意志却仿佛越来越韧,身体越来越单薄,似乎整个人就要被穿透。
陈洁的记忆也在这撞击中被穿透,思绪飘回了童年,依稀见到古巷深处一间铁画作坊,炉火呼啸、风箱轰鸣,汗流浃背的汉子定格成一幅铁画。
季成钢凭空用力,身形疾变,最后,如狂龙吐焰一般,倾尽全身气力。
女孩体内被一股钢水岩浆般的热流浸蚀,随着最后一声金属撞击,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震动得颤抖,整张床,整间房子都随之颤抖。
激情过后的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相拥躺在床上,床很窄,两个人都是侧着身,双手环在对方腰上,季成钢把脸贴紧陈洁的胸口,隔着乳房,倾听女孩的心跳,他听到血脉在女孩体内奔腾,如同钢水溶化般炙热,内心产生出一种从没有过的踏实。
窗外闪动着点点白光,下雪了。雪花迷乱,冰凉的空气中流动着两人呼吸出的体热。陈洁已经呼吸均匀,沉沉睡去。
季成钢对着陈洁耳边轻轻地说:“成功了,小洁,你,已经是季氏铁画的传人。”
熟睡中的女孩好像听得见男人所说的话,眼角躺下泪珠。
季成钢抱紧了女孩,又说:“不哭,小洁,打铁还得自身硬,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坚强。”
七、雪晨
一道白光划开陈洁的眼睛,天亮了。陈洁摸摸身上,有些纳闷,我怎么会光溜溜的睡着了?定神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再往身边一摸,小床空荡荡,环顾四周,小屋不见人影。不知何时,那男人已经悄然离去。
披衣走出门外,雪停风起积雪难融,门外院子里,积雪象一层厚厚的白绒毯。几乎不留缝隙地铺满了地面,废墟断木在雪中耸立,顶着积雪,满世界一片空白,积雪上平整柔厚,杳无人迹,甚至连鸟爪印都不见一个。
雪寒彻心骨,陈洁不由得一阵慌乱,她高喊这季成钢的名字,声音震落了屋檐几许雪块。
“莫非,他又回医院了?”
医院急救室,季成钢躺过的病床上空空如也。
“昨晚,病人季成钢已经离开了人世,我们到外面找你,不知你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医生对陈洁说:“他现在还在太平间躺着,你能代表家属签字领尸体吗?”
“……请问,成钢他,他是昨晚,昨晚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大约十二点吧,还差三五分钟。这是死者的遗物……”医生将一个帆布背包递给陈洁,包不大,沉甸甸的,陈洁知道,里面装的是各种不同型号的铁锤、老虎钳,还有一个微型铁砧。
赤铸山雪落无声,陈洁面对沉沉雪霭,北望群山扬手将一把把白灰撒向雪中,季成钢的魂魄随着雪花回到了养育他的土地中。
一阵狂风袭来,陈洁身体晃动了一下,但没有倒下,她感到骨髓里铸满钢水。
铁骨支撑的躯体,永远不会倒下。
这之后,芜湖季氏铁画有了第十代传人。
本帖最后由 夏.風信子 于 20-8-2013 11:51 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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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11:5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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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宿舍
技校宿舍走廊中的几盏灯坏了,显得很幽暗。去厕所小解要走很长的过道,虽然觉得有些阴森,但是大老爷们对这一切是不惧的。不过心中总是隐隐觉得不对劲,不自主的一回头总觉得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在阴暗的走廊尽头一闪而过。是错觉,是幻觉,我也不清楚。我有些害怕,急忙往宿舍跑去,一回头,有似乎看到一个嘴角流着血的女孩朝我笑,再一眨眼又消失了。
回到床上,我难以入睡,心想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我的幻觉,我开始怀疑我的神经有问题,需要到医院治疗一下。
技校生活是有趣的,活动很多,双休日还有舞会。我很喜欢跳舞,交际舞使人的心情平静,蹦的使人充满激情,我喜欢跳舞的感觉。
今天玩的很尽兴,一只只舞曲在我耳边回荡,的确太累了,回到宿舍我倒头就睡了。约莫凌晨两点多钟,我爬起来去小解,我迷迷糊糊扭着舞步来到厕所。这时一滴滴的水从厕所屋顶掉到我的头上、手上,我清醒了许多。不经意一看手红红的,我又猛的一抬头,看到屋顶有非常大的一滩血印,血正一滴滴的掉了下来。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不顾一切的跑回宿舍,拖鞋也跑丢了一只。我的喊声惊动了大家,我说明情况后,大伙和我一块到厕所看个究竟。厕所的整个屋顶都闪着白光,根本不见一滴血,而我手上的血迹还在。室友都说我流的是鼻血,估计睡的迷糊,便产生了幻觉。不过让他们奇怪的是我的鼻子周围和鼻腔里没有一丝血迹。
以后晚上我尽量不喝水,这样我就可以避免上厕所了,或者听到其他人上厕所,我就赶忙爬起来跟着去。
一天我听到几个老生谈论着:“怎么,1514室今年有人住了,以前是女生宿舍,听说前些年有一个女子为了情在她宿舍的窗户旁上吊了。听说闹鬼,一直没有人住。”啊!——这就是我住的宿舍!我听到这儿差点没坐到地上,我的床位就是靠着窗户的上铺。我怕把室友吓着,所以就没把听到的说出来。
没想到情况更糟,我失眠了,天亮了才睡着。上课时不停的打着盹,多次遭到老师的批评。早上宿舍的大个子问我:“你晚上没出去吧?”“没有。”其实我哪里敢去。他又问大伙都说没有出去过,大个子摸着头疑惑的说:“昨儿个我明明把门锁上了,怎么门会开了呢?”“莫非?”我不敢往下说,也不敢再往下想了。又过了几日,清晨门竟然大开着。我完全失眠了,觉只能由上课时间补上。
这几日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准觉得似乎有什么要发生,也许就是所谓的第六感觉吧。夜很静,很静,只有大伙熟睡的喘气声。突然,门闩“咔啦”一声,紧接着门伴着轻微的“吱吱”声被打开了。我一动也不动,心跳加速,只觉得一股阴气逼来。怎么——就是那个我曾看到的披头散发的女子走了进来,恐惧快要使我窒息。
还好,她径直朝着靠门的老大床铺走去,出乎我的意料——只见她轻轻一跃就跳到了老大的上铺,然后把被子撩开和老大睡在了一起。天哪!——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老大,你可知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胁!而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却无能为力!这时老大含糊不清的说些什么,有一句我听的很清楚,就是——别烦我,之后他在身旁一挥拳,那女子跳下床一闪就消失了,老大睡的很熟,随之鼾声四起。我大气也不敢出,萧瑟的深秋有些寒意,深夜凉风吹过来,直穿入心脾,凉凉的,很是爽快,我不禁深呼吸了几下。
突然,狂风四起,夹杂着树叶飞进了宿舍,同时一缕白布随之也飞了进来,这时我已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白布飘到老大的床边,一闪,就出现了那可怕的女子,她狰狞的笑着,露出可怕的闪着寒光的带血的牙齿。她又上了老大的床,用她那带有邪*的目光看着老大,之后带着诡异的笑容撩开老大的被子。老大又开口了:“讨厌!”顺势用脚踹了一下,女鬼就晃晃悠悠的飘出了窗外。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第二天,我问老大夜晚看到过什么没有,他说只是梦到有人骚扰他。快熄灯时我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也就是这天晚上,门闩响动几下,随后我看到女鬼走了进来,这时睡在我下铺的弟兄说:“怎么,没人锁门,秋天风大,门很容易被吹开的。”他下地把门锁上,这时大伙都被吵醒了惟独老大打着鼾,这时有人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老大的床上,我看到女鬼的脸猛抽搐了几下,然后急急忙忙跳到门口,随着几声响动,门被打开了,她一晃就消失了。大个骂到:“真他妈的活见鬼了,我刚锁上怎么会开呢?”大伙说他估计也是睡迷糊了,以为把门锁好了,他也没说什么就睡了。这一切好象大家都视而不见,惟独只有我看到,也许大家真没注意到。
我这几日很憔悴,下午没有课,我一直睡到5点才起床。我知道今晚我肯定又彻夜难眠。
周末到了,熄灯后大伙也睡不着,开始了闲聊。小胖突然说:“你床上有鬼!”把我惊了一大跳,我猛的坐了起来大伙都乐了。小胖笑着说:“你个胆小鬼,看把你吓的,我是逗你玩呢。”的确,他的这个玩笑差点把我的魂都惊散了。后来大伙都七嘴八舌的谈论起宿舍有人上过吊,原来大家都听说了,只是没有说罢了。老大说:“俗话说,人有三分怕鬼意,鬼有七分怕人意,我们都是阳气十足的男儿,这有什么好怕的,如果女鬼敢来我就让
他睡在我的床上。”我的妈呀,其实女鬼早就和你睡过了,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嘛。不过说来也奇怪,从此女鬼真的再也没有来过,也许我们有了这个意识后,我们旺盛的阳气足以抵挡住一切邪气。
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一切很快都被冲淡了。
九月的夏天很热,蚊子又多。不过我们活的蛮有情趣的,在宿舍里养了好多花和鱼。早上一起床,墙上爬了很多蚊子,吃的肚皮大大的。我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些可恶的家伙,把它们统统逮住,去喂饱鱼儿的肚皮。大伙开玩笑的说:“蚊子吸我们的血,鱼吃蚊子,也就等于鱼吃我们的血,说不准能变成个美人鱼呢。”
这天晚上我听收音机,听的很晚,我收拾好正准备入睡时,听到鱼缸在响,我想是鱼儿正在吃食发出的声音,我不自觉的朝桌子上的渔缸瞅去,我呆住了——只见一只长满鱼鳞的手慢慢的从渔缸中伸出来,一直伸到老大的床上,猛的用力一拉就把他拉到鱼缸口,只听砰的一声,老大就被拉进渔缸中,之后就消失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静的那样的出奇。我静静的躺着,一动也不敢动,等待着其它事情的发生,不过整整一夜都没有听到其它响动。我没有入睡,一直捱到天亮。借着黎明的光亮,我紧张的来到鱼缸旁边,只见鱼缸壁上有血迹,一直流到桌子上面,鱼缸中的鱼也少了一条。我把大伙喊醒,把老大消失的事讲了一遍。他们都大笑起来,说我不是有病就是疯了,竟然没有一个相信。
今天的心情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那是我最难过的时期。直到晚上老大没有回来他们才觉得有点蹊跷,可仍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周六我无精打采的走在马路上,有些漫无目的的闲逛,走哪算哪,反正我不想再回到宿舍。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老和尚,他看了看我说:“施主,我们出家人是不给人算卦的,但我看得出你们有难,所以我会帮助你的。”我急切的说:“是的,我们非常需要你的帮助。”“看你面部阴气很重,一定有鬼怪之类的事发生。来,我们面对面的打坐,你要尽量想以前发生的事情,我就可以知道事情的一切,然后想办法帮助你。”我被催眠进入那可怕的我不愿再想的场面,终于停止了,我出了一头冷汗。
老和尚然后静静的掐算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你有佛性,所以也许别人看不到的你却能看到,但不要怕,有佛性就有正气,什么歪门邪道都不会近你身的。整件事情我都明白了,有一个为情所困的女鬼,因为她是自杀,所以阴间不收,孤魂野鬼,漂泊不定。因为你们室友长的和她以前的男朋友很相象,而且气质也很相似,所以就把他缠上了,由于那男子的阳气很重,所以女鬼没有得逞。但是蚊子叮吸了你们的血,鱼又吃了蚊子,这样鱼就有了人气,女鬼便以鱼作为她的真身,所以非常厉害,很容易就把那男子掳走了,如果时间一长,他会丢了性命的。女鬼我会为她超度的,也好为她找个归宿,以免再祸害别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这还得靠你。”“靠我?我该怎么办呢?”“我教你大悲咒,这是释加摩尼佛教给观世音菩萨的,他能让你逢凶化吉,驱除邪魔。等明天早上佛晓,你站在鱼缸旁边念大悲咒他就会回来的,然后把这个符贴在他的额头上,他会和以前一样。”我谢过老和尚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宿舍,这到底行不行呢?有待明天证实,不管怎样我都要试一试。
老大的几天没回使得大家不得不相信我的话,第二天大家一早起来等待着奇迹的发生,不过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等一切就绪我开始念起《大悲咒》:“那摩热那达拉牙雅,那摩阿里牙加那,撒嘎拉,贝勒加那……吉帝作哈拉马巴那雅锁哈。”我一遍遍的念着,等待着奇迹的发生。突然,鱼缸里的水变红,逐渐凝结,后变成肉色,猛的一声巨响,鱼缸破裂,水嘣射到我们身上,老大却在我们眨眼时蓦的站在桌子上,两眼直愣愣的,满身水淋淋的,瘦古嶙峋,样子十分可怕。他嘴里不停的说着:“要是鱼缸口再大点,我进去也不至于把头碰破。我怎么出来了呢,她对我可真好,我得回去陪她。”说着他就把头撞向碎玻璃,还好我们眼疾手快,把他拉住了。
大伙七手八脚把他按在床上,我把符贴在了他的头上,他立刻睡着了。大家都静静的站在床头等他醒来,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老大睁开了红肿的眼睛,痴痴的看着我们说:“你们这是干嘛,我怎么了,我好象做了个梦,可就是想不起来了。”我们大家说:“是的,你是做了个梦,现在没事了,好好睡吧,晚上我们到饭店吃一顿,我们大伙请你。”“哈,还有这好事,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总觉得我该好好补补身体。”“你是该好好补补了,”我们大家说道。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大家也把这件事忘的差不多了,但是我觉得真正惊魂的是我,因为只有我亲眼目睹了所发生的一切,而且还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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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11:5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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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鞋
在我朋友林以前读的学校里,经常有这么一个传说。学校东边有一座破旧的宿舍,谁要是在那宿舍里见到那一双阴阳鞋就会死于非命。
曾经有几个学长和学姐不信邪跑去探险,结果第二天发现他们全死在学校东边的树旁。面部的表情因为恐惧而扭曲。学姐A和学长B是一对情侣,由于B天生爱刺激喜欢探险A才会和他一起去。那天学长神秘的对林他们说,今晚大家组织一个敢死队到宿舍探险吧。
虽然,林很害怕可是又怕人家说他胆小鬼只好硬着头皮陪他们去了。当晚等他们梳洗完毕,已经是晚上8:00了。大伙为了证实自己的胆识浩浩荡荡的去了宿舍。来到这里,他们8个人分为2组。每个人都带上手机和手电筒走进了宿舍。
A和B,C,D,几个学长学姐1组,林和几个他们班里大胆的男同学1组。分好组以后,他们各自上了宿舍的楼梯。当他们走上楼梯的第3个台阶时,一阵阴森的风吹来林打了一个冷战。由于林胆小在倒数的2个,这样前后都有人顶着,减少恐惧感。
他们走着,可是走到2楼时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他们的手电筒一闪一闪的,突然过了。他们这组的带头人兵,对这已经上了3楼的前辈们大声喊:“喂!我们的手电筒坏了,你们能否拿一把借我们用?”可是兵的话他们没有回应,兵又喊了一句可依然没有回应。
他们好象是失踪了一样,兵忍不住诅咒了一句。他们几个人依然往上前进,可是林的心理被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着,这种感觉让林无法呼吸,林真后悔爱面子跟来。正在这时,二楼的房间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他们都被吓了一跳。
带头的兵大声说:“没事的,不要吓自己。我们手拉手进去看看,有火机的同学打开火机。”林只好硬只头皮跟着进去,里面空无一物。残旧的窗已经没有窗门了,一股寒风吹来,阴飕飕的。大家“嗨”的一声松了口气,他们继续前进,目的地就是三楼。
我们手拉手走着,突然有东西从楼上掉了下来,兵用火机照了一下仔细看是一只刚死的黑猫,全身血肉模糊真恶心。林和后面的加加都想吐,其他人也开始害怕和不安,可是挨于面子都不好意思说走人。
林和加加对兵说不如我们走吧,兵却说不可以至少要等学长他们下来才可以走。就在这时,他们4部手机同时收到短信。打开一看,那可怕的字眼应在他们眼前“谁见到宿舍那双阴阳鞋就会死于非命。”可是他们想查是谁发这可怕的短信时,看到的号码全是4444444444444444444。
太可怕了,他们顾不得学长他们了自己的命要紧。他们往下楼的方向拼命的跑,后面好象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当他们跑回自己的宿舍时,发现少了兵。往后看,看见兵拿起一把剪刀往自己肚子捅下去,他们害怕的打急救电话。可是手机打不出去,只听见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他们顾不得兵,拼命的跑到训导处去。跑着,跑着,发现另外两名一起去的同学没有跟上来失踪了一样只剩下加加和林了。可加加突然甩开林的手,往宿舍楼梯口冲过去撞墙死,血流满了她的脸。
林当场晕过去了,当林醒来时已经在医院。父母,老师担忧的看着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林不敢说。只是要父母立刻办理转学手续。过了几天,在这学校的东边的树下发现了学长他们4具尸体。林到现在还在想自己没死可能是幸运的没见到阴阳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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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1: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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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的眼泪
和蓝的分手,似乎是上天故意安排的,蓝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都让人无可挑剔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在笑我这样做有多傻。可是我还是主动和她分手了,尽管我是那样地不舍。
和蓝分手后的第一天,蓝起得特别晚,管宿舍的阿姨进门三次,看到的都是她蒙着被子,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床铺上的样子。阿姨没有说什么,叹着气轻轻地把门关上。蓝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上午的课是上不成了,卫生间的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张憔悴的眼角带着 泪痕的容颜。
蓝无事可做,宿舍里就她一个人,于是下楼到餐厅里帮几个姐妹买午餐,蓝点了三鲜豆腐 、糖醋排骨番茄炒蛋和西芹鱼柳,这些都是我平时最喜欢吃的。离她们下课还有一段时间,蓝神情呆滞地坐着,面无表情地望着菜肴出神,连我悄悄地坐到她的邻桌,她也没有察觉。
餐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小睦她们说笑着来到蓝的身边,看到蓝那样便不笑了。小睦一坐下来便说今天的菜好香,蓝没说什么。大家相互使了个眼色,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期间不时插进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对面那桌一对情侣正旁若无人地大声调情,蓝还是无动于衷,自始至终都嚼着一粒米饭,筷子从未夹过一口菜。
和蓝分手后的第二天,蓝化了很浓的妆,衣着妖艳地出现在西区的一个酒吧。蓝坐在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不知名的烈酒。吧台上一字排着十几只空酒瓶,蓝不让老板收去,固执地往胃里灌着那滚烫的液体酒吧里回荡着电子迷离的音效,舞池中充斥着放纵的尖叫。
蓝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摆动着,旁边一个男人不怀好意地靠过来,对蓝说,小姐你好漂亮。蓝说是吗?眼神暧昧地看着那个足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然后男人说小姐你喝醉了,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家。蓝说好啊,冷笑着抓起酒杯就往男人脸上浇去。男人极为恼火,挥起手掌要煽蓝一个耳光的时候,被几只有力的手抓住,几乎要被摁倒在地。原来小睦拉了班里几个男生找到了这里。
小睦说蓝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们大家都会心痛的,蓝说你们不要管我,让我醉死好了。蓝说什么也不走于是几个男生一起把她拖出酒吧,塞进了出租车。酒吧里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因为我当时正坐在酒吧昏暗的角落,自始至终都在看着蓝。
蓝被拖回宿舍的时候,正好是宿舍关门前一分钟,被扔到床上的时候还嚷着还要喝喊着喊着便不省人事。
我和蓝分手后的第四天,蓝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两天了,原来她从那晚酒醉后便一直昏迷不醒,昏迷中一直不停地唤着我的名字。其间小睦她们轮流到医院照看她。
和蓝分手后的第六天,我想我应该回到她的身边了,我站在她的病床前,洁白的床单映衬着她苍白的脸我默默地陪着她一整夜,直到她快要醒来的时候才悄悄地离去。
和蓝分手后的第六天,蓝出院了。蓝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卫生间里,折腾了几个小时后出来,室友们进去后大呼干净!一向嘻嘻哈哈的蓝从此变得沉默寡言,脸上总是给人一付冷酷的表情,或者应该说是冷艳。几个好友看在眼里都知道,蓝一直没有把我忘记,一直在怀念过去那段感情。
蓝开始特别用功,每天都在图书馆自习到关门,成绩也突飞猛进,自己担任的学生会的个项工作也都干得非常出色,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一致好评。
和蓝分手后的第二年,蓝被选举担任系里新一届的学生会主席,我知道这很不容易,因为她是个女孩。蓝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从此更加努力地学习。大三刚开始蓝就在为考研做准备。理所当然,蓝成为了系里的知名人物,班主任教育大一的新生时,都把蓝和其他几个同学作为榜样宣传。还没到毕业,就有好几家知名公司要和蓝签合同。
和蓝分手后的第三年,蓝顺利考入一所名牌大学,攻读硕士研究生。蓝身边始终不乏比我优秀的的男生追求可是蓝从不理会,除了一个叫凌的男孩。蓝也只是把他当大哥哥般,从没有和他发生过什么。而在别人眼中他们的关系似乎十分暧昧。
和蓝分手后的第九年,我收到了蓝要结婚的消息,新郎就是凌。在离结婚还有半个月的时候,蓝坐在新房客厅崭新的沙发上,给亲朋好友们写喜帖。蓝的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越发楚楚动人。我知道很多人都会收到蓝的喜帖,除了我。
蓝打开一张张印着金色双喜的大红喜帖,在上面郑重地写上新郎新娘的名字。在蓝写到第二十张喜帖的时候我愣住了,那二十张喜帖上,新郎那一项赫然都写着我的名字!而蓝似乎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在我们分手后的第九年,我第一次流泪,而蓝她不会看到,谁也看不到。因为鬼魂是没有眼泪的。
…… …… ……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我绝不会因为赶时间而乱穿马路,结果让灵魂离开了身体。而那天,正好是蓝的生日,我手里还提着一只克莉斯汀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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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1: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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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翅膀的天使(上)
序
在神界的天使中,天界天使分为三阶九级。身处第一阶的有炽天使(九级天使)、智天使(八级天使)、座天使(七级天使);身处第二阶的有主天使(六级天使)、能天使(五级天使)、力天使(四级天使)。身处第三阶的有权天使(三级天使)、大天使(二级天使)和一般天使(初级天使)。上级天使拥有六支翅膀,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六翼天使,中级天使拥有四只翅膀,下级天使拥有两只翅膀。但是就算是平、安祥的天界也是有对这种平和、安祥提出质疑的天使。
而这位天使就是被其他天界的神视为异类的十三天使堕落天使,他之所以为天界众神另眼相看,因为他的长有十三只翅膀。而他对天界平和与安祥提出质疑,遭到了众神排斥。于是,他开始认为天界一切一切所谓的爱,和平,安祥都是虚假的,而众神则认为其堕落了,再加上他有十三只翅膀,一直叫他是堕落天使。
时间长了,众神与他逐渐矛盾激化。终于,那一日,他拿着一把天使不应该拿的剑,带着怨气,冲出了天界,向人间冲去。在天界里,没有天父的旨意天使是不能私自到人间的,更何况是带着怨气的堕落天使。于是,天使长米迦勒奉命追十三天使并且要将他带回天界。
一、 断翅
夜空是孤寂的,但天空却没有星星,天气闷热,似乎像南方五月的梅雨季节那样又热又闷,天空不时的有闪电破空划过。
山顶上,天使长米迦勒与堕落天使一直对望着。良久,堕落天使举起手中的剑,眼中带着那深深的积怨。天使长米迦勒平静地说道:“你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堕落天使怨恨地说道:“那是因为你们,这是对你虚伪的嘲讽和怒视。”天使长米迦勒柔和地说道:“做为天使,不应该有任何的怨恨,剑不是我们的武器。我们要包容一切的爱。”十三天使冷冷地说道:“笑话,什么要有包容一切的爱,在天界,先前我天真的认为自己是在被大家呵护着爱护着成长起来的,想不到我却被一直视为异类。虚伪的天界,虚伪的爱。我不需要这些。”
“不,你错了···”米迦勒说道,但十三天使打断了米迦勒的话,大声说道:“够了,只有用手中的剑才能让那些虚伪的爱消失,因为杀戮,流血,死人才是最真实的。”米迦勒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十三天使血红的双眼,举起剑,叫道:“米迦勒,让你,还有那些所谓的天神看看真正的力量吧。”
说完,十三天使背后的翅膀张开,全身被光晕笼罩,十三天使慢慢升向半空中,得意的说道:“你很幸运,将会成为第一个见识我力量的天使并且能用自己的身体感觉。”米迦勒背后的翅膀也展开了,也升到了半空中,他是天使长,但碰到了十三天使,还没有交过手,就感到了他力量上的强大。米迦勒试着最后能劝说十三天使,可十三天使执意要改变人间。
半空中,两团光芒相互撞击了几次,两团光芒的移动速度非常快。在空中的交手让米迦勒大吃一惊,想道:想不到他的力量这么强大,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想。就在一分神之计,被十三天使打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十三天使也跳了下来,轻蔑地说道:“原来天使长的实力只是这样子,这样打太没有意思了。”米迦勒冲上去,与十三天使打斗起来。一阵快攻,看上去米迦勒好像占了上风。可是,十三天使招式一变,后程发力,突然加快了攻击的速度。一拳打在了米迦勒的腹部,米迦勒吃痛翻了个半跟斗还在地上滑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十三天使得意地笑了笑,说道:“怎么样,我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那我再放慢些速度吧。”
说着,十三天使又再度攻上来,这回的速度比上轮的攻击要慢一些,但米迦勒还是跟不上这样速度的攻击,再次被击倒,米迦勒动弹着身体,可受了重伤,动弹不得。十三天使慢慢走近,狂笑道:“你应该在这世界上消失了,再也没有天使长米迦勒了。”他用一只手掐着米迦勒的脖子把他拎起来,他看到了米迦勒的翅膀,说道:“就你这样还配做天使?既然是天使长,我要羞辱你,让你不敢回天界。”说着割下了米迦勒的半边翅膀,并把他打下了山涯。
二、潮水
仇恨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吗?谁也不知道。但许多人说力量源自于愤怒,也有人力量来自于爱。这个问题到现在也没人能说清楚。
不知是因为米迦勒是识天使长不会这么容易挂还是十三天使手下留情的缘故。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身受重伤,掉在涯底一个浅滩边。浅滩只是一个支流,当主流大江一涨潮的时候,支流也会跟着涨潮,米迦勒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水时而漫过他的身体,时而退了下去。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是个适合游玩散步的日子,这个浅滩的景色真的让人心旷神怡,不敢说比名胜风景,但也是别有一番让人回旋的韵味。向浅滩这边走来两位漂亮的女孩子,一路有说有笑。还不时互相调侃,让人感觉就像情深姐妹一般。
她们来到了浅滩边,其中的一位女孩看到了昏迷泡在水里的米迦勒。那位女孩有点惊恐地说道:“水里好像泡着个人。”另一位女孩则要显得镇定一些,说道:“走,过去看看。”两人来到滩边,看到米迦伽,还看到天使那特有白布条似的衣服,两人感到疑惑。发现米迦勒的女孩说道:“这人好奇怪,为什么穿的像图片中的天使?”另一位女孩说道:“别说了,救人要紧哪。”
米迦勒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屋子里了,不过好像是靠着海边的,因为有海风吹进来,米迦勒醒来想马上坐起来,可是身体的痛疼让他连动的力气也没有,他看了一下四周,这是个木房,但里面的摆设都显得非常有格调。这时,门开了,那两个女孩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位女孩说道:“先生你醒了呀。”米迦勒有些不知所措,另一位女孩大声道:“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啊,我们救了你,现在问你,你连回答都不会啊。”米迦勒回过神来,赶忙说道:“哦,谢谢你救了我。”
那位女孩继续说道:“先生那你贵姓啊?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米迦勒刚想说自己的名字,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只是说道:“我、我不记得叫什么了,我什么也想不起了。”那位女孩说道:“可能受伤太重得了失忆了,你先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两位女孩起身要走,米迦勒问道:“那么小姐你们的名字叫什么呢?”两位女孩子中性格较为外向的那位说道:“还有你这样问女孩子名字的啊。不过算了,念在你受伤,我告诉你喽。她叫又文气又漂亮,有个好听的英文名字叫:COCO。而我呢,嘿嘿,可厉害了,超级无敌迷死男生的震憾型美女,大名就是紫紫。”米迦勒听完紫紫的最后几句,笑了出来,但是一笑,却引得伤口一阵阵发痛。
在木屋中住了几天,米迦勒是炽天使长,身体的伤自然痊愈的快.这天,一大早他独自来到海岸小树林中,想查看自己的伤是否已经全部治愈.他慢慢张开隐藏了的翅膀,可是张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只有半边的翅膀,米迦勒的心中满是不安.他想道:我不能回到天界了,我的翅膀断了半边了.是被十三天使给弄断的.米迦勒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想着还有什么办法能补救这一切。
米迦勒想到了什么,他想起了,天使不仅要给世人爱,如果天使自己受了伤害,则同样需要世人的爱才能抚平伤害,但天使却不能爱上人,否则,天使就没有资格做天使了,会被天父取消资格。但米迦勒想到了堕落天使已经来到了人间,也想到了自己的使命,带回堕落天使,他决定在人世间寻找爱。
这时,COCO和紫紫也出来晨练,也来到这片树林,看到米迦勒。COCO说道:“先生早啊,你也有晨练的习惯啊?”米迦勒回答道:“是啊。”紫紫在一旁说道:“COCO啊,总不能这样叫他先生先生吧!他失忆了,也不能没有名字吧,先找个合适的名字叫他喽!”米迦勒听到后,没有表示反感,反而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并说道:“好啊,两位小姐觉得我暂时叫什么名字合适呢?”COCO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细声道:“那天我们是在涨潮的时候,发现你的。先叫你潮水吧?不介意吧?”
米迦勒笑了笑,说道:“好听,这个名字很好听,你们就叫我潮水好了。”“那么,我们先回木屋做早饭去了,等会潮水先生要回来一起共尽早餐呀。”COCO说完,和紫紫一起往木屋的方向慢慢跑回去了。米迦勒,转过身来,自言自语地笑道:“我也有了人类的名字了,以后我就叫潮水吧。”
本帖最后由 夏.風信子 于 20-8-2013 01:39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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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1:3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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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翅膀的天使(中)
三、梦境
一切一切地就在这平凡无声中开始了,人生就像一场游戏,不管是否你能改变命运,都没有办法逃开游戏的规则。一部分人总是不想面对另一些人,都想着办法避开,可是规则就是这样,你越不想的事情,它总是能来到。
原来,COCO和紫紫是来这里渡假的,米迦勒,不现在应该说是潮水先生了。潮水恢复的非常快,没几在已经伤口恢复了。可是他断掉的翅膀还是没能长出来,原因很简单,他没有找到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是不可能找到真爱。
潮水像往常一样外面散步回到渡假村的木屋,看到两位小姐在收拾衣服什么的。潮水急忙问道:“你们收拾东西是要去哪呀?”紫紫抢先说道:“你以为我们是大闲人哪!我们是放假结伴过来玩的,差不假期结束了,我们要回去了。你难道···舍不得我们啊!?”COCO急了一下脸红说道:“潮水先生别听她乱说,我们是来渡假的,后天假期就要到了,我们要回去了,所以今天收拾一下行李。”潮水听到,心中也有些着急,换了点语气说道:“你们走了,真的就这么走了吗?”紫紫想说什么,但被COCO拦下,COCO柔声地说:“潮水先生,我们明天要走了,你有什么打算呢?”潮水带点失望的语气说道:“你们都要走了,我现在又记不起我是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COCO本来就是超级好人加耳根子软,一听到潮水那样的语气,马上说道:“不要紧的,潮水先生,如果暂时没办法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的。”一旁的紫紫有点急了,推了推COCO的肩说道:“喂,不是吧!带他回去!”又摸了摸COCO的额头,说道:“你没发烧吧。”COCO说道:“别闹了,紫紫,我是说真的,潮水先生得了失忆,很可怜的,再说潮水先生和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天了,他是个好人嘛!没事的。”紫紫叹了口气,说道:“哎,真拿你没办法。”
晚上,因为第二天要回家,所以大家都早早的睡了。
夜出奇的安静,天空的星星一眨一眨的,潮水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在想着事情,想着自从被十三天使打伤后的种种。他突然听到隔壁的房间COCO在不停地说:“不要啊!不要啊!”语气中听得出她非常害怕什么东西。潮水念动了魔法来到了COCO的房间,看到COCO原来是在说梦话。本来潮水想转身离开的,但突然心血来潮,想看看COCO是在做什么样的梦。于是,潮水用念动力来到了COCO的梦境中。COCO的梦境中,潮水来到这里,看了看四周,这里好像是一个城市,没有人,只有路灯。
潮水看到另一边街上,有个黑黑的人形的东西在不停地追着一位女孩,而那女孩就是COCO,COCO奋力地跑,可是在梦里好像双脚不听自己的使唤,要快点跑总跑不快。被逼进了死胡同里,梦中的COCO被吓晕倒在地上。那个黑黑的东西靠近了COCO,潮水刚想冲上去救COCO。但另一黑影快速地闪了出来,与那怪物打了起来。潮水在一旁仔细看一下,刚冲出来的那个黑影是个人,或许不是人,因为潮水没有感觉到人类那股特有的气息。那团黑黑的怪物的确厉害,它能学别人的招式,和它对打的人用的招式全部被它学起来,结果打了个平手。
潮水抱起COCO,摇了摇并说道:“快醒醒啊,这是夜魔,你把它想的越强大,它就越厉害。COCO小姐快醒醒啊!”过了一会,COCO醒过来了,她看到潮水,好兴奋。高兴地说道:“潮水先生是你么。好高兴啊,是你救的我吗?”潮水摇了摇头,是那位和夜魔打斗的先生,他比我先到,和夜魔打了起来。COCO看了一会,说道:“他,他,好像我认识他,好像是盛情。”“盛情?”潮水的脑中满是疑问,随口问道:“盛情是谁?”COCO说道:“你先帮他好吗?”潮水答应下来,并对COCO说道:“你最好心境乐观些,夜魔的力量就会减小。”“嗯,我一定会的,只要有潮水先生在。”COCO自信满满地说。
果然这招很效,夜魔虽然能模仿黑影人的攻击招式,但在速度和力量上已经慢下很多,黑影人用速度取得了上风,由下往上一拳打在了那怪物的腹部,怪物被打飞起来,黑影跳到空中一个重击,怪物重重地落了下来。黑影人准备给怪物最后一击。潮水冲了过来,说道:“慢着,让我来。”潮水单手划一个十字架,说了声:“神爱世人。”紧接着,四周一片光芒散开,将这个梦境的黑暗驱散,而梦魔也消失在这片光芒之中。黑影人看了潮水一眼,冷冷地道:“原来是个天使。”潮水一怔,刚想问黑影人是谁,黑影人走了,留下一句话:“梦要醒了,还不快离开。”
早上,COCO,紫紫,潮水三人在吃早餐。COCO很兴奋地说着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梦,在梦里被怪物追,结果潮水出现救了她。紫紫在一旁不住的调侃。潮水虽然也报以笑容,但心里却在想,昨晚梦里那个黑影人,他会是谁呢?
四、盛情
或许那就是宿命吧,走完一条路毕竟要有很大的坚艰,否则这个路口到达的就没有意义。人生就是这条路的开始,也是这条路的终结,我们只有走下去,很多时候我不能选择。
潮水、COCO、紫紫一同回去了。在车子进入市区后,潮水对这个座现代化的城市充满了新鲜,虽然他是炽天使长,在天界无忧无虑,但从未见过人世间的景象。潮水兴奋而又好奇,他竭力作出镇定的样子,但是新奇占了上风,他不停东张西望,不停地问COCO或者是紫紫这是什么,那是什么。COCO则很耐心地向潮水解释和回答问题,而紫紫呢,一会说潮水笨,一会说潮水是不是没进过城的远方乡下小伙子,说潮水土里土气的啥也不懂。而潮水却是报以憨笑,但这种笑带着天使那和谐宽容,这让COCO对潮水的好感又重了一分。
最麻烦的不是潮水吃饭的问题,而是潮水住宿的问题。当时答应带上潮水的时候,她们压根就没想到过,现在潮水跟着她俩回到了,COCO和紫紫住的公寓大厦。大厦的业主是无风,一直以来无风暗恋着COCO,只是他比较内向,不敢说出来,但COCO这么纯真怎么会知道无风的想法呢?COCO和无风说了潮水的情况,无风本来就是个老好人,再加上又是COCO亲自求的,无风自然答应下来。
就这样,COCO和紫紫是在四楼是对门,而潮水则是在五楼。
第二天,COCO出门要去上班,她是学校的老师。刚好碰上下楼的潮水,COCO心里很高兴,潮水问COCO要到哪里去,COCO告诉说要去上班。潮水有点急了,说道:“要是你们上班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呢?这里我只认识你们两个呀。”正好这时,无风买菜路过这里,COCO说:“无风啊,你看能不能暂时帮潮水在这里按排点事做,潮水在这个城市里人生地熟的。”无风想了想,有点为难地说道:“这个很难啊,他什么证件都没有,让他住下已经很为难了。”COCO说道:“无风,再帮帮我这个忙啦,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喽。”无风想了一想,说:“哎~好吧~算我怕了你了,谁叫我的性格好说话,让潮水到一楼最里面的清洁部盛情那里报道吧。”COCO笑脸盈盈地说道:“无风太感谢你了,晚上请你吃饭哦!潮水也要来哦!”无风听到前半句很高兴,可听到“潮水也要来哦!”这一句的时候,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
紫紫在一旁拉过潮水说道:“清洁部只有一个人工作哦,那个人叫盛情,这个人怪怪的,没有人看到他笑过,并且看不到他有朋友。你要注意点哦。”潮水应了一声,便到一楼的清洁部报道去了。
说这个清洁部是清洁部吧,但又不是,在里面是一个office,有电脑,有空调有电视桌椅收拾的很整齐,地也扫的很干净,简直是一个office办公间。潮水进去报道,里面办公桌边坐着一位穿着白色外套的人,戴着一副茶色眼镜。这人就是盛情,潮水走上前说道:“无风让我来报道的!”“嗯,知道了,无风刚才打电话给我了。”盛情冷冷地说道。潮水说道:“那今天有什么工作要做吗?是扫厕所?还是扫楼道?”边说边走向门口,盛情说道:“站住,你想干什么!?”潮水一怔,回答道:“这不是清洁部嘛?当然是干活去了。”盛情拿出玻璃柜中的一瓶红酒,倒了一杯,说道:“我们做的清洁工作不是扫地擦洗,在这里等着;今天会有活干的。”潮水走回沙发那里,坐了下来。两人都没有话语,盛情没有喝酒杯里的酒,而是不停地摇晃着酒杯,看着酒杯里的酒,在想着什么事情。而潮水则看着盛情,感觉好像似曾相识。
就这样过了静静地过了一个多小时,潮水开口打破了沉默,说道:“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你,现在我们应该是第二次见面了吧!”盛情抬起头看了看潮水,刚想说什么,这时电话响了;电话那头传来无风的声音:“盛情到7楼看看,那里好像很‘脏’。”盛情回答道:“OK!马上就去。”盛情淡淡地说道:“走,有活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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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1: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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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翅膀的天使(下)
五、身份
天父造了世界后,又造了一个男人叫亚当,又用男人的一根肋骨造了一个女人叫夏娃。后来夏娃因为偷吃禁果被天父赶了出去了伊甸园,同时亚当也被赶了出去。亚当与夏娃在地上生活生了两兄弟,长子叫该隐,次子叫亚伯。该隐牧羊,亚伯种地。后来在拿出贡品献给耶和华时,耶和华只接受了弟弟亚伯的贡品,这使得该隐非常恼火,一怒之下杀了弟弟。耶和华知道了这件事后,对该隐做了惩罚,把他流放在大地之中,并且诅咒他自己与他的后人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不能以人类的食物维持生命。直到该隐碰到了女巫莉莉丝后,才学会了吸食人的鲜血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潮水和盛情一起来到了7楼,潮水看着四周,说道:“这里不是很脏啊?”盛情说道:“用你自己的感觉,以你的能力怎么会感觉不到呢?”潮水集中精神,的确,潮水感到这里似乎有一个灵体在飘动。盛情转过身来,叫道:“出来,不要躲躲藏藏的。”安静了一小会,没有动静。盛情先闭了下一眼睛,张开双眼,眼珠变成绿色,又大声说道:“还不出来,难道要我把你揪出来吗?”这时,一个女性灵体飘了出来,她说道:“盛情,我好心来看你,你还这么凶。”
盛情看到女性灵体变回原来冷淡地样子,说道:“原来是你,吉祥你这样出现会吓着别人的,可不是人人都不怕你的。”吉祥回驳道:“我也只是想换个方式来看看你嘛!再说你也不是人啊,你是···”刚说到这里,盛情打断了吉祥的话,“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对啊对啊,你还没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帅哥是谁哪?”吉祥接续道。盛情淡淡地说道:“他可是个大人物。”潮水微微笑地说:“你好啊!我叫潮水。你叫我潮水吧!”吉祥说道:“哇,我叫吉祥耶!好亲切的帅哥,不像那边那个戴眼睛的,认识这么久了还这么冷冰冰的。”
盛情说道:“好了,不是找你来聊天的,告诉我叫你查的事怎么样了?”吉祥说道:“放心吧!我吉祥办事你放心,不过你给的时间太急了,我只查到了一点头绪而已。”盛情说道:“那你就说说那点头绪。”吉祥道:“这些天夜里经常入侵别人梦里的不是鬼也不是什么怪。我好像从来没看到过的,而且只在晚上人的睡梦中活动。”一旁的潮水说道:“难道是夜魔?”盛情和吉祥不约而同惊奇地说了声“夜魔?”“对!”接水接着说道,“可能是夜魔,是听从德古拉伯爵命令的,也就是德古拉的手下。”“德古拉,”盛情疑惑地说道:“可他在欧洲,在特兰斯维尼亚的山顶恶魔城内住着,怎么会和遥远的亚洲有什么关联?”盛情转身对吉祥说道:“辛苦你了,这事你还要帮我查下去。”吉祥说道:“那好啊,这么苦的差事完成了,你有什么奖励?”盛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包人血怎么样?”吉祥嗔道:“不理你了。”说完,吉祥就走了。盛情看了看表,说道:“折腾这么长时间,午饭时间到了,回去吧。”
办公室里,盛情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人血,然后倒在酒杯里。潮水看到了,潮水问道:“你是吸血鬼?”盛情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吧!这只是过期人血。到目前为止我没吸食过活人鲜血,一直以来喝的是过期人血。”潮水又问道:“那么那天晚上在COCO的梦中,我遇见地好像是你。如果你不是吸血鬼是不可能有能力进入别人的梦境。”盛情冷冷地说道:“本来我是不用回答这样的问题,不过你的身份特殊,我就如实回答你。我不是吸血鬼,因为我和吸血鬼不同,我不怕白天和阳光,但吸血鬼的魔法力量要比我强。在亚洲我这类叫僵尸,但我和吸血鬼有共同点那就是祖先是该隐。”“该隐?”潮水惊讶地说道,“被天父流放在人间的那个该隐吗?”
“是的,”盛情接着说道,“如果不是那个天父对该隐的流放,我们这些后人就不会生活的这样痛苦。如果惩罚是将该隐处死,我会或许会更高兴那样的惩罚,你知道吗?吸血为生有多痛苦?”盛情说完,看了看杯中的过期人血,一饮而尽。“可天父只是流放了该隐,该隐之所以会成为吸血鬼,那是他碰到女巫莉莉丝后堕落了。”潮水辩解着说。“住口,如果那个天父能直接处死该隐的话,该隐可能会更感激天父,而天父以为自己很宽容,要留下该隐的性命,却让该隐变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直靠吸食人血为生。”说到这里,盛情有点激动了,说话时的语气有点颤抖了。盛情走了出去,来到门口时,停住了,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地语气,说道:“我知道你是天使,不过是个受伤的天使,需要的是人类的真爱才能治愈自己的伤,但我希望你不要利用人类的感情,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盛情打开门自己走了出去。
Office里剩下潮水一个人,他坐在沙发上,端起午餐里的咖啡,喝了一口。听到盛情渐渐消失的脚步声,潮水想道:他以后是朋友呢?还是敌人呢?还有十三天使现在在做什么呢?
六、夜魔
德古拉,世袭的伯爵。不过,却是暗之伯爵,拥有强大的魔力和力量,在恶魔里属于高贵的吸血鬼恶魔,如果他死的话,每次都是在耶苏的受难日由邪教徒用人类的鲜血令他复活,连死神都听从他的命令。不过在他居住的特兰斯维尼亚的山脚下,据说有位恶魔猎人,拿着祖先传下来用圣水粹过的鞭一直与德古拉进行着宿命的对决···
转眼时间过的很快,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潮水来到这里已经和这座大厦的人完全打成一片了,除了白天与盛情一起工作外,晚上就和COCO在一起吃晚饭啦,散步啦,一起戏嬉等等。弄得COCO的好姐妹紫紫在一旁连说COCO有异性没人性。不过看得出来,COCO和潮水在一起真的非常开心。不过其他人就依旧如此,盛情还是像以前那样冷冰冰,无风还是那样实实在在的一个老好人。吉祥嘛,她反正整天飘来飘去,鬼怎么可能会累呢?
这段时间里,潮水和盛情一直在追查夜魔的事情,可是一直没有头绪。夜很深了,盛情在床上坐了下来,说道:“查了这么长时间,很累啊!”坐在电脑前的潮水回应道:“僵尸也会知道累?”盛情长叹了一声,说道:“僵尸也人啊,只不过以另一种生存的方式生存而已。”潮水笑了笑,坐在那里慢慢地合上眼睛,看样子是要养一回神。盛情躺在床上,也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盛情发现自己在一森林中,这森林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但让盛情感到有一种呼唤。盛情朝森林的深处走去。来道深处,一位很漂亮的女性站面前。背上有对翅膀。盛情问道:“莫非是罗马尼亚黑夜女王莫妮卡?”那女性哈哈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一些嘲讽,但也笑的声线透着一种性感。盛情又道:“笑什么?”那女子停止了笑声,但仍然微微笑地说道:“主人要找的就是你吗?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强的样子哦。”盛情看着她,冷冷地说道:“我强不强和你没关系。说,你是谁?”那女子又撒笑了几声,走近盛情,抚摸着盛情的肩膀,妖媚地笑道:“我叫萨丘巴斯,不过人们都叫我夜魔。在这里我给自己取了个东方名叫‘雪儿’好听吧!”“夜魔!”盛情失口说了这两个字,“对啊,我就是夜魔,说起来我和你们吸血鬼有些渊源,你们的祖先是该隐吧,而我的祖先是莉莉丝。”盛情听到这些,整个脸部的表情都变了,紧紧地拽起拳头,大吼一声,露出吸血牙,眼睛变成绿色。向莉莉丝攻击过去,带着愤怒,盛情展开了一连串地攻击。但雪儿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躲开攻击。并带着她标志性的,妖媚的笑容发出“啧啧”地声音。
一轮攻击下来,盛情并没有打到她,就是说一点上风都没有占到。雪儿在闪过盛情的一轮攻击后,还是那样微微笑道:“你只有这么强吗?还是你没吸够血。”盛情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眼睛中充满怒火。“我忘了,你只喝过期人血,从来没有吸过新鲜人血,力量上自然要差一些。”雪儿收起了先前那标志性的笑容,正经地说道,盛情虽然愤怒已极,但仍仍冷冷讲道:“那又怎么样?”雪儿又说道:“以你的能力,只要改喝新鲜人血,一定会变成超强的吸血鬼。和我们主人联手才能完成创世的大计划!”盛情说道:“很不好意思,我虽然是僵尸,但我从来就不吸活人的血。至于你的主人,我也能猜出来是谁,是德古拉吧!”雪儿又恢复先前妖媚的笑容,说道:“不错,你猜的很对,不过我主人可能看走眼了,竟然会让我来找你这个没用的僵尸,真让人失望啊!”盛情捏紧拳头,吼了一声:“少罗嗦,受死吧!”盛情冲上去,又再次展开狂攻。
这次,雪儿出手了,但想不到,盛情的攻击速度在她面前简直就是慢的出奇。盛情根本捕捉不到雪儿的攻击方式,又打了一通后,雪儿微微笑道:“玩够了,该结束了。”正好这时,盛情在空中一飞起一脚,雪儿明明在正前方,却突然不见,雪儿出现在盛情背后,重重一拳打在盛情的背上。盛情重重地摔在地上,盛情爬在地上,抬起头愤怒地看着雪儿。双手紧紧拽着地上的草,但双手在不停地发抖,盛情明白眼前的敌人的强大。雪儿走上前,蹲下来,抚摸着盛情的脸,说道:“打累了吗?需要来点鲜血吗?你看着我。”盛情试图不想看着雪儿的眼睛,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雪儿眼睛的时候,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
这个时候,潮水也来到了这个地方,看到雪儿和盛情,雪儿也看到了潮水。潮水说道:“夜魔?难道德古拉也来了吗?”雪儿笑道说:“对付你们我的主可不用亲自来,我就能搞定你们。”潮水道:“有时候太过自信会带来不幸的。”潮水摆起了架势准备和雪儿开打。但雪儿笑了几声后,对着一旁没有表情的盛情说道:“去,杀了他。”盛情冲着雪儿点了点头,向潮水走过去。潮水看到盛情的样子,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并试图唤醒盛情,冲着盛情叫道:“是我啊,快清醒过来吧!我是潮水啊!”但盛情仍旧一步一步向潮水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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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2: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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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 眼
(一)
没有防盗门,杉木门板仅有一把老式暗锁,王勋钟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电话卡,从左边门缝往里一插,“啪”的一声,房门就被撬开了。
孙从斌与小李、小周等人紧随老王身后,鱼贯而入。
这是一套八十年代的普通住宅,两室一厅,总面积不超过八十平米,客厅最多十六平米,清水水泥地面,石灰墙面,室内仅有两套家具,一套木腿弹簧沙发,绿色帆布面罩,简易玻璃茶几,黄色油漆已经显出龟裂纹,茶几上摆一套写着“为人民服务“的白瓷茶具,茶壶嘴缺了角,壶盖显然也不是原配。一口双门矮柜上面摆着一套25英寸“长虹”牌彩电。
卧室陈设也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一张扇形靠木板双人床,床上的席梦思花纹早已褪色,一张简易小餐桌充当床头柜,一口三开门的大衣柜,柜顶上两口樟木箱落满灰尘。
书房塞得最满,四面墙到顶的大书柜,书报挤满全部格档,有马恩列斯毛全集,邓选江文集……书籍基本上是政治学习材料。
报纸比书籍多,不同年代的《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参考消息》……全是半年一部的合订本,码放得整整齐齐。
——谁能相信,这就是常德苗的住所?
身为一座三百万人口的中等城市副市长,常德苗一向以作风严谨,生活俭朴著称,但谁也没料到,他的家竟然俭朴成这样,这年头,城里任何一位普通工人或是小学老师的家都不至于如此孤寒。
孙从斌心底产生一股暖流,他想起了去世的爷爷,那位抗战老军人的卧室就是这么俭朴。他瞄了一眼王勋钟,很想从他那张冷若冰霜的刀削脸看到一丝悔意,但看到的,依旧是一双鹰鹞般犀利的眼睛。
三年前,孙从斌大学毕业进入反贪局工作,跟随局长王勋钟办理过大小十多起官员贪污案,查抄过二十多户受贿官员的住宅,那些官员们的住宅无不极尽豪华,令人炫目。
“这一回,我们准是弄错了。”孙从斌暗暗想。
“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这套房间里,至少应该藏有两百万元现金。”王勋钟说。
搜索工作进行了整整两天,沙发、席梦思都被开膛,柜子箱子几乎拆散,就连煤气罐也没放过。
王勋钟曾在一个官员家厨房煤气罐夹层中搜出大量存折钻石金首饰,那口煤气罐甚至还可以用来正常灌气使用。现在的人藏宝贝的想象力和创造性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王勋钟甚至还用小锤子轻轻叩击过墙面上每一块砖,去年,他曾用这种方式将矿务局长藏在空心砖块里的黄金找出来。
常副市长家的家具墙面毫无异常。
最耗时的是搜查书房,每一本书、每一叠报纸都被翻过一遍,除了吃一肚子灰外,搜查人员什么也没找到。
(二)
副市长常德苗今年五十九岁,是市委常委中资历最老的一员,这位工人出生的老干部,从基层一路攀升,官德口碑都很不错,再有半年,便可顺利步入政协,坐上主席宝座。
就在这事,常德苗竟被牵扯进一桩特大受贿案中,由省纪委直接下令施行“双规”。
身陷囹圄的常德苗,面对大量举报材料,从容淡定,口风严实,搜查住宅便成为专案组最后的突破口。
然而,住宅搜索无功而返。
“虽然如此,常某还是有很大的疑点……”在决定是否撤销对常德苗双规处理的讨论会上,王勋钟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大家不觉得,这位副市长大人俭朴过头了吗?”
常德苗的调查材料显示,十多年前,常太太去世后,常某一直独身,其独生子常俊军校毕业后,在空军某部任技术干部,已婚并生有一子。
常某不嗜烟酒,不贪恋女色,太太生前与其感情和睦,以至于太太去世后多年都不愿再婚,甚至拒绝搬出曾与太太共同生活过的旧屋。
也就是说,身为月薪五千,月收入近万元的副市长常德苗,当然没有任何经济负担,但他生活俭朴到连存款都没有,这岂不是太奇怪了?
听着王局长的近乎偏执的分析,孙从斌很不以为然,直接怀疑这位多年从事反贪工作的老哥心理变态,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成想他那样的偏执狂,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小孙,你想到什么了?说出来嘛。”王勋钟的目光实在太犀利,在他的视线内,你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或是身体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哦,这个……”孙从斌心想,既然你王局长眼光哪么犀利……“不如,我们申请将常副……呃,常某带到家中,当着他的面再做一次搜查,这样,我们可以通过他对某项物件的关注,就是说,看我们在搜查什么家具时他最紧张……兴许能找到突破口。”
“好小子,这招不错。”王局长赞许道,语调中充满兴奋。
(三)
阔别一星期,常德苗又回到自己的家,看着卧室墙上老伴的遗像,双眼发潮。
王勋钟见状,心念一动,是哦,上次搜查,怎么忽略了这帧照片呢,镜框后面藏个十本八本存折应该没问题。
他找来一张椅子,亲自上去,取下镜框。
“不要……不要动那个吧……那后面,实在没什么的。”常德苗的声音有些嘶哑,有点哽咽。
王勋钟当然不会听他这一套,找来螺丝刀,取下了镜框后板。
果然有料,镜框里藏着一本存折,一本学生练习薄,里面写满人名、通讯地址以及金额数字。
“这是什么?”王勋钟兴奋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常德苗反而镇静了,他瞥了一眼王局长,不紧不慢地说:“这是……多年来,我用自己的工资,给希望工程的捐款记录。”
王勋钟犹如被浇了一桶凉水,顿时兴奋不起来了。
孙从斌反而高兴起来,他接过练习薄,当场打电话请局里的同事核对验证。果然,那存折是常德苗老人的工资存折,按照银行提供的汇款地址记录,五年年来,常德苗先后给希望工程捐赠三十七万元,同时,还一对一资助失学儿童十六名,从未间断。
核实结果一出来,王勋钟对常德苗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握住老人的手,言辞恳切的说:“常副市长,看来,这的确是一场误会,我马上写报告,向纪委申请为您解除对您的“双规”。”
(四)
“请稍微等我一会儿。”
一行人正打算离开常家时,孙从斌突然这么说了一句,然后飞快转身跑进书房,熟门熟路地开始翻腾大书架上的旧报纸,他似乎很有目标的一行行查找着报纸的年份,最后找到他要的那一年的合订本,拿到客厅里,平放在茶几上,一页一页翻开。
就在翻过十几页时,一见意想不到的是发生了。只听撕拉一声,报纸被撕破拽下来。
常德苗听到报纸撕裂的声音,脸色顿时煞白,双腿发软,身子往下一缩,竟瘫倒在地上。
这是一本《人民日报》1982年上半年的合订本,翻过十多页后便不能完全翻开了,靠近装订线约七、八厘米的部位被粘上了,小孙翻页时速度过快,用力较猛,旧报纸又有些发脆,便撕下一页来。
这一撕开报纸腹部惊现一拍码放整齐的百元大钞。
报纸合订本又宽又大又厚,紧挨装订线挖一条槽,票幅宽77mm,一条同样宽的槽子藏入钞票后再粘上,外表完全看不出异样,而办案人员在检查报纸时,只是用手捏着报纸外侧,拇指拨弄,哗啦啦审略一遍,看看中间没夹什么东西便作罢了。
常德苗收藏的旧报纸实在太多了,几乎每一本内藏玄机。一本本摊开取出钞票,总数高达三百六十万。
孙从斌慧眼识藏宝,破获本市最大一起高官受贿案,一也成为反贪英雄,表彰会后,王勋钟拉着小孙的手,悄声问:“告诉我,你究竟是从哪儿来的灵感,想到要去再翻一次那旧报纸?”
“嘿嘿……误打误撞吧,我见出门时,老爷子又回头看了一眼书房。”
“是吗?”王勋钟有点不信,但也说不出什么,拍拍小伙子的肩膀,“继续努力,争取尽快接我的班。”
看着局长远去的背影,孙从斌暗暗发笑,心想,要告诉帮你真相,你不骂我傻瓜才怪呢。
真相是——小孙最近处了个女朋友,属狗,生于1982年1月29日。那天孙从斌突发奇想,难得这里能见到二十多年前的旧报纸,他想将女友出生日当天的报纸拍照下来,作为生日礼物讨好一下那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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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2: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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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裸救市
一、全裸时装秀
音乐点亮了舞台灯光,十一名少女迈出秀腿,扭动圆臀,甩起黑发,踏上舞台。
一组纯黑低胸晚礼服,低胸露肩,绸面上有层层褶皱,随着乳房晃动而波翻浪涌,正面超短展露秀腿,后面裙裾曳地,加上深色指甲、透明高跟鞋,T型台上魅惑四溢。
台下,泊俦服装集团董事长易泊俦双眉紧皱,满脸愁容。
这是一场时装表演的彩排,观众只有易总一人,陪同易总观摩的是集团首席时装设计师薛一向。此刻,老板的满脸冰霜令他忐忑不安。
“裙子后面拖哪么长一块布料干嘛?扫地啊?”易总一开口,满嘴喷火:“改,改成超裙,越短越好,绸面上那些皱褶也给我捋平了,多一个褶子多一份布料,你明白吗?还有,背上为什么不镂空?就弄成露背装好了,胸也可以再低一点,再低一点。”
“老板,按您这意思,我的创意设计全泡汤了……”薛一向辩解道:“我这可是根据我对明年国际时装界秋冬时装的预测设计的。”
“预测,预测个球,你能预测出美国金融风暴吗?以前国外订货商都要求丝袜每双一个包装,现在通常是几双一个包装。美国佬都开始从包装上省钱了,你还不给我省布料?”
“再省,再省就只好全裸了。”薛一向也来了气。
“全裸就全裸,我管你,反正,下个月的‘东方时装交易会’,拿不到美国佬的订单,咱俩都得光屁股到大街要饭去。”
“全裸……老板,您还真别说,全裸表演倒也不是一条良策,诺,每年东交会,拼的只是品牌,无论T型台姑娘上们表演得再出色,客商最终是看实样订货,表演仅仅是给客商对品牌留下印象而已。”
“是哦。”易泊俦眼前一亮:“我在法国就见过环抱人士举办的全裸模特表演,效果好得不得了,咱也来个如法炮制,用裸体打出环保牌,把原来挤压的纯棉商品都推出去——经济低迷,非常时期就是要敢于采取非常手段,出奇制胜。”
“东交会全裸时装秀”筹备工作秘密展开,易泊俦行事及其慎重,虽然筹备工作只剩下短短的一个月,用于法律论证与制定公关应急预案就花去了三个星期,包括与每一名模特儿都签订了专项演出合同,确保每一名模特队队员都心甘情愿的参加演出,当然,演出费价格不菲,但合同保证了双方的最大利益。
二、决定命运的时刻
2008年10月31日上午9:30,“第19界东方(中国)国际品牌服装服饰交易会”在会展中心如期举行,由于受到美国金融危机的影响,参展客商数量与往年减少三分之一。
时装秀是大会开幕仪式的最重要环节,经过易泊俦的努力,泊俦集团的时装秀作为压轴节目最后推出。
官方开幕仪式的套路走完后,会展中心圆形大厅灯光渐渐幽暗,主席台转换成T型台,全场只剩台上亮着一片白光。
T型台上,各大品牌闪亮登场,果然不出易总所料,虽然展示的是秋冬时装,但短裙低胸成为主流,所有的厂商都在节约布料,使得佳丽们争奇斗艳……与其说是在展示新款服饰,不如说是在展示火辣身材。
易泊俦与薛一向并肩坐在贵宾席上,两人无心欣赏美女风采,不时抬腕看表,等待最后一刻。
这一场表演,将是这两人一生最大一次豪赌,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11:49分!60秒后,便是决定泊俦集团命运的历史性时刻。
三、反恐突击
音乐节奏加速,场上佳丽们踏着鼓点走向后台……
突然,音乐声戛然而止,只听“啪、啪、啪”一阵响声,全场灯光大亮,周边13道安全门门洞然大开,圆形大厅顶端天棚也被缓缓打开,露出蓝天白云与白云下的一架直升机,一队队手持全副反恐武装的士兵,凌空而降,鱼贯而入,冲锋枪的镭射光束在空中颤动,特警队员整齐划一的枪械和步伐声,顿时令会场充满了窒息和紧张。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易泊俦与薛一向还没来得及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做出判断,被几名特警队员制服并带出会场时,脑子还是懵懵懂懂的。
“你的姓名,职业?”在一辆大型防弹车车厢里,一名老警官向二人提问。
“易,易泊俦,泊俦服装集团董事长,总,总裁……”
“薛一向……设计师,服,服装设计师,也,也是易泊俦集团的……”
“你们是否计划进行一场全裸体表演?”
“是的,”易泊俦总算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他镇定下来,说:“请联系我的律师吧,我们的演出没有违法。”
“与你的律师无关。”老警官说:“十分钟前,我们接到报警,有人在会场上置放了烈性炸弹,爆炸时间定在你们的表演过程中……”
易泊俦与薛一向面面相觑,额头流下豆大的汗珠。
四、无奈的真相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三天以后,电视新闻播出了事件调查结裹,前日上午十一点四十分,警方接到一名青年男子电话报警,称正在进行中的东方服装交易会会场内有烈性炸弹,警方迅速做出反应,在短短十分钟之内控制住会场,并顺利疏散了全体与会人员。随后,警方立即组织300多专业干警、武警,携带专业设备,对会场进行了拉网式清查。经过数小时紧张排查,一无所获。随后,公安机关经过连夜的紧张侦查,案件第二天即告破,犯罪嫌疑人王某被公安机关抓获归案。
王某,22岁,无业人员,今年5月,王某应聘到服装公司担任销售工作,由于销售业绩不佳,在公司九月底大裁员时被辞退,王某为报复该公司,蓄意破坏该公司在东交会上的时装表演,于是虚报案情。
昨日,因涉嫌虚假控制恐怖信息罪,王某被区检察院批捕。
新闻只字没提泊俦集团名称与表演内容。
易泊俦经过一再调查,发现公司也从来不曾有过王某其人,最后通过关系找到警方了解,这才弄清事件真相。
原来,王某是泊俦集团时装表演对一名模特儿的男朋友,那名模特儿叫肖娇娇,因家境贫困辍学打工,参加这次裸体演出后,娇娇将得到一笔丰厚收入,足够她交学费。
演出前夜,兴奋中的娇娇告诉男友自己将复学的好消息,引起了王某怀疑,王某趁娇娇洗澡时,偷翻娇娇的皮包,发现那份裸体表演合同。
娇娇复学,意味着离开本市,恋人分隔两地等待着他的将是劳燕分飞——再说,王某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心爱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裸体。
为了不引起社会上产生不良反应,警方向新闻界封锁了泊俦集团的裸体演出计划。
2008东交会后,泊俦集团没有拿到一份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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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2: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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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的来世没有我
四周是厚重的黑,脚下也没有路。我不知哪里是起点,哪里终点。没有疲倦亦无**。只是无缘由的一直走,一直走,像钟摆似的,不留余力的去奔波去忙碌,而被遗忘的也常是自己。三百年了,或者更久以后,我的梦就是这样。
然而醒来对我来说也是一件痛苦的事,为了活着我要去寻觅,而我寻觅的,是女子滚烫鲜红的血,却也只有血液能让我干瘪的躯体又充满了弹性和力量,让我嘶哑的喉又能唱动人的情歌,但我这颗孤独的心,却只有她能慰籍!
借着浓浓的夜色,我幽灵般忽隐忽现,在人们眼里,我是一阵风,一棵树或是一块石头,就连我也快要忘记了我曾经是个人,不生不死中,我知道只要有血我就能够年轻的活下去,就有机会再去追寻,要付出的,仅是等待和一点点的残忍!
当我忧郁的歌声打断情侣的缠绵,当我毫不费力的结束男子的生命,当我向姑娘讲述悲惨的故事并划破她的喉管吮吸着她的鲜血时,我的心情都是平静的。在我看来,生命都自私的,弱肉强食是万载不变的定律,而我,是个强者!
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个自负的几乎要自恋的人,我以为没有一个姑娘能在我深情的注视中矜持。直到我遇见一个叫兰的女孩,我爱她剩过了爱自己,我甚至愿意匍匐在她的脚下,听她的一切差遣。老天却和我开了个玩笑,兰和我最同疼爱的弟弟相爱了。
谁能明白我心中那份失落和痛苦啊?我常被它们折磨的不知所措,直到现在我脑海里还清楚的记得兰挽着浩明叫我大哥时,我口不对心的那堆祝福!
我开始恨浩,常为了一件小时将他骂的无地自容,直到兰含着泪的一声“大哥”.终于,兰十九岁的那天,他们决定要成亲了。我很没风度的喝光了家里所有的酒,在新娘的房间里,我说出了全部的话,我说我爱得才最真,我是最好!结果在意料之中。兰拒绝了。身体里的酒泛滥了我占有的欲望,我试图用另一种方式去得到,当我狂乱的身体和兰对着心口的剪刀相持时,浩出现!他洞悉了一切。
而我已经迷失了,搏斗中我死死的掐住了浩的脖子,任由他将我的手抓的血肉模糊,当我意识到眼前这个渐渐失去生命的人是我亲弟弟,当兰把剪刀送进我的身体一阵冰凉传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不能挽回了.我长跪在浩的尸前,管家告诉我,兰自尽了!顷刻间我失去了全部,亲人。爱人。和信心!我远远的逃离,直到邪恶的女巫告诉我人没有记忆的来世和年轻女子的鲜血能够让人永生!我成了一个魔鬼,吸血的魔鬼!
今天就兰十九岁的生日,终于可以再见她!我的容貌没有因等待而苍老,我的手却因激动而颤抖,此时的心情和一个正常的人是没有两样的!我甚至开始了我的憧憬!我和兰还有将来.
我藏匿在假山,不远不近的注视这一扇檀红色的门,不曾去眨一下眼,门打开了,出来的却是一个男子,他很单薄,眉宇间流露出的刚毅却像极了浩,难道.他慢慢的渡着,直到我的兰披着纱挽上他住他的臂!兰依旧那么的美,那样的乖巧。而我却没有了惊喜,周身冰冷!那情景和三百年前一样,难道我还要亲手杀死他?历史还将重演?尾随着他们,在一片青翠的竹林,他们相拥,深情的吻,缠绵的情话!我的心在流着血,在哭泣!这是我再等一百年也不愿看到的情景。愤怒火再一次蒸发了我理智,我刻意的脚步声惊醒了沉醉的情侣。我们三个人又一次面对!
“兰,为什么你总不给我机会?还是我来迟了?”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兰一脸可爱的迷茫。让人心醉!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溜走!”
“不管你是谁,你都别想把我们分开,你没有权利这样做!”这可怜的书呆子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天真和执著,这点是我曾欣赏的,却也是我仇恨的!
“你不记得我是谁更好,我们的痛苦都会少些!”我慢慢的逼近他们!
他们后退着,终于!浩像三百年前一样扑了上来,我轻易的将他打倒,又将他打倒!浩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像困兽般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我的忍耐也到了极点,到了这一步亲情已经陌生了。我闭眼叹气的一刹那,浩出手了,他灵活的身体躲过我致命的一击将我死死的抱住呼喊着“兰,我不是他的对手,你快走吧!”
若有所思的兰说话了“你就是我我梦中那双总是盯着我的眼睛?你真的不懂只有相爱的人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幸福吗?我是不会爱你,和以前一样!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让我过平静的生活,让我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不!为这一天我已经等待了三百年,我用多好人的血活了下去你知道吗?为此的所付出和痛苦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我要得到!阻碍我的,只有死!”说着,我罪恶的手搭在了弟弟的头上,我一点点的用力,一点点的把我的痛苦宣泄,我甚至听地见浩头骨碎裂的声音.
“不!浩明!”兰的惨烈呼喊声打破夜的宁静,让每一个可见的生命震撼,而我是冷血的,是强者!擦净了粘满血和脑浆的手,我踢开浩的尸体,要将她揽到怀里,让她明白我的胸怀一样的温暖,一样的可以为她挡风遮雨。可她逃避着,怒视着,不许**近!而我知道,这是猫和老鼠的游戏,她逃不出我的手心!她终究会疲惫,于是我追逐着,不即不离!
在悬崖的边上她终于逃无可逃,只要伸手我就可以触到她。兰轻轻的喘着气,泪在她白皙的脸上流淌,说不尽的动人!我上前一步,她就退后一步。兰的脚在悬崖边上,我不敢再动!我说,让我呵护你一辈子吧!你会知道我的好,明白我的爱!
兰平静了,她转过身去!眺望着远方,她说“老天很不公平,他不让善良的人得到幸福!却让一个杀人的恶魔长命百岁,你可以用三百年去爱一个人,我也可以!你可以无所畏惧的去杀戮,去等待。我却可以选择死亡!”在我沉思的瞬间,她已纵身跃下了悬崖,我要抓住她的手仅仅触到了她的一缕衣裳,所见的是兰下坠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逝!
我知道那一刻我也死去,心死了!冥冥中似乎早有注定,注定我的孤独,老天是公平的。在三百年前我杀死弟弟时我就开始受着惩罚,三百年的煎熬等待,终究还是落空!也许再过三千年,结果也是如此!
可多少个无辜的生命却消逝了,我罪恶的身体里流着她们的血,该是还给她们的时候了,凝视着这双消瘦有力的手,这次它划破的将是自己的喉管,现在这原本就不属于我的血恣意的流淌着,洗刷着我的罪恶,熄灭着我的欲望,脑海里最后一遍浮现初见兰的情景,我感到有东西从眼中涌出,三百年了,我竟还有泪?但这是为谁流的?自己还是兰?别了,兰!我最深爱的兰!愿你的来世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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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2: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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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上网鬼缠身
夜晚十二点一踏正,小光便马上把一张上网光碟装进电脑。然后电脑开始自动启动光碟程序。这不是一般的上网程序,据说是一个上网不用钱的程序,是小光放学回家途中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神秘老头塞给他的,那个老头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竟然在马路上免费大派光碟,弄到马路交通堵塞。
“光碟不要钱,不拿白不拿,”那个老头拿着喇叭在马路中心大叫。
他声称他的光碟里装了一个上网不用钱的上网程序。不拿白不拿,反正不用钱,小光便接过了老头递过来的光碟。
那个老头对着他神秘地笑了笑“记住,半夜十二点后才上网,不然没效。”
“我最喜欢半夜上网。”小光回应。
小光想起这老头,脸上露出一丝怪笑,他总觉得这个老头好象有点怪。
他把光碟塞进电脑,跟着电脑便自动装了一个上网程序,这个程序很怪,竟是那个老头的样子做介面,小光想,也许是这老头想出风头,所以免费大送新发明,不管怎么说,上网不用钱,这样的卖买不做白不做。
小光刚刚把那个程序一装完,电脑上便出现了一扇古怪的金属门,门上出现了一个骷髅头的拨号连接图标。
“酷,实在是太酷了。”小光非常喜欢这个骷髅头的连接图标,他兴奋地马上拨通了他另一个同学小明的电话。
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在家里,小光的父母全出差了,据说起码要一个月才回来,所以这几天小光天天都叫小明来这里玩到深夜二三点。
“小明,快过来,这里有好东西看。”小光兴奋地叫了起来。
“小光,你身旁的人是谁?”小明发出奇怪的反问。
“小明,你是不是有病,我的身旁没有人。”小光回应。
“不是吧,我听到你的电话里有一个人在哈哈大笑,笑得很大声。”
“小明,你一定是鬼片看得太多了,你快点过来,我有一张光碟可以上网不用钱,这个程序的介面很酷,你不想装吗?”
“用上网不用钱的东西,小光,我马上就过来。”小明兴奋地叫了起来。
很快,小明便来到了小光的家,“澎澎”他敲了敲门,“以”一声,奇怪的是,门竟然自动打开。
“小光。”小明走进小光的家,里面是一个客厅,客厅里有一台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鬼片,“哈哈哈”屏幕里的一只恶鬼发出阵阵怪异的笑声。
“小光。”小明又叫了一声,他望了一下四周,奇怪的是,整个大厅都空无一人,他又看了一下四周的房间,全都空荡荡人影也不见一个。
“哈哈哈,小光,你是不是在玩神秘。”小明笑了起来,他走进小光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只
有一台电脑的显示屏在闪动着。显示屏里出现的是一大堆雪花,那些雪花很奇怪,好象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在里面,有个人形的雪花在挣扎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了小明的心头。
“乒”一声,一张刻着骷髅头的光碟从台下掉到地上,小明看到,上面写着免费上网四个大字。
难道小光的光碟就是这张。
“小明,小明。”突然间,电脑音箱上传来一阵很妻惨的叫声。
“小光,别再玩了。不然我就走了。”小明战战兢兢地向后一退,跟着“啊”一声,他被绊倒了。
眼前灵光一闪,他发现,他又回到了自已的家中,更奇怪的是,地上竟有一张奇怪的光碟,那只光碟跟小光家那只骷髅头光碟一模一样。
“见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下子便从小光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
“铃铃铃”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是小光的电话。
“小明,快过来,这里有好东西看。”电话里传来小光兴奋地叫声,小明还听到,电话里面还有另一把奇怪的笑声。
“小光,你不是已经打电话来了吗?”小明莫名其妙“我刚才还到了你的家呢?”
还没等小明讲完,小光打断插入“小明,你是不是有病,我的身旁没有人。”
“小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明觉得奇怪?为什么小光答非所问?“为什么你重复上一次跟我讲的话。”
“小明,你一定是鬼片看得太多了,你快点过来,我有一张光碟可以上网不用钱,这个程序的介面很酷,你不想装吗?”小光竟然在重复上次电话讲的第三句话。
小明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他猛得一下挂上了电话。
这时,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的电脑自动启动了起来,天哪,那张光碟不知什么时候装进了光驱,竟在显示屏上自动运作起来,跟着显示屏上出现了一扇古怪的金属门,门上出现了一个骷髅头的拨号连接图标。
跟着还没等小明反应过来,“滴滴滴”那个拨号器竟然自动开始上网了。
“有没有搞错。”小明走到电脑旁边用鼠标停止,谁知那个拨号器照样上网,跟着一阵阴森森的“滋滋”声传出,那扇金属门好象罩上了一层白雾。
拨号成功,金属门自动打开,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有没有搞错,这叫免费上网,都不知道上到什么鬼地方去了。”小明走到显示屏前,他想来改变网址。
这时,在漆黑一片的金属门内,一阵奇怪的笑声从里面传出。
“老子吓大的。”小明不以为然地回应,他迅速输入了一个著名汽车网站的网址。跟着那个他天天上的汽车网站从他的显示屏上出现了,奇怪的是,今天这个网站有点怪,竟然变成一个没有颜色的黑白网站,全都是一片灰蒙蒙的黑白照片,只见一辆辆形状古怪的黑色金属车在一张张照片上出现。周围的文字个个都象棺材似的看到他一头雾水。
只见那些照片里面的金属车一辆辆都令人毛骨悚然,有的形状象一只蟑螂,有的形状象一只蜈蚣,有的长满毛,长着一个巨大的魔鬼头,有的象太空异形,还有的张开四片巨翼象一只黑色的蝙蝠,更有的长着利牙,披满鳞甲,象一只未来怪兽、、、、、、“酷,这些车实在是太酷了。”小明连忙把这些图片下载入自己的文档中。
这时,他忽视了一件事情,在他的身后,它的房间四周的墙壁自动变成了披着冰冷雾气的金属壁,几个奇形怪状的玻璃窗在金属壁上出现,窗外是一片阴森森的连雾,跟着小明的房门变成了一扇金属门,金属门自动打开,门外一大片浓雾帖地扫了进来,眨眼间,房间的地上就覆盖了一层半米高的雾纱毯。小明的身体下半部也淹没在白森森的雾纱毯中。
在小明的门外,一辆车顶喷着气,象蜘蛛一样长着八只脚的黑色蛇头金属车徐徐开到了门外停下,一扇六角形的金属门自动打开,里面一片漆黑,出现了四对绿色的,象灯笼似的眼睛。
一个全身一片黑的人从里面飘了出来,它长着六只手,四个头,那个脸部竟然跟小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象是用金属做的,全身十分僵硬,他们冰冷的金属脸上的双眼露出了的是十分邪恶的眼神。
突然间,小明感到全身一阵冰冷,这是怎么回事,他发现这台电脑变得有点怪,天哪,他发现,显示屏竟变成了一只长着六只机械手的黑色金属显示屏。跟着一个象小明一样的机械头在小明的尖叫声中从显示屏中长了出来。跟着在“哈哈”狂笑中,那片荧光屏竟变成了一个长满利齿的巨口,喷出阵阵恶臭的烟雾。
还没等小明反应过来,那六只机械手抓住小明往荧光屏巨口一塞,“啊”在尖叫声中,小明竟被长着六只手的显示屏吞了进去。
“味道好极了。”那个突出来的小明机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没有搞错,小光太离谱了,他跟那个什么小明已经三天都没回学校了。”张老师在小光家的门前不停地按门铃“现在连门都不开。”
“小光,再不开门我就要罚你天天留堂做二百八十道算术题。”张老师开始火了,他开始飞脚踢门。“澎澎澎”三声后门竟被张老师一脚踢开。
“小光,你在哪里?”张老师刚刚走进房间,一阵恶臭迎面扑来,他捂着鼻子大厅一看,天哪,大厅上的地上,沙发上竟布着十几堆爬满苍蝇的绿色粪便。
“有没有搞错,竟然玩随地拉屎,太离谱了,连厕所都不肯用,现在的学生太不象样了。”张老师跑到小光的房间对着小光紧闭的房门又是一脚。
“澎”一声,房门被踢开了,他看到了小光,天哪,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光本来是一个胖子,现在三天内竟变成了一个瘦骨如柴,头大如钟的畸形人,更可怕的是,他的手臂开始腐烂了,长着一个个浓胞,时不时还看到一两只蛆虫从里面爬了出来。
但张老师认得那张脸还是小光的脸,便整个眼窝全下陷了进去,看上去就象一只丧尸,只见他正在津津有味地上网跟人聊天。
“你这小子,原来整天上网,你连学校也忘记了吗?”张老师骂了起来。
张老师走到他的身旁,只见小光枯萎的双手正在键盘上敲个不停,他正在跟一个看不见对白的人在聊天,小光不停地重复打这一段句子“张老师会不会来送死。”
“妈的,玩神秘。”张老师以为小光在故意戏弄他,气得抓起小光的头就是一巴“小子,你好太胆,竟然敢旷我张老师的课,我要你天天做功课做到半夜二点半。哈哈哈。”
“我要上网。”小光目无表情的脸部又转了回去,跟着他用眼睛一望那个显示屏,显示屏上竟然自动出现了小光打出的一句话“太好了,张老师来送死了。”
“想吓我,老子吓大的。”张老师把小光往地上一扔,跟着举起显示屏向下就是一摔,“澎”一声,显示屏当场瘫下爆出一大团玻璃碎片浪。
“跟我走,不准再上网,太不象样,把家里弄到象个垃圾场一样。”身高体壮的张老师提起小光就走“到我的家去住,今晚要补习。”
“太好了,张老师来送死了。”被张老师抱着的小光依然目无表情地重复那一句。
晚上八点半,在张老师的家中,张老师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跟小光的父亲打电话。
“我已经把他关在一个房间里面,对了,我已经把那台电脑砸了,以后你不要再买电脑给他,上网那东西会搞得人无心上学,还有,你家里的大厅和那扇门的问题我已经帮你们搞定,你们放心继续出差吧。”张老师道。
小光的父亲接着问“你家里没有电脑吧。”
“放心,没有,他不能够再整天上网了,现在我要他跟我补习,你也知道,他的成绩一滑千丈,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留级的。”
“那太谢谢你了,张老师,下次我一定要跟校长讲,升你的工资,再把你的级别提高。”小光的父亲拍心口保证“校长是我的表舅,只要我儿子的成绩可以上去,我保证你会步步高升的。”
“那太麻烦你了。”张老师点头哈腰“最好跟他讲,最好再分一个大点的房子给我,另外,叫他的那个女儿不要再整天缠着我,你知不知道,她长得就象一头猪一样。”
“没问题。那我的儿子就拜托你了,如果他不听话,你就把他揍扁再将他骂个狗血淋头,打是亲,骂是爱嘛。”说完小光的父亲便挂上了电话。
“哈哈,这次发达了。”张老师拿着电话筒得意洋洋地想。
张老师挂上电话,打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一本数学书出来,他要给小光补课。
“今晚起码要罚他做三百道算术题。”张老师暗暗盘算要折磨一下这个麻烦学生。
他推开房门,走到大厅,天哪,他发现那个瘦骨仙小光已经跑了出来,他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客厅一角的大屏幕电视机,电视上正在播放变形金刚卡通片。
“喂,小光,我叫你复习你跑出来看电视。你一定是不想活了”张老师走到门后面抽起一把扫帚想给小光一下。
“有没有搞错。”张老师发现扫帚下竟有一堆人屎,那小光竟在他的门后面拉了一堆大便出来。
“今天我要重重打你的屁股。”张老师捂着鼻子骂了起来。
这时,坐在沙发的小光转过头来目无表情地盯着张老师道“我要上网。”
跟着一阵“滴滴”声从电视机传来,张老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台电视机竟然开始自动上网,屏幕上还出现了一个长着骷髅头的金属门拨号器。
“你,你,你到底干了什么?”张老师开始觉得全身一阵毛骨悚然“为什么电视机也可以上网。”
“我可以用精神力量上网。”小光露出诡异的表情,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声音变成了另一把人的声音,一把十分沉重粗鲁的魔鬼男人声音“我不但可以用电视机上网,我还可以用你的大脑上网。”
跟着“滴滴滴”张老师的头里竟传出了上网的拨号声。
“不。”张老师抱着自己的大脑叫了起来“不,我不要,我不要。”但太晚了,张老师的大脑里的“滴滴”声停下,他的大脑已经拨号成功,上网啦。
“因特网过时了,欢迎来到地狱网络。”小光望着双眼眼球自动旋转的张老师哈哈大笑起来……
三天后,一个晚上补习课,失踪了三天的张老师面无表情地走进了课室,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坐满了四十多位学生。
“同学们,今天不上课了,今天我们要上网。”张老师露出怪异的笑容。
“太好了,张老师万岁。”同学们欢呼了起来。
“那我们是不是去电脑室。”一个学生问。
“不用,就在这里,现在。”一说完张老师的双眼变成绿色自动旋转起来,跟着“喀喀喀”他竟从身上机械般地长出了三只手,三个头也同时从背后机械般伸出,张老师变成了一个四头六臂的怪物。
“啊”在同学们的尖叫声中,个个学生都抱着自己的头叫了起来,他们每个人的脑里都响起了上网的“滴滴”声,跟着整幢灯光熠熠的大楼都响起了震耳欲聋的上网拨号“滴滴”声。
最后拨号成功“轰”一声,整幢大楼化成一片闪着各种数字的电光在层层冒出的雾纱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欢迎光临地狱网络。”在哈哈狂笑中,那幢底下装了很多个轮子的教学大楼呼啸着在漆黑地狱空间中纵横交错的过山车道中穿行,它已经变成了一辆过山大楼车,它呼啸着向远处一个巨大的四头六臂巨形金属雕象张开的一个巨口冲去。
“呼”一声,教学大楼在学生们的尖叫声中几个三百六十度旋转连过几个倒转车道一头冲进了那个魔鬼雕像其中一个金属头的巨口中,巨口里面全是燃烧着的熊熊烈焰。“啊”在惨叫声中,教学楼在火焰中化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那个巍然矗立的巨大金属地狱魔神发出阵阵笑声,他的那四个长着两只角的金属脸上露出诡异的机械式笑容“味道好极了。”
第二天,人们都在街上对昨晚那幢消失到无影无踪的教学大楼议论纷纷,跟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老头托着一箱光碟又在马路中央出现了“不要钱的光碟,不拿白不拿,上网不用钱,不上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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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2: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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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仨
(一)
周末,北京网友碎雪与懒猫约我到鼓楼下见面。
北京鼓楼虽然不及西安鼓楼高大巍峨,由于地处“什刹海”附近,周边又环绕着众多低矮老屋,黄昏,夕阳西斜,重檐歇山项被拉成一片巨大黑影,阴影与投鼓楼东大街的平房黑屋顶融汇一体,皇家建筑显出几份平民气息。
碎雪是地道北京女孩,眉宇间透着皇城女子的自负——那是一种见多识广的自负。在网络交流中,碎雪的文字表述京腔十足,与她对话胜过听相声。
今晚,碎雪请我们听相声。
“光大茶馆”藏在鼓楼阴影中,正门门楼很新,院内二门很旧,垂花门保存完好的清末木结构,榫是榫铆是铆,油漆彩画有几处剥落,可以看出当年工匠“一麻五灰”的手工活。
茶馆内部结构是全新的,面积大约有五百来平方米,分上下两层,估计可坐下一二百人,碎雪早在一层大厅留了最好的位置。
台上一对长衫马褂京腔男人,台下一溜徽派仿古木桌椅,往里一坐,时光顿时倒流七十年。
在我的印象里,相声演员应该像马三立、马季那样,不是干巴瘦猴就是长得特别喜庆,脸圆肚子圆;皮笑肉不笑,小眼睛一翻,把大家都逗乐了,还若无其事。
也许是平均年龄偏低的缘故,这台上的演员普遍比较帅气,表演风格也与电视上的演员大相庭径,他们特别注重与观众交流,演员一开口,笑声震满楼。
表演节目一色的传统段子。原来,相声的魅力就在于现场交流。这些演员表演的都是老段子,内容也是大家早就熟悉的,但每次他们都会根据现场的气氛,为同一个笑料做不同的铺垫。
压轴戏是《扒马褂》,群口相声的经典之作,三名演员年龄都不大,表演极具大师风范,尤其是语音塑造极佳,前辈大师们那种苍劲老辣的韵味被模仿得惟妙惟肖。
最后一个包袱抖出,演员在满堂彩中鞠躬谢场,“您若花二十块钱买一对花篮送上去,演员还给您加演一个小段儿。”碎雪向我介绍。我赶忙掏出了钱包。
送上两对花篮,三位演员重返舞台,增加表演一个小段。
逗哏演员一开口,吓人一跳:“刚才看了你们老哥仨的表演……”
“打住,打住,是咱仨,刚才是咱仨在这儿表演……”俩捧哏演员慌忙拦住他的话头,观众们报以哄堂大笑。
“你有没感觉哪儿有点不对?”坐我身边的懒猫突然问我。懒猫和我一样,都是来自南方,对地道北京方言反应不是太快,不过,我对她提出这样的问题有点不以为然,开玩笑嘛,有什么呢。
(二)
演出在欢笑声中圆满结束,我们走出演出大厅,全体演员在院子里夹道欢送观众,碎雪把我介绍给班主张先生。
“真开眼界,你们的表演太棒了。”我握着张班主的手连声称赞。
“您客气,您喜欢的话欢迎常来,我们每周末都演出。”张班主对我说,“节目内容都会不断更新的。”
“是吗?那太好了……”我抬眼看见清式门楼,突然想起一件事:“听说传统相声里有一出专门将中国古代建筑的,叫什么来着……”
“哦,您说的是《夸住宅》吧……”张班主满脸堆笑,“是有这么一出,不过,我们这儿没排练过……”
“啥时候排练?我真想听这个,张先生,我是学建筑的,对这个题材特好奇。”
“呵呵……要不,您到其他场子打听打听。”张班主依旧笑容满面,不知怎的,我觉得他的笑得突然变得不太自然。”
告别碎雪和懒猫,我独自打的回家,车走到一半路我突然发现钱包不见了——一定是刚才献花篮时拉在座位上了,连忙请司机掉头回转。
茶馆早已黑灯瞎火,“或许还有值班人员吧……”我心存一丝侥幸,急匆匆奔进大门,四周大量,院子里所有房门都黑漆漆不见有灯,只听得见秋风摩擦树叶的声音。
正当我思索着,要不要进二门扣响门环,迎面飘过来一串黑影,差点没把我吓趴下。
三只弯曲的黑影向我缓缓飘来,我定下神,借着院外的路灯光仔细大量,这才勉强看清,那是三个老人的身影。
三人前后排成竖行,最后一个伸左手搭在中间哪位肩上,中间那位也以同样的姿势,左手扶着前面那位的肩头,三人都穿着长衫布鞋,一步一步向前移动,悄声无息,从我身边飘过,因为灯光太暗,我甚至看不出他们身后是否有影子。
还没等我回过神,三人已经消失在大门外。
我走到二门里,见到的是铁将军把门。
我回到出租车,打开车门,刚坐进去,屁股就碰到一件硬物,伸手一摸,正是我的钱包。
回头看看大街,空荡荡的见不到半只人影。
(三)
第二天上网,碎雪和懒猫都在线,我把昨晚的离奇经历发到了群里,懒猫说:
“我昨天就想告诉你,我觉得那间茶馆有点怪怪的……还有啊,你还记得吗,你献花蓝后,那三个演员加演,我说有点不对,你还说没什么不对,当时我说不出什么,但回家后我仔细想了想,很快想明白了——他们说话的嗓音与先前不一样了,有很明显的变化。”
碎雪发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说:“你们俩啊,一个写鬼故事写疯了,一个看鬼故事看傻了……至于老散见到的鬼影子嘛……八成是您出现幻觉了。”
“才不是呢……”我辩解说,“千真万确,我看见三个走成一串的长衫老人,像瞎子,但又没柱探路拐杖。”
“嘻嘻,那您丢钱包又是怎么回事呢?你啊,多出来跟我们玩玩吧,别整天都是工作工作,时间长了神经会出毛病的……对了,我给你打听明白了,下周末,卢仝茶馆有人表演《夸住宅》,要去不?”
“好啊。”我来精神了,“懒猫还一块儿去?”
“不……我不去了。”隔着屏幕,可以看到懒猫的怯意。
(四)
卢仝茶馆在一座现代化大楼的顶层,宽敞明亮,表演内容也比光大茶馆那边丰富,不光有相声,双簧、大鼓、快板书都有,但气氛明显不如那边热烈,我差点没在快板书的竹板节奏中睡着。好不容易轮到相声《夸住宅》上场,我提起精神,坐直身体,随时准备为演员喝彩——听说这个段子有大段“贯口”——“贯”是连贯的贯,就是一气呵成,麻利地有节奏地把一段词儿说出来,好演员的贯口如白练千丈一坠而下,冲击听觉神经的同时还考量观众的辨别能力。
可惜,我刚听完一段“垫话”。就被雷倒,怔怔地坐哪儿发呆,任凭台上口若悬河江水滔滔气贯长虹,我满脑子充满恐惧。
这段垫话是这样的——
甲您说相声年头儿不少啦。
乙也就十几年。
甲您的事瞒不了我,您上辈不是说相声的。
乙对啦。
甲你们老家在通州,离北京四十里。到通州一打听X百万就是你父亲,称百万之富。你有个大爷叫X千顷;你叔叫X半城,趁半城买卖。你父亲老哥仨,跟前就你这么一个儿。真疼爱你,老哥仨爱你拿你当眼珠儿看待。
乙不假。
甲老哥仨就一个眼珠儿。
乙好嘛……俩瞎子,一个一只虎!
——我那天晚上在光大茶馆看见那三个长衫老人,不正是“俩瞎子,一个一只虎”吗?走在前面那位是独眼,所以他们走道不需要柱拐杖。
联想到张家班主刻意回避《夸住宅》的话题,我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玄机。
(五)
走出卢仝茶馆,我看看表刚好是上周我发现丢钱包的时间,我匆匆与碎雪告别,打上出租车往光大茶馆赶去。
赶到光大茶馆时,正好见到茶馆熄灯,我走到街对面阴影处远眺,见演员们互相告别,逐一离去。没多久,从门楼阴暗中走出三条黑影。
这回我看得很清楚,这是三位排着队,相互依靠着行走的老人,一步一探索,那是盲人特有的步行姿势,而最前面那位步伐比较自信,显然他不是盲人。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看见人有影儿,我不再害怕,悄悄跟了上去。
三位老人步履蹒跚,向东没走多久,拐进了一条胡同里,等我跟进胡同时,却不见了老人们的身影。
胡同中部有灯光,我近前一看,一座小四合院院门大开,门楣上高悬两只红灯笼,灯笼上写着两个字——炒肝。
庭院里灯火通明,香气飘飘,原来这是一家小吃店。
小店显然生意很糟,走进庭院,便见那三位老人端坐在一张小桌子前,像是在等吃。而除了这老哥仨,不见有其他客人。我正在构思与老人搭讪的开场白,突然脑后传来一股凉飕飕的寒气。
(六)
我回头一看,一根雪白的条状物直指脑门。那棍儿三寸来长,白煞煞冒着寒烟,闻一闻,有一股很浓的奶油味儿……原来不过是一根冰棍而已。
手持冰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与我告别不久的网友碎雪。
“好你个老散,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碎雪语气严厉,眼睛里却带着微笑。
“是雪儿来了?快过来坐着说话。”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说话的是老哥仨中的一位。
“二爷爷,是我。”碎雪欢快地回答道,然后拉着我的手,向那三位长者走去。
“我抓住一个特务。”碎雪说。
原来我被跟踪了,真不知谁是特务。v
三位老人面向我们,我这才看清,果然这三位是“俩瞎子加一个‘一只虎’”。
“哈哈,是雪儿的朋友吧……掌柜的,添两副碗筷。”那位被碎雪称为二爷爷的老者大声吆喝道,这老先生眼睛不好使,口齿可清晰得很。
里屋立马有人应声出来上碗筷。
“爷爷,我给介绍一下,这位朋友叫老散,从南方来的,可能耐了,会听风识音呢。”
“臭丫头,贫嘴。”二爷爷笑骂了一句。
“老散,这三位都是我爷爷,也是张家班真正的班主和祖师爷,怎么样,大侦探,没想到吧。”
确实没想到。
“告诉你把,我们家是相声世家,这三位是我爷爷、爷爷的师兄。师弟……他们仨打小就跟着我太爷爷学艺,可惜文革的时候,他们都遭到迫害,太爷爷被造反派批斗致死,三位爷爷也被下放到化工厂劳动,厂子出事故,害瞎了眼睛……”
“呵呵,这都是老年间的事儿了,还提他做什么,来来,小兄弟,一块来喝一盅。”独眼爷爷说。
“后来,三位爷爷带着张家班的年轻人,重新拾起了传统相声,对吧?”我望着三位老人,心中充满钦佩。
“不错,你也喜欢听相声吧?瞧瞧,连南方人都赶来听我们的玩意儿,雪儿,看来咱老哥仨没白忙活啊。”
(七)
到底是说相声的,三位老人性格都特别开朗,也很健谈,我们一块儿喝着二锅头,聊得很畅快,从老人们的言谈中,我学到不少知识,聊着聊着,我突然觉得这三位老人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我有一个疑问。”我对老人们说,“上礼拜雪儿带我来听了张家班的相声,压轴的是《怕马褂》,表演的是三位年轻人,可他们说话的声音却很苍老的样子,而且,后来加小段儿时,嗓音又完全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雪儿说得没错,这年轻人果然有听风识音的本事儿,不错不错。”说话较少的老人开了口。
雪儿望着我,眉眼间透着赞许“老散你行啊……刚才在卢仝茶馆,你注意看了那段双簧表演吗?”
“就是上场时,一位演员坐在椅子上做出又说又唱的模样,另一位藏在椅子后面用真嗓子真说真唱那种表演吧?”
“是的……我这三位爷爷都有点儿老顽童心态,教会徒弟上台表演,自己又不甘寂寞,有时候就与徒弟们玩上了双簧,你上周听到的《扒马褂》就是这三位老顽童的杰作。
三位老人齐声笑了,笑得很得意,果然是老顽童。
吃饱喝足,把老人送回茶馆——这老哥仨就住在茶馆院子里。
与碎雪告别时,我问:“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张家班不演《夸住宅》?”
碎雪把目光投向门楼,看着雕梁画栋的屋檐,她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悲凉。
“知道吗,《夸住宅》是我太爷爷写的,据说,他老人家学相声前是一位公子哥,家里很有钱,但最终都败在他手下了,夸住宅夸的就是他败掉的家…不巧的是,后来,我三位爷爷居然都遭到不幸,应了垫话里‘老哥仨就一个眼珠子’的谶语,所以,三位爷爷立下规矩,张家班不让讲《夸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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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2: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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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人
一、病理分析
105病房的病人属于非暴力型妄想症患者,外表看上去不太像精神病人。
徐大夫脑门大,鼻梁高,目光深邃,平时看上去似乎空洞无物,而他一旦紧抿嘴唇,目光马上变得如X光般的穿透力。
徐大夫正用目光透视27床新来的病人。
这个叫尹徳寿的病人真瘦得可怜,两腮帮已经凹陷到几乎可以相互穿透,颧骨上眉骨下两眼枯井,成绺的长头发盖住了额头和耳朵,病号服上的宽线条掩饰不住肩膀突出的嶙峋凸线。
这病人说话慢条斯理,语调平缓,逻辑有序……虽然他所陈诉的内容荒诞不经。
“我脑子里有个小人儿,那是一个卑鄙的家伙,他常常会驱使我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例如偷偷拿街头小贩的苹果,砸烂路边的广告牌,悄悄收走邻居女孩子的胸罩内裤,不时摸摸路过身边的女人屁股,胸脯……有时甚至还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掏出小弟弟……每次都弄得我羞愧难当,但我实在没能力抗拒他的指令——毕竟,他住在我的脑壳里面,就像孙猴子住在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只要我稍不合他的心意,他就又蹦又跳又提有拽,疼得我是满地打滚啊,我想警察报了几次案,警察都抓不住他,只好住进医院里来了,唉……也不知道这儿的大夫能不能帮我……”
尹德寿边说边叹气,双眉锁成一团死疙瘩。
“别担心……”徐大夫拍拍他的肩,说:“我能帮你的。”
内容连贯、结构紧凑,典型的“系统妄想症”患者。从这病人叙述的病态行为中,不难分析出他的病状,由于病人集盗窃癖、恋物癖、露阴症……于一体,最终导致妄想症发作,其目的只是想通过“脑子里藏着一个人”来为自己的犯罪感开脱。
查房时,徐大夫对护士说:“要想治疗好这样的病人,首先要找到他患病的根源,依照精神病理常识,那些盗窃、恋物、露阴等症状产生的根源比较复杂,但其过度到妄想症的原因却不会太复杂,多般是有一个突发性事件导致神经错乱,所以,第一阶段疗程的任务,首先是要找出发生在病人所经历过的突发事件真相。”
“您分析得很有道理……”护士赞同道,语调中含有一丝钦佩。
二、梦呓
徐大夫与尹德寿相处得很好,头疼症不发作时,尹德寿完全像个正常人,除了每天晚饭后要端坐床头发呆半个小时外。发过呆后,尹德寿通常表现得情绪特别平和,徐大夫便利用这段时间,带他到院子里散步、闲聊,有时候还到娱乐室看看电视。尹德寿曾经做过书报亭的小贩,满肚子五花八门的奇闻异事,跟他闲聊还真是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只是一旦话题涉及到他的家庭、妻子,尹德寿马上警觉,不是岔开话题,就是转身逃走。
徐大夫决定利用尹德寿睡眠时间进行观察,争取从他的梦呓中找到突破口。
尹德寿能吃能睡不长肉,不打呼噜爱说梦话,有时候整宿不间断地说,可惜口齿不清,语不成句。
经过连续几个通宵的观察,徐大夫总算得到一些收获,那夜,尹德寿突然用很清晰的声音说了一句梦话:“亲爱的,你喜欢我叫什么呢?”
紧接着,他又捏着嗓子,柔声柔气地说:“老公,我喜欢你叫我小美宝。”
徐大夫忍不住“噗嗤”一下乐出声来。
笑声惊醒了尹德寿,尹德寿一骨碌坐起身来,挺着小身板,面对墙壁,木偶般呆坐着,一直坐到天亮。
接下来几个晚上,徐大夫终于从尹德寿的梦呓中辨别出一个反复出现的名字:“小美宝”。
由此,徐大夫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叫“小美宝”的人——应当是个女人,在尹德寿思想中占有重要地位。
三、催眠
徐大夫决定对尹德寿实施催眠术。
徐大夫深谙中国传统气功催眠法,利用尹德寿每天晚饭后端坐床头发呆的时候,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病人的混元精气。
“小美宝是谁?”徐大夫问。
“小美宝就是刘美美以前是我的妻子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卑鄙的小人。”尹德寿一字一句地回答道,语调单一机械,语句之间都没有间断。
“刘美美现在在哪里?”
“就在我的脑子里她控制着我的行动害得我不能正常生活我恨她。”
“她是怎样钻进你的脑子里的?”
“唉……”尹德寿突然叹了一口气,面对徐大夫,睁开了双眼,徐大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他分明看见,病人的小眼睛里还有一双眼睛。
“唉……说来话长……”尹德寿又叹了一口气,一副已经摆脱了催眠控制的神情,但似乎并不抗拒徐大夫的提问。
“从恋爱到结婚,咱俩本来挺好的,后来不知怎么搞的,她变了,经常做出些奇怪的事情,例如把一些不知哪来的男人内裤穿在身上,还在皮包里,柜子角落里藏一些湿漉漉的避孕套……最要命的是,晚上不让我碰她,问她为什么,她就抱着脑袋喊头痛,最后把我逼急了,痛打了她一顿,她才说出真相——有一个小人钻进她的脑子里去了,控制住了她的行为。
“我趁她熟睡时,翻开她的眼皮,果然看见她脑子里藏着一个小人,一个五官很英俊,神情却很猥琐的青年人。
“我找来美美打毛衣的钩针,钢丝磨尖带倒钩那种,我决定用这玩意把那家伙从美美的脑子里勾出来。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我左手翻开美美的眼皮,右手讲针尖对准她的眼球扎进去,只听到‘噗’的一声,可以明显感觉到钢针刺破一层薄膜,热乎乎的液体溅了我一脸,我顾不得哪么多,全神贯注将钢针往里捅,先是捅到一颗小圆球,那圆球滑滑的,跐溜一下滑到一边,钢针再也没有遇过什么阻碍了,一下子就扎在那个小人身上,只听见美美脑子里传出一声惨叫,我知道,我已经成功杀死了那个害我妻子的小人。
“我将钩针转了一个圈,倒钩缠住了小人的肉体,然后我狠命一拔——一具小小的尸体被拽出来,很小,身体也就是一直老鼠哪么大,但脑袋很大,有碗口哪么大。
“我把那小人摔在地上,用脚踩踩踩跺跺跺……一抬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的小美宝不见了。
“事先,我找来电线,已经把美美的手脚绑在床上,我绑得很紧很紧,她根本跑不掉的呀,现在,床上只有一滩血和几根带血的电线,偌大个活人不见了。
“这时,我感到左耳朵一阵发热,好像有什么软呼呼的东西贴在上面,并往耳朵眼儿里钻,我拼命抓、挠、拽……没用,那团东西硬生生钻进了我的脑子了。
“我痛得晕倒在地上。
“我是被一阵尖锐的笑声惊醒的,那笑声很熟悉——就是我老婆的声音,声音从脑壳里传出,这时我才意识到大事不妙……美美她竟然,竟然也变成了一个小人,钻进我的脑袋里了……”说道这儿,尹德寿突然脸色发青,伸手抱住脑袋大叫“痛啊……痛啊……”他痛得满床乱滚,一直滚到地上。
徐大夫叫来护士,给尹德寿打了一针镇静剂,这才平息了病人的情绪。
四、手术
妄想症是一种在病理基础上产生的思维扭曲,患者病态中所陈诉的事情往往不符合事实,但病人对此坚信不疑,无法说服,即便是向他展示证据,也无法纠正他的思想。
对这种病症的传统疗法是药物治疗加物理刺激——就是电击疗法,临床试验表明,这些治疗方法收效甚微。
徐大夫认真考虑了三天,最后决定采用外科手术。
徐大夫认真研究过人脑神经系统,他发现,妄想症实际上源于大脑与小脑之间的游走神经异变——病人脑神经中无端多长出一条小尾巴来,只要对将这条尾巴切除,就像切除阑尾一样,便可彻底根治疾病。
手术进行得不太顺利,钢锯在尹德寿脑门上刚拉第一下,头皮仅仅只开了一道口子,那家伙便杀猪般嚎叫起来,声音惊动了医院保安与值班医生。
值班医生被眼前一幕吓傻了,105病房27床的病人手脚被床单捆在床栏上,26号床病人手持半截钢锯片,在病友脑门上来回拉锯。
“切除异变神经只是一个小手术,请相信我能行的。”26床病人被保安控制住之后扯着嗓门大喊:“我是徐大夫,精神病治疗天才,我才是真正的精神病大夫,你们都是庸才,废物,放开我,放开我。”
按照罗院长的诊断,105病房的两名病人都属于非暴力型妄想症患者,所以才安排住在一起。
26床姓徐,名大夫——这个名字是他参加高考时自己到派出所改的,他从小立志要做一名精神病大夫,高考落榜后,便进了精神病院,可惜是以病人身份入院。
27床是一名老光棍,入院前以经营报刊亭为生,长期阅读小报杂志上那些鬼怪故事,最终走火入魔,患上精神疾病。
没想到,这两位外表看上去不太像暴力型精神病人的患者,内心依然潜伏着暴力倾向。
还好,27床“动手术”用的钢锯,只是冰箱保鲜膜盒子上的锯齿条,没让26床受到太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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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2: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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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槐树叶
槐树根胡同真的有一棵大槐树。
这棵老槐树树冠茂密,亭亭如盖,荫庇着整个小院和院墙外的半条胡同,凉风掠过树稍头,树叶一片片变黄,风一吹,叶片纷扬,漫天黄花雨。
初秋风不大,落叶只在半空中飘舞片刻便下坠了,树荫下一地黄金毯。
凡是数目众多的群体中,总有另类的,这不,有一片槐树叶就是不肯往下落,身子一扭,打着旋儿往上飞去,愣是超过了树梢,然后一路向东飘摇而去,掠过整片大杂院小四合院组成的黑瓦屋顶,上下翻飞着飘出了胡同口,落在马路边上。
(一)
街边,清洁工刘嫂抡着大竹扫帚正开工忙活,胖胳膊使劲划拉,像是要把满肚子心思全从扫帚梢上划拉出去。
距离发工资还有十一天,兜里只剩七十元钱,偏偏儿子学校明天要交一百元参考书本费——七十元都还是一家三口十一天的菜钱……
西边夕阳金光闪烁,一个金灿灿的物件照着刘嫂扑面而来,一下遮住左眼,吓了刘嫂一大跳,伸手一摸,差点抠掉眼珠。
那是一片槐树叶,被扫帚大力扬起后贴上了扫帚主人眼皮,还没等被大手活捉,又被一阵小风吹上半空。
叶片儿在空中舞了半天,终于坠回路边,正好刘嫂的大扫帚又划拉过来,叶片儿再次扬起,依旧朝刘嫂扑面而来,这一回,它索性飞的更高,擦着刘嫂头皮往身后飞去,飞出三四米,晃晃悠悠落在地面上,刚刚清扫干净的水泥板又添了一粒碎痕。
“着鬼哦。”刘嫂骂了一句,“人不走运连破树叶都敢来头上拉屎。”
她回转头去,抡起大扫帚,想把叶片儿就势划进下水道铁拼盖缝里。
不料,扫帚一到,叶片儿立马腾空,朝人行道上迅速飞驰,一头撞在写字楼的玻璃床上,晕乎乎落在了白色大理石地板上。
刘嫂脑袋轰的一下,窜上一股邪火,这小树叶竟然跟老娘较上了劲了?
眼看下班时间就要到了,要是被大楼里那挑剔的物管经理看见门前一片树叶,指不定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
万般无奈,刘嫂只好放下扫帚,走到玻璃门前,弯腰想把叶片儿捡起来。
就在指尖就要碰上树叶那一瞬间,又一阵小风吹来,树叶再次扬身闪开。
刘嫂无奈地看着树叶顺着东墙飘浮,觉得自己又可笑又可怜。
树叶在东墙根坠落,“咦……”刘嫂突然发现,墙根花盆下有一张粉色纸片。那纸片上的花纹好熟悉啊。
快步走过去,弯腰捡起,展开一看——一张百元大钞。
(二)
夜幕降临,秋风再起,东墙根下的那片槐树叶被一股小旋风拎起,呈螺旋状飞舞升空,身体在银白色路灯下泛起金光,升到二楼高处,随着小旋风一块儿汇入了秋风主流,风驰电掣般穿过了十几条街区。
那是一条步行街,高低错落的建筑物减缓了风速,叶片儿沿着霓虹灯广告牌构筑的光墙,闪身窜进了一间彩色玻璃格的顶层气窗。
玻璃窗内是咖啡屋大厅。
鲁庆军手捧咖啡杯,双目无神,看着对面的空座位发愣。
墙上的座钟敲响了十下,小伙子心里阵阵发冷,约定见面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钟头,那女孩依旧没有出现……
“假如今晚我不赴约,就意味着,您,再也不需要约会我了……请不要给我打电话。”黄昏时,那女孩电话里这样对鲁庆军说过。
一片树叶从窗外飘进来,斜斜下坠,滑过对面空座位上空,穿过走道,落向一张咖啡桌,悄然无息地掉进一只玻璃杯里。
那只玻璃杯还剩小半杯桔子汁,槐树叶落进桔子汁里,半盏金黄。
玻璃杯的主人是位长发美女。女孩一袭白衣裙,身后是一幅大型壁画碧海蓝天,画面下端是白浪拍岸,女孩静悄悄的坐姿,宛若海浪涌出的浪花仙子。
钟声提醒叶静静,该回窝了。
独自一人,夜坐咖啡馆,这不是叶静静的习惯,今晚有点特别……特别无聊,自从与男朋友分手后,这个人口上千万的大都市里,任谁都是陌生人……一整夜端坐,静静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望着咖啡馆大门发呆。
最后一下时钟敲过后,静静端起玻璃杯,放在嘴边,“连同今夜的寂寞一饮而尽吧.”,她这样想。
“慢着……”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人攥住了她端杯子的手。
“小姐……您,你这饮料不能喝了,里面,刚才,你没注意到,有一片树叶落进了杯子里。”
叶静静被这突入袭来的阻止吓了一大跳,她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唐突而至的小伙子,再低头看看杯子,总算明白过来,再看看那双攥住自己的大手,不但没恼,反而笑了。
鲁庆军发现女孩有一双很好看的大眼睛,脸庞白皙,笑起来还有一对酒窝,直到女孩盯着自己的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连忙松开手,脸唰的一下红了。
“真的呢。”女孩伸出细长的小手指,用指尖挑出一片小树叶,搁在台面上,“还真是秋风扫落叶呢,都扫进这屋里来了……您怎么发现的呢……”
鲁庆军不知怎么回答,只好笑了,笑出一脸憨相。叶静静想夸他一句“您真细心。”话出口却变成:“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您喝一杯吧……”
叫了新饮料,却没了新话题,只好低头慢嘬。
一低头,便看见那叶片儿浑身湿漉漉,仰天瘫在台面上,罩灯的束光正好打在它身上,细细密密的经络都显现出来,经络末梢渗出小水珠,眼泪一般,惹人怜爱。
鲁庆军突然灵机一动,伸手揭起叶片儿,抬手贴到壁画上。
蓝天白云之间的海平线上,出现一叶孤帆,饱涨一帆金黄,挂满一船太阳。
“呀……”女孩面对大海,发出一声惊叹。“你见过海吗?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去看大海。”叶静静说。
“我是从海南岛来的……”鲁庆军语调充满自豪,谈到海,他有了话题。
时钟敲响十二下时,两人才起身买单,走出到大街上,女孩挽住了鲁庆军的胳膊,并肩走进了都市的灯海。
(三)
北京的秋夜很干燥,第二天天亮时,叶片儿已经干透,身子都干得卷曲了,脱落在咖啡桌与墙面的犄角上。
早班服务生打扫完地面卫生后开始擦桌子,这才发现那片小叶儿。
地上都已经扫干净了,当然不能随便扔,服务生小心翼翼捏起眼片儿,走到窗前,开窗、扬手……叶片儿落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又腾空飞起,回到秋风轻拂的大街上空。
忽高忽低,忽左忽右,一路向西,叶片儿在北京街头漂泊了一上午,中午才找到歇脚的地方,。
这一回,叶片儿落进了一个小男孩的书包里。
书包边沿有个放饮水瓶的小袋儿,水瓶早不知被男孩扔哪儿去了,口袋大张圆口对着蓝天,男孩放学走出校门,一蹦一跳跑向爸爸的小汽车,就在孩子钻进车门的一刹那,叶片儿落进了那圆口袋。
“爸爸,我要参加全市儿童美术大赛哦,假如我得了大奖,您给我卖辆电动汽车好不?”
“好,好。”靳巩强信口应承道。知子莫若父,他很清楚自己儿子没什么美术天赋,根本不指望靳小强能比赛拿大奖。
靳小强为自己的参赛作品还真下足了功夫,忙活了一整个周末,不知撕碎了多少张纸,浪费了多少水彩颜料,直到星期天晚上才画出一幅自己满意的《秋天的田野》,就在大功即将告成的时候,孩子突然闹起来,黄色颜料没有了。
“这画儿的中心是一棵小桔子树,结满果实的,没有黄色怎么像桔子树啊,爸爸,你赶快给我出去买一盒新水彩……”
“这都几点了?商店早关门了,先睡觉吧,明儿爸爸给你买。”
“不行,明天一早就要交的,来不及了……我要你现在就去嘛,现在就去嘛……”
“别闹。”靳巩强突然把眼睛一瞪,“老子正烦着呢,再闹揍你。”
见爸爸生气了,小强也跟着生了气,他把书包往地上一摔,书本文具哗啦啦落满一地。
一片树叶落在白色练习本上,黄灿灿的,格外耀眼。
“哎,这是什么?”此刻,孩子对黄色特别敏感,他爬到地上,拾起树叶,凑到鼻子尖嗅嗅,好奇妙哦,竟然有桔子香味儿。
那晚上,叶片儿身上沾满干桔子汁,当然满身桔香,色彩也更鲜艳了。
靳小强小脑袋瓜一转,顿时有了主意,他找来胶水,小心翼翼摊平叶片儿,贴在画儿上充当桔子树。
阳光下,山岗上,一棵槐树叶打造的桔子树黄橙橙,金灿灿的迎风挺立,还散发着淡淡地桔香味儿,整幅画儿顿时生动起来。
(四)
水彩画里有一片真树叶,还带着桔香,因为“充满童趣、大胆创新,”《秋天的田野》获得全市儿童画大赛优秀奖。
靳巩强陪儿子参加颁奖大会,以往,这样的活动都是小强妈妈的人物,身为房产公司老板,靳巩强当然是个大忙人,孩子读到四年级,爸爸连一次家长会都没参加过。
入秋以后,靳总突然有了许多闲暇时间,每日接送孩子上学放学,以享受天伦之乐舒缓内心的焦虑不安。
大西洋彼岸一场金融危机直接影响了巩强房产公司的运作,股市暴跌,楼市低迷,一月份开盘的新楼,现在还积压着六百多套,突然一下卖不动了,现金不回流,银行要催命,靳总抠破脑袋只想得出一个主意——迅速拿到新地块,启动新项目,重树新威望。
在目前这种形式下,除非获得一块钻石地段的地皮,才可能增添银行对巩强的信心,然而,奥运之后的北京城,六环之内,哪里去找钻石地块?
靳巩强暂时抛开满脑子烦闷,陪儿子出席颁奖大会。
大奖奖项设置有十多个,十二名获奖儿童家长个个喜上眉梢,共同合影后,意犹未尽,有人提出联合举办庆功宴,给孩子们一个交流的机会。
大都市的孩子,跨城区交朋友的机会实在不多,这个倡议得到了家长们一致赞同。
人在商海,靠人气,靠关系,靠后台,靳巩强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拉关系的机会,这次托孩子的福,靳总与一名学生家长交上了朋友。
盘钟祥是城区主管规划的领导,几轮接触后,老盘给靳巩强推荐了一块钻石地块,并促成了巩强公司在土地使用权拍卖会上的顺利竞拍成交。
钻石地块在老槐根胡同,一大片破烂不堪的四合院与大杂院之间,生长着一棵老槐树,拆光旧房子之后,老槐树正好矗立在工程用地的最中间,严重影响容积率,靳巩强找园林部门查询后得知,槐树不在国家重点名木保护名单上,老槐树年老躯干易朽,做遮阴树有一定危险,于是,靳总办了手续,砍倒了这棵老槐树。
获奖作品《秋天的田野》在靳小强床头挂到第二年秋天,那时候,靳巩强的公司已经完全走出困境。
偶然一天,老靳在儿子房间里又注意到这幅画儿,发现那片槐树叶已经支离破碎了,只是因为胶水的缘故依然保持着树叶的状态,但看上去怎么也不像一棵桔子树了。
儿子想扔掉它,老靳说:“留着吧,这片槐树叶是我的幸运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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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3: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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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一个人影。
天刚刚黑下来,街灯已经亮了,冷冷的灯光带着昏黄。这条街道是商业繁华的市中心,在平时这个时候,街道上都是下班的人群,街道两边的店铺也是灯火辉煌,热闹无比的。
只是今天,这个时候,街道上冷清极了,所有的店铺都关着门,街上偶尔有人走过,也是匆匆忙忙地往家赶。因为,今天是年三十,每一个人都急着赶回家去和家人一起吃年饭。陈强蹬着那辆破旧的人力车,在街道上慢慢踩过。刚才,他才送了最后一个客人回家,现在,街上几乎都没有人了,他也不指望再会遇到一个客人。
只是,他自己并不急着赶回家去。回家和不回家,对他来说还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一定说有,那就是家里还有四壁挡风的墙和头上遮雨的屋顶罢了。在陈强看来,让他一个人面对着那空空的四壁还不如让他在这冷清的街头呢。可是,他还是踩着那辆破旧的人力车回家去了。
在巷口的那间还未关门的杂货店,陈强买了一瓶白酒,他车子坐垫下那个放钱的小木盒里还有一只烧鸡,那是他过年夜的菜肴。踩着车子进入黑黑的小巷,他听见每一户紧闭的大门里传出的欢声笑语,还有劝酒声、划拳声和酒杯碰击的声音。不远处的高楼上,每一个窗户里都射出热腾的光影,那一盏盏的灯下,想必也是热腾腾的场面。陈强把车踩到小巷的最底端。那生着青苔不见原来颜色的旧砖墙上,一扇黑漆已脱落而露出旧木板的门上,还是挂着那把已经生锈的锁。其实,那个门上不上锁都不会有什么人来光顾,以求在那里找到一点什么,它之所以还上着一把生锈的锁,只是他的主人不愿让它敞开着,给所有的人来观看罢了——即使根本没人有这种兴趣,就象他的那颗心。陈强下了他的车,他已经没有力气和勇气去打开那扇旧门上那把生锈的锁了。
于是他拿出那瓶刚买来的白酒和那只已冷了的烧鸡,坐在他自己车上那原本是给客人坐的座椅上,一口酒就着一口烧鸡的吃喝起来。陈强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里长大的。他长到二十多岁离开孤儿院的时候,除了那一身的力气,他什么也没学会,于是他就只有去做力气活,以养活自己。
陈强现在住的房子是他原来的家。他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他身上就只有一张照片和一把裹在一张小纸条里的钥匙。那照片是一张全家福,上面是两个笑眯眯的老人和一对年轻夫妇,两位老人坐在前面,手里抱着一个胖胖的小男孩,而那对年轻夫妇站在两位老人的身后,脸上带着初为人父母时那种有点傻傻的幸福的笑。那张纸条上写的是一个地址,多余的一句话就是:“你叫陈强,那是你的家。”别的什么也没写。
谁也不知道陈强是谁送去的,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和那张纸条是谁给他的。但是陈强知道,那是他的妈妈留给他的。
陈强觉得自己是个会带来不幸的人。
在他的记忆中,他一岁多的时候,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有爸爸、妈妈、爷爷和奶奶,他们都很疼爱他。可是,没过多久,他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就死了,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他只记得他的妈妈搂着他不停地哭,告诉他,他的爸爸和爷爷、奶奶都死了,丢下他和他的妈妈。再后来,他妈妈把他带到了一个地方,让他在那里等她。他等了妈妈很久,可是她再也没有来。他等着妈妈的那个地方就是孤儿院的门口,于是,孤儿院收容了他。
他曾经把这一切告诉他孤儿院的好朋友,还有他已死去的妻子,但是他们都说那不可能,因为,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是根本不会记得什么事的。妻子安慰他说,那些一定是他的想象,因为想的太多了,所以才以为那些想象是真的。可是陈强知道,那不是他的想象,那些确实是真的。但是他再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把那一切都放在心里了。而他想的最多的就是,他妈妈为什么把他丢在孤儿院门口?这么多年了,她死了没有呢?
陈强在离开孤儿院后就回到他的家里——那把钥匙锁住的门后的那个空间,也正是他现在住的地方。
经过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城市里很多的老房子都拆掉了,盖上高楼大厦。所幸的是,陈强的家所在的那一片老城区,一直都没有拆,要不,他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时间好象是遗忘了陈强所住的那个老城区,又十年过去了,城市里不知又有多少座高楼建起了,而陈强住的那个老城区却一直没有改变。
陈强坐在他的人力车上,啃了一口烧鸡,又灌下一口酒。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照片。一张黑白的照片,就是陈强带了近三十年的那张全家福,照片都发黄了。另一张是张彩照,是陈强和他妻子小芹的合影,也是他妻子留给他的唯一一张照片。陈强闭上眼,还能想起妻子在照相时那微微含羞的笑。
那是他们打结婚证之前,陈强带着未婚妻小芹来到照相馆,要照一张两人的合影照,打结婚证要用的。陈强直挺挺地坐在那里,小芹低着头坐在他旁边,两手不停地捏着褂角——那是为了结婚才买的新的红色的卡上装。摄影师说:“抬起头来,对了!坐近一点!再坐近一点,头往一起靠靠!”陈强往小芹身边移动一点,头又向小芹的方向靠了靠。“好!”他听到摄影师的声音,接着“咔”的一声,所有的灯光都熄了,陈强转过脸看看小芹,小芹的脸上还带着羞涩的笑。后来,小芹成了陈强的妻子。
想着小芹,陈强又喝了一口酒。
在这世上,陈强唯一感到的温暖就是来自妻子小芹的爱。
小芹不嫌弃他穷,愿意嫁给他,给他洗衣煮饭,拿出所有的积蓄给他买辆人力车,让他去踩人力车载客,不用再四处去找出力的活……
可是现在,连这唯一对陈强好的人也不在人世了。小芹是死于难产,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也没保住,一起死掉了。想到这里,陈强更觉得自己是个不幸的人,而且会给亲人带来不幸。陈强的大半瓶酒已经下肚了,他的眼光迷离,他觉得自己才是该死的人,而他的亲人是应该活着的。是的,他这个给亲人带来不幸的人,他是该死的。
他这样想着,将剩下的小半瓶酒猛地灌下肚,然后把酒瓶抡起来,丢到角落里,“啪”的一声,酒瓶摔碎了。
“这是我放的鞭炮!”陈强心里想着,不由“嘿嘿”笑起来。
酒劲很快冲了上来,陈强打着酒嗝,头一歪,扒在他的人力车上睡着了。
徐妈在家里书忙来忙去,好不容易才把年夜饭准备好,可是她已经腰酸背痛了。
老二和二儿媳妇已经来了,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老徐也忙得转陀螺似的,刚刚坐下,又把老二那才三个月的儿子抱在了手里。
老大和大儿媳妇还没到,还有小女儿,刚才打电话说忘了点东西在公司,要回去拿,迟一点回来。
徐妈走到老徐的跟前,一手捶着腰,一手在小孙子的小脸上摸了一下:“老头子,我去房间里躺一会儿,等老大他们都来齐了叫我一声,我实在累坏了!”
“瞧你那样,才干了一点儿事,就叫着说累了!”老徐不屑地撇着嘴。
“死老头子!刚才在厨房喊着累的是哪个?现在来装英雄了?”徐妈点着老徐的脑门,毫不示弱地说。
儿子和儿媳妇偷偷抿着嘴笑,“好了,去吧,去吧!不嫌烦哪你!”老徐也乐了。
徐妈笑着走进自己的房间,微微掩上门,合衣躺倒在床上。
这些天,徐妈一直都处在一种心神不定的状态,不过她一直都在竭力掩饰着。自从一个多星期以前,她去买完年货,坐着那辆人力车回来,她就一直处在这种状态下。那天徐妈去逛街市,在买了一大包一大包的年货后,她在街边伸手招来一辆人力车。拉车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徐妈在他停下车来,看了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呆了。这个人很象徐妈的前夫,那个三十年前死去的男人。他难道是……
三十多年以前,徐妈嫁给一个陈姓的男人,并生了一个小男孩。在那小男孩一岁多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场灾难。那一年的过年前,徐妈和她当时的丈夫以及公公婆婆,带着她一岁多的儿子,回乡下去过年。可是,在他们坐着破旧的汽车去乡下的路上,车子从一座桥上掉下了河里。徐妈和她的抱住的儿子从破碎的车窗中被推了出来,后来被当地人捞了起来。可是,孩子的父亲和爷爷奶奶却没有被及时捞上来,淹死在了汽车里。
徐妈没有工作,又带着一个孩子,根本没法生活。徐妈的几个好姐妹给徐妈又介绍了别的男人,可是那些男人一听说徐妈带着个孩子,就没有一个同意的。
徐妈在姐妹们的劝告下,将那个孩子丢在了孤儿院的门口。
以后好久,徐妈都在梦里梦见那个孩子和孩子的父亲。再后来,徐妈和老徐结了婚,又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慢慢把那个被遗弃的男孩忘记了。那天坐在人力车上,徐妈小心地和那个踩人力车的小伙子聊着,她从小伙子的话中知道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现在住在老城区的老屋里。徐妈听他说出他住的那条街,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她遗弃的那个男孩了。
最后,人力车停在徐妈家楼下,徐妈下车后给了小伙子一张十元钱,小伙子从上衣口袋掏钱找给徐妈时,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从小伙子口袋中掉了出来。
徐妈弯腰帮他捡起那张照片,小心地往上面看了一眼,她差点昏过去。不错,正是那张全家福,这是她在把她的小男孩丢在孤儿院门口时,放在他口袋里的。
徐妈躺在床上,想着这一切,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个男孩是她的亲骨肉,她为了生活遗弃了他。
老徐和徐妈结婚以前,知道她曾结过婚,后来丈夫死了,但却从来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儿子,被她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儿子。
在迷迷糊糊之中,徐妈觉得有一个声音在喊她,有一种力量在支配着她,她从床上爬起来,悄悄走了出去。徐妈走过客厅时,看见老徐还在抱着孙子逗着,而儿子和儿媳妇正靠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瓜子。好象谁也没看见她。厨房里有许多的东西,烤鸭、肉丸、烧鸡、卤牛肉……徐妈忙把年夜吃不完的东西装在一个个的方便袋中,她不忘再装一些水饺和两瓶上好的酒。
然后,徐妈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向着老城区的那个小巷走去。
徐妈有点迷糊糊的,她不能确定她在做什么,她只觉得有一种力量在驱赶着她这么做。
转过街口,徐妈转入了一条小巷,这就是她三十年前住过的地方。
陈强被一阵冷风吹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是睡在自己的人力车上,还在家门口没有进去。喝下的那一瓶酒让觉得头有点痛。
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摸出口袋里的钥匙,打开那把生锈的锁。
他站在门口,正准备推开那扇破旧的门的时候,他突然听见门里传来的一阵笑声,那一阵笑声象是,象是他的妻子小芹的声音。陈强打了个冷颤,小芹已死了两年了!
他没有立即打开门,只是把耳朵贴近门,仔细地听听,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陈强觉得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他又在门口站了一下,没听见什么,才小心地推开了门。屋子里亮着灯,灯光射在院子里的地面上。陈强又听见了屋里传出的说话声、碗盘的撞击声、竹筷的哗啦声,还有各种菜肴的香味和淡淡的酒香。陈强一闻就知道是好酒。
陈强呆呆地站在院子的门口,仿佛一个迷路的小孩。
“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呢?”陈强心里这样想着,他想再走出去一点,看看门口的景物对不对,但是他迈不开脚步。他是如此害怕吗?不!也许他真的希望这就是他的家,也许他根本不想去门口看看,来证实他走错了地方。
房屋那扇关着的门忽然打开了,门口出现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女人脸上带着笑:“你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大家都在等你吃年夜饭呢!”
陈强用力地咽下一口唾沫,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女人的脸。那正是小芹,他已死去的妻子!
这时陈强反而不害怕了,小芹是他的妻子,小芹是不会害他的,即使她已经死了,变成了鬼。但是陈强的心里还是迷糊,他是在做梦呢?还是小芹真的从阴间回来了?
“快进来吃饭呀!发什么呆?”小芹笑着走过来,将怀里的孩子抱在一侧,轻轻拉住他。
陈强随着小芹走进了屋里。
屋里的气氛是如此的温馨。房间的正中摆着陈强家里那张唯一的大木桌,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肴,鸡鱼肉蛋,都齐全了。桌后正对门的座位上坐着两位老人,笑眯眯的看着他。陈强看见那两位老人,一点也不觉得吃惊,他知道那是他的爷爷奶奶,他从小就看着那张全家福,早就看得熟悉得不得了了。
跟着从后面的厨房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个年纪看起来和陈强差不多的男人,和陈强的样子也很象,是的,那是他的爸爸,看过陈强的全家福的人,都会说陈强长的象他爸爸。
跟在陈强爸爸后面出来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看起来有点面熟。陈强想了想,很象他前几天踩人力车时拉过的一个客人。
爸爸和那个妇人放下手里端着的菜盘,也在桌边上坐了下来。小芹在陈强的后面拉了拉陈强的衣角,陈强也随着小芹坐了下来。
“今天是年三十,一家人在一起吃年饭,来,先喝杯团圆酒!”爷爷举起杯,所有人也都笑着举起杯,陈强也随着举起杯,然后一口喝干了酒。
陈强在小芹的引领下,给长辈一一敬酒,最后,敬到了老妇人,小芹说:“妈妈……”
陈强在一瞬间明白了过来,那个妇人是他的妈妈。是的,她在三十年前把他丢在孤儿院的门口,现在,三十年过去了,她是该有那么老了!
陈强不知道年夜饭什么时候结束的,他喝酒喝多了,小芹扶他回房睡觉了。
“老太婆,起来吃年饭了!”徐妈在老徐的一声叫喊中醒了过来。
她看着老徐转身走出房间,心里还迷糊着,怎么做了个那么怪的梦?她梦见了她的前夫一家,公公、婆婆、儿子(就是那个踩人力车的)、儿媳和孙子,前夫和公公婆婆还是三十年前在世时的样子。她梦见和他们一起吃了年夜饭。徐妈走出房间,看见老大、大儿媳妇和小女儿都回来了,还她的小孙子。徐妈于是走进厨房,把准备好的菜一样一样炒出来,端上桌。
徐妈吃惊地发现她原来准备的那些多余的菜肴不见了,她想起那个怪梦,她梦见自己曾从厨房里拿走的那些菜,现在真的是那些菜不见了!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徐妈都心神不宁,她想着那个怪梦。她慢慢在心里盘算着,也许,应该把这一切都告诉老徐?这么多年了,老徐应该不会计较这些了?她是不是要去看看那个孩子呢?告诉他,他还有个娘,当初把他遗弃的那个娘?他会原谅自己吗?
陈强从睡梦中醒来,他的头还有点痛,他喝酒喝多了。
但是,他一醒来,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想起昨天夜里,那是梦呢?还是真的小芹他们来过?陈强听见整个房子都是静的,甚至整条巷子都是静的。
他下了床,慢慢走到外面,房间里没人,院子里也没人。他,昨夜做了个梦!
陈强抱着脑袋在墙角蹲了下来,有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他这个被遗弃在每一个新年之外的可怜人!
轻轻擦干眼泪,陈强站起来。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墙边的那个木桌上,竟然放着一碗水饺!
陈强猛然冲过去,双手捧起那碗水饺,感觉到碗上还有点热热的。他捧着碗跑进厨房,他看见厨房里还放着一些吃剩的菜和两个酒瓶,一个酒瓶全空了,另一个里面还有大半瓶酒,那正是他昨晚和家人一起吃饭时喝过的酒!
陈强一个一个,慢慢地吃完了水饺。他已经想起昨晚见到的妈妈是什么时候坐过他的车了,他还记得他把她送到了哪里。
陈强放下碗,走出去,打开门,踩着他的人力车出了街。
他将人力车踩到上次送那个妇人到的楼下,他相信那个妇人就是他的妈妈。他想在那里等她下来。
要不要认她呢?告诉她自己是她的儿子?陈强想了许久,还是不认她吧!
如果她下来,他就把车踩过去,对她说声:“新年好!”也许她要上街,对,就踩着人力车送她上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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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3: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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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我吧
童子鸣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走进刀具铺,他生性胆小如鼠,平时见到老婆抄菜刀便胆战心惊,生怕那刀一不小心脱手飞出,躲都躲不开。
这把刀似乎跟他有缘,竟让他产生了抽刀出鞘的愿望。
“锵”的一声,白刀出黑鞘,一道寒光如水,缓缓透出,照得童子鸣目眩神迷。
“这是龙泉出品的日式武士刀,高碳钢全手工打造,制作精美,刀身经过很好的热处理,硬度非常高,绝对有削铁如泥的能力……只卖你一千二百元,摆在家里,可以辟邪消灾……”道具店老板推荐说。
刀出鞘,寒光一闪。童子鸣眼前顿时见到血光四起。
刀入鞘,路亚男慢慢倒下去,嘴巴大张,再没有出口伤人的机会;瞳孔放大,像两眼被掏空的墓坑,充满极度恐惧的坑洞。
血染厅堂。童子鸣一袭白衣,依旧白如秋霜,一星半点儿血花也没有溅到身上。
一刀劈倒路亚男——这样的场景经常出现在童子鸣的白日梦中,如今,实实在在的操刀在手,梦幻多了几层现实感。
童子鸣冒险掏出12张百元大钞,取走了东洋刀。他很清楚,私自支出一千二百元意味什么,童太太会杀了他。
“怎么样怎么样?有本事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这是童太太路亚男的口头禅。
每次太太说出这样的话,童子鸣都产生杀人冲动。
童子鸣很纳闷,女人真是怪物,婚前柔情似水的路亚男,婚后怎么会变成一个男人婆?似乎有一头怪兽潜入了童太太体内,很想劈开路亚男的身体,看看那只怪兽的真面目。
卧室里灯光幽暗,一道寒光闪起,路亚男站在床前,眼睁睁看空中划过的寒光,一脸茫然,脑门一阵冰凉过后,两只眼睛向左右两旁飘移,越飘越远,并往下坠落,最终,左右耳朵分别听见一身闷响,她的身体分别倒在床头床位的地毯上。
她至死也不相信,这个懦弱猥琐,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竟然有恁么大的力量挥舞钢刀。
路亚男的身体被劈成两半,满地鲜血,血泊中,出现一个全身赤裸的年轻女人。
五官清秀,容貌姣好,身材娇小,曲线玲珑——难道这就是隐藏在妻子体内的怪兽?童子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怪兽真漂亮,一刀劈开是也会坏掉吗?不过,再一刀劈下去,没准还可以劈出一个更漂亮的女人来呢。
童子鸣攥紧刀柄。
“啊……”血泊中的女孩发出一声尖叫,叫声分贝极高。
“当啷”一声,童子鸣手中的钢刀跌落在地上,他双手捂住耳朵,转身便往外跑,一边跑一边狂呼:“救命啊,有怪兽……”
童子鸣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经警方聘请的精神医学专家鉴定,童子鸣由于突然发现妻子是个同性恋者,精神受到极大刺激,在神经错乱、意识模糊的的情况下挥刀杀人。
此前,检察院曾以谋杀妻子的罪名起诉童子鸣,也许,等他治愈出院后,还会继续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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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3: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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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 桃
那晚张医生从城里学习回到村口,已经是晚上8点多钟了。也不知走了多久,不过看样子离家也快了,但是和黑夜在一起久了,他心里难免也有些发毛,他现在只想有个人陪着。就在这时候,他看到前面好像有个人,他兴奋地加快脚步往那人走去,原来是同村的小王。小王这时也正好看到了张医生,马上就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说:“哎呀,张医生,你可回来了!”还没等张医生开口,他又说:“你前脚刚走,我妈就病了,都快不行了!我都等了你好几天了。”张医生一听,心想:我不是才走一天吗,怎么就等了我几天了呀。但他还是急忙说:“救人要紧,我先去看看吧。”
于是,他俩一前一后,直奔小王家。这时,张医生才发现,一向爱干净的小王衣服上满是泥土,有的地方都已经干了,有的地方都破了。他想大概是母亲病重,自己当然也没有心思在意这些了,不过这也邋遢的太厉害了点。
当走进小王家里,天啦,屋内一股腐败的臭味扑鼻而来,还没等张医生回过神来,他却看到小王的母亲好端端的坐在床边吃着什么,昏黄的烛光下,把小屋和他母亲显得格外的诡异,他忙问:“你不是说你母亲病的厉害吗?怎么。。。。”还没等张医生说完,她母亲就说:“我哪有生病呀。这不,我还在吃樱桃呢,张医生你也来吃点吧。”张医生看她也没什么大问题了,而且天色太晚,就对她说:“王大妈,既然您没事,那我就回去了。”他正准备起身回家时,王大妈端起碗,走到他面前,对他说:“你还是吃点吧,这樱桃可甜了。”说着王大妈就把一颗红的像血,还带着腥臭的圆东西,往自己嘴里塞,顿时,血一样的汁液从她干扁的嘴角流出,那样子怕得让人窒息。张医生心一紧,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吃了一颗,只是觉的味道怪怪的,腥腥的,不像是樱桃的味道。
当他急匆匆地回到家,妻子见到他,忙问:“怎么现在才回来?”他忙把刚才去小王家里的事情向她妻子说了,还没说完,就听到妻子发疯似地叫了起来,你说的是真是假呀?小王他和他母亲就在你走的当天都死了。”张医生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的天悬地转,这时她妻子才把事情的原委向他说明。原来张医生刚走没多久,小王的母亲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全身长红包,不停地向身体各部位扩散,疼痛难忍。小王一急,就跑到张医生家里去找他,谁知一到他家才听说张医生已经走了,这时他连忙往村口追赶,由于这几天镇上天天下大雨,路太滑,小王一不小心掉下山坡当场就给摔死了。他母亲一听到这个消息,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也随他儿子去了。
听到这儿,张医生已经不知所措,回想起刚才的一切,仿佛还在做梦,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己还在小王家吃了一颗樱桃,当他把那碗里的那些樱桃和他母亲的病联想到一块时,他心里一阵作呕,昏了过去。随后的几天晚上,他几乎都能梦到小王穿着破烂不堪、满身是泥的衣服,扶着他的母亲,而他母亲手里端着一碗红的像血的樱桃,散发着阵阵恶臭,缓缓地走到他身边,用苍老而嘶哑的声音问他:“吃不吃樱桃,吃不吃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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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3: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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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彩
唐三彩!
陈东来见到白莉莉第一眼就忍不住惊呼起来。这女子生得丰腴肥硕,面颊丰满圆,细眼眉、樱桃嘴、兜下巴,双乳饱满健硕,活脱脱一尊唐三彩盛唐仕女真人版。
工艺美院毕业后,陈东来致力于唐三彩研究,尤其对陶制仕女格外痴迷。
陈东来是西安人,传世唐三彩大多在洛阳出土,陈东来相信,大唐美女的真传当在古长安,也就是说,洛阳出土的唐三彩仕女根本表现不出盛唐女子的神韵。
这个叫白莉莉的临潼村姑,不仅五官身材与唐代有关美人标准的图文记叙相吻合,就连神情体态、举手投足间都能印证陈东来心目中的对往昔盛世美人形象的想象。
陈东来不可救药的爱上了白莉莉,并不惜一切代价抱得美人归。
新婚之夜,陈东来把洞房当成创作室,妻子作人体模特儿,一画便是通宵。
为妻子画素描,做塑像,整整耗费了陈东来三年时间,总算塑造出一尊令自己满意的作品。
接下来,陈东来找来陶土,整日沉浸在舂捣、研磨、淘洗、沉淀、揉搓、捏练、陈腐……一系列工序中,为了配制满意的坯土和釉色,又花费了两年时间。
两年来,陈东来废寝忘食,甚至忘却了妻子的存在。
素胎经两次焙烧后,点彩施釉,再入窑高温釉烧。
出窑前夜,陈东来激动得一夜睡不着。他搂着妻子,突然有了欲望——结婚三年来,他很少有欲望。
激情过后,陈东来突然发现——妻子的身材变了。昔日肥美丰腴的白莉莉,已经能够随手摸到肋骨。
开灯细看,看见一张尖嘴缩腮的面孔。
第二天,陶艺出窑……退火后打开耐火泥匣子,看见的是一堆碎片。
陈东来顿时瘫倒在地上。
正当他潜心琢磨失败原因时,更大的打击接踵而来,妻子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半个月后便香消玉殒了。
22岁的白莉莉,尸身分量不足60斤。
妻子被推进焚尸炉时,陈东来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他只是固执地守在焚尸炉旁边,等待妻子的骨灰出炉。
他决定将妻子的骨灰作为原料,塑造他心目中的完美唐三彩仕女。
四个小时后,骨灰出炉。
当焚尸床拉出炉口时,在场的人都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焚尸床上,平摊着一具人形粉末。人形心脏部位,伫立着一尊塑像。
那是一尊唐三彩仕女像,胎体上的釉料融化得及其完美,釉汁熔融流动相互浸润,形成瑰丽的色彩。塑像丰腴肥硕,面颊丰满圆,细眼眉、樱桃嘴、兜下巴,双乳饱满健硕,活脱脱一个白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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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3: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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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一色
一、日内瓦湖
离开德国南部弗莱堡继续南行,车窗外山坡碧绿、山峰雪白,农舍大多半掩在草坡之中,出于防止积雪的考虑,欧洲民居屋顶都呈陡峭的两面坡状,越往北走屋顶越尖,德国境内农舍屋顶大多是红色的,也有些红黑相间的花屋顶,进入瑞士后,屋顶颜色全变黑了,白墙与远山雪峰相映成辉。
当建筑屋逐渐增高,墙面也增添了黄、红各色时,一片湖水豁然展现在眼前。
日内瓦湖,水蓝天蓝云白,山是凝固的云,云是漂移的山。不计其数的水鸭。天鹅游弋湖面。
此行目的是乘船游日内瓦湖,打听了一下,游艇船票只需72瑞士法郎,而租一条木船要200法郎。我选择了后者,只得住上一夜,
那晚上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起了个大早,码头还沉浸在静谧中,所有的游艇、帆船尚在沉睡。
我舒展双桨,码头被我甩在脑后,离岸越远越安静,水禽天鹅都没了踪影。
湖水湛蓝似海,但海水会被白浪分割,日内瓦湖蓝得浓密,浓得化不开,放眼前方,水天相连的地方竟看不到水平线,抬头向上看,不见太阳,蓝色苍穹如圆罩,环顾四周如圆盘,无风无浪,不知是湖水倒影了蓝天,还是蓝天染透了湖水,我,一人一舟,竟被环绕在水天一色的巨蛋之中。
纯蓝色的秋水共长天,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空中还是水上。
双桨吃水的阻力也逐渐减少,起初,船桨还可感觉得到水的弹性,看得见桨下飞溅出来的银珠,划着划着,桨声消失了,桨稍也不再有水珠滑落。
莫非,船儿已经划向空中?
二、云之岛
我已经到达水天一色的临界点,四周都是浓浓得化不开的蓝色雾幔,如同瀑布倒流般慢慢上升。我身轻如烟,轻摇双桨,缓缓升腾,周围的色调随之渐变,从蔚蓝过渡到宝蓝,愈向上升,色彩愈浓,四周逐渐被幽暗的深蓝色包裹,天幕上出现无数银钉般的小星星,探头看看船帮下,原先的蔚蓝色已经浓缩成一个圆球,并逐渐变小,最终缩小为一粒莹白闪烁的小圆珠。
头顶出现一道白光,我试着停止摇奖,小船依然在向上升腾,仿佛那光有吸力,我被吸进一片白色云层中,白云的色彩也在渐变,先是出现一丝丝金红光芒,然后是一片片,一簇簇粉红、淡紫、鹅黄的光晕不断游走、演变,五彩斑斓却不炫目。
当霓云退却到船帮之下,蓝天再次出现,我的小船依旧漂浮在水面上。
这又是一处巨大湖面,湖面上飘着七彩云霞,各色云朵堆积空中,最低的云朵几乎紧贴水面,再看上空,彩云的背景是深蓝星空,无数星星闪烁荧光,轮廓清晰可辨。
我再次摇动木兰双桨,划向最近的一朵彩云,那云朵是浮在水面上的一座岛屿。接近云岛,仔细端详,这才发现,岛上有屋,屋前有路,蜿蜒向上的台阶。
我拾级而上,岛很大,屋在云深处,云层深处那些房屋线条圆润,没有屋顶屋脊,也没有墙面,包括门窗在内,所有的建筑都没有一条几何直线。
七彩霓云中,有些蓝色小点儿上下漂浮,格外显眼,细看才发觉,竟然都是长着蓝色头发的人。
由于距离较远,那些人看上去很小。
三、小人精
“欢迎你哦,朋友!”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吓了我一大跳。
我这才发现,事实上,我已经走到了那片云状建筑中间,四周都是蓝发人。
那些蓝发人不是因为距离远而显得小,而是他们本来就只有五六寸高。
虽然个子不高,身材比例都非常完美,有男有女,男的肌肉发达而均衡,肩宽臂圆,体力充沛,体质健康的形象。女的体型匀称,姿态优雅,胸部丰满,肩圆腰细,无论男女,肤色都没有任何种族痕迹,皮肤晶莹剔透,宛若水晶雕琢而成——不是无色透明玻璃状那种水晶,他们的肌理中像是装满各色颜料,随着体态变化而变幻,通体流光溢彩。
说是天使,却不见长翅膀,男人腰间,女人腰间,胸前都有云状物缠绕着。
……莫非,我到了传说中的小人国?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就说出来了。
“哈哈哈哈……”笑声四起。
一个小人精腾空飘起,定在我眼前,原来这些小人精走路可以不迈腿,飞翔不必有翅膀。
“朋友啊,你以为你很大吗?”那家伙问我,脸庞挂着微笑,看不出是友好还是讥讽。
他的眼眸呈琥珀色,明亮清澈,我刚一碰上他的目光,立即陷入到一个巨大空间里——这眼眸幽深辽阔,星光闪烁,与其说我是在与他目光对视,不如说我被塔底眼睛吸入了一个宇宙之间,顿时感到自己微若尘埃。
“宇宙?”我喃喃说道:“这里是天堂?莫非,我死了?”
“哈哈,你没死,这里也不是天堂……”小人精放开了我的目光,他说话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我的视觉复原,定了半天神才清醒过来。“我是在做梦吧……”
“不是,你只是误打误撞,撞出了你所生存的宇宙空间而已。”小人精告诉我。
“……你是说,宇宙,不止一个?”
小人精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顺着他的手势,我看见他身后一扇圆形小门洞,那圆线及不规则,如同被水波晃乱了似的。
门洞顶端只到我的膝盖,如何进去?
我试探着向门洞迈出一步,奇了,居然整个身体都进去了。
四、别有洞天
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花园,“花园”这词儿是我强加的,事实上这些花儿完全没有人工修饰痕迹,以不同形态争奇斗艳,鲜花延绵向远方,融汇在森林中,森林筑起的山峦峰顶雪白,看不出是雪还是云,山脚有湖,水天一色。
莫非我又回到日内瓦湖畔……不对,日内瓦湖没有这么丰富的色彩。
花下有云纹型的微型座椅,小人精继续向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一道绿色光华滑过他的全身,从指尖流出一滴,掉在地面上,消融在草地里。
我小心翼翼站在小得可怜的椅子前,往下一坐……马上感受到屁股和腰肢被托住,稳当软软且舒服。
花丛中,飘出一个女性小人精,双手捧着一朵杯子状的云朵俸到我面前。杯子也就如我指甲盖大小,我伸手接过来后,竟然马上变成普通茶杯大小。
云杯热气腾腾,香味儿扑鼻,但里面什么也没有……就是一团云而已。
我被香气所诱惑,探向嘴唇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温热滑顺的液体浸入唇齿,甜蜜清爽。
女小人精冲我抿嘴一笑,笑容,笑容是紫色的,牙齿依然洁白。
“好美的女人啊。”我赞叹道,完全忘却了与他们之间的比例差距。
“这位是我妻子,云,你可以叫我石。”小人精说。
“我们这里很少来客人……一会儿麦子回来,让她带你四处转转。”
五、精灵爱人
麦子的笑容是蓝色的,比头发的蓝色略浅,浅浅一笑。如清风扬起海面微波。
麦子是石与云的女儿,长得与她母亲完全一样。
所有的成员都长得一模一样,他们靠身上散发的不同气味相互区别。
“还有,我们表达感情时流泻色彩的方式也是不一样的。”麦告诉我,她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清香,像田地里的麦子青苗。
麦子领着我参观她们的王国。云朵上的王国蕴含着无数神奇空间,每进一户人家的门洞,都是可以看到一片完全不同的天地,或是大海沙滩,或是峰林溶洞,或是丹霞柳溪。
“我们制造颜色。”麦子告诉我。
“颜色?颜色不是阳光制造的吗?”我不解。
“哈哈,你说的是某种恒星吧?”麦子说:“我们养花,提炼出色彩,卖给各个宇宙中的恒星人,他们靠这些颜色生存。”
“恒星人?你是说,太阳里有生命?”我太吃惊了。
“当然,你以为生命的形式只存在你们行星上吗?哈哈,真傻……”麦子笑成一团蓝光。
“你所在的宇宙星系用的也是我们制造的色彩,你靠这些色彩生存,所以,我们能使用你的语言,甚至看透你的心思。”
“真的吗?……哪么,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在想,假如我和你体型一样大,你一定会爱上我。”麦子通体泛起一阵红晕。
她飘到我胸前,使劲嗅了嗅,说:“我喜欢你的气味……给我讲讲你的星球吧。”
我们坐在一团云朵上,漂浮在湖面上空,我向麦子叙述我的世界,那个并不完美的世界。
关于我的世界,我有很多话题,关于艺术、诗歌、爱情,也不忌讳关于战争、死亡、疾病,我声情并茂地叙述人间的悲欢离合,渲染我家乡的灵山秀水……麦子不断被我的讲述打动,周身泛起奇光异彩。
最奇妙的是,在我的讲述中,我俩的身体比例正在缩小差距,当她把头靠在我肩上时,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俩的身材已经和谐一致了。
不知道是我缩小了,还是她长大了。
麦子亲吻了我,我张开双臂,拥抱了她,她身上的光华水一般荡漾出一圈圈涟漪,她轻抚我的全身,柔情蜜意穿透了我的身体,朵朵白云从空中坠落,雪花一样落在我们的头发上,湖水中,水中映像变幻出不同的色泽。
“我感受到了你的爱情。”麦子说,“从你心中泛起对我的爱那一刻起,我的身体就会跟着你的比例增大,现在,你已经全身心爱上了我,所以,我们的比例一致了。”
我欣喜若狂。
六、返回家园
“我们把女儿托付给您了。”石与云对我说,“你可以带她回到你的世界……不过,你记住,你只能把你的全部爱情给我的女儿,倘若你稍有变心,或是忽视了我女儿,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和麦子手挽手,仰视着我的微型岳父岳母,他们漂浮在我们视觉上端。
“我……可以回到我的世界?哪么,我怎样回去呢?”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说话声音都带着颤抖,云端虽好,终究不是我的家园。
石微微一笑,从身边一朵花瓣上取下一滴露珠。
麦子拉着我的手,说,走吧。
我俩一步跨入露水中,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苍穹,星空生辉,流星飞驰。
我们手挽手,以潜水滑行的姿势,穿越一个又一个星系,最后找到一颗浅蓝色的行星,从那球体上的不断变大的板块形状上,我认出那就是地球——我的家园。
我们降落在一个巨大的湖面上,湖水清澈,沙滩金黄,隔着一道沙滩半岛,大海波涛汹涌,在碧蓝天幕下卷起白浪。
我很快认出,这便是沙美内海,我回到了我的家园,南海之滨的博鳌。
麦子为博鳌的美景所折服,她很快适应了这个小岛的生活……
七、亦幻亦真
“散客先生,以上,就是我要说给你听的我的亲身经历,你看,可以写出来吗?”曾言夏满脸通红,连续一个多小时的叙述,挺累人的。
“从此,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我打趣道。
“唉,结局,没哪么完美……”曾先生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前不久,博鳌举办选美比赛,我参加了筹备工作,那段时间,身边整日美女如云……
“就在我为大赛的事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麦子的身体突然一天天变小……最后,又恢复到小人精的尺寸。
“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更我斗气,不料,等我们搞完大赛后回到家,她竟然失踪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这时我才醒悟过来,她父亲曾经提醒过我,绝对不能忽略她的。散客先生,您就笑话我吧。”
“不,不,怎么会你,这故事我要写的,很有想象力呢。谢谢你曾先生,”我赞道。
“你,你不相信这是真的?”曾先生有些着急了。
“哈哈,亦幻亦真,真又何尝不是假,假又何尝不是真。”我感叹道。
“不,不是这么回事。”曾言夏激动了,他转过身,摸到身后的柜子,拉开抽屉,找出一个小本子递给我。
那是一本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护照,打开一看,是曾先生的。
翻看出境记录……有他进入德国、瑞士的出境记录,竟然没有回国的入境记录。
我告别曾先生走出户外,蓝天上白云飞驰,夕阳在海面上闪着金光。
我知道,这位叫曾言夏的的小伙子一辈子都没见过窗外的水天一色。
曾先生生来就是一位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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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3 03: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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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 物
小男孩浚鱼儿五岁那年,奶奶去世了,浚鱼儿是奶奶带大的,跟奶奶特别亲近。
奶奶去世后,浚鱼儿坚决不准他爸妈搬动奶奶屋里的东西,他每天晚上一定要进奶奶房间里,跟奶奶的遗像道过晚安后才肯睡觉。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爸爸突然觉得孩子的行为有些诡秘,因为浚鱼儿每次进奶奶房间,都要把门反锁,而且一待至少要十来分钟,出来时脸上总是挂着光彩,似乎很幸福、很满足的样子。爸爸偷偷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里面隐隐约约还传来一些声音,像是有大人在说话。
爸爸被自己的发现吓坏了,他叫妈妈找来钥匙,突然打开房门冲了进去。
浚鱼儿正坐在奶奶床上玩耍,手里正摆弄着一个半导体收音机,那是奶奶生前的床头用品。床单上摆着个打开的铁盒子,里面装着半盒糖果。见爸爸进来,浚鱼儿一下扑到糖果盒上,用身体死命捂住盒子,大叫大嚷道:
“这是奶奶留给我的糖,我答应过奶奶,每天只吃一颗的,你们不准抢走……”说话是,嘴里含糊不清,显然,小家伙嘴里还含着一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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