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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神秘的天使

一千零一夜的灵异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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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08 10:5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362)香劫
很温馨也很感人

No.362)紫色信封的秘密
真是家贼难防啊..为了房子尽然害死自己的表妹,人比鬼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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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6-2008 02: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母爱真的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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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6-2008 08:4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早呀

樓主, 我又溜進來等看故事

[ 本帖最后由 yukiumi 于 25-6-2008 08:50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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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6-2008 09:1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363)疯狂医院

一、入院

     我住院了,是我坚持要求的。医院冷冷清清的长走廊,飘着刺鼻消毒水味儿的大厅,粉刷得雪白的病房,还有那些奇形怪状的医疗用品……这里一切的一切都令我兴奋不已,神往已久。我喜欢这里,但平日里没病没痛的,没有机会来。终于,我感冒了!我太开心了,下决心“Make it big!”于是,在一个没有暖气的冬夜,我坚决不盖被子!结果——哈哈,当然是如愿以偿了呗,高烧直至引发肺炎——住进了医院。


二、天使

     主治医师很忙,基本上见不着人影。倒是护士长似乎闲的很,有事没事就过来陪我聊聊天,问问病情。她是个非常和蔼和慈祥的中年妇人,虽然年过中旬但风韵犹存,年轻时一定是位绝代佳人,不知迷倒了多少男医生哦。我偷偷地坏笑。她却只是轻轻地叹气,摸着我还算光滑的脸,羡慕地望着:“还是年轻好啊!看,小姑娘就算长得不标致也是漂亮的!”她走后我自个儿琢磨了好半天——她这是夸我还是损我那?!后来我慢慢的释然了,她是善意的,因为她笑了,笑的那么慈爱,那么温暖,跟那个白大褂从不扣扣子,走路带风,整天扮有型的主治医师完全不同,你说他主治就主治呗,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了,还酷个什么劲儿啊?!

三、小女孩

     不知不觉天晚了,我从护士长的值班室出来,趿着一双拖板儿鞋,一手夹着几本杂志,另一只手抓着一把护士长给我剥好的五香花生米,边上楼边吃着,病房的楼不高,四楼就到顶。我晃晃悠悠地往楼上爬,用我妈的话说,那叫“穷得瑟”。本人生来体质欠佳,加之正在病中,爬到四楼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估计老鼠见了都不爱搭理我。突然地,我猛发现宽阔的楼梯上站着一个小女孩儿!一个活生生却又死沉沉的小女孩儿!她小小的眼睛,小小的塌鼻梁儿,小小的嘴……尤其那双眼睛,出奇的小!如果用素描来画她的1:1比例头像,那眼睛只需要一支削得极尖的6H,轻轻的荡一笔就足够,两笔都多了。但,就是这双极细小的眼,却射出一种犀利的光,非常的有神。我能感觉到那光正射向我!小女孩儿穿的很寒酸,上身是一件补了又补,袖子和领口被磨的又黑又亮的碎花小棉袄,应该是红色的——吧?(不好意思,因为太脏了,实在看不出颜色来。)下面是一条同样很脏很旧的绿色条绒裤子。我的第一反应是:她应该是个讨饭的流浪儿。于是,我摆足了爱心大使的架子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花生米递了过去。然而,她并不伸手接,只用了那条细缝中露出来的光芒盯着我,盯着我……

四、逃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瞪着。忽然,她动了动嘴,她要说话!我觉得心里发毛,后背冰凉,仿佛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从后面跳出来咬断我的脖子!我开始害怕,猛地跳完了最后几级台阶,一路狂奔。天!她居然开始追我!在我身后跑的飞快!没来由的恐惧漫过了我整个思想,我甚至跑过了我的病房—-403!过了,怎么办?我不敢调头回去,因为我知道她就在我的身后!猛地,我想到了护士长的话:“如果你遇到什么事情,就去找480房间的海鸣先生,他是这个医院里最正直的人了,没有谁敢对他不利……”我几乎是豁出命在“飞”了,因为,我后面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女人!她和小女孩一起追在我身后,480,四楼最后的一间病房,我拉开门冲了进去,反身锁住了已经近在咫尺的两个家伙!然后一头钻进一个男人的被子里不停地战栗,她们在外面疯狂地挠门,嚎叫,凶暴地撞门,而我,除了恐惧,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地醒了过来。这个房间虽然一样的白,却又跟其它病房不同,它有一个跟大的白色的书架,堆满了书。床也非常的软,很舒服。还有,它竟然有一扇面对着走廊的半落地式大窗!虽然有百叶窗帘隔着,但却没有拉严,所以可以隐隐看到走廊上的情况——女孩儿!小女孩儿!!她还在,她正用了那双小的不可思议的眼盯着房间里看。我赶紧用被子紧紧地把自己藏起来,只敢掀起一点点的小缝隙来偷偷地观察——天哪!她竟然和我的目光相对!当时,我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捉住要拿来活活剥皮一般!!@#¥%……—×……又过了不知多久,我再次从昏迷中醒来,女孩不见了,却在朦胧中看到追我的那个女人,搬了一个小矮脚凳,倚在大窗旁边开始哭号,声音凄厉而尖锐,那女人也是一身的破旧棉袄打扮,仿佛有无限的哀痛,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竟在哭嚎中,夹了一个幽怨的长音,拖着一句让我心惊胆战的话:“4-0-3,王-春-香――”天!403只有我住,不是叫我是在叫谁?――等等,我记得我并不叫这个老土的名字啊?!为什么我会认为她是在叫我呢?迷迷糊糊,我又睡了。

五、帅哥海鸣

     再次醒来已是晚上十点,身边多了一位男士:“我叫海鸣。”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而有磁性,看起来年纪很轻,白皙的皮肤,清瘦的身材,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我不知道用“文质彬彬”或“斯斯文文”这两个词其中的哪一个来形容他才够确切。不过,他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对,——就像林志炫那样的男生!·啊!炫炫万岁![插播:林志炫 / 性别:男 /血型:O型 / 星座:巨蟹 / 生日:1966年7月6日 / 出生地:台北市 / 身高:176cm / 体重:63kg / 喜欢的颜色:绿、蓝 / 喜欢用的香水:CHANEL、COCO / 喜欢穿的袜子的品牌……(哎哟!――别打我嘛!……打人是不对地……哎呀……)插播完毕]总之,眼前这个大男生给我的印象是好极了(如果他是林志炫本人那可就美死了…………#哎哟!)“你就是海鸣?这么年轻?”我所有的恐惧都被兴奋所代替,翻身坐了起来。“我的心脏不大好,主治医生一直不让我出院,实在无聊,就搬些书来看看。”切!一定又是那个扮型男的糟老头子,没钱就打患者的主意。“医院让你带那么多的书来吗?”“有护士长啊,她可真是古道热肠,给了我很多的帮助,而且长的很年轻漂亮呢。对了,你叫‘王春香’是吧?她总是提起你呢。”“我?王春香?不是啊!这不是我的名字!”“哦?那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呢?”他依然是温暖的笑容,“我——我想不起来了……”怎么回事?我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真是的,一定是睡糊涂了还没清醒!我暗自对自己吐了吐舌头,用力砸了两下脑袋。他却笑的东倒西歪:“你……你怎么像个小女生一样,表情真是可爱啊……哈……哈……嗝……哈哈哈……”(注:流泪抽气儿暴笑中……)“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年纪多大了似的,真过份!”我有些生气,就算我不漂亮也不至于老到让他笑成那样嘛。“不,这样才成熟,有女人味儿啊。”想不到他嘴还挺甜。

     算了,不追究了。我想到了那个在门外哭嚎的女人。“她吗?她好像没什么亲人,谁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只有她和她女儿两个相依为命,可是女儿却得了一种无法医治的怪病,总是不见好也不见坏,平时没事儿,一旦发病就没救了。说起来她们的病房就在我对面呢,女孩儿一个月前死了,她却不肯出院,每天搬个小凳儿,挨个文章哭诉她的不幸。(我可没抄鲁迅先生笔下的祥林嫂啊!)真是挺可怜的……”

     小女孩儿死了?难道说跟我对视的是鬼?如果她当时还活着——那么,我岂不是在这个房间里睡了一个月?!天啊!地啊!太上老君!观音菩萨!耶稣基督!真主阿拉!不管哪位神仙,谁听到了回答我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呀?!……想着想着,我又睡了。朦胧里仿佛又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哭诉声:“女儿走的惨啊……别抛下我……4-0-3,王―春―香,你―就要……”后面模模糊糊的,听不到了。

六、意外的爱情

     醒来又是晚上,海鸣抱着一大捧玫瑰花坐在我的身边,深情的凝望着我,我被他看的不知所措,极力想要避开他灼人的目光,却又压抑不住心跳的速度,耳朵不争气地偷偷竖了起来,听见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你!”顿时,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时间停止了它的步伐,于这一瞬间凝固在我惊讶狂喜的脸上,久久没有一句话……

七、爱我什么呢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里。虽然我算不上是美女,却也不失可爱,很多人都说我笑起来甜甜的,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很有人缘的讨喜长相。但我希望听他亲口对我说,于是,在又一个我醒来后的晚上,我问了他这个让我甜蜜不已的问题,谁料,他的回答让我一下掉进了恐怖的冰窟!

     “你很像我妈妈!” “我那么地爱她!她却只爱我爸爸!于是,我杀了他们。你实在是很像她:以前还只是性格像,现在终于连外貌、年纪也像起来了!”“……?”“所以,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呵。对门的母女俩儿不是让你害怕吗?我就帮你杀了她们――一个一个的,哈哈。现在,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了吧?”“啊――――――”我抑制不住心底的恐怖,逃了出来。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护士长的值班室,只有她能依赖了!可里面只有一位身材娇小的小护士,背对着门坐着。我回头看,他并没有追来,松了一口气。

八、漂亮的小护士

     “护士小姐!那个海鸣先生是个有恋母情结的变态狂呀!你也小心一点儿,快跟我一起跑吧!”我急的快发疯了。那小护士却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转过身来: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甜甜的笑!这――这不是我吗?!那,我又是谁呢?对面的“我”忽而很媚地笑了,扔了一面镜子过来,我用颤抖的手拾起那面阴森的镜子―――――天!我终于知道王春香究竟是谁了!她,就是――利用了恋母的海鸣先生,杀掉了想要警告我离开的一对母女; 而且成功地把我年轻的身体与她对调,让自己新生; 顺便给了海鸣一个完整的“妈妈”; 并为了防止我清醒,每天来帮我打针的那位――慈祥的护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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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6-2008 09:3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364)谋杀真人秀

     一天,我收到了一封让我意想不到的来信。

  更确切地说,那是一张邀请函,我相信那函上的题目就可以让你吃一惊。

  “欢迎参加谋杀真人秀!”那是一排血红的字,在那个大大的感叹号后面,还有一个女孩用惊恐的眼光在看着你。

  函上说,那是一个侦探小说家的派对,除了相互之间了解一些信息之外,派对最出彩的地方是安排了若干精采侦探故事的真人秀。

  看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再说这么快就使我爬上侦探小说家的称谓多多少少让我高兴。

  那是一个八月的夜晚,秋天刚到来这没多久,天气还是有点热。按照派对组织者的建议,参加的人都要带件大衣,可能那样真的有些侦探家的味道。无论怎么说,在过去的那些侦探故事里,我们的主人公都会穿着深色大衣站在街边的路灯下用他阴挚而又聪慧的眼光注视着黑暗中的对手。

  我准备的比他们想到的还要充分一点,我还带了一个福尔摩斯的面具,当然,如果有一把带着那种弯弯把手的长柄雨伞,我也会带上的,可惜我没有。

  我换了三趟车,才到了派对的所在地。那是在城西一个居民小区里,在一间小小的别墅里。

  我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够热闹了,大厅里已经三三两两地站满了人。但和我原来预料的一样,这些家伙没有一个是像我这样戴着面具的。

  大厅里的灯光很亮,一桌大餐桌放在大厅的中间,上面放着各色的食物。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们就围着那张大餐桌,彬彬有礼地打着招呼。在大厅的最里面,用幕布拦着,幕布上方,就挂着谋杀真人秀几个血红色的大字。我想,那就是真人秀的舞台了。

  不过整个场景布置多少有点让我失望,既然想出那样的名字,怎么就不把环境搞得阴暗一点,吓人一点呢。

  但别管这么多了,我的目标是坐在墙角下的漂亮的女孩子呢。

  我把大衣脱了,挂在墙角的一个衣架上――那上面已经挂着好几件了――然后,我去拿了杯葡萄酒,就开始注意边上的女孩子了。

  靠门的那边有一大堆人围着,几个男士已经捷足先登了,再凑进去也没意思。我左边右边前边后边地看,可能是我来晚了一点了,我希望的一个女孩子静静地坐在那边等我的场面就是看不到。

  看来我不想凑进去也不行了,但别那样急,我想,因为我看见门口的那堆人里突然走出一个女孩子,好像是向我这边走来。

  那女孩子穿着一件猩红色的裙装,前胸开得很低。她的头发盘在头顶上,五官看起来还蛮清秀的,身材也相当的不错,看来是个不错的尤物。

  女孩子果然是走向我的,但她说的话去让我有点不明白,她说,怎么这么晚才来,还有闲时间喝酒?

  我愣了一下,她又说,你装谁不好啊,装福尔摩斯,你是不是准备等一下做秀也戴张面具?

  做秀?

  你要戴的话,我也要戴,你不会只带一张面具来吧,她还说。

  我拿下了面具,对她说,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张着嘴看了我半天,啊的一声大叫起来,招来了一圈的目光。

  我说,你干嘛啊,叫这么大声,又不是我欺负你。

  她不好意思地对我笑笑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她点点头想走,我一把拉住了她。当然,这样就想走,可没这么容易的事。

  我抓住她手腕的时候,她又啊的一声,我一惊,只好放开了她的手。

  对不起,我说,是不是弄疼你了。

  她抬头看了看我,说,我手腕有点伤。

  她小心地拉上她的袖子,果然,她的腕部有一个小小的刀切口,斜斜地,就在腕动脉的的边上。

  你在找什么人?我问。

  她莞尔一笑,说,当然是朋友。

  我算不算你朋友?我说。

  她迟疑了一伙,笑着点了点头。

  她有点夸张地从前胸那拿出一张名片,说,等一下我们再聊?

  我也给了她一张名片,她低头看了看,又对我笑笑说,再见。然后走了。

  不知什么时候,人群里也钻出一个戴面具的家伙,他拍了拍那女孩的肩,两个人一起走了。

  他戴着一张恐龙面具,一点创意都没有。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名片,原来叫齐静,是一家大公司的公关部经理,看来是个不赖的家伙。

  我继续在厅里逛了几圈,收集到了几张淑女的名片,不过,也就是收集名片而已,鬼知道到了明天我还有没有兴趣。

  将近十点的时候,大厅最里面的幕布终于拉开了,让我吃惊的是,那个戴恐龙面具的家伙出现在了台上,原来他是这次派对的主要组织者。他在台上说了一大通的话,当然也就是那些感谢啊之类的废话。

  他还戴着那面具,有没有搞错,这又不是化装舞会。我想。

  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终于把面具摘下来了,是一张蛮英俊的脸。

  他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很多东西我没听清楚,但他的名字我记下了,他叫刘虎。

  这别墅是他的?我想,有点怀疑。

  在他讲话之后,精彩的节目终于上了,晚上有三场真人秀表演,但是只表演谋杀的一个场景,至于故事情
节,我们领到了一张概要说明。

  三场真人秀表演分别是《迷失的钥匙》,《桎梏》和《死去的爱情》。都只不过是一些平平淡淡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是关于一个富翁和他的侄子的故事,后来侄子杀死了叔叔。

  第二个故事是关于一个很古怪的公司里一个很古怪的上级和他很古怪的下级的事,后来,下级杀死了他的上级。

  第三个故事是关于一对恋人的事,最后,男朋友杀死了女朋友。

  大厅里的灯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只有小舞台上还照着一片小小的光圈。真人秀表演就这样开始了。

  虽然是真人秀,但谁都知道那是假的,而且这些临时客串的演员根本就还没明白演戏是怎么一回事,表演有点让人不忍心看。不过,可能是舞台上那看起来很血腥的红墨水刺激了很多人的犯罪心理,我还是听到了很多人的欢呼声。

  舞台上对死亡的处理方法也有些特别,还活着的演员就拉起那被杀死演员的双脚,直直地拉出人们的视线。如果说到演员的献身精神,我想,那装扮尸体的演员应该受到一些表扬,让人拉着自己的双脚拖出去,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在演出的间隙,我去了一趟幕后,我发现,幕布后面开着很多扇的门,一扇是卫生间的,那里临时成了演员的化妆间,所以在演出时间内外人谢绝入内。好在我只是去看看那里都有什么事发生,并不想去厕所。另一扇门里面,我发现是一个过道,我沿着过道过去,又看到一扇门,门外,是别墅后面的一个小花园。还有一扇门,是通向里面的一个小厅的,通过那个小厅,你可以找到厨房、贮藏室以及上楼的楼梯。

  实在是一个结构复杂的城堡。我想。

  我重新出来的时候,从小舞台到卫生间的地上洒满了猩红的红墨水,看来,这够“城堡”的主人好好整理几天了。

  第三场演出竟然是齐静,她仍然穿着那件猩红色的晚装。和她同演的是刘虎,在戏中,刘虎用一条手帕闷
死了她。

  她的演技似乎还不错,在刘虎的手帕蒙住她的嘴及鼻子的时候,她全身肌肉都似乎在抽动,最后痉挛地死去。

  三场演出之后,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大家也都有些疲,三三两两地坐在角落里聊天。大厅的灯光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明亮了,恐怖的气氛好像经过演出开始来了。

  我看到那些演员又出现在人群里,他们还穿着戏装,得意洋洋地聚着聊什么。

  我也看到了那猩红色的晚装,我走了过去,碰了碰她的杯,说,演得真捧。

  她对我笑笑,灯光暗得很,不过我发现她的脸好象有点不对劲。

  是不是不舒服?我问。

  被闷着了。她笑笑说,听得出来,嗓子里也不是很舒服。

  该死的刘虎,他的手帕上洒了点花露水,知道我过敏。她说。

  说我什么坏话哪。刘虎不知从哪出来,走过来搭着她的肩说。

  我打死你,她说,用手敲打着刘虎的胸部。

  刘虎抓住她的手腕,她挣扎着,两个人扭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我想,这太让我失望了。对了,她的手腕不是有伤吗,我想,怎么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她对我笑笑说,你们聊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房子是你的。我们相互做了一下简单的介绍之后,我问刘虎。

  不,是齐静的。她是我女朋友,可也是我的上司。刘虎笑笑说。

  我对他伸了伸舌头,有这么一幢房子,娶什么样的老婆都无所谓了,更不用这这么一个尤物。看来,刘虎不得意也不行。

  我在网上看过你的作品,刘虎说,我很喜欢,我也有几篇发在网上,希望你多多指教。

  刘虎看来不是很愿意谈他和她的故事,话题一转就到了侦探小说上。

  聊就聊吧,我想。齐静应该快回来了。

  我们聊了十来分钟,但齐静还没有回来,就在那时,我们听到里面一声大叫:杀人了!

  我们冲进卫生间,在帘布后面的浴缸里发现了躺着的齐静,她的腹部被刺了一刀,猩红色的血流了大半个浴缸。在浴缸里还有一件揉成一团的大衣,要命的是,那大衣怎么看都像是我的。

  那件大衣的确是我的,我莫名其妙在卷进了一场谋杀案里面,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我坐在警察局的单人关押室里,足足想了一夜。死者是一个去洗手间的人发现的,有可能,齐静一进了洗手间就遭到不测。警察局把我和刘虎作为重点怀疑对象,因为那大衣是我的,而刘虎却是齐静的男朋友,但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几天前,齐静就为刘虎差点自杀过。

  这是我第一次被盘问时知道的,那个胖胖的姓陈的刑侦队长还笑眯眯地对我说,你是侦探小说家,所以多说点情况让你也好好想想。

  见你的鬼,嫌疑最大的两个人却都不可能分身去杀人。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没有杀人,这我自己总能知道吧。如果警方是对的话,那杀人的只能是刘虎。

  那么就假设刘虎杀人吧。

  第二天,我吃了三根油条就被提到了审讯室。我去的时候,除了两个提我的警察,审讯里就一个圆脸的年轻女警察。她的脸笑盈盈的,十分的可爱,警服里娇小但丰满的身子让人看着十分的受用。

  姓名羽毛,职业网络侦探小说家,性别男,年龄26……我坐在椅子上,对着那女警察主动招供。这些可是在我的小说里从来没出现过的东西,倒也是一次不错的体验。

  严肃点。一个押解我的警察一脸的正气。倒是那个圆脸的女警察偷偷地笑了。哇,她笑的时候就更迷人了。

  胖胖的陈队长和他的几个手下进了房间,笑眯眯地坐下,对我说,想了一个晚上,有没有想出点什么东西来啊,羽毛作家。

  我说,当然我不能假设我自己是凶手,那么只能是假设刘虎是凶手。但是当时刘虎就在我的面前,他不可能去杀人。

  那就是说你们两个人都不可能是凶手?陈说。

  我想知道你们确定死者死亡时间能够精确到什么程度,我说,误差有多大。

  陈看了我一眼,又看看身边的一个娃娃脸的警察。

  一般来说是十到二十分钟,那个警察说,但昨晚死者的死亡时间并不长,我们只能推定死者在五到十五分钟之前死亡,还有,死者死前曾有短暂性的休克,鼻腔里还残留有花露水,可能是那手帕里洒过花露水。

  看来,那是真的。我回忆起演出后的齐静。

  我给你们算了一道数学题吧。我说。

  当时演出结束约五分钟后,齐静就出现在我的眼前,约三分钟之后,齐静去了厕所,然后。过了十分钟左右,发现了死者,我说,一共有多长的时间。

  还不到二十分钟。娃娃脸说。

  所以,对你们来说,在演出结束后的五分钟内死去的齐静和在后来的十分钟内死去的齐静没有什么区别。

  你是说刘虎在演出结束后就杀了齐静,但你别忘了很多人包括你还见过齐静。娃娃脸说。

  所以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后来那个齐静是假的。我说,我又回忆起刘虎抓着齐静双腕里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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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6-2008 09:3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早!我又来等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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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6-2008 09:3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陈队长偷偷地对身边一个警察说了什么,那警察匆匆而去。

  看来他们是有点相信了。我想,所以我继续说我的假设。

  证明还有一个假齐静的办法就是找到这个齐静,我说,当然,昨天晚上这个假齐静是怎么走掉的,就是你们要去找的。十分钟,一个人步行的话,可以走出一里多,如果是骑自行呈的话,可以走2公里,如果是汽车的话,可以走5到10公里。

  我有点得意,这的确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如果我的推理正确的话。

  你对你自己没有什么假设吗?陈说。

  你要给我时间,我说,我要有足够的时间想一想我可能会干出哪些事。

  我又看到那可爱的女警察又在偷笑,看来,我真的挺幽默的。

  期间,我又被提去问了几次话,问来问去老是问那些东西,烦都烦死了。好在每次都有那可爱的女警察在边上做笔录,我可以说些玩笑话让她笑笑,要不然会被闷死。那个陈队长就是有一点好,你说笑的时候他不会不让你说,甚至他也陪你笑。

  第三天下午时候,我再一次见到了陈队长,不过,这次不是在审讯室,而是在陈的办公室里。

  我们在别墅的后花园里发现了人走过的痕迹,据小区门卫说,事发前十分钟左右有一辆陌生的车从小区里出来,他们登记了牌照,不过,那却是张假牌照。陈说,看来有一点你是说对的,那天晚上有另外一个人到过那房子里。

  你还不能确定假齐静?我问。

  你说的情况只能让你有所假设,陈说,我们并不能拿来当证据。

  那个人不仅到过卫生间,他还到过大厅,我说。他还拿走我的大衣。

  那又怎么样,陈说,大厅里人那么多,而且大多数相互之间并不认识。

  我想了想,说,那就不是我的工作了,那是你们的工作。

  陈看着我。我说,那个圆脸的女警察叫什么名字,看起来挺可爱的。

  你去参加派对的目的也是泡妞?陈说。

  我笑了笑,说,那能有什么,你给我个理由先。

  你觉得齐静怎么样?他笑眯眯地问我。

  还不错,更重要的是她有那么大套房子。我说。

  你会不会见色起意?陈说。

  这是什么意思。我说,可能会,但更多的是见财起意。

  陈笑了笑,说,看来你是对的,虽然你那些是小聪明,不过你的确帮了我们的大忙。

  小聪明?我想,不要用这种官腔和我说话。

  最重要的因素还是在齐静的财产上,陈说,你知道不知道,年纪还那么轻的齐静怎么可能买得起别墅呢,对吧。

  我点点头,但对他卖的关子不以为然。

  那别墅是齐静的一个远房伯父送给她的。陈说,就是她所在的公司的老板,这个老板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但是却不让他喜欢。相反,齐静虽然是他的远房亲戚,但却聪明有上进心,很得他的信任。

  说到这,我想,我也没必要再听下去了。

  我说,你的案子破不破和我没关系,但你却关了我近四十八小时,这……陈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喜欢。四十八个小时里我让你和小郑呆在一起达到十二小时以上了,你还不感谢我?

  小郑就是那个可爱的女警察。

  有点无耻。我想。但不管那么多。

  再给你一个机会,有关本案的案宗都在她那里,你可以去看看。不过,以后我来找你的时候,你可不能不见我。陈最后说出了他的目的。

  我可不是福尔摩斯。在出门的时候,我说。不过,如果你付钱的话,我可以考虑的。

  你别自以为了不起,陈在里面大声说,这一次只不过你的运气。

  你管我是运气好还是脑子好。我想,去见见小郑警察才是真的。

  其实事情也就是那样的简单,齐敏――齐静的远房堂姐看到自己的父亲大有让齐静当家的意思,想着那笔巨大的财产要一分为二,至少另一半落入别人的手里,心里怎么想就怎么样不舒服。她想来想去,想到了刘虎。

  刘虎是齐静大学里的同学,本来两个人关系一直很好,但齐静从伯父那得到别墅后,一切都变了,即使是齐静对他丝毫没有变化,刘虎也会觉得变了。人都是这样的。

  按照女人对付男人的最古老的办法――色诱,刘虎很快就成了齐敏用来对付齐静的工具。他们策划了一起谋杀真人秀。

  刘虎在众人面前假戏真做,用手怕蒙昏了齐静,然后,他把齐静拖回卫生间,在浴室里,他手刀将昏迷中的齐静杀死。随后,藏匿在外面的齐敏进来,装成是齐静出现在人们面前。至于是我的大衣,只是其中的一个插曲,刘虎在齐静面前的过分自卑让他误以为我和齐静的谈话已经对他的爱情构成威胁。其实我只不过拉了一下齐静的手。

  所以他想抱复我一下,便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把我的大衣拿了去,当成了一个罪证。

  而齐敏借着上厕所的时候,悄悄地走了,留下一个残局让别人来收拾。

  我在看案宗的时候,小郑――她叫郑静安――一直呆在一边。在看好的时候,我把案宗还给她的时候,我
说,有没有空一起听晚饭。

  她瞟了我一眼,说,没空。

  真的还是假的?我问。

  你假设一下。她说。

  我盯着她眼睛不放。

  看什么埃她说,真的没空,这案子要整出来啊,要两个星期呢。

  不是完了吗?我说。

  对你当然是完了,可是我的工作还没完,大大小小的资料要整理出来移交给检察院。

  这一点倒是我没想到的。

  那就两个星期后吧。我说。

  好啊,她说,不过两个星期里面你又会有多少派对要参加呢?又可以遇到多少女孩子呢?

  她笑眯眯的。

  原来是这样。

  我出了警察局大院,发现外面的阳光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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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6-2008 09:4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363)疯狂医院
好可怕的医院!太可怜了!

No.364)谋杀真人秀
好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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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6-2008 10:2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為了錢....什麼事都會發生
可悲.....親情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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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6-2008 08:4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早呀!我又來等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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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6-2008 09:2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190# yukiumi 的帖子

你很早呢!我也来等故事。。喝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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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08 09: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365)死亡之妆

第一章 停尸房里的男尸


  像很多恐怖故事一样,这个故事发生在医院,一所座落在市郊的医院。医院四周有山有水,树木郁郁葱葱,到了晚上,风一刮起来,那些树木哗哗啦啦作响,有几分阴森。
首先,让我们了解一下地形:
进了这个医院的大门,先是门诊楼,然后是住院部,最后是停尸房。停尸房位于医院 大院的最后边,从住院部到停尸房,是一片空地。一条曲折的石径小道,四周生满了荒草。

  不要怀疑你自己的抗恐怖心理素质,其实我们都一样,对停尸房这类地方都胆战心惊,不愿意接近它。这可以理解为活人对死人的恐惧,也可以理解为生命对死亡的恐惧。

  因此,停尸房的四周就空空荡荡。因此,这里的风就很大。因此,它就显得更恐怖。

  这家医院很小,前来看病的人不多,停尸房也长年空着。里面,很潮很暗,有一股霉味。没有专人看管。只有一扇黑洞洞的小窗,像一个简陋的子宫,回收报废的生命。

  有一天,停尸房放进一具男尸,是个老头,死于癌。他很老了,脸上的皱纹像深刻的蜘蛛网。据说,他生前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见了猫都害怕,自从他变成一具尸体,人们立即对他充满恐惧了。

  怕什么呢?他已经定了格,变成了一张照片。大家可能是怕那张照片突然笑起来。

  这具尸体只在停尸房放了一天。第二天早上,他的家人要把他送到火葬场去,可是却发生了奇怪的事情:老头果然笑起来。

  他苍青的脸扑了厚厚的粉,眉毛也画了,弯弯的女人眉,还戴了长长的假睫毛。毫无血色的嘴唇竟然涂了很红很红的口红,嘴角向上翘,一副微笑的模样。

  他的家人第一眼吓坏了。惊慌地退到门口,看了半天,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马上愤怒地质问医院负责人,负责人当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医院决定查一查。

  那天晚上,有一个值班男医生和一个值班女护士。男医生叫黄玉凤,性格很孤僻,不爱与人交流,没有人了解他。他头发很长,戴一副黑框眼镜,眼睛后面总像还有一双眼睛。他上班下班总是不脱他的白大褂。

  他已经下班回家了,医院领导首先把他叫来。

  院长:“黄大夫,昨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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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08 09:4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没有胆大的人
  有一次,轮到黄玉凤医生和葛桐值班的时候,停尸房又放进了一具尸体。

  葛桐又找院长了,请求换班。她哭起来,如果院长不为她换班,她就要辞职了。
为了照顾小姑娘葛桐,院长决定再派一个男医生和黄玉凤医生一起值夜班。院长是个很有威力的院长,他虽然没什么文化,是个大老粗,工作作风更像一个村支书,但是他什么 事都身先士卒,雷厉风行,大家都挺敬畏他,平时他说什么没有人不服从。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快下班的时候,院长叫来外科的田大夫,对他说:“你今夜和黄玉凤医生一起值夜班,串一串。”并没有多说什么。

  田大夫立即苦着脸说:“院长啊,我家的小孩高烧,正在家昏睡着,我老婆白天都想让我请假呢!”院长知道,平时田大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果孩子发高烧,他今天肯定不会来上班。而且,院长今天见他很喜兴,中午休息还打了一个半小时的牌,他那独子是他命根子,如果有病,他不会如此轻松,中午早骑车回家看望了。家属楼离医院只有十分钟的路。但是他把孩子拿出来当盾牌,院长又不好说什么,否则就太不近人情了。

  院长沉吟片刻,说:“那好吧,你帮我叫一下李大夫。”

  不一会,内科的李大夫来了。

  院长说完值夜班的事,问:“你今晚有没有什么事情?”

  李大夫说:“没什么,只是今天是我和老婆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当然要和老婆好好过一下。晚上老婆还在酒店定了几桌席,要宴请一些亲戚和朋友,闹一闹,图个喜庆呗,所以……”

  李大夫这个理由更让院长无话可说。人家这是第二个婚礼,第二个洞房花烛夜,你让人家值班?其实院长心里明白,李大夫爱张扬的男人,如果他说的是真话,他早就四处奔走相告了。连他小孩当了三好学生这样一件事,他在一天内就传遍了整个医院。上次他爸爸过五十九大寿,他一上班就各个办公室广而告之了,害得大家每个人都送去一张钞票做贺礼。如果今天真的是他和他老婆结婚十周年纪念日,他这一天能不说?至少要请院长到场吧?

  院长说:“算了,你帮我叫一下秦大夫。”

  妇科的秦大夫还是个小伙子,刚刚毕业,在医院里年龄最小,上次发生那件怪事的时候他还没有来。院长想他不会遍什么谎话。一进门,院长就说:“秦大夫,你今夜和黄大夫值班,没问题吧?”

  秦大夫马上一脸惊慌,眼睛转了转,央求说:“院长,求求您,换别人吧,我胆小。”

  院长有点生气了:“你有什么可怕的!”

  秦大夫说:“您让我打扫一年厕所都行,我就是不敢和他值夜班。求求您派别人吧……”

  院长大声说:“你刚来就不服从领导,我处分你!”

  秦大夫的神情很难过,他说:“院长,您处分我……我也不敢!”

  院长想了想,说:“听说黄大夫原来的老婆是搞美容的,你帮我打听一下关于她的情况,这总可以吧?”

  “好,没问题!”秦大夫立即满口答应。

  “你去吧。”

  “谢谢,谢谢院长!”秦大夫好像怕院长反悔似的,机敏地溜掉了。

  最后,院长让葛桐和黄玉凤医生都回家了,他把自己和另外一个老护士留下来值班。

  那天院长亲眼看见黄玉凤穿着白大褂离开了医院。夜里,院长来到住院部和停尸

  房之间的那片空地转了转。他竟然看见停尸房的方向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在黑暗中一闪就消失了。很像黄玉凤医生。他追过去,没有任何人,只有掉在草地上的一本书,被风刮得“哗啦哗啦”响。那是一本多年前的推理书,作者是日本的,叫什么横沟正史。

  院长突然有点恶心。


第四章 那个消失多年的美容女人


  这一夜,没有人让那个死尸笑,于是他就没有笑。

  之后的几天,院长一直在追问关于黄玉凤医生前妻的情况,秦大夫总是无奈地对院长说:多年前,黄大夫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没有人听说他结过婚,更没有人知道他有什么搞美容的前妻。

  院长说:“这是他自己说的,没错。”

  秦大夫:“他对谁说的?”

  院长:“葛桐。”

  秦大夫:“也许他是在编造谎言。”

  院长:“编造这样的谎言有什么用?”

  秦大夫:“他怪怪的,谁能摸清他想什么!或许是幻想狂。”

  院长:“你还要打听,不能放弃。因为弄清楚这个搞美容的女人,很可能对我们调查前一段时间那件奇怪的事至关重要。”

  秦大夫:“调查那件事有什么意义啊?”

  院长:“出这样奇怪的事,严重影响了我们医院的形象。这是我们管理上的漏洞。我们要尊重患者,包括死去的患者,这是最基本的原则。”又过了一段时间,秦大夫到市医院办事,回来,他兴冲冲地跑到院长的办公室来,他一进门就说:“院长,有消息了!”

  市医院碰巧有一个热心的医生,他和黄玉凤医生是大学同学。秦大夫和他聊起来。那个热心的医生说,那个年代黄玉凤医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独来独往,从来不与人交流,同学们对他内心的了解,比现在你们医院里的同事多不了多少。但是他知道,黄玉凤医生原来在关里工作,结过婚,又离了。关于那个女人,他只知道她是一个美容师,出奇的漂亮。除此再不知道其它了。

  当天,那个医生又给另一个更熟悉情况的老同学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又了解到了一点情况:

  那个女人的美容手法极其高超,在当地小有名气,社交活动很多。有一次,她在云南开一个美容座谈会,认识了一个东南亚的一个老板,那个人在全世界有很多美容连锁店,很富贵,不久她就跟他远走高飞了。她走了之后杳无音信。很多年过去,她突然回来了,虽然衣着华丽,只是被人毁容了,那张脸特别吓人。她见了黄玉凤医生泪流满面。她和他相拥而眠,只过了一夜,第二天就投河了。

  和许多类似的故事一样,那个老板有老婆,有几个老婆,也有情人,有很多情人。黄玉凤医生的老婆跟他到了东南亚,并不甘心情人之一的地位,她自不量力,不知深浅,跟那个老板闹事,跟他老婆争夺,终于被他老婆毁了容,用刀一下一下割的。他老婆的娘家势力更大,开的是挂皇家牌的轿车。黄玉凤医生的老婆远在异国,无依无靠,连个公道都讨不回来,最后就走投无路,就想到一死了之。可是她在离开人世之前只想看看曾经和他同床共枕的丈夫一眼……

  说完,秦大夫说:“我想他是受了刺激。”

  院长陷入怔忡。

第五章 那个日子又来了


  巧的是,又一次轮到黄玉凤医生和葛桐值夜班的这一天,停尸房又放进了一具男尸,他被人用刀刺进腹中,抢救无效,死了。

  整个医院骤然紧张起来,人心惶惶。

  这天,院长打电话叫来了三个男大夫。

  他们走进院长的办公室之前,还在小声谈论今夜,谈论那具死尸,谈论黄玉凤医生。他们根本没想到他们将面临一个大问题。

  有时候,厄运就跟你隔一个墙角,你就茫然不知,你转身就撞在它的鼻子上。

  他们刚刚坐定,院长就慢悠悠地对他们说:“今夜你们谁和黄大夫一起值班?”

  三个男大夫立即傻眼了。接着,他们的脸色都变得苦巴巴了,支支吾吾要推脱。

  还没等他们找理由,院长就说:“别编了,今天你们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

  院长继续说:“你们抓阄。”

  大老粗院长很快写了三个纸条。

  三个男大夫没办法,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抓凶吉。

  一个姓张的大夫打开纸条,脸色暗淡下来。

  一个幸运的男大夫得意地说:“张大夫,咱们三个人中你工资最高,你早应该主动把这个差事担下来!”

  另一个男大夫也开玩笑:“其实没什么,不就是让老婆休息一下吗?”

  张大夫叫张宇。他没有心情说什么,他一直脸色暗淡地坐在沙发上抽烟。

  院长对另两个男大夫说:“你们先走吧,我和张大夫说几句话。”

  他们离开之后,院长低声叮嘱张宇医生:“今夜你要严密关注黄玉凤医生的动向,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惊慌。”

  张宇医生点点头,问了一句:“院长,你能不能给我找一个可以当武器的东西?”

  这时候,开了一半的门口突然闪出黄玉凤医生的脸,很白。

  他离院长和张宇医生很近,他应该很清楚地听见两个人说的话。只是不知道他来多久了。

  院长没有看到黄玉凤医生,他说:“什么武器,别大惊小怪!”

  张宇医生愣愣地看着黄玉凤医生的那张脸。

  那张脸一闪,离开了。

  张宇医生好半天没有回过神。

  院长说:“记住,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惊慌!”

第六章 与怪人同室而寝


  过去,吃过晚饭,医院里有些职工还常常来医院溜达溜达,聚一聚,聊一聊,打打牌,下下棋。自从出了上次那件事之后,大家都不到医院来了,躲都躲不及。下班后,医院里显得一天比一天冷清起来。
吃过晚饭,张宇医生来到门诊部各个房间巡视了一番。

  他极其不愿意走进住院部二楼的那个值班室。

  住院部这几天没有一个病人。

  今夜又到黄玉凤医生动手的时候了。

  想到这些张宇医生有些毛骨悚然。

  天黑下来。

  张宇医生终于慢慢地走向住院部,爬上二楼,走向值班室。

  二楼的楼道很长,灯都坏了,黑漆漆的。

  护士值班室在楼道顶头的那个房间,没有亮灯。葛桐一定很害怕,睡下了。

  而医生值班室有灯光,但里边没有一点声音。

  张宇医生在值班室门外站立,没有勇气走进去。

  他甚至想一直在门外站下去,甚至想马上就给院长打电话,甚至想回家。

  想归想,他最后还是推门进去了。

  黄玉凤医生竟然不在。

  张宇医生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又提起来。他脱掉衣裤,准备躺下。他想关掉房间灯,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关。他亮着灯钻进了被窝。

  窗外的风大起来,吹得窗户“啪啪”地响。山上像是有什么野动物在叫,叫声遥远而模糊。

  张宇医生的心跳得厉害。他在等着黄玉凤医生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道里想起了脚步声,很大的脚步声,有点慢,但是他向值班室走来。

  门“吱”地一声开了,张宇医生情不自禁地缩了一下脑袋。

  进来的正是黄玉凤医生。

  他认真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张宇医生。张宇医生不自然地朝他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他也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然后,黄玉凤医生“咔哒”把房间的灯关了,他走到他床边,把床头灯打开。他慢慢脱掉衣服,穿着毛衣半靠在床上看书。

  那床头灯很暗淡,一束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苍白。他慢悠悠地翻着书页,除此很静很静,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张宇医生心里很压抑,他想找个话题,和黄玉凤医生聊一聊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说什么。

  墙上的钟在走,“滴答滴答滴答”,走得很小心,生怕一下撞到某一时刻上。

  黄玉凤医生的书一页一页地翻。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

  突然一阵巨响!张宇医生吓得差一点惊叫出来。

  黄玉凤医生一动没动,眼皮都没眨一下,继续翻他的那本书。

0A  是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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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张宇医生问,声调都变了。

  “是我!”是葛桐跑来了。

  张宇医生披衣下地开门,他看见葛桐瑟瑟地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她看着张宇医生,欲言又止。张宇医生走出来,反手把门关上。

  “张医生,我害怕……”她终于小声说。

  张宇医生回头从门缝往里看了看,也小声说:“我不是在这里吗?不用怕。有什么事的话你喊一声我就过
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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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6-2008 09:4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霸个位子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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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08 09:4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敢……”葛桐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张宇医生硬撑着安慰她:“你都是20多岁的大姑娘了,而且是这里的值班人员,不能这样怯懦。不会有事的,天很快就亮了。”

  葛桐无助地看看张宇医生,最后,只好裹紧睡衣,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张宇医生进屋,关好门,躺下来。他有了一种被人依靠的感觉,胆子略微壮了些。他轻轻地说:“黄医生,你平时很爱看书吗?”

  黄玉凤医生淡淡地说:“夜里看。”

  “你经常看谁的作品?”

  “横沟正史的。”

  张宇医生想说一点光明的事情,就问:“爱不爱看杂志?”

  黄玉凤仍然淡淡地说:“我看我父亲死前留下的旧书。他的旧书有几箱子,看也看不完。”

  风更大起来。门被穿堂风鼓动响了一下。

  别人说“生前”,他偏要说“死前”——张宇医生的心缩紧了。

  墙上的钟敲了十二下。

  张宇医生怕到了极点。

  他突然恼怒了,觉得这个怪兮兮的人要把自己弄崩溃!他索性豁出去了,用尽生命里全部的勇气,猛地坐起身子,直接刺向那个最敏感的话题:“黄医生,你说……那个男尸到底是被谁涂的口红呢?”

  黄玉凤医生的态度令张宇医生无比意外,头都没有抬起来,冷淡地说:“也许是那个男尸自己。”

  张宇医生没话了。他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慢慢缩下身子,把头裹进被角,一动不动了。

  黄玉凤的回答是一个高潮。他为这个故事说出了一个非常利落的结尾。可是,现实不是文学故事,任何人都无法设计结尾,现实还得继续。

  张宇医生的心里更加惊惧。

  墙上的钟走得更慢,“滴答滴答滴答”。

  张宇医生再没有说话,他假装睡着了。

  书一页一页地翻着,很响。

  张宇医生咬着牙下决心,明天就跟院长说,下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干这件事了。

  过了很久,黄玉凤医生仍然在翻书。他不像是在阅读,而是在书中寻找一个永远找不到的书签。

第七章 他在看什么


  终于,黄玉凤医生把床头灯关掉了。房间里一片黑暗。在黑暗中,张宇医生严密地聆听着他的一举一动。好像一直保持着那个倚在床头的姿势,没有脱毛衣钻进被窝。张宇医生感觉他正在黑暗中木木地看着自己。张宇医生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了。

  又过了很久,张宇医生听见黄玉凤医生好像轻轻轻轻地下了床,在找鞋。他的声音太小了,张宇医生甚至不敢判定是那声音是否真实,他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他的拳头攥紧了。 一个黑影终于从他面前飘过去,轻轻拉开门,走了。

  张宇医生想跟出去,但是心里极其害怕。不过他很快又觉得一个人留在这个房子里等他回来更害怕!他最后披上外衣,轻轻从门缝探出脑袋,窥视黄玉凤医生到底要干什么。

  黄玉凤医生在狭窄的楼道里蹑手蹑脚地来到葛桐的窗外,从窗帘缝向里偷看。也许是葛桐不敢睡觉,她房子里的灯微微的亮着。那条缝里流出的光照在黄玉凤医生的脸上,有几分狰狞。他表情阴冷地看了一会儿,又蹑手蹑脚地回来了。

  张宇医生大惊,急忙钻回被窝里。黄玉凤医生进门,上床。这一次他脱了毛衣,进了被窝。

  他去看什么?他看见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张宇医生假装起夜,披衣出门,也来到葛桐的窗前。

  他朝里一看,头发都竖起来了!

  葛桐坐在床边,神态怪异,双眼无神,她对着镜子,朝嘴上涂口红,涂得很厚很厚,像那具男尸的嘴一模一样。

  她描眉画眼之后,直直地站起来,木偶一样朝外走出来。张宇医生急忙躲进对门的卫生间,听着葛桐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走远,他才闪身出来,心“怦怦怦”地跳着,鬼使神差地尾随她的背影而去。

  葛桐走过黑暗的楼梯,走出楼门,右拐,在黑夜中朝楼后的停尸房方向走去。

  张宇医生远远地跟着她。住院部大楼和停尸房之间的空地上,风更大。他看着她飘然一闪进了停尸房。张宇医生蹲下来,再也不敢靠近一步了。过了一会儿,他看见葛桐背着那具男尸走出来,踉踉跄跄地朝住院部走去。

  张宇医生跟她进了楼,看着她背着男尸上楼梯。

  她的身体有些单薄,竟然把那具男尸一直背上二楼,背进护士值班室,放在床上,然后在幽暗的灯光下一边为他涂口红,一边嘟嘟囔囔地对他说着什么。化妆完毕,她又背起男尸,出门,下楼……

  大约十几分钟后,她像木偶一样走回来,洗脸,刷牙,上床,关灯,睡觉。

  张宇医生傻了。他忽然明白了另一个道理:直觉、判断、推理、规律大多时候是南辕北辙的。在我们对我们的智慧、技术自以为是的时候,其实离真相、真理还差十万八千里。

  张宇医生回到他的值班室,黄玉凤医生的床头灯亮了,他又在一页一页地翻书。

  他淡淡地说:“张医生,你去厕所的时间真长啊。”

  张宇医生惊恐地说:“是她!是她……”

  黄玉凤医生没什么反应,冷冷地说:“夜还长呢,睡吧。”

  次早,发现那具男尸的脸浓妆艳抹,整个医院又骚动起来。

  院长一上班就知道了这个情况,他带两个值班男医生和葛桐一起去停尸房查看。葛桐看了那具男尸的样子,吓得惊叫出声来,接着就呕吐不止。

  张宇医生轻蔑地说:“葛桐,别表演了,我昨天亲眼看见你把这具男尸背回来,为他化妆,又把他送回了停尸房!”

  院长睁大了嘴巴。黄玉凤医生面无表情。

  葛桐的脸色纸白,颤颤地指着张宇医生说:“张大夫,你血口喷人!肯定是你干的,却来诬陷我!”然后她极度委屈地哭起来。

  张宇医生有点动摇。看表情,好像真不是她干的。难道自己是做梦?

  他现在已经不信任一切了,包括自己的眼睛。他瞪着一双也许是出了错的眼睛直直地看葛桐,用他那一颗很可能是错上加错的大脑使劲地想。

  院长看着葛桐的表情,又看着张宇医生的表情,迷糊了。是张宇医生干的?不可能啊。是葛桐干的?越想越离奇……院长想先稳住大家,就说:“这件事情很奇怪,但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找人把男尸的脸洗净就完了。大家回去吧。”

第八章 找朋友(完)


  院长非要大事情搞个水落石出。

  半年后,黄玉凤医生和葛桐值班的时候,院长叫来两个院工,让他们假造一个尸体,然后放进停尸房。

  晚上,他埋伏在医院里没有回家。他藏身在汽车里,汽车停在住院部和停尸房之间的 空地上。大约凌晨两点钟,他看见一个人木偶一样从楼角闪出,向停尸房走去。

  院长也倒吸一口凉气,他壮着胆走出车门,径直朝那个人影追去。

  正是她。她的脸涂了厚厚的粉,很白,在月光下有几分瘮人。

  院长的腿也抖起来。他的社会职务是院长,他似乎不应该害怕。可他的人性与我们毫无二致。他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句:“葛桐,你去哪儿?”

  她继续走,目视前方:“我去停尸房。”

  “去停尸房干什么?”

  “找朋友。”

  院长伸手拉她,却发现她的力气奇大!

  她一把揪住院长:“你是朋友?”

  院长的魂都吓散了,他拼命挣开她的手,闪开几步,大吼道:“你梦游!”

  葛桐听了这句话,骤然瘫倒在地……

  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对梦游一无所知。

  有一天,院长找她聊天,听她讲她过去的故事。院长筛选出了这样一件事:

  她读小学的时候,见过一次死人,那时候她在农村,死者是个女性,死者家属为她画了口红,那场面令她无比恐惧,深深烙在她的脑海中……

  被院长震醒之后,葛桐不再梦游了。

  这就牵扯出一个如何正确面对死亡的问题,属教育范畴,略去。

  又一次黄玉凤医生和葛桐值班。天黑后,黄玉凤医生走进葛桐的房子,他第一次笑得这样明朗。他对葛桐说:“葛桐啊,上次我们一起坐车,你不是问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现在我告诉你吧。”

  黄玉凤医生麻利地打开他的皮包,里面竟然都是美容工具和化妆用品!他抽出一把锋利的剪子,突然不笑了,紧紧盯着葛桐的眼睛说:“我的最大愿望就是给死人美容。”

  葛桐吓傻了。

  他一步步走近葛桐,他手中的剪子已经逼近了葛桐的喉管:“你给我当模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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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08 09:5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366)鬼咒

一,见鬼的阴天
                 
  天阴沉沉的,开始下小雨。

  黑子回来抱怨说:“这怎么能叫雨?简直是泥点!你瞅瞅我这衣服埋汰的……”子强说:“都是空气污染。”

 
     阿标点头说:“没错,我都怀疑再过几十年地球就毁灭了。”

  我就在铺上伸个懒腰说:“地球只要不是明天毁灭,我就得受罪!”拿出那本高数,我觉得自己两条眉毛都撞一起了。

  胖子端着饭盆吃方便面,不忘安慰我一句,道:“没关系,你都考了n次了,这次一定过了。”

  我的老天,n可是无限大。

  看书吧!我强迫自己钻进那本破书里。刚看了一会儿就听见公寓办公室那个老太太从门口发出的吼声:“你过来一下!”

  可恶啊,活腻味了?我怒气冲冲,马上扔下那本书过去。

  “阿姨,您有什么事吗?”看我笑脸这么阳光,那老太太好脾气了些:“你把这些衣服给我收拾了。”我瞅瞅
门口那个大盆里几件褂子,假装苦恼道:“阿姨,您怎么知道这些衣服是我的?”

  那老太太道:“我都说了你无数次了!”

  倒霉,抱着那个盆我径直走向这层楼里唯一的洗衣机,打算用金钱解决问题。

  走过拐角的时候,我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

  回头,没有。
                 
  打开那个洗衣机的盖子,我发现里面有人。

  还是个女的,我看到长长的头发,不过也难说。

  什么人会蹲在洗衣机里?我吼道:“出来!”那个脑袋动了一下。

  可还不出来,我生气了,又喊:“出来,要不我拉你了!”

  她还是不行动,我想伸手去拉那黑头发,又忍住了,毕竟人家可能是女的……所以最后一次,我和颜悦色的说:“你出来好吧?这是洗衣机,如果你想躲,可以找别的地方——另一台洗衣机也行,反正坏了,总之你别躲在这里,我还指望着用这台洗衣服呢!”

  那个家伙这回好像懂事了,从洗衣机里站起来。

  我的妈呀,她脸色白白的,脸上一个大窟窿,长长的黑头发粘在额头,一张腐肉色的嘴向我笑着……我最近一定是见鬼见麻木了,竟然没想到没有一个大活人会蹲在洗衣机里!

  我向后退两步,都没叫出来。

  那女鬼看我不叫,有点失望,哆嗦着说:“你……究竟看不看的见我?”

  我很想说我看不见,不过嘴巴行动比较快:“当然看见,不然我早把衣服扔进去了。”

  女鬼说:“可你看上去一点不害怕啊,难道我变漂亮了?”

  我很想说你别痴心妄想了,但话到嘴边变成了:“你本来就很漂亮啊,出来吧,这么漂亮躲着干啥?我要洗衣服了。”

  那女鬼飘过来,好像是在笑,说:“你真好,我晚上去你们寝室找你啊。”

  我强迫自己嘴唇上翘,说:“不必了,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在男生寝室不好,你还是回……回家去吧!”

  她叹口气说:“你真好,你要是我的男朋友,就好了。”

  我正决定是该大叫一声跑开还是一声不响逃跑的时候,她不见了。

  唉,可算松口气。
                 
  黑子经过水房,看见我,惊讶道:“小狼,你怎么这么勤快了,自己洗衣服?”

  我笑着说:“学习太累,出来活动活动。”

  刷饭盆的胖子说:“别听他的,他根本没学习。”

  我转转眼珠,说:“对了,胖哥,咱们学校最近死没死过人啊?”

  胖子说:“什么?问这个干什么?还嫌这阵子事儿不多啊?”

  我说:“没,随便问问。”胖子做回忆装:“前一阵子……就你差一点完蛋了,还是那个奇怪的哥们儿救你,其他的,不知道,你还真当我是武林白晓生啊?”

  我叹口气,他冲我摆手,走了。

  我想专心洗衣服,身边水龙头忽然开了,一侧头,一个穿白衬衫的哥们在对我笑。

  这天气还穿这么单薄?我正奇怪,他开口了:“一年前。”

  我“啊”一声,他接着说:“一年前,有个女生在男生宿舍留宿,结果被学校发现开除了。那女生觉得没脸回家,就从男生宿舍的顶层跳下去了。”

  “哗啦!”他双手一摊,“脑袋摔瘪了,脸上摔出一个大大的窟窿,一命呜呼,那模样可真不好看啊——她叫阿莲,你刚才遇到的就是她了。”

  我张大嘴巴,看他把那个龙头关了。

  然后我问:“你不洗手干嘛开水龙头?”

  他把手在衣服上蹭蹭,说:“只是为了引起你注意,看看你是不是看的见我。”

  我说:“你一个大活人我能看不见吗?除非你是……你是……”

  他笑了,说:“我已经死了的,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小于!”

  接着他伸出一只手来。

  我不明所以,也在衣服上把手蹭了蹭,跟他握了握。

  他的手不凉也不热,很干燥,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鬼,就冲刚来的阿标问:“哎!你看见他了吗?”阿标吵我前后左右看,问我:“谁啊?那边就你一个人啊!”

  “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诓走了他,再看,小于还在对我笑。

  我也对他笑。

  傻笑,我不知道说什么。小于后来说:“我叫小于。”

  我说:“嗯。”

  小于说:“我之所以叫小于是因为我想起我原来是姓于的,我的朋友们都叫我小于。”

  我说:“嗯。”

  小于说:“可是其他的,我都忘了,从一开始在这个学校里游荡,我就忘了自己的过去了,我以前是谁,做过什么,怎么死的,我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只能呆在这里,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能去投胎。”

  我说:“你可以去查。”

  他说:“在哪里查?”

  我一时语塞,他说:“我不知道啊,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学校,我既然留在这里,就一定是在这里死的,这个学校里一定还有人记得我,去打听一定可以知道。但是我已经死了,别人都看不到我,我一直没有办法,后来——”他眼睛一亮,指着我:“刚才在那边,我看见你跟阿莲说话,才知道你是能见到我的,所以,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我说我可不能戴高帽子,而且……老实说看见鬼怎么能不发怵呢?

  “拜托,你有点敬业精神可以吗?你是鬼啊,还得靠别人才能办事啊?”

  小于愣愣道:“可我不会啊。”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是万事通啊,我明天还要考试呢,对不住,没功夫帮你了。”

二,考试作弊新法
                 
  可恶的高数,我头疼的坐在考场上的时候,把发明数学那位的祖宗十八代都埋怨到了。老师大概是看我老呲牙咧嘴,产生了警惕心,踱到我身后,反复看我的考卷。

  我心想,看什么看,还一个字儿都没写呢。

  这次死定了,看来还得考第n+1次了,我正琢磨着至少蒙上点啥,听到一个声音说:“D”

  我差点叫出声来,结果看见小于从桌子底下爬出来道:“第一题,选D.”

  我身后的老师吓了一跳,问我:“这位同学,你不舒服啊?”

  我顿了顿,说:“没有,没有。”

  小于这时笑嘻嘻坐在桌子上,说:“我在帮你哦。”我心想你跟贞子似的吓我这么一下子,还不如不帮我呢。

  可想归想,考试的时候还是不说出来的好。

  小于凑到我耳朵边,开始告诉我答案。

  我瞪着他,他说:“怎么了?听我的没错。”

  好吧,反正写什么都是写。

  走出考场的时候,我对他说:“你给我小心,要是不过,就是你的事。”

  小于笑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不答,他又说:“我帮你,你也得帮我。”

  我心想,公平,但没回答。

  小于又说:“只要你帮我,我就帮你把这学期的考试都考过去,不但考过,而且成绩还会优秀,怎么样?很划算吧?”

  我说:“你怎么能保证成绩优秀?难道你去偷看卷子?”

  小于说:“不啊,那些题我都会啊。”我说:“你都会?我们专业课你也会?”

  小于说:“是啊,我在你们寝室看过你们的课本,我都会的。”

  我便说:“那好办了,好办极了!走吧。”

  得马上走,旁边那几个已经对我指指点点了,免不了被当成傻子。
                 
  不过,好像在什么地方,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小于问我:“你在干什么呢?”我摆摆手叫他不要吵,计算机中心有很多人。

  进入了我们学校的网站,我开始搜索我们专业这几年的学生资料,小于看了,欣喜道:“啊,我既然知道这么多你们专业的东西,那一定是你们专业的,以前怎么没想到。”

  我说:“既然你想到,那么自己找吧,我累了。”

  他便抓着鼠标开始找起来。

  可惜可惜,网速慢的像牛,我正要抱怨,看见小于眼瞅别的地方。

  我说,你看什么呢?小于说:“我忽然想起来了。”

  “我好像想起我曾经来过这里,就在那个位置,打游戏。”他下巴指指角落里的一台电脑,说:“真的,就像昨天一样,我旁边还有个人……我们时不时的聊几句。”

  我问:“他长得什么样子?你们有没有互相叫两句名字?”

  他摇摇头说:“他长得什么样子我想不清楚,我只听到他一口一个‘小于’的叫我。”

  我说:“那个人一定是你的好朋友,你再好好想想……”

  小于做冥思苦想状,我正想再催催他,后面有人捅我,是管理员,笑容可掬的问:“同学,你有……”

  我马上回答:“我没什么事!我刚才,刚才在打电话。”

  明显的瞎话,不过把他糊弄走了。

  从机房出来我跟小于说:“你好好想想吧,我看你得的是间歇性失忆,看看熟悉的东西说不定会想起来的。”小于点头称是,经过小树林的时候,他忽然高兴的说:“我又想起来了!”

  “我也来过这里,是和很多人一起来的,有男有女,大家聊了很久,最后绕到那边,”他指一下不远处的图书馆,“照了一张合影,然后我又跟几个同学单独合影。”

  我问:“有没有刚才那个人?”

  他说:“有,他搭着我的肩膀,我们照了一张相。”

  “可我还想不出来他的样子。”

  我说:“你看来真的是忘了,在这边再想想吧!我还有课,先走了。”小于点点头,走了好远,我看见他抱着脑袋蹲在一排小树旁。
                 
  讲课的洛老师跟我们是校友,下课的时候我想起来,就过去问他:“洛老师,你是95届的吧?”

  他托托眼镜,有点诧异:“是啊!”

  接着我问:“那,你认识小于吗?”

  “啊?”这句话在他来讲无异于一枚炸弹,因为他差点摔倒,脑袋撞在黑板上,幸亏我扶了一下才勉强站稳。他说:“咳,小……小什么?”

  我说:“小于。”

  他说:“哦,没听说过啊,怎么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我比他更诧异,问:“你不知道?”

  他说:“是啊,从来没听说过。”我答应一声,又问:“你再好好想想。”

  洛老师整整本来很整洁的西服,恢复了平静,说:“不知道,真的,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说:“是吗?”
                 
  告别奇怪的老师,我回到寝室去问胖子:“咱们的导员……李姑娘,是哪一届的?”

  胖子说:“不是95,就是96,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我说没什么,又问李姑娘是那个专业的。

  “不是咱们专业的,呵呵,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你小子……”我趁他下半句没话说完,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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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08 09:5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的导员长的漂亮,兼之姓李,大家背地里都叫她李姑娘。

  办公室就在我们的宿舍下边,要找她很容易,李姑娘一个人坐办公室,嘴里嚼着零食,看见我她热情的很,连声叫我坐下。

  我说:“我没什么重要的事儿,李……李老师。”

  她说:“那坐下来聊聊,小狼,有什么心事吗?”

  她一叫我外号,我轻松了不少,便说:“想问你点无聊事,不介意吧。”

  李姑娘下巴颏一抬,示意我说。

  “你听说过小于吗?”

  李姑娘随口问:“什么小于?”

  我说:“大概是95届的,我们专业的一个学哥,他学习……应该挺好的。”

  李姑娘做思索状,许久,问:“是不是个长得挺不错的小伙子?”

  我说:“是啊,中等个,身子骨挺单薄。”

  李姑娘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打量我,说:“哦,是有这么个人,小于,记得,那几年可是咱们学校最受女生欢迎的人物呢。”

  看她那个样子,当年在寝室一定“卧谈”过不少帅哥,我肚子里好笑,却一本正经的问:“那你就是认识他了?”

  李姑娘说:“也谈不上认识,就是……咳,怎么说呢,那个时候他虽然不是干部,可挺有名气的,学习也好,文艺活动也参加。好多女生都认识他,我们呢,也是听说,没跟他说过话。他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不过好像因为他姓于,整个学院大家都叫他小于。嗯,对了,他还有个好朋友,两个人形影不离的,那人也挺帅,后来保送了咱们学院的研究生……叫什么?不记得了。”

  李姑娘语气阴郁起来,说:“快毕业的那一年,他忽然就失踪了,学校还发动大家找,结果没找到,唉,本来听说他是要保送研究生的,多好的前途。”
                 
  知道再问不出什么的时候,我谢了她出去,得找到小于把新情报告诉他,想着,脚底下一软,我竟然从走了差不多三年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正巧黑子经过,把我从地板上拎起来,说:“你可真不小心。”

  我笑道:“真是的,看来不能一边走路,一边思考。”站稳了我问:“你有手纸吗?地上好像有水,弄了我一脸。”黑子掏兜,这个动作停住了,他冲着我叫:“你怎么了?”

  “没怎么,刚摔了,你不是看见了?”我抹把脸,自己也愣住。

  我手上,竟然是带着黑丝的鲜血。
                 
  三,迷一样的人物
                 
  我脑袋开始发晕,眼前影像模模糊糊的,看见楼梯的拐角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站住!”我冲上去,这两天一直个跟踪我的眼睛,一定是他了。

  可惜没赶上,过去的时候楼梯的附近已经没人了,黑子从后面把我懒腰抱住,我听见他有点着急的叫:“小狼!你怎么了?”

  我想回答他,可是没力气。
                 
  梅给我带来了红糖水,说是补血,我跟她说我没事,她不慢道:“你总是这么说,可也总是遇到危险。”

  我说我现在不的确没事吗?全须全尾的。

  梅不答,我看见她委屈的样子,不忍,抱住她肩膀,说:“别担心了,我不是傻子,会保护自己的。”

  梅说:“我好累,我知道不能和你一起去冒险,可整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好难过。”

  我说:“我没让你担惊受怕。”

  她摇摇头,我知道她是开始想一些会让我失恋的念头了,很想说点什么,但是不妙,又开始头疼。

  “你不舒服吗?”梅问,“要不要去医院?”

  黑子说:“刚才我就带他去了,医生说差不出什么毛病。”

  阿标这时候刚进来,瞅了瞅我说:“你脸色发黑啊,不是中了邪吧?我一直觉的咱们楼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你是不是看到了?”

  我想起小于,莫非他是成心来找我麻烦的,本来想告诉阿标,可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忍住了,就是问他,怎么治。

  “我不知道啊,我纯粹是业余爱好,这样吧,问问我师父。”

  我惊讶道:“你也有师父?”

  阿标说:“是啊,他比咱们小一届的,住咱们楼下。”

  “这小子可灵了,我那天亲眼见到他收一只鬼,所以拜他为师了,不过他谱特别大,叫他他一定不来,我带你去他们寝室找他。”

  梅说:“鬼神的怎么能相信呢!小狼,你还是老实的歇着。”

  黑子说:“试试也好,这年头什么邪门的都有。”

  我冲他摆摆手,专心把梅哄走,才回头对阿标说,去找你师父。
                 
  3楼,306.阿标敲门,门没有锁,我们就进去了。

  里面没有人,六张床整齐的摆着,只有靠窗的上铺有被褥。

  我说:“奇怪,这屋里只住一个人吗?”

  阿标说是,“这屋子邪门的很,其他学生都不敢住。后来我师父来了,说他不怕,难得清净,就一个人住这里,之后就一点没有事了。”

  没人回来,我们找了两张凳子坐下来,我跟阿标说,你说说这屋里有什么邪门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阿标说好,“你认识95届,咱们专业的人吗?就是洛老师他们那个班的?”

  我说你讲就讲吧,别那么多设问。

  他说:“当初那个班有六个学生,就住在这个寝室里。那是他们就要毕业的前夕,这六个人集体失踪了。”

  我说:“失踪?找了没有?”

  阿标说:“当然找了,还找了好久,大家都以为找不到了,后来有一天早上,公寓办公室派人打扫这个寝室的时候,发现那六个人,就在寝室里。”

  我说:“他们回来了?”

  阿标说:“可以这么说,但是他们不是完整的回来的。”

  “他们六个人就躺在各自的铺上,一个没有左臂,一个没有右臂,还有没有左腿,没有右腿,没有躯干的,最后一个,没有头。”

  我打个冷颤:“都死了?”

  阿标点头,说,都死了。

  后来大家谁也不敢住这里,对门寝室的同学也吓得不行,说有时候会看到他们六个人的影子在门前经过,依次走回这间的寝室里。

  我暗自庆幸,幸亏没看见这六个鬼,顺口问:“这几个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小于的?”

  阿标摇头说没听过:“那六个人的名字是学校的秘密,你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告诉学生!也就是大家私底下传一下,互相警告罢了。”

  说完这个,我们沉默不语,很久,我看见门口一个影子闪过。

  “谁?”过去在走廊里看,没有人。

  阿标说:“可能是对门或者隔壁的同学吧,我看我师父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我说:“他也不锁门就出去啊?”

  阿标说:“呵呵,锁门干什么,这屋子一般人都不敢进来。”

  我说我觉不到这屋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也说是,还说可能是他那个师父把鬼赶跑了。

  我说,反正等不到,走吧,晚上再来,晚上他还能不回来吗!

  阿标脸色变了变,但跟我回寝室的一路上,什么也没说。
                 
  四,死亡
                 
  很晚了,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想,现在应该是半夜。

  寝室里只有那几个兄弟的呼吸声,黑子还在着小型的呼噜。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我翻个身,打算接着睡。

  可我并没有睡着。

  我听到开门的声音。

  这个时候会有谁开门呢?兄弟们上厕所,不会没有脚步声的。

  我睁开眼。

  有人,或者说有好几个人,从刚刚打开的门缝一个一个的走进我们寝室里,一点属于他们的声音也听不到。

  我觉得不对劲,那为首的一个人走到寝室中央,四处看看,竟然朝我过来。

  他就要走到我窗前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腿。

  他没有左腿,另外一条右腿直挺挺的。

  他不是在走,没有一个人,会这么走路的。

  我大喊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别过来!”

  那鬼看见我醒了,一愣,继而笑了。

  “小……小狼。”他僵硬的嘴发出不自然的声调,那声调好像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喊哑了嗓子,“你会死的。”

  最后那四个字说的极其恐怖,恐怖的我几乎信以为真,以为自己马上就死了,张了半天嘴发不出声音。

  灯却在这个时候开了。

  我花了几秒才适应光线,屋里黑子和胖子站在我床前。

  没有那几个鬼。

  胖子说:“怎么了?半夜忽然大喊大叫的。”

  黑子说你要是不舒服还是去医院吧。

  我说没有,我以为自己看见鬼了。

  他们都笑,虽然挺不自然,黑子说:“别胡思乱想,都是阿标这小子,整天东说西说。”胖子符合道:“是啊,睡吧,怎么可能有鬼呢!”

  他为了表示关心,过来替我把掉了一半在地上的被子提起来。

  可他愣住了。

  我问:“怎么了?”自己把半条被子扯过来。

  没想到那上面有字。

  白色的被罩上,被人用血写了四个字。

  “你会死的。”
                 
  “恶作剧,一定是恶作剧!”

  胖子说,我哆嗦着承认。

  离白天还有几个钟头,我一直没有睡着,听着别人的鼾声,盯着门。后来实在挺不住了,我就想最近遇到的事。

  我遇到鬼,而且还跟他说话。有人跟踪我,不知道是谁。

  后来,六个鬼来向我索命。

  为什么?

  最后我想到求助表哥,记得只要敲敲镜子,已经成为我的影子的他就会给我出主意。想到这个我马上爬起来拿镜子,对着一照,吓出一身冷汗来。

  镜子里,没有我的影子!
                 
  为什么?

  我手心里全是冷汗,这时候门又响了一下,轻轻的。

  小于走进来。
                 
  “你也中了这个?”我没回答,他就把自己的左手手背给我看。

  那是一个类似“卍”的符号,血红血红的。

  小于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手上一直有这个,你瞧瞧你自己,不是也有一个?”

  我果然也有。

  我问他:“难道我也死了?”他看着我摇头说:“你还没死,不过快了。”

  “我看你有点像鬼,但还不是鬼,大概是你已经死了,但魂魄还没离开身体,或者没有死,只是中了某种奇怪的符咒。”

  我说:“我为什么会中符咒?这麻烦可是你带过来的!你认不认识以前306的那几个人?”

  小于说:“我连活着的时候是谁都不清楚,怎么知道认不认识?”

  我说:“可是你一定得想起来!如果我死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好像有点惶恐的笑,说:“我也想快点想起来啊,可我就是想不起来。”

  我说你不是看看熟悉的景物就能想起来,马上去校园里转转!

  事不宜迟,我拽了他就走。

  路过三楼的时候,还是那个灰灰的影子在楼道尽头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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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08 10:0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我没有去追。                

  图书馆,自习室,计算机中心,我们走过我能想到的地方。

  小于冥思苦想,最后说:“我想不起来!”

  太阳已经升起来,照在我皮肤上,有一种奇怪的刺痛。

  我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对他吼:“他妈的,难道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小于想说什么,忽然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拉了我就跑。

  一直到实验楼地下,他才停下来。

  我问:“为什么跑?”他说:“我看见一个可怕的人,他好像能看见我。”

  我说:“我也能看见你。”他说:“不一样,他好像是个法师。”

  我就想起昨天忘了去找的阿标的师父来。

  “我要去找他!”我推开小于,大步走开,刚走不远,听到他在后面说:“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来过这里!”

  我左右看看,这是堆放煤渣的地方,乱七八糟的,“你来这里干什么,约会吗?”

  小于说:“不是,我是跟一个男生一起来的,就是那个在计算机中心想起来的,好像很要好的人。我跟他在这里吵了起来,我好像很生气,他不停的解释着什么,叫我不要……告发他,对,是叫我不要告发他。”

  我问:“后来呢?”

  小于的表情痛苦起来,很明显在使劲的回忆,后来他一拍脑袋,高兴的说:“我想起来了!后来,我死了!”

  我说,这么高兴干什么,快说你怎样死的?

  他一脸天真道:“怎么死的?不知道!莫名其妙就死了。”

  我气的转身就走,他在我后面说:“是啊,莫名其妙就死了,跟你一样。”

  我听了这话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死了吗?”

  小于说:“是,我想气来了,我就是跟你一样,某一天早上起来,在镜子里看不见自己,手上多了个符咒,然后就死了。”

  我说:“不可能,人死了总会有尸体的,我没有倒下,我还活生生的站着呢!”

  小于笑了说:“那也是会死的,你以为一个人的身体不会消失吗?我的身体就像一团雾气一样消失了。”

  我说:“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害死我?”

  他露出害怕的样子后退一步,说:“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害你呢?”
                 
  五,通灵人
                 
  我抱着脑袋蹲下来。

  小于安慰我说:“你不要这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也许你还没死透呢,你不是还有身体的感觉吗?我们马上去想办法啊!”我没回答,听到他又尖叫一声。

  “我想起来了!那个人,那个人他姓林!”

  小于兴奋的说:“他应该姓林,我叫他小林,他是我的好朋友,他一定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们去找他!”

  我说:“说得容易,到哪里去?他一定已经毕业了。”

  小于想了一会也失望道:“那怎么办?你不要灰心嘛,一定还有办法……”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有人冷冷的说:“没错,是有办法。”

  有个脸色苍白的黑衣服男生从不远处走过来,插着兜,一副悠闲的样子。

  小于马上躲到我身后,我心里一动,说:“你是阿标的师父?”

  那男生说:“我可从来没答应收他那个徒弟。我叫林杰,你是小狼吧,我听说过你。”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又说:“我跟踪你好几天了,有一次你差点抓住我。”

  “你为什么跟踪我?”

  林杰说:“因为我堂哥。”

  “你是我堂哥的表弟,也算我的一门亲戚,我不能对你见死不救啊。”

  我想起来了,他是林家的人,表哥他们姓林的一大家子都有通灵的本领,人称通灵家族什么的。我说:“那你是帮我的了?这个符是什么意思?”

  林杰说:“那个符咒是一种很毒的咒,叫做鬼咒,是很久以前一个邪教发明的。鬼咒印在人的身上,会让身体气化,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一个鬼魂。”

  我说:“为什么会有鬼咒?”

  林杰说:“鬼咒,是用特殊的方法炼成的,就是要一次杀死六个人,分别用他们的头,躯干和四肢拼成一个
鬼奴,并用特殊的药水让这个鬼奴活动和修炼。鬼奴修炼成功以后也会气化变成看不见的鬼魂,跟在主人的身后,但有命令,就会给指定的人拍上这种鬼咒。”

  小于道:“原来所以叫做鬼咒,是因为这是鬼拍上的符咒?”

  林杰说:“也可以这么说,而且这个鬼咒还可以继续沾在鬼身上,让他失去法力和生前的记忆,使他不会报仇,也不会去投胎,就像你一样游荡,扰乱社会治安。”

  小于说:“我哪有扰乱什么治安!你别在这里耍嘴皮子,要是有本事的话马上救他啊,你不是跟他是亲戚吗?”

  林杰说:“救他也不是很难,这个你不用操心了,你只要好好想想你是怎么死的就行。”

  小于说:“我已经说了,你没听见?我就是那么莫名其妙的死的啊!”

  林杰说:“你是在这里死的?”

  小于说:“好像是吧,我是从这里走了以后就发现手上有这个咒,第二天早上发现别人都看不见我,我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林杰说:“这个咒生效的时候是六个时辰,不过过期了也是可以补救的,我有一个方法可以救他,不过要在七天之内。你一定得想起你说的那个跟你在这里吵架的人。”

  小于说:“好,七天还早,我会想起来的。”

  林杰说:“好,你记住,他能不能活完全靠你了。”

  小于勉强笑笑说:“知道了,麻烦是我给他找的,我一定保证他没事。”

  我瞅瞅他们两个的脸色,想说点轻松气氛的话,一张嘴却发现什么词儿也没有。
                 
  我们三个走进306,阿标在,径直向林杰说:“师父,你来了?不得了了,我一个哥们失踪了!”

  林杰冷着脸说:“什么时候?”

  阿标说:“昨天晚上,他忽然怪叫,我们起来发现他被子上有四个血字,还以为是谁恶作剧,大家都困就睡了,然后今天早上他就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林杰看一眼身边的我,对阿标道:“你不用着急,你那个兄弟现在还没事。”

  阿标着急道:“可他……”林杰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你就不能不这么有型?”在路上走,说。林杰歪着脑袋回答:“装酷是我的爱好,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要是那个白痴不能想起来,你就完蛋了,跟他一样。”

  我说:“你不是说鬼咒能让鬼失去记忆?为什么他一点一点的想起来了?”

  林杰说:“那是因为你也中了咒,这个咒有个毛病,就是两个在一起就会有点不灵,你中了咒,又跟他在一起,他中的咒就减轻了些。不过,这对你没用,因为你是新中的。”

  我看看还在思考的小于,担心道:“可是姓林的,到哪里去找?”

  林杰说:“范围不是很大,那个姓林的一定还在这个学校里。”

  我问他为什么,他小声解释道:“根据小于的回忆,我已经可以确定给他下咒的人就是他认为的那个好朋友,姓林的,这个咒不好找,几十年来能一下子杀死六个人的奇怪事件就那么一次,所以给你下咒的人跟给他下咒的人是同一个,这也可以确定。你是在学校里中的鬼咒,你说那个人会不会还在学校里?”

  我把脑筋理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给我下咒的那个就是姓林的?”

  林杰点头。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还留在学校里,上研究生也毕业了,除非是当……老师。”我想起一个人,“可是他姓洛不姓林啊!”

  林杰说:“你是说,洛老师?”

  我说是啊,我昨天还问过他关于小于的事情,他反应很大。

  林杰说:“他好像也教我们,只不过我还没去上过课。”

  我说:“可是他姓洛不姓林啊!”

  林杰说:“洛老师是知情人不是?”

  我说:“很可能是!”

  林杰说:“我们还有别的线索没有?”

  我看看思考的有如白痴的小于说:“看来是没了。”

  林杰说:“那还能什么,走!”伸手抓住小于的脖领子,三个人一起拐进了教室宿舍楼的那条羊肠小道。

  传达室里端坐着个老头,林杰这个唯一的大活人过去问他:“洛老师住那间宿舍啊?”

  老头说:“什么?全名。”

  我们俩面面相觑,林杰问:“你知道吗?”

  我说我不知道,林杰便转头形容道:“男的,这么高,脸白白的,戴个眼镜,成天穿西服,皮鞋亮亮的。”那老头先看他先跟空气说话,又听了这么一番详细介绍,愣是跟小于一样,傻了。

  这时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女老师探出头来,说:“这不是林杰吗!你说的是洛林洛老师吧?教你们专业课的。”

  林杰马上微笑:“对,对,谢谢老师。”

  我诧异:“你怎么不装酷了?”

  林杰说:“她现在教我呢,我那门课还打算过呢!”

  小于忽然啊一声叫出来。

  我问:“你干嘛?”

  小于说:“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啊。”我说:“应该是你同学,你好好想想。”

  小于拍脑袋。

  洛老师的屋子里没人。

  林杰使劲推推门,对我跟小于说:“你们两个进去查看查看。”

  我说我是不是可以穿墙进去?

  小于说:“鬼其实也是一种能量,我们不会穿过什么墙壁,只是通过缝隙进去的,缝隙越大,进去就越容易。”

  他就做了个示范,从门缝底下钻进去了。

  那只是一间普通的屋子,四下看看没什么可疑,林杰在外面喊:“你们看看他枕头下面。”

  枕头下面?小于就去揭开床上的枕头,那枕头一拿开是一张符,金光四射,照得我快要融化了。我大叫一声,林杰在外面喊:“是不是有符咒?快出来!”

  可我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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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6-2008 10:0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小于拉了我,把我从门缝推出去。

  他却再没出来。

  林杰有点紧张的说:“我忘了告诉你们不要一下子打开了,这下子他要是废了,你也完蛋了。”

  我叫他别总结,快想办法救小于。

  他看了看表说我有办法,不过你得先去找到洛林。

  我才想起来,说:“这好办,今天他给我们班上课,在教学馆206.”

  林杰说:“你先去找他,不过不要给他看见,要从远处看看他身后有没有鬼奴,我救了小于就去找你。”

  我答应了。
                 
  六,罪魁祸首
                 
  我趴在门缝下向教室里看,同学们都在上课,其中有泪眼汪汪的梅,胖子,子强。

  鬼的耳朵大概很好用,我隔着老远听到胖子跟子强说:“黑子他们还没消息吗?”子强说:“是啊,他们说找到小狼就给咱们发短信的。”

  真是难为他们了。

  我侧过头去看,洛老师正在讲台上一本正经的讲着。

  嗯?他的影子怎么有两层。

  趁他转过身去,我才看清楚,确实有两个洛林!

  一个在讲课,活生生的,另一个是个虚幻的影子,但跟他一摸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影子的脸惨白惨白,没有一点表情。

  原来鬼奴跟主人是一样的。我正不知下一步怎么办,愕然发现,那鬼奴改变了姿势,向门口走过来。

  他看见我是一定的了,我索性把牙一咬,蹦出来站到他面前。

  鬼奴盯着我,忽然开口了:“你好啊。”

  他就是把世界上的词都说完,我也料不到他会说这个,我迟疑道:“你,你……”

  鬼奴说:“我是洛林。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我以为你看穿了小于的事。”

  我更惊讶了,说:“你不是鬼奴吗?如果你是洛林,讲台上那个是谁?”

  鬼奴说:“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我真傻,从当初知道这个邪法以后就应该想到,世界上绝对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我说:“那六个人都是你杀的了?小于也是你杀的?”

  洛林说:“不,他们六个死于一起事故,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确实是真的,那天他们六个一起去喝酒,回来的时候打了辆出租车,超载,又违反交通规则,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瘪了。他们死的很惨,那卡车司
机逃逸了,出租车司机变成了植物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我说:“那怎么没有报道?”

  洛林说:“因为我把他们的尸体藏了起来。”

  我说,你一个人?

  他点点头说:“就我一个人,我当时刚刚得到这个邪法,一心想试一试,没想到走在街上就目睹了这起车祸,想想我当时也跟中了邪一样,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把他们散落的尸体从马路上拖进了草丛中……”

  他好像陷入了回忆,可脸上还是什么表情也没有,那模样实在一点不让人自在。

  我说:“你不要再说了,你到底为什么要练这个东西?”

  他说:“为了小于!我要让他消失。可没想到他消失了不久,我就发现,我也要消失了,我渐渐竟变成了鬼奴,每天需要听命于自己的那具行尸走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死了都要比这样好受。”

  我刚想骂他活该,冷不防小于从我背后钻出来,指着他问:“你为什么要杀我?小林!”

  我说:“他是小林?”

  小于说:“没错,他就是一上大学就跟我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小林!我全想起来了,小林,咱们一直是好兄弟,你为什么要害我?”

  洛林说:“就是因为咱们是好兄弟,我才不能忍受,我永远都不能忘记那天晚上,导员叫我过去,跟我说咱们专业只有一个保送研究生的名额,而他决定给你。为什么?我成绩和你一样优秀,我还是干部,我付出的比你多,他为什么要做这么不公平的决定!”

  小于说:“可是这些我都不知道啊!我跟你吵架是因为他们。”

  洛林说:“是啊,我是故意的,我把你约过去告诉你他们六个出车祸的事,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趁着假装求你的时候,把鬼咒拍在你身上,目的就达到了。”

  小于说:“你不怕我在还没消失的时候告发你?”

  洛林说:“你不会的,我很了解你。”

  这时候铃声响起来,我们都听到讲台上的洛林说:“先讲到这里,大家休息一会儿。”

  门开了,林杰走进来。
                 
  林杰说:“你这个大笨蛋。”

  “鬼咒是鬼才能拍的上的,你在拍上那个鬼咒的时候就已经是鬼了。”

  洛林说:“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啊,这几年来我一直守着自己的身体,等着恢复成人,你能帮我吗?”

  这个混蛋,我心想,鬼才帮他。

  这话还有点不对,我跟小于都是鬼了。

  林杰说:“我帮不了你,因为你死了很久了,不过你要想解脱也有个办法,先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个邪法的?”

  洛林说:“我那天跟导员谈完话,心情非常不好,就喝了酒,迷迷糊糊的,有人告诉我这个,我好像完全被欲望操纵了,就一直去干了这些事。”

  林杰说:“所以我说你是个笨蛋!有人在你制造鬼咒的时候,把你跟他的灵魂调换了,你变成了鬼奴,而鬼奴变成了你,他一定是一个想要复活的孤魂野鬼。”

  变成鬼的洛林盯着讲台上的洛林,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这几年来寸步不离的保护着,以为那是自己,却当了别人的奴才!”

  唉,林杰酷酷的一甩头,说:“有句话我想说已经很久了,直到现在才说出来,有点对不起你,不过希望你老实认真的听着,那就是三个字:你活该!”

  讲台上的洛林,脸上挂着笑容,一步一步走下来。

  “林杰,你终于发现了。”他说。

  林杰说:“你果然认识我,哼,我早该想到,这个邪法是我们通灵家族收藏的那本《邪教妖术秘籍》里的,你这个小偷。”

  对方却满不在乎的说:“我不是小偷,那本书本来就是属于我的。这么多年我当孤魂野鬼悠悠荡荡也腻了,所以借他的身体复活玩几天。你要小心,我已经复活,你不是我的对手。”

  林杰说:“你到底是谁?”

  那人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来,跟平时洛林的严肃大相径庭:“我是谁?我是阿炯,你记着我。”

  然后他开始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远,我看见他头顶出现一个龙卷风样的气流,把他的身体卷到半空……我们西装革履的洛老师就这样消失了。

  留下呆呆的小于,失魂落魄的洛林,还有若有所思的林杰和我。

  周围还有一帮惊惶失措的同学。

  “洛老师怎么了?不知道,好像精神错乱。”

  “那他现在到哪里去了?”

  “没看见呢!不会跳楼了吧?”
                 
  林杰抬起头来对小于说:“是时候了。”

  小于冲他点点头,过来拉住我,让林杰把我们的左手绑在一起。

  我问:“这是干什么?”小于冲我一笑,说:“喂,我走了,对不起,不能帮你考试了,你得答应我好好学习,好歹考过去,否则可是丢我的人啊。”

  林杰从兜里掏出张黄纸向他脑门贴过去。

  一瞬间,我感觉好像全身上下过了电流一般,整个身子好像微尘般的崩散。
                 
  结局,
                 
  我清醒,是站在教室的地板上。

  胖子跑过来亲热的给我一拳,说:“你小子跑哪里去了,让大家担心。”

  我说:“你看得见我?”

  他说,当然。
                 
  那天我请为我担心的朋友们吃了顿饭,回来已经挺晚。上到三楼,我让他们先走,自己去306找林杰。

  一进门,屋里好热闹,每个铺上都有个人。

  正对门的那张铺上的哥们正在叠被子,听到我进去,他抬起头来。

  我没有看他的表情,我刚看到他的腿。

  他没有左腿。
                 
  有人拍我肩膀,回头,是林杰。

  林杰说:“他们一直住在这里,想找出杀害自己的人。”

  我问:“杀……杀他们的,不是一起车祸吗?”林杰说:“是,不过那车祸,是那个复活的家伙干的。”

  “阿炯?他是谁?”

  林杰摇头,说不清楚,我却抓住他脖领子。

  “你认识这六个人,是你让他们去找我的,对不对?”

  林杰说:“是啊,我觉得你遇到危险了,让他们去提醒你一下。”

  我叫道:“有这种提醒吗?你想吓死我呀?”林杰不回答,指指我身后。

  那六个人都直挺挺站起来,看着我。

  我放下林杰,笑……着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各位大哥。”

  林杰说:“没办法,那个叫阿炯的已经从鬼变到人,又从人变成鬼,这样说来,他已经修炼到魔的境界了。”

  我说:“那他是魔鬼了?”

  林杰说:“是啊,而且他好像是针对我,不知道以后还能搅和出什么事儿来——这几位大哥已经不打算报仇了,他们说要走,去投胎了。”

  看那六个僵尸一点一点走出去,我问他:“小于也去投胎了吗?”

  林杰嘴角动了动,半天才慢慢说,不是,他已经彻底消失了。

  我心里一紧,问:“为什么?”

  林杰说:“鬼也有生死,很正常。不过他是为了救你才消失的,你当时要想恢复成人,只能借助一个鬼的能量,而他跟你一样中了鬼咒,只有牺牲他才能救你了。我把他从洛林的屋里救出来的时候,就跟他说了,他自愿的。”

  我又抓起他的脖领子,一拳打过去。

  他被我打的嘴角破了,流出一点血来,不过也不生气,说:“你想明白了?”

  我说:“对,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操纵,一开始,你就在跟踪小于,对不对?”

  林杰说,没错。

  我说:“我还以为你在跟踪我,后来才想到那时候连小于都不知道我会有麻烦,你怎么会跟踪我。你一定是一开始就发现小于死的不寻常,所以跟踪他。”

  林杰说:“对,后来他找到你,我就改成跟踪你。洛林在教室里给你拍上符咒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我想这样你跟小于在一起,或许能让他恢复记忆。”

  我说:“你让这六个家伙去吓我!让我跟小于加紧行动。”

  林杰说:“我也想弄清楚来龙去脉,可是自己动手,总是不方便,有的事情人无法做到,你应该明白。”

  我说:“如果你当时阻止洛林,我就不会中鬼咒,小于也不会……”

  林杰说:“那都是他自愿的。他是个傻瓜啊,上了一次当还会相信什么友谊的傻瓜。”

  他坐在一张空床的床板上说:“你以为我愿意吗?我当初就是想逃离这个该死的通灵家族的,可是不行啊,有的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我说:“不,事情是人做出来的。”

  林杰说:“你说的轻松。”
                 
  也许这个事情还没有完。
                 
  从林杰屋里出来我心情很沉重,第一次,我觉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和鬼都不能改变的东西。

  寝室里兄弟们在打牌,我说我要去洗衣服,抱着那个盆到了水房。

  唉,先去上个厕所。

  出来的时候水龙头开着,有人在洗我那盆衣服。

  我想过去问问是不是洗错了,那个长头发的背影让我想起了什么。

  “阿……阿莲?”

  果然是她,她血糊糊的脸抬起来,疵着一口白牙,有点温柔的说:“我来帮你的。”
                 
  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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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6-2008 10:2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坐沙發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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