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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cn

幽冥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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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2006 12: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暮色降临,不过看无心从楼上走下来时一脸沮丧的样子,紫阳就知道了答案。



  “楼上我也基本找遍了,没有什么发现!”无心长长叹了一口气。



  “楼下也没有!”紫阳随意翻检着一本经书:“你也知道,这么多书,一本本细看是不可能的,可这么笼统的找等于是没找!”



  “那怎么办?”无心眼见线索就在眼前,可是却找不出来,真是忧心如焚。



  “哎,我如果有办法早就告诉你了,还用得着在这里陪你傻找么?”紫阳苦恼的看着这满眼、满世界的书:“要是能有象百度那样的搜索引擎就好了,轻轻一点,马上找到!”



  “有了!”无心眼前一亮,取出了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我们就用百度搜一搜!”



  “别傻了,这可怎么搜?”紫阳摸了摸无心的脑门:“你气糊涂了吧!”



  “不是,为了宏扬佛法,我们各大寺院在去年发起了一场轰轰烈烈建造网上寺院的运动,同时也将上传了大量的与佛、寺、僧、经有关的信息,或者也能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也未可知!”无心说到这里,他的电脑已经进入了XP系统的开机画面:“幸好我的电脑是无线宽带!”



  不等杀毒软件扫描系统结束,无心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浏览器,打开了百度搜索,输进了:“张商英 白蟒化龙归海去 岩中留下老头陀”这三个词条,随着他恩下回车,页面也为之一变!



  网站:“佛教天地”



  文章主题:“法海真相”



  相关搜索:关于法海与白蛇之间的故事,宋朝诗人张商英诗曰:“半间石室安禅地,盖代功名不易磨。白蟒化龙归海去,岩中留下老头陀。”



  “嘶!”无心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看紫阳。又看了看那篇文章。



  “奶奶的,奶奶的!”张紫阳又是开心又是伤心,开心是找到了答案,伤心的自然是今天一天看经书头都看大了原来还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研究研究!”无心轻轻的念着前两句:“半间石室安禅地,盖代功名不易磨!”



  紫阳咬牙切齿的说:“第一句的半间石室安禅地的意思很明显,是照应最末一句的,也就是说,在岩壁之后还有半间石室,很可能就是法海禅师的金身所在,第二句恐怕就是说人们对法海禅师有所误解,他的事迹终有一天会被人发掘出来的!”



  “终有一天?”无心死死的看着张紫阳。



  “恩!”紫阳明白无心的意思,看了看手机:“也就是公元两千年十月四日!”



  “有点邪门呀!”无心干笑了几声:“不过这两句只能说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想,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有九成九的把握能够确定祖师的金身是在白龙洞岩壁之后的密室呢,可是,似乎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的呀!”



  “不,你仔细看网站上的这篇文章,里面还藏有一个大秘密!”紫阳指着那文章里的一段念到:“法海禅师初来金山寺的时候,寺宇倾毁,杂草丛生,半山崖有一条白蟒蛇经常出来伤人,百姓不敢上山烧香。法海勇敢地与白蟒斗法,将白蟒赶入江里。他燃指一节,立志修复古刹。在僧徒和周围群众的支持下,法海修寺盖屋,重继香火,被称为”开山裴祖“。”



  “这个我知道呀?”无心问到:“有什么问题?”



  “看这里!”紫阳抢过鼠标在屏幕上拖住了其中的四个字。



  “燃指一节?”无心的额头出现了汗水:“燃指一节?”



  “哼哼!”紫阳嘿嘿冷笑到:“你想到什么?”



  “燃指之誓?”无心的脸变得煞白!



  “法海禅师燃指一节做什么?我想绝对不是这篇文章上所说的是要‘立志修复古刹’。”紫阳眼望藏经阁外江天一色,怔怔出神,半晌才沉重的说到:“如果不是,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佛法无边的法海禅师要燃指起誓?”



  “这个誓言的内容就是解开法海异象秘密的关键所在!”无心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这对于佛法精深的他来说,几乎是从未有过的现象,但是,这个秘密实在太骇人了!



  就在两人战战兢兢、汗不敢出的时候,半空里一个霹雳,一道雷光闪过,似乎就炸在了藏经阁旁,闪电的电光里,无心和张紫阳都在这一瞬看到了对方的脸色——惨白如灰!



  “谁!”在电光略过的惊鸿一瞥间,张紫阳骇然看见藏经阁外的妙高台上,有一个人老僧傲然而立,风雨如注之中,在这荒僻的妙高台上哪里来的老僧?难道是法海显灵?



  “师傅?”无心顺着紫阳的叫声也看了过去,此时虽然又是漆黑一片,但就是从身影上无心也能看出妙高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几近八十的授业恩师、金山寺的当家主持——了空方丈!



  “别惊扰他!”那一日看起来老聩的长治子幽灵般出现在他们的身边,拉住了要冲向妙高台的无心和紫阳,但是此刻他的脸上也是一脸的沉重!



  “长治道长?”紫阳骇了一跳,这突然间哪里来的风?怎么下的雨?又是怎样起的雷?了空大师与长治道长怎么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你们触发了燃指之誓的第二机关!”长治子面色铁青。



  “燃指之誓的第二机关?”无心和紫阳一头雾水。



  “从长如掌教、允斌宗主借西湖雷峰塔收幽冥邪魔开始,也就启动了这天下大劫!只是我们、包括我们的敌人都不知道罢了,百甲之劫怎么来,如何来,我们都无从知晓,我和了空大师推敲很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谁想到它说来就来了!”长治子攥紧了拳头,此刻的他斗志冲天,何尝象一个垂暮老者?



  “敌人?”紫阳见长治突然提到父母的名字,心头狂跳:“这一切又与长如掌教、允斌宗主借西湖雷峰塔收幽冥邪魔有什么关系?”



  “燃指之誓,具体是什么我们并不不清楚,但是一定与雷峰塔有关!”长治长叹一声:“法海异象就是在张宗主取走雷峰塔、放白素贞出塔的那一天开始的!”



  紫阳闻言不由大骇:“难道说白素贞与法海大师的千年恩怨还没有终结?这其中究竟是怎样的恩怨?宗主放出白素贞,那白素贞现在何处?”



  “不得而知,这一切都还是不得而知!”长治看了紫阳一眼:“你身上的五雷牙和定魂珠早就泄露了你的真实身份,所以我和了空才特别让你介入这件事情,你们能够挖掘出真相,就说明你是法海安排下来的使者,也就是说,你可以让法海重生!”



  “法海重生?”紫阳和无心并没有欣喜的感觉,这个秘密的背后完全象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阴谋!



  “风雨,已至!”长治子的话比窗外的风雨更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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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2006 12:3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暗潮汹涌

  就在他们说话间,雷电越发激荡了,整个世界象要倾覆下来一般,狂风涌进藏经阁将书页洒了漫天,白天看起来那么宏伟壮观的藏经阁此时在风雨里竟似纸扎泥糊一般,摇摇欲坠!



  “长治道长,师傅这是在做什么!”无心看着疾风骤雨中的了空大师,傲然屹立在妙高台上,虽然身边就是危崖,就是雷电交加,却丝毫不以为然。



  “问神!”长治声音虽轻,却掩饰不住神色间透露出来的壮烈和激昂。



  紫阳见无心他们并没有靠近了空大师,所以也不敢造次,远远看去,妙高台上的了空禅师的大红袈裟早就被风雨淋透,那花白的胡须贲张如铁,一双怒眼竟似雷电一般,在漆黑中熠熠生辉!紫阳心头滚热,攥紧了双拳嘶声问到:“道长,什么是问神?”



  “扶乩三法最高境界,第一层问鬼,损阳气;第二层问卜,伤道行;最高一层问神,折寿命!”无心已不能继续眼看师傅老迈之躯与天地争,拜倒在地,五体投地,虔诚而祷!



  “好一个大师!”紫阳当然知道折寿命是什么意思,不由心头剧震:“可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在妙高太上来问神呢?”



  “妙高台有特别的力量,有诸神加持护佑,是佛门圣物。”长治慈祥的拍了拍无心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动情,免得折了道行:“现在神雷震动,天门洞开,再借妙高台的神力,才能打通神路,与神沟通!”



  “有什么问题值得老禅师拼命问神?”紫阳抬眼望天,漆黑一片中哪里看得到什么雷神、什么天门?



  “燃指之誓的内容!”长治峻声道:“我们要弄清楚是什么事情值得罗汉转世的法海禅师需要燃指为誓,本来早在法海禅师之前的时期,佛道、妖魔之间已经有了默契,彼此之间的争斗不可惊扰世人,可是法海逆天而行,强行施法除妖,水漫金山在先、塔镇白蛇于后,弄得是沸沸扬扬,天下皆知!”



  紫阳听到这里,没来由的打了个寒噤,这都是几千年的故事了,难道说真的还如他和无心先前猜想的一样,没有真正结束?法海如果真的还和那白素贞一样,还活着,那么他们之间的恩怨将会怎样去了结?蛰伏千年之后的这一对老冤家,功力想必更胜当年,只怕更难收拾!



  “如果找到答案,师傅准备怎么做?”无心猛的抬起了头,温和谦逊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杀气。



  “现在说什么还为时过早,等有结果再说吧!”长治不愿多说,但是看样子这件事情他已经和了空思谋很久了,无心本来就奇怪,这些日子来,这个长治道长似乎在金山住上瘾了,颇有点乐不思蜀的味道,谁想到他是在和师傅等待着法海异象的答案?



  “我有些不明白!”紫阳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长治:“长治道长,如果是仙魔之间的争斗是一场游戏的话,众生不是也是其中的一个主角么?为什么他们没有参与和了解真相的权利呢?”



  长治子没有想到紫阳突然之间会问起这个问题,滞了一下,想了想这才回答:“有的时候,很多事情不好说它是对还是错,比如说,有个病人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作为医生是该告诉他,让他在忧郁和恐惧中死去,还是应该隐瞒事实,让他尽可能多快乐一些时光呢?”



  “长治道长,我也有一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可是总是不敢问师傅!”无心声音很飘忽,眼神也迷离:“这么久了,我们祖师,本是一代圣僧的法海禅师在人间始终背负着骂名,为什么就没有人为他平反昭雪呢?”



  长治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说:“这关乎斗争,失败者承受失败的苦果,如果你师傅没有讲给你听就说明暂时你还不需要知道这些,循序渐进,是次序,你不要再问了!”



  “是!”无心有些不甘的向长治合十半鞠了一躬。



  “了空师傅好了!”紫阳指着妙高台方向,大喊一声!



  那边了空大师袍袖挥洒间已经轻飘飘的纵下了妙高台,往经楼这里大踏步的走来,行动之间何尝有髦耋之年的迟缓?



  “怎么样?老家伙,还撑得住吧?”长治关切的走上前想要去扶他一把。



  了空大师面色红润,眼中精光四射,夹带着一股清新的风雨的气息踏进了经楼,刚一进门便放声大笑:“哈哈,这老狐狸,这老狐狸!”



  “怎么了?”长治见他无碍,心放下了一半。



  “了然师兄这个老狐狸,居然藏了一手!”了空找了个蒲团挨着一根朱漆的大柱坐了下来:“这老家伙居然先我一步已经问过神了!”



  “了然的功力竟然精进如斯?”长治知道了空的强悍实力,可是即便如此不借助妙高台的能量和天门大开的机运了空也是无法问神的。



  “恩,不知道这个老家伙从哪里骗到了佛门舍利子,凭借其中的无上法力,他竟然强行突破时空预知了未来!”了空笑声朗朗,笑容可掬:“难怪他让无心带回‘燃指之誓’这四个字,原来一切前因后果,他早就知晓了!”



  “究竟怎样?”长治见了空看起来似乎无碍,但总觉得有些不妥:“燃指之誓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法海逆天而行,破坏正邪之间的公约,强行塔镇白蛇,搞得群妖纷纷出山,引起当时的佛宗的不满,因此命令他释放白素贞,但是法海宁折不弯,不肯收法!”了空的额头渗出了一点点的细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到最后白素贞与法海禅师两败俱伤,各自退隐修养千年,临闭关之前,早以成为金刚不坏之身的法海以三昧真火自燃一指,立誓只要有朝一日白蛇再现人家,他也必破关而出!”



  “前些天大乘佛宗张宗主不知为什么收了雷峰塔,放出了白蛇!”长治黯然长叹:“因此才有今日的异象,如果老道我所料不虚,法海必在这几日破关而出!”



  “白素贞是女娲娘娘的后裔,是灵蛇族的族长,这在妖魔鬼怪四大家族之中是与我们人类最友好的宗族,人类没有完全控制世界的时候,是她们一直在帮助人类渡过难关!”了空禅师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风雨不知在何时消散了,山顶上看起来,这天反而显得更高旷:“我们修真者之间也有很大的分歧,左派的人主张与妖魔鬼怪之间划出界限、和平共处,右派却认为妖魔鬼怪是狼子野心,如果不赶尽杀绝,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暗算!”



  “那妖魔鬼怪四族呢?他们又是怎么想的?”张紫阳努力不让自己的头脑混乱,虽然事实的真相是如此的丑恶。



  “可笑的是,妖魔鬼怪四族内部同样也不统一,灵蛇族、涂山族(九尾仙狐族)等高阶种族愿意与人类和平相处,甚至通婚,当年大禹星君与涂山氏族长的两个女儿成婚时,也是得到了神族的默许和认可的,当时为了防止正邪两派的激进派暗中破坏他们的婚事,西王母特地派遣了唐辰等七大天将为他们在新婚洞房之夜守门!”了空大师微微咳嗽了几声,才又接着说了下去:“鬼族是第一个接受人类和平条约、退隐至十八地狱的异族,人类付出的代价就是允许鬼族依据人与天神及鬼族之间定立的道德盟约《判》,一种类似于《摩西十诫》的法律文书,可以处置那些违背道德的罪人的灵魂,将他们永远羁留在鬼界!”



  “那超度亡魂是怎么回事?”历史上的传说竟然一一有了来处,紫阳真是恨不能再多几只耳朵来听、多几张嘴来问。



  “人类社会的进步之后,道德越发沦亡,私欲膨胀的结果就是人的灵魂升为天界的机会越来越少,而鬼蜮却是生意兴隆,因此,天界依靠实力,强行与鬼族、人族又签署了《判之补充条约》,允许人类的修真士超度、解脱那些罪行较轻的灵魂,从而保持各处实力的均衡!”长治苦笑一声:“不过近些年来,即便是有《判之补充条约》,能够晋升天道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妖魔鬼怪四族,妖族中最重要的蛇、狐两族与人类谈和,也就代表了妖族的总体走向,鬼族是整体迁移,因此人类从此极少可能见到鬼族的成员,那魔族和怪族呢?他们又是怎样?”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子夜时分,饥肠辘辘的张紫阳从无心的褡包里摸出了几个馒头找了点开水恭恭敬敬的呈给了空、长治二老。



  “魔族虽然有强悍到可以与神族一搏的实力,但是骄傲的魔总是选择孤傲的生活,因此种群却少得可怜!”了空咬了一口馒头,吃得甚是香甜,连连点头:“我们曾经私下分析过魔的DNA,其再生能力甚至还在神之上,但是繁殖能力却极为低下,这也是魔族无法全面与神族对抗的根本原因!”



  “单以族群特点笼统的来说就是妖族善变化、法力会随着修为而增强;鬼族无形质、但精神力量强大;魔族有不死之身,我们怀疑他们原先根本就是神的DNA变异的结果!”长治与了空这两大高手联席授课,这种荣幸真是前所未有的,紫阳这一夜可谓是受益非浅:“至于怪族,比较难以界定,后来修真界的共识就是将那些无法归类到妖、鬼、魔这三族的奇怪个体统称为怪!”



  “真是好奇怪的说法呢!”紫阳不知不觉就将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对呀,开始的时候,遇到无法分类的奇怪对手,修真之人也会挠着头说:好奇怪的家伙呀!”了空今夜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哈哈大笑起来:“所以最后一族就因此叫了‘怪’族了!”



  “我明白了,大师!”紫阳试探着分析起整个事件来:“各族的争斗是无休无止的,但是在各个时期因为不同的利益冲突也会造成一些联盟的崩溃或者一些新联盟的诞生,在本质意义上,神、魔、人是一致的,都是平等生存意义上的族群个体?”



  “虽不中,亦不远!”了空微微颔首:“孺子可教也!”



  “师傅,我猜想佛宗突然释放出白素贞,可能是为了再次与妖族联盟!”无心取出一方洁白的素帕,递给了了空,让他擦拭一下额头,似乎那汗水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了。



  紫阳闻言心头狂跳,一切一切的迹象表明佛宗道教乃至于人类文明都遭遇到了最为危险的境遇,上一次百劫之争人类输得很惨,西方文明几净覆灭,而东方连遭十日、破天、哀洪、妖兽等诸多灾难,所剩无几,而这一次引导人类再次抗争的领袖竟然是自己的父母!结局究竟怎样,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从这个残酷的序幕就可以推想未来的斗争将会是怎样的残酷!自己现在投身修真士的行列,这个重担就有了自己的一份责任,只是不知道要再次向人类发难的对手会是谁呢?



  “无心,你尽快把法海重生的消息通知给佛宗张宗主,现在白素贞的情况怎样我们还不得而知,但是以我的推想,一旦法海禅师真的重临人间,以他强横倔强的风格,势必会与白素贞再谋一战,万一弄得人心惶惶甚至让我们潜在的敌人有了可乘之机那就糟糕了,必须请佛宗来搞定这件事情!”了空说到这里,挥了挥手:“紫阳你们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这里的秘密暂时不要告别别人,从明天开始白龙洞要二十四小时派僧众把守,切莫掉以轻心!”



  “是!”无心看了空和长治都没有离去的意思,默默的应了声,拉了紫阳转身出了藏经阁,折身下山。



  与来时不同,无心和紫阳都是心事重重的疾步而行,那山路两边的花草已经被风雨清洗一新,残枝落叶满地都是,一付晚秋的凄凉景象,使人的心情更加寥落,远处,天已经蒙蒙亮了,可谁知道新的一天又将会是什么天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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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2006 12: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杀人诗句

  两人一路无话,不一会就到了大雄宝殿,无心道了声别便折向西,紫阳知道他今天的任务繁重,目送无心略有些疲惫的身躯远去,心中也是颇有一些怜悯和钦佩,不过这才是黎明时分,自己能够来得及回去稍事休息一下,于是往厢房走去,刚进院子,就看见厢房前的花园天井里居然已经有人在赏花!



  紫阳仔细一看,不是哲美人又是谁?



  看哲美人的样子,时而望月,时而问花,一副寒潭渡鹤影,冷月葬诗魂的悠闲摸样。



  “先哲?”紫阳这大清早的就看她在这里毕竟有些奇怪:“怎么起得这么早?”



  “你回来了!”孔先哲一喜,旋即冷了脸:“跟无心师兄学到不少东西吧?没义气的家伙,竟然单溜?亏我还惦记着你!”



  “你惦记我?真的么?你别冤我呀!”紫阳见她亦喜亦嗔的动人神态,有些魂不守舍,说话都有点哆嗦。



  “是真的,我惦记着你有没有被无心师兄改造的僵尸军团给吃了!”孔先哲脸微微一红,跺了一脚,转身就跑了。



  “呵呵!”紫阳看着她苗条婀娜的身影,禁不住微笑了起来!



  “哦,对了!”哲美人跑了两步又转过头,看了看张紫阳,那眼波竟似能滴出水来:“咏心师姐说今天白天去白龙洞再去全方面的研究研究,最好能就这个现象分析出一个可以让了空大师、长治师叔祖满意的结论来!”



  紫阳一听就傻了,今天金山寺方面就会全面封锁白龙洞,法海禅师这一次重生究竟会有怎样的变数还不得而知,让这些道家门生再去勘察确实危险,必须要阻止他们!



  “死相,和你说话呢,想什么想呢?”哲美人看张紫阳呆呆的站在那里,一点反映都没有,花容一整,便要发作!



  “哦,没什么!”紫阳心里虽然暗暗叫苦,表面上却只能装做不动声色:“我困死了,先休息一会儿,等下出发前你再来叫我吧!”



  “本来就难看,现在就更难看了!”孔先哲撇了一下嘴,口是心非的斜睨着张紫阳:“有多大肚子就吃多大碗的饭,非要死撑着去帮人家,没帮倒忙吧?那我就阿弥陀佛了!”



  “这是怎么说的?”紫阳手一摆,转头就走:“与其无事多口舌,不如有暇梦周公,哈哈!再见,再见!”



  孔先哲嘲弄张紫阳不成,倒被他的文采给“吓”了一跳,随口一句“与其无事多口舌,不如有暇梦周公”让她回味了半天,这个家伙还真有点不简单呢!现在这个小组里,若松在学堂已有五年,根基牢固;无相、念慈都是佛门出身,与道家颇有渊源,入门也快;与自己真正平等的竞争对手就是这个张紫阳了,自己可千万不能输给他!想到这里,孔先哲便匆匆往咏心厢房走去!



  ******



  早餐时分,咏心等人按照事先的约定到了素斋集合,自然,紫阳不在其列,胡乱用了些膳食,咏心便开始了例行的晨会。



  “大家早上好!”咏心还真有点领导的风范,在某个层面来讲,女人是天生的领导者,她们远比男人要有计划得多,因此人类食物最匮乏、环境最恶劣的原始社会才采用了母系社会制度,这也是人类能够走出困境的一个重要因素:“昨天一天我们初步的研究了一下白龙洞,并没有什么重大的线索或者发现,因此今天我们就必须更深入、更全面的去调查这个事件!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师姐,紫阳怎么还没来?”无相吃早饭的时候就一直在东张西望的,一直憋到现在才问出来,也真是难为他了。



  “哦,早上先哲和我说了,紫阳去帮无心师兄一直忙到今天黎明时分才回来,所以我们暂时不叫醒他,等我们商议妥了,直接带早饭去看他就是了!”咏心微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丽,至少若松已经相当沉醉了。



  “是这样呀!”念慈看起来似乎有点失望的样子:“好可惜,紫阳大哥好精明的,有他在事情要好办的多!”



  “切!”哲美人马上嗤之以鼻:“他在只怕更糟!你没看见他早上那个德行呢!双目无神、头发凌乱,比鬼还可怕呢!”



  “是么,先哲姐,你没事一大早不睡觉跑他那里去做什么呀?”念慈眨巴了几下妙目,显然是大为不解。



  “恩?”孔先哲冷不防硬是让念慈给噎了一下,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反击:“第一,不是一大早,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你们没起来只能说明你们比较懒一些;第二,什么叫跑他那里去?金山寺是他们张家的么?我只是偶然经过那里,又偶然碰到他罢了!第三,什么叫没事?所谓一日之际在于晨,早起运动运动、读读书都是好的呀!”



  “我说不过你!”念慈的笑容更加灿烂:“你和紫阳大哥我都说不过!师傅说,要有好口才才能多引渡世人,我以后要向你们好好学习!”



  “别拿我和那个衰人比!”孔先哲似乎老大不爽的样子,但心里却甜滋滋的。



  “大家跑题了!”若松敲了敲饭桌:“咏心师姐在问大家对于今天的行动有没有什么好的计划或者建议呢!”



  “我觉得与其没有的头绪的在白龙洞乱转,倒不如先好好的分析一下这个异象,看看到底它是异在哪里?又是为什么?或者有一些突破!”哲美人慢条斯理的说到:“了空大师也说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们的优势就是我们身在事外!如果一味在白龙洞里面去寻找事实的真相,恐怕是徒劳而无功也!”



  “怎么说?先哲,继续说说!”咏心微微颔首。



  “白龙洞才多大的洞?自从出现了异象之后,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人来瞻仰佛迹,因为别说那里未必有什么证据,就算是有也早被人破坏了!”先哲手托着香腮,微微叹息了一声:“金山寺的和尚对这里的情况应该最熟悉,我总觉得他们言语之间有些遮遮掩掩的!”



  “你的意思无心他们没有把全部的秘密都告诉我们?为什么?”若松一惊,在历史上佛、道之间有相当长的时期处于冷战和排斥之中,难道说他们对自己这些道家弟子还有防备?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张紫阳知道吧?你没看见他和那些和尚走得好近么?”先哲惟恐天下不乱,把战火又烧向了紫阳。



  “哦!”若松是个老实头,答应了一声就站了起来准备去找紫阳问问。



  “坐下来!”咏心白了若松一眼,又好笑又好气,论说玩心眼,这个老实师弟确实不是哲美人的对手,等若松有些讪讪的坐下来,自己偏又忍不住笑了:“师弟,你真是太老实了!先哲,不许捉弄师兄,听见没?”



  “知道了!”哲美人吐了一下小舌头,低声嘀咕着:“谁捉弄他了?开个玩笑也不行么?”



  “先哲的提议也不是一无是处,我们先分析分析这个案例,理清头绪再行出击也好!”咏心鼓励的拍了拍先哲的小手,一副老大姐的做派,其实她自己也不过才二十四、五,在学堂道家精英班里也是属于被那些师兄严密保护的一级保护动物。



  “那大家都说说看,这个事件之中有哪些地方是有疑问的呢?”哲美人已然成竹在胸,偏又不肯先说,似乎是想在大家那里得到一些印证似的。



  “这妮子!”咏心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只好先行抛砖引玉:“既然要分析这个事件,我们就要细致、全面的分析,念慈师妹,你负责会议记录,我会把这些会议记录也一并附在总结报告里!”



  “我先说!”若松急于在咏心面前表现表现,不假思索的就抢先发言:“这一次事件发生地点:金山寺;时间:公元二千年十月左右;事件类别:灵异、悬疑;相关干涉人物:法海!”



  “师兄你好厉害!”哲美人坏坏的笑了起来:“一下子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都给说完了!”



  若松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不长于分析的,呵呵,见笑了!”



  哲美人见这师兄老实得厉害,反不忍心再欺负他了,这时候,倒是有些怀念那个张紫阳,有他在,斗起来也有意思:“呵呵,我和你开玩笑的呢,我也来谈谈我的见解吧?”



  “快说,快说!”念慈迫不及待的催促到:“我就知道先哲姐姐一定有突破!”



  “虽然昨天我也和大家一起到白龙洞去了,可是我心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哲美人笑容一敛,一本正经起来。



  “什么为什么?”无相沉默寡言,难得开口,但是他心思缜密,十分老成。



  “为什么?”咏心眉头微皱,眼睛也眨了几眨:“为什么是在金山?为什么是在白龙洞?又为什么是法海禅师?”



  “还有,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为什么是在晚上?为什么金山寺方面要遮遮掩掩?”哲美人词锋锐利,相当有穿透力。



  念慈记到这里,突然停笔不写了,苦恼的盯着哲美人问:“为什么都是为什么?都是问题我这个会议记录还怎么记呀?”



  “都记下来了?”哲美人取过了记录本,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么现在开始我们就开始试着找出答案,我想,只要能找出其中的秘密,真相也就呼之欲出了!”



  “第一,为什么是在金山?”念慈在记录本上认认真真的另起了一行,写下了问题。



  “金山历史悠久,高僧名师辈出,自古以来就是江南佛教领袖,也是灵气最为集中之地,当年水漫金山一役,据说是水高一分,山也涨一分,所以白素贞败北,是法海借助了金山这个灵山的原因!”无相是正宗佛门弟子,对金山的熟悉程度可想而知:“也就是说,空灵之地,每多祥瑞!”



  “说的好!”念慈欢喜不尽,连忙记下:“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是在白龙洞?”



  “我昨天注意到白龙洞洞前有个介绍,是说传说里白龙洞可以直通杭州西湖,当年白素贞就是从这里到西湖游玩,才在断桥遇到了许仙,演绎出了经典的爱情悲剧!”若松一边说一边偷看着咏心的神色,似乎小心翼翼的。



  “若松师兄的意思是,因为白龙洞有可能通向西湖,所以是这个事件发生的一个前提,是么?”念慈在本子上迅速的记录着:“那下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法海禅师?”



  “法海是佛学历史上最受争议的一个人物,也是最委屈的卫道者,现在所有的指控都只是因为他要除魔卫道!”哲美人黯然提叹:“一个伟大的、委屈的、寂寞的僧人!”



  “是么?”念慈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佛祖如是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法海禅师是金身罗汉转世,不应该计较那些的吧?”



  “千劫吾可受,一名不容侮!”哲美人突然问到:“大家有没有看到百龙洞西南角有这一句诗?”



  “我没注意,白龙洞里迁客骚人涂鸦甚多,哪里看得过来?”若松听到先哲念诵这两句诗句的时候,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



  “好大的愿力!”咏心看在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一句诗竟然有如此大的杀气!”



  “诗句也有杀人之力,可见写诗的人的力量之强大!”先哲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之色。



  “会是谁写的?”念慈心里寒寒的。



  “是法海本人!”哲美人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拓片,上面正是这一句诗,但是并没有落款。



  咏心接了过去,看了半晌,摇了摇头,还是还给了哲美人。



  “虽然没有落款,可是大家再来看看这个!”哲美人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又取出了另一张纸,从边角很容易看出来是从书籍里撕下来的:“这是我在金山寺里卖香烛、经书的小店出售的一本书里找来的,上面是介绍金山寺历代主持高僧的生平,当然,也有一些他们的手迹,我找到了法海禅师的那一页,把印有他手迹的部分撕了下来,你们看,这个诗句里的‘侮’字和法海禅师签名的‘海’字的右边‘每’这个偏旁!”



  众人传阅了一遍,经哲美人提醒了之后,大家都注意到了,“每”这个偏旁法海禅师都很习惯性在收笔处的多圈了一个圈!



  咏心觉得浑身冰冷,喉咙却火烧火燎的,就连吞咽都困难“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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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2006 02: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再来!再来!越来越有意思了!等着你的故事呢!放假时都牵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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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2006 11:5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还在看....
快快再贴吧......
很好看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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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6 03:4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劫之使 之 第一章 重阳子生

  不知何时,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事件的真相虽然才露出冰山的一角,但是已经是骇人听闻,如果继续挖掘下去,还会发生什么?



  “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咏心勉力一笑:“继续说说呀,我觉得先哲做得很好,能够找出法海禅师的笔迹进行比较,这个线索可以说是十分重要的!”



  “从这个线索看来,我们完全可以换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了,一个连贯的角度!”哲美人见大家表情凝重,当然也轻松不起来:“从法海异象、到无名诗句,以及相关发生的地点、时间,都说明了这个法海禅师异象有着更深层次的涵义,我不敢作出那个呼之欲出的猜测,可是我真的感觉到很不妙,很不妙!”



  “什么猜测?”紫阳睡眼惺忪的走了进来,眼睛依然还有些发胀,但是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小睡一会还是很有用的:“说来听听,你们老是这样拉下我,我会要求你们给我补课的!”



  “大懒虫!”众人见紫阳突然闯了进来,气氛也轻松了许多,哲美人笑骂了声:“舍得起来了么?”



  “这两个馒头是留给我的吧?”紫阳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若松的身边,从他面前拿过馒头就大嚼起来,一边吃着一边还含糊不清的唠叨着:“说来说去,还是若松师兄够意思,不过要是能整点肉来吃吃就更好了,我感觉我最近有些营养不良,这直接影响我的思考能力!”



  “有的吃就吃你的吧!还要吃肉?人家这里是寺院!小心佛祖一生气,把你打入饿鬼地狱!”哲美人看紫阳狼吞虎咽吃得香甜,递过了一杯清水。



  “少来,我知道佛教原先是不禁荤晕的,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渐渐的变了质,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紫阳腮帮子撑得鼓鼓的,梗着脖子咽了一口馒头,差点把眼珠子也瞪出来:“所以我还是觉得道家比较好一点,体谅人,体谅人!”



  “咏心师姐,我们今天还去白龙洞么?”无相看了看紫阳,又看了看咏心。



  “恩,让我想一想!”咏心沉吟了片刻,始终下不了决心,忽然无意间,看见紫阳和哲美人两个人正眉来眼去,针锋相对,眼前不由一亮:“紫阳,你说说看,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问我?”紫阳正瞪哲美人瞪得来劲,被咏心一问给问住了:“我没什么意见呀,听师姐的了!”



  “小哲你呢?你有什么意见?”咏心微微有些失望。



  “师姐,这件事情说到底了还是人家金山寺的事情不是?虽然了空大师让我们查一查这个事情,但是查到什么程度呢?我觉得我们应该把我们现在的进度知会寺里一下,免得以后尴尬!”孔先哲见紫阳哑口无言,心里美滋滋的,就向小时侯在孔家私塾里对上了先生的对子一样得意。



  “恩,那今天上午大家自由活动吧,小哲你留下来和念慈把我们刚讨论的东西以及其他相关证据整理一下,等我们回来看过之后就交给寺里处理吧!”咏心微微一笑:“等下我想去去看看江红妹妹,你们谁去?”



  “我!”若松第一个跳了起来!



  “我也去看看小红!”无相也站了起来。



  “你不去么?”咏心十分惊讶的看了看紫阳,江红和紫阳的交情是最好的,现在江红要面对自己是僵尸家族一员这个棘手和难以接受的事实,想必心情会极度的郁闷,按理说紫阳应该会陪自己一起去看看她们才是呢!



  “啊!”紫阳打了老大一个哈气,揉了揉脸这才说到:“你们先去吧,我想先到镇江市里一下,去找个人,顺便再去买点东西,空手去似乎不太好吧?”



  “多事的家伙!”哲美人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百元钱,塞给了张紫阳:“不过买点东西倒是好主意,帮我也带点东西去,我有事走不开,叫小红开心点,让她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有钱!”紫阳想把钱退给哲美人。



  “你有钱是你的事情,我用你钱那我算你什么人呀?”哲美人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话大大的有语病,索性做了一个鬼脸,拉着念慈就跑了。



  “那我们分头行动吧!”咏心取出电话在紫阳面前晃了晃:“保持联系,最好你能在午饭之前赶过来,这样我们可以请小红出来一起吃,说实话,在他们家我是什么都吃不下去的!”



  紫阳点了点头,看了一下时间:“那我这就去了,现在已经快八点了!”



  ******



  出了金山寺,张紫阳就打了辆车直奔恒丰珠宝行。



  珠宝行刚刚开门,一个摸样俊俏的女孩子穿着店里的工作服在擦拭着店面玻璃,从橱窗里就可以看见古玩已经到了,左眼戴了个放大镜在琢磨着什么。



  “古师傅!”张紫阳一进店门就打起了招呼:“早呀!”



  “哦,张警官呀?我正想找你呢!”古玩摘下了放大镜,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那个女人刚才来过了,好象一大早店还没开就在这里等着了!”



  “她来做什么?”话一出口,紫阳就知道答案了,古玩刚才一直把玩的显然就是那一天江蓝的老婆送来鉴定的那快祖母绿!



  “你看,她到底还是来把这东西卖了!”古玩苦笑了一声:“说实话,如果不是有十成十的把握确定这东西是真货的话,我还真不敢买!五十万的的东西,她五万就出手了!”



  “有问题!”紫阳没想到这江家媳妇又横生枝节:“她没说为什么这么急着出手么?”



  “我问了,这是我们这行当的规矩!”古玩又情不自禁的拿起了那祖母绿细细打量起来:“她说这是她们家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因为丈夫暴病死了,所以急等钱用,还说什么我们不收她就卖给别家去!警官先生,你也知道,这送上门的财路没道理不要的,是么?”



  “五万?五万就卖了?”紫阳细眯了眼,抚摩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江家媳妇应该是文化层次不高的农村妇女,但是看起来却绝对不象是一个傻子,既然店家已经明确告诉她这东西的价值,她没道理这么贱卖的,其中必有隐情!



  “警官先生,难道说这是贼赃?”古玩看紫阳的神情怪异,心里一凉,就算是不因为窝脏治罪,即便是罚没充公也够他心疼的。



  “哦,这倒不是,不过这很可能是一件很重要的证物,暂时你不可以将它出售或者转卖,古先生,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的工作!”紫阳伸出大手有力的和古玩握了一下,诚恳的说:“古先生,以后叫我张紫阳就可以了,希望我没有打搅到您的正常工作!”



  “不会,不会,警官先生!”古玩微微有些讶意,这个警察相当有涵养,说话也中听,这与他印象中的警察形象颇有些出入:“有情况我会和你保持联络的,你放心,不是我说大话,就考古、鉴定这行当,除了解放前北京城几家大当铺留下的那几个老朝奉,还真没几个人赶得上我,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成,那我就先走了!”紫阳匆匆和古玩道别,走出了珠宝行,街面上人来人往,热闹了许多,不过一时之间他倒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师傅,要车么?”一辆黄色人力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蹬车的是个老人,六十上下,不过看起来精神还很健旺。



  “谢谢,不要了!”紫阳一向少坐人力车,因为在他看来这种剥削是面对面的,让他感觉很难受,尤其是那些妇女和老者,但是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不是迫不得已,这些人也不会选择这个行当,因此自己越是不愿意剥削他们的劳动,也就越是剥夺了他们生存的权利,真是进退两难!



  “师傅,我今天还没开张呢,关照一下吧?”那老者继续哀求到:“很便宜的,比打车便宜多了!”



  “好吧,好吧!”紫阳不忍心让这老者哀求下去,好象华联商厦就离这里不远,就让这老者送自己去吧,总之路程不远,自己良心受的煎熬也好少一点:“送我到华联吧!”



  “成,这就走!”老人取下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使劲掸了掸座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上车吧?三块钱,起步价!”



  “好!”紫阳刚坐上了车,那老头便欢快的蹬动了车,生怕紫阳反悔似的!



  “师傅,您是外地人吧?到我们这里旅游的?”老头一边骑得飞快一边和紫阳还唠上两句。



  “恩!”紫阳虽然不愿意多说什么,但是还是淡淡的应了声,所谓轻上厚下,这是紫阳一贯的做派。



  “我们镇江可是好地方,风景名胜特别的多,要不等下您买了东西我就带你在镇江城转转?”老头一边说一边还转过头来很“诚恳”的看着张紫阳:“这天,坐我的车比出租还舒服!”



  “谢谢了,我已经游玩过了!”紫阳远远已经能够看见华联商厦,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滋味还真难受!



  “你不知道吧,我们这几天有大事件!”那老头竟然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停下了车,转过了身面对紫阳故做神秘的轻声说到:“法海罗汉要重临人间,为民降妖除魔!”



  “什么?”紫阳心头大震,一把抓住了那老头的手臂:“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那老头看紫阳的反映如此之大,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一招这两天百试百灵,真是财源滚滚呀:“我是说法海罗汉将要重临人间!”



  紫阳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松开了那老者的手臂,靠在了人力车的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说笑呢吧?老同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我可是党员!不信这个的,你快点拉,我还急着去买东西呢!”



  那老头看紫阳的态度突然一个180度的大转弯,有些不理解,茫然的转过了身,继续蹬车前行,才蹬了两步,猛的转过了头对紫阳说到:“不怕实话对你说,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



  “根据?什么根据?”紫阳依然一脸的怀疑。



  “自从金山出了异象,我家老婆子就天天去进香,不到深更半夜都不回来,要不是她牙也没了、皮也皱了,我还真以为她有了外遇呢!”那老头嘴也很贫:“可是前天她回来的时候疯疯癫癫的总是说圣僧要复活,我抽了她一巴掌,可是她还是不安静下来,为了证实一下,我昨天晚上也去了金山寺,真的,你知道么,是真的呀!”



  “真的什么?说清楚!”紫阳眉角抽动了几下,右边的眼睛也猛的跳了几下。



  那老头并看不见张紫阳的神态,为了取信于他,依然在前面指天划地的赌咒发誓:“我昨天晚上真的能和圣僧沟通!圣僧说重阳九月初九,他就会还阳!”



  “九月初九?”紫阳看这老头子的神态并不象是信口胡说:“今天是农历几号?”



  “今天?”那老头畅快的笑了起来:“你好运气呢,今天是公历两千年的十月五日,也就是农历的九月初八!”



  “怎么,明天就是九月初九重阳节了?”紫阳更是吃惊,自己一行人是在十月三日凌晨到的镇江,当天就住在了江红家,十月三日在金山寺结识了了空大师、长治道长,昨天,也就是十月四日自己和无心在藏经阁猫了一天,今天怎么不是十月五日?那么如此说来,法海重生的日子就在明天?重阳节重生,其中必然大有文章!所谓九九重阳,源于《易经》,阳爻为九,所以把九列为阳数,重阳节的月和日恰逢双九,故为重阳,但阳极生阴,这一天反而成了妖魔鬼怪出没的日子,所以在这一天自古都有饮菊酒以驱邪、登高山而避祸的习俗!法海作为佛门圣僧,即便是复生,也不该选择在这一天呀?



  “华联到了!”那老头看后面没了声响,也就有些丧气,态度生硬了许多。



  “恩?这就到了?”紫阳从口袋里取出五元钱的纸币,给了车钱:“谢谢你的故事,真的很有趣,拿去吧,不用找了!”



  那老头不禁喜出望外,连连道谢:“谢谢了,谢谢了,先生你真是个好人呢!”



  就在这个时候,紫阳的手机响了,是咏心的号码!



  “喂,我是紫阳!”紫阳接通了电话:“是咏心师姐么?什么事?”



  “江老太暴死!”连头带尾咏心只说了七个字就挂断了电话:“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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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6 03:4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四面楚歌

  咏心、若松、无相三个人依然是坐3路公交到的丹徒镇,文化宫的位置很好找,他们到了站头下了车就往江家大宅走去,但是没走几步,就感觉情形有些不对了,这一带民居散落,过了文化宫,几乎人烟就很是稀少了,可今天路上的行人却格外的多!



  “搞什么?今天是这里赶集的日子么?”咏心有些莫名其妙,可是越是往里面走就是越是感觉不对劲了,很明显,人流是往江家去的!



  “我去问问!”若松自告奋勇的跑到了一个乡民面前,指手画脚的询问起来,几分钟后,若松折了回来的时候,表情却很怪异:“江老太死了!”



  “江老太死了?”咏心吓了一跳,虽然那个老太太看起来年纪相当老迈了,可是看样子怎么也不象促死的样子呀。



  远远的看过去,一辆警车停在了江家大宅门前,围观的人群是里三层、外三层,若不是有大事件这些愚昧的乡民是绝对不会有好奇心来关怀一下其他人的,咏心等人心里明白,江老太看来是真的死了,而且死得不寻常!



  咏心马上拿起了手机就给紫阳打了个电话:“江老太暴死,速来!”



  电话打完,他们也差不多走到江家大宅前了,警方的人已经控制了现场,几条蓝白相间的警戒线将江家大宅四周都围了起来,那些来看热闹的乡民只能待在圈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现在江家的情形究竟怎么样,我们一无所知,要不先在这里等着,或许紫阳有办法!”咏心拉着若松和无相混杂在人群中,等待着紫阳的到来,时间此刻似乎停止了一样,虽然才短短半个小时紫阳就从市区赶到了江家,他们却好象等了几个小时一样,但是就在紫阳赶到前几分钟,一辆救护车也赶到了现场,这让乡民们又是大讶,纷纷猜测江老太或许还没有死,正在抢救之中云云。



  “我来了!”紫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咏心他们几个人的打扮和那些乡民有些格格不入,所以很容易就能从这些乡民中间找出他们几人来。



  “现在救护车来了,江家里面的情形就更有些扑朔迷离了,紫阳,你想个办法混进去,打听确实了我们再做打算!”咏心拍了拍紫阳的肩膀:“看你的了!”



  “明白了!”紫阳看了看江家大宅,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你!说你呢!”一个年轻的小警察看见紫阳一弯腰就从警戒线下面钻了过来,老实不客气的上去就吼开了:“没看见这里有警戒线么?快退回去!”



  “自己人!我是红月城公安局的警官张紫阳,这是我的证件!”紫阳将自己的警官证递给了那个小警察:“这是我姨妈家,兄弟,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吧!”



  “哦,是师兄呀!”那小警察看紫阳的官阶比他要高,客气了很多:“里面发生的是凶案,江老太头部被重击,导致颅内出血死亡,现在法医官正在对现场进行勘测,可能现在让你进去有所不便吧?你是行内人,应该明白的!”



  “我姨妈真的死了?”紫阳装做十分震惊和悲痛的样子,抗声到:“凶手是谁?有线索了没?既然人已经死了,直接叫灵车不就行了么?怎么还叫了救护车?”



  “哦,死者还有一个女儿,是你姨妹妹吧?不知怎么的,有些痴痴呆呆的,问什么都说不知道、不记得了!法医官怀疑她目睹了凶杀时的情景,受了刺激之后导致选择性失忆!”那小警察说到这里,似乎灵机一动:“要不你见见她?或者有点用处?不过她现在已经上了救护车,医生给她打了镇静剂,不知道现在是否清醒!”



  “看看再说吧!”紫阳听说江红还好,心也放下了一半,此时的他,已经对整个案子有了一个大概的端倪,结合刚才古玩提供的线索,过程很有可能是这样的:昨天江家儿媳妇知道了江老太有一些价值连城的宝贝之后,很有可能又反悔,不同意就这么离开江家,按照江老太的个性,婆媳之间可能就产生了争执,而在推搡之间,江家儿媳失手推倒了江老太,那老太太本就是风前烛、瓦上霜,于是就一命呜呼了,江家的儿媳妇见事情不妙,便选择了逃亡,江红可能当时也在案发现场,亲眼目睹了惨剧!



  救护车上很安静,江红一个人静静的躺在一张钢架床上,细细的胳膊上正在打点滴,紫阳上去的时候,看见江红睁着大大的眼睛,但是眼神很空洞,几乎象是没有生命迹象似的,看来这连番的打击已经让这个花季少女到了崩溃的边缘!



  “小红!”紫阳心里一酸,轻轻的呼唤着江红。



  江红一震,缓缓的转过了头,面对紫阳,空洞的眼里一点点、一点点开始有了生气,薄薄的嘴唇没了血色,拼命的颤抖着,似乎想哭,又哭不出来。



  “小红!”紫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江红,很自然走上前将江红揽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江红亮泽的秀发,和声说到:“你要坚强!千万不要倒下去,你要知道你还有责任,你的侄子、包括你的生命你都有责任要善待的!”



  江红似乎许久没有享受过如此的亲情的滋味,于是更加忍耐不住,一头载进了紫阳的怀抱,号啕大哭起来。



  “哭出来好,哭出来好!”虽然怀里是一个衣衫单薄的妙龄女子,可紫阳心中却只有一种神圣的感觉,似乎这个少女就象他的妹妹一样等待着他的庇护和安慰,将江红揽进了怀抱,紫阳更加痛惜的说到:“就让眼泪带走悲伤吧?你所遭受的不幸,老天迟早会加倍的补偿你,他没有权利这么对待你,请相信我!”



  “呜呜呜!”江红根本说不出任何别的话来,只是拼命的揽住紫阳的腰,拼命的流泪。



  “是不是你嫂子做的?”虽然紫阳很不想现在就问案情,可是晚一分钟问出真相也就多了一份让凶手逃脱的可能:



  “如果是,你就点点头!”



  果然江红楚楚可怜的抬起了泪眼朦胧的小脸,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侄子呢?”紫阳继续追问下去:“是不是被你嫂子带走了?”



  江红摇了摇头,断断续续的说:“我不知道,我看见妈妈被嫂子推倒,头撞在了桌角上,流了一地的血,就吓晕过去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嫂嫂已经不见了,胜蓝也不见了,家里到处都是警察!”



  “我知道了,你先好好的休息一下,胜蓝我一定帮你找回来!”紫阳握这江红得小手,扶着她让她重新躺了下去,又帮她调整了一下枕头的高度,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心理突然有了一个疑问!



  江红虽然躺了下来,但是并不肯松开手,就这么握着紫阳得手渐渐的呼吸匀净的进入梦乡,看来医生在输液里加入得镇静剂已经发挥了药效,紫阳将江红的小手小心得塞进了被角,这才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



  “怎么样?她好了一点没有?”那个小警察还在那里转悠,看见紫阳走下了救护车,便走了过来。



  “好多了,已经睡了!”紫阳点了点头:“她刚才清醒的时候告诉我,是她嫂嫂措手推倒了她母亲,我想法医官得检查结果基本也出来了吧?”



  “恩,鉴证科的同事也是这么说得,江老太的致命伤就是后脑的那一击,从现场得痕迹鉴定看来,估计案发情形和你说得差不多!”那小警察说到这里,呼了一口气:“看来这个案子很快就可以结案了,江家儿媳失手推倒婆婆,不顾而去,导致江老太伤势过重死亡,这过失伤人得罪名她十背定了!”



  “恩,基本上是这个样子了,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你能帮我一下么?”紫阳神情依然困惑,江家可谓是多事之秋,千头万绪必须好好理一理猜是。



  “希望不要太难!”那小警察对紫阳感觉还不错,指了指自己得警衔:“我能帮的忙不多!”



  紫阳笑了起来,忍不住轻拍了那小警察的瘦弱的肩膀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但是这对整个案子得定性很重要!”



  “哦?是什么?”那小警察也笑了,阳光下看起来这个健康的小伙子相当可爱。



  “你可以帮我查一下是谁、在什么时候报的案么?”紫阳想起了刚才江红在救护车上得陈述,既然她说‘她看见妈妈被嫂子推倒,头撞在了桌角上,流了一地的血,就吓晕过去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嫂嫂已经不见了,胜蓝也不见了,家里到处都是警察,那么有一个很重要的疑点就是——是谁报的案?是凶手么?还是家里又来过其他‘人’!



  “这是小事情,我女朋友就在110接警台,昨天就是她值的夜班,问她就应该对了!”小警察取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看样子还是在热恋之中,幸福无法掩藏:“喂,小丽么?是我呀!在睡觉么?要注意休息呢,不然有黑眼圈就不好看了!什么?不,不,不,我不是嫌弃你有熊猫眼,主要是怕你被错当成国宝给送台湾去,哈哈!哦,有件事情要问你一下,昨天你值班的时候,还记得丹徒镇江家这起凶案是什么人报的警么?哦,哦,我知道了,我正在这里值勤呢,等下班我去接你,一起吃饭呀!”



  紫阳见这个罗嗦的小警察终于合上了手机,便急不可奈得追问到:“怎么样?问出来了没有?”



  “恩,是我女朋友接的报警电话,我女朋友说报警的是个男的,声音很奇怪,翁声翁气的,听起来很难受,年纪也听不出来,那人只说了江家的地址,然后说了一句死人了,就挂断了电话!”小警察想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女朋友见这电话打的很奇怪,怕是骚扰电话,就先查验了一下报警所用的号码,发现确实就是一家姓江的人家登记的私人电话,而且再拨过去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接听了,所以就通知110巡逻车迅速赶到了案发现场!”



  “果然有问题呀!”紫阳抬起了头,怔怔的望着太阳出神,如果说江红和这个小警察提供得情况都是真实的话,那么这个从江家打出的电话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江家的儿媳妇打的,要么就是江蓝打的!



  “有什么问题么?”那小警察好奇的看着紫阳。



  “哦,没有!”紫阳摇了摇头:“这里我暂时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打搅你们了,等我姨妹妹醒过来,请你让她打个电话给我,好么?”



  “好的!”那小警察似笑非笑的看着紫阳:“让她打电话给张紫阳是么?”



  紫阳一楞,也笑了,这个小警察是从自己的证件上看到自己的名字的,伸出了手:“还没请教?”



  小警察也伸出了手,和紫阳握在了一起:“常春,四季常春的常春!”



  “好名字!”紫阳用力的握了握常春的手:“先告辞了,有缘的话我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再见!”



  “再见!”常春点了点头,目送紫阳得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其实从一开始他不就相信紫阳是这家人家得亲戚,但是不知为什么很自然的就为他提供了一切的便利,这个家伙身上有一种叫做亲切的感觉,现在很少会有人给人这样的感觉了!



  “紫阳出来了!”咏心、若松还有无相早就等急了,终于盼到紫阳走了出来,连忙凑过去问到:“怎么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边走边说吧!”紫阳带头往大路上走去,神态冷静而沉着:“说出来大家或许不会相信,今天一大早,江家的儿媳妇就跑到了珠宝行去贱卖珠宝,然后我就从你们这里得知了江老太的死讯,从刚才我在警方合小红那里得到的线索,我想整个案子已经基本上清楚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赶往金山寺增援!”



  “增援金山寺?”咏心吓了一跳!



  “江家出问题了,江蓝很可能已经逃脱了无心师兄的控制,那个报警电话就是他打来的!”紫阳说到这里,抽了一口凉气,这才接续说到:“更大的麻烦是,明天,重阳双九节,法海,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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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6 03:4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金山之乱

  紫阳、咏心等人以最快的速度打了辆车赶往金山寺,无论怎样,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所有的人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法海重生绝对不简单!



  离金山寺还有一公里左右的时候,交通突然被堵塞,无数司机拼命的摁着喇叭,场面更加混乱!



  “什么鸟事?”紫阳这辆车的司机摇下车窗,大声问着前面一辆的士司机。



  “不知道,我车上的客人去金山,说老法海会复活呢!”那司机嘿嘿一笑:“谁知道到了这里就被堵了,好象前面那些车都是去金山寺的!”



  “扯呢吧?法海复活?”司机扑哧一笑:“那公猪就会下崽了!”



  “我管呢!反正打表收钱,等就等吧!”前面的司机又开始狂摁喇叭。



  “紫阳!”咏心看着这外面如山如海的人群,心急如焚:“怎么办?看情形,寺里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



  “我终于明白法海为什么在那些人去膜拜他的时候,暗示他会复活的原因了!”看着外面疯狂的人群,紫阳也抽了一口凉气:“法海破关的时候担心再被封印,就利用他的名声吸引来信徒,从而使得佛宗没有办法拿下他!”



  “他到底想做什么?”咏心知道,镇江局面一乱,马上惊动中央,全国的局势势必也乱,虽然说人们都在无神论中长大,可谁的心里没有鬼?谁不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或许千百年来佛宗道教的努力会因为法海重生而付之东流!毕竟一个“活佛”复活就是最好的证据!到时候人心必乱,特别是在中华盲从的传统下,能有几人保持清醒?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不能控制住这个局面,必乱!”紫阳果断的付了车钱,打开了车门:“我们走回去!”



  “好!”咏心、无相、若松也应声下车,快步跟了上去。



  从人群中挤到金山寺的门口时,他们才发现情况已经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危急!处于寺里的授意,金山寺的大门已经全部关上,门前有一队防暴警察在守护,但是随着观瞻圣僧复活的人群越来越多,警察也渐渐难以控制局面了!



  “让我们进去!”



  “政府无权干涉我们的宗教信仰自由!”



  “警察滚蛋!”



  激怒的人群已经渐渐的失控,整个人群也越来越压向警戒线,对峙的双方已经近在咫尺!



  紫阳在人群中根本无力做些什么,就连咏心、无相他们也在几分钟之后被人群卷走,眼见人浪将他们越来越带向寺门,他的脑门上满是汗水:“怎么办?怎么办?”



  “打死他们!”人群中有人发了一声喊!



  随着这一声呐喊,现场静了一秒钟,随即轰的一下炸开了,开始是试探性的杂物、矿泉水瓶、接着是大大小小的石块!



  很快就有几个警察负伤了,但是身后是紧闭的寺门,前面是疯狂的人群,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



  “大家小心,别伤着群众!”防暴警察的指挥官用手挽住身边的一个同事,极力站住阵脚,奋力高呼:“大家要撑住,千万不要伤到群众!”



  几十个防暴警察手挽手铸就的堤岸能挡住这洪流多久?疯狂的人群感情一旦找到宣泄的缺口,似乎就要将一生的压抑都发泄出来,而面前这阻拦他们的最后防碍自然就成了最好的目标,一个中年的壮汉用手扯下了那个指挥官的警盔,呼的一声甩向了人群,紧接着就是一拳击打在那个警官的脸上,那警官鼻血哗的一声就流了下来,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衣襟!



  “克制!”那警官大声喊到,只是声音中已经带着浓重的鼻音:“请大家保持克制!”



  这小小的声音在疯狂的世界里根本无济于事,紫阳被人群卷到了最前面,他看得很清楚,一个年纪尚小的防暴警察,脸上还稚气未脱,就被人群扯离了战友的队伍,带着河南腔喊了声:“别打俺!”就消失在无数举起的拳头下!



  难道说真的是天劫到了么?这还是人类的世界么?紫阳只觉得天黑了,脑子里满是混乱,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领!



  是那个河南的小战士!此刻的他脸上已经满是鲜血,不知怎么被推倒了紫阳的面前,看他本来黑亮的大眼睛里已经淤青,清秀的脸庞也是伤痕累累,紫阳的热泪夺眶而出,在心灵最深处,紫阳怒吼了声:“我要救他!”



  顺势将那个小战士摁倒在地,紫阳骑在了他的身上,似乎用手在扼他喉咙,其实紫阳已经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的重要部位,无数的人群在他们冲来冲去,无数的拳脚也在他们身边挥舞,就连紫阳也没少挨几下,可是他就是搂着那个小战士不撒手,可是这样他们又能撑多久?



  ※        ※        ※        ※        ※



  咚!!



  有人敲响了金山寺的大钟,悠扬的钟鸣犹如暮鼓晨钟一般振彻人们的心扉,金山寺的大门也在钟声中打开了,整个人群在这一刻被定格!



  无数的金山寺的和尚一队队鱼贯而出,佛音梵唱悠扬婉转,数以百计的和尚列队完毕,便盘膝就地而坐,整齐的敲响了钹、木鱼、锣等乐器,在队列最末出现的是一个莲花宝座,由四个僧人抬着,一个身穿大红金丝袈裟老和尚端坐其上,看他须发尽白、慈眉善目,不是了空方丈又是谁?



  “是了空方丈?”镇江又几个不认识了空大师的?狂热之后的恐惧席卷而来,看着自己沾染鲜血的双手,看着那些身负重伤的防暴警察,人们呆住了,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阿弥陀佛!”了空方丈示意门徒放下莲花宝座:“大家是来礼佛的么?怎么敢在佛前如此行凶?不怕天谴么?”



  众人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无论怎么看待这佛、这僧,大德者是始终为人们所敬畏的,了空方丈智慧明澈、温和谦冲,常人自然会有一种敬畏之心。



  “听说大家是来看法海圣僧复活的,可有此事?”了空方丈声音恬静,似乎对此事完全不以为然。



  “是呀!”人群里的嘈杂声又纷乱起来。



  “是哪一位说圣僧要复活的?”了空方丈走下了莲花宝座,缓步走向人群,所到之处,众人都情不自禁的退开了一条道路,了空大师走到紫阳的身旁时,看见了满身血污的紫阳和那个防暴警察,微微一怔,旋即俯下身来,摸了摸那个警察的脉搏,与紫阳微微一笑:“不防事的!”



  “大师,佛寺向来是普渡众生,怎么今天关起门来,将众生一片佛心推诸门外?”一个戴金丝眼睛的中年男子正好站在紫阳的身边,见了空大师走到身边,便问到:“无论怎样,若不是寺门紧闭,也不至于闹出这样的事端来!”



  “阁下说的好!”了空师傅见周围众人也议论纷纷,情绪再度不稳,知道这是人们犯错之后习惯性的将过错推委给他人的心理,于是又返身走回了莲花宝座,端坐其上,朗声说到:“敝寺承四时香火,迎八方信徒,素来是广开方便之门,不过这一两天正值我寺有大事发生,所以才封了庙门!”



  “难道说真的是法海禅师复生不成?”人们纷纷向前似乎想亲耳听了空大师证实这个消息。



  “大家不要挤,不要挤!”了空大师神态如恒,但是所说的话却是石破天惊:“我想告诉大家的是,‘真正的法海禅师’已经在千年之前阖然辞世,花开花谢,人走人来,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近日寺里有些奇异的现象,大家也不要多加猜测,老衲已经推算过,老衲将会在明日魂归西土极乐世界,所以才在今天封门闭寺,为的是准备明日的新任方丈的交接仪式,我希望大家可以体谅到敝寺的难处,暂时散去,后日再到敝寺观瞻,老僧在天之灵也欣慰不已!”



  紫阳闻言大惊,了空大师前面的话他很明白,所谓真正的作为佛门卫士的法海禅师确实已经死了,留下的这个驱壳是带着法海强大的功力和被世人指责的不平,从千年的幽闭里苏醒过来的怪物,所以大师才说“真正的法海禅师已经在千年之前阖然辞世”,只是没有想到为什么了然大师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圆寂,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更何况是大师这样的有德高僧在众人面前说出来的话?这也就是说,无论明天法海会不会重生,了空大师都会圆寂了!虽然说大师年事已高,但是选择匆匆圆寂还是拜法海所赐,一个死法海居然逼死了活圣僧,这难道不是拜这些所谓的良善百姓的所赐么?历史上已经有过多少次了,当民众的理智被恶毒的小人控制,转而残害起同样无辜良善的人们时,这情形往往更为令人不堪!想到这里,紫阳忍不住怒火中烧,走了出来,转身向人群大声骂到:“你们怎么了?怎么现在不冲动了?摆在你们面前的圣僧你们不拜、不敬,对那个子虚乌有的禅师倒是趋之若骛,我倒不明白了,骂了那个法海禅师几千年的不还是你们这些人么?要是过了几千年,有人说了空大师要重生复活,你们是不是还是一样要这样疯狂的捣毁山门、殴打善良来表达你们对圣僧的尊敬呢?”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的人都在沉默中选择悄然退场,不一会,偌大的金山寺前只剩下受伤的警察和少数在冲突中受伤的群众,这场天大的风波又在瞬间归于平静。



  “紫阳!”哲美人不知何时从寺里走了出来,看着犹自愤恨不已的紫阳,忍不住伸手去拉他:“别生气了,回寺吧!”



  紫阳余怒未消,更是不敢去看了空大师孩童般纯净平静的眼睛,是呀,这样好的大师就要离开我们了,我们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每一次灾难袭来,自己都是无能为力,为什么身边的人总是有那么多的苦难?为什么?是谁在给这个世界制造灾难?是谁?



  哲美人看紫阳不回答她,心里更不好受,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的冷漠过,但是这一刻,她明白,紫阳心里有升腾的怒火,无声的拉住紫阳的手,她几乎是在用哀求的声音对紫阳说:“紫阳,回寺吧?”



  “为什么?”紫阳突然甩开了她的手,冲到了了空大师的面前,高声怒吼:“为什么选择逃避?大师,别走!留下来,和我们一起战斗!”



  “紫阳!”无心眼中隐然有泪光闪动,走上前抱住了怒吼的紫阳:“你冷静些!”



  “冷静?你叫我冷静?”紫阳指着身后那些呻吟的伤员和满目创痍,怒声到:“是我不冷静么?这是为什么?有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猛的一个转身,紫阳转身向寺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放声狂笑:“哈哈,好笑呀!做恶可以自在离去,行善的倒要一命归天,这就是这个尘世的法则,那还要做什么好人?行什么善?积什么德?倒不如放性任为,让这世界充满罪恶、充满杀戮,让这世界充满罪人,直至毁灭?救他们做什么?他们的灾难不是他们自己造就的么?自己酿就的苦酒就让他们自己去饮吧?又何必要你们这些人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呢?”



  “阿弥陀佛!”众人无语中,紫阳清晰的听到了了空大师吟诵的一句佛号,那么清晰,那么投入,那么执著!



  ※        ※        ※        ※        ※



  我伤了大师的心么?紫阳负气走进了寺里,一个人走到后山靠近江边的小亭,冲动过后,心里那种负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大师就要走了,自己为什么不让大师开心些走呢?不知怎么了,突然,热泪开始肆意流淌,为了什么,紫阳也不知道,是为了大师,是为了自己的父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世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紫阳就这么痴痴的坐在江边,心情就这么随着江水一起一落,直到一只稳莹如玉的小手放在了他的肩头:“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么,我找了你好久了!”



  “对不起!”紫阳知道是哲美人,下午的事情,他对哲美人也有些负疚。



  “别傻了,说这个做什么呢?”哲美人难得的温柔:“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其实我们都难过,大师说他早就在等一个时机,他说,瓜熟了,就会落,只不过他想更有意义些罢了!”



  “大师还好么?他现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紫阳站了起来,转身看着哲美人,一向很注重形象的哲美人看起来很疲惫,额头上还有些尘土。



  “怎么弄得这么脏?”紫阳很自然的用手帮她擦了一下灰尘,谁知道他手更脏,把那小脸弄得逾发不堪。



  “要死了,不会用手绢的么?”看到了紫阳那手,哲美人惊叫一声。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紫阳拉起了哲美人的手就往大雄宝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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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6 03:4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消失文明

  大雄宝殿里烛火通明,了空方丈端坐在大殿中央,无心侍立其后,金山寺里高阶的僧人都聚集在此了,大殿之上的气氛有些凝重。



  “方丈,难道说就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么?”一个老僧苦口相劝:“且不说法海能否重生还仅仅只是个猜测,即便他真的能够重生,又能怎地?难不成我们还怕了他?”



  “了缘师弟,问题并非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在大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非我金山寺所能左右!”了空大师看了了缘一眼:“时下佛宗已经开释白素贞,这便如是长期对立之后的一个突破口,当年法海不愿意释放白素贞,与妖族修好,甚至宁愿自己发下毒誓:白素贞被封以一天,他也雪藏一日,可见他的决心之大!现在法海重生只是时间问题,无需怀疑!而究竟应该如何面对这个问题,当是我们最重要的问题!”



  “佛宗为什么到今天才释放白素贞?”无心冒冒然问道:“从封印白素贞到今天,何止千年?想必那白蛇早已经对佛宗是恨之入骨!这样即便是放了白素贞,又何异于是纵虎归山?”



  “不然!”了空大师缓缓摇了摇头:“本来佛宗迫于舆论,当时就要释放白素贞,让他们一家团聚,后来当时的佛宗宗主仔细推敲之后,却又改变了主意!白素贞虽然是妖,但是法力已经几近大罗金仙,不过与此同时,白蛇也已经接近了天劫,经过生子以及水漫金山之后,她的法力损耗得极为厉害,根本没有可能躲过天劫,雷峰塔虽然是幽闭妖魔之所,但更加是坚不可摧的佛门圣物,白素贞封于塔中,即便是天雷也奈何她不得,再有,许仙是凡人,势必会衰老死亡,再加上先前他受法海诱惑,背叛了白素贞,即便是白蛇大量,不再计较,但是想要回到当年的恩爱时光也已决无可能,所以,将白素贞置于塔中确实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其中竟有如此内情?”无心大骇,原以为人便是人,妖便是妖,可是现在看来这其中的爱恨情仇竟然是缠绵悱恻、绝不简单:“那白素贞就甘愿听从佛宗的安排,老老实实的困于塔中一住就是千年?”



  “唉,想那白素贞是何等心高气傲、何等爱憎分明之妖?先开始的时候,哪里肯安心向佛?不过那时的她元气大伤,根本无力冲破雷峰宝塔的禁制,当时的佛宗宗主每日与她讲法论道、甚至将她的儿子许适龄也引证大道,修成罗汉果,她才慢慢改变了态度,等到后来,许仙老死在镇江南郊,许适龄也白日飞升、位列仙班,白素贞完全断绝了七情六欲,因此豁然开朗,渡过天劫,更是修成了太乙金仙之身,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她自己也能破塔而出,但是这蛇族之王反而对这尘世有了畏惧之心,不肯破塔而出了!”



  “大师是佛心,未必完全明了这红尘情爱之心呀!”紫阳走进大殿的时候,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依然还拉着哲美人的小手,而哲美人竟然也这么乖乖的让他拉着自己的小手,一声不吭。



  “紫阳?你来了?”了空大师看见紫阳进来,竟然起身相迎,可谓是殊荣以待了,殿上诸僧,不明就里,也纷纷起身肃立。



  “大师这是做什么?”紫阳也有些惊讶。



  “今日紫阳你在寺门前一番话,虽然有些偏激,但也确实是令人深思!”了空深深一揖:“朝闻道,夕死可也!老衲事后再三思忖,何以每每以百甲为劫?或许便是施主你所说的人性压抑说的缘故了!”



  “人性压抑说?”见了空大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奖紫阳,哲美人也欢喜得很,今天早上暴乱之际,虽然她也到了山门,但是并没有完全听到紫阳的愤激之言。



  “老衲一直在想,何以人类每值百甲便会遭逢天灾大劫,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何人有如此之大的本领能够操控天机,左右人类!”了空说话间,示意无心给紫阳、先哲也送上两个蒲团,让他们也坐下来说话:“老衲从来也不曾跳出这三界五行,世人做的事,老衲冷眼都看着!这几千年的征战撕杀也就罢了,近几十年来,论毒气之使用、论原子弹之使用、论氢弹之使用,真是一着比一着狠辣,着着都能要了人类自己的命!”



  “大师说到点子上了!”紫阳见大师首肯自己的想法,振奋不已,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言:“紫阳也粗读过上古之事,当时的救世主大禹星君屡屡提到,人类逆行倒施,妖魔鬼怪才会应运而生、出来为害人间,如是人间帝王清明、百姓知书好礼,那些妖物是断断不敢为祸的!”



  “不错!”了空大师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缓缓的点了点头:“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或许说的就是这个理!”



  “了空大师,先哲很喜欢看书,特别是一些记载神秘现象的书,有关的人类历史上消失了的那些文明,可以说无一不有属于自己的璀璨文明,亚特兰提斯大陆、印加帝国、玛雅部落,可是他们的消失似乎都是在一夜之间的!”哲美人博览群书,论修为远在紫阳之上,不过书读多了,难免书生气,少了点叛逆和创新。



  “恩,先哲说的对,以这些消失了的文明为例,一个种族的消失的前提应该是他已经具备了自我毁灭的能力!”紫阳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时常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们随时也有可能成为一下个亚特兰提斯!”



  “大家都知道公元七九年八月二十四日,被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毁灭于瞬间的庞贝城吧?当时离城约十公里的维苏威火山突然喷发,滚滚浓烟和无数火星从山顶腾空升起,剧烈的爆炸声接连不断,顷刻之间,天色昏暗,炽热的岩浆在瞬间将庞贝城掩埋!”拥有博士学位的无心和尚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后来我有幸在意大利看到了庞贝城的遗址,那是多么宏伟的建筑呀!让人根本不能相信那是公元七九八年的杰作!”



  “瞬间被毁灭的庞贝城?”哲美人突然站了起来,恍然大悟似的说到:“我想起在《创世记》第十九章里记载的两座古城,一座叫所多玛,一座叫蛾摩拉,神差两个天使到所多玛城,罗得把他们请到家里,岂知不久间,合城的人无论老少,都来围住那房子,呼叫罗得交出两个人,任其所欲为。即使罗得如何苦苦央求,甚至愿舍自己的两个女儿以替代,但众人不肯答应,甚至还要下毒手残害罗得,幸亏天使显出奇迹拯救罗得,并对罗得说:凡属你的人都要从这地方带出去,我们要毁灭这地方。当罗得到达琐珥后,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倾倒而出,把这些城和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



  “无论人们认为他们现在是如何的发达,只要人失去了身为人的标准,神要处罚人,人怎么逃的了呢。现在人们挖出庞贝,或许就是神给人的提醒!”紫阳见大殿上的诸人都是脸色惨淡,不忍再往下说。



  “人类在玩火!”了空大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对于修真我还是门外汉,可是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紫阳苦笑着看了了空大师,欲言又止。



  “说吧,紫阳,虽然老衲与你相识不久,却是一见如故!”了空大师慈祥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或许用语言不能折服的对手,用笑容反而可以:“老衲在这个世界逗留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了,你不会想让老衲带着个迷团离开吧?”



  “大师,我觉得修真的过程,更象是一场资格考试,如果神觉得你够资格,那么就会接引你进入他们的国度!”紫阳诚恳的说到:“那么神的国度又会怎么样?可以永生么?可以有绝对的公平么?如果说我们在神话小说里看到的那些神话故事都是真实的话,我想天界一样黑暗!”



  “世人揣度天界,一如西方之揣度我中华国,不以眼见而以耳闻,不以事实而以揣测,因此每多谬误!”了空大师微微一笑,大殿上的气氛也轻松了些,如果大师能够笑对人生,朋友又何必过于伤悲,世人总看不透这生老病死因此多了无数烦恼!



  “大师身后事都已经交代清楚了么?我们究竟准备怎样对付法海禅师呢?”紫阳见大殿上诸僧皆是老迈之人,应该都是金山寺的高手,今晚估计既是了空大师的临终告别,更是明日大战的“军事”会议了。



  “恩,老衲和长治道长商议许久,发现我们若是强行对付法海禅师竟有三个不便处:首先法海禅师并无过错,硬要强行封印他于理不合,有‘莫须有’之嫌;其次,法海道行很深,走的又是大力金刚伏魔的路子,很难对付,我们若是蛮干,必有损伤,这是我们所不愿意看到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此次法海重生,很显然是启动百甲之劫的关键,所谓天意不可违,违之不祥,我们倒不如静观其便!”了空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但是,我们也想过了,如果不加抵抗,任由法海肆意而为,也有三个不便处:第一,以法海的个性,一旦重生,必然张扬其事,到时候只怕天下大乱!其二,法海本是我金山寺的祖师,我等后进也应该担负起劝戒先人的责任,毕竟法海如有闪失,我金山寺亦要蒙羞;第三,法海究竟有多大的道行,我们也该了解一二,未雨绸缪,很是必要,日后未必没有与法海一战的可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究竟是打还是不打?”紫阳有些糊涂了:“如果要打,怎么打?如果不打,又应该怎么办?”



  “打是肯定要打的,不过打起来还不能真打,但是不真打还不能输了去!”了空对紫阳狡黠的笑了笑:“你说我们该怎么打?”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长治师叔祖带我们青木学堂众弟子与之一战吧?”紫阳想了想:“金山寺僧众无论谁出战都有些不妥,欺师灭祖的罪名可不好背,这个还是让我们外人来处理比较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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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6 03:4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呀!”长治的声音从大雄宝殿后面传来,人未至,声音先来了:“金山寺众对付开寺祖师法海未免于理不合,先输了心理;再者,金山寺众与那法海武功、佛法都是一脉相承,打起来未免吃亏!我们道流则不同,既无心理负担,而且由于门派渊源不同再加上我们道家这千年以来的发展进步,已经不是法海所能了解的法术武功了,先打他个出其不意,灭灭他的威风,如果再能够逼他签下城下之盟,答应再次归隐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您现在能用的兵将可不多呀,我、无相、先哲、念慈几乎都是道法白痴,眼下也只有若松师兄、咏心师姐能帮上您老的忙!”紫阳抱歉的一笑:“现在再从茅山调兵还来得及么?”



  “法海重生非同小可,能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人知道的好,茅山调兵虽然便利,但不妥,我只让观里派了一个救兵来!”长治虽然还是茅山掌教,但是已经很少问事,将掌教之位传给现在的掌教大弟子赤枫也是迟早的事情:“这个救兵你们也知道的!”



  “我们也知道?”哲美人想了想,拍手笑了起来:“哦,是江石吧?他确实是好人选,绝对可靠!”



  “让江石来,除了帮我们对付法海之外,还有一层原因,江蓝逃跑了!”无心似有愧色:“我手下看管不严,竟然被江蓝逃跑了,虽然我已经派人去找,但是暂时还没有结果!江石也是僵尸,自然知道僵尸的习性,让他去抓回江蓝,或许要快一点!”



  “对了,你的江心岛实验室守备那么森严,江蓝怎么跑得了?”紫阳上次在摄像头里看过无心的实验室,相当专业和先进。



  “在对僵尸的研究过程中,特别是通过对江石的深入研究,我们也改进了对僵尸的管理办法,比如说僵尸不能完全屈膝,连睡觉也是直立的,但是我们发现他们更喜欢倒吊着休息,这是因为他们的心脏功能已经很衰竭,血液很难输送到脑部,所以,倒吊的姿势有助于他们上半身和脑部的供血恢复,同时,除了有专人二十四小时监管僵尸外,我们控制僵尸的办法是将他们放置在特制的大冰柜里,一来抑制他们细胞的死亡速度,二来,因为他们不能屈膝,所以没有我们实验人员的帮忙,他们也无法‘走’出冰柜,这等于是将他们囚禁起来了,但是我们也犯了一个教条主义的错误,江蓝刚刚变异成僵尸,膝部关节还没有坏死,所以他就在我们的工作人员疏忽的时候,竟然自己走出了我们特制的冰柜,逃除了研究所!”无心长叹一声:“学海无涯,稍微一点闪失就可能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现在如果找不到江蓝,纰漏就大了!”



  “真是祸不单行!”紫阳这才将今天早上在江家大宅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无心等人:“现在我基本可以肯定,江蓝脑部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也就是说他还是一个有思想的僵尸,这可以从他逃离实验室、自己回到江家大宅、拨打110报警可以看出来,我有理由怀疑,江蓝现在很有可能在准杀他老婆,或许能够抢先一步找到江家儿媳妇,就能守株待僵尸了!”



  “有道理!”长治大喜:“紫阳,你有没有办法弄到江家儿媳妇的生辰八字和一些比较亲密的人际关系通讯录呢?”



  “生辰八字?江红应该知道的,人际关系通讯录,我想可以调一下江家历年来的电话记录就可以了!”紫阳有些不解的问长治:“师叔祖你要这些东西作什么?”



  “有了江家儿媳妇的生辰八字我们就能推算她现在的大致方位,然后再在她联系过的联络人名单里找到区号大致相符的,就可以找到江家儿媳了!”长治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到:“江家儿媳只不过是个农村妇女罢了,现在犯下事来,一定是远遁投亲靠友,她跑不了的,只是希望我们能够抢在江蓝之前找到她才好!”



  “师叔祖说的是!”紫阳大喜,如果能够找到江家儿媳,将他绳之以法,想必江红一定会很开心!



  “等下你们和咏心他们一起到我休息的厢房来,我传授几招救命的法术给你们,呵呵,长治道法速成班,今晚开张,明晚对付老法海时能不能给咱们后代修真者长脸,就要看老道我的花样灵不灵了!”长治说完,嘿嘿一笑,拖着破鞋,踢踏踢踏的走出了大殿。



  紫阳一笑,向了空大师、无心他们拱了拱手,和孔先哲一起飘然出了大殿,找咏心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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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6 03:4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重阳之战

  翌日,农历九月初九,九时九分;



  今天的金山寺,很宁静,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安宁,诺大的寺院里空荡荡的,别说是香客、僧侣,就连花鸟虫鱼都难看到,但是这份难得的平静安宁背后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和不安。



  在后山,江水像是一面镜子将早晨美妙的阳光折射进阴暗的白龙洞里,这久违的阳光随着江水在山洞里轻轻荡漾,洞里明堂堂的,但是一切又在在摇摆荡漾中显得有些缥缈和虚无,一只灰色小松鼠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举起前爪抱着一只松果正在洞口的空地上美餐着,突然,整个后山似乎颤抖了一下。



  那小松鼠猛的抬起了头,圆溜溜的眼睛惊讶的向四周围扫视了一遍,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是还是举着那美味的松果迟迟不敢放心就餐,果然,后山再次又震动了一下!



  小松鼠再也掩饰不住慌乱,闪电般冲上了山洞边一棵松树上,伏低了身子,摇摆着柔软蓬松的大尾巴,警觉的扫视这四方,危险,直觉告诉它,有一种及其严重的危险正在迫近!



  白龙洞南侧的墙壁猛烈的颤抖了一下,坚硬无比的石壁上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一只白玉般修长曼妙的手,凭空就这么出现在 石壁上,而那石壁在这双绝妙的手下竟然像是纸扎泥糊一般被扯了个稀巴烂!



  一个白衣僧人从那破壁之处走了出来,虽然刚刚从阴暗潮湿的山洞里爬出来,可是这神秘僧人的白色袈裟却是一尘不染,而他的肌肤甚至比玉更晶莹剔透、比少女更光滑!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那僧人低声吟哦了一句,寂寞的神情后有些寥落的感觉,偏这寥落又透出绝对的孤高和冷岸。



  “不如骑鹤去,何处不神仙?”白龙洞前的览江亭里一个长相很普通的年轻男子负手而立,应声便和了一句。



  “要走又何必等到今天?”那白衣僧冷冷的回了一句,但冷静的外表下又何尝平静?蛰伏千年,究竟是为的什么,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不用说,览江亭里的年轻人就是张紫阳了,法海和尚终于破关而出,这是在众人的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令他深感吃惊的是,法海和尚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这与他想象之中的那个老和尚的形象截然不同!



  “大师看起来好年轻!”紫阳忍不住还是赞出了口。



  “你知道我是谁?”白衣僧也不奇怪:“奇怪了,难道说佛宗到了今天竟然连一个象样的人也找不出来了么?怎么会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对付我?”



  紫阳脸上微微一红,说乳臭未干有些过分,但自己的修为确实是不值一晒:“谁说要对付大师你了?这风未起,怎么树先摇了?”



  白衣僧微微一愕,又点了点头,浅浅一笑:“风未起,树先摇?”



  “不错!”紫阳走出了览江亭,很随意的走到了那白衣僧人的身边:“当年就是如此,到了今天大师你还是如此,看来这千年的枯禅你是白坐了!”



  白衣僧眼中厉光一闪,沉声问到:“当年怎样?今天又怎样?”



  “当年你就以白素贞是妖族为理由,强行要收她!全然不顾她是否有恶念、恶行,这不是风未起,而树先摇么?”紫阳微笑着摇了摇头,面前这个法海如此的年轻,倒让他放松了许多:“今天你一见我,全然不问我来因去果,便气势凶凶的责骂于我,岂不还是风未起而树先摇么?”



  “无风不起浪!”法海瞥了紫阳一眼,旋即又将目光投向长江尽头,看这个年轻人的样子,确实不象是佛宗派来对付自己的高手:“除魔卫道就当稳、准、快、狠,如果非要妖作了孽、伤了人才可以去除、去灭,那我们这些修真之人又何尝没有犯下渎职之罪呢?制敌先机就当以雷霆万钧之势,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只会贻误战机!”



  “凡事岂能十全十美?总有个轻重缓急之分吧?是友是敌都没有分清楚,怎说得上制敌先机?”紫阳看法海语气缓和了些,但神情之间依然未将自己放在眼里,也不生气:“水神共工触倒不周山,才有了这天高西北,地陷东南,才有了这滚滚长江东逝水,如若不然,四方皆平,岂不是死水一潭?可见万事未必绝对,妖虽非我族类,但非我族类,未必就是其心可诛!”



  “荒谬!”法海斥到:“四方皆平总好过血流成河吧?世之始时,凤凰生有孔雀、大鹏。孔雀最恶,喜食人,四五十里,一吸而进。时佛祖如来正在雪山顶上修炼,被孔雀吸进肚里,亏其练成丈六金身、不坏之体,遂剖开脊背、跨上灵山。如来以德抱怨,因曾在孔雀肚里呆过,故视之如母,灵山会上封其为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妖可以以其恶而为佛,世人却不得以其善而为佛,这就是佛!”



  “孔雀大明王菩萨?”紫阳也依稀在什么地方同说过这个佛教经典故事,也确实不以为然,但是总以为是后人穿凿附会罢了:“这不是传说么?”



  “哼哼,传说?”法海冷笑到:“这是我当年亲眼所见!”



  “世人传说你原是佛祖门下弟子,难道说这是真的?”听到这里,紫阳不由大吃一惊,法海来头真的如此之大?



  “不要再提佛祖二字!”法海嗤之以鼻:“孔雀食人无数,我力请佛祖诛杀孔雀,佛祖非但不从,更进封其弟云程万里鹏为两大护法神之一,赐名大鹏金翅鸟,虽然从此妖族中的禽族尽降,但是须弥圣山也沦为妖兽招摇之所!”



  紫阳也不知道这法海说的这满天神佛的轶事是不是确有其事,只是微笑,半天才又问了一句:“大师这一场好梦就是千年,现在已经是人事全非,不知道可有什么打算?”



  “金山寺现在的主持叫什么?你让他来见我!”虽然此时的法海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但是神情举止全然有领袖风范,宛如当年带领金山诸僧降妖伏魔、叱咤风云之时。



  “金山的主持是了空大师,不过如果你想见他,只怕是见不到了!”紫阳轻轻一叹:“他功德圆满,只在今日圆寂!”



  “功德圆满?”法海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穿云裂石,威势十足!



  *****



  “佛门狮子吼?”一直隐身在巨石之后的长治道人神色为之一变,咏心诸人感觉更为强烈!



  “我与佛宗赌斗,输者闭关千年,我现在如约破关走出这白龙洞!”法海朝长治等人隐身的石块方向看了看:“当年我是与白蛇大战之后,俱皆筋疲力尽,佛宗才乘此拿了我,白素贞想必现在已经回到了蛇族部落了吧?这笔帐我还没有和她算完,希望你们还有好运气能够等我们大战之后再拿住我一次!”



  说完,法海大袖一挥,就要走!



  “等一等!”紫阳连忙伸手拦住:“你说佛宗拿你是在你和白蛇大战之后?”



  “不错!”法海冷冷的说到:“那些缩头缩脚的人又怎么敢走出来和我正面对阵呢?”



  “那今日我想向大师讨教一番,这是在大师与白蛇二次大战之前,想必大师不会推辞吧!”紫阳心一横,朗声到:“在下张紫阳,乃是新学初练,大师你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想必不会拒绝吧?”



  法海看了看紫阳,似乎是看到了世上最滑稽的事情一样:“你向我挑战?你凭什么向我挑战?”



  “大师是前辈高人,指点后生几招想必不会拒绝吧?”紫阳缓缓后退了几步,与法海拉开了一点距离,左手负于背后,右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气定神闲的微笑到:“我想如果是在下输了,大师尽可随意离去,在下也算是尽了本分,但是如果是大师输了,就请大师答应在下三件事情!”



  法海深深吸了一口气,身形微长,一字一顿的闻到:“你确定向我挑战?你可知道我当年出手素来很重,你想清楚了没有?”



  “缘由天定,命不由己!”紫阳退了半步,凝神看着法海。



  “荒谬,真是荒谬!”法海似乎是遭受了极大的侮辱,素淡的声音陡然提高了许多:“你这小子真是悍不畏死,好吧,我今天就成全你!与我单打独斗你还不够资格,你既然要我答应你三件事情,那就要过我三关,只要你能做到,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君子一言!”紫阳大喜,激将法果然成功!长治这个老狐狸算定用硬碰硬的办法降服法海以现在所能调集的人手是根本不够的,索性兵行险着,以弱博强,法海一代宗师,定然不会自降身份,与紫阳公平一战,只要他有一念之仁,己方就多了一点获胜的机会!



  “第一关,我要考考你的禅定功夫!”法海懒得多说什么,凭空一招,隔空折断了一段三寸见方的杨柳枝条,用内力烘干水分,以三昧真火点燃一头,再随手一掷,将那香插在了脚下的岩石上,这一系列的动作法海做的是干净利索,而且姿势也相当曼妙,犹如翩翩起舞,令人叹为观止:“你打坐也可、坐禅也可,只要你能安坐这支香的辰光,就算你赢了!”



  “这么简单?”紫阳微微吃了一惊,那香看起来燃烧得很快,法海并没有在那香上面动什么手脚,三寸见方最多不过两三分钟得样子就会熄灭,自己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如此没有坐性吧?



  “开始了!”法海盘膝坐了下来,双目微合,看也不看紫阳一眼。



  “那好吧!”紫阳也依样画葫芦,面对着法海坐了下来,那日在江家初修五雷心法的时候,自己就曾经打坐一夜,只要凝神静气,并没有什么难度的。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着,紫阳的心里甚至能听见秒针嘀哒嘀哒走动的声音,好宁静的一刻!



  突然,紫阳直觉得背部的肌肉一动,接着便是轻轻的搔痒!紫阳脖子下意识的往后一缩,肩胛骨挪动了几下,可是那感觉却更加明显,瞬间已经痒到了心里一样,紧接着,似乎浑身都跟着痒了起来!



  ‘嘶’紫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法海好生厉害,竟然用精神力量来干扰自己得神经传输信号,让自己产生了搔痒得感觉,而且这搔痒的感觉随着时间推移越发强烈,几乎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如果说痛苦是人人都难以忍受的感觉的话,那么紫阳此时觉得这痒要比疼痛还要难受一百倍!而这痒却不又能挠,那痒的感觉又被放大了一百倍!这种痛苦是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紫阳知道自己身负重任,只能赢不能输,所以极力极力忍受着!



  法海这个时候微微睁开了眼睛,微笑着看着紫阳,片刻间,紫阳已经是汗透重衣,面部的肌肉也在抽搐着,几次似乎都忍不住要跳将起来,但终于还是忍耐了下来,法海微有讶异之色,甚至流露出一丝赞赏的神情来!



  “罢了、罢了!”偷偷看了一眼那香,竟然还有一半之多,紫阳在心底深处长叹一声,自知不可能再支撑下去,生理已经到了极限,哪怕再撑多一秒钟自己恐怕就会虚脱,法海的强大看来远在长治、了空诸人得想象之外,即便是给了自己机会,即便是他根本还没有出手,可是自己已经是一败涂地了!



  “紫阳,你怎么了?你要撑住呀!”长治诸人隐身大石之后,虽然不知道紫阳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他辛苦之极的表情上也可以看出他正在承受这巨大得痛苦,不由暗暗着急,偏又帮不上忙去!



  就在法海以为必赢、紫阳本人也快要放弃得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紫阳本来已经涨红的脸白光一闪,突然轻松了下来,抬了半边的臀部重新跌坐了下来!



  法海大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柳香燃尽,看着张紫阳满头大汗、心有余悸的爬了起来,喘着大气直楞楞的看着自己,便大惑不解的问到:“刚才你明明就要放弃,怎么又熬过来了?”



  张紫阳不答,只是向法海举起了一只手,微笑着说到:“晚辈侥幸过关,还请大师再出题!”



  法海看了一眼紫阳举起的手,顿时恍然大悟,恨恨的说到:“原来这宝贝在你这里,难怪你能过关,这一次你未必能再这么走运了!这一次我要考考你的功力,看你还能讨得了巧么?”



  “怎么考?要打晚辈就直接认输是了!”紫阳一付无赖摸样:“大师您可以走了!”



  “笑话,我怎么会占你得便宜?”法海傲然一笑:“看见那边的石头没有?只要你能站在这里不动而能在那个巨石上印上一个掌印就算你胜!”



  那石头分明就是长治等人隐身的地方,法海看来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从紫阳到那巨石足有二十余米距离,砸块石头过去还差不多,要想原地不动就印上一个掌纹简直是痴人说梦!



  怎么办?紫阳心念电转,要做到这一点没有二十年功力道行是根本不可能的!现在虽然有长治等人在,但是要想法海面前作弊看来比在这石头上印上掌纹更不可能,深深吸了一口气,紫阳决定拼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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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6 03:5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生死之间

  要想凭空在二十多米之外的巨石上印下掌印,这谈何容易?张紫阳唯一能做的就是赌一把,他现在只有两件克敌制胜的法宝,一是天师五雷正印,再者就是刚才冲破法海所虚拟的幻像时所仰仗的佛门至宝——定魂之珠,而法海一见紫阳手腕上那串佛珠,自然什么都明白了,这东西,以前他在佛宗宗主那里看见过,当年佛宗宗主之所以能够不受他‘如梦如幻’移魂大法的干扰,也是因为有这串凝结达摩灵性的佛珠。



  深吸了一口气,紫阳踏前一步,缓缓的念诵着五雷正印之斗雷决真言:正心诚意、神气冲和,天将守律,地祗卫门,元神用事,灵光常存!



  呼!平地里似乎起了旋风,围绕着紫阳的气场盘旋,些许残叶也舞动了起来,在紫阳完全忘我的施法过程中,隐隐已经有风雷之声!



  紫阳心里在默祷着第一式斗雷之诀:小指从无名指背拗过,用中指屈下勾压住小指末节,无名指屈下压住大指。藏起大指之甲壳不见,食指伸直。其中无名指、小指意味阴阳两极,中指为辅助指,以拇指蓄力,而食指为攻击指,指向攻击方向,发力!



  “破!”紫阳奋力击出生平第一个道家法决,先前在红月城以灵体方式也曾经与宣师师一起施展过威猛之极的九日召唤大法,不过那一次完全是由宣师师引导他来完成的。



  就在张紫阳击出斗雷决之后,他身边的气场也顿时一敛,气劲收处,落叶也应声而坠,在紫阳身边形成了以紫阳为圆心的太极阵!



  “太极气场?”法海暗暗吃了一惊,这个小子手法相当的不熟练,怎么看都是初学乍练的主儿,可是看他的真力修为却已经相当之高,而且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他居然能身兼佛、道两派的奇珍异宝于一身,看来一不小心还真要阴沟里翻了船!



  “什么是太极气场?”紫阳收功之后,心里惴惴不安,虽然先前来长治也说了,尽人事,从天命,但是天下突然系与一身,是荣幸,更是重负!



  “佛宗至宝、道家气场,你真有点意思呀!”法海眼中凶光一闪,当年斗法失败,被迫闭关千年,对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时至今日,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了个希奇古怪的家伙,出其不意的赢了自己两场去,要不是自己与这个初入门的小子辈分相差十万八千里,他还真想现在就上去一把捏死他!



  想到这里,法海大袖一拂,二十多米外的那巨石上顿时如起狂风,吹起了无数的石尘,石尘过后,巨石上端端正正有了一个指印!



  “这一场,也算你赢了,你只要能赢了我这第三场,我就答应你三个条件!”法海看也不看,随手一招,适才在山洞前空地大吃特吃的那只松鼠便被他吸入掌中,法海断喝了声:“我要你判断这松鼠是死还是活!”



  说完,只见法海念动‘巨灵神掌’的秘诀,那晶莹如玉的手掌突然胀大起来,再一翻手,竟然以一只手严严实实的扣住了那小松鼠!



  所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个小松鼠的性命其实完全掌握在法海一人的掌中,如果张紫阳说这小松鼠是生,法海只要轻轻一捏,那松鼠就会一命呜呼!同样,如果张紫阳说松鼠是死,法海就会放出小松鼠,张紫阳还是要输!



  “这题目不公平!”藏身在巨石之后的众人,心情也随着这大赌局时起时落,咏心心急火燎的骂道:“这死法海根本是在赖皮,哪能这么出题目呢?”



  “糟糕,紫阳这下要输!”:哲美人更是急的粉脸通红:“我记得以前有个公案,也是这么个题,有个人一脚在屋内,一脚在屋外,却问别人他是在内还是在外!”



  “那怎么办?”咏心佩服的看了哲美人一眼,读百家书,可知天下事,果然!



  “回答他的人也很巧妙,就在手心里攥了那人的一只雀儿问,这雀儿是生还是死!”哲美人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可是现在法海和紫阳根本不是公平比试,紫阳即使以类似模糊的答案回答他,只怕法海也不依!所以说,实力决定一切,参加游戏的人怎么赢得了制定游戏规则的人呢?我们输定了!”



  张紫阳没有立刻就回答法海的问题,只是双眉紧锁,就这么看着他,纵然是老谋深算,法海也不禁是老脸一红,出这样的问题就象是问人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一样,根本就是无解,拿这样没有答案的问题出来考人其实就是为难人的!



  “快点回答!”法海心有些乱,手里的小生命在不断的蠕动着,悲哀的等待着他的裁判,蛰睡千年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罗汉、那个圣僧,对他来说,他已经选择了做佛祖身边的犹大,更准确的说是上帝身边的撒旦,他要建立起自己的王国、自己的世界!



  终于,紫阳长长出了一口气,很缓慢很笃定的对法海说到:“死,是死的!”



  法海的瞳孔一下子收缩了,他完完全全可以确定,他手里的这个小生命还在健旺的生存着,张紫阳凭什么说它已经死了?他究竟在搞什么鬼?看着张紫阳平静而又稳定的眼神,法海有些犹豫起来,毕竟前两场他输得太快,难道说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子又有了什么新花招不成?一时间,竟然不敢就此打开手掌!



  *******



  红月城火车站人头撺动,张钺这个我们熟悉的面孔却突然出现在站台边!



  ‘从上海方向开往乌鲁木齐的T53次列车将要进站,请准备上车的旅客做好准备,依次剪票进站!’



  听到高音喇叭响过,张钺百无聊赖的神情为之一振,很显然,这趟车上有他要接的人,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张钺!”突然就在缓缓停下来的列车的一个车窗里,一个风韵犹存的丰满少妇探出身来,拼命向他挥舞着白纱巾!



  “慧玲?”张钺也没型没状的大吼了一声,跟着火车往前追去,笨拙的身躯不到五秒钟就开始抗议他的剧烈运动起来,呼哧呼哧着粗气,张钺欣喜的看着从列车上走下来的那少妇:“终于等到你了!”



  拥挤的站台上,张钺和那少妇相对而笑,一个小男孩好奇的从那少妇双腿之间探出头来看着张钺,那少妇从背后拉出了那小男孩,笑到:“胜蓝,叫舅舅呀!”



  “你儿子呀?好可爱呢!”张钺微笑着伸出手要去抱那小男孩,还没抱上手,那小子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张钺没结过婚,更没伺候过小孩子,顿时闹着个大红脸。



  叫慧玲的少妇麻利的拉起了那小男孩,顺手塞了一块饼干到他嘴里,哭声嘎然而止,好象是被剪刀剪断了一样突然:“张钺,这次来打搅你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你是我表姐,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你们暂时先住我那里吧?等帮你找到工作、小胜蓝也入托了,再给你们找合适的地方住!”张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过我那个单身宿舍有些小,也有些脏,怕委屈你们了!”



  “别这么说,胜蓝他爸突然这么一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慧玲拢了拢刘海,妩媚的一笑:“不过他爸爸总算还留了点钱给我们,我看我们先去租个大一点的套间,也方便些,租金算我的!”



  “这怎么行?”张钺帮他们背着包走出了火车站:“我看还是先住我那里吧?在外面租房子要花好多钱,首期三个月就要三千吧?押金一般是一个月租金,一千多,再加上添置点煤气灶头冰箱彩电什么的,怕要一万块呢!”



  “没关系的,这个钱你先帮我保管着,在火车上我都快吓死了!”慧玲将一大叠现金塞进了张钺的手里,整整齐齐的五捆!



  “这么多钱?”张钺有些结巴了,似乎这钱烫手一般。



  “不多!”慧玲拍了拍自己的背包,神神秘秘的说:“这里面的东西才值钱呢!不过你可别说出去,我不想待在镇江,我怕想起那里的一切,我想在这里开始我的新人生,我想,要不了多久,镇江那里的人就会忘记了我!”



  “重新开始?”张钺笑着将江胜蓝抗到了肩膀上,那小子抱着张钺的大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在打瞌睡:“恩,说的也是,不过想要忘记过去谈何容易呀?”



  “是呀,虽然说我们已经好多年没见面了,可不知怎么的,我心里一烦的时候就想打电话给你!”慧玲的大眼睛扫了一眼张钺:“对了,我来这里的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说,就是你爸爸妈妈也不要说,好么?我想安安静静过些日子!”



  “好吧!”张钺愣了一下:“那今天先住我那里吧?明天我再去找房子去,走吧!”



  城南中学,单身教师宿舍;



  张钺的宿舍不过七、八个平方,除了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台二十英寸老式长虹彩电外,几乎就没有什么家当了,床上被子也没折,进门就是一个大塑料桶,里面堆满脏衣服和臭袜子。



  “妈,舅舅这里好脏呀!”捏着鼻子,小江胜蓝嫩声嫩气的说:“我不要住这里,我要住酒店!”



  张钺不禁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些天课多,再说你来得也仓促,说来就来了,所以没有来得及收拾一下,真不好意思,等下我去帮你们买点日用品回来,出去吃个饭,下午我还有课,就不陪你们了,等晚上我再带你们四处走走去!”



  “不用这么麻烦了,你去买点菜,我来做给你吃!”慧玲看了一眼那堆脏衣服,忍不住笑:“我帮你把衣服先洗了吧!”



  张钺一看那些衣服里还有好多自己的内裤,更有些慌乱,端起桶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不用了,我先在水房泡着,晚上下课我自己洗!”



  “德行,还不好意思呢?”慧玲一把就把桶夺了过来,亦喜亦嗔的白张钺一眼:“你也该好好找个女朋友了,老是这么晃荡着也不是一回事!”



  张钺嘿嘿干笑了几声,点了点头,憨憨的说:“知道了,那我出去买菜了,你身份证呢?给我,我顺便帮你把钱存了!这大几万块钱放我身上我还不放心呢!”



  “就用你身份证存吧!”慧玲眼神有些慌乱:“我还不相信你么?我的身份证在箱子里呢,好难找的!”



  张钺想了想,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学校门口就有一家农业银行,存钱很是方便,张紫阳将自己的身份证和五万块钱递了进去,对银行里的工作人员说:“小姐,帮我开个户头!”



  “怎么存?活期还是定期?”里面的小姐长得一般,但是保养得很好。



  “还是先存活期吧!”张钺想了想:“过几天再该定期的,估计这两天还要用钱!”



  “张主任,怎么 ,发财了呀?”方小鸥正好也走进了银行,看张钺面前堆着这么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钞票,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是小鸥呀?”张钺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这些是我亲戚的钱,我帮她存起来的,对了,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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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6 03:5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你有钱,来打劫你的!”方小鸥说笑着走到旁边一个柜台,递进了自己的银行卡:“同志,麻烦帮我取两百元钱!”



  “怎么,小鸥,看上什么花衣衫了么?其实你穿什么斗好看的!”张钺紧紧盯着方小鸥,她的背影也相当迷人,细细的腰身下面是一双修长的玉腿,走起来好像是弱柳扶风似的,让人忍不住要去搀一把、扶一把。



  “不是呀,今天晚上是高校长生日,请我到他家做客,我想总该买点什么去吧?”方小鸥取了钱,走到张钺这边,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不知道么?我还以为大家都去呢!”



  “没有通知我们呀?而且我在学校几年,高校长也从来没有生日带过客!”张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高笑天确实算的上清廉,从来也不办什么生日宴敛钱:“或者高校长比较欣赏你,所以才特别邀请你的吧!”



  “是这样么?”方小鸥咬了咬嘴唇“不想了,晚上去了再说吧,前些日子我骂了高校长,也该去赔礼道歉的!”



  “你还记得上次那事情呀?”上次那件事情虽然方小鸥都有参与,但张钺知道的真相是最多的,因为特别的原因,红叶没有抹去他的记忆,所以他也就有些心怀鬼胎的感觉了:“过去都过去了,还记着干什么呢!”



  “恩,大财主,中午请我吃饭吧?”方小鸥故意揽住了张钺的胳膊,顿时就感觉到张钺的肌肉一下子都紧张起来了:“我不想再吃食堂了,你烧方便面是一绝,中午就尝尝你手艺吧?”



  “哦,我表姐在呢,正好,我们去买点菜,回头尝尝我表姐的镇江菜的风味吧!”张钺喜出望外,表姐来访也就罢了,小鸥竟然主动说要到他的狗窝去用餐,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呢。



  “怎么,你有亲戚在?”方小鸥有些失望,松开了手:“我还是不去了,免得人家误会我是你女朋友!”



  “去吧,其实误会你是我女朋友也没什么呀?最多我吃点亏罢了!”张钺笑了起来:“别唧唧歪歪的,这不是你风格呢,有骂高校的胆,倒不敢赴我的鸿门宴?”



  “去就去!”方小鸥果然上当,火冒冒的说:“不过说好了,菜钱算我的!”



  “成,你说了算,反正你钱也花不了!”正好这个时候银行里的职员也办他办好了手续,张钺接过了存折和身份证,小心的收好:“小鸥,我们走吧?”



  买了大包小包好多菜,张钺和方小鸥一路说说笑笑就往宿舍走,刚走倒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宿舍前围了好多人!



  “怎么了?”张钺赶紧跑了过去,分开众人一看,是慧玲昏倒在地,胜蓝也在一边抱着自己的妈妈哭天抹泪的,情况好不凄惨,张钺连忙扶起慧玲,只见她面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两片樱唇竟失去了血色,两眼紧闭,牙齿紧扣!



  “闪开点,我来!”方小鸥熟练的翻开了慧玲的眼皮看了看,又侧了一下她的心跳和脉搏,送了一口气:“没什么大碍,好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了!”



  “胜蓝,你妈妈怎么了?”张钺拉过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江胜蓝问到:“快告诉舅舅!”



  “我,我也不知道!”江胜蓝哭得更加厉害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只是跟妈妈说,我好像看见爸爸了,妈妈就躺在地上不理我了,我怎么喊她都喊不醒!”



  方小鸥用疑问的眼神看了张钺一眼,似乎在问,怎么了?



  “我表姐夫刚过世!”张钺小声对方小鸥说到:“我表姐没问题吧?”



  “哦,是这样呀?”方小鸥点了点头,同情的看了看慧玲,对张钺说:“还是先把你表姐送医务室吧?我给她挂点葡萄糖!”



  张钺招呼了一个同事抬起了慧玲,小鸥也抱起了胜蓝一起往医务室走去,在他们背后,张钺宿舍的门突然啪的一声被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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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6 03:5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金翅大鹏

  校医务室里面静悄悄的,慧玲还在昏迷之中,张钺抱着江胜蓝坐在她身边,看着输液管里那无色的药剂一滴一滴慢慢的滴落。



  “舅舅,我妈妈没事吧?为什么她都睡了这么久还没醒过来呢?”江胜蓝有些好奇的模了模慧玲露在被单外面的手,好凉。



  “小蓝,你妈妈没事的,不过你以后要乖乖的,别惹妈妈生气,知道么?”张钺疼爱的帮小家伙理了理头发,细声细气的对他说:“要是你妈妈生病了,就没有人来照顾你了,知道么?”



  “哦!”江胜蓝的小花脸还是刚才小鸥帮他洗干净的,但是衣服早就脏了,看来起可怜兮兮的。



  “那等下舅舅要去上课了,就让小鸥阿姨和你一起陪妈妈,好不好?”张钺看了看时间,快到响铃的时间了,城南中学教师编制少,有的时候要找个代课的老师都难。



  “你去吧,要是迟到了高校又要熊你一顿!”方小鸥手里拿了几块面包和两瓶可乐进来了:“你随便吃点东西吧,这里有我呢!”



  “好吧!”张钺感激的看了看方小鸥,弯下腰拧了拧江胜蓝粉嫩的小脸,笑着说:“小蓝,舅舅先走了,你要放乖了知道么?”



  “舅舅,妈妈不理我了,我要爸爸!”江胜蓝小嘴扁了扁,看样子又要哭。



  “爸爸在好远好远的地方呢!”张钺心里一酸,将江胜蓝揽进了怀里:“等小蓝长大了,爸爸就会回来了!”



  “你骗我!”江胜蓝一下子推开了张钺,高声说到:“我爸爸就在这里,我刚才还看见爸爸的,你还我爸爸,你还我爸爸!”



  张钺压根没提防这小孩子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个踉跄,坐在了地板上,方小鸥轻呼一声,连忙上前来搀扶张钺,心里也有些骇然,江胜蓝不过四、五岁,但是刚才那一推,恐怕十几岁的小孩也未必有如此的力气,真是咄咄怪事!



  就在这个时候,病床上的慧玲长长出了口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幽幽的说道:“张钺,你先去上课吧,小蓝交给我,我没什么问题的!”



  “慧玲!”张钺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还是答应了一声,拿了课本和方小鸥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走了出去,出了门,就往教学楼走去,医务室里就只剩下了小鸥、慧玲和胜蓝三个人。



  “慧玲姐,你先吃点东西吧?”小鸥递过了一块面包给慧玲,此刻小蓝自己拿了另一快面包缩到了墙角阴暗的角落,慢慢的吃了起来,无论怎样,眼前这个小孩都不象是只有四、五岁的幼童,小鸥微笑着对慧玲说:“小蓝养得真好,刚才那一推差点要了我们张大主任的老命!”



  ‘咳、咳’,慧玲没想到小鸥怎么会突然说出这话来,顿时给噎住了,咳呛不已,一时间,脸都涨红了,小鸥连忙取过了自己的水杯,递给了慧玲,一脸歉然的说道:“对不起呀,慧玲姐,!”



  “不关你的事!”慧玲的脸色怪怪的,说不上是恼怒还是慌张,她看了一下输液管,差不多也快要输完了,便勉强笑着对小鸥说:“医生,能不能帮我把针头拔了?我没事了,张钺还有好大一堆衣服还没洗呢!”



  “慧玲姐,你叫我小鸥就可以了!”小鸥摸了摸慧玲的额头,帮慧玲拔下了针头,说到这里,宛尔一小:“你身子还有些弱,千万不要悲伤过度,要注意休息,张钺的衣服不急,他只要还有衣服能换,是不着急洗的!”



  “他们男人都这样的!”慧玲第一次真心微笑了起来,这个苦难中的妇人依然保持着一份美丽,但是谁又知道她还能承受多久的雨雪风霜的折磨呢?



  “恩!”小鸥示意慧玲用消毒棉球压住针眼:“稍微休息一下再走吧?最好今天不要碰水了,防止受风寒!我这里是清水衙门,平时难得有人来的,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呢!”



  “那,好吧!”慧玲看着小鸥在她身边忙来忙去,犹如一只欢快的小鹿,心里说不出的疼爱,突然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了小鸥幼滑的小脸,那粉红的小脸上黑亮亮的大眼睛,就象是上了天然的彩妆一样动人:“小鸥,你可长得真好看!”



  小鸥红了脸,下意识得缩了一下,但是慧玲这充满母爱的举动让她觉得很舒服,一个人在外面工作,她的心里一样寂寞:“慧玲姐,今天是星期五,等明天休息我陪你和小蓝一起出去走走吧?”



  “好吧!”慧玲看着眼前这个知心疼人的小天使,还能说出什么话呢?



  ××××××



  几分钟过去了,法海依然没有展开手,一任那可怜的小东西在他的手心里挣扎蠕动,对面这个年轻的对手,神色越是平静如水,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法海就越是觉得惴惴不安,难得说自己百密又有一疏?



  “你确定不再改变你的答案了?”法海沉声问到:“老衲此次出关,是要报仇雪恨,是要血流成河,现在能阻止我的就只有你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大师!”紫阳见法海的样子觉得颇有些好笑:“我已经想得十分清楚了,可是只怕大师没有想清楚吧?”



  “老衲有什么没有想清楚的!”法海心里猛的一跳,脸上却是不动神色:“小朋友你说说看!”



  “大师你要知道,所谓故智故智,终有过时的时候,过去很多的不解之谜、之题、之联、之对,早就有了答案!”紫阳轻轻摇了摇头:“你可知道,你沉睡千年,这外面的世界又已经变成怎样了呢?”



  “你讲!”法海看紫阳神色甚是诚恳,心里的敌意也稍微减少了些。



  “我们先说你的题目,我若是回答说这松鼠是活,大师你只需轻轻一捏,这松鼠魂归地府,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是,错就错在大师你出的题目上!”紫阳见法海神情缓和了些,心中一喜,法海虽然被幽闭千年,但是他深厚的禅修功夫也无时无刻不在化解他的怨气,如果能能法海顺利过了出关这一段最为激动愤恨的时候,未必不能将他说转回来。



  “我的题目?又什么错!”法海一向领袖江南佛界,身份只在但是佛宗宗主一人之下,素来自以为法力如海、智慧如天,没想到着千年之后刚一出山,就受挫在这个后生小子手里,真是大有不甘。



  “大师适才问在下,你手里的松鼠是死还是活?”紫阳看法海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道:“这题目在这里便有问题,大师并没有说这松鼠什么时候是怎样,大师,我说这松鼠是死,我也确定纵然是玉皇大帝、西天佛祖,也有涅磐的时候,这松鼠更加不能长生不死不是?”



  法海顿时气结,自己的意思是答案揭晓那一刻这松鼠是生还是死,这小子胡搅蛮缠,竟然扯到什么总有一天会死上面去?



  张紫阳料到法海不服,接着说到:“大师心里觉得不快是么?”



  “不错!”法海不知道这说话的主动权什么时候转到这小子的手里,偏偏他说的、他问的自己又驳不了,应声虫似的问一句便答他一句,郁闷当中!



  “那么我们便再公平一点!”紫阳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前面两场是我胜出不是?”



  法海只有点头。



  “那么三个条件之中我可以先提出两个!”紫阳笑着说:“这第三个条件我会在这个松鼠一命呜呼的时候再来找大师!”



  “这?”法海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偏又反驳不了。



  “这松鼠事关重大,请大师小心保护,如果这松鼠比我还要命长,那么第三个条件我便永远开不出来了!”紫阳稀里糊涂的胜了两场半,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所谓夜长梦多,当然不能让法海转过神来再行反击:“在下第一个条件是大师不得以法海的命讳重现人间,以免人间大乱,当然了,我们佛宗道教的人同样也会守口如瓶;第二个条件就是大师不得枉开杀戒,当然,如果是有生命之忧,自卫反击是可以的!不过我想,普天之下,能够威胁到大师性命的,不过寥寥数人罢了,只要大师您不找人晦气,别人就该烧高香了不是?”



  “那第三个条件呢?”法海无力反击,但是总算这个小子条件不算苛刻,自己勉强忍住也就是了。



  “这松鼠一日不死,我也就一日没有资格开出这条件来,还请大师好好爱护这孽畜才是!”紫阳微微一揖:“大师,一物不妄取、一事不枉作,看百眼而吐一言,我相信大师会对这个世界有所改观的,如果大师有事想找晚辈帮忙,可以让各地道观或者佛寺修真之人通知于我!”



  “不必了!”法海收了巨灵神掌,将那小松鼠放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施了什么法术,这小东西竟然安坐在他肩头,安静如素:“老衲先告辞了!”



  法海转身缓缓向山门走去,这条路在千年之前他也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那时候的金山寺何尝有今天的规模,可是不知怎么的,法海完全没有破壁之前那种思念和冲动的感觉,或许刚才那个小子说的对,这个世界已经改变了许多!



  “大师,你准备去哪里?”张紫阳看这法海寂寞的身影,忍不住在他背后大声问了一句。



  “老衲去神农架!”法海也不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就此飘然远去。



  “神农架?”咏心等人簇拥着长治从岩石之后走了出来,性急的哲美人便问长治:“老道长,法海去神农架做什么呀?”



  长治默然良久,半晌才长长叹了一口气:“神农架位于鄂西北,四邻分别与湖北襄樊市、十堰市、宜昌市、恩施市、重庆市的万县地区接壤,相传那里是神农氏遍尝百草处,因而得名。大神农架主峰神农顶高度有三千多米,是华中地区最高峰,那里山中林密谷深,与世隔绝,绝少为世人所知,不过我们修真之人都知道那里是修道人的禁区!”



  “修道人的禁区?”哲美人转身惊讶的问咏心:“咏心姐,那你也知道神龙架是什么地方了?”



  “恩,不过我们都叫它是神龙架!”咏心点了点头:“神龙在天的神龙架!”



  “为什么?”哲美人好奇的问道:“难道说那里真的有神龙?”



  “因为那是妖族里最强悍的蛇族的保留地,蛇族修炼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就会身披鳞甲、额生双角,更能腾云驾雾,有的时候,人们也就称乎这些异变了的灵蛇叫做‘龙’!”咏心笑着说:“我们老祖先有很多关于‘龙’的图腾,不过在白素贞作为蛇族之长后,世间就再难看见‘龙’的影子了!”



  “为什么?”哲美人饱读诗书,也清楚唐宋之前的笔记杂谈里,有关龙行云布雨、出没人间的描述甚多,可是奇怪的是自白素贞之后,几乎所有的龙的描述都成了传说,似乎龙在一夜之间从人们的眼前消失了一样。



  “因为龙是水属高阶灵兽,出动之间必然有惊涛骇浪、狂风骤雨相随,百姓也因此颇受苦楚,两厢厉害冲突之下,便起了争执,争斗之下,难免死伤,后来积怨越来越深,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唐宋之间,所以龙为人害、或者勇士屠龙的传说层出不穷,后来佛界派出金翅大鹏鸟来收拾残局,这才解决了争端!”长治说话的时候,颇多掩饰,似乎还是有所掩藏。



  “金翅大鹏鸟转世?是不是就是迦楼罗?”无相合十颂到:“相传迦楼罗是一种大鸟,翅有种种庄严宝色,头上有一个大瘤,是如意珠,鸣声悲苦,以龙为食……它每天要吃一个龙王及五百条小龙。到它命终时,诸龙吐毒,无法再吃,于是上下翻飞七次,飞到金刚轮山顶上命终。因为它一生以龙(大毒蛇)为食物,体内积蓄毒气极多,临死时毒发自焚。肉身烧去后只余一心,作纯青琉璃色,也叫八宝琉璃心?”



  “不错!”长治点了点头。



  “好像宋版小说里有记载说武穆鄂王岳飞就是那金翅大鹏鸟转世,是么?”哲美人拉着长治的大袖问道:“是不是真的呀?”



  “长治道长!”紫阳听到这里心里一动:“岳飞后来死在风波亭,这风波两字也怪异得很!风生水起不是说得就是龙了么?佛教里说大鹏鸟死于龙毒,这风波亭怎么听也有些龙蛇婉转的味道呢!”



  长治顿时头大如斗,刚才法海被气跑了,他还有些疑惑,现在看来,对于这些年轻人,想不说实话的唯一办法就是避而远之:“好了好了,总之法海这一次去神龙架,一定是与白素贞有关系,其他的我也就不知道了,你们就放了我了吧?这一次把江石调来,虽然没有用的上,但是还是不能耽搁太久,紫阳你辛苦一下,快点去电信局查处江家的电话记录和江家儿媳妇的生辰八字,不快点找到她们,抓回江蓝,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知道了,我这就去!”紫阳看了看时间,不过才十一点:“电信局没下班呢,应该还来得及!”



  “那这样吧,小哲和你去电信局,找电话记录,我和念慈去医院,找到小红,估计可以找到江家的户籍本,这样江家儿媳妇的生辰八字自然可以找到了!”咏心快人快语:“大家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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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6 03:5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惊人巧合

  十月十一日,下午四点四十五五分;



  张钺终于完成了一天的课时,一身轻松的往医务室走去,虽然今天家里多了两个人,可是有了一点责任的感觉也不坏,至少还有人在等着自己不是?



  远远的就看见小鸥与胜蓝在医务室门口嬉戏打闹,慧玲倚在医务室的门框上,脸色虽然依然苍白,但是一丝笑容已经挂在了她的嘴角,夕阳西下,余辉如火,照得一切都暖融融的。



  “嗨,小蓝,我回来了!”张钺远远的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呢。



  “舅舅!”江胜蓝一看是张钺回来了,撒腿就冲了过来,离张钺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就一个箭步跳向了他的怀里。



  张钺这一次是有备而为,早早敞开了怀抱来迎接他,可是依然还是被江胜蓝的冲击力击退了一步,张钺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讶异,这小子的力量远远大于普通人:“小蓝,今天下午乖不乖呀?要是乖的话,舅舅晚上就带你去吃肯德基好不好?”



  “我今天很乖呀,可妈妈就是不让我去找爸爸玩!”虽然是童言无忌,但是江胜蓝的话着实破坏气氛,很显然的,慧玲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小蓝,爸爸不在这里,我们先不说爸爸好不好?”张钺抱着江胜蓝迎着小鸥走了过去:“小鸥,你晚上是不是确定要去高校那里?”



  “恩,不好不去的,下午陪慧玲姐,我礼物都没买呢!”小鸥进医务室换了便服,又锁上了医务室的门,拉着慧玲就往外走:“正好一路走,我去买礼物,搭你们的顺风车,肯德基旁边就有好大一家精品店!”



  “反正现在还早!要不你先和我们一起吃点儿?再说你到高校家也不好意思敞开了吃不是?而且我中午还害你没吃好饭!”张钺罗里罗嗦一大堆理由还没有说完,方小鸥就插进来了。



  “我说我不去的么?中午便宜你了,现在你还想跑?”小鸥故意很惊讶的瞪着大眼睛:“要是你不想有我这个外人在的话,当然,我是可以不去的!”



  “哦!”张钺差点没被方小鸥噎死,张口结舌脑子转不过弯来:“我不是那意思,我真不是那意思!”



  “算了!”慧玲忍不住笑了,自己这个傻表弟智商可远远不及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子,看来以后有他罪受呢:“小鸥,你别折腾他了,要是把他给整治傻了,以后就没人给你欺负了!”



  “恩!”小鸥吃吃的笑了起来,扯着慧玲的手就跑开了,张钺背着小胜蓝在后面呼哧呼哧的追赶着,心里却满是幸福的感觉,方小鸥虽然纯真善良,但对人可没现在这么活泼开朗,她现在对自己这样,固然是对自己有好感,更多的恐怕是为了逗慧玲开心罢了!



  肯德基也没什么好吃的,只是方便热闹罢了,吃完了几人一起去了精品店帮小鸥挑选送给高笑天的礼物,小鸥本来想送一只鳄鱼皮夹,可是张钺大摇肥头,猪头摇摆之间更是有一番论调:“小鸥,虽然你聪明,可是你这不就不知道男人的心理了,但凡有了名牌不就是为了炫耀的不是?可是男人最最不能炫耀的就是皮夹了,未婚的,没有事业基础,再加上时不时的和那帮狐朋狗友酒肉穿肠过,根本没有什么积蓄,所以用它不着,已婚的更加惨了,有几个女人敢让男人身上有钱的?即便是钱钟书老先生也只有苦笑着将几个钢蹦塞进鞋底,谓之为不为钱所役!你送高校皮夹,多半是束之高阁、暴殄天物罢了!”



  方小鸥似笑非笑,只觉得张钺此时竟又有些那日在孙三采血车上的风采了,这家伙时而痴傻、时而疯癫,很是有趣,自己本来不爱与人接近,可是自上次那事件后,有些忍不住在不经意间接近起这个长相普通的小主任起来:“那张主任的意思,是采办些什么给我们高头呢?”



  “要是送我,现金最好,数量不拘,大体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不过高校总归要含蓄些,我想送一套鳄鱼西服的购物券是再美不过的了,你看,到时候高校穿上你送的西服,在分房子分地的时候还能忘了你?”说到这里张钺忍不住得意忘形的咧开因吸烟过度有些发黄的大牙笑了起来,为自己的雄辩留下了一个不大雅相的注脚。



  “你呀!”慧玲帮已经在张钺的肩膀上睡着了的儿子理了一下头发:“一套西服要多少钱?要是人家嫌贵重不收呢?再说小鸥妹妹又不想攀高枝,干吗送那么重的礼物?我看呀,最好不过是去买一幅‘难得糊涂’的中堂,我们那里,大至乡长、书记,小至支书、村长,人人家里一幅,便宜实惠,而且没人不收的,不收不就是说自己糊涂了么?”



  “高!”小鸥拼命忍住笑,正色到:“实在是高!”



  “玩笑归玩笑,晚上你回来的时候我还是去接你吧?从高校的家到我们单身宿舍还有好远一段路呢!”张钺见小鸥心情不错,打蛇顺竿上:“你也知道,上一次学生宿舍楼出事情过去不过才十多天,我有些不放心!”



  “来接我?”方小鸥微微一怔,大家一起出来吃吃闹闹,倒也无所谓,中间还有个‘病人’慧玲在,也还说得过去,要是让张钺接了,再被学校哪个长舌妇给看见了,自己真的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一来张钺人真的不错,再者还有慧玲在,驳了他的面子只怕大家以后就难见面了,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定。



  “小鸥,你就让张钺接你去吧,出来这么一大气,我身子还是有些不舒服,要不晚上让他接你来看看我?”慧玲是闻弦歌而知雅意:“我知道小鸥妹子心地最好了!”



  “好吧!”慧玲这么一说,小鸥里子、面子都有了,这算是高举革命大旗让张钺接自己去了:“张钺那里小,再说男女有别,我想不如这样吧,晚上我去接你到我那里休息,一来我那里干净,二来,也方便些!”



  “好!”慧玲笑眯眯的:“能不睡张钺那床,就算是菩萨保佑了,我纵然是有病马上也好三分!”



  “有这么夸张么?”张钺被这两个女子三言两语贬得一无是处,暗咬黄牙:“感情我每天不是睡上面的了?你们看我,红光满面,膘肥体壮,简直可以改名叫‘气死医生,饿死药店’了!”



  “算了吧您呀!红光满面?我看是血压偏高,膘肥体壮?或许是脂肪堆积,亚健康呀!”小鸥故作严肃的说到:“有病并不可怕,讳疾忌医、盲目乐观就相当危险了!”



  哈哈!张钺除了干笑两声以壮军威还能怎地?



  与此同时,高笑天一人独自坐在阳台上,星光如洗,他手里抚摩着一张已经泛黄了的老照片,上面依稀是一个少女的摸样,如不是看年代陈旧,上面的女子活脱脱就是方小鸥的样子!



  ******



  金山寺这块,前脚那‘白衣僧’一走,后脚便‘热闹’起来,虽说佛家堪破生死关,但了空大师即将西游是何等的大事?繁文缛节自然不在话下,一时间,诸僧忙的是天昏地暗,无相和若松左右无事,就在寺里随意四下走动游览,好不容易捱到下午三点多钟,盼到了紫阳和咏心这两路人马得胜还朝。



  “师姐,你和念慈去找江家儿媳妇的生辰八字,有眉目了没有?”紫阳端起厢房桌子上的凉茶,咕咚咕咚先灌了好几口:“我们去电信局,大厅里那个女的说只有警官证不行,非和我们要单位介绍信,可着实费了些口舌,连哄带吓的,好不容易才把江家的电话单打给我们,这不,一拿到东西我们就赶回来了,都没顾得上看!”



  “小红现在就在第一人民医院留院观察,听说我们要她嫂子的生辰八字,就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我们,让我们自己到她家去拿户籍本,那,这就是江家儿媳妇秦慧玲的生辰八字了!”咏心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了几枚古钱,静气凝神开始袖占一课。



  “吉凶未定,利涉北方;阴人相违,有恐血光!”差不多有四、五分钟的样子,咏心终于卜完一课,在纸上写下了这十六个字。



  “吉凶未定?好像是说江家儿媳妇现在能不能逃脱江蓝的追杀也未可知?利涉北方,大概就是说这秦慧玲是往北方去了;阴人相违是什么意思?有恐血光意思很浅显!”哲美人一边想一边自言自语到:“阴人可以有两种解释,最普通不过的就是指女人,再或者是指暗箭伤人的小人?相违似乎就是有所不利的意思,大概卦面上的意思是说这秦慧玲为了逃避江蓝的报复,已经北上,但是可能有小人对她不利,甚至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要说有人想要对这秦慧玲不利,要么是警察,要么就是我们,对这种人就该毫不留情,一棍子打死!”张紫阳冷冷的说道:“江家本来就是支离破碎的惨状,现在几乎是土崩瓦解了!这完全是拜这贪心狠毒的秦慧玲所赐!只要我们能着到她,不但要收了江蓝,更要将这个毒妇绳之于法!”



  “先别说那么多了,电话单呢?拿出来,找一找有没有北方城市区号的号码!”咏心又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笔记本,前几页都是全国各省市地区的区号,看来是有备而来。



  “在我这里呢!”哲美人从随身的小皮包里取出了好长一叠电话清单来:“这是江家最近半年的电话清单,要找恐怕也要好大一阵功夫呢!”



  “不妨事!”咏心接过了清单,迅速的浏览了一下:“把清单分成几份,我们分头找,上面的长途电话并不多,应该很快就能找出来的!”



  这个办法确实很快,张紫阳和无相、若松几个都没有动手,光几个女孩子就很快搞定了,除了几个苏州的长途电话外,跨市的电话都很少,跨省的根本就没有!与苏州之间的通话很显然是打给江红的,记录上很清楚,最后一个电话就是十月二日,也就是江红得知江蓝死讯那一天!



  “糟糕了,这可怎么办?线索断了!”哲美人心有不甘的又翻了翻清单,但是依然没有发现。



  “手机!”张紫阳心里蓦地一动:“你们注意一下手机号码!现在手机已经很普及了,对方如果是用手机拨打的,只会在号码前面加一个零,而不是显示区号!”



  “真的有!”咏心查到在事发当晚从江家还打出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无疑就是最为可疑的:“通话时间是在凌晨时分,时间差不多有六、七分钟,相当可疑!”



  “号码多少?”张紫阳也是在北方长大的,可惜这区号好查,这手机就不大好找出他是哪个城市的了:“先哲,你声音比较粘乎,你打个电话过去,最好能套出对方是哪个城市的,要是能套出对方的姓名、身份,就算你大功一件!”



  “013605100401!”哲美人白了紫阳一眼,凑到咏心旁边将那个号码拨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很快,电话接通了,却是语音信箱:“我是张钺,对不起,现在我在上课中,不能接听电话,有事请稍后再拨打我的电话!”



  “怎么样?”咏心见哲美人一言不发就合上了电话:“打不通?”



  “那家伙真老实,设定了语音信箱,名字、职业都交代了!”哲美人得意洋洋看了看张紫阳。



  “哦?”紫阳微笑这问:“看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呀!”



  “恩,那家伙好像是个老师,叫张月,不知道是月亮的月还是乐器的乐!”哲美人胸有成竹的说:“等下再打的时候就好办了,让紫阳直接冒充学生家长,问他家在哪里,就说要上门拜访!”



  “你说那人叫什么?”紫阳没来由的浑身一抖,微笑也凝结在瞬间。



  “张月呀!”哲美人几乎没见过紫阳有如此严肃认真的时候,面部表情也僵住了!



  “号码多少?”张紫阳一字一顿的问!



  “013605100401!”咏心见紫阳神情不对,连忙把号码报了出来。



  “靠,不会这么巧吧?”紫阳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彻底的惊呆了,几乎是在低吼:“这不是张钺那个该死的家伙的电话号码么?该死的,该死的,究竟老天爷在搞什么鬼?”



  “怎么了紫阳?”哲美人有些慌乱。



  “明天一早我们坐火车赶往红月城,妈的,秦慧玲的这个朋友竟然是我的同



  班同学,最铁的哥们,我不查个水落石出就不叫张紫阳了!“紫阳说完,气冲冲的就走了出去,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更多的是担忧和恐惧,毕竟张钺究竟在这个凶杀案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还一无所知,希望不要牵连到他这个老兄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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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6 03:5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鬼魂照片

  紫阳拔脚刚出门口,迎面就碰见了无心,只见他一脸匆匆的走了进来。



  “紫阳,咏心他们都在么?师傅想见你们!”无心虽然故做镇定,但是眼角眉梢的悲戚之意终究难以隐藏。



  “了空大师想见我们?”紫阳勉强振作起精神来,这些天来,他已经尽力让自己忘却红月城、忘却那些曾经同悲共喜的兄弟们,但是这千里之外的离奇命案竟然把张钺给牵涉进来了!这让他的感情世界在瞬间受到了一次强烈的冲击。



  “是!师傅已经沐浴、淋香、斋戒、更衣完毕,可是打坐了一会儿突然说要见见你们!”无心拉着紫阳的手:“我也不知道你们究竟回来没有,所以过来看看,师傅,师傅说他还有两个时辰的寿元,拖不得了!”



  紫阳觉得无心的大手冷冰冰的,微微有些颤抖,当他说道大师不过还有两个时辰的阳寿时,竟然有些掌不住哽咽起来,心里更乱,这短短两三天的工夫,他已经对了空大师恋恋不舍,而无心跟随大师二十多年,这份孺沫之情可想而知,连忙宽慰到:“师兄,你也不要太过悲伤,这也是修行里的魔障,虽是至情至性,可也是最难堪破的一关!”



  “无心受教!”无心合十微微一揖:“这就请上各位随我去吧?”



  “知道了,师兄稍侯,我去叫他们!”紫阳转身进了房间,众人犹自愕然,分析案情好好的,紫阳突然一甩手竟然走了,可旋踵又转了回来,开口就是:“大师要圆寂了,想见我们一面!”



  “走!”哲美人想也不想,站起来就往外冲,这一点也是紫阳最为欣赏她的,儒家矫柔造作的毛病,哲美人也有些,但是这纯真质朴的天性却是无法改变的。



  无心站在门口,看众人鱼贯而出,且皆有悲戚之色,自然不必多说什么,只是深深一揖,转身在前头领路,众人心领神会,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往后山走去。



  行不多远,便是了空大师的静室了,门外有许多僧侣,神情庄重,紫阳突然接连嗅了几下:“这是什么味道?你们闻到没有?”



  “好奇怪的香味!”眼下已是重阳,正是蟹黄菊香时,不过这香不象菊花香得那么浓烈,哲美人也仔细闻了闻:“这有点象是九鹭香呢!”



  “九鹭香?三宝太监下南洋时在一个小岛上得到的异宝么?”紫阳吃了一惊:“你何以知道九鹭香是什么味道?”



  “我们孔家历代都是帝师,皇帝老子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送一点来,九鹭香自然也有一点,不过这东西弥足珍贵,所以我只在小时侯我爷爷衍圣公五十大寿的时候闻过这个味道!”哲美人到底是世家之后,见识广博。



  “到了!”说话间已经到了大师静室的门外,众人不由自主的收住了脚步。



  “师傅!”无心在门外便深深的一揖:“他们都来了!”



  “都进来吧!”了空大师声音永远都是这么亲切。



  “大师!”众人进了静室,悉数拜倒在地,抬眼细看时,了空大师一身素白的袈裟,白须如雪,面色红润犹如婴儿般光华细腻,端坐在一方茜草蒲团上,哪里象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呢?



  “大家都来了?寺里的事情老衲已经都安排妥当了,现在最想见的就是你们这些小朋友了,哈哈,老衲魂归极乐之前,还能和诸位结缘,也是缘分呀!法海先师暂入歧途,日后未必没有皈依的时候,今日能够化解他破关的杀气,也多亏了各位援手,不过老衲空手而来空手去,也没什么好留赠各位小朋友做个念性的,真是有点为难了!”了空大师中气十足、条理清晰,众人心里更是油然升起了无数的希望来。



  “大师,能够得您老人家教诲,我们已经是受益非浅,又怎能再要您的东西?”咏心是十足的道门弟子,本来对学堂突然间多了这许多僧俗尼姑也是有些疑惑,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相互印证,道行在不经意间已经精进不少,自然不再有门第之间。



  “说的也是,不过老衲又何尝没有在你们身上有所领悟呢?其实老衲也就象那只紫阳与法海先师赌赛的那只松鼠,无论此刻是死是生,其实终究还是要见证大道、归彼乐土!”了空大师抬了抬手,示意众人都起来说话。



  “紫阳!”哲美人悄悄拉了拉张紫阳的衣角,小声的说到:“你注意到没有,静室里根本没有点香,好象这香味、这香味是从!”



  说到这里,哲美人朝大师撅了撅嘴。



  在了空大师刚才一抬手间,紫阳也确实感觉到那香味一下子浓郁了许多,但是一时间并没有细想是从那里发散出来的,经哲美人这么一说,不由连连点头,也小声说到:“好象真的是大师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呢!”



  就在紫阳和哲美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无心突然指挥几个僧人抬进了一个极狼夯的大瓮,放在了静室里。



  只见这个大瓮高有一米五、六,陶质,分为三层:最上一层呈葫芦形,以浮雕手法雕刻了日月星辰的图案;而中、下两层是由两个大瓮扣合而成,中层成规整的六角形,六面开光,分别为“凤凰展翅”、“僧人讲经”等精美图案;最下层饰有莲花图案,莲花上方是‘华藏界’和‘涅磐台’六个金字,整个大瓮看起来宝相庄严、镏金饰彩,甚是华丽!



  “无心师兄,这是什么东西?”紫阳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无心不答,只是哀戚的看着了空大师,而无相、念慈两个佛门弟子早就振衣而拜,口念六字真言,神态庄重之至!



  “呵呵,没见过吧?这就是我老衲未来的藏身之所了!”了空大师站了起来,用手轻轻敲击着大瓮,发出了‘仲嗡,仲嗡’的声音,相当清越。



  “是瓮棺?”哲美人惊讶的问到:“了空大师,这个是不是就是瓮棺呢?”



  “正是!”了空抚摩着瓮棺上面精美的图案,若有所思的说到:“华藏界、涅磐台,所谓千年修三界,一日登彼台,老衲是该走了,不过还有些事情放心不下,多嘱咐诸位小朋友几句了!”



  “谨尊大师教诲!”紫阳等人又拜了下来,这临终的氛围并不悲伤,虽然难免有些依依不舍,但更多是惺惺相惜的味道。



  “红月城,你们该去一下了,一来此间的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再者,我师兄也将圆寂在即,于情于理,紫阳你和无相都该去拜谒一下的!”了空轻轻摇了摇头,遗憾的说:“现在大战在即,佛界了字辈僧人本以不多,现在又一下子折损了两人,实力已是大为削弱!幸好大乘佛宗和其他诸派、宗也都培养了不少高手,未必就输给了他们!”



  “了空师傅,他们是谁?”哲美人第一个按耐不住追问到:“大师,为什么佛、道、儒三教现在都是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不是一体,终将成为一体,斗争只是表面,结局从不会更改!”了空大师语焉不详,弄得众人更是一头雾水。



  “他们究竟是谁?”哲美人看大师说话似乎越来越糊涂,越来越没有条理,暗暗有些心惊。



  “幽冥结界,法海重生,西北沙暴,东南海啸,奇病流行,怪物诞生,战火纷起,人心惶惶,天劫将至,使者已来!”了空大师跌坐在茜草蒲团上,终于合上了和蔼慈祥的眼睛,念了平生最后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



  丁冬!



  “高校长在家么!”方小鸥摁响了高笑天家的门铃,从楼下看高家的灯都没有开,哪里象是给高笑天做寿的样子?



  “来了!”差不多有一、两分钟,高笑天才打开门,屋子里果然没有开灯,高笑天穿着也很随便,下身是丈青色的长裤,上身是在白衬衫外面罩了件开衫:“小鸥,来了呀?快,屋里请!”



  “高校!”方小鸥站在屋子门口犹豫了一下:“是在吹生日蜡烛吧?连灯都关上了!”



  “生日蜡烛?”高笑天微微一楞,旋即就笑了:“今天的贵客只有你一个人,我刚才在阳台上翻翻老照片,所以没有开灯!进来吧,你不会担心我这个老头子吧?”



  方小鸥看高笑天倒是落落大方,索性也就进了屋,高夫人竟也不在,客厅很干净,高笑天执意没让她拖鞋,不过他依然没有开灯!



  “高校长,这是我一点心意,请收下!”下午争执了半天,最后竟然还是采用了慧玲的主意,买了一副中堂给高笑天,只不过上面不是‘难得糊涂’,而是‘晴耕雨读’四个字,方小鸥总觉得有些尴尬,她从来也没有参加过这么‘特别’的生日宴会。



  高笑天顺手接了过来,看也不看就放在了茶几上:“小鸥,我们先到阳台上去说说话,好么?我想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也一定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这么布置来接待你!”



  “好吧!”方小鸥看得出高笑天眸子里的温柔:“我想高校一定有您的意思!”



  阳台上早就放了两张藤椅,一张茶几,四面的窗都开了,晚风阵阵袭来,一壶茶和两个杯子放在茶几上,茶壶口还散发着热气,没有开灯的夜晚或许很多人很久都没有品味过了,小鸥当然也是,此刻感受起来,竟然是一份难得的轻松和宁静。



  “上好的龙井!”高笑天选择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藤椅的扶手已经朽坏,可是不知怎么的,坐起来去更加舒适:“钱副校送的,听说一百多一两!好东西,来点么?”



  “好吧!”方小鸥忍不住想笑,点了点头。



  高笑天稳稳的给方小鸥斟上了一杯好茶,黑暗中看不出茶色如何,只闻到阵阵的幽香,听说有种好茶是处女在拂晓时分带着露水用樱唇采摘,然后置于玉乳之中带回茶园再抄制成茶,不知道那样美妙的茶又会是怎样的味道呢?方小鸥虽然坐在高笑天狭窄的阳台上,可是思绪翩翩,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好茶就象好人一样,是值得回味一辈子的!”高笑天开场白很空,依然让方小鸥把握不到重点:“只不过好茶每每能喝到,甚至能收于私室,随时享用,而很多好人,却在惊鸿一瞥间已经在你生命里消失了,甚至快得让你来不及看清楚她的样子!”



  方小鸥一眼看到了桌上那张泛黄的旧照片,上面依稀是个女孩子的样子,刚才高笑天说在阳台上看旧照片想必就是这个了吧?并没有征求高笑天的意见小鸥很随意的就拿起了那张照片看了起来,星光暗淡,有些看不清楚,当小鸥侧过身,就着月光看清楚时,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照片上的女子竟然象极了自己,只是看起来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年纪还小,不过,更让小鸥奇怪的是,那照片上的女子竟似活了过来,当小鸥看清楚照片时,那照片上的女子似乎对她恶狠狠瞪了一眼!



  小鸥手心捏了把冷汗,有些惊恐的抬起了头,看了看高笑天,高笑天脸色很苍白:“高校,这位是?”



  “蓝心慈!”高笑天声音空荡荡的。



  “就是那个跳了井的女学生?”小鸥更是吃惊:“为什么她和我长得这么象?”



  “教育局分配校医档案的时候,我正好在,不知为什么,我随手翻了翻,你该知道,当我看到你的照片的时候的震惊和惶恐了!”高笑天苦笑了声:“我甚至以为你就是她,来找我报仇的!”



  “可是!”小鸥刚想说些什么,高笑天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



  “你才来的时候,我特别留意你的一举一动,我甚至有一种冲动,等待接受你惩罚的冲动,可是,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我似乎已经忘记了你很象蓝心慈这件事!”高笑天说到这里,又拿起了照片,痴痴的看着:“直到那天晚上开会的时候,你突然说的那句话,几乎就象是炸雷一样响在我的耳边!”



  “我说什么了?”小鸥看高笑天脸色阴晴不定,更觉得气氛怪异。



  “你不记得了么?你当时说:你的良心告诉你,一个学校没了,还可以再建,一个学生毁了,谁能再造一个还给她的父母?”高笑天无声的苦笑:“你知道么?我当时简直觉得你是在骂我!就象她在骂我一样,可是,当年的事情她从来也没有怪过我,可是我知道她很苦,比黄连还要苦!”



  “您是说校舍倒塌压断她腿的事情么?”方小鸥帮高笑天斟上茶水:“这件事情并不能怪您呀?”



  高笑天痛苦的掩住了脸:“你不明白的!”



  方小鸥这才明白,高笑天邀请她参加所谓的生日宴,其实根本就是因为她长得很象蓝心慈,想向她忏悔罢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怜悯面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还是该为自己的尴尬局面难堪了!



  “高校,您还没吃吧?”方小鸥索性岔开了话题:“我给您弄点吃的吧?我想您也饿了!”



  高笑天没有回答,依然痴痴的看着照片,只是光线越来越暗,他也凑得越来越近,小鸥见装,随手便打开了墙壁上阳台吊灯的开光,光线乍明的瞬间,正仔细盯着照片的高笑天象是见鬼似的,发出了一声极为惨烈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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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6 10:5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噩梦缠身

  “把灯关了!”高笑天几乎是哀求的口气,而他自己几乎已经瘫软在藤椅上了!



  方小鸥吓了一跳,连忙关上了灯,高笑天如释重负般的长长出了一口气,但是看他惨白脸色显然依然很不好受:“高校,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眼睛有点不适应罢了!”高笑天小心的放下了照片,喝了一大口茶,定了定神,勉强笑到:“我这么请你过来,有点不合适,只是,只是,这几天我感觉慌慌的,想找个人来说说话,可是想来想去竟然不知道找谁,希望你不要介意!”



  方小鸥微微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可是突然之间她有种很荒谬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在阳台上还有一个人!



  下意识的,方小鸥四下看了看,这阳台不过5、6个平方,一目了然,几盆花草、再有就是这几张桌椅罢了,哪里还有其他的藏人之地?难道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怎么了?小鸥?”高笑天也察觉到了方小鸥的不安。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好象还有人在似的,可能是这两天休息不好,有点紧张罢了!”方小鸥勉强一笑。



  高笑天的反映强烈得完全不合情理,几乎是从藤椅上蹦起来似的,高笑天逼前一步,嘶声问:“你,你也觉得这里还有其他人在?”



  “高校!”眼前的气氛诡谲之极,方小鸥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的不合情理,可自己偏偏又挣脱不开!



  “几十年了,几十年了!”高笑天目光呆滞,脸色也有些发青:“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肯放过我?我一直都在告诉自己,是幻觉,是幻觉!可是,竟然连你也可以感应到这种感觉?”



  “高校,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方小鸥只觉得脊背后面阵阵发凉,就向有人在后面向她的脖颈吹着冷气似的,禁不住寒毛都竖了起来。



  “有鬼!一定是鬼!几十年前不知道是谁把这张照片放在我的办公室,从此以后这张照片就成了我的跗骨之蛆!”高笑天的神情又是厌恶又是恐惧,甚至还有一点凶狠:“你知道么,无论我把这张照片扔到哪里,我都会再看见它!90年,我去北京开会,我把它扔在北海公园的长椅底下,可是当我回到红月城的时候,这张照竟然就在我的皮包里!我想一把火烧了它,可是,只要我想烧的时候,就怎么找都找不到它!你知道么,这几十年我就是在这种无尽的折磨里渡过的!”



  “高校,你一定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方小鸥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起来,毕竟学医这么多年来,死人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可鬼还真没看见过:“这张照片我看不如送给我吧?难得她长得和我这么象,也是一种缘分,不是么?我想或许就该我来取走这张照片呢!”



  “你真的肯帮我?”高笑天忘情的一把握住了方小鸥的小手:“我想,你一定是她的使者,你是来解救我的!照片你拿去吧,随便你怎么处理,我都无所谓的,我只想好好过几天平静的日子,我老了,已经经受不住打击了!”



  方小鸥在桌子上拿起了照片,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女子的神情十分怪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好象有些讥讽的样子,又好象有些愤懑,但总归是有些不对劲,小心的把照片收进皮夹:“高校,没别的事情了吧?那我就先告辞了!”



  “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高笑天如释重负,脸色也缓和松弛了许多,满脸堆笑的对方小鸥说到:“吃点东西再走吧?我怕我老伴在这里不方便讲话,就把她支走了,不过冰箱里好象还有些菜,是特别让她准备好了的!”



  “不了,高校!”方小鸥此刻是一秒钟也不愿意在这屋子里呆下去了:“其实我来之前已经在街上吃过东西了,我想我还是先告辞吧,毕竟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不太好,即便人家不说您的闲话,也会说我有送礼、贿赂您的嫌疑不是?”



  “好吧,我也不多留你了,路上黑,要不要我送你?”高笑天一边说一边开始找手电。



  “不了,我这就走!”方小鸥可不想让高笑天送,万一让别人看见了,还真以为自己与高笑天有什么特殊关系呢:“我带了手电呢!”



  高笑天还没找到手电,方小鸥已经打开了门,走了出去,高笑天无奈,只好关好了门,走到窗口打开了纱窗,目送小鸥离去。



  方小鸥刚走下高笑天家的楼梯口,手机就响了,号码是13605100401,不知道为什么,小鸥忍不住微微一笑:“喂!是我,小鸥!”



  “是我呀!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告诉你我表姐会等你的,你离开高校家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好去接你!”张钺有些口吃似的:“千,千万要记得呀。”



  “知道了,我现在就回来了,你来接我吧!”方小鸥说到这里,礼节性回头看了看高家的窗户,高笑天果然在窗口缓缓的向他挥手致别,方小鸥宛尔一笑,也向高笑天挥了挥手,可是就在她抬起了手臂挥手的一刹那,她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了!



  高笑天的背后多了一只手!



  那只手也在轻轻的向她招手道别!



  “喂,喂!”手机里张钺在叫着:“小鸥,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没,没什么,你快来吧!”方小鸥极力镇定住自己的情绪,这一定又是幻觉,医学上有这样的案例,一个精神力量极其强大的精神病患者,竟然让他的主治医师也产生了和他类似的臆想症状,一定是高笑天刚才讲述得太逼真了,所以自己才有了这样的幻觉!可是,方小鸥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回头看一眼究竟有没有第二只手!



  从高笑天家到单身教师宿舍区大概有一公里,方小鸥第一次感觉这个距离是如此的漫长,她行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到了后来几乎是在跑!突然,她的皮夹在剧烈的奔跑中滑落了下来,方小鸥迟疑了一下,这才蹲了下来去捡,皮夹在掉落的时候已经打开了,那张老照片掉了出来,当小鸥弯腰去捡照片的时候,她又一次惊呆了!照片上的这个女子,也就是蓝心慈的手臂上扎了根黑色的线圈,而刚才在高笑天背后多出来的那只手上也扎着这样的黑线圈!



  “鬼!”方小鸥平生第一次在嘴里说出这个字!



  呼!!



  一阵阴风平地而起,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她背后向她扑了过来,方小鸥只觉得全身的关节都僵硬了,一动也不能动,甚至连转动脖子也已不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从她头上飞了过去,方小鸥虽然不能回头,但是她能感觉背后似乎有‘东西’在争斗,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是谁在自己的背后?又是什么东西从自己头顶上扑了过去?



  “小鸥!”不远处有手电的灯光在晃动,最后光圈落在了还瘫软在地上的方小鸥的脸上,来人惊呼了一声,连忙扑了过来,扶住了小鸥的瘦弱的胳膊:“你怎么了?”



  “你来了?”方小鸥看了一眼来人,果然是张钺,他终于赶来了,身后那些奇怪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小鸥终于松弛了下来,放心的舒了一口气,晕了过去。



  张钺警觉的四下看了看,路边的梧桐树稀疏的叶子沙沙的作响,无数的树叶投影在地面上,将马路涂抹得斑斑点点,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张钺一咬牙,抱起了方小鸥柔软的身子,小鸥的头就这么无力的靠在他的胸口,细腻的肌肤苍白得几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偶而抖动一下,象是受了惊的小鹿,从来也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和女孩子面对过的张钺几乎迈不开步子,时间,在这一刻似乎与他的血液一样凝固了!



  ******



  方小鸥做了无数奇怪的梦,所有的梦都是灰色的,究竟是谁躲在高笑天背后?小鸥漫无目的的在梦里徘徊,还是念念不忘那只奇怪的手,那只缠绕了黑线圈的手,就这么一直慢慢的,慢慢的向她挥舞着!



  让我看看你的脸——方小鸥几乎是愤怒了!



  握紧了拳头的小鸥腿无意识的蹬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清冷的月色挥洒在她的床头,闹钟走动时机簧弹动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微风拂过,窗帘无声的抖动了一下!



  蓦地,方小鸥睁开了眼睛!



  她那黑色分明的眼睛毫无感情色彩,宛如蜡人,而在方小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窗户上的窗格竟然也发出了‘格’的一声轻响!



  一只手,缓缓的,缓缓的,伸进了她的房间,方小鸥的衣架就在窗台旁边,格着窗帘就能拿到,不知道是谁把她的衣服挂在了上面,那只放有奇怪照片的皮夹自然在衣兜里,那只凭空出现的手的目标很明显就是那个皮夹!



  方小鸥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在梦着,但是这种恐怖的气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勇气,小鸥猛的坐了起来,拨开了窗帘!



  是谁的手?当她拨开窗帘的时候,答案很清楚!



  高笑天!



  高笑天似乎没有看到方小鸥打开了窗帘,他木然的表情就象是行尸走肉一般,在方小鸥的注视下,他从容的取走了皮夹,拿出了那张照片,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又从容的将那皮夹又放回了原处,方小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该喊叫还是该怎样,就这么结目嗔舌的看着高笑天转过身,悄悄的离去,突然,那只缠着黑色线圈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而高笑天也在这一刻转过了脸,这张脸赫然就是方小鸥自己的脸!



  啊!



  方小鸥惨叫了起来!



  “救命!救命!”方小鸥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舞着,就象一个逆水者在寻求着救命的稻草一样,但是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又有谁能救她?



  唰!房间的灯光亮了起来,一只温暖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接着一只湃过了冰水的毛巾敷在了她的额头,真的好舒服,方小鸥轻轻呻吟了一声,费力的睁开了眼睛,房间里的光线是如此的明亮,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坐在她床前的那个女子有些丰满,眼睛满是关切:“是慧玲姐?你怎么在这里?我怎么回到家了呀?”



  “小鸥,你别乱动,张钺说你在路上受了惊吓,昏厥了过去,甚至还有点低烧,所以把你抱回了家!”慧玲把这个抱字发音故意发得很重,小鸥脸上红潮也一现而隐:“我看你也没什么大碍,就主张先送你回宿舍,让我来照顾你!”



  “谢谢了,慧玲姐!”小鸥身上满是冷汗,握着慧玲温暖的小手说不出的感动。



  “傻丫头!”慧玲拍了拍小鸥的手,示意她继续休息:“睡吧,有我在呢,没什么妖魔鬼怪能伤到你的!”



  “慧玲姐,你不骗我么?”小鸥这个时候就象是小孩一样依恋着慧玲。



  “恩!”慧玲把灯熄灭了,也钻进了被窝,揽着小鸥微微发抖的身子:“睡吧,不怕,小鸥不怕!”



  小鸥缩在慧玲的怀里,突然偷眼象衣架看去,窗户果然被打开了,自己的衣服果然也挂在衣架上,只是不知道那张照片还在不在了?



  “小鸥!”慧玲显然发觉方小鸥还没有睡着。



  “恩,慧玲姐,什么事?”方小鸥又往慧玲的怀里钻了钻,慧玲丰满的胸部散发着醉人的乳香,温暖而亲切。



  “恩,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慧玲犹豫了一下。



  “说吧,慧玲姐!”方小鸥伸出手抱住了慧玲柔软的腰肢。



  “有不干净的东西在缠着你,你要小心一点,刚才送你回来时,我问过张钺了,张钺说这里的集庆寺的佛很灵验,你明天和张钺一起去求个平安符回来吧?”慧玲声音不大,可是听在小鸥耳里不啻是五雷轰顶!



  “你怎么知道?”方小鸥脸色又苍白了!



  “有人告诉我的!”慧玲淡淡的回了一句:“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天,那东西就伤不到你的!”



  方小鸥只觉得头痛不已,呻吟到:“知道了,明天我就去集庆寺求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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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6 10:5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悲惨先知

  十月十二日,周六,天气,晴;



  双休日究竟是好是坏,恐怕已经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了,一周里突然多了一天休息,这是上帝也未曾享受到的待遇,在初期几个双休休闲的度过后,人们开始觉得一周开始变短,周末却开始变长,甚至长得要专门找一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中秋刚过,天气还是有些炎热,方小鸥穿了一身米白碎花的连衣长裙,走动起来扶柳摇风,风姿绰约,张钺美滋滋的走在方小鸥的身边,享受着许多羡慕和嫉妒的眼光,有人说女人才是男人的身份标签,这话是一点也不错的,想到这里,张钺心里狠狠点了点头。



  前面就是集庆寺了,自从上一次所谓的演习之后寺院突然间开始变得门庭若市起来,人们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本来人的感觉其实远胜于动物,可是每每有灾祸降临,动物可以逃生,而人却不可以,足见人类非但没有进化,相反的应该说是已经退化了才是。



  “张钺,你笑什么?”方小鸥看张钺突然笑了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人好傻,明明是个石雕木塑,偏偏要盖个大庙供奉起来,还磕头如捣蒜,真真是自欺欺人!”张钺摇了摇头,笑着说:“反正我是不明白的,难道说对着这些木头、石头磕几个响头,好人就可以得到保佑?坏人就可以得到赦免?”



  “到了这里你还说这些话?”方小鸥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存在即合理么?为什么西方的基督教有告解、穆斯林也有礼拜呢?如果说这些都没有用,人没有办法和这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仙沟通,那人们又怎么会信仰千年、香火不断呢?”



  “说实话,我从小到大还没有进过山门呢!”张钺不敢扫小鸥的兴:“今天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不过我还真有些想不通,你怎么会听我表姐的话,来寺庙烧香请符,报纸上有女研究生被文盲妇女拐卖,我以前不相信,今天是信了!”



  “少贫了你!”方小鸥打了张钺一下,笑骂到:“在学校看你一本正经的,还以为你是个好人,谁想到嘴这么坏!”



  “其实也不是我坏,说实话,只是最近出息了点,好多以前不敢说的话,现在敢说了,以前不敢做的事情了,现在敢做了而已!”张钺似乎认真了起来,盯着方小鸥的脸:“小鸥,你知道么?”



  “知道什么?”方小鸥被张钺这么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一红,可偏又不肯认输,也反瞪过去。



  “我也有这种感觉,好象我正在变成另外一个人!”张钺耸了耸肩膀:“算了,不说了,反正怪怪的就是了!”



  “两位请留步!”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和尚在集庆寺的寺门拦住了他们,合十一礼。



  张钺和小鸥被吓了一跳,寺庙到处都有,和尚也到处都有,可是现代的寺庙总给人感觉是供人参观、善捐的地方,而和尚主动和人打招呼的总是有些奇怪。



  “你是和我们说话么?”张钺四周看了看,有些莫名其妙。



  “是,我们方丈想请两位到后院一叙!”那和尚又微鞠了半躬,看起来执礼甚恭。



  “你们方丈?找我们?”方小鸥瞪大了秀目,满脸的惊奇:“你是不是弄错了呀?”张钺心想这个和尚着实可恶,说不定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来蛊惑这些善男信女的。



  “不会的,师傅说了,一男一女,正午时分,自城南方向来!”那和尚不愠不火的回到:“所谓有缘人,千里相会,师傅说你们有困难,他可以帮助你们!”



  “请带路!”方小鸥好奇心大盛,这哪里象是在现代社会?整个一个新山海经呀!不知道这个大师会是什么样子,难道说真的有知晓未来的大师?有指点迷津的高人?



  了然禅师这十天好象有点返老还童的样子,虽然吃得越来越少,但是脸上的肌肤反而红润润的透出一种勃勃的生机来,本来已经枯皱了的双手也变得半透明和光滑,隐隐散发出来的仙佛之气让平时一直负责服侍他的无尘小和尚也竟不住那种要顶礼膜拜的冲动,这天,了然突然让他正午时分到寺门去接有缘人,他想也没想就去了,果然没大工夫,就看见这么一对奇怪的男女往寺门走来,穿廊走殿,无尘将这对男女引至后院,了然大师正在天井中间的石亭等着他们呢。



  “师傅,他们来了!”无尘看了然似乎在摆弄着一付茶具,便想上前帮忙。



  “辛苦了,你先下去吧!”了然示意不用他帮忙,站起了身,微微笑着对张钺和方小鸥说到:“两位来了?进来坐吧,老衲准备了些好茶来款待两位呢!”



  无尘本想留下来看看这两位普通人究竟与师傅有什么‘缘’,谁想到了然倒让他退下了,无可奈何只好小声对张钺他们吩咐到:“这是我们集庆寺的主持方丈了然大师,他肯见你们一定有重要的事情,你们切切不可错过这个机遇,我先告辞,两位请!”



  张钺和方小鸥依言进了凉亭,只见周围古树环绕、虫鸣鸟啼,更有小径通幽、池鱼戏莲,好一个人间仙境,亭子里的那个老和尚看不出多大年纪,剃得极干净的头反射着从树影里投射下来的阳光,朦朦胧胧的,象是图画里的神仙。



  “喝点老和尚泡的茶吧?”了然似乎对两个年轻人十分喜爱,倒了两杯滚热的茶,递给了他们。



  张钺和小鸥接过了茶杯,一饮而尽,那滚热的茶顺着口腔、食道,似乎一直烫到了胃里,可唇齿留香不说,偏又暖融融的,似乎浑身都舒服,张钺忍不住喝了声彩:“好茶!”



  “老和尚我十年没有给人泡过茶了!”了然大师端起了自己面前的一杯茶,闻了闻,也一饮而尽:“或许这是老和尚为人泡的最后一壶茶,两位可谓是有福之人呀!”



  “大师!”虽然才短短几秒钟,方小鸥已经觉得面前这位老僧人说不出的可亲可敬:“您说的有缘人就是我们么?您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如果我们今天不来呢?我不是怀疑您什么,我只是真的好奇!”



  了然微微颔首,轻笑了一声,那完全没有俗世烟火气息的笑容犹如赤子般纯真:“这茶好喝么?”



  “很好!”张钺端起了空杯子闻了闻,茶虽已尽,余香袅袅,可是没有这样幽静的环境、这样宁静的心态,还能饮出这香么?



  “恩,如果老和尚我说这茶从种植、发芽、采摘、贩卖、烹煮,直到老衲为两位敬上,是注定的,你们怎么想?”了然大师慈眉善目,声音柔和得让人心醉。



  “不可能!”张钺摇着头说:“岂有此理?这个说不通的,世上有亿兆的茶叶,也有亿兆的众生,哪有哪一片茶叶与哪一位众生注定有缘的道理?”



  “世人看不穿其中的次序,所以看不出其中的机缘,其实从你饮茶的那一瞬间,将时间和空间倒转回去,会是什么情形?”了然大师又稳稳的给张钺和方小鸥斟上了两杯茶。



  方小鸥想了想,似乎灵光乍现,但又不敢确定似的,轻轻的回到:“在我们来之前,当然不能说我们与这茶有缘,但是依照大师的说法,从我们饮了这茶这一刻回转时空,情形便确实有趣了!也就是说,我们将我们享用的好茶还给大师,大师又还给贩卖茶叶的商人,那商人又将茶叶送还给栽种茶叶的茶农,而茶农再将这茶种放还至无数的茶种中去,而在这万千茶叶之中的这一叶茶便恰恰是与我有缘之茶了!”



  “既然有如此的巧合,那么老和尚我说你们和这茶有缘你们可认可?”了然谆谆善诱,话锋一转:“如果老和尚我可以穿越时空,知道我们有缘,那么让人去等候两位有缘人又有何奇之有呢?”



  “穿越时空?”张钺大吃一惊,但是立即又摇了摇头:“大师,我有些事情不太明白,穿越时空是可以看到未来么?”



  “可以这么说。”了然意味深长的又补充了一句:“但是这种看是朦胧的、模糊的,就象梦境一样,并不清晰确定!”



  “我正想问大师,如果可以看到未来,那能否改变未来么?如果可以改变未来,那么预见的未来也就不成其为未来,那么,预见未来又从何说起呢?”张钺双眉深锁,显然他所问及的问题真的是他心中的困惑。



  “恩,问得好,老和尚我刚才也说过了,我们所能预见的未来是朦胧而模糊的,而通过遇见未来而有所动作,用你的话说就是干预未来,会不会改变未来的进程?呵呵,不会,我预见的未来就有我向你们阐述未来的镜象,这其实也是未来的一部分,但是你们必须还要弄清楚一些新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未来不一定是历史发展进程的必然方向,在某个特定的点可能有交集!也就是时空扭曲,未来的事物可能会与现在的事物有某种程度的碰撞!”了然大师看张钺和小鸥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便开始打起了比方:“比如说有一个少年,应该乘坐某次班机,但是这次班机应该注定会坠毁,但是这个少年却不应该死,那么会有怎样的情况发生呢?第一种是很正常的情况,也是没有争议的情况,比如说这孩子的父母病倒了,因此他只好该航班,从而逃过大劫,这种情形在每一次的灾难里面几乎都会发生,比如说是泰坦尼克号邮轮失事的事件中,有许多没有来得及赶得上邮轮的旅客就因此逃过了大劫!”



  “这个我能明白,我一个同事就是因为堵车误点没有来得及搭上长途车,从而免遭翻车之灾!”张钺点了点头:“那么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呢?”



  “第二种情况就比较特别了,同样是在泰坦尼克号邮轮失事的案例中,有一个人,他梦到了在无尽的黑夜里,豪华之极的海上宫殿——泰坦尼克号邮轮却在无数求救的惨叫声中渐渐的沉没,尸体飘满了整个海面,简直是惨不忍睹!”了然大师说得很慢,张钺和小鸥听得也极仔细:“他觉得这个梦不是什么好兆头,就劝说几个同伴该期再走,可是在当时,能够乘坐泰坦尼克号就是无比的殊荣,因此他的伙伴都没有听从他的劝说,还是按期出发了,当然最后都遇难了,而他却得以幸免!”



  小鸥觉得这其中的逻辑推理和时空顺序相当混乱,几乎弄得她头都大了:“大师,这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遇见到灾难而逃生,这对于其他的死者岂不是极大的不公平,如果他站出来振臂一呼那其他的人不就能够幸免了?”



  了然没有回答小鸥的问题,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没用的,如果说那些遇难的一千多人注定要在海上横死,没有人可以改变的,对于这段时空来说,只有这个幸运的人可以预见或者改变,对于其他人是不起作用的!”张钺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说?”方小鸥睁大了极美丽的眼睛,颇为不解的问到:“如果说那个人竭力劝说,我不相信连一个人都救不了!”



  “伍子胥劝说吴王杀掉越王勾践送来的美人,可是吴王不听,伍子胥急怒之下,以死相争,最后被吴王处死,伍子胥临死前就说将他的双眼挖出来,放在城门,他要看着越国的军队杀进吴国的国度来!”张钺缓缓的说到:“如果说伍子胥是预见了历史的发展,并且拼死告之吴王的话,也不为过,可是他的下场还是死,这就是干预历史发展的人的下场!”



  “会这么惨?”虽然是大白天,小鸥还是听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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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6 10:5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下场更加悲惨的预言者!”张钺被了然大师指点之后,似乎茅塞顿开:“法国中世纪有个奇人,写了本奇书!你知道么?”



  “诺查丹玛斯,《诸世纪》!”小鸥发上就反映了过来:“他预言人类在1999年7月之后就会灭亡!可是现在已经是2000年10月了!”



  “你不明白,他只是预言灾难在1999年7月开始发生,恐怖的大王从天而降,在世界各地,到处发生着巨大的灾难,巨大的陨石和小行星从天而降,将地球砸得千疮百孔;从俄罗斯的宇宙空间站里,超级当量的核弹发射下来。同时,各种各样的人造卫星携带着核弹头,下雨似地直冲地球;这时候,地球表面也并不太平,无法计算级数的台风夹杂着几十层楼高的海浪扑过来,它和季风雨一起肆虐,让诺亚时代的洪水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波浪;地震的警报在全世界拉响,让人们几乎无处逃生,而从富士山上流出来的岩浆,又把幸存的一切瓦解了;外星异形生物乘坐宇宙飞船,四处滥杀无辜,朝鲜的导弹也不失时机地呼啸而来。当然,还有人们耳熟能详的杀人蜂和怪兽哥斯位……”张钺一口气说完这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实话,我希望他的预言不准,可是!”



  “朝鲜好象确实研制出核弹头了!”小鸥的脸色很苍白:“美国的星球大战计划就是让卫星也能携带核弹头,外星人的踪迹时有报导,日本国最近多次地震,难道说人类真的要灭亡?”



  “我不知道,好象《诸世纪》没有完全写完,诺查丹玛斯就突然死了,而且死状极其悲惨!”张钺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费力的说到:“据说他死的时候,身上的肉是一块一块掉下来的!”



  小鸥听到这里,猛的转过头,看着了然大师问到:“大师,您叫我们来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让我们了解这些事情?”



  “老和尚我在未来里看到了你们,知道你们有困难,所以想帮你们一帮!”了然大师一语惊人:“有不干净的东西正在困扰着你们,既然是有缘让我看到这个异象,我想或许是上天的安排,让我来帮助你们!”



  “真有不干净的东西?”虽然都是惊呼一声,但是张钺的表情与方小鸥的表情截然不同,张钺没想到方小鸥和秦慧玲所说的真的是事实,所以很惊讶,而方小鸥看了然大师果然是神通广大,不由看到了一丝希望,表情则比初来之时轻松了许多。



  “恩!”了然微笑着说:“不过要帮你们的人现在还没到,明天中午这个时候你们再来一次吧!”



  说到这里,了然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张叠成三角形的平安符,递给了小鸥:“姑娘,你晚上休息的时候的,把这个平安符放在你的枕头下面,千万要记得,不能让小孩坐在上面,更不能弄湿,知道了么?”



  “明白了!”方小鸥接过了平安符,小心的收好。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记得明天这个时候再来寺里!”了然大师又叮嘱了一遍:“千万记得,不可将符弄湿或者被小孩压住呀,否则就不灵验了!”



  方小鸥和张钺自然是连连点头,道谢之后便告辞离去,了然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平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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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06 10:5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人鬼难辩

  中午回到家,慧玲早就准备好了午餐,看到这一桌精致诱人的美味,张钺和小鸥也暂时放下了忧虑,据案大嚼起来。



  今天总之没课,张钺还特别开了瓶王子啤酒,金黄色的啤酒上面满是洁白的酒花,没喝就已经醉人了,小鸥和慧玲也都倒了点橙汁,时不时与张钺觥筹交错一番,菜过三巡,张钺忍不住畅快的打了个酒嗝,撩起裤脚,翘起了二郎腿,快活得就差引吭高歌了。



  “今天求到平安符了么?”胜蓝坐在慧玲腿上,已经睡熟了,慧玲小心得把他放到了床上,给他盖上了条毯子,又重新入了席,笑问到:“小鸥,改天我帮你去挑条金佛挂坠,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东西灵验呢!”



  小鸥微笑着点了点头:“恩,好呢,慧玲姐,等你有空我们就去买吧!”



  “又来了不是?”张钺的脸上油光可鉴,大着舌头,似乎是有点不胜酒力似的含含糊糊的说道:“你看看慧玲姐自己!她都不戴这个,你倒去戴起来?要是给学生看见,还不笑死?”



  秦慧玲穿的是低领无袖的纯白汗衫,有没有戴饰件自然饰一目了然,听了张钺调侃小鸥,慧玲脸色微微一变,旋即笑倒:“我其实以前也戴的,只是近来才摘了下来,反正我以后也用不着了索性就送给小鸥妹妹你吧!”



  方小鸥眉间疑惑之色一闪而过:“慧玲姐,你说的好奇怪呀,什么叫你已经用不着了呢?再说,我不能要你这么珍贵的东西的!”



  “我最近对这东西过敏,戴起来皮肤就痒的不行,所以一气之下就摘了下来,小鸥你不是心神不宁,总做恶梦么?索性就先借给你戴几天,等以后再还给我也不迟呀?”慧玲胡乱找了个借口,转身从皮箱最底层翻出了一只包装得层层叠叠的锦盒,看样子就很珍贵:“拿去吧,这个坠子是金山寺的高僧开过光的,很灵验的!”



  方小鸥一时倒不知道是接好还是不接好了,只好救助似的看了看张钺。



  “接下来吧!”张钺心里也暗暗感激慧玲起来,在他看来,慧玲之所以肯如此厚待小鸥,完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因为以慧玲的机巧,肯定早就看出来自己对小鸥是一往情深了:“慧玲姐也说了,等这阵子过去了,再还给她也不迟的,无论灵不灵,都是慧玲姐的一片心意不是!”



  慧玲看小鸥接过了佛像,戴了起来,开心的笑了起来,不过还是拿筷子敲了张钺的酒杯一下:“什么叫不管灵不灵?心诚则灵,你可别乱说话!”



  “灵,一定灵!”张钺无奈,只好屈膝投降:“谁说不灵的,我就罚他吃块大肥肉!”



  慧玲和小鸥看张钺说完就很自觉的苦着脸夹了块极大的五花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立马就笑翻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钺宿舍的纱门被推开了,黄佳慧从纱门后露出了半张小脸,一看这满桌的好菜,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小鸥,你真在这里呀?鸡鸭鱼肉什么都有,乖乖,开满汉全席呢呀?”



  “佳慧?”小鸥连忙站了起来招呼她:“进来吧,难得有机会宰张老师一把,别客气,一起上!”



  “不了,我中午在食堂塞了一肚子的蛋抄饭,现在什么也吃不下了!”黄佳慧笑着说:“小鸥,高校长刚去你宿舍找你了,没说什么事情,不过看他脸色好像不太好,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他还说看见你就叫你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高校找我?”小鸥脑海立刻刷的一下闪过了昨夜那恐怖的恶梦,脸色也变了。



  “小鸥,你怎么了?”黄佳慧很吃惊。



  “哦,她没什么,可能是上午和我去集庆寺进香的时候有点中暑,等下我给她吃点仁丹就没关系了!”张钺虽然不知道高笑天与方小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高笑天单独约见小鸥,再到小鸥晕倒在路上,甚至要到寺庙酬神求符,都说明了这其中大有文章,隐隐的,张钺还有些醋意。



  “你们!”黄佳慧的嘴巴张得有只苹果大:“一起去庙里进香?”



  方小鸥大急,黄佳慧是学校里数得上的大嘴巴,无风还能三尺浪,自己和张钺进香的事情要是被她一渲染,搞不成星期一就变成了自己和张钺私定终身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张钺不紧不慢的说:“我听说那里的姻缘签特别准就拉她一起去了,签上说小鸥的姻缘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那里的姻缘签真的灵验么?”黄佳慧更来劲了:“那签上怎么说你的?”



  “没什么,好像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张钺信口胡吹:“你刚才进来的时候,躲在纱门后面只露出半张小脸的样子就很象,难道说你我有缘不成?”



  黄佳慧进校不久,又是个没结婚的女孩子,开起玩笑来怎么会是张钺的对手?先绯红了脸,慌慌的扔下了句谁和你半遮面呀就落荒而逃了。



  方小鸥心里很乱,高笑天为什么又来找自己?为什么那个蓝心慈和自己的长相是如此的相象?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小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张钺也不顾慧玲就坐在旁边,直截了当的问到:“高笑天找你究竟是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两天你如此失常?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方小鸥看着张钺的眼睛,一向有些玩世不恭的张钺,此刻却有着异样的真情,从来也不曾为男人动心过的方小鸥也忍不住有些怦然心动了,但是这整个事情又怎么对张钺说呢?看他的语气口风,似乎并不相信鬼怪神仙,自己见到‘鬼照片’的事情对他说了,他会相信么?



  “张钺!”慧玲突然插了进来:“其实我也知道一点,小鸥最近时运不旺,所以遇到了些脏东西!”



  “脏东西?”张钺有些惊讶。



  “恩!”慧玲指了指刚刚送给小鸥的金佛挂坠说到:“我也看到那些东西了,所以才让你们去求平安符,我想再加上金佛的力量,一般的鬼怪是伤害不到小鸥的。”



  “可是这与高笑天有什么关系?”张钺自然还记得钱四附在他身上然后逼他去找方小鸥的事情,看来小鸥最近运气是不怎么好,不过这件事情经过处理后,现在除了他和红叶、青云诸道之外并没有人知道,难道说又有其他来路的什么孤魂野鬼惹到了小鸥头上?



  “高校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学生,因为特别的际遇含怨而死,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始终缠着高校不放,至于高校为什么找我说这个事情我也是看到了那个女学生的遗照才知道——她长得和我几乎一摸一样!”小鸥见有慧玲帮忙,也就畅所欲言了:“昨天我在高校家里、回来的路上、甚至睡梦里,都看到了那个怨鬼!”



  “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张钺想了想,接着又问到:“给我说说细节,好么?”



  “细节?”方小鸥有些不明白:“什么细节?”



  “你在什么情况下见到那鬼?那鬼什么样子?还有高笑天有没有讲为什么那鬼会纠缠他几十年等等!”张钺端起了酒杯,饮了一大口:“空穴怎能来风?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别的我没有注意到什么,好像那个女鬼和照片上的女子都在手腕上缠了个黑线圈!”方小鸥说到这里,就取出了皮夹:“我把照片给你看吧,和我真的好像!”



  照片没了!



  在方小鸥恶梦里被盗走的相片真的不见了!



  方小鸥打开皮夹的瞬间被定格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喃喃自语到:“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照片怎么不见了?”



  “怎么了?”张钺见小鸥无助的样子,心都碎了,真是恨不能这就将她揽进怀里:“小鸥?怎么了!”



  “张钺,照片不见了!真的不见了!”方小鸥带着哭腔极委屈的对张钺说:“本来我就是放在这里的,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呢?”



  “小鸥!”慧玲握着小鸥的手,只觉得那小手冰冷:“昨夜的事情你都忘记么?”



  “那不是梦么?”方小鸥只觉得头晕目眩,难道说昨天晚上高笑天真的站在自己的窗口取走了照片?



  慧玲缓缓摇了摇头,说得极慢:“不是,那不是梦!”



  “难道高笑天真的在半夜跑过来,从我房间里拿走了照片?”小鸥满脸的不可思议:“为什么会这样?对了!我记得我在梦里看到高笑天转头对我笑的时候却变成了我的脸!”



  “我怀疑这个女子的死或者与高笑天有关!”慧玲淡淡的说:“我朋友对我说,昨夜在半路骚扰你的确实是个女鬼!可是到了半夜到你房间取走照片的又变成了高笑天本人,他不能确定那个女鬼对你有没有恶意,所以就让高笑天取走了照片!”



  “我不明白,我心里好乱!”小鸥也不去问慧玲出来乍到,又怎么会有这个一个神通广大的好朋友,只是抱着头呻吟到:“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集庆寺的了然大师说救星明天中午到,要不我就等等吧?”



  “救星?”慧玲心里好没来由的突的一跳:“什么救星?哪里来的救星?”



  “我也不知道,只是了然大师让我们明天中午这时候再去一次!”张钺接过了话头:“对了,表姐,你说你有个朋一直在帮小鸥,是谁呀?他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他也是我们红月城的人么?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那个朋友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情况!”慧玲摇了摇头:“你别问那么多,小鸥妹妹人这么好,总之我那个朋友会保护小鸥的安全的!”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搏一搏!”张钺见慧玲不愿意说,虽然心里依然疑惑不解,也就不再追问。



  “搏一搏?怎么搏?”慧玲和小鸥有些好奇的看着张钺。



  “高笑天找小鸥,想必是和这个女鬼的事情有关,既然有你朋友保护小鸥,索性我们就来个釜底抽薪之计!”张钺在自己衣柜面里面一顿好找,终于找到了一件纯黑色的毛线衣,在上面抽出了一根半米长的线头,在一头打了个结,又绕了几圈,戴在了小鸥细巧的手腕上:“这个是黑线圈了,等下慧玲再帮小鸥拾掇拾掇,尽量按照照片上那个女鬼的打扮给小鸥化下装!”



  小鸥看着自己手上的黑色线圈,忍不住打了寒战,颤声到:“干吗这样呀?好碜人!”



  慧玲似乎有点明白张钺的意思了:“你的意思说让小鸥假扮女鬼,骗出高笑天的真话?找出真相来,是么?”



  “不错!”张钺点了点头,接着酒劲上涌,豪兴大发:“他能做初一,我们就能做十五,大不了老子不做这份工作了!”



  “那什么时候行动?”小鸥看张钺的匪相心里轻松了许多,说实话,对事情的真相,她也非常好奇。



  “我想想!”张钺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3:35分了,这一顿饭吃得可真是够久的。



  “等天黑了再说吧!”慧玲急忙说到:“我那朋友到天黑才有时间!没有他在,我可不敢让小鸥去冒险!”



  “恩,高笑天一般都会在办公室留得很晚才回去,而且越是天黑,装女鬼的效果也就越好,来,小鸥,乘有时间我先来和你排练排练!慧玲,服装道具你去准备一下吧!”这一次好戏上场,张钺不由精神大振。



  “服装道具?”小鸥笑了笑:“我记得照片上的女孩子很朴素,看起来家境不是很好,上身是老式的白色绣花翻领衬衫,下身是藏青色直统裤,头发是扎了条大辫子。”



  “OK,这些就交给慧玲姐准备了,我再让我朋友送点废血来!”张钺兴冲冲的就找起电话簿子来。



  “送废血?”慧玲听到废血两个字,眼前一亮。



  “恩,给血站开采血车的,叫孙三,我好朋友的好朋友,小鸥你也见过他的,还记得么?他一定会帮忙的,等到好戏开锣,就往小鸥粉嫩的小脸上再抹点血,嘿嘿,我就不相信唬不住高笑天这个老狐狸!”张钺一边说一边拨通了孙三的电话:“是孙三么?我张钺呀!恩,你好,你好,张紫阳?我不知道呀,好象是出去旅游了吧?所里给他放大假了!恩,对了,我找你有点事,你能不能帮我弄点废血浆?一点就成,不管什么血型!你的血?那不成,你血酒精含量太高,不能用,哈哈,恩,麻烦你在晚上6:00给我送来行么?好,谢谢了!”



  “成了!”张钺合上了电话,笑眯眯的说到:“大家分头行动吧?”



  慧玲迅速的偷瞥了一眼张钺手里电话本上的号码,迅速记下了孙三的电话号码,这个细节张钺和方小鸥都没有注意到:“对了,张钺,明早帮我去银行取一万块钱出来吧,我寄给胜蓝他姥姥!”



  “要用这么多钱?”张钺有些惊讶,随即点了点头:“知道了!”



  此刻,教师办公楼三楼最东侧的高笑天的办公室里,所有的窗帘都被严严实实的拉上了,黑暗里,只有高笑天两只眸子在闪闪发亮,他就这么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还将再坐多久,对于他来说,生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也就无所谓浪费或者珍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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