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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8-2009 12:0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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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8-2009 12:1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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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虱 (下)
邓海波愣住了,拿着电话呆坐在沙发上,仿佛一座雕像,就连自己的思维也像是凝固住了一般。
“喂喂,海波,你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可要挂电话了。”范学庆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进来。
“啪”电话被挂断了,而邓海波的决定也是在那一刻产生的,他将捏的已经有些发烫的存折塞进了口袋里,起身走出了门。
剩下的这一天下午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无疑是邓海波最难熬的日子,他像所有豪赌的赌徒一样把自己所有的一万四千块全部投在了那四只已经跌到了谷底的股票上。在一段噩梦连连的睡眠中,邓海波醒了过来,现在还是早上的六点,可他怎么也睡不着了。
“早间应该会有财经新闻吧!”邓海波想着就忽然来了精神,一股脑从床上坐了起来,直蹦客厅将电视打开。
“今天早上美国华尔街股市继续暴跌,再创历史单日跌幅新高,下面播放我们特派记者从美国发来的报道。”
屏幕上的播音员继续面带微笑的向所有的股民播送着这个噩耗,仿佛这些消失在他们口中只像是一种娱乐一般。俗话说“华尔街下雨,全球股市都要打伞。”邓海波连忙关掉了电视,他担心自己再多听一句,心脏就会因承受不住压力而骤然停止。
七点半,邓海波已经换好了衣服,洗漱干净后马上赶去了公司,这个时侯平日里枯燥而充满竞争的公司竟然成了他唯一可以寻找到一点点慰藉的地方。
九点半,伴随着国内各个股市的陆续开盘,那些陷入痴迷的同事们开始放下自己手头上的工作,集体把电脑上偷装的炒股软件打开。
“你的怎么样?妈的,我又几千块打水漂了。”
“我的还可以,小涨了一毛多。”
随着自己股票的涨跌情况一一浮现在自己眼前,同事们的紧张也像是缓和了不少,看来今天他们的股票跌的都不算太多少有几个还小涨了一点。
“老范,帮我看看昨天我说的那几只股票。”邓海波鼓起勇气,用中性笔戳了戳对桌的范学庆。
“你不会也炒股了吧?”范学庆对一向不炒股的邓海波如此反常的举动不禁感觉好奇。
邓海波没有否认,但他脸上些许焦急的表情似乎已经默认了。
范学庆笑了笑,在软件中输入了远洋科技的名字,在K线图跳出屏幕的那一刹,他自己却差点惊的摔到了地上。
“我操,不是吧,昨天都已经到跌停板的股票,今天居然涨了两块二,现在还在飚。”
“那剩下的三只呢?”邓海波松了一小口气,继续请他帮自己看看剩下的几只。
等到所有四只股票的涨停情况全部出来的时候,偌大的办公室里开始炸了锅,一向对股票不感兴趣的邓海波一出手所挑的四只股票居然一下子都到了涨停板上。
中午一下班,邓海波连忙打完卡,一刻不敢喘息的赶到了证劵行,除过所得税,自己的一万四一下子变成了两万五千多,邓海波开始有点爱上股票这东西了。
剩下的几个月里,邓海波的“小道消息”不仅帮自己弄来了将近一百多万,也让小赚一笔的同事们跟着鸡犬升天,一时间他成了全公司人人皆知的股神,被金钱和赞誉声所沉浸的邓海波丝毫没有在意那道裂缝已经宽到几乎能塞一只手进去了。
时间转眼到了四月,天气渐热,不过天气的变化对邓海波的习惯并没有产生太大影响,他辞掉了工作,每天只是往返于交易所和家里,他断绝了和那些同事们的一切联系,因为他开始渐渐明白自己是没有必要帮助他人赚钱的。
这天的十点钟,邓海波按照往常一样打开了那个炒股软件,不知道怎的自从打开电脑的那一刻他就觉得眼皮跳得厉害,不过他还是强压住自己的忐忑,用发抖的手敲下了恒源贸易四个字。
K线图跳在了屏幕上,曲线从屏幕的左上角一直滑到了屏幕的右下角,邓海波担心是自己输错了,又将图像切换成了文字,—5.62,醒目的绿色数字不禁让邓海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又看了眼股票名字,确定是自己所买的那只后,他又敲下了剩下的八只,出人意料的是,昨天自己刚买的八只居然都跌到惨不忍睹的地步了,而且还在以几乎一分钟一下的速度继续朝下跌着。
但邓海波始终不肯将那九只股票抛掉,他不相信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就这么呆坐在屏幕前一刻不停地盯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下午三点股市收市了,九只股票都不同程度的跌了十几块。
邓海波有些崩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电脑椅上离开的,他也不敢去算着几个小时里他究竟损失了多少,他就像是一个断掉线的木偶一样,拖着松软的身体半躺在了沙发上。
但是那条墙壁上又大又清晰地裂缝却让他再一次提起了精神,与几个月前想比,裂缝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现在甚至可以将头伸进去了。
“都是你这个谎报军情的东西。”看到这个裂缝,邓海波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些绿色的阿拉伯数字,满腔的气愤充斥他站了起来,朝着那个裂缝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裂缝里却传来了一阵小小的声音,相对于以前说股票名字时候小了许多,即便是他走到裂缝面前还是没办法听清楚。
“你他妈还想说什么,老子可不愿意再听你的了!”邓海波站在裂缝前边破口大骂起来。
但是声音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还是在继续发出着。
邓海波的心思却在这一刻有了动摇,“如果这次它又说准了,说不定明天还能把今天跌的全部捞回来。”
他想了想,开始专心的听起了那个细小的声音,可是声音还是那么小,无论他怎么用心也听不清楚。于是他把脑袋凑了过去,往缝隙里伸了一伸,但还是有些不清楚,他又......
当自己的脑袋完全伸进缝隙的时候,他好像是听见了,那是一个笑声,一个令人后背发毛的女人的笑声。
邓海波有些怕了,他想把脑袋抽出来然后填住这道缝隙,但似乎缝比他伸进来时候要小了许多,他被卡住了。
缝隙里呼呼吹过来的气流打在了他的脸上,气流是热的,就像人的呼吸一样,呼吸声正在靠近,笑声也像是在耳边一样。
忽然,一双惨白的手从黑暗的缝隙深处伸了出来,邓海波想用手将她拦住可那双手的力气极大,只是用一只手便将他拉住了,而她的另一只手却像是在把自己往里拽。
邓海波无力抗拒了,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身体在缝隙里的混凝土发生剧烈的摩擦,缝隙就像是一条食人巨蟒一样将他完全吞了进去。
在自己被送进缝隙的那一刹,那双手却忽然松开了他,开始慢慢往外爬着,被牢牢卡住的邓海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一身雪白的怪物从里面爬了出来。
“砰。”随着怪物的慢慢爬出,裂缝忽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合上了,邓海波想起买房之前有些老人给他的提醒。
“老房有缝,必填,常有壁虱。壁虱有人形,常寄居于旧房墙壁当中,是那些死在屋里的人的冤魂所化成的怪物。”
邓海波终于明白这套房子为什么会这么便宜了......
半年后,尘封已久的房门被再一次打开了,透过细小的缝隙邓海波看见了一对年轻人。
“怎么样,一千多一平米,房还不算太旧。”男人转着钥匙,得意的对一边的女子说道。
“可是,可是我听周围人说这房子不太吉利啊,前几年一个炒股炒疯的女人被丈夫杀死后砌进了一堵墙里面,还有半年前还失踪了一个......”
“胡说八道,再说了,咱们找套房子也不容易,你要是也同意了咱们现在就把房款交了。”男人打断了女子的话。
女子没有出声,默默地点了点头。
门被再一次关上了,但是邓海波的眼前却忽然跳出几个红色的字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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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8-2009 12:1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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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故事 犬仇 (上)
几乎是在女子声音落下的同时,十三根蜡烛被熄掉了一根,一个男人的声音却忽然闯进了我的耳朵里。
“其实任何动物都是有灵性的,至于最有灵性的是什么?有人说是蛇,有人说是鹦鹉,而当大家听完我讲的故事,就明白一条有灵性的狗是多么可怕了。
眼看着妻子的肚子越来越明显,杨杰的心里开始被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担心所笼罩,常听老一代的人讲女人的第一胎是最脆弱的,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会遇到流产,于是杨杰更是推掉了工作以外的全部应酬,稍有时间便赶回家里照顾妻子。时间就像是淙淙而过的流水,转眼间已经是妻子怀孕已经半年了。
这天下午,妻子忽然反应的很厉害,不仅呕吐的更凶了,而且对酸味食物的渴望也强烈了许多,一篮草莓还没怎么就已经被妻子吃了个底朝天,可妻子还是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吵着要吃草莓。
杨杰无奈,在叮嘱妻子几句之后便关上了门,初夏的太阳已经有些火辣了,但杨杰的心里却依旧是春光和煦,毕竟再过几个月他就能亲眼见到自己的孩子出世了。
忙不迭的穿过了几条街区后,杨杰终于在一家水果超市里买了整整三斤草莓,然后兴冲冲的准备往回赶。
“丽华,我给你买了三斤草莓,够你吃的了。”杨杰打开门,朝屋里喊了起来。
但是家里却显得异常平静。
“难道不听话,自己跑出去了?”杨杰疑问了一句,但妻子的鞋还整齐的摆在鞋架上面。
杨杰有种不祥的预感,匆忙关上门冲进了屋里,就在冲进卧室的时候,他看到了令他撕心裂肺的一幕。
穿着一身孕妇裙的妻子安静的躺在了地上,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地杯子的碎片,妻子的嘴角渗着鲜血,脸青的可怕。
眼前的一幕是如此的清晰,但杨杰的眼睛却早已是一片模糊。
他连忙用自己仅有的那一点点意识拨通了120,挂完电话的时候,他感觉胸口有些憋气,接着眼前一黑自己也倒了下去。
杨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手上还吊着液体,一名年轻的护士正耐心的等着瓶里的那最后一点液体慢慢滴完。
“你醒了。”护士如释重负的说了一句,然后匆忙跑了出去,可能是叫医生去了。
不久,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缓步走进了病房,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名表情严肃的警察。
“小赵,你再量量病人的体温,这液体都快完了,怎么还不换?”
中年人走到杨杰的床边看了看,又把护士叫了过来。
“大夫,我...我妻子怎么样了?”杨杰忽然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抓住了中年人的衣角。
中年人眉头皱了皱,看了眼不远处的两名警察。
“杨先生,我们有一个遗憾的消息告诉你,但是还是请你不要激动。”一名警察走了过来,将杨杰的手轻轻放了回去。
“你的妻子徐丽华抢救无效已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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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8-2009 12:1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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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仇 (下)
杨杰忽然明白了哀莫大于心死的意思,他很想哭可是眼角却是干涩涩的,他就只能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脑海里满是妻子生前的容颜。
“杨先生,在劝你节哀顺变的同时我们也得完成我们的工作,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早点查出你妻子的真正死因。”一名年纪稍长的警察搬了条凳子坐到床边,用一种近乎朋友间的语气问他。
杨杰没有说话,只是机械般的点了点头。
“昨天中午三点十分到三点四十五分这段时间你在哪里?”那名警察一边平缓的问着杨杰,一边让另一名警察做起了笔录。
“丽华昨天想吃草莓,让我下楼去买,我就马上下楼去了建设路那家永佳水果超市。”
“那么。”警察轻咳了一声,“那段时间就你妻子一个人在家吗?”
“是的。”
警察点了点头,“你妻子最近一段和你的感情如何,比如说你们有没有吵架。”
杨杰忽然睁开了死鱼一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警察,他的眼神很复杂,交织着愤怒和抗议。
“你的意思是我杀了丽华?我承认她怀孕期间脾气是大了点,可我根本不会和她吵架的,她肚子里可是我的孩子啊。”
“杨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我们只是在例行询问,在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任何犯案的可能我们都要考虑到。”
“那么你们告诉我,丽华究竟是怎么死的?”
“根据法医对现场的初步调查,推测你妻子可能是服用毒自杀,在现场的那个碎掉的杯子和洒在地上的速溶饮料里发现了有毒素的成分,样本我们已经拿到市局技术科化验去了,相信很快就能查出到底是什么毒了。”
“自杀?”杨杰听到这个字眼时候不禁瞪大了眼睛,“这绝不可能,她比起我来更爱自己肚里的孩子,她怎么会自杀呢?不,我绝不相信。”
“那么你家里有什么毒药吗,比如毒鼠强?”警察打断他的话,插进去了一句。
杨杰仔细的想了想,苦笑着说,“毒鼠强前几年就已经被国家禁止销售了,我就算要买也没地方去。再说了,我现在就是连菜刀都不让她碰一下,又怎么会在家放那些危险品呢?”
“那好,你慢慢休息,如果案子有什么进展的话我们会通知你的。”
那名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带着同事走了出去,病房里顿时只剩下了杨杰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杨杰忽然响起以后自己的家里也会像这间病房一样,于是那种哭的冲动又不禁涌了上来。
一周之后,杨杰走出了令人沉闷的医院,而也就在同时警察也带来了他们结案的消息,由于没有调查到家里有其他人进入的痕迹,现场也没有支持他杀的可靠证据,所以警方还是认定杨杰的妻子属于自杀。只是致妻子死亡的毒药成分却还是个谜。
回到家的时候,杨杰开始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副行尸走肉,不知道剩下的时间该如何度过。
他给自己冲了杯茶后,开始漫无目的的睡在了沙发上,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的脸上感觉到了一条滚烫而湿润的东西,于是马上醒了过来。
一条差不多半个人高的黑色狼狗正爬在他的身上亲热的舔着他。
“黑子!”杨杰的心猛地一跳,这条狗从他结婚之前就已经跟着杨杰了,只不过最近妻子怀孕怕出差错才被他关在了阳台上,想起这一周来自己光顾着悲伤连给黑子喂食都忘了,杨杰开始有点惭愧了。
“好伙计,以后又得咱们俩相依为命了。”杨杰抚摸着黑子软绵绵的肚子,一年前,妻子愤怒的一脚让它丧失了自己的孩子,而杨杰为了不惹妻子生气只是忍痛带黑子去了一家宠物医院。之后,不等黑子康复就又把它关到了狭窄的阳台上,杨杰越摸越难过,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黑子,我给你弄点吃的去。”杨杰慢慢直起身子,走到客厅一角打开了冰箱。
可是冰箱里却是空空如也,杨杰开始对这个家有些陌生了,他轻轻拍了拍黑子的脑袋对它说道:“黑子乖,我下楼给咱们买点吃的去,你好好呆着啊。”
走到楼下的时候,杨杰忽然摸了摸口袋,钱包居然忘了,于是又折回到了楼上。
杨杰轻轻打开了门,当他走进屋的时候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黑子居然用两只后足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它用一直前足挂着桌子,另一只前足则从桌上一个不知道放着什么的纸包里沾起点什么伸进了杨杰的茶杯里不停地搅动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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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8-2009 12:1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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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故事 种参 (上)
与若干年前人们只求吃饱相比,现代人给吃这个字赋予了更多的内涵,吃可以是一种文化,一种交流,当然也可以是一种攀比的方式。而人参鹿茸等一些食物,便是那些价值不菲的宴会上所必不可少的东西。
严伟大学毕业后并没有选择父母所给他安排好的一切,而是跟风和几个朋友搞自主创业种起了人参,开始那几年人参的买卖倒也是有声有色,可是自从种参的企业一家又一家的开办起来之后,家养人参的销路便大不如前,到了这几年就更是走上了下坡路。
这天下午,严伟点了支烟,凝视着窗外无边无际的黑夜忽然有了种迷茫的感觉。
“严场长,这个季度的销售报告出来了。”高振的敲门声打断了严伟的思绪,严伟掐灭了烟,慢慢转过身去。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没人的时候就别严场长严场长的叫,好像只是我的一个员工一样。”严伟看着眼前这个长着一副娃娃脸的大学同学。
“呵呵,改不过来了,谁让大学时候就老当你的跟班儿呢。”高振温和的笑了笑,把报告轻轻放到了严伟的办公桌上。
“又下滑了3.1%?”严伟只是翻开了报告的第一页,便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上,双手撑住额头,脸上阴云密布。
“和其他几家人参种植场的情况相比,咱们还算是好的了。”见严伟有些恼火,高振连忙上前劝解他,“贾胖子的参上季度基本上就没卖出去多少。”
“你不用劝我了。”严伟伸出一只手来朝高振摆了摆,“看来咱们是得考虑另谋出路的时候了。”
“严场长,依我看现在只是一个周期性的低谷而已,等过了这个低谷,咱们......”
“高振,你不用安慰我了,虽然我现在并没怎么接触过销售上的事情,但报纸上的东西我还是会留意的。”他说着将抽屉里的一份报纸放到了桌上。
高振接过来看了看,报纸是昨天的,在头版头条上用醒目的字体写着,“人参养殖何去何从?——从大量山参流入市场所想到的。”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高振笑了笑,把报纸放回桌上,“你也知道园参和山参无论是档次还是竞争力上都不可能相提并论的,不过山参再怎么厉害也是有数量的,况且老早国家就下明文规定严禁个人采挖山参了。”
听高振这么说,严伟倒显得冷静了一些,这些天关于种植场的这些烦心事已经让他有些草木皆兵了。
“不过就当是没有山参这波冲击,咱们这行前景也不怎么样啊。从零五年到现在,种参基本上已经不来钱了。”
“的确啊。”高振也叹了口气,不过只是一会儿,他便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恍然大悟一般的用东北家乡话说道:“对啊,我咋把这个人给忘了。”
看他如此激动的样子,严伟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连忙抓着他的手问道:“你想到谁了?”
“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以前我们这嘎可有一种参奇人,他种的园参比山参都值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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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8-2009 12:1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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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参 (中)
严伟眼中忽然闪出一道光芒,但很快便转瞬即逝了,他无奈的拍了拍高振的肩膀摇着头说:“还是算了吧,像这种传闻中的事情多半是空穴来风。”
“不,你不知道的。”高振斩钉截铁的说:“我记得五岁那年还见过他种的园参,他种的人参不但个儿老大,还有鼻子有眼,放在手上还能动。”
“能动?”严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半信半疑的问道:“你会不会是记错了?再有灵性的人参也是不会动的......”
“不会错,由于当时被吓了一家伙,所以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高振的语气依旧很是坚定。
严伟深吸了一口气,沉思了片刻,最后一把拍在了高振的后背上。
“如果真是按你那么说的,咱们就去找找你说的那个人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严伟开着自己的桑塔纳轿车停在了高振宿舍门口。
“不好意思,昨天没睡好。”十分钟后,高振一脸疲倦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没事儿,反正是我开车,你要还是累就到后座躺会儿。”严伟把头朝身后晃了晃,高振笑了笑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汽车沿着一望无际的公路行驶着,驶进城区后又拐上了另一条省道,日落之前,他们来到了一个偏僻却不显冷清的小镇上。
“今天就在我家住上一晚,咱们明天一早就去找那奇人。”回到家乡的感觉让高振的精神焕发了不少,他一个激灵从车里跳了出来,径直走到了马路对面的一幢二层小楼门前。
“不,我现在就想见见那位奇人。”严伟锁好车一把拉住了正准备敲门的高振。
“现在?”高振看了看已经沉下半张脸的太阳,表情有些为难,“现在上山恐怕太危险了,晚上正是野狼出没的时候。”
“如果这样的话,你把上山的路告我,我一人上去。”
“你这是说什么话?”高振将手收了回来,略微思索了片刻,最后也像是做好了决定。
“好吧,我先和家里人说一声,然后咱们就上山去。”
又过了十几分钟,高振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的背上多了两把火铳,估计是家人不放心刻意给他的。
“走吧,希望咱们能找到那人。”他说着递给了严伟一把火铳。
两人沿着山路缓步而行,天色渐暗,山上忽然刮起了一阵阵充满邪气的山风,伴随着咻咻山风的还有偶尔几声的狼叫,严伟开始微微有些担心了。
一轮残月淡淡浮出天幕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半山腰上,但山路走到这儿却分了岔。
“现在怎么办?咱们是该走哪条路上山?”一向强势的严伟却在这个时侯没了主意,将所有的目光全落在了身边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高振脸上。
高振皱了皱眉头,将两条路都略略看了看,似乎也拿不定什么主意。
“咱们还是下山吧!”高振忽然转头来看了看严伟,带着商量似的口吻说道。
“下山?”严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咱们都已经来到这儿了,你现在才说下山?我不下,要下你自己下去。”
“你不知道,老辈人讲这山贼邪乎的,不仅晚上有狼,而且还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我们这儿的人到了晚上可都没人上山的。”高振咽下了几口唾沫接着说道,“我这还是给家里撒了谎说上对面那座山打野味他们才放我出来的。”
严伟的心里顿时泛起了一股寒意,但他还是强装出坚定地样子,将肩上扛着的火铳拿在了手上。
“那这样吧,你先下山回家里,我要是遇到什么事情给你打电话。”
岂料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树丛里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严伟匆忙缓过头去,一双有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在朝着他们逼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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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8-2009 12:1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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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参 (下)
“妈的,人还没找着,先把狼引来了。”严伟摸出了一枚钢珠正要往火铳里塞的时候却被高振一把拉住了。
“先别动。”高振悄悄数了数那一双双碧绿的眼睛,一边小声对严伟说道:“凭咱们手上的两把火铳根本收拾不了这帮畜生,万一它们知道咱们没别的武器了,恐怕咱们会死得更惨。”
“那咋办?”严伟有些慌了,“总不能呆在这儿等死吧!”
严伟话音刚落,一头狼便从树丛中猛地跳了出来,高振回手一铳,那头狼便翻身倒地。
“糟了,刚才它们已经听懂咱们在说什么了。”高振迅速地通好了枪管,往里面塞进火药。
而狼群却气势汹汹的从林子里跳了出来,一双双碧绿的眼睛贪婪的盯着他们,像是在看着即将入口的猎物。
“现在要活命只能把它们的头狼击毙,可惜这么多狼......”高振一边朝从没见过这阵势的严伟解释道,一边又超狼群里开了一枪,为了保险起见,严伟索性把自己的火铳也交给了高振,自己专门负责给火铳填弹。
可眼前的狼群已经越聚越多,虽然高振已经打死近十头狼了,可剩下的狼还是在井然有序的朝他们发动着攻势,高振明白狼群是要将他们手上的弹药慢慢耗尽之后再群起而攻之。
“这可是最后一颗钢珠了。”严伟再一次把火铳递给高振手上的时候,凄凉的说道,他开始为自己的执念而感到后悔了。
狼群也像是察觉到了这点,它们又朝严伟它们逼近了一些,似乎马上就要发动总攻了。
“一切听天由命吧!”高振瞅准了其中一条看上去比一般狼个头要大出许多的,叹了口气,慢慢扣下了扳机。
“砰!砰!”两声枪响之后,那头狼倒了下去,狼群也像是知道眼前人的可怕,纷纷四散逃开了,就在高振它们庆幸渡过一劫的时候,从树林里走出了一个健硕的身影,他的猎枪后面扛着一头白毛的小狼。
“还好我把狼王毙了,要不你们就得喂狼了。”待来人走进他们才看清了他的装束,那人五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顶狐皮小帽,一身标准的东北猎户打扮。
“杨叔,我们是来专程找你的。”却在这个时候,高振一脸激动的走到了那人面前,从他的口气来看,这个猎户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种参奇人。
“你是?”那人拿起了手电筒照了照高振,慢慢回想起来,最后苦涩的摇了摇头。
“我小名叫虎子,和你们家小五是小学同学。”高振见状,再次提醒他道。
“虎子?”那人又想了想,“是高卫东的二小子吧。”
见到了故人,杨叔便领着他们沿着树林上了山,一直走到了一处简易的小木屋里。
“地方不大,你们就将就一晚吧,我先给你们弄点高粱白暖暖身子。”杨叔将猎枪和死狼放好,转身走进了里屋,严伟看了看简陋的四周,一点也不相信这是个种参大王住的地方。
“你说的种参奇人就是他?”严伟拽了拽高振的衣角,满腹狐疑的问道。
“嗯。”高振惬意的躺在了土炕上,懒洋洋的答道。
“要真按你说的,那人种参应该赚了不少钱,就算住的不是别墅,也最起码不会住到这种破地方吧。”严伟小声嘀咕了一句,而这时候,杨叔已经从里屋走了进来,一手提着一壶白酒,另一只手上拿着一碟腊肉。
高振连忙从炕上坐了起来,殷勤的替杨叔将酒和肉摆好,杨叔又取来了几双筷子和碗,三人开始边吃边聊。
酒至半酣,高振见杨叔的脸色已经泛出了快乐的红光,于是不失时机的插进来了一句。
“杨叔,你以前种参种的好好地,怎么忽然一下当起猎户了?”
杨叔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阴沉起来,他一口干掉半碗白酒,半晌不语。
“虎子,咱们都是明白人,这几年上山求我传授他们养参之法的人也不少了,你给叔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冲着我那法子来的。”
“叔,瞧你那话说的,我们就是......”
“还装!”杨叔像是来了脾气,一拳砸在了炕桌上,“种了这么多年参,我起码还是能闻出来味儿的,人参这东西可有灵性了,不管是家养还是野生的,接触久了身上那股味儿是脱不去的。”
高振和严伟相视一眼,见瞒不住杨叔只得一五一十的实情和盘托出。
“孩子,你们听杨叔一句,杨叔不是不帮你们,实在是......”杨叔又给自己倒满了一碗酒,咕咚喝了下去继续说:“杨叔那法子是歪门邪道,用了是要遭报应的。”
“杨叔,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求您的,为了养参我已经借了上百万的债务了,要是不还恐怕就得妻离子散了。”严伟扑通一下从炕上跳了下去,朝着杨叔通通磕了几个响头。
“欠的钱想想办法就能还上,而用了我的法子是要坏心肠的,这可是怎么也还不上的。”杨叔叹了一口气,下炕扶起了严伟,然后抽身走出了房子,高振见状朝严伟使了个眼色便连忙追了出去。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刚才磕头磕得太用力了,严伟上炕后感觉有些头晕,过了不久便倒头睡了下去。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高振正躺在他的身边呼呼大睡,严伟准备再去求求杨叔,可找遍了整个屋子也不见杨叔的身影。无奈之下,他只得叫醒了高振。
“杨叔呢?”
高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了啊。”
“走了?上哪儿去了......”
“不知道。”
严伟被高振这种轻松的回答搞得有点恼火,可又不能发脾气,于是就只是在一边干发闷气。
高振见老同学生气的样子,连忙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杨叔是已经离开了,可他把种参的法子交给我了。”
“真的?”严伟忽然两眼放光,盯着一脸微笑的高振。
“咱们先下山,等回去的路上我再告诉你。”
在开往养参场的路上,严伟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起初杨叔的参也卖的不怎么样,后来他就不远千里找到了一个术士帮他想了个招,而术士传给他的法子就是给人参注入人气,所谓的人气也就是把那些刚死不久的人尸埋在种参的土里。杨叔按法子果然赚了不少钱,可也因为生意好了惹得其他种参人的嫉妒,于是那伙人天天上他们家闹腾,杨树的老婆受不了就带着孩子跑了,杨叔也心灰意冷上山当起了猎户。
“你说的法子真有那么神?”眼看就要到参场了,严伟又不免担心的问了句。
“神不神试试就知道了,不过这尸体可得你想办法了。”高振诡异的笑了笑。
“尸体倒不用担心,我有一朋友在医院当院长,他们太平间里倒是有许多没人认领的无名尸。”
就这样,严伟它们开始用尸体种起了新参,几年之后,这批新参被挖出来之后不仅个头要比一般的园参大出许多,而且就和高振所说的一样,有鼻子有眼。这种新产品果然引起了市场上的抢购,一时间供不应求。
可是还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严伟,这批参虽然有鼻子有眼,但并没有像高振口中的那样能自己动弹。
这天下午,严伟处理完场里的事情,准备下班的时候却被高振神秘的拉住了。
“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可以自己动的人参吗?告诉你,我已经发现了一棵。”
严伟顿时心花怒放,想也没想的就和高振来到了参场的一处空地上,员工这时候已经都去吃饭了,只剩下他们两个。
严伟四下看了看,只发现了一个一人的大坑,于是转头看了看高振。
“你不是说要带我看参吗?参在哪里?”
“就在坑里啊?”高振一脸诧异的指了指坑,严伟正要朝下看去,却感觉背后被重重一击,整个人便被推进下了坑里。
“有件事情我一直瞒了你,死人只能种出有鼻子有眼的死参,而要想活参得那活人种。杨叔的妻儿并不是跑了,而是被杨叔拿去种参了......”在失去知觉之前,严伟听见了高振得意的笑声,接着他便感觉土一层层的盖在了自己身上。
时间不知道过了许久,忽然的一天,严伟感觉身上的土正在被人一点点的抛开,等他看见光亮的时候他看见了高振,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胖胖的外国人。
“斯蒂芬先生,这株参可是我们养参场的宝贝啊。”严伟感觉自己被高振从土里拽了出来,面对仇人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只是拼命的动了动.......
“您看,它可会动啊!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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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8-2009 12: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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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yiing1203 于 25/8/2009 00:09 发表 
恩。。。偶病了。。。所以还没上贴。。。
咳不停。。。。。不过没发烧。。。
楼主要好好照顾身体哦~~多喝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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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5-8-2009 04: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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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故事 守尸 (上)
“这个故事来自于我的一名长辈,抛开故事的真假不论,这绝对是一个诡异的故事。”或许是为了营造更强的神秘感吧,从第一个讲故事的人到现在这个说话的声音都很低。
事情大约发生在民国初年的一座县城里,当时一名路人在经过城门时候忽然晕了过去,而这一晕就再也没醒过来。县里在仵作在验过尸体确认死者是暴病身亡后,便让人把尸体抬进了义庄。
当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的时候,看守义庄老六的故事却让人感觉这事儿还没完。
就在尸体被抬进义庄的第二天,佝偻着身子的老刘硬是从离县城三里外的义庄一口气跑进了县衙,不知是跑的太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老六前脚刚踏进县衙的大门便一个跟头栽了下去。县老爷闻讯,连忙请来了大夫,喝过几服药之后,老六在第二天早上终于醒了过来。
“老爷啊,这差事说什么我也不干了。”老六甫一醒来,便虚弱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个劲儿的給县老爷行礼。
“老六啊,先别急,你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县老爷被老六这一反常的举动弄得也是莫名其妙,于是连忙把他扶了起来,心平气和的宽慰道他。
“我从宣统二年就在这义庄干下去了,这么多年来还从没见过这么怕人的事情。”老六一边抚着剧烈抖动的胸口,一边咽着唾沫讲了下去。
“前天晚上,我去铁匠老陈家喝完酒就马上赶回了义庄,回去的时候门还是和我出去一样锁的好好地,但当我推开门的时候才吓了一大跳,义庄里放着的死人全都不见了。
我怕出事情,就到处去找,结果在后院找到了那些死人,不过那些死人居然......”
“来,喝口水慢慢说。”县老爷见老六的情绪忽然又起了波动,连忙将桌上的一碗水递了过去,老六接过水来咕咚喝了下去,但脸上的不安却越发明显。
“借着月光,我模模糊糊的看着那些死人居然都靠在后院的墙根子上,就像是......就像是小兵在站队。而你们刚送来的那个死人,还手上拿着一根鞭子样的东西朝其他那些死人们来回走动着,就像是长官在给手下训话一样。”
“竟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老爷听得也是一阵突兀,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不会的,虽说昨天我喝了酒,可被这事儿一吓酒全醒了,老爷,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义庄看一看,我出来时候是锁了门的,那些死人应该还在墙角靠着。”
由于义庄里放着的都是那些客死本县暂时又没有家属认领的无名尸,县老爷担心尸体一直放在外面坏掉后无法向以后那些死者家属交代,于是连忙问老六要来了钥匙,派人去义庄看看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一个时辰之后,派去的人也是心急火燎的跑了回来,一进后堂来不及施礼就朝老爷叫了起来。
“老...老爷,那些死人,真的就靠着墙根子。”
老爷心里一惊,如果刚才还是对老六的话将信将疑的话,派去人的回话却让他确信了这件事情,为怕事情闹大他吩咐手下暂时不要把这件事情张扬出去,于是转身又进了安置老六的厢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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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8-2009 04: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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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尸 (中)
PS:新书最近等着赶稿出版,这本书的更新会放慢,但每天还是会更新一到二章不等,请大家包涵。
“老六啊,本县知道你守护义庄也有些日子了,你月薪俸多少啊?”老爷见老六已经恢复了不少,为不再引起他的反应便和他聊起了家常。
“启禀老爷,我老六一月三个大洋,吃饱喝足外还能偶尔喝点小酒,只可惜家里没个婆娘暖炕,一个人单的慌。”老六一说到女人的时候便两眼放光,这自然逃不出老爷犀利的目光。
“老六啊,看守义庄本来就是个常人诸多忌讳的差事,你的苦处老爷明白,不过昨晚的事情的确是你眼花了。”老爷知道老六是个出了名的大嘴巴,这件事情倘若让他传出去,又会给自己增添无数麻烦,于是他便先用好言将老六稳住。
“老爷,天大的冤枉啊。昨晚我确确实实......”老六一听这话连忙为自己辩解起来,谁料还没说完便被老爷示意打住。
“老六啊,老爷我已经派人去看过了,尸体都好好的,没你说的那么玄乎,我估计是你对那新送去的尸体犯怵。这样吧,这三日我先让衙门里的人替你把义庄看着,三日后若还没人来认那尸体,我就命人将它就地埋了,以后我每月再给你加薪一元。”老爷说完看了看老六的表情,又补上了一句,“前街张屠户五年前暴毙,女人守丧期满也未改嫁,老爷我下月就给你做媒,你意下如何呀?”
“老爷!”老六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老爷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只是低低的应了声道:“老六全凭老爷吩咐了。”
老爷见老六不再说话,心中的一方大石也总算落了地,接下来的就是在衙门里找几个胆大的替这老六看守义庄三晚即可。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差事刚一公布,衙门里的差人打死也没一个愿去的。最后老爷一狠心,开出了一人一晚一块大洋的酬劳,那伙见钱眼开的主儿这下可就坐不住了。一上午的功夫,老爷便从报名的人里面挑出了四个人。(我们姑且就称他们为甲乙丙丁吧。)
夜晚将至,四人在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各自出门,这是个暮秋的夜晚,风刮起地面上的尘土一阵阵的,气氛有些肃杀。
“大哥,你说老爷这摊的是什么事儿啊,把这门一锁上不就完了吗,干嘛还得人看着?”丁瞥了眼义庄门口两盏破旧而硕大的白色灯笼,不住跺着脚埋怨着自己的差事。
甲冷冷笑了笑,掏出手来哈了口气,一边开门一边说道:“你小子懂个屁,古往今来这义庄晚上都得有活人看着的,要没个活人的阳气压着这里面的十七尸首恐怕要成精了。你以为老爷就不心疼这白花花的银元了?”甲说完话的同时,只听见康当一声,微微有些绿色铜锈的锁子应声打开。
门被推开的那一刹,一股莫名其妙的怪风忽然从门里吹了出来,四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睛,风过之后每人的手心无一不是一把冷汗。
“你们快去数数尸首的数目对不对?”甲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回头朝三人说道。
三人不悦的互看了片刻,还是碍于甲的资历,朝着摆着尸体的木床走了过去。
“一,三,五,七,大哥,东边七具。”
“大哥,南边五具。”
“嗯。”甲点了点头,而在这个时候,丁的声音哆嗦着从北边的角落里传了过来。
“大...大哥,北...北面只有四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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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8-2009 12:4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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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8-2009 10:5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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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故事结局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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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8-2009 04: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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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追了两天终于追完了。。作者还没更新故事吗?好期待。。。
lz辛苦了,请你喝杯咖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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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9:3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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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尸 (下)
“你们快到处去找找,对了,后院......”甲忽然眼前一亮,推门直冲到了后院。
果然,后院的墙根靠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甲松了口气,让其他几个人把尸体抬了进去。
前两晚就这么相对平静的过去了,第二晚更是一点怪事没有发生,看着清晨的第一缕曙光透过窗格子细细碎碎的射进屋里,四人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转眼功夫,三天的守尸活儿马上就可以交差了。甲美美的睡了一白天,在一更时候慢慢醒来,让女人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之后之后提着灯笼又出了门。
“大哥,今天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开门时候,胆小的丁又插进来一句。
“出事?”甲取下了铜锁,不屑的看着丁苍白的脸,“前两天不都好好的嘛,今天会出个屁事。”
“大哥,今天可是刚死那人的头七......”乙不无担心的插进来一句。
“头七?”甲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你们他妈都傻了吧,头七的孤魂都是要回家的,这儿是义庄。”
“大哥,可他是孤魂野鬼啊。”
甲懒得再搭理这帮子人,于是把门一推,走进了敛房。
照例,一进入敛房,甲又催促其余三个挨个数了数尸体,核对尸首数目之后,马上钻进了敛房边上专为守尸人搭的小屋里。
三更天后,静谧的黑夜被忽然而来的一阵阵冷风撕开了一个口子,简陋的窗户和木门在大风的肆虐下可怜的颤抖着,屋外仿佛是一个群魔乱舞的世界。
“大...大哥,我婆娘回娘家了,家里孩子估计现在醒了,我想回家看看。”乙小心的推醒了趴在桌上小憩的甲,几近哀求的说。
“你他妈怎么那么多事?”甲不悦的瞅了乙一眼,又看了看其余两人。
“快去快回啊,要是子时赶不回来的话,我明天就禀告大人,扣了你今晚的这块大洋。”
“大哥,这个您放心。”乙一得到甲的首肯后,推门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甲匆忙插上了门闩,生怕冷风进来。
“哎呦!”谁知道甲屁股刚一坐定,丁又捂着肚子一脸苍白的叫唤了起来。
“大哥,估计是今天吃坏了肚子,我想去茅厕。”
“真他妈多事,还是那句,子时不回来一个大洋就没了。”
“谢谢大哥。”走出去的时候,丁的动作一下子变得灵活起来,甲站在门口看着急速消失在夜色中丁的身影,骂骂咧咧了几句,准备插门。
“大哥,且慢。”谁知到门还没合上,丙的声音又从背后传了过来,甲不耐烦的转头过去。
“你他妈是要回家看孩子还是吃坏了要上茅厕啊?”
“我忽然饿了,想去夜市上买点宵夜。”丙一脸堆笑的说道。
“这么大的风你上哪儿找夜市去?”甲叹了口气,一摆手道:“快去快回,子时不回来......”
“一块大洋,我知道。”丙客客气气的朝甲点了点头,也是一溜烟跑了出去。
“甭管你们子时回得来回不来,明天都别想要那一块大洋了。”甲不耐烦的准备合上门,却忽然发现对面的敛房门被大风吹开了。
“真他妈麻烦。”甲取了灯笼,一路小跑的跑了敛房门口,灯笼昏暗的光线照在了靠门的一张木床上,甲下意识的瞥了眼,床居然空了。
与此同时,后院忽然传来了一声声哨响,哨子声音夹着风听起来异常刺耳。
甲心里一突兀,踌躇许久还是决定跑到后院看一看。
甲靠着墙慢慢的挪步到了后院门口,他慢慢定住了身子,朝外门口探了半个脑袋出去。
天很黑,但由于靠的较近甲还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个个穿着白衣的尸首靠着墙根站着,而另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则站在院子中央,手上像是拿了个什么东西。
“一二一,一二一,说你呢!”中间的身影忽然停住了口中的哨子,走到了其中一具尸体面前,拿着手里的东西在它身上猛地抽了几下,尸体由于禁受不住忽然来的力量,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
“站起来,都他妈站起来。”甲听着那声音耳熟,好像是前几天刚到城里的一个疯子,于是心里有了底,敢情这怪事都是这疯子闹出来的。
“滚,滚!”甲顺手从地上拿起了一块石子朝疯子身上打去,疯子挨了打,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连忙翻过后院的破墙跑了出去,甲心里暗暗乐了乐,心想明天把这尸变的真相报给老爷又少不了几个银洋。
接下来只要把这些尸体背回敛房,自己就可以回屋子等天亮了,甲心说着往手里吐了两口唾沫,开始一一背起了尸首。
转眼工夫,十七具尸体就剩下最后一具了,甲数了数目,仿佛已经听到银洋碰撞的声音,美滋滋的冲到后院背起了那具尸体。
不过这次背尸体的时候,甲却感觉到了异样,这具尸体比一般的尸体轻了许多,也没有那种冰凉和坚硬的感觉,贴着背甲似乎还能感觉到一丝丝暖意。
“甭管那么多了,背回去再说。”甲说着背起尸首走进了敛房,可当他凑准一张床准备把尸体放下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胸口已经被尸体一把抱住。
“放手,放手!”甲使劲的掰着尸体的手指,可连着听见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那手还是抓的甲紧紧地。
甲有些慌了,忽然想到小屋里有刀,于是背着尸体又冲进了小屋里,想用刀把尸体的手砍掉。
谁知刚走到门口,甲却脚底一滑整个人连带着背上的尸体摔了下去,手上的灯笼也飞了老远,在地上慢慢的燃了起来。
“真他妈疼,哎呦。”甲扭了扭头,却不想与背上尸体的脸撞在了一起,甲看到了这具尸体的脸,他开始吃惊的大叫了起来......
次日清早,其余几个借故开溜的差人来到了义庄,可当他们走到小屋的时候却发现了早已变得僵硬的甲,在他的背上还背着一具年轻人的尸体尸体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后来人们才知道,年轻人是甲外出办案时候偶然遇到的一个商人,由于两人都要去省城于是就顺路了,但就在途中甲见财起意把商人杀了......
可还有一点人们并不知道,那就是甲杀了商人之后又把商人的肉剁成了肉馅卖给了路边的一家包子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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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3: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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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8-2009 07: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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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之前的多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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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8-2009 04:5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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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8-2009 06: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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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故事 解梦 (上)
就在我还在为上个故事唏嘘不已的时候,耳机里冷不丁又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他要讲的故事叫解梦。
常言道千金难买好梦,这对于范博来说是在恰当不过了。白天,他是令人争羡的网络公司总裁,开名车,住豪宅,新婚妻子更是大学时候的校花,在旁人眼中可以说别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他都得到了。
但是到了晚上,范博却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从上半个月开始他就一直被一个奇怪的梦境所困扰,到了现在他更是产生了一种本能反应,一看见床就心惊不已。
这天下午,他拖着久未合眼的疲惫软绵绵的回到了家中,刚打开门他便闻到了一股馥郁的香味。
“回来了?”妻子颜清微笑的接过了范博手中的包,并从鞋架上取下了拖鞋。
不过范博却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他的脑海里还在慢慢品味着这种香味,在这种香味的刺激下感觉人也精神了不少。
“小清,你在屋里放了什么啊?怎么这么香。”
颜清维持着自己温暖的笑容,指了指大厅正中的一个香薰炉说道:“知道你这段时间总是睡不好觉,我特意叫玲玲从法国给你捎回来了些普罗旺斯薰衣草,对失眠效果很好的。”颜清说着把范博拉到了沙发上,一边笑一边用柔滑的双手在他的太阳穴上慢慢按摩着,想着妻子对自己的体贴,范博禁不住有些激动。
吃过妻子为自己特别做的龙眼莲子羹后,范博开始有了些许惬意,持续多人的疲倦开始慢慢缓解,他拉着妻子的手,坏坏的笑了笑说:“小清,这半个月咱们好像还没......”
妻子马上理会了他的意思,鹅蛋般的俏脸上不禁浮起一缕彤云,范博见状一用力将妻子揽在了怀中,用自己健硕的身躯抱着妻子走上了二楼的卧室......
一番云雨过后,范博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困意也不失时机的冲上了他的脑袋,妻子美妙的身段在他眼中仿佛已经失去了诱惑,他不住的打起了呵欠眼皮也慢慢沉了下来。
“宝贝儿,我有些累了,真不好意思。”范博轻抚着妻子的脸颊,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
妻子善解人意的从床上爬起,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衫朝范博笑笑说:“亲爱的,那就好好睡吧,做个好梦,晚安。”
妻子关掉了床头灯,范博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全身的倦意在此刻被完全释放了出来,他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范博感觉外面天亮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看枕边,妻子似乎早已经起来了。
“小清,你在哪儿?”范博走到了卧室门口朝着大厅喊了一声,可是并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真奇怪,大清早的跑到哪儿去了?”范博疑惑了一句,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八点半了。
“得赶快了,今天九点半公司还有个会要开。”范博忽然想到今天是周三,于是转身回到屋里,可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了,为了赶时间范博又把衣柜打开,但衣柜里放着的男装却让他感觉十分陌生。
“管他的,先穿上再说吧。”范博从里面抽出一件衬衫,看也没看的就解开了扣子,可衣服套到身上的时候范博觉得小了,这件衬衫连自己的肚脐都盖不住。
范博不死心,又将其他的衣服一股脑的取出来试了一遍,当他无奈的扔掉最后一件的时候已经可以确定了这衣柜里面的绝对不是自己的衣服。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一阵阵清脆的皮鞋声响,范博有些诧异了,一般人进屋都得换拖鞋的,他也顾不了什么,穿着一条内裤就冲出了卧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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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8-2009 06: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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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梦 (中)
“什么人?”范博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妻子新买给自己的西装的男人,他比自己要矮瘦一些,那件希努尔西服穿在他的身上是那么蹩脚,就像是唱戏的戏服一样。
男人停住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来,范博却在这时候一下子愣住了,这个人没有脸,或者说他的脸上是平平的一片,看不见五官。
范博有些恐惧了,但男人却在朝他一步步的走了过来,范博忽然想起卧室里放着一把水果刀,于是转身朝卧室跑了过去,可刚一开门一股剧烈的洪水却从屋里朝着自己席卷倾泻出来。范博一急右手抓住了一根从房门上垂下来的绳子,但他的左手却在这个时候不听使唤的抓住绳子拼命的往下拽着......
“老公,醒醒,老公......”范博睁开了眼睛的时候看见自己依旧躺在卧室的床上,颜清正在床边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
“我又做那个噩梦了。”范博无力的朝妻子说了一句,感觉后背湿湿凉凉的。
妻子将他的脑袋紧紧地抱住,他甚至能听见妻子不安的心跳。
“刚才你大叫一声,可把我吓坏了,又梦见那个没有脸的人了吧。”
范博轻轻点了点头,这个梦做完让他睡意全无,虽然身子还是感觉疲乏的厉害,可脑袋却一直安静不下来。
就这样,在天亮前的几个小时里,他就一直这么在妻子的怀中睁着眼睛呆呆躺着。
开完会之后,范博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他只能坐在椅子用近乎羡慕的眼光看着那些部门负责人一个个的离去,忽然很想祷告上天祈求一份安稳的睡眠,一夜也好。
“范总,你的状态不是很好啊,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公司的技术总顾问宋英明走了过来,他是范博大学时候的学弟,也是当年和他一起打江山的元老级人物。
范博听见声音许久之后才迟钝的转过头来,他朝宋英明苦涩的笑了笑,黯然点头。
“总这么下去可不太好啊,应该叫嫂子给你好好补补。”
“药补食补全试过了,什么龙眼莲子羹,猪心红枣汤都喝腻了,可还是那样。”范博垂下脑袋无力的叹了口气。
“要不放松几天,给自己休个假,可能是你压力太大了吧。”宋英明好心的又说了句。
“我现在基本上比以前清闲多了,说是天天放假都不为过,但该来的噩梦还是来了。”
宋英明听完这话仔细想了想,“上礼拜你说你总是做同一个梦,那现在做的还是那个吗?”
范博点了点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疑惑的盯着宋英明道:“为什么这么问?”
“俗话说梦中所见,日即遇之,咱们中国可是从商周时期就有专门的占梦解梦人了,依我看你还是去找个解梦人帮你测一测吧,就算是不准,最起码也安心了。”
“现在招摇撞骗的神棍这么多,咱们上哪儿去找个能真正解梦的人啊?”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一个,而且就在本市。”宋英明淡然说道。
“灵不灵呢?”范博忽然一下来了精神,但还是不无担心的问了一句。
“听说是很灵的,要不咱们周末去看看?”
“不用周末了,就现在!”范博一下子抓住了宋英明的袖子,几乎是半拖半拽的将他拉上了自己的别克轿车。
范博在宋英明的指引下开车一路驶出城区,来到了市郊一片鲜有高楼大厦的居民区,和城区的繁华想比这儿简直就像是一座贫民窟,在费了半天功夫才找到一个停车的地方把汽车停好后,范博被宋英明领到了一个幽深的小巷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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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30-8-2009 06:4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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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梦 (下)
宋英明伸手在破旧的木门上轻轻敲了敲,过了许久,从门里探出一个其貌不扬的脑袋。
“你们找谁?”他拖着沙哑的嗓子问道。
“请问,蔺师傅在吗?我们想请他帮忙......”宋英明的态度诚恳而谦恭。
那人扬起一双凸出犹如蛤蟆一般的眼睛盯着他们看了看,淡淡说道:“你们是要解梦吧?”
“是。”范博抢着答道。
“对不起,祖上有规矩,解梦一日只可一次,今天已经有人先来了。”他说着缩回了脑袋,准备关门谢客。
“请等一等!”范博将手伸进了即将合上的门缝里,那人停住了,又伸出了脑袋。
“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必须今天要把这个梦解开,求您了,多少钱我们也愿意给。”范博说着就要从皮夹里面掏钱出。
“我说了,这是祖上的规矩,一日一次,多少钱也不行。”那人不懈的看着范博的举动,冷冷的说道。
“求您了,半个月来我一直做着同一个梦,如果不能解开这个梦境的话,我会被逼疯的。”范博越说越是激动,一个大男人几乎要落出眼泪来了。
“你可是姓范?”那人听范博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忽然凝固了一般。
“我叫范博,这是我的同事和好朋友宋英明。”
那人愣了愣,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居然慢慢推开了门,“进来吧,这恐怕就是定数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蔺玄远。”
范博和宋英明对视一眼,喜不自胜连忙跟在蔺玄远的身后走进了屋里。
蔺玄远的房子不算很大,属于典型的南方庭院,绕过那个唯一能有光线直射进来的庭院之后,他们走进了一间小屋,屋子里黑漆漆的,有股十分陈旧的味道。
“坐吧。”蔺玄远点燃了一盏油灯,油灯的灯芯似乎被人人为地简短了许多,火焰就像是黄豆一般大小,范博和宋英明很费劲的才从屋里找到了两个小板凳坐了下来。
“大师,请问您要如何给我解梦?”范博见进屋许久,蔺玄远对解梦之事只字未提,于是心生疑窦。
蔺玄远指了指身后一张搭着蚊帐的旧床,对他说道:“自然是你睡着之后,由老夫进入你的梦中看个究竟。”
“您要进入我的梦中?”范博好奇的问道。
“不错,如果你准备好了,就准备上床躺下,中途把你的手机等会打断梦境的东西都关掉,还有你的朋友......”蔺玄远回头看了眼同样好奇盯着自己的宋英明,“请你的朋友回避一下,无论什么事情也不要进来。”
范博点了点头,朝宋英明使了个眼色,宋英明会意的关门走了出去。范博关好手机,躺上了床。
蔺玄远见范博躺好,慢慢走上前将蚊帐拉好,范博只觉得有股清淡的香气慢慢渗进了鼻孔,随即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转眼就进入了梦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几个小时之后,门却被外面的人用力推开了,剧烈的响动让原本都闭上眼睛的两个人都惊醒过来,范博拨开蚊帐,看见一脸焦急的宋英明拿着手机闯了进来。
“范总,不好了,嫂子她...出车祸了!”
“什么?”范博心里一紧,回头看了眼蔺玄远,他的脸苍白得怕人,就像电影里面练功走火入魔的人一样。
“大师,这......”
“天意啊!”蔺玄远惨然笑了笑,“你的梦我已经明白一些了,还是你妻子重要,你回去看看吧。”
范博看着因为自己而变成这样的蔺玄远有些惭愧,临走之前把身上的所有现金都放在了他的桌上。
范博赶到医院的时候,妻子颜清刚好从里面走出来,她的额头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看见范博便哭着冲了过去。
“老公,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刚才真把我吓死了。”
范博轻抚着妻子的长发,慢慢安慰道:“我这不马上赶过来了吗,没什么大碍吧?”
“头被碎玻璃划伤了,当时打电话给你可你关机,后来只好给英明打了.......”妻子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没耽误你什么事情吧?”
范博的脸微微阴沉了一下,但口里还是说着没有。
这一晚,范博睡得很安详,那个烦人的噩梦再也没有来纠缠过他,范博精神饱满的迎来了第二天清晨的阳光。
吃过妻子准备的早餐后,范博正要准备上班,却在小区门口被两名刑警拦住了。
“你就是范博先生吧?”身材魁梧的男警察问他。
范博点了点头,“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人你认识不认识?”男警察朝身后的女警使了个眼色,后者将蔺玄远的照片递了过来。
范博看了看照片,点头说道:“认识,昨天他帮我解了梦,我还打算要酬谢他呢。”
男警察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他已经死了,今天凌晨被人用刀捅死的,根据现场群众提供的车牌号我们才查到了你。”
“死了?”范博有些吃惊,他还打算今天再去找蔺大师问清楚自己梦境的寓意,可没想到。
“你离开他那里的时候是几点钟?”
“下午四点半左右,本来解梦还没完,可是我妻子忽然出了车祸,我就赶去了医院.......”
两名警察又问了他一些问题后,要了范博的联系方式后便离开了小区,范博随即开车去了公司。
整个白天范博都有些心不在焉,签文件的时候要不是秘书提醒几乎要签错地方了,蔺玄远死了,唯一一个能给自己释梦的人也没了,也许自己的这个梦境将永远成为一个谜了......
带着这样的遗憾熬过了六点,范博回到了家里,妻子已经做了满满一桌好菜,说是要庆祝自己告别噩梦。
“亲爱的,为你摆脱那个噩梦干杯!”妻子端起了一杯红酒,和范博碰了碰,一口喝下。
“但愿那个噩梦真的不会再来了!”范博凝视着杯中如血般鲜艳的红酒,慢慢的喝了下去。
“来,尝尝我给你做的松鼠桂鱼。”妻子夹起一块鱼肉放进了范博的碗里,范博正要动筷子,却感觉全身无力,像是被人抽掉了骨头一样,而眼前妻子的面孔和满桌的佳肴却出现了重影......
范博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了一张凳子上,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背对着自己,手上拿着一把寒光凛凛的斧头。
“你醒了,范总。”他转过身来,居然是宋英明。
“是你?”范博开始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蔺大师也是你杀的吧?”
宋英明冷冷笑了笑,“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我本来以为他是个神棍利用他来增加你对我的信任的,可没想到他真有些能耐,于是我不得不马上除掉了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范博大叫一声,“我对你可不薄啊。”
“不薄?当年这家网络公司是我和你一起创办的,可现在你已经是公司的总裁了,而我还是个小小的技术顾问,这也叫不薄?还有,小清当年明明是我的女朋友,是你不讲道义用手腕让她成了你的妻子,我今天要做的就是拿回我的一切。”
“那颜清的车祸也是你们的苦肉计了?”
“不错,其实我那时候一直没有离开,就在门外偷看你们,当我听见老家伙自言自语的说什么与人共衣,妻必外心的时候就感觉到事情不对,为了怕你醒来后知道一切,就只好出此下策了。”宋英明说完看了看手表,淡淡笑了笑说道:“好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该回答你的我也回答了,现在你可以上路了!”他说着转身提进来两个液化气罐,正当他要拧开阀门的时候,却被身后的两个人用枪抵住了脑袋。
“不许动!”说话的正是范博早上见过的男警察,女警察连忙上前解开了范博身上的绳索。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范博抖了抖有些发麻的身子,惊讶的看着两个像是从天而降的警察。
“是蔺玄远的笔记告诉我们的,那份笔记里面不仅将你出事的前因后果写了进去,也把这个地方写了出来。”
范博接过了女警察递来的笔记本,他翻到最后几页的时候看到了一排苍劲的字体。
“今日偶得一梦,饭中带血,遂解之,乃是一范姓男子求解于吾,饭中带血预言此人将有血光之灾。午间,此人果来,其梦境可解为:房无己衣,寓意屋将易主,与他人共衣,是以妻有二心,开门遇洪水,其必葬身火海,右手抓绳左手断之,是以兄弟或朋友反目。被妻中途吵醒,其必藏身于七星(妻醒)山。
是故占梦日不过一,占完此梦亦是吾大限之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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