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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爱尔莎b

短篇鬼故事-更新20/1/12_3个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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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1-2011 10:0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11.悲伤纸人
  周六的图书馆,一向都很冷清。
  刘老师随手把一封落款是《男生女生》杂志社的信放到一边,并没有打开。自从几个月前她决定不再写校园小说后,每个月都会收到他们的约稿函。以前跟她联络的编辑说,读者都十分喜欢她写的小说,希望她继续写下去,否则没办法向读者交代。后来她有些不耐烦了,干脆回信说:“告诉读者我死了。反正只是笔名,没人知道我是谁!”自此以后,杂志社果然不再发信给她了,估计是生气了。
  前几天她打电话跟编辑要以前的旧杂志补充书库时,原以为编辑会不乐意,没想到他们竟然爽快的答应了,言语里还很开心。为此她责备了自己好几天,觉得自己以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想也是,人家杂志社犯得上跟一个不再写稿的作者生气么?
  她整理了一下桌子,翻开之前放在桌子上的《男生女生》杂志,不禁叹口气。四期杂志上,都有她的稿子,笔名是“悲伤纸人”。她一度觉得,那个叫做任嘉嘉的奇怪女生之所以偷走那四期杂志,是因为上面有她的稿子,说不定是她的忠实读者呢!想到这里,她自嘲地摇摇头,又觉得自己未免过于自作多情了。她悠长地叹口气,从电脑里调出书目,开始认真的整理。过两天,她就不得不这所学校,离开自己心爱的书籍们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内疚和不安,看了看《男生女生》的信封,似乎是挂号信,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
  里面并不是约稿函,而是稿费单!她愕然地拿起电话,拨通了编辑筱飞的电话:“忙晕了?是不是搞错了?我最近没有写过任何稿子。”
  筱飞笑着:“别逗了。稿子是从您的地址寄过来的啊!而且署名也是您,文风都一模一样!还特别注明了稿费还按照原来作者资料邮寄,还要在名字后面备注上可由亲人代收呢!”
  “是吗……”刘老师放下电话,抬起头,赫然看到墙角的座位上,任嘉嘉低着头坐在那里。和往常一样,桌子上铺着一本杂志,杂志上面才是她要阅读的书。
  她依旧瘦弱,依旧苍白。
  刘老师很想问问她去了哪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又觉得过于唐突。她把稿件的事情暂时放在脑后,假装不经意地轻轻踱到她身边,心中百感交集:任嘉嘉翻开的那一页,正是她的文章,题目下面写着“作者/悲伤纸人”。
  任嘉嘉感觉到身后有人,本能地抬起头,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又继续专心读书了。
  刘老师能感觉到,今天的任嘉嘉和平时不同,似乎不那么忧郁了,看起来心情很愉快。
  她轻轻叹口气,被读者喜欢,对于写字的人来说,是天大的幸福哪!如果可以,她又怎么会放弃那个笔名,放弃自己的读者呢?
  任嘉嘉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到闭馆的时候才离开。
  刘老师望着她瘦弱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就算那个孩子是偷杂志的小偷,她也决定原谅她。想到这里,她不由又踱到杂志区,认真清点了一下数目,轻轻松口气。
  今天的杂志一本都没有少,看来任嘉嘉不是小偷,这个结论让她的心情十分愉快。
  就在她准备锁门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放在办公桌上的杂志,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今天的杂志不但没有丢,还多出来了!
  因为杂志架上的数目应该少四本——那四本在她的办公桌上。
  她匆匆跑到《男生女生》的书架,抽出曾丢失的那四本杂志,赫然发现,那盖着图书馆公章的杂志,那原本有几页被不负责任的学生撕破的杂志内页,整齐地用透明胶粘好了。甚至,有一本中曾缺失的一页,也小心的补上了,虽然那后来补上的纸页颜色明显和原来的不同,却补得天衣无缝。
  刘老师鼻头一酸,望着任嘉嘉那空落落的座位,眼泪蜂拥而出。
  12.任嘉嘉的悲伤
  “悲伤纸人”的悲伤在纸上;“悲伤纸人”通过纸来传递悲伤;“悲伤纸人”的悲伤是可以复制的,每个读者,都曾复制过她的悲伤。
  青春是需要悲伤的。需要那种能够填补空虚、唤醒梦想的悲伤。“悲伤纸人”的故事里,总是充满了关于梦想的悲伤,这种悲伤打动过无数的读者,激励过无数个少年的青春。
  任嘉嘉破天荒的买了一本最新的《男生女生》杂志,抱在胸前,脚步轻快。买杂志的时候,听到老板说:“悲伤纸人又开始写故事了,所以这个月的《男生女生》刚到没几天就脱销了。”那一刻,任嘉嘉脸上第一次荡漾着幸福的表情。“悲伤纸人”不应该死,也不会死。她决定继承“悲伤纸人”这个名字,让“悲伤纸人”这四个字,走进更多年轻人的心里。
  是的,她无法忘记几年前自己第一次从废纸收购站看到那本过期杂志的时候,她无法忘记自己第一次读到“悲伤纸人”的文章时,内心那种无法压抑的感动。那个故事深深打动了她,给了她力量,及时挽救她梦想的力量。
  当时,她所在的福利院刚刚因故倒闭,自己被随便安置到了一户人家,一户并不爱自己的人家。不堪凌辱虐待的她逃了出来,四处流浪。后来,废纸收购站的人见她可怜,就留下她做一些废纸分类的杂活。那段时间,在废纸中搜集《男生女生》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撑。后来,她忍不住给“悲伤纸人”写了一封信,诉说了自己的不幸,希望“悲伤纸人”能够把她的经历写成故事。她并没有那个作者的地址,只好把信邮寄到了杂志社。
  想不到,杂志社很负责地把信转发给了“悲伤纸人”,并且还给她回了信。
  从此,“悲伤纸人”不但鼓励她独立、自力更生,不但鼓励她不要放弃学业,还每个月都会寄钱给她。只是那些钱,都被废纸收购站的人扣押了。虽然如此,任嘉嘉还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和毅力,靠着偷偷到学校的走廊里听课,靠着废纸站那些污迹斑驳的废旧习题,靠着好心人的指导,完成了学业。
  可是,她并不能参加高考,因为没有档案,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并不在乎,她在给“悲伤纸人”的信里说了自己这几年刻苦自学的经历,并感谢他对自己的鼓励。
  没有想到,“悲伤纸人”竟然回信说,他会安排她参加高考。
  任嘉嘉愕然了,后来她真的获得了高考资格,他又帮她申请了学费减半,还替她预交了四年的学费。
  对于任嘉嘉而言,“悲伤纸人”就是神,是她的再生父母,是她一生一世要报答的恩人!她并不知道他是男还是女,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但她暗自希望他是男的,然后很俗气的希望不计名分的以身相许。
  可是,“悲伤纸人”在收到了她那封热情洋溢内容复杂充满了报恩之情的信之后,就消失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一直是通过《男生女生》杂志社中转,她除了那个笔名,对自己的恩人一无所知。
  她曾写信央求杂志社透露“悲伤纸人”的资料,但被毫无余地的拒绝了。当她在次写信央求时,杂志社回信说,“悲伤纸人”死了。

  13.悲伤纸人和任嘉嘉
  周日,刘老师很早就来到了图书馆,留恋地望着那一排排书架,这是她在这里工作的最后一天了。她很仔细地打扫了一遍卫生,认真地擦拭着书架。
  8点钟,任嘉嘉准时来了,脸上带着小小的幸福。整整一上午,整个图书室只有她们两个人,仿佛是命运特意赏赐给她们的独处机会。
  可惜,她们都只是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地坐着。
  中午的时候,刘老师拿出自己的便当,走到任嘉嘉桌前,柔声道:“一起吃吧。”
  任嘉嘉一愣:“不用……我不饿。”
  刘老师笑笑:“别客气。我看你每天都来用功读书,却从不吃饭。”
  任嘉嘉羞红了脸:“我真的不饿。”
  刘老师叹口气:“你是我见过的最爱惜书,最用功最懂事的孩子。今天是我在这里工作的最后一天了,我不想一个人吃。”
  任嘉嘉这才勉强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书挪到一边,怯怯地拿起一小块面包,说道:“谢谢……”
  刘老师微笑着看着她:“你喜欢《男生女生》杂志?”
  “恩!”任嘉嘉点点头。
  “喜欢那个悲伤纸人写的文章?”
  任嘉嘉一听,眼睛里立刻闪着激动的光芒,就像她听到郝老师说她是纸人那一刻一样,当时,她心里也是洋溢着幸福的,“纸人”,多么令人幸福的称呼啊!她兴奋地说:“老师也喜欢看他的文章吗?”
  刘老师点点头。
  “那……老师也是每篇都看吗?”
  刘老师鼻头一酸,又点点头。
  “那,老师知道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多大年纪,住在哪里……或者…………”她的神情马上黯淡下来:“或者……安葬在哪里吗?”
  刘老师一愣,想起自己跟杂志社说过的气话,有些哭笑不得。但是随即她摇摇头,说道:“悲伤纸人应该没有死吧?这期新杂志还看到了她的文章。”
  任嘉嘉低下头:“老师……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期的文章,是我写的……”
  这次,轮到刘老师惊愕了。
  “这是秘密哦……”任嘉嘉眼睛里含着泪花:“杂志社的编辑告诉我,悲伤纸人死了。他……他是我的恩人哪!他怎么会死?我不要他死,不要悲伤纸人这个名字从此消失……就算他真的死了,我也要让悲伤纸人这个名字继续活在下去,这是我报答他的唯一方式!”她的表情异常坚定。
  刘老师流着泪,她知道眼前的任嘉嘉是谁了,她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从心底讨厌她了,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忍不住关心她了。
  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值得,为了这个孩子放弃了写故事,放弃了图书馆的工作,似乎都是值得的。甚至,当初跪在父亲面前求他帮助她高考帮助她入学,也是值得的。
  她记得父亲当初居高临下地说:“当初你断然出走的时候,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整日与书为伴、写关于梦想的故事就是你一生梦想吗?怎么?!现在为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野孩子,你竟然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她点点头:“爸爸的梦想是希望我继承您的集团公司,只要您答应我,我就放弃一切认真跟您学习经营。这样,爸爸的梦想实现了,那个孩子的梦想也实现了。用我一个人的梦想换两个人的梦想,不亏本。”
  父亲意味深长地笑着:“恩,你果然是我的女儿,很有经济头脑嘛!好!要的就是你这种头脑,不做亏本生意的头脑!我答应你,无论花多少钱,无论动用多少关系,我都会满足你的要求!我只有两个条件,第一,你要在半年内和你现在的生活圈子划清关系;第二,我找到那个孩子,会替她改了名字。你永远不能再和她有联系,也不能问我那个孩子在哪里,入学后叫什么!”
  刘老师答应了。
  “老师,您哭什么?”任嘉嘉愣道。
  刘老师擦擦眼泪:“我只是知道悲伤纸人死了,很难过。还有,如果她有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受到你的心意,会继续鼓励你。所以,你要用这个名字,把梦想传播给更多的人。”
  “恩!”任嘉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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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1-2011 10:0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14.永远的悲伤纸人
  郝老师暗中调查了任嘉嘉,调查得越深入,越觉得心酸,越觉得心疼。
  他无法想想那个孩子竟然每天只吃一顿饭,还是趁无人时拣的食堂垃圾桶里的剩饭;她无法想象那个孩子为了减轻饥饿的痛苦,竟然连水也很少喝,因为人在饿的时候,越喝水越觉得饥饿;他更无法想象,她为了避免脸上干裂,竟然连脸都不敢洗;甚至,她或许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衣服脏了,她就咬着牙在晚上偷偷跑到操场的水龙头冲洗,这倒也省事,衣服和身体都一块洗了。看着她躲在操场的墙角等待衣服自然风干的样子,他几乎忍不住冲过去,告诉她不必如此辛苦。
  虽然她的来历和身世依旧是一个难解之谜,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郝老师无法忍受自己的学生、成绩如此优秀的学生,竟然活得如此辛苦。
  她也正直青春啊,她也应该穿着漂亮的衣服,灿烂地笑在阳光下,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他想帮她,只是不知如何才能在不伤她自尊心的前题下,让她过得稍微轻松些。
  所以,当图书馆的刘老师告诉他,学校已经通过了她的申请,让任嘉嘉勤工俭学到图书馆当兼职管理员的时候,郝老师竟然不争气地哭了。
  他不知道刘老师为什么要帮任嘉嘉,或许她也知道她的辛苦?
  他忍不住问了刘老师的这个问题,她只是微笑着,并不说话。
  没有人知道,刘老师离开的时候很心甘情愿,进入父亲认真学习管理的时候也很心甘情愿。她曾经以为,她为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放弃了梦想,但是她后来知道自己想错了。
  她没有失去梦想,那个孩子继承了她,她了无遗憾。
  况且,她的梦想,本来就是帮助别人实现梦想哪!只要想到这里,她就会忍不住幸福地微笑。

  15.纸人传说
  当熊笑笑、米惠和李玉颜听了郝老师的话,向她道歉的时候,任嘉嘉笑了。第一次笑得那么灿烂。
  她说,其实是自己不对,才害她们误会的。
  她说,从她们的父母对她送出关心的那一刻,从熊笑笑把自己的褥子铺到她床铺上那一刻,她心底就把决定把她们当作朋友。所以,无论她们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不会计较。因为,她坚信,这个世界是善良的。
  这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任嘉嘉还是很瘦,还是很苍白,还是无声无息。但再也没有人怀疑她是纸人了。因为她起码会吃饭、喝水、去厕所、洗衣服、洗澡……
  熊笑笑她们也渐渐开始喜欢任嘉嘉了,因为她不但脾气好,还每个月都会莫明其妙的拿回一本《男生女生》杂志给她们看。
  有时候,她们偶尔讨论起“悲伤纸人”写的文章,任嘉嘉总会荡起幸福的微笑。
  刘老师现在已经不能称为“刘老师”了,大家叫她“刘总”。
  刘总的秘书是个很八卦的女孩,她常常瞥着嘴对员工们说:“别看刘总凶巴巴的,其实很幼稚的!不但喜欢穿卡通内衣,竟然还喜欢看《男生女生》那种青春杂志。而且每次看,都很陶醉的样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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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1-2011 10:1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爱尔莎b 于 6-1-2011 10:22 AM 编辑

阴阳

人哪,分很多种,多到我讲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所以当然也有我这种人。唔?我是什么人?我是阴阳人…不…说得太快,我是有阴阳眼的人,我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而我也尽量不和它们打交道,毕竟是不同世界嘛,但是现在…

“喂,小鬼,你还要跟着我多久?”我不耐烦地看着这个小个子,三天了,她跟着我足足三天了,搞得我快火大了。

她低头不语,仍然拉着我的衣角。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光定在走过去的辣妹俏俏的屁股。

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上,我靠着一家店门口的柱子,色眼眯眯地望着穿着清凉的小短裤美眉,嗯,夏天真是个好季节。

她仍拉着我,似乎不死心。

“我说,”口气开始不善了起来,“别再跟着我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要求,我也不会帮你,我又不是道士。”

小个子终于抬起头来看我,那张异常苍白及发紫的嘴唇做着可怜兮兮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不是人,至少不是个活人。

唔…一阵发冷。臭小鬼,别人不去缠,就偏偏选上我,都怪我太好心了,那时看见她就当做没看见就好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阴阳眼有时还真不是件方便的事。

“救妈妈…”这三天,她只会讲这句话。

“小鬼,你死的时候是几岁啊?国语听不听得懂?我说,别再跟着我!”

她欲泫欲泣,眼泪好像快飙出来了。

唔…把一个小女孩弄哭不太好,尤其是个小女鬼,她好像还不清楚做鬼的本事,缠功倒是一流。

“救妈妈…叔叔,救妈妈…”她还真的哭了咧,我的天啊。

“小鬼,我才二十二岁,不是叔叔,是哥哥。”动不动就哭,难怪我讨厌小孩,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呃…阿尚,你从刚刚就在干嘛?你在跟谁讲话?”死党兼泡妹敢死队队友李政达,谐音”你真大”,所以大仔就变成他的外号。

“呃…没啦,只是在练习等会的把妹台词。”我连忙打哈哈,要是跟他说我身边跟着一个女鬼,他铁定骑着他那台号称可以飙到180的野狼号小绵羊一路飙到垦丁去。

“是喔…”他还是满脸不相信地看着我的周围。

“救妈妈…鸣鸣…妈妈…”她的哭声只有我听得见,所以也特别地大声烦人。

我决定把她当空气,继续跟着大仔往辣美眉天堂中冲锋陷阵。

可是,当第n个美眉挂着可爱的微笑跟我们说抱歉时,我不免怀疑是不是这个带衰的小鬼害我今天要锻羽而归了。

“好啦,别哭啦!”当我和大仔在西门町捷运车站分开后,我忍不住吼了她一声,她畏缩了一下,哭声是变小了,可是却像蚊子在周围飞一般,既赶不走又令人恼火。

“怎么了?小妹妹怎么在哭呢?”一个穿着粉蓝色套装的上班族女郎蹬着高跟鞋叩叩叩地走来。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哇塞!美艳的大姐姐!而且还是那种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那种。

我呆掉的表情一定很可笑,她的视线从小鬼移至我的脸时,不禁轻笑出声。

哇~像风铃一般清脆的笑声,真是如沐春风。

“这位先生,把小孩放着哭不好喔。”

“啊?嗯!”我赶紧回神,马上拿出考研究所口试时的标准正经八百的阿呆表情。

“这位小姐,”不管几岁,叫小姐准没错,“她不是我的小孩。”

等一下,她看得见这小鬼?她该不会跟我一样是阴阳眼吧?

她蹲了下来,长长的直发披泄而下,既动人又美丽。

“小妹妹,怎么啰?怎么在哭呢?”

“救妈妈…鸣鸣…”她还是只有那句话。

“妈妈怎么了?”她继续有耐心地问。

“妈妈…在水里…睡觉,都不起来…”这还是我三天来听她说最多的话,我开始好奇了。

“这样啊…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她抚着小鬼的头,一点也没有因为她白得吓人的脸而有所退缩,看来是个道行高深的高人。我心中对这个美艳的大姐姐有点钦佩了。

“晓晓…”她这时倒撒起娇来了,看来鬼也是会感到寂寞的。

“嗯…晓晓知道家住在哪里吗?”

小鬼摇摇头,意料中事。我有点辛灾乐祸,看这个美到不可方物的大姐有什么办法帮助她,这样我也才好摆脱这个小鬼。

她站了起来,用她那水亮清澈的大眼看着我说:“这位先生,看来她跟你有缘,你就帮帮她吧。”

我张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她刚才说什么?这小鬼跟我有缘?我又不是故意要捡到她的。

“不不不…”我连忙拒绝,就算是美人拜托也一样,“我又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是只孤魂野鬼,怎么帮?我又不是灵媒还是什么道士之类的。”

“你只要帮她救她妈妈就好了啊,她又没什么要求。”

看你说得跟吃香蕉一样咧,救她妈妈?怎么救?用网子捞吗?

我一脸不赞同,但看她是个美女的份上,我用最绅士最温柔的语气说:“我不知道这小鬼是谁,也不清楚她的来历,我要怎么个救法?”

她朝那小鬼点了点头,示意我看着她,她指着小鬼身上的衣服,我这才发现她穿了件幼稚园的围兜兜。

“这下总可以查了吧?交给你了。”说完,她扭着美好的腰身,屁股一摇一摆地走了。

“喂…喂…”哇咧,一句有缘就可以推得干干净净,看来涉世未深的我不是看尽红尘的上班女郎的对手。

小个子又拉着我的衣角,还是那副挂着鼻涕的脸孔。

好吧,我认了。我坐在捷运站里的椅子,把小鬼衣服上的围兜兜拉起来看,康乃馨幼稚园,咦?这家幼稚园的名字有点熟。李甄晓,哇咧,跟大仔的名字有得拚,一个你真大,一个你真小,有够莫名其妙。

“小鬼,我认啦,我们先去你的幼稚园好了。”
我带着那小鬼到第一次我看见她的地方,一根电线杆底下。

那天晚上天气很诡异,明明是夏天,我走向便利商店的路上却像是在下雪一样,就在我住的地方转个弯,尽头是便利商店,路中间有一根电线杆,我就是在那里捡到这小个子的。

那小鬼蹲在路边哭,三更半夜的,我倒也没想太多,虽然天气冷得很怪异,我一时也没跟什么怪力乱神牵扯在一块。

“小妹妹,怎么不回家呢?很晚了耶。我送你回家好不好?”我发誓,这话听起来很像怪叔叔,但我当时真的是好心想送这小女孩回家,没想到她一抬头,我就想打自己一巴掌。

小鬼一开始的脸是布满惊恐及困惑,苍白得不像是人间应有,空洞的眼眶全是红色的曈孔,血痕一股一股地流在她小小的脸庞。

“哇啊!!”我一连退了好多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鬼,但我从来不招惹任何的鬼魂,也把它们当做不存在,但这次却破了我的例外,那小鬼像是找到救星一般,一把扑住我的脚一直哭着:“救妈妈…救妈妈…”

之后她便缠上我了,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好像我可以帮她似的。

“好吧,现在呢,我去找你念的幼稚园,你可别再吵了,这样我会分心的。我一分心就救不了你妈妈,知道吗?”我嘱咐她,她不知道是不是真听得懂,倒是很乖巧地点点头。

我满意地拍拍她的头,走进我每天都要来光顾的便利商店。

“欢迎光临。”正是下午时分,今天值班的是有着两支小虎牙,像个日本AV女优的君君。

“君君啊。”我摆出最帅最痞的姿势,“问你一件事喔。”

她马上把三十年后才可能出现的晚娘脸孔祭出来,“如果你不买东西,就把问题吞回去,然后滚吧。”

“哎哟,别这样啦,今天真的有正经事啦。”

“你会有什么正经事?又要问我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还是要问我这里有没有卖榴梿口味的保险套?快滚啦,免得我看了就想揍你。”

呃…看来平时素行不良被她深深地记恨了下来。

“不不不,真的,真的有一千八百万分的正经事。”

她瞪了我一眼,“有话快说,不要妨碍我工作。”

“这附近有没有一家叫‘康乃馨幼稚园’的啊?”

“啊?死人,你再耍我,老娘就算拚着工作不要也要你好看。”平时看她还算可爱,怎么发起火就像个夜叉。

“哎哟,真的啦,我是正经的,有没有啦?”

她怒气冲冲地自柜台走出,揪着我的衣领,直指着便利商店的正对面那家幼稚园,招牌写着‘康乃馨幼稚园’。

“呃?就在那里?”我错愕不已,难怪我第一次看见小鬼身上的围兜裙会这么熟悉,原来我每天都会看见它,只是从来都不记得。

她把我扔出便利商店外,用着让我头皮发麻的磨牙声说:“下.一.次!你要是敢再这样,我绝对会让你再也走不进这家店!”

唔…看来还是暂时乖乖地好了,真惹火她就不好玩了。

我走向那家幼稚园,心里想着如何打听出小个子家的地址。

“你好。”我打着招呼。

“你好,请问接小孩吗?”一个看起来有够适合当老师的女人走出。

“呃,不,我只是想问…”

“嗯?”

“我只是想问一下李甄晓家的地址。”

“晓晓?她已经好久没来上课了,你要她家地址做什么?”

“呃…我…我…”我脑中飞快地转着,把平时三寸不‘死’之舌的看家本领给展现出来,“我是甄晓的爷爷的儿子的表姐的妹妹的堂兄的小儿子,换句话说,我是晓晓的远~房表哥。”

“啊?”她看来有点乱了,“你要地址做什么?”

“是这样的,晓晓的爷爷最近过世了,留下一~大笔遗产,这些遗产要全部留给晓晓,晓晓的妈妈嫁人后搬了好几次家,我是一直打听到这才知道晓晓念这间学校,想说如果你们可以帮忙的话,我也就能早日完成任务,让晓晓领取这庞大的遗产啊。”我说得天花乱坠,口水飞喷。

那老师听得一楞一楞地,看来这种超乎她想像之外的事让她觉得很刺激,她马上很入戏地说:“原来是这样,难怪晓晓都不来上学了,原来是她有了大笔的钱了啊,我马上去拿给你。”说完,她转身就跑。

这老师平常生活可能太无聊了吧,这种破洞百出,像诈骗集团所编出来的谎话她也能听得这么入神,而且晓晓不上学跟她有钱有什么关系?真是…

没一会,她拿着纸条出现,“要是你看见晓晓的妈妈,请务必告诉她,我们很用心在照顾晓晓,请她一定要让晓晓再来我们幼稚园就读。”

“好…好…”我摆着虚伪的笑容,急步走出她的眼线范围,小鬼要小跑步才能跟上我的脚步。

“林老师平常都会打我。”这小鬼倒跟我告起状来了。

“嗯?放心吧,她再也打不到你了。”人都死了,怎可能还打得到?

我专注在纸条上的地址,走着走着,一栋有点老旧的别墅耸立在我眼前。

“小鬼,这是不是你家?”
她点点头,快步穿过那深铁色的栏杆,一下子就穿进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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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1-2011 10:2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喂…”这小鬼就这样丢下我?她妈妈是在什么状态底下都没说清楚耶。
我搔搔头,伸手推开铁栏杆。这独栋别墅虽然有点年代了,但小小的院子里还看得出主人曾经悉心照料,只是现在草有点长了。

我继续前往走,站在那雕刻华丽的木门前,感觉我的到来有点突兀。万一这小鬼只是死了无聊想找人玩,万一这小鬼耍我呢?
我犹豫着,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我按了门铃,思忖着要是小鬼的爸爸还是妈妈来开门,我要怎么说呢?

可是,五分钟过去了,门板的另一边没有动静,我再度按下门铃,并在上面多压了几秒,就算睡得再死也该醒来了。
依然没有动静,除了几辆摩托车骑过的声音,周围可真说是一片安详。
正是傍晚时分,夏天的白昼长得多,虽然还是很亮,但我却觉得照在这房子的阳光有些朦胧薄弱。

错觉吧,我安慰着自己,唔…该死的臭小鬼,这下我非得要想办法进去不可了。
我握住把手,反正一定是锁着的,但试试也没差吧。
咿呀~,门锁竟然是开的?这是什么状况?
“小鬼?”我将头伸了一半,用眼睛确认里头的情形,不过我什么都看不到,一片黑暗。
好吧,既然答应那小鬼了,说什么都要走一遭才行。
我怀着壮士断腕的决心,进入黝黑的房子。

屋里虽然很黑,但倒还不是完全不能看见,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过的光来判断,这里应该是客厅,我找寻电灯的开关,在离门不远处摸到了电源。
啪,啪。咦?没亮?再试了一次也一样,这房子到底多久没人住了?居然已经被断电了?
我只好无奈地摸黑走,“小鬼?”我再度叫唤,在黑暗中叫一只鬼出来还真讨厌,虽然我心脏还算大颗,可是这种黑暗的环境中让我有股奇异的压迫及潜在的不安。

“小鬼?”我又叫了一声。好啊,缠了我三天,一到这里就让我自己一个像个瞎子一样的摸索。
我心中不断地臭骂着小鬼,一边穿过客厅,摸到了一个门框,外面的夕阳更弱了,我无法判定这是间什么地方。
我小心地走入,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台子,上头好像摆了个东西。
是什么?一股呛鼻的臭味直冲脑门,混着食物腐败的强酸。
“呕!”我的胃液差点灌进我的鼻腔里,努力强迫自己不要吐出来,一定有食物坏掉了,真受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开始感到事情往我无法想像的地方发展,周围的诡谲多变的气氛让我心中原本不安的情绪渐渐转成了深切的恐惧。
我终于看清楚台子上的东西,那是一只鸡!一只烂透了的生鸡,蛆虫已啃蚀掉它大半的肉,它的头被剁下,掉落在洗碗槽里,一把刀像是一柱香似的刻意插入鸡身中。
看着这个怪异莫名的东西,我退了一步,看来这里是间厨房。
我继续往前走,这时走道的尽头竟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颗心脏差点被吓爆,“谁?”我抖着声音说,忘了这里可能会有人住。
但那人影却不动,一副被吓呆的姿态,我定神一看才发现那是一面贴墙的大镜子,镜里那个笨蛋根本就是我自己。
我呼了一口气,再继续待在这房子我会起肖,我决定打退堂鼓。
就在我转身时,一声闷碰声阻止了我抬到一半的脚。

那是什么?好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我凝神细听,“小鬼,是你吗?”我用像蚊子叫的声音问着。
我等了一会,终于抵不过好奇心在脚底呵痒,好吧,死就死了。
在给自己做了一点屁用都没有的心理建设后,我走向尽头的那面镜子,唔,真是面镜子没错,我看了看镜中脸色发青的自己,从小看鬼看到大的我竟也会被吓成这副鸟样子。
镜子的旁边是一座楼梯,上面的光线似乎更暗了,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咿咿…,踩着楼梯时发出的那股吱嗄声让我感觉更不舒服了。

靠!我真是上辈子一定欠那小鬼很多钱,这辈子才要用这种方法来还她的债。
在我一边不断咒骂的同时,我也走到楼梯的尽头了。

二楼比一楼更暗,外面天色也已完全进入黑夜。我只好再度启用瞎子摸象法沿着墙往前走。
又是一个门框,我吞了口口水,在又静又黑的屋子里,心底那股深潜的疑惧像是洪水猛兽一般的袭卷而来,不会又看见什么烂烂的东西了吧?害怕归害怕,我还是推开虚掩的门。
一进去我就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让我差点滑倒,慌乱中我抓住了一个东西,一张小床的床架。

这里是一间小孩子的房间,刚才我踩到的东西是一只布偶,它的脸被我踩得扁扁的,在这小房间里走了一圈后,既没发现小鬼,也没发现她所说的在水里的妈妈。
倒是看见了那小鬼生前所画的图,一张一张地被贴在墙壁上,里头全是三个人,唔…看得出来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跟一个小孩,那一双男女是她的父母吧,每一张总是和乐融融的样子。
我不感兴趣地掉头,看见了小鬼的书桌。唔…看来这小鬼家境还不错,这小房间里处处看得到父母溺爱孩子的昂贵品,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的好奇心已经不可收拾了,这小鬼太神秘了,连带她曾所说过的字字句句在此时都隐含着不可言喻的暗示。

我又发现了一样东西,一本剪贴簿,小孩子专用的那种,这小鬼还真爱画画,我顺手翻开本子,又是一双男女和小鬼画的她自己。
我愈翻愈觉得不对劲,里头稚拙的笔画不再是欢乐的家庭,而是一些莫名奇妙的人物交织。
我试着解读画中的意思,黑暗中这些笨劣的笔触表达出小鬼生前想说的话。

男人开始…唔…打女人?应该没错,从推倒的姿态来看,小鬼画的是她爸爸打她妈妈,家庭暴力吗?
我翻着下一张,又是差不多的构图,背景画上深深的黑色,笔触焦虑且无助,男人带着一支瓶子,她爸爸酒后施暴吗?女人倒地。
第三张,触目惊心的鲜红色占了整个版面,画中男人的手多了一把刀,上头还流着血,女人又是倒地姿势。画中的小鬼则是在一旁哭泣。
那小鬼亲眼目睹她爸爸杀了她妈妈?我惊骇不己,难不成小鬼到处跟人求救是因为她妈妈因为被杀受重伤吗?在水里又是什么意思?

我既迷惑又震惊,这房子可能发生过命案,而且没有人发现,所以那小鬼才以鬼魂姿态出去求援,我想她还不清楚自己是个鬼,只想让自己的妈妈醒过来。
我盖上剪贴簿,剩下一间房间了,那里应该是她父母的卧房。
我心跳不断地在加快,已预想可能的画面和状况,她母亲很可能已死在里面,她父亲也可能因畏罪早已不知去向,虽然还不知道小鬼怎么死的,但一切答案有可能都会在这扇门后。我的思路像打过结的录音带发出断断续续、不确定的声音。

在小鬼房里摸到一支玩具手电筒,而且还有电,虽然帮助不大,但总比没有好。
我呼出一口气,扭开门把,浓烈血腥的尸臭味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时便咬住了我。
我无可避免地吸入一大口污秽恶烂的气味,那蚀人心肺的臭味自我口中吐了出来,我一直不断地吐出我能吐的东西,那尸臭远比我想像中的更骇人。

我靠在主卧房外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吸着混着细尘的空气,想把胸中那股黏稠、像层网般包住我的味道驱散。
我不太确定我是不是要进去了,我无法想像我将会看到什么,可是…万一不是人的尸体呢?我要是冒然跑出去报警,结果一狗票警察来发现里头只是一头死野狗还是一大窝死老鼠怎么办?所谓没有尸体就没有命案,警察当然也不会相信有个小女鬼来向我求助这种动人的故事。

恢复正常呼吸后,那美艳的大姐姐说的话浮出我的脑中,她跟你有缘呢。
那小鬼哭泣的脸也浮出我脑中,救妈妈…我心一紧,咬着牙。
“小鬼!我来啦。”我再度鼓起快要被吓破的胆子,不再迟疑地步入卧房。
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顽固地占据房内整个空间,我拿着玩具手电筒,快速扫过房内,凌乱的被褥,打翻的摆饰,被扫到地上的化妆品,看样子曾有一番激烈的争吵。
我照到梳妆台上已然破损的化妆镜,镜中反射出我残破的印象,还有一个人。

一个人!?我猛然转身,那高大且阴冷的男人正用着我这辈子看过最让人颤栗的杀人眼神瞪着我!
我吓得直退到那梳妆台前,破裂的镜子碎片因我剧烈的发抖而叮叮咚咚地开始剥落。

‘…你…是谁?’他干裂黑紫的嘴唇蹦出这句话。
我寒毛直竖,从脚底板到头顶每一根毛全都张开了来,一股恶寒猛扇我的脸。
我无法言语,我怎么跟他解释我是谁?
“我…我…”我只能一直”我我我…”
‘你…是谁?’他再度用那可以让我结冰的语调询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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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1-2011 10:2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拚命摇头,除了他那令人丧胆的说话声,他的全身上下散发出一抹死气沉沉,仿佛他才自坟墓中爬出来似的,还有他身上大片暗褐色的印子,感觉像是鲜血喷洒在他的衣服上,最重要的是他手上的那把砍了很多次,已经有许多细小缺口的刀正不偏不倚地往我方向直指。
我在生命倍受威胁之际,瞄到了通往浴室的门,若他一刀砍过来,我只能躲在那里了…
我的想法像是透明的一样,他一边举起手,一边口中嘶叫着:‘你是那女人的情夫对不对?对不对!’

我眼睛大得像汤圆,逃生本能让我闪过了这一刀,我想都没想地冲进只离我两步远的浴室,迅速落了锁。
外头安静了下来,我的心脏仍在急遽地收缩,处于疯狂的跳跃状态中。
这男的是谁?他在说什么?我脑中一片混乱,只能靠着门板来镇定我的呼吸。
但是,就在这时我看见那小鬼了!

她不是我先前看到的可爱模样,她全身干瘪地像只晒干的萝卜,她的口仍旧张着,她的尸体跪坐在浴缸旁,缸缘伸出一只已烂得剩下白骨的手,小女孩的脸贴在白骨的掌心。
浴缸中可想而知会是谁,就是她妈妈,看来是被杀害后丢在装满水的浴缸中。
忽然一个劈裂声把我从眼前的震惊拉进另一个更让人吓破胆的处境。

那刀口已一刀劈进来,不时夹杂着那男人疯狗一般的狂笑声:‘死吧!统统去死吧!你这人尽可夫的女人,现在我要杀了你的情夫给你陪葬了!哈哈哈!’
那恶毒的狂言,他疯了!他是个神经病患!我只能这么想,他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小孩,再把自己和尸体关在一起,天啊!我简直无法想像!

碰!
碰!

那一刀又一刀强力的劈砍,再要不了多久,这扇门就会被他给劈开,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被困在一个有着两具尸体,外头又有个疯子追杀我的浴室里,难不成我会变成第三具摆在这的尸体?

不!我不要!
我急得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恐慌,脑中一直反覆想起以前的事,我就要死了吗?我真的会死的在这里吗?
碰!

门终于被他给劈开了,我手上却只有一只玩具手电筒!
‘你想要我把你劈成几块?八块?十块?还是更多块?’他的嘴裂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简直就裂到他的耳朵了!这时我才发现他的左颈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你…你是…鬼?”天啊!这男人居然是只鬼,一只拿刀疯狂砍人的恶鬼!

‘呵!呵!怕了?很快你也会变成鬼…’他抽着破碎的气声,眼神凄厉无比。

“你为什么要杀你的老婆小孩?”狂乱之中我冲口而出。

他停止前进的脚步,‘因为她背叛我!她在外面有了男人!她给我戴绿帽!’他充满痛苦及悲哀地吼出。

‘晓…晓晓是无辜的!你竟然连自己的女儿也下手!’这招有效,引他说话就能让他停止砍人。

‘不!我没有!我没有杀晓晓!没有!我没有杀她!’这含满怨恨的鬼魂竟双手掩面,跪地而哭。

我估计着门口的距离,若我撞倒他,逃出去的机会有多大?

‘虽…虽然她不是我亲生女儿,可是我疼她啊!我没有杀她…我没有…’
“她死了是事实,谁能相信你的话?”我慢慢移动脚步,一点一滴地接近门口,只要…撞倒他,用最快的速度奔下楼出大门,他总不可能追到大街来吧?

‘我没有!’他突然发狂,愤恨的脸一时扭曲痛苦。

就是现在!我低下身,直直朝他的腹部撞去,但我失败了,我竟直接穿过他的身体,怎么会这样!?

那恶鬼马上转身,我再度拔脚就跑,虽然没撞到他,但也达成一半目标,我这时只有逃的念头,逃得愈远愈好!

我想我应该是把在火场中遇难的潜力给发挥了出来,我在奔逃的过程绊到了脚,刚好在楼梯口,我一连滚了好几圈下楼,那恶鬼居然没再追出。

我一刻也没犹豫冲向大门,才一打开门,几道强力的光线自外头一起照在我身上。

“就是他!”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睁不开眼,强光让我眼泪直流。

几只有力的手臂将我紧紧地抓住,“不要乱动!”其中一个声音说。

“我们接到报案,怀疑有可疑分子侵入民宅,请跟我们到局里一趟。”

“都好,”不知为什么,我就像溺水的人在最后一刻抓住了那救命的绳子般充满感激,“还有,这房子里面有尸体,请快派人处理。”

我看向刚才说话的女人,原来是下午那个幼稚园老师,看来她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你怎麼知道?」另一個警察說。

「嗯…這是個很長的故事…」我說。

我坐在捷運站裡,翻閱著最近大幅報導的新聞,有關一個疑心病重的丈夫殺了妻子後自殺,留下幼女活活餓死的人間慘劇。

「咦?又遇見你了?」

我抬起頭來,那個美艷的大姐姐,今天她還是那套粉藍色的套裝。

「真巧,看到新聞了吧?我幫那小鬼救她媽媽出來了。」雖然是很窩囊的過程,但也算是不負所託,總可以獲得一點小小的獎賞了吧?例如說:美女姐姐的行動電話?

我志得意滿地看著她,她瞄了瞄我手上的報紙,臉上浮出安心的表情。

「都說她跟你有緣了,這樣也是做好事喔。」

「嗯,是啊,好人是不是應該得到一點鼓勵…」

「啊?我的車來了,我要走了。」她彷彿沒注意我的暗示。

捷運站地板上閃著列車即將入站的警示,再過兩秒就會到達。可是她的腳步卻堅定地向前走。

「喂…」等一下,再走過去妳就會被車撞了耶!

她回頭朝我的方向嫣然一笑,一個抬步,直接穿入呼嘯而至的列車裡。

我目瞪口呆,她…她也是隻鬼?

天啊!!什麼時候我才能遇到活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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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2011 09:0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你的支持哦~我这两天比较忙,所以都没有上到故事~
爱尔莎b 发表于 6-1-2011 09:37 AM


沒有關係。摟主那麽用心是爲了娛樂大家,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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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1-2011 11:1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沒有關係。摟主那麽用心是爲了娛樂大家,加油
豆花PIS 发表于 8-1-2011 09:04 PM



    谢谢你们哦~今天可以贴故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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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1-2011 11:2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伤者什么状况?”谭嘉乐一边看着助理护士为自己套上手套,一边询问着站在一边的值班护士。
  “伤者胸部被利器刺伤三处,其中一处伤及心脏。”值班护士如实汇报着。
  “心外科谭嘉乐主任医师,心外科谭嘉乐主任医师,请速到急救中心。”广播中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播报中心的这班饭桶,我人都到了,他们还在到处广播。”谭嘉乐一脸的不悦,转身对一旁的助理护士道,“小陈,通知他们我到了,以后我会准时向这帮‘领导’汇报我的行踪的。”
  熟练地打开胸腔,将已溢出的鲜血清理干净,谭嘉乐在开始检查心脏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伤者的心脏上赫然长着一个拇指大小的椭圆状肉瘤。更令他觉得奇异的是,那个肿瘤自身发出一种怪异的颤动,那种颤动与心脏的跳动是毫无关联的。这个肿瘤的样子很眼熟,像是……人脑。
  由于心脏被利器刺伤的伤口过于严重,在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抢救之后,谭嘉乐宣布伤者已经死亡。不过,没有人发现,在善后结束工作的时候,谭嘉乐拿走了伤者的心脏。也许有人发现,但对于这个医院里赫赫有名的心外科“一把刀”,在场的又有哪个会去多管这份闲事呢?况且,这个伤者是来自监狱的囚犯。
  “这倒的确是个奇怪的病例。”谭嘉乐望着飘浮在福尔马林液体中的心脏喃喃自语道。眼前的这个心脏对于谭嘉乐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但对于心脏上的那个奇异肿瘤却是第一次见到,“不像是一般生成的良性或恶性肿瘤,而且只要长到一半大小的话,患者就会有心脏方面的不良反应,支撑时间是不会超过两天的,可现在竟然能长到这么大。”
  谭嘉乐仔细查看着肿瘤,越来越好奇起来。心脏停止跳动还没有超过半小时,那个肿瘤依旧微微颤动着,看样子已经是和心肌纤维结合在一起了。
  “心外科谭嘉乐主任医师,心外科谭嘉乐主任医师,请速到急救中心。” 悦耳的女声再次自广播中传来。
  “又是这样,一群低能的饭桶。”谭嘉乐恼怒地放下手中的器皿,大步走出办公室。
  …………
  “告诉他们,以后记得用传呼通知我,不要动不动就开广播。”谭嘉乐对助理护士小陈说道,“我现在要翻看一些资料,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搅我。”
  摔门进入办公室,谭嘉乐的火气立即消除了,因为弥漫在空气中的福尔马林气味使他注意到的眼前的一幕景象:盛放心脏的玻璃器皿碎落在地面上,心脏裂作几块,福尔马林液体流了一地。
  谭嘉乐正欲开口呼唤护士询问,但转念间又闭上了嘴,这心脏毕竟不适合被人看到。他迅速地找出一个黑色塑胶袋,将地上的心脏碎块一块块地拾入袋中。不过,他却没有看到那个奇怪的肿瘤,原本附着的部位上只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凹痕。
  “难道是有人将肿瘤拿走了?”谭嘉乐不由得暗自恃道,“即便是对这颗肿瘤感兴趣,只要简单地拿走就可以了,做得这么夸张,这人究竟想干什么?”
  思量间,谭嘉乐握着心脏碎片的手不经意地划过了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闷哼一声,一股鲜血自谭嘉乐的指尖涌出。
  “该死!”谭嘉乐立即将装好心脏碎片的塑胶袋放入文件柜内,取出消毒药物和纱布熟练地为自己包扎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狼藉,他起身将柜顶的一个玻璃瓶打开,取出一个心肌标本,丢在了满地的玻璃碎片当中。
  “小陈!”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大声地叫道。
  “谭医生,什么事啊?”护士小陈应声推门进来,望见满地的狼藉不由一愣。
  “我走开的时候,有谁进来过了?”谭嘉乐沉声问道。
  “没……没有人来过啊……”瞥见谭嘉乐手上泛出鲜红的纱布和他那张比医生制服更白的脸,小陈的声音不禁颤抖起来。
  “真的没有人来过?”谭嘉乐的脸色愈发难看了,“那这个是你打破的?!”
  “不,不是……”小陈确实没有看到,但对着这个凶神恶煞般的谭嘉乐,她必须为自己开脱嫌疑,“您离开以后,我曾去过一趟洗手间,大约七八分钟的样子,可能是那个时候……”
  “好了,好了。”谭嘉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已确定眼前的这个小护士并没有欺瞒他什么,“我要下班了,你把这里打扫一下,记得要用空气清新剂去去味道。”
  …………
  “谭医生,那就……”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递向谭嘉乐,满脸堆笑的肥胖男子阿谀地冲他点头示意道。
  “三天后可以拿到。”谭嘉乐面无表情地接过牛皮纸袋,随手丢入办公桌的抽屉中,“你自己来,不能托人代拿。”
  “谢谢,一定一定。”肥胖男子忙不迭地应承着,见谭嘉乐再无继续谈话的意思,便识趣地打着招呼离开了办公室。
  见对方离开,谭嘉乐稍稍坐正身形,打开抽屉,拿出了那个牛皮纸袋,瞥了一眼纸袋中那成叠的百元大钞,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这是第二十七笔生意了吧?”一个声音自身边响起,谭嘉乐如触电般猛地抬头,办公室内并没有人。
  “收了人家的钱,你准备好东西没?”那个声音继续说道,“该不是想把34床那个误以为自己有心脏病的多疑男人给做了吧?”
  “谁?!你是谁?!”谭嘉乐站起身,盲目地环顾着四周,企图找出声音的由来。
  “那人的心脏符合要求呢,只要适当劝说一下,再在药剂中做些手脚,两天内就能让他自愿躺到手术台上。”谭嘉乐的额头慢慢地冒出了冷汗,这声音所说的竟与他脑中的计划一般严丝合缝,而且,他也已经觉察出了声音的来源。但他不愿相信,也无法相信,声音竟是来自那里。
  “手术前在麻醉环节上动一下手脚,用一氧化碳替换麻醉气体,这个男人就可以宣布死亡了。况且,你手头又有保存完好的病变心脏,到时调个包,整件事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高明,实在是高明。”谭嘉乐的耳中继续传来那个声音,但与刚刚不同的是,这次更为清晰。因为那是从听筒中传来的,听诊器的听筒,而听诊器的诊测端此刻正放在谭嘉乐的胸口心脏处。
  一阵不知怎么形容的感觉迅速袭上谭嘉乐的大脑,他甚至开始后悔不该用听诊器去印证他刚才的判断,这个结果诡异得令他无法接受。
  “也许是幻听,不,一定是幻听。”在慌乱了一阵之后,谭嘉乐自我安慰道,“妈的,这就是所谓的‘良知’嘛?”
  “良知?良知值多少钱?”那声音犹如鬼魅般再次传来,言语间不尽嘲讽,“你不也是这么想嘛?记得上次那个六岁的小女孩嘛?亲手给你做生日卡的那个,她的心脏可是卖了个好价钱呢。还有那个漂亮的模特,死亡的六个小时前她还给你发了告白的短信……”
  “够了!!!给我住嘴!”谭嘉乐低吼道,这诡异的现象令得他几乎疯狂了。那个声音,不,应该说是他的心脏竟然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意识,而且对谭嘉乐的所作所为了解得一清二楚,“你到底要怎么样?!数落我?!劝服我?!”
  “我只是你的心而已。”心脏淡淡地说道,“我又不是你的大脑,可以左右你的思想和行为。”
  “那你是什么意思?!”谭嘉乐被这淡淡的语气惹得更怒了。
  “没什么意思。”心脏虽然因为谭嘉乐的怒气而加速了跳动,但语气依旧淡然,“我只是好奇,你左右了这么多心脏的命运,我的命运又会是怎样的呢?”
  谭嘉乐一阵晕眩,无力地倒在座椅上。但没过多久,他便一跃而起,打开门,直冲出去。
  “唉,这样好嘛?”心脏说道,“放钱的抽屉还没有锁上呢。”
  谭嘉乐并没有回答,而是加快脚步,径直地向放射科走去。
  “我不得不承认你大脑的反应有够敏捷,这个方法也不错。”心脏叹道,“我也许是多嘴了,贪婪原就是人的本性,而求知欲则是人的动力。”
  在放射科的取片处,谭嘉乐直接拿到了还未完全干透的透视片。负责的年轻医生没有多说一句话,至少,他不会去招惹谭嘉乐,这个医院的台柱。
  “看到了?”沉静许久之后,心脏说道,“可能很熟悉,也可能很陌生,至少我觉得我不够上相。”
  谭嘉乐丝毫没有理会心脏的言语,透视片上的那个结果令他完全惊呆了:在谭嘉乐的心脏上赫然多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椭圆形物体!
  …………
  “情况就是这样。”谭嘉乐颓然道。
  “虽然我俩即是同窗又是好友,可你的话未免也太离谱了。”说话的是谭嘉乐的同学,省中心医院的心外科主任医师李贽方,此刻他正摇头道,“心脏具有独立意识,而且还会说话,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也知道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但是我查证过。”谭嘉乐说道,“问题肯定出在那个‘肿瘤’上,我自己不可能给自己动手术,所以就来拜托你了。”
  “好吧,好吧,我检查一下。说实话,我也很好奇,如果心脏上真有这么大个肿瘤的话,你就没可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这个你我都知道。” 李贽方放下手中的透视片,挂上听诊器,在谭嘉乐的胸部测听起来。
  只一瞬,李贽方的脸色惨白了起来,双眼直直地瞪视着谭嘉乐。良久,终于努力地自蠕动了半天的双唇间吐出:“你……你……怎么知道的?!”
  谭嘉乐亦诧异地望着李贽方,心脏的话语他也完全听在耳内,但在吃惊之余,他还是回答了李贽方的问题:“我不知道它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并不知道关于你的这些。”
  …………
  “准备好了?”李贽方向躺在手术台上的谭嘉乐问道。
  “嗯,尽快开始吧。”谭嘉乐应道。
  …………
  病房中,苏醒后的谭嘉乐第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床前的李贽方。
  “手术很成功。”李贽方的声音平缓而直接。
  “嗯,肿瘤处理掉了嘛?”谭嘉乐略带感激地说道。
  “已经用强酸溶解了。”李贽方简短地回答道。
  “你以为他关心的是你的生死嘛?”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谭嘉乐的耳中,“他只是关心他的秘密是不是会泄漏。”
  谭嘉乐惊恐地望着自己的胸口,口中发出一阵绝望的嘶吼。那是心脏的声音,淡然而直白的声音。
  “它还在?!”李贽方从谭嘉乐的反应上窥出了端倪,“我马上给你再做检查。”
  手拿透视片的李贽方脸色阴沉地走进了特护病房,谭嘉乐很快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透视片上的心脏边赫然长着一个拇指大小的椭圆形物体!
  “这东西会再生。”李贽方道。
  “再生……”谭嘉乐几乎已经瘫软。
  “区区的再生而已,何必那么大惊小怪的。”心脏淡然的声音再次传入谭嘉乐的耳中,“我并不想来纠缠你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一下我的最后命运而已。”
  “不过,我也找到了对付它的办法。”李贽方沉声说道,谭嘉乐的精神不由得一振。
  “唉,我知道我的命运是什么了。”在谭嘉乐准备出声询问的时候,心脏怅然叹道。
  “什么?”谭嘉乐有些莫名,但很快他便理解了心脏的话,因为他看到李贽方用注射器正把一种透明的液体注入他的输液管内。
  “你……”谭嘉乐不由大惊,但一种奇怪的感觉使得他的身体无法再动弹,而意识则渐渐地离他远去。
  “只有你死了,秘密才会成为秘密。”李贽方和心脏的声音在谭嘉乐的耳边回响着……
  …………
  办公室内弥漫着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李贽方正忙不迭地在玻璃碎片中收拾着什么。
  突然,他的手指上闪现出了一抹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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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1-2011 11:2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皮 肤

 “悉窣……悉窣……”夜深人静的时候哪怕是一点点轻微的响动,都会显得格外地刺耳。
  1804寝室,1994级神经医学班的女生寝室,声音便是从这里发出的。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一点多,除了我大家应该都睡着了。
  当然,即便是睡着了也还是会醒的,窗边的小婵就迷糊地问了句:“谁啊,半夜这么吵。”
  “是啊,半夜了,这么晚还吵着别人睡觉,真不好。”我暗想。
  声音嘎然停止了,小婵继续进入了梦想。我却依然醒着,一种怪异的感觉令我无法入睡。
  …………
  清晨的阳光洒满了寝室的每个角落,我局促地挪了挪身体,竭力躲避着阳光的干扰,好不容易在疲倦下睡着的我,不想被阳光干扰我的休息。
  小婵、泠泠、菲儿她们叽叽喳喳地像群早起的雀儿,梳洗声、嬉笑声不绝入耳。
  “真是有活力啊。”我翻了个身,蜷缩入阴影中,“我以前也这么活泼呢。”
  “昨晚上是不是闹耗子啊?”泠泠漫不经心地问道,“半夜里悉悉窣窣的,该不是你们谁起来偷吃零食吧?”
  “嗯……好像是谁在桌子抽屉里翻东西呢。”小婵眨巴着眼睛努力回忆着,“我看到一个人影在那里找东西。”
  菲儿打了一个冷战:“死小婵,说什么呢?别吓人!”
  “嘻嘻,菲儿,昨晚的人影像是你的身形呢。”小婵坏笑着说道,“是不是你的雨铭哥哥给你捎来什么好吃的,你一个人晚上偷偷独享了?”
  “要死了你,我哪有啊!”菲儿脸颊一阵飞红,作势要打,小婵机灵地闪到了泠泠背后,嬉笑着说道:“昨晚的人影肯定是你,好像还一丝不挂,啧啧,那个柳腰丰臀,除了你寝室里没有那么棒的身材。”
  是啊,菲儿的身材真的很不错呢,婀娜多姿似乎就是用来形容她的,记得以前也有人夸赞过我的身材,可和小我两岁的菲儿比起来就相形见拙了。
  “好啦,别闹了。”泠泠制止了她们俩,“菲儿睡我上铺,我睡觉一向警醒,晚上她要是下床的话我没道理不知道。”
  “泠泠,你的意思是……”小婵也有显出了害怕的表情。
  无聊,放假期间,寝室里就这几个女生,晚上又是锁门睡觉的,我一晚上虽然迷迷糊糊,但是也不至于不知道有人进来,她们也太疑神疑鬼了。继续睡觉,省得她们找我的麻烦,好累哦,好像最近总是睡不够呢。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几乎让我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她们三个围在桌子旁小心地嘀咕着什么。又在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这帮子小女生总是喜欢猎奇。不过,她们是从来不和我分享的,可能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吧,进了一个寝室之后没有怎么说过话。
  虽然与我无关,但好奇驱使我坐起身,从上铺望了下去。
  桌子上平铺着一张黑色的绒布,布上用银色的漆画了一颗中世纪欧洲魔法中最常用的六芒星,在六芒星的中央放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黄白色的物件,有点眼熟,像是纸张又像布。
  “泠泠。”小婵颤声问道,“这么做好嘛?”
  “泠泠,算了,我不要做了。”菲儿哭了,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行,必须做,你们忘记了当初进校我们的约定了嘛?”泠泠一脸的愤愤不平,“我们是永远的好姐妹,绝不能看着自己的姐妹被人欺负而袖手旁观!”
  “好吧,那么我们就做下去!”小婵似乎下定了决心,坚定地捏了捏菲儿的手。
  她们在做什么?我更加好奇了,但是我没有发声提问,也许是一直以来的性格关系吧。
  菲儿一直愁眉布展地流着泪,泠泠的话和小婵的鼓励似乎对她的心情并没有很大的影响,但即便如此,她也还是点了点头,用心地盯着那黑色绒布上的六芒星图案。
  “这是我在图书馆发现的一本讲述中世纪魔法仪式的书籍,是用希伯来语写成的”泠泠手中拿着一本破旧的书,“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把它翻译成中文,上面提到的魔法是真实可行的,我曾经试过两个仪式,果然奏效了。所以,今天我们就用这个惩罚仪式来处罚菲儿的负心男友。
  原来如此,菲儿的男友背叛了她,可怜的菲儿。我不禁有些伤感,毕竟我和菲儿有着同样的经历,虽然现在我几乎已经记不起那个人的名字了,但是那份痛苦还是如影随形地陪伴在我的左右,挥之不去。
  不过,这几个丫头这样去做未免也太荒唐了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嘛?呵呵,恐怕只是无力挽回局面或是一相情愿者的某种精神寄托罢了。
  “这块皮肤真的是那个女生的嘛?”菲儿突然发问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当然是的!”泠泠不无得意地说道,“我向外科班的柳永则要来的,他暗恋我好久了,我要他办的事情,他绝对遵从,这是他从停尸处盗割的。而且也必须是那个女生的皮肤才能完成这个仪式,所以我一听到消息就要柳永则去弄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唉,可能的话,真不希望是用在菲儿的身上。”小婵幽幽叹道,“不过这个女孩也够惨的,听说是被男友抛弃了之后服毒自杀的,到死她男友都没有来看她呢。”
  呵呵,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我暗笑了一下,自古以来似乎男子都是用来负女子的,这种动物除了繁衍生息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引起战争、争权夺利、伤害女子,除此之外我一点也看不出他们存在的价值。不过,这三个丫头要做的可能是中世纪的禁忌黑魔法,可能会有危险,我必须警告她们。
  “阿伯里卡•啼达思乌•腊斯克布•伊库奴鲁•布休……”思量间泠泠开始按照书上记载的咒语念诵起来,三人手拉手围着六芒星一起默念着这段咒语。
  我尽量轻声地爬下床铺,想去拿走书本,制止她们的荒唐举动。
  但是,奇怪的事情却在此时发生了:我的身体居然无法靠近她们三人,而是慢慢地慢慢地漂升到六芒星图案的上方,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行为,只由得一股奇怪的力量将我悬在她们上方不停转动。
  我无奈地任由这股怪力摆布着我的身体,居高临下的角度使我以从未有过的视角将寝室一览无遗。也正是因为这样,屋角的穿衣镜映出了让我无法想像的影像。
  镜子中,一个美丽而身材姣好的女孩子悬浮在空中,身上寸缕不着,光洁白皙的背部被人整齐地割去了巴掌大小的一块皮肤,露出了鲜红的肌肉。然而让我感到恐怖的是,那个镜中女孩居然就是――我!
  刹那间,我脑海中的记忆全部闪现了出来:男友那负心的嘴脸;我伤心欲绝地喝下了毒药;好友们悲伤地围在我的身边;柳永则猥亵地抚摸着我的身体;我疯狂地在寝室翻找着被割除的皮肤……
  “啊……”在这些回忆的刺激下,我疯狂地尖啸起来,整个屋子在我的狂怒下阴风大作,一切人和物都被刮得混乱不堪。
  我恨,我恨,我恨这负心的男人,我恨这无情的人世,我恨这卑鄙的魔法,我恨这些不让我安息的肮脏的人类,我恨所有的一切,我要毁灭他们,毁灭一切……
  理智开始像吹散的乌云一般慢慢地聚拢回来,我从狂怒中渐渐恢复,那块皮肤已经完好无损地附着回我的身上,我的身体依旧美丽光滑。我开心地照着镜子,甩动着我的秀发,欣赏着自己玲珑有致的身体,抚摸着自己光滑紧致的肌肤,迷人的微笑显现在我姣好可爱的面容上。
  欣赏和陶醉之后,我开始为自己的冒失和莽撞内疚了。我怜惜地将扭曲的如同残破人偶般的三个女孩一一扶上了床。面对着支离破碎的青春酮体,我不禁流泪了,这就是恨的力量嘛?这就是我的力量嘛?默默地问着自己这些问题,我重新拼凑好女孩们的身体,使她们看起来还像生前那样的美丽可爱。随后,我穿上菲儿最喜欢的那套裙装,拾起地上那本魔法书,走出了寝室。
  自修室里,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男女,书本装饰性地摆放在他们的面前。成对的男女正低声细语着,有的还在纸张上给对方写画着什么。不时的,会有一些男生走到单身的女生边上,礼貌地询问这个位置是否有人,在女生友好的示意下,男生坐下开始“用功”。不久,便会有一张纸条从男生处传向女生,于是开始了低声的细语,于是有了压制着的嬉笑。
  “请问是谢雨铭同学嘛?”一个可爱的女生在某张课桌前问道,男生点了点头,英俊的脸上除了茫然更多的是意外惊喜,而身边的女生则以一种置人于死地的眼神阴毒地盯着这个入侵者。
  “我是菲儿的同学,经常听她说起你。”女孩甜甜地笑着,谢雨铭贪婪地用眼光一件件地剥除着女孩的衣物,意淫着女孩姣好的身材和凝脂般的肌肤。
  “听菲儿说你的外语很好,能不能请你帮我看看这本书,我那儿有一套,可惜看不懂。”女孩手中拿着一本老旧的书籍。
  “雨铭,你还没有帮我辅导完呢。”身边的女生娇嗲地发作道。
  看看眼前美丽可人的“求知者”,望望身边相形见拙的“过去式”,谢雨铭不失风度地起身道:“我去看看能不能解决她的难题,然后马上回来给你继续辅导。”说罢,潇洒地冲可人女生点点头,示意外面去谈。
  那是一本希伯来语写成的书,谢雨铭并不精通希伯来语。不过,他精通汉语,精通讨好女生的汉语,中国五千年的文化中男子讨好女子的一切元素都被他良好地融会贯通了。
  “不如去树林坐坐吧,我还想听听你说的故事呢。”可爱女生娇俏地笑道。
  “好啊。”谢雨铭心里一阵暗喜,树林是学校的偷情圣地,眼前这个女生明显地在暗示着什么,如此秀色佳肴当前,谢雨铭岂能熟视无睹?
  女生牵着飘飘然的谢雨铭嫣然走入树林深处……
  当我舔食干净手指上最后一滴鲜血的时候,谢雨铭已经停止了抽动,我很惊讶,一个人的四肢包括头颅离开躯干之后他的神经还能存活如此长的时间。我不禁捧起谢雨铭的头颅,仔细端详着他英俊的面容,轻轻地舔舐着他嘴角的鲜血,多么俊朗诚实的面孔啊,却有着这么美味的鲜血,记得但丁先生曾经说过:“卑鄙的灵魂和肮脏的鲜血,是恶魔和鬼魂们最美味的食物。”显而易见地,我爱上了这种美味的食物呢。
  在树梢上,我安详地看着人们惊慌失措地收拾着谢雨铭的残骸;在寝室的上铺,我悲哀地看着菲儿他们的尸体被清理出去。我依旧留在了1804寝室,依旧睡不醒似地成天蒙头而眠,那本魔法典籍被埋在了树林的深处,我的身体也已经火化,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了。不过,有时候我也会去找些食物,因为我实在无法抵御那美味的诱惑。
  各位男生,我很想知道,当我笑盈盈地站在你的面前邀请你的时候,你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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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1-2011 11: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灰车

 “温文浩这小子简直审美疲劳到了极点。”夏呈一边加速一边嘀咕道,“好好的世界级名车,什么颜色不好选,偏就选了这么个晦气色。”
  飞驰在高架桥上的这辆进口高级轿车,无论从车型还是速度来看,都不亏“进口高级”这四个字。也就是这辆轿车,在中秋的满月下,通体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灰黑色,那是一种介于烟灰和深灰之间的灰色,通常人们对这种颜色的称呼是――“死灰”。
  轿车驾驶座上坐着的正是满腹牢骚,一肚子不慢的夏呈。这辆轿车是他的挚交好友温文浩――温氏集团的继承人,一个拥有亿万家财的二世祖借给他的。温文浩虽然还只是一个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但早已囊括世界顶极八大品牌的豪华轿车,这辆轿车便是其中之一。
  也难怪夏呈会那么的不满,因为今晚,他要用这辆轿车来迎接他苦苦追求了半年的女孩――金融系的系花梅若妃。梅若妃不但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美女,同时也是一个对任何事物都追求至极的完美主义者。为此,夏呈在追求梅若妃的苦旅中费尽了苦心。
  作为计算机系的高材生,一个少见的学生企业家,夏呈所欠缺的也许只是充裕的资金积累期和更多的盈利机会。但对于梅若妃,夏呈已是一日也不能再等了。为了满足这位令得诸多纨绔子弟、富庶商贾垂涎不已的冰山美人的浪漫标准,夏呈竟一反常态地向温文浩提出要借用他众多豪华轿车中的一辆,作为今晚约会时的座驾。
  “哎唷喂我的夏大才子。”温文浩一脸坏笑地调侃道,“你老兄还真应了那句老话:‘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咱俩那么多年交情,哪怕一支笔你都没开口和我借过,今儿一玩儿就是上千万的名车。我说,你对那丫头动真格儿的了?”
  “得,别尽和我磨牙,给句痛快话,借不借?!”夏呈显然有些授人以柄无力搪塞。
  “嗬,瞧你,这么着就恼了啊?”温文浩不已为忤地笑了笑,“也是,一向清高的夏呈难得会向人开口的,万事总是开头难嘛。咱们那么多年的兄弟,我能还不借给你?”
  温氏集团大厦,地下停车库,拿着车钥匙的夏呈按动遥控按钮,在一阵蜂鸣器的响动之下,找到了这辆温文浩称之为“极品飞车”的“死灰”色轿车。
  虽然夏呈对这辆轿车的颜色颇有微辞,但却不得不承认这辆轿车实非凡品。无论是启动响应、自动变档、转向平衡、高速静音无一不是尽善尽美。即便是将完美主义发挥到极限的梅若妃,恐怕也无法对这样的轿车有何等的非议。当然,除了这令夏呈感到浑身不自在的“死灰”色之外。
  “呼”轿车准确而轻巧地停在了一座欧式公寓楼下,夏呈习惯性地弹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两口,忽而丢出车窗,从上装口袋中拿出一支爽口清香喷剂,往口中喷了数下。看来,夏呈为了求得佳人香吻,必须让自己保持清新的口气。
  八点正,浑身轻纱薄帛的梅若妃宛如仙女下凡般地飘然而至,这位美女似乎在时间方面也刻求完美,几乎是踩着秒针来到夏呈的车前。
  “唔”梅若妃用了一个鼻音表示出对眼前这辆豪华轿车的感受,夏呈敏锐地感觉到梅若妃既欣赏这辆轿车的档次,又不满于轿车的颜色。
  “若妃,上车吧?”夏呈下车殷勤地打开车门,伸手做了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
  “这辆车很不错。”梅若妃并没有上车,只是打量着轿车走了一圈,“不过,我非常佩服你对色彩的欣赏品味。”
  “哦,这个……”夏呈不由语塞,讪讪道,“国内比较难觅到这款车型,费了些功夫才拿到这辆车,不过,颜色方面就没有挑选的余地了。”
  “呵呵,你呀。”梅若妃巧笑嫣然道,“书呆子,品牌固然重要,但如果颜色不能与之相配的话,倒不如退而求其次,何必勉强为之?”
  “也是。”夏呈见梅若妃并未表现出厌恶,不由得心头一宽,“由此可见,世俗与品位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嗯,我就喜欢你这种毫无作做的坦诚。”梅若妃笑道,旋即轻巧地坐入车中。
  有惊无险,夏呈暗暗庆幸,看来自己在梅若妃心目中的好感已抹却了这辆轿车的瑕疵,老天算是庇佑有加了。
  一路轻声笑语,在轮胎与地面的飞速摩擦下,两人很快便到达了此次约会的目的地――碧海白沙。这是本市颇负盛名的一处旅游景点,雪白的沙滩伴着碧蓝的海水,构成了一道别致而优雅的景观。夏呈自后备箱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野餐器具和酒水食物,娴熟地布置起今晚的“月光晚餐”。梅若妃则饶有兴致地在一旁欣赏着夏呈的一举一动,满脸的浪漫陶醉。
  细细的海风轻轻吹拂,一两只小蟹好奇地自两人身边爬过,伴着皎洁的明月,夏呈与梅若妃举杯共饮,畅快地分享着丰富而美味的食物。
  在红酒的醇酣之下,梅若妃姣好的面容愈见娇艳,夏呈抑制不住心中阵阵的荡漾,情不自禁地拥吻了她。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抑或是对夏呈好感有加,梅若妃娇羞而顺从地迎合着夏呈的动作,两人忘情地胶着在了一起。
  正在渐入佳境之际,海风忽地劲猛了起来,一时间,原本优雅浪漫的雪白沙滩扬起了道道沙浪。只一刻,两人便已是满脸满身的沙粒,狼狈不堪。
  夏呈忙不迭地拉着梅若妃向轿车奔去,一路替她遮挡着沙粒的袭击。当两人钻入车内时,周围的一切已不复辨认,只剩下一片连天的沙尘。
  “这该死的鬼天气,真煞风景。”夏呈暗暗抱怨,一场浪漫的“月光晚餐”就这么被搅了。
  “夏呈,我的衣服里全是沙子。”梅若妃娇声道,“我想到后排座清理一下。”
  “哦,好的。”夏呈下意识地答道,突然,一幕香艳至极的场面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心中不由得一阵波澜起伏。
  “你可要君子一点哦。”自放平的椅背上轻盈闪过,梅若妃的警告此时对于夏呈而言简直就是一种刻意的撩拨。但尚存的理智和男人的尊严使得夏呈竭力忍耐,控制住自己的脖颈不至循着衣衫的悉窣声,扭转过去窥视梅若妃那几乎全裸的动人胴体。在这近乎几个世纪的几分钟内,夏呈的脑海中不断臆想勾勒着梅若妃那撩人的动作和扭动着的胴体,风沙和欲火的双重作用使得他的喉间干渴欲裂。
  正在心猿意马之间,一双纤纤素手自身后搭上了夏呈的双肩。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夏呈不由得一惊,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呈现在眼前的一幕令得他血脉贲张:梅若妃不着寸缕地俯在他的身后,纤浓得度的双手环抱着他的双肩,一头宛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披洒在胸前,柔美的椒乳自发间若隐若现。
  “嘤咛”一声,梅若妃在夏呈炽热的目光下蜷身缩向后座,在黑色的真皮座椅衬托之下,白皙光洁的皮肤使她看来像极一只柔媚的猫儿。夏呈此刻再也无法控制住他那高涨的情欲,敏捷地一个翻身,自前排翻过座椅,一把搂住梅若妃,狂吻起来……
  自欲望田园上奔驰而回的野马,此刻正疲惫地踡伏在夏呈的心中,轻扶着怀中的梅若妃,夏呈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雄性征服感。
  “你爱我嘛?”怀中的梅若妃轻声问道。
  “嗯。”夏呈懒懒地答道,适才的疯狂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懒散的感觉遍布全身。
  “温文浩说得对,女人总喜欢在这样的时候念诵这种如同剧本般的对白,如同例行公事一般,有时候真的很麻烦。”夏呈不由得自恃。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爱我嘛?”女人总是敏感的,梅若妃似乎觉察到夏呈心中些微的变化,“我要听你的真心话。”
  “嗯,爱的,我爱你。” 在满足了梦寐许久的香艳之后,夏呈突然产生了一种无以名状的空虚感,怀中的梅若妃对他似乎渐渐失去了吸引力,以至于此时此刻他的回答连自己都觉得言不由衷。
  “你骗我!”梅若妃猛然挣开了夏呈的怀抱,坐起身形,双目直视着夏呈。
  “怎么了啊?”夏呈的声音依旧未从懒散中解脱出来,但心中却萌生了一个奇怪的感觉:梅若妃似乎可以洞悉他心中的想法和念头。
  “我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梅若妃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夏呈不由得浑身一颤,一种阴冷的感觉自脊背攀升至颈后。
  “别傻了,你怎么总是追问同一个问题啊。”夏呈略带掩饰地回答道。当他的双目迎上梅若妃的眼神时,浑身不由得再次颤抖:那是一双充满怨毒的幽绿色眼睛!
  “你骗我~~~”梅若妃的面容渐渐扭曲了,一种诡异的绿色猛地布满了她的面颊,双目幽绿,一头黑发无风自动。
  “你……你……若妃,你……”夏呈惊恐地结舌道。
  “负心的男人啊,你总是在得手之后便抛弃和践踏曾经誓死不渝的女子。动物性的男人啊,你卑劣的下半身思维总是指示着你做出禽兽不如的行径。”梅若妃口中切齿道,一头长发竟疯长起来,宛如有生命一般迅速地蜷卷住夏呈的头颅、四肢和下体,“就让我来解脱你这无耻的躯体和罪恶的根源吧。”
  “噗哧”一种诡异而恶心的响动自车内传出,夏呈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声响。
  轿车无声地启动了,慢慢的驶向海中……
  …………
  欧式公寓楼前,梅若妃在一名富态中年男子的殷勤下,轻盈地坐入一部豪华轿车内。手中的手机正编辑着一条短信:“夏呈,你的爽约不代表我今晚就不能过一个完美的中秋之夜。”
  …………
  “夏呈这小子玩的什么高科技玩意儿?!”温文浩一边望着监视器中的录像一边不解道。
监视器中是温氏集团大厦地下停车库的监视录像,夏呈绕过温文浩为他准备的宝蓝色豪华轿车,兀自走向一个空车位,对着虚空做出开门、落座、打火、换挡、给油的动作,更令温文浩不可思议的是:夏呈竟然悬空地坐在离开地面数十公分的地方。
  图像中,夏呈悬空地离开车位,做着驾驶的动作消失在一面墙的背后。在他消失的一瞬间,温文浩清晰地看到,一团灰色笼罩在夏呈的周围,那是一种介于烟灰和深灰之间的灰色,通常人们对这种颜色的称呼是――“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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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1-2011 11: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飞翔在天台

  绿色,清新而富于生机,经过一丛丛不知名的野花儿,清香四溢的气味如沐春风般舒怡。慢步山路间,闵斐的心情感到无比舒畅轻松,山风迎面,凉爽醒人,虽然有些稍嫌劲猛,但却别有一番几欲飞去的畅快。
  张开双臂,闵斐闭起双眼尽情享受着这前所未有的感觉,心灵无尽飞翔。风,似乎更大了,反常地抽刮下,闵斐的双脚有些站立不稳了。
  “风怎么会这么大?”闵斐不由得暗自忖道,“这么好的天气,不至于会下雨吧?”
  一睁眼,闵斐猛然发现,自己身着睡裙正赤足站立在宿舍的天台之上。脚前是天台的边缘,二十多层的高度使得地面上的一切看来是那么的细小,校园中新装的大号路灯在此时看来像是星星般在闪烁。若再向前挪动半寸,她便粉身碎骨了。
  “这个月是第六次了吧?”闵斐麻木地自语道。
  …………
  “爸爸,我也要像风筝那样在天上飞。”望着爸爸手中的风筝,小闵斐意犹未尽地稚声说道。
  “呵呵,斐儿,如果不借助外力或工具的话人是不能飞的。”爸爸刮了一下小闵斐的鼻子,笑着说道。
  “哦……”小闵斐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既而又问道,“那从我们家楼上跳下来,风一吹不就可以飞了嘛?”
  爸爸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弯腰抱起小闵斐,耐心的说道:“斐儿,那样做不是飞,是坠落,人会摔在地上,会死。”
  “那楼上的林阿姨不就飞了嘛?我在阳台上看到的,林阿姨飞的很漂亮呢。”小闵斐一本正经地说道。
  “斐儿!”爸爸有些愠怒地晃了一下怀中的小闵斐,“早和你说过了,林阿姨已经死了,你那天是做梦,你没有看到林阿姨。”
  “不,我看到林阿姨飞的,斐儿没有做梦,斐儿明明看到的……呜呜……”小闵斐话音未落,爸爸的巴掌已经落在了她的小屁股上。看着哇哇大哭的小闵斐,爸爸的眼中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心疼、担忧,竟然还有一丝恐惧。
  “闵斐~~~”一种幽幽的呼唤声把闵斐自回忆中拉回现实,那是一种仿佛来自无间炼狱的怨灵发出的声音。
  闵斐居然没有露出任何害怕的表情,她回过头,冲着声音的发出者笑了笑,一脸“有什么事嘛?”的表情。
  “唉~~~”周悦那夸张而扭曲的脸部表情充分说明了失败的打击对她有多么的大,“没劲,这都吓不到你,算你狠。”
  “你又不是妖魔鬼怪,我干嘛害怕啊?”闵斐依然笑着说道。
  “好好好,我服了你了,一个人在自修室傻坐着,这么晚了也不走。”周悦咂嘴道,“也不知道你是神经坚韧呢还是神经大条,换作是我,刚才早就吓死了。”
  “哇……”闵斐突然失声大叫起来,双目圆睁,满脸的惊恐,身体筛糠般抖动着,脸色倏然苍白。
  周悦闻声冷汗大作,没来由地也跟着大叫起来,一把抱住闵斐,拼命地将自己的脑袋钻进闵斐的怀中。
  “我要是这样叫的话,你说我俩谁会被吓到呢?”周悦的耳边传来闵斐盈盈的笑语。
  “啊?!”周悦一把推开闵斐,跳脚道,“臭丫头,你耍我啊?!”
  “呵呵,没有啊,你要看我害怕的样子,那我就给你看咯。”闵斐一脸温和的笑容,“结果证明我还是不表现出害怕的样子比较好。”
  “你……”周悦气结,“郁闷”二字顿时写在了她圆圆的面颊上。
  “好啦,好啦,吓着你是我不对。”闵斐拉起周悦的手,“我请你宵夜,算是赔罪好了吧?”
  “嗯?宵夜?!”周悦面颊上的字一闪,立即变成了一个大大的“馋”字,“我知道后门小路上有家新开的店,味道好,价格低,我带你去。”
  …………
  “饱了没?”闵斐对着一堆满是狼藉的碗碟柔声问道。
  “呃……呃……”碗碟后传来周悦心满意足的饱嗝声,“饱了饱了,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我会胖的。”
  “那倒是,虽然我不赞成节食减肥,但我可不想用美食破坏你良好的饮食习惯。”闵斐微笑道,“尤其是你美好的身材。”
  “闵斐~”伴着冤魂般的声音,周悦的圆脸自碗碟堆后面闪现,表情阴沉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越听越别扭?你这算夸我还是损我啊?!”
  “我说的是事实啊。”闵斐巧笑依然,“也许别人有其他的看法,但是我只告诉你我的评价,这有错嘛?”
  “呜~~”周悦差点一头栽倒,扶桌说道,“真是被你打败了,和你说话我连一点脾气都没有。”
  “那不是很好嘛?我们是同班同学又是室友,可以和睦相处证明我们投缘啊。”
  “嗯,也是。”周悦点点头,忽然放低声音说道,“不过,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我。”
  “好啊,你说。”闵斐看着周悦的眼睛笑着说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最近一段时间,我晚上起夜的时候几次发现……”周悦说着不自然地瞟了瞟闵斐那无辜而坦诚的面容,一字一顿地说道,“半夜一点左右,你经常不知去向。”
  “噹啷”碗碟在桌子的晃动下散了开来,周悦忙不迭地护住碗碟,以防跌落打碎。不过,闵斐此时的表情她也清楚地看到了,那是一种震惊、麻木、幽怨混合在一起的抽搐表情。
  “闵斐。”收拾好碗碟,周悦试探性地轻声叫道,“没事吧你?我是担心你……”
  “如果我告诉你,那几个晚上我都赤足站在天台的边缘,而且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到那里去的,你会相信嘛?”闵斐淡淡地说道。
  “你不知道?!”周悦瞪大了双眼站立起来,一副几欲吞掉闵斐的样子,“不……不会吧?难道……你梦游?!”
  “也许是,也许不是。”闵斐笑了笑,看着周悦说道,“我没有这个病史,或者可以这么说,我身边没有人告诉过我。”
  “这样啊……”周悦坐下身子,但屁股还没挨到板凳便又蹦了起来,“我有个好办法。”
  “是吗?”闵斐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一贯的表情,浅笑盈盈。
  “咦?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办法?”周悦并没有说出她的办法,反而好奇地问起闵斐来。
  “你自然会说的啊,我又何必多问呢?”闵斐的笑容在周悦看来简直就是一种专门对付她的武器,武器的效用是“郁闷”。
  “好好好,我说就是。”周悦闷闷地说道,“你经常是一点左右不见的,我的办法是:我提前睡觉,午夜注意观察你的动向,找出你的问题所在。”
  “这样也行。”闵斐并没有表现出多大兴趣,依旧淡然笑答。
  “作为酬劳,事后你要请我吃一个月的宵夜。”周悦舔着嘴角贪婪地说道。
  “应该的,给你补补身体。”闵斐点头道。
  …………
  “啊,救命啊。”周悦对着镜子干嚎道,“现在我要是坐进熊猫馆的话,我妈妈都会来喂我竹子啦。”
  “为什么?”闵斐放下手中的书本,好奇地看着周悦道。
  “她肯定认为眼前的是只大熊猫,而不是她如花似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爱迷人的女儿。”周悦叹道。
  “不会的,你还是如花似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爱迷人啊。”闵斐笑道。
  “难看死了,这么大的熊猫眼,还迷人呢,只能去迷公熊猫了!”周悦嘟嘴道,“我花了两百多买来的眼霜都消不掉它。”
  “那你用用我的吧。”闵斐递过一支包装精美的眼霜,“爸爸从国外带来的,效果不错的。”
  “啊,进口名牌的,专卖店卖上千呢。”周悦双眼放光道,“这下我的花容有救了。”
  “你用吧,我不喜欢用这些东西的。”闵斐低头继续翻动书本。
  “嘿嘿,你不会后悔吧?”周悦窃喜地问道,“就算额外加班费咯。”
  “你用吧,我没打开过。”闵斐翻着书说道。
  “也是啊,你天生丽质,怎么都漂亮。”周悦叹道,“我就不一样了,得磕劲儿保养。”
  闵斐抬起头,温柔地对着周悦笑了笑。
  …………
  “都半拉月了,一点动静也没有。”黑暗中,周悦望着对床的闵斐,打着哈欠想道,“一点多了,看来闵斐是不会有事儿了。”
  正在周悦心满意足地准备合眼的时候,闵斐缓缓地坐起了身形。周悦一下睡意全无,因为闵斐的动作僵硬而机械,与平时轻盈优雅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来了。”周悦暗自想道,只见闵斐木然地下了床,直直地走向门边,机械却又无声地打开了门,自微开的门口走了出去。周悦立即翻身下床,披上衣服,悄悄地跟出寝室。
  闵斐的脚步很奇特,虽然长长的睡裙几乎盖过她的脚面,但周悦还是注意到闵斐走路时她的膝盖没有丝毫弯曲。周悦突然想起好像以前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说梦游的人走路时膝盖是不会弯曲的,就像是僵尸一般,只不过不是跳行罢了。
  姿势虽然奇怪,但闵斐的脚步却丝毫不慢,周悦必须加紧脚步才不至于跟丢。很快,周悦便跟着闵斐上了宿舍的天台,闵斐还是保持着奇怪的姿势走上了天台突出的边沿。周悦只能静静地在身后离开四五步的地方看着闵斐,因为她还记得,不能冒然叫醒正在梦游状态的人,不然,对方会因为突然惊醒而手足无措,甚至狂性大发。照眼前的情形,如果一旦叫醒了闵斐,后果就是:她会坠楼身亡。
  就在周悦焦急等待的时候,闵斐慢慢转过了身来,直直地看着周悦说道:“你相信人会飞嘛?”
  周悦一愣,闵斐不是在梦游嘛?她应该是看不见自己的啊。
  “你相信人会飞嘛?”闵斐再次问道,脸上的笑容温柔亲切。
  “不……不相信。”面对这熟悉的笑容,周悦下意识地答道,脱口而出之后便后悔不已,但眼前的闵斐并没有因她的回答而出现任何的异常,这使得周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那你有没有幻想过让自己飞翔起来?”闵斐继续问道。
  “嗯……想过的,不过那不可能,只是梦里做到过。”周悦一如往常对话般答道。
  “如果给你一个能飞翔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尝试一下呢?”闵斐的笑容更加温柔了。
  “我想我会的。”周悦突然有一种感觉,闵斐不像是梦游,她的笑容和话语一点都不僵硬。
  正在周悦暗自寻思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如腾云驾雾般离开了天台,轻盈地飘向了天台的边缘,微凉的夜风拂动着她的头发和衣衫,不一刻她便将楼宇之下的斑斓夜景尽收眼底。这种恍如梦境般的奇妙感觉令得周悦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极为厌恶古文的周悦此刻竟然想起了苏轼的这段名句,她甚至能体会到这位伟大词人当时的那种心境。
  “不对!”周悦猛然惊醒,她是人,存在于一个现实的符合万有引力学说的叫作“地球”的星球上的人,她的身上没有附带任何的辅助工具,因而她不可能在空中飞翔。也就在周悦的这个念头闪过的同时,闵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啊~~~”周悦在她获知了多年的万有引力的作用下骤然自空中坠落,在坠落的刹那,她清楚地看到了闵斐此时的表情,那是一种震惊、麻木、幽怨混合在一起的抽搐表情。
  周悦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这个表情了。
  “嗵”一种重物落地的闷响自楼下远远传来,闵斐惋惜地摇了摇头,再次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又失败了,为什么他们都和林阿姨一样呢?”
  …………
  翌日,城市早报上的头条新闻标题这样写道:
  “大学生心理成话题,连日来七人飞身寻短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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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1-2011 11:2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夜欢

  “嘟……嘟……”一阵手机闹铃旋律响起。
  “唉~”上铺的燕乐平郁闷地拍了拍床板,“我说韦爵爷,您老人家该去泡妞了。”
  “啊~~~”下铺的被子一下掀开了,一个男生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挠了挠头,迅速下床,穿好衣裤,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发型。
  镜子中呈现出一张英俊而懒散的面容,他就是燕乐平口中的“韦爵爷”--韦嘉。
  “燕大侠,谢谢了,您老好好歇着,等我回来给您带宵夜。”韦嘉懒散而潇洒地笑着说道。
  “得了吧,韦嘉,你就少拿我开涮了。指望你给我带夜宵,我还不如自个儿起个炉灶烧一顿呢。等你小子在哪个妞的肚子上挺完尸,满汉全席我都置备妥了。”燕乐平一顿数落完毕,转身蒙头便睡。
  “悉听尊便,燕大侠不赏脸,在下也不强求。如此就不打搅燕大侠的春梦了,在下告辞。”韦嘉依旧温和地笑道,不过,话语间倒是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我说韦爵爷、燕大侠,您二老饶了我们吧……”“靠!开演武侠片呐?有完没完?!”“你大爷的,正和布兰妮爽着呢,全让你们丫给搅和了!”两人的对话显然是干扰了其他室友的休息,在一片抱怨声中,韦嘉识趣地溜之大吉。
  在网吧幽暗的包厢中,韦嘉打开了那个被网虫们昵称为QQ的即时聊天软件,成排闪动的女性头像实为壮观。嘴角挂着一丝懒散的笑容,韦嘉娴熟地在隐身状态下用快捷键呼出并关闭了那些跳动的信息。那是曾经与他有过一夜或多夜激情的女性,韦嘉自己都已记不清有过多少,只记得最小的刚满十六岁,最大的不超过三十六岁。不管是怎样的年龄,怎样的相貌,此刻在韦嘉看来,她们只不过是一个个跳动的头像,只不过是一个个不知所谓的网络昵称罢了。
  现在韦嘉要做的是寻找新的乐趣,新的目标。
  韦嘉非常满意这款软件的用户搜索功能,它可以分地区、分年龄地查找在线的用户,当然,最重要的是:它还可以分性别查找。
  在选择了“女性”和所有的年龄段之后,呈现在韦嘉面前的是一长串的女性名单,凭借着丰富的经验,韦嘉迅速地在名单中查找起来。他的查找方式很奇特,并不是直接去看用户的介绍资料,而是饶有兴致地在用户昵称上搜寻着。
  很快,韦嘉锁定了一个名为“独自等待”的女孩,资料显示:二十一岁,同城。
  “May I?”韦嘉简单而快速地发出一条邀请,随后点燃一支烟,悠闲地靠在座椅上吞云吐雾起来。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而对方却并没有回复他的邀请。通常说来,韦嘉吸一支烟的功夫在十分钟左右,现在他唇角的纸烟已经烧去了一半,也就是说,时间已经过了近五分钟左右了。韦嘉似乎并不着急,依旧悠然自得地吐着烟圈,嘴角挂着招牌式的懒散笑容。
  “咳咳”就在纸烟即将燃尽的时候,QQ特有的系统回复消息声自耳机传来,韦嘉不慌不忙地摁灭手中的烟头,点开闪动的信息。“对方已经通过验证”、“对方申请加你为好友”,韦嘉平静地点击确认,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现在是半夜两点,通常这个时刻还在QQ上徘徊的年轻女孩多数都是百无聊赖、精神空虚、寂寞难耐的。她们喜欢彻夜聊天,喜欢猎奇,喜欢寻找刺激,喜欢和异性在暧昧的夜色中谈论甚至进行一些违反常规道德观念的事情。
  对于这些,很多QQ资深男性用户早已熟知,像韦嘉这样的猎艳高手就更为了如指掌了。
  至于这几分钟的等待那也是必须的,面对庞大的夜游神队伍,QQ服务器的处理速度毕竟有限,何况此刻这位女孩也许正面对着一群“色彩斑斓”的“犬科动物”运指如飞、应接不暇呢。
  “很晚了呢。”韦嘉简短地发了一条消息。
  “嗯,不早了。”屏幕上的对话窗口沉默了一会儿,跳出一行字来。
  “熬夜对皮肤不好,记得喝杯水补充一下水份。”韦嘉的话淡然而亲切。
  “哦。”对方似乎更加淡然。
  “如果用热水洗洗脸的话,不但可以去除电脑辐射造成的油脂,还可以提神醒脑。”韦嘉的话似乎开始苦口婆心了。
  “呵呵,你怎么说起话来像我的妈妈。”女孩调侃道。
  “我喜欢看到每个女孩都健康美丽。”韦嘉在打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我才不美丽呢。”女孩紧接着回道,“我是恐龙。”
  “恐龙是一种美丽的生物,在白垩纪它们是最美丽的。”韦嘉玩起深奥来。
  “哈,你是想和我探讨一下美丽的定义嘛?”女孩哂然道。
  “不想,我有我的标准,你有你的认识。”韦嘉继续道,“美丽只是一瞬间的东西,白垩纪在地球的历史上也只属于一瞬间。”
  “这种说法挺有意思的。”女孩似乎被吸引了,回复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听起来似乎很熟悉的观点,但从来没有人这样比喻过。”
  “各人理解不同罢了。”韦嘉感到手中的鱼竿动了一下,“就像性,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
  “是吗?”女孩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网聊中这个话题并不如生活中那么敏感,“你在找一夜情咯。”
  “一夜有情嘛?”韦嘉笑了笑,“一夜间只有美丽,没有情,就如昙花一般。”
  “你又让我听到了一个新的说法。”韦嘉几乎能看到女孩的笑容,鱼漂再次沉浮起来。
  “美丽的事物我们都喜欢,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懂得去品味和珍惜。”韦嘉开始撒饵。
  “嗯,毕竟人们对很多事情都有所顾忌。”正如韦嘉所预期的,女孩并没有反对。
  “我习惯了在夜色中寻找美丽,只可惜很少人会同我一起寻找。”韦嘉开始加速。
  “你在暗示我什么。”女孩直白地说道,“今晚你的目标是我?”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韦嘉恢复了不紧不慢的态度,“我只是在谈论我的习惯和想法。”
  对方沉默了起来,韦嘉又点了一支烟,随手播放了一首蔡依琳的《恋爱百分百》。
  “跨越一○一,那是理想标的……”歌声未绝,对方的头像闪动起来。
  “我如果拒绝呢?”女孩不置可否地问道。
  “如果我引起你的不快,你可以将我拖到黑名单去。”韦嘉颇有心机地答道,“如果你并不厌恶我,那么我想彼此也可以成为一般的聊友,对年轻人来说多一个朋友毕竟不是坏事。何况,男人并不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你很会说呢。”女孩说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嘛?”
  “我叫韦嘉。”韦嘉慢慢地收起手中的鱼竿,满面微笑地看着战利品。
  “韦嘉?好像是猫粮呢。”女孩发过来一个调皮的笑脸。
  “对于猫儿一般柔媚可爱的女孩,成为猫粮也未尝不是件美事。”韦嘉适时地单刀直入,“我在想,我该把猫粮送到你身边呢,还是让你到某个地方去取。”
  “还是送来吧。”女孩稍作停顿道,随即报了一个地址。
  “我半小时后到。”韦嘉看着地址回道。
  “嗯。”对方的头像暗了下去。
  …………
  这是一幢高层建筑公寓,韦嘉按照地址来到十四楼,摁响了门铃。门开了,自门缝间露出一张清秀脱俗的面容,韦嘉的双眼不由得一亮,这次的猎物可谓极品了。
  “我是送猫粮来的。”韦嘉潇洒地摆了一个POSE,脸上的笑容更加懒散。
  女孩笑了笑,打开门链示意韦嘉进来。
  这是一间单身公寓,房间不大,清爽简约的家居布置显示出主人的品位。韦嘉随意而不失礼貌地在沙发上坐下,女孩则微笑着坐在了沙发对面的坐凳上。韦嘉发现,女孩只穿着了一件丝质睡裙,姣好的身躯在睡裙下若隐若现。
  “很清新的布置呢。”韦嘉赞道,“家居布置通常能反映出主人的品位,今晚能坐在这里应该说是我的荣幸。”
  “呵呵,你比网上还能说。”女孩柔声道,软软的声音带有一丝江南口音。
  “通常我不说的时候,就是行动的时候了。”韦嘉肆无忌惮地用眼睛抚摸着女孩。
  “你会怎么行动呢?”女孩自坐凳上悠然站起,歪着脑袋调皮地说道。
  韦嘉起身坚定地揽过女孩,俯身在她耳边和脖颈处亲吻起来。“嘤咛”一声,女孩整个身躯瘫软在韦嘉的怀中,任由韦嘉的双手在身上不停游走。
  女孩身上散发出的幽香刺激着韦嘉的神经,加速了他的行动。在韦嘉熟练的动作下,不一刻,两人的衣物便尽数散落在地上。
  “啊。”女孩突然惊叫了一声,韦嘉一愣间,女孩已推开了他。
  “你轻点啊,人家身上的皮肉都被你弄掉了。”女孩娇声道。
  “嘿,我又不是SM狂人,哪会那么粗暴啊。”韦嘉哂然道,“我温柔点便是。”
  “等等,我检查一下。”女孩坚持道。
  韦嘉贪婪地欣赏着女孩那赤裸的身体,眼光自丰挺的胸部滑向平坦的小腹。女孩则在他的眼神游走下,羞涩地将手抚向胸部,拉开拉链般地地揭开胸部的肌肤,检查了一下血红的肌体组织,在确认无恙后,慢慢地复合肌肉,既而检查起腹部来。
  在幽暗而浪漫的灯光下,女孩雪白的肌肤和鲜红的肌体组织,在韦嘉眼前形成了一道诡异而美丽的风景。韦嘉的神经先是一阵麻木,而后怦然惊醒,一阵寒慄的感觉紧紧地抓住了他。眼前,女孩那纤美的双手正优雅地将浑身的肌肤揭开,检查,再复原,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这不可思议的现象在韦嘉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念头,而这个念头是他自懂事以来都不曾相信过的。
  女孩终于停止了动作,轻盈地走到了韦嘉的面前,面颊飞红地将早已无法动弹的他轻轻推倒在沙发上。
  “我也给你检查一下吧。”女孩柔声道,“别让不和谐的事情影响了今夜的美丽。”
  无法动弹的韦嘉竟已发不出半点声音,任由女孩那双美丽的纤手将他发达健美的肌肉一块块地揭开,胸大肌、腹肌、肱二头肌、肱三头肌、背扩肌……
  暧昧而昏暗的灯光下,女孩娇羞地跨骑在韦嘉身上,忘情地扭动着,不时发出阵阵呻吟。
  此情此景应该足以让多数男性销魂了。
  而韦嘉则正在体会这种销魂的感觉。
  或许应该说,韦嘉销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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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11 01: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b]血色月光[b]

我蜷缩在角落里,窗外月光如水,温柔地笼罩着我,透明的玻璃窗紧紧关闭着,那月光就从玻璃外面射进来,我靠着墙,一双眼睛望着那明亮的月亮,空荡荡的房间除了地上的降紫色的地毯,别无一物。我开始伸展我的身体,因为我觉得蜷缩在这里太久,身体要化成一团了一样。我轻轻地伏在地毯上,我的面颊轻轻地抚着柔软的地毯,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来打扰我,我可以在这里安安静静地休息。这么多日子以来的奔波让我累极了,我需要这么一个所在让我休养生息。

有风在窗外轻轻吹过,因为我看见窗外的树枝在轻轻摆动着,一切都是这么的安静而舒适。我多么希望能永远都这样,可是我知道,我必须要离开了,我一再贪婪地享受着这份恬静,当月亮偏西的时候,我收起展开的身体,慢慢地站起来,深深吸一口气,然后走出门外。

深秋的风的清冷的,虽然天将明,但是四周依然一片宁静,启明星在天际发出明亮的光芒,朦朦的依然黑暗的晨曦中,我闻到一阵阵凉爽的味道。这是我所喜欢的。但是难得有机会让我享受它。

我走在坚硬的水泥路上,风吹起我的长风衣,将我的头发掠在脑后,我不觉得什么寒冷,我的心只能在这样的时候变得平静。

远远的,我已经看见我的住所,我站定了,皱一皱眉,我实在不想回那里去,周围的人总是用异样的目光来打量我,然后在我的背后窃窃私语,我不知道她们在议论什么,大概总也逃不开那些荒谬的荒唐的话题,这是她们的爱好,任何一件使她们感兴趣的人或事,都会成为她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东家长西家短,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就像是我刚搬来时一样,东家婆婆悄悄的用鄙夷的眼神扫一眼下楼的结婚不到半年就生了孩子的新娘子,用她最为尖酸刻薄的话跟我说她的坏话,我从来都很讨厌这样的人,各人有各人的生活观念和态度,他们如何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是他们的事,和我无关,和任何人都无关,我只是笑笑走开,依然和他们认为是坏东西的新娘子打招呼。于是他们就很少用那种让人厌烦的神秘的表情跟我说别人的是非了,反而,我却不时地成了他们无所事事时议论的焦点,说我一个年轻女孩子一个住,没有人来往,没有书信,脸色又不好,独来独往,总是一身黑色衣服。于是他们就发挥着自己的想像力来猜测我的种种境遇,我懒得理他们,如果给他们开间报社,他们的小道消息一定数不胜数,甚至于他们的想像力丰富到足以杀死任何一个免疫力差的人。

我和他们格格不入,我喜欢一个人生活,我喜欢独来独往,我喜欢黑色。我怎样生活是我的事,但我不去计较他们对我的任何一种猜测,我还是我。

当有一天,我将认识了三个月的男朋友带回来吃饭,那些闲人就全围在我屋门外面叽叽喳喳地议论不止,我拉上窗帘,打开音乐,我开始讨厌他们,男朋友也和我一样,他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于是他让我搬去他那里住,他有一大套房子,是他父亲出国前留给他的,教他攻完硕士以后,再出国去和他相聚,我搬去了,住在另一间房子里,就像是和一个人合租的形式,因为我觉得还没有到那种要和他同居的地步。

在那里我的确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快乐,我甚至决定今后就这样的生活,和他结婚,住在这里,或者和他出国,生活就这么简单地进行也是种很幸福的事情。可是在我们决定结婚的第二个星期,他出了交通意外。我参加了他的葬礼,但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不是我不痛苦,不是我不悲哀,只是我不想在别人面前哭得死去活来,我对待悲哀的方式是和别人不一样,我只将眼泪交给黑夜。他父亲回来替他办理后事,在被我宛言拒绝接收他的可怜后将房子买掉又一个人走了。我像经历了一场噩梦一般,走了一圈又回到终点。我无处可去,又搬回原来的住所,不是我不想离开这里,反而我一分钟都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但是它是我唯一的财产,我的亲人留给我唯一的纪念。所以我只能忍受那些闲人的盘问和私语重新回来。

我又恢复我以前的生活,一个人来又一个人去,走了倒好,回来时门外就是叽叽喳喳的小声说话。我不是个喜欢惹事生非的人,同在一幢楼里大家和平共处,我尽量在回避他们,可是他们的一而再再而三,终于使我要发疯,在他们眼中一如哑巴的我在一个傍晚忍受不了端了一大盆热水开门就泼在他们身上,我咬牙切齿地对他们大吼:“如果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在我背后议论纷纷,我就把你们一个一个全杀掉!”我在张着惊诧的眼睛的他们面前用力撞上屋门,在黑暗中,我蜷在墙角哭到天亮。

直到我认识了第二个男子,我才渐渐好起来,他比我大十岁,离过婚,没有孩子,他的温柔他的无微不至慢慢以将我冰冻的心融化。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要惩罚我,为什么每次在我感觉到快乐和幸福的时候,就要残忍地将它夺走,一遍遍在我的心上划出血痕。在我突然开始喜欢上除黑色以外的其他颜色的时候,他生病了,病得很重,开始以为是伤风,但是无论是吃药还是打针都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厉害,我整夜整夜地守着他,心里祈求上天别太残忍,但是我的祈求没有灵验,在他生病的两个星期后,白色的床单盖在了他的身上,这一次,我依然没有在他的所有亲人和朋友面前掉眼泪,我又一次回到往日那种冰冷的黑暗的日子里去了,再也不在乎邻居对我的任何一种议论与猜测,说我是扫把星或是客夫的败命。我依然孤身一个来来回回,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件事或是一个人能来改变这一切。我将自己那颗麻木而伤痕累累的心紧锁,我觉得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人了。
  
在我住的地方不远,有一家宠物店,那是我每天必经之地,我不喜欢任何一种小动物,不是它们不可爱,而是因为它们生来就是要人宠的生物,在它们的世界里不会有悲伤和痛苦,所以我不喜欢它们,而我喜欢的是那间店里唯一一只令我感兴趣的而且是长期在里面不受人喜欢的动物——一条白色的很细的有一双红色眼睛的蛇,它将放在店的角落里,我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就被它所吸引,在以前,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够引起我的喜好。

它安安静静地躺在一只小笼子里,盘着它细柔的身体,我蹲在它的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它,它那双红眼睛好象装满了忧郁和孤独,它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却只能吐着它的红信子来表达它的不安。也似乎只有我能明白它的感受,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时起,我开始经常地光顾那间小店,为的就是去看那条蛇,店主不止一次地劝我买下它,还介绍说它没有毒,是一种在蛇里面很温柔的一类,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我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照顾它,它显得那么脆弱,我怕它因为我的经营不善死去,我经历了那么多的死亡,不想再看着我喜欢的东西又一次死去。只要每天能来看看,就足够了。

自从我开始不间断地去看它的时候,它也开始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就在我的面前,我甚至能够看透它的思想,白天醒来,觉得是那么荒唐,不过是一条蛇,又哪儿来的思想。可是不管我怎么去想,它依然每天在我的梦里出现。

直到有一天,当我在清晨打开门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它就在门外,用它那双忧郁的红眼睛望着我,邻居出来时一眼看到它,惊叫不止,许多人出来,拿着扫帚、铁锨企图要杀死它以绝后患,它无辜地眼神盯着我,它在求我的帮助。我的心动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那些大惊小怪的闲人铲成碎片,铲得血肉模糊,我捉起它来,它柔软的、冰凉的身体在我的手心微微发颤,邻居又用那种惊讶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缠住我,好似我是一个怪物,我说它一定是宠物店丢的,我会把它送回去。于是我捧着它向那间小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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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11 01: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外面有了风,我却没有觉得一丝的寒冷,小蛇伏在我的手心里,我一步步向那间小店走去,可是,我突然发现,那间小店里面漆黑一片,尽管此时已是夜幕降临,但我还是注意到店外那装饰着可爱动物的图片全都不见了,而大大的橱窗也是污浸斑斑,似乎有好久没有人来住过,明明,明明我昨天还来过,要搬家也不至于这么快,也不至于变得这么脏。我一手推门进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迹,地上到处是碎砖块和废纸片,墙上是块块霉斑,屋顶上是蜘蛛网,我定定地在原地发着呆,思想里还没有为眼前的这个场景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突然,窗外一个闪电,巨大的雷声响彻天地,这破旧的屋子也被震着发颤。大雨便在倾刻间落下。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啪啪作响。我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立即被眼前的景象吓住:在我的面前,是一地的蛇,各种各样,大大小小,花花绿绿,有绞在一起,有盘成一团,有立着脑袋,它们全盯着我,我不知道这一眨眼的时间里,它们从何而来,我只知道它们现在就在我的面前,我的身边,我的脚下,而那只白蛇,那只在我手心里被我一直认为是软弱的蛇此时正用它的红眼睛盯着我,我在它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忧郁,替而代之的是凶恶和阴险,吐着红信的嘴似乎也在笑,却也在一瞬间,它张开它的嘴,露出它尖锐的牙猛地咬住我的胳膊,我痛得想要甩开它,可是它却紧紧地咬着我,我觉得有一种冷冷的液体快速地从它的嘴里流向我的身体,倾刻间就穿遍全身,我失去所有的力量,那种寒冷在血管里流淌着,我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在挣扎,都想从这寒冷中逃脱出来,似乎在下一秒它们就会爆炸,我抽搐着颤抖着倒在地上,地上所有的蛇全都一拥而上,很快,它们用它们的身体将我包围……
  
月亮高高地悬在半空,月光下寂静的马路上只偶尔有车经过,我不知道现在的准确时间,但是可以肯定,一定不会很早,因为路边的楼房里一片黑暗。

我踩着硬硬的水泥地上楼去,漆黑的空气里,我很清淅地看清楼里的一切,发黑的柜子,油腻腻的灶台,发黄的贴在墙上的报纸。我径直走到自家门前用钥匙打开门进去。屋里也是一片清淅,不用开灯我也能看清家里的每一样东西。

这一夜,我睡得很舒服,我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的入睡,没有梦,没有半夜的惊醒,没有朦朦胧胧的感觉,一觉到天亮。

    就这样,从那天开始,我的生活在发生着变化,我不再悲伤,不再忧郁,但是也不快乐,也没有幸福的感觉。我喜欢天黑以后出门去,在半夜时分回来,我喜欢去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喜欢在躺在那里的草坪上,喜欢月光穿过密密的叶子投下的斑斑点点的光点。就因为这样,有时在公园里散步到很晚的人会在突然看到我时惊叫,他们会以为在这样黑暗的草坪上一个年轻女子躺在草坪上是不是个神经病,或者是不是个鬼。而且不久,我就听到一些关于公园闹鬼的事情,晚上也再没有人去那里,我就成为夜晚公园的唯一主人,可是不久,就有好事者去那里,驻扎了好多的人守夜,于是,我只好离开,又找到这样的一个地方,我就是喜欢在夜深人静的地方休息。这样大概过去了半个月,又在一个圆月的日子,当我夜晚回到家的时候,我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一向不开灯的房间里,我一袭黑衣站在镜子前,我很清楚地看到我的眼睛里闪着幽绿的光,发黑的双唇里吐出一条鲜红的一如蛇信的舌头来,我张大着眼睛向后退,然后双腿无力地倒在地上,而我这才发现在整个房间里上上下下全是蛇!墙上、沙发上、电视上、茶几上、甚至天花板的吊灯上全都盘踞着、挂着、游走着各种各样的蛇,我紧紧地盯着它们,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我心生恐惧,它们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来袭击我,只是望着我,望着我……我一个一个地打量它们,突然,我的眼睛停住了,我感到我的喉咙干涩发不出一点声音,那是一条很粗且很长的一条黑色蛇,它的尾巴延伸到门口,我顺着它的身子寻找它的头部,让我几乎窒息的是我发现,这条蛇竟然连接着我的身体。我大声惨叫,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无论我怎么摆脱它,它依然连接着我的腰部,我的双腿完全变成一条蛇尾!我无力地瘫软在地毯上,我的胳膊的皮肤也全变成黑色如蛇的鳞皮,我的垂肩的头发在一瞬间长及腰部,一缕缕就像是一根根的蛇。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来面对自己的突变,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变成一个妖怪,这怎么可能,这是梦吗?我猛咬自己的手指,有血流出来,这不是梦,是真实的,我的的确确变成了一个妖怪——一个黑色的蛇妖!四周的蛇开始向我靠过来,我伏在地上用双手挥打它们,让它们走开,我已经不怕它们了,只是觉得很厌烦,我抓起它们四处乱扔着,其中一个绞着我的胳膊,我一把抓下来将它放进嘴里,我要咬死它,等它的身体在我的嘴里变碎的时候,我开始呕吐,吐出来的全是血。这时,突然有人敲门,等到我明白那是有人在敲门的时候,门已经被敲了很久,没有人说话,只是一个节奏地不断地敲,我抬起头来惊恐地望着门,我意识到我必须要去开门,否则那人一定会将门撞开,我想到这一点再回头时,一房子的蛇全体消失了,就连那滩血迹也无影无踪,而我也惊讶地发现我的双腿依然如故,我突然糊涂了,刚才的场面是那么的清楚,可是一刹那又如梦魇般迷幻,让我分不清是梦还是幻觉。那敲门声还响着,我站起来,镜子里还是我那张不变的苍白的脸,我拍拍脸,走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年青人,他看见我,轻轻一笑,然后递给我一个邮包,原来他是邮递员,而天竟然也已经蒙蒙亮了,我按他说的签好字,然后他微笑着走了。我拿着那个邮包退进屋,锁好门后,开始拆邮包,里面是一张光盘,没有名字,不知道是谁寄给我的,我疑惑地将它放进机子里,打开电视,闪了闪,电视里出现一个瘦弱的女子,她的背景只是一堵空墙,光线不是很明亮,但足以看清她清丽的容貌。

“你找回自己了吗?”她一开口就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我计算过,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差不多你找到自己的时候了,就算没有,也快了。快了。”她顿了顿,“我很后悔,如果我当时心再硬一些,也许你会没有这么多的痛苦,我确定你是痛苦的,因为我知道,在你身边和你亲近的人,都离开你了,别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但是事实发生了,对不对?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会这样吧,你的身上有一种气味,它会伤害和你亲近的人,那些人接受不了它,你只会伤害他们,也许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但是那时你一定不信,无所谓了,反正你已经或者就快要知道你自己是谁了。很抱歉,我不能帮助你,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你逃不了你的命运,这一切你都可以怪我,如果当时我杀掉你,你就不会有这样的一生,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现在,唯一对你有宜的事,就是逃,逃到没有人的地方去,任何一个没有人息的地方去,否则,不是你伤害他们,就是他们会去伤害你,最后悲惨的死去。所以我劝你,还是逃吧,逃到深山里去,逃到没有任何人去的深山里,永远都不要出来,直到你死。这是我的错,是我给了你这样的选择,这样的结局,本来,我们都应该有一个快乐的人生,但是,那条白色的蛇,你见到它了吧,就是它,让我们都变成痛苦的人,你一出生,身体就带着这种毒味,直到你长到一定的年龄,它就会找到你,从而改变你。亲爱的孩子,好好保重,听我的话,听妈妈的话。”镜头往下移动着,我惊愕地看见她伏在沙发的扶手上,她的下半从沙发垂到地面,那是一条黑色的很粗的蛇身!和我的一模一样!光盘从机子里退了出来,等我去拿的时候,它化成一团黄水,然后蒸发不见了。

窗外有阳光泄进来,飞着细尘的光线穿过窗帘斜斜地照射在地面上,我软弱地靠在沙发上,安静的房间没有一丝声响,若不是手中邮包纸的碎片,我又怎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要逃吗?为什么她说我会伤害别人?我为什么要去伤害别人?我混乱,我迷茫,我蜷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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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11 01: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依然去上班,因为我有些怀疑自己会伤害别人的话,我尽量不去接近别人,不和他们过分亲近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是我渐渐地发现,每晚我都会贪婪地去那无人住的房间里伸展自己的身体,我甚至觉得这样很舒服,而变回我自己的双腿反而有种被包裹的感觉。

就这样吧,我对自己说,我不去伤害别人,我躲起来,就没有人找到我,可是,我的想法太幼稚了,因为一天晚上,两个人走进了我的夜屋,我将我的思绪放飞在黑夜的星空,就没有去注意身后的动静,等他们匆匆忙忙的上来,我们三个全都惊恐地对望着,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死盯着我的蛇身,十几秒钟以后,他们才想到要逃,不,我不能让他们逃走,我不能让他们毁了我的生活。我飞快地追上他们,我的尾巴很快地缠住一个人,而另一个已经被我的毒牙咬住咽喉,我贪婪地吞下其中一个人,我突然觉得有生以来,我吃到过的最美味的东西,而后,我开始后怕,因为我这才意识到,我竟然吃掉的是一个人!我恐慌起来,我望着地上躺着的另一个人的尸体,害怕极了,不知我的哪根神经触动了,那些总在我四周盘游的蛇从四面八方而来,向着那具尸体而去,我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在几分钟时间里将它啃食得只剩一副白骨,然后它们就像来时那样,消失不见。

我爬过去,用我的吐出的酸液将白骨蚀化,然后离开。
第三天的报纸上登出了那两个人的寻人启事,只有我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地开始习惯并且经常捉些动物来填肚子。我越来越喜欢那些血液的甜美和吞食活物的快乐。而我开始相信母亲的话,别人不来伤害我,我也会去伤害别人。我不能再这样,我必须要逃了,是的。

每次,我进食后,那只白蛇就会来,从我的身上吸取“养份”,而后将它的毒汁注入到我的身体里,让我一再地渴望着那些鲜活的食物。

于是,我忍不住第一次对自己公司的同事下了手。在我眼里,他们只是我的食物。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公司上下失踪了八个人,全是年青人,失踪的地方只有一滩血迹和破碎的衣片,全公司在恐怖万分的气氛中,同事一个个地离开了。警察也毫无头绪。每每夜幕降临,公司就空无一人,连看门的人都早早离开,生怕这莫名的惨案发生在自己头上。我一时没了目标。于是在公司关张后,我又另外去别的公司做事,我的目的不在工钱,只是那些年青的血液和可口的骨肉。我不断地更换工作,而我所工作过的地方统统被恐惧笼罩着,死亡人数在增加,人们终日恐慌,天一黑就不敢出门,路上就不再有任何人出现,新闻报刊四处传播着恐怖事件弄得满城风雨。后来,聪明的警察开始调查出事公司的员工名单,虽然我每次都是用假名,但是照片却是一样,除了这些,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而且据所有认识我的人讲,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沉默的女子,怎么可能与那些血腥的惨案联系。听到这些情况的时候,我正在家的走廊上,楼上的小凤神神秘秘地在对一些邻居透露着他做警察的男朋友调查这件事的情况。等看到我,他们都客气地冲我笑笑然后四下散开,我装作一无所知的神情进了家门。

第二天,小凤也失踪了,就在她失踪的一整天里,我都待在家里,大开着门,一会洗洗衣服,一会儿做做菜,出出进进让他们看到我并不在现场,于是他们这才将顾虑解除,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小凤的失踪自然少不了那些贪吃得,永不满足的蛇们。

在小凤失踪的第二天,他男朋友和一些警察就来挨个询问,只有我他问的时间最长,我一遍一遍地讲着我一天的行迹,再加了旁人的作证,他们才离开,在那个小警察的眼神中,流露着无限的痛苦。但是我早已麻木。

整个城市都在恐怖的气氛中日日轮回,不断有人搬出城去,而我在吞食着一个又一个年青的活物后,我的贪婪也一再地增长着,我控制不了地猎取食物。这些都是那毒汁在作祟,我只能在那条白蛇吸食后的几分钟里清醒地意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它在操控着我。可是下一分钟我那双绿色的眼睛又透出了无限的贪婪。马路上,警察全面戒严,每一个路人都经经过严格的盘查,查单位证明,查身份证明等等。

而我整日地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再出门,那种饥饿的食欲一遍遍地折磨着我,而冰箱里的食物满柜,我对它们没有一点兴趣。不,我要吃东西。镜子里,我大张着那双毒牙,我的信舌抖动着。

在熬过了又一天后,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在夜深沉的时候,我上到最顶楼的那一家,将住在里面的独居的一个画家吃掉,我永远也忘不了当他看见我的毒牙向他扑去的时候那种极其恐惧的表情,他连喊都没有喊一声。那种久违了的舒适感穿遍全身,我几乎要大笑了。我将血迹拭掉,将那些衣物碎片藏好,然后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从此以后,楼上的住户成为我的目标,我早已不在乎他们是和我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楼上的人也开始不断地失踪,三天之内,他们全体搬了家,整个楼变得空洞,再加之报上的传言,在白天看来,就更加的阴森恐怖。整个楼里也只剩下我一个住着了。

很自然,警察开始在我家的附近搜索,一天的时间里他们能来打扰我七、八次,每次是不同的,却都在问同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我还住在这儿?我开始还应付他们,可是渐渐的,我开始厌倦,开始憎恨。每次我一生气,就会听到四周有人在叫,蛇!那些小蛇因为我的愤怒被招来。而以后的几天,蛇就越来越多地出现在这幢楼上,我对它们视若无睹,而对于那些警察和记者来说就很难思议,为什么在城市里会出现如此多的蛇呢?我在电视新闻上看着他们一个个迷惑的表情时,我痛快地大笑。由于警察的监视,我又一次没有了进食的东西。我疲倦,我饥饿,最后,我不得不想办法去找。但是楼的前前后后都布满了警察,看来他们是怀疑我的,却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只是在等待我的不耐烦。于是,我第一次将一个因为我的呼喊而上来盘查的警察当作了美食。第二晚,我依旧这样,连着三天,我都美美地吃到,然后那些笨警察开始围在我的房间外面,几十双眼睛盯着我的门。我被困住了。

因为我没有了食物,白蛇也就没有了食物,于是,在另一个地区,又发生了同样的惨案,一家三口被一群无故而来的蛇围攻,全家无一生缓。就这一消息,大部分警察都赶到那边做调查,同时,又在另一个地区发生了同样的事故。我平静地坐在对着马路的走廊的栏杆边望着楼下匆匆来去的警察,他们也不时地抬头看看我。以后,监视我的警察少起来,因为不断发生的蛇袭击人的案子不得不让他们分派人手,就这样,我就有了出去猎食的机会。

当我算算,我几乎到了无法确认我到底杀死过多少人的时候,在一个夜里我突然觉得我悲哀极了,那无限的孤独时时刻刻围挠着我,黑暗的夜,我无法睡眠,只能望着月亮发呆,我几乎变成一个哑巴,我的房间,我的手上,我的身体无时不刻地散发着阵阵腐味,我用大量地香水企图来掩盖这些味道,但是夜来的时候,它还是会慢慢地散发出来。我一遍一遍地回忆着母亲说过的话,现在的我是清醒的,就用这个清醒的时候,我要计划一下我的将来,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不能再残害生灵,我做过的错事我愿意受惩罚,而要摆脱掉这无休止的纠缠,我只有逃。于是在最后一夜,我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写在一张纸上,然后在夜幕中将它寄给报社。

回来时,我带回一个过路的人,将他的尸体放在屋子最中央,开始召唤那些贪婪的蛇们。
不一会儿,它们到了。看着尸体的眼睛快要掉出来。涎液从它们的嘴里向外流。在白蛇下命令前,它们谁也不敢先下口。

当白蛇一抽身体,所有的蛇便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将它围着,纠缠着,撕扯着,吞食着,就在它们正贪婪地啃食着尸体的时候,我飞快地封了所有的窗户、门和一切缝隙,然后举起了打火机,屋里弥漫着浓烈地汽油味,当然它们是觉察不出来的。但是,当它们疯狂地吞食的时候却丝毫没有注意在那具尸体上擦满的雄黄粉和灭蛇剂。当大部分蛇开始折腾的时候,所有的蛇都呆在原地,他们没有料到这会是我为他们准备的最后的晚餐。于是,那条白色的蛇,立在屋子中央,它露出凶恶的神情盯着我,一步步向我逼过来,所有的能活动的蛇也都凶恶地向我逼过来,我靠着墙,当我举起打火机的时候,它们却开始害怕,并且慢慢地向四处逃离,但是门窗被我封死,无论他们如何撞击,却都无济于事,它们慌恐地四下游窜,从天花板到地面地乱窜,地上也不断有了蛇的尸体,我大笑地看着它们,眼泪从我的眼睛里流出来,第一次,在我变形后的第一次,我觉到了心里的痛苦。我计划的这场结局多么完美,当它们觉得毫无逃走的余地的时候,才开始将目光重新盯向我,因为只要除掉我,它们才能继续自己的生命。

于是,它们全体向我一拥而上将我团团围住,撕扯着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咬断我每一处神经,吮吸着我的血液,尤其是我握着打火机的手,我清楚地感觉到它已然被它们食成了白骨,而打火机也不知去向。不,我不能就这样放过它们,不能!我用自己的长长的身体将它们紧紧圈住,它们在我的身体里挣扎,大口地撕咬,它们几乎要穿透我整个身体,我痛苦地翻滚着,就在我的意志快要泯灭的瞬间,我的另一只手触到了打火机,于是我用力打着了它,“嘭”一声巨响,一切都浸在这团火焰中,火舌包裹着我的身体,那些蛇在火中痛苦地挣扎,尤其是那条白色的蛇,它那双红眼睛里充满着仇恨、绝望和痛苦。最后一点一点地消失在火焰之中,我成功了,为了我的母亲和我的一生,现在,我自由了,我不会再因为自己是那么的孤独而绝望,不再因为自己的无助而痛不欲生,现在我脱离了世上一切的结绊,望着我的身体在大火中化成灰烬,我,快乐极了……
  
二十年后,我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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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11 01: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银色的笔记本

  一、银色的笔记本

  ×年×月×日×时×分,A市的X高中宿舍。

  “咣!”张旭猛的撞开门,冲进屋子,着急的说:“快!给我拿瓶饮料!”旁边的张晓龙拿起一罐可乐,一把甩了过去,张旭接过,“咕嘟咕嘟”几口喝完,躺到床上,长吁一口气道:“呵呀,累死我了!”张晓龙也拿起一罐可乐,慢慢的喝了一口,说:“你刚才是不是在外面打篮球?”张旭说:“是啊。”张晓龙把可乐放在屋里的一个小茶几上,说:“过几天又快考试了,你感觉怎么样?”张旭说:“就那么回事吧。”张晓龙便不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张旭突然说道:“我明天得去趟医院。”李林道:“你去医院干吗?”张旭道:“我得去检查检查,这几天太难受了。”张晓龙道:“用我们陪你去吗?”张旭笑了,道:“不用。”

  张旭在床上躺了一会,突然跳了起来,道:“开干了!”跑到小茶几前,打开放在上面的笔记本电脑。这个笔记本电脑是银色的,合上后,IBM三个字母格外显眼。这台电脑配置很高,能无线上网。张旭在里面装了红警、星际等很多游戏,天天都要玩上一两个小时。

  奇怪的是,自从买了这个笔记本,张旭就感到浑身没劲。可奇怪的是,不管张旭多么的困乏,多么的累,只要一坐到笔记本前面,打开电脑,就立刻变得精神焕发,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了。再一下来,便又恢复了原样。那滋味就像一天踢了十场足球,再打五场篮球。

  到现在,问题越来越严重。在张旭的感觉中,没有这个笔记本简直就不能活了。

  张旭一边哼哼着歌,一边玩着红警,看着电脑屏幕上硝烟滚滚的战场,张旭很得意,道:“我这笔记本真是个宝,一打开就特舒服。真妙啊!”李林在旁边冷冷的道:“哼,我看你是玩得走火入魔了。”张旭也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当晚,张旭和往常一样,玩了两个小时,便入睡了。

  第二天,张旭醒来,便骑着车子出了校门,直奔医院,在医院的消毒药水的味道下,张旭勉勉强强的将浑身检查了一遍,什么事也没有。张旭恨恨的走出医院,这些检查,花了他将近三分之二的钱。正当张继骑上车子要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喊:“张旭!”张旭听这声音好熟,便向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有一个人影跑了过来,张旭看到这人,也惊喜的说道:“张继,是你?”

  叫张继的人跑到跟前,笑道:“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张继是张旭从小玩到大的老朋友了,一个月前,他们两个人还和张旭同宿舍的张晓龙、李林、徐阳一起出游过。这天遇到一块,当然高兴。

  张旭高兴的说:“你今天怎么出来了?”张继道:“我?我没意思,便出来遛跶遛跶。”张旭说:“正好,我刚从医院里检查完,咱们一起玩玩去。”

  两人漫步走在街上,张继的眼睛总是盯着张旭看,张旭被看的心里别扭,便说:“你怎么了?总瞅我干吗?”张继道:“啊,没什么。最近怎样了?”

  张旭道:“还是老样子,唉对了,我最近买了一个笔记本,一会你去看看吧?”张继听了,立刻显出一副大感兴趣的样子,说:“笔记本?好小子,一月不见,有钱了?”张旭挠挠头,说:“还是银色的呢!”张继猛的一惊,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便不说话了。张旭抬起头,正好看到张继的脸色,便停了下来,严肃的说道:“张继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张继支吾着,脸上闪过不为人知的神色,张旭凌厉的说道:“你最好告诉我,我们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你还瞒着我什么?”

  张继无可奈何的道:“好吧,我告诉你,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我今天一见你,就发现你身上有一股邪气。正确的说,应该是一股‘鬼气’。”张旭愣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什么时候改行成捉鬼道士了?哈哈......”张继也一愣,突然怒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你不信就算了。我犯不上管你的闲事。”说着紧走几步,把张旭甩在后面,张旭看到他生气了,赶忙追上他,嘻嘻笑道:“行了!我也不是无神论者,只是你说的这个太离谱,我身上要有什么‘鬼气’,你怎么能看的出来?你莫非阴阳眼不成?再说,我从小和你在一块,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功能?”

  张继解释道:“毕竟我们现在分开了,我也是才发现的,我能发现很多别人发现不了的事。你身上确实透着‘鬼气’,由此我断定,你身边绝对有什么邪物。”

  张旭严肃起来,道:“你说我身边有邪物?这么说我的‘鬼气’就是由于那邪物才沾上的?”张继道:“那当然!我说的不会错!这可不是小事。”张旭也紧张起来,因为他知道,张继从来没撒谎骗过他什么事。

  张继看着紧张的张旭,说道:“你也不用太害怕,你刚才说你有一个笔记本?是银色的?”张旭道:“对。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刚才为什么我一说我的笔记本是银色的,你的脸色就那么难看?”张继道:“你早晚会知道的。我问你,那笔记本,上面是不是有三个字母,IBM?”张旭道:“对。你怎么知道?”张继脸上再次现出恐惧之色,嘴里喃喃道:“笔记本......老天保佑,不是那个......”

  张旭奇怪的看着张继,不明白张继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张继走到路旁的一个石凳前,坐了下来,道:“你买了那笔记本后,有没有出现什么反常的情况?”张旭想了想说:“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只是自从买了笔记本后,我浑身就没劲,困乏,很不舒服。今天我到医院检查,就是为这事。”

  张继听了,脸色突然变的更为可怕,像是想起了什么怪异恐怖的事情一样,张旭看着他,不明白他今天怎么如此怪异。张继看着张旭,紧张的说:“你说你自从买了一个笔记本后就浑身没劲?这是真的吗?”张旭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张继道:“完了......完了......”张旭不耐烦起来,忍不住大声说:“你到底怎么了?!从今天见了你面,你就是魂不守舍的样子,什么完了完了的?”

  张继说:“这样吧,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你带我去你住的宿舍,我要看看你的那个电脑。”张旭说:“看我电脑?好吧。”两人便往张旭宿舍赶去。

   一会,便到了X高中,进了校门,张旭和张继直奔宿舍楼,今天是休息的日子,毒辣的太阳几乎能把人晒化。张旭走到二楼的22号宿舍门口,一挥脸上的汗,直接推门进去,张继紧跟在后。一进屋,屋里的人都往门口这边看来,几个人都走了过来,李林首先说道:“张继,你来了?”张继嘴上答应着,目光往屋里一扫——只见靠左面的一个小茶几上,赫然放着一个银色的笔记本,张继心底一凉,径直向那笔记本走去。

  张晓龙等人看到张继怪异的举动,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徐阳张了张嘴,刚要问,张旭一摆手,小声的说道:“别说话。”徐阳愣了愣,只得看着张继。只见张继走到笔记本前,便开始不住打量这笔记本,忽又伸出手,把笔记本的显示器拉上来,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突然叹了一口气,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突然又一下站了起来,冲着张旭说道:“张旭,卖你笔记本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你认识吗?”

  张旭说:“我当然不认识,那人是个二十左右的人,干吗?”张继眼中现出兴奋之色,又说:“你还记得那人长得什么样吗?”张旭说:“应该记得。”张继脸上更是高兴,说:“太好了!你只要能记得那人长得什么样,那就太好了!”张旭看着正在高兴的张继,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奇怪时候,只见张继的脸色突又暗淡下来,说:“走,你带上你这笔记本,跟我走一趟。”

  说着把自己的背包又背起来,张旭说:“干什么去?带笔记本干吗?”张继说:“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说着又冲愣在那的徐阳等人说道:“我和张旭出去一趟。你们先都别出去。”说着就和张旭走了出去。张旭在外面拎着买笔记本时带的包,问道:“咱们要去哪?”张继烦躁的说:“你跟着我走就知道了。”

  二、疑案

  两人出了校门,张继打了个出租车,一会,出租车停在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属区,张继付了车费,和张旭下了车,张旭便问道:“到了?”张继说:“还得走几步。”说着径直往小区的第一栋楼走去,走到这栋楼底下,张继仰头看了看,便说:“走,进第三单元。”进了三单元,张继和张旭便往楼上爬去,走到四楼,张继便停了下来,走到左面的一户人家,摁下了这户人家的门铃。一会,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张继道:“我是张继!”

  门开了,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开了门,看到张继,道:“啊,张继啊,来来,进来。”张继和张旭进了门,张继笑着道:“阿姨您记性挺好,还记得我。”那女人也笑了,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道:“我这记性还好呢?”又看了张旭一眼,说:“这是你朋友吧?”张旭忙点头。中年女人说:“啊,那你们先坐着。”说着便去厨房了。

  张旭和张继在沙发上坐下,张旭看了一眼张继,说道:“你什么意思?把我带到这来,到底想干什么?”张继笑了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个月不见,唉~”张旭愣了一下,不知道张继说这不着边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中年女人从厨房里面出来,端着一个茶盘,上面并排放着西瓜,中年女人把茶盘往茶几上一放,自己也坐下道:“吃吧,天挺热的。”张继两人道了谢,一人拿起一块来。

  张继道:“阿姨,今天我来这里,是想再请您说说胡宾的事。”中年女人苍白的脸猛然抖了一下,又平静下来,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好吧。你可是让你的这位朋友听听吗?”张继点了点头,说:“正是。”

  中年女人又叹了口气,看了张旭一眼,才道:“胡宾是我的儿子,他很年轻,就已是一个远近闻名的企业家了,这几年来,他拼尽全力苦干,终于成了大公司的经理,他每个星期都要回来几天,陪我和他爸住上几天,可以说这日子过得非常不错了。可是,谁又能想到,我的儿子他会——他会突然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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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11 01: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年女人声音已经哽咽,眼角有泪涌了出来,她便用手擦去,接着说道:“那是一个星期四,胡宾早早就回来了,我还奇怪,他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他以往都是在星期五回来,住到星期一才走。他进屋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那电脑还是银色的。胡宾他满脸的喜色,并跟我说这电脑多么好。我知道胡宾小的时候就喜欢电脑,他现在当大老板了,买个电脑也正常。可从那天开始,他每次回到家,就去摆弄那个笔记本,也不怎么和我们唠磕了。后来有一天他跟我说,说他身体每天都非常的困乏,疲惫,一天比一天严重,可是只要一坐到电脑前,那种困乏的感觉就消失了,并对我说那电脑真是个宝贝等等。当时我听了就觉得不对劲,让他去医院看看,于是他便去了,可是到了医院,却什么也检查不出来,大夫都说他什么毛病也没有。我也觉得既然检查不出什么,那说明是别的地方的问题,可能是他一天的工作量太大了。所以才会感觉到疲惫。可是,谁想到——有一天他回来,照例在自己的屋里玩电脑,第二天,第二天到他屋里,就发现他躺在那里,已经、已经去了。”

  说到这里,中年女人已痛哭了起来,张继把头靠在沙发背上,劝了句:“阿姨您别太伤心,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伤心也没有用,我肯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的。”接着又看了张旭一眼,说:“你听明白了吗?”张旭脸色苍白,身体不住颤抖,显然对次事极为震惊。

  过了好一会,张旭才吐出一口气,道:“阿姨您能告诉我,那个笔记本是什么样子的吗?”中年女人停住哭声,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咬牙切齿的说:“那个笔记本什么样,我到现在都记着,那是个银色的笔记本,比普通的笔记本长出一截。上面贴着三个字母。打开后,里面的键盘也都是银色的——那是个邪恶的笔记本,我早就看出那是个邪物了!哼,可我那可怜的儿子还成天泡在前面,我让他拜拜菩萨他也不听......”张继打断中年女人的话,说道:“阿姨,据我所知,那个银色的笔记本在事后就不见了,对吗?”中年妇女道:“对,我清楚的记得,晚上胡宾回来时把电脑拿进屋去,早上发现他的时候,电脑就没有了。”

  张继听后,又看了张旭一眼,突然把手里的包打开,把张旭的笔记本拿了出来,道:“阿姨,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笔记本?”中年女人一愣,猛地一把把笔记本抓了过来,声音颤抖的说:“果然是它......果然是这个邪物,果然是......”突又叫道:“张继,这个电脑怎么会跑到你那里去的?”张继苦笑了一下,说:“说来话长,这个电脑也不是我的。”中年女人道:“莫非是你拿去的?”张继道:“不是。这个笔记本,是一个人卖给他的。”张继指了一下张旭,“阿姨,这事非常怪异,我们正在想办法查出那个卖笔记本的人。”

  中年女人看着张继,突然痛哭起来,道:“张继,我相信你,不过,你听阿姨的话,不要接近这个笔记本,这个笔记本是邪物,绝对是邪物,要不是这个东西,我儿子也不会死了......”

  张继看着痛苦的中年女人,安慰道:“阿姨,你不要哭了,到底是不是笔记本使您儿子......死的,我们谁也不能确定。您放心,我们不会有危险的。”又道:“好了,阿姨,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先走了,以后再来看您。”中年女人也站起来,抹去脸上的泪珠,道:“行,我替我那死去的胡宾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孩子,唉~”张继说:“阿姨你不用谢我,这是应该的。”

  张继和张旭下了楼,走在小区的道上,张旭突然说:“他的儿子真是那个企业家胡宾?”张继说:“谁会骗你?”张旭又道:“你带我来这,就是为了让我知道这件事?”张继点头。张旭道:“那你认为呢?你认为胡宾的死和笔记本有关系吗?”张继说:“胡宾死后,警方赶来,经过法医的鉴定,发现胡宾的死因很奇怪,他的胸前有一个大洞,就好像什么东西击中他的胸所留下来的,伤口呈现银色,而他浑身的皮肤,包括嘴唇、眼珠、眼白、头发,也全是银色的,也就是说,胡宾整个人已变成了银色的,而他的内脏,却全部都被震裂,但是什么原因使得他的内脏被震裂,法医却检查不出来,开始他们怀疑胡宾的皮肤呈现银色是因为中了毒,可是后来发现,胡宾的体内没有一点毒素,现场也没有一丝打斗过的痕迹,也没有什么地方留下罪犯的脚印、指纹。胡宾的父母也没有听见胡宾屋内有什么奇怪的声音。钱财也没有丢失。而据胡宾的朋友、父母所说,胡宾为人一向很善良,人缘很好,也并没有人和他有仇,所以警方初步断定,胡宾的死,绝不会是他杀。”

   张继一口气说到这,停了一下,张旭便插上一句话:“这么说来,胡宾是自杀了?不过,胡宾活的好好的,干吗要自杀?”张继说:“是啊,谁都是这么想,所以胡宾的死便成了疑案。”

  张旭便看着张继道:“于是你就也来插上一脚,也来调查这件疑案?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张继走到一处石凳处,坐了下来,苦笑了一下,道:“我开始并没有对这件案子进行调查,只是有点怀疑,有点惊讶,你想,一个挺有名的企业家,无缘无故就死了,既不是他杀,又不是自杀,那是怎么死的?老死的?并且浑身还都呈现银色,这些已足够吸引我了。”

  张继顿了一下,又道:“并且,我一向是‘有神论者’,这你也知道的。可是,我发现在这件案子中,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可我又调查不出来。”张旭叹了口气,说:“也是,要是我,也不免会被这悬案吸引。只是我们并不是侦探,也不是警察,我们的任务是学习。哪有心思像你一样!”两人便又沉默。

  好一会,张旭才道:“你今天带我来这听胡宾的事,现在我听完了,你打算怎么办?”

  张继想了想,说:“你还想不想听听别人的事?”

  张旭道:“你说吧。”

  张继道:“这个事我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谁想到,后来又发生了几件案子。”张继道:“第二个人是个工人,他也曾有过这台笔记本。同样,他死之前也出现过浑身困乏的症状。他的妻子说,自从买了这笔记本后,他也不怎么干活了,浑身没有力气,很快就被包工头给开了。他的妻子在一天早上叫他吃饭的时候发现他死了,和胡宾的死一样,浑身呈现银色,内脏全被震裂。什么线索都找不到,并且他死后笔记本就不见了。”

  张旭听得脸色发白,张继看了看他道:“你是不是奇怪,一个工人,竟然有钱买笔记本?据这个工人自己说,他买这笔记本的时候只花了五百多元。这人小时候就非常喜欢电脑,并且很了解这种笔记本的价钱,正因为卖的非常便宜,所以他才买了下来。”

  张旭说:“那既然两个人都死于这种症状,为什么报纸上都没有登?新闻上也没有?”张继说:“政府连隐瞒都还来不及呢,还登报纸,你想,两个人,不明不白的死亡,浑身银色,内脏震裂,既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那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引起恐慌?”张旭点点头。张继说:“虽然政府极力隐瞒,但还是传了出去,都知道死了人,但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张旭说:“还有吗?”张继道:“有,第三个人,是个初中生,他死的时候比较特殊,他父母说他死的那天晚上,他的房间里传出他的惨叫声,等他父亲撞门进去后,发现他已死了,和前两人症状一模一样。事后警方发现他的屋子里有一堆黄色的粉末。”张继顿了一顿,神色悲哀的道:“你知道那黄色的粉末是什么吗?”张旭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张继说:“那是我给他的一张符。”张旭道:“符?”张继说:“那个学生我认识他,他虽然比我小多了,但我还是和他交了朋友,我曾给过他一张符,是他要去的,可谁想到,这一张符也没有保住他的命。”

  张旭突然颤声道:“据那胡宾的母亲所说,那笔记本和我的那个一模一样。如果这都是笔记本所为的话,那我......”张继看了他一眼,说:“会有办法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张旭便说:“既然调查不出来什么,那就是说肯定是那个笔记本的问题了?”张继说:“我是这么认为。你莫非不信?”张旭神色悲哀的说:“事到如今,我还能不信吗?”

  张继突然紧张起来,道:“好了,现在说正事,自从这些事情发生后,我一直在调查那个卖给死者笔记本的人,可是,这三个人的亲人都不知道是谁卖给他们笔记本的,现在你快告诉我,卖给你笔记本的是谁?”

  张旭想了想道:“那是个二十多岁的人,瓜子脸,颏下没有胡须。”张继皱了皱眉头道:“就这些??”张旭说:“嗯......让我想想,这人说话很少,眼神就像是冰一样,我一看他,就感到浑身发冷。所以那天我买他笔记本的时候,都没怎么谈价钱,就买了下来。”

  张继道:“当时你是在哪里和他作的交易?”张旭说:“我是在电脑商城。”张继说:“哪个电脑商城?”张旭说:“新华电脑商城。”张继说:“你还记得是哪个柜台吗?”张旭说:“记得。”张继立刻站起来,兴奋的说:“快走,去新华电脑商城!”张旭说:“都要中午了,你不吃饭了?”张继着急的说:“还吃饭呢!走吧!”

  新华电脑商城是这个城市最大的电脑商城了,里面的人多的时候能把人活活挤死,人少的时候几乎没有。张继和张旭到达这个电脑商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太阳光火辣辣的照射着大地,张继和张旭一路上楼,到达了四楼。张继便说:“好了,你领路吧。”

  两人走着,张继又问:“那你是怎么和那个卖电脑的人搭的呢?”张旭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什么叫‘搭’上的?当时我正在转悠,这个人就突然冒了出来,问我要不要笔记本,我说要,然后他就把我领到那个柜台,接着就和我达成了交易。”张旭一指前面,说:“就是前面的那个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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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11 01: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张继和张旭便径直走到柜台前,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小年轻,正坐在电脑前玩传奇。张继到跟前拍了他肩膀一下:“唉。”这小年轻回过头,只见他长的贼眉鼠眼,下巴上还长着老鼠须一样的胡子。

  老鼠须眨了眨他那小豆眼,笑着道:“两位有什么事?”张旭道:“你还认得我吗?”老鼠须愣了愣,想了一想,说:“你......你是不是上次在我这里和买笔记本的那个人?”张旭突然“啪!”的一拍柜台,引得周围人的目光都往这看,只听张旭大叫道:“你记性真不错啊!还记得我!”

  周围的人都奇怪的往这面看来,老鼠须吓了一跳,苦着脸道:“你......你......能不能小点声说话啊?别人还以为我欠了你钱呢!”张旭冷冷的说:“你让我小点声?这样,我问你几句话,你好好的告诉我,要不然,你的麻烦可来了。”老鼠须说:“可以,请尽管问。”张旭看了一眼张继,张继便道:“我问你,那天是不是有个人把一台银色的笔记本卖给了这个人?”老鼠须点头,说:“不就是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吗?”

  张继又问:“那你认不认得那人是谁?”老鼠须说:“我......我不认得。”张旭大惊道:“什么?你不认得?他不是和你一样在这里卖电脑的吗?”老鼠须说:“我确实不认得他,他并不是我这里的人。”张旭说:“那他怎么会在你这里和我作交易?”老鼠须脸上现出忸怩之色,犹豫道:“这......”张继突然冷冷的说:“你最好快点说,我的耐性可没那么好。”

  老鼠须突然大怒,一下跳了起来,挥手大叫道:“你小子算老几啊?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你们一来,就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哼,我就是不想告诉你们了,怎么样?......”老鼠须的手不断挥舞着,差一点打到张旭的脸,张继突然盯着老鼠须的小豆眼,看了起来。

  老鼠须被张继看的浑身不舒服,口中不知不觉便停了下来,张继又盯了老鼠须一会,突然叹了一口气,右手刷的伸了出去,一把把老鼠须刚才挥舞着的手抓住,猛一用力,老鼠须立刻像触电一般跳了起来,疼的哇哇大叫,张继冷冷的道:“你有种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老鼠须一边用另一只手来掰张继的手,一边嘴里大叫道:“啊......算我说错了,快松手吧!我的手快碎了!”

  张继冷冷的看着他,慢慢的松了手,看着老鼠须,说:“那你就快说吧。”老鼠须揉着被捏的右手,猛然对着周围观看的人大吼一声:“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周围的人立刻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各自忙自己的了。

  张继冷冷的看着老鼠须,道:“对别人到挺威风。”老鼠须像是没有听见张继的讽刺,嘴里道:“我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至于吗,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张继说:“你现在还是想告诉我吗?”老鼠须忙不迭的点头,道:“当然!当然!”张继不耐烦的道:“那你就快点说!”老鼠须想了想,说:“那天我正在柜台里坐着,那个人就走过来,问我,能不能借我的柜台作一作交易。我说不行,那人就说,一个小时给我一百元,我想了想,就问他什么交易,他便冷冷的说让我少管点闲事,我本想问他为什么要用我这柜台的,但我当我看到他的眼神时,我就再不敢说话了,因为他的眼神就好像是一块千年寒冰,看一眼就觉得浑身发冷。便没再问。”

  张继和张旭听了,互相看了看,张继道:“他也这么说。”张旭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好了,今天这一趟是白来了,谁想他也不知道。”张继也笑了,道:“走吧!”突又回头看了那老鼠须一眼,道:“你看我的眼神怎么样?”老鼠须看了张继一眼,吓得立刻转过头去,嘴里咕哝着:“天哪,一样的眼神!”张继哈哈大笑,在众人差异的目光中,和张旭走下楼来。

  走在回宿舍的途中,张旭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能从这小子嘴里问出点什么的,谁想到......他竟然也不认识。”张继沉思着说:“据他讲,这个人的眼神就像是冰一样,看一眼就浑身发冷,你感觉呢?”张旭说:“那人说的没错,这个卖给我笔记本的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是很神秘,就从他的眼神上看,一千个人中,也找不出一个。”

  张继说:“我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来。还有,从今天起,我要在你这住下,以便防着点你的那个笔记本。”

  回到宿舍,张继坐到椅子上,问李林:“有没有可乐,给我一罐,渴死我了。”李林扔过一瓶可乐,说:“你们今天干什么去了?”张继一口气把一罐可乐喝光,“吁”的喘过一口气,说:“我们今天,可走了老多地方了。”便把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完后,李林等人面色发白,隔了半响,只听张晓龙问道:“这么说一定是这个笔记本杀的人!张旭,你为什么不把你那笔记本扔掉??”

  张旭苦笑了一下,正要说话,张继突然道:“笔记本不成问题。”张晓龙声音颤抖的说:“不成问题?你不是说了,死的那些人全都是——全都是浑身呈银色,内脏被震碎的吗?”张继道:“是。”

  张晓龙怒道:“既然如此,你怎说不成问题?”张继说:“我说不成问题,就是不成问题。”说着把自己身上的背包放下来,把背包的拉链拉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张晓龙等人面面相觑,张继看了张晓龙等人一眼,嘴角现出自信的微笑,把小盒打开,只见小盒里面分成三个格子,最左面的一个格子里面,有一张天蓝色的纸,在这张纸上,没有一丝灰尘,蓝的就像无云的天空。在往右的一个格子里,是五张白色的纸,同第一个格里的一样,上面没有灰尘,并且白的像雪。第三个格子里面,则是满满的一摞黄色的纸。除了格子以外,还有三个非常细的笔形格,里面放着三支细小的毛笔,这三支笔,分别为蓝、白、黄三种颜色。张继看着这些纸,得意的说:“看到了吗?就靠着这些东西,我们就不怕这笔记本了。”

  张晓龙等人仔细研究了这些纸一会,张旭突然道:“这莫非是符?”张继点头,说:“你说对了。”张晓龙突然失笑,指着这些符说:“你说这是符?你莫非是出家的道士?唉你是怎么弄来这些东西的?现在还有这些东西吗?哈......”张继看着哈哈大笑的张晓龙,深情突然严肃起来,目光慢慢变得冰冷,张晓龙也感觉到了,也不笑了,张继冷冷的盯着张晓龙,冷冷的说:“你自然可以不信,只是万一出了事情,不要来跟我要符。”

  张晓龙也严肃起来,道:“我并不是不信,只是乍一看到这些东西,有点......有点......什么。我只是和你开开玩笑。”张旭看着张晓龙尴尬的样子,心里感到奇怪,这个张晓龙平时也不是好惹的,若有人敢用刚才张继那样的口气和张晓龙说话,保准的惹出事来,可是这张晓龙遇上了张继,怎么就变老实了?看来这个张继真是个怪物。

  张继又盯着张晓龙看了一眼,目光又变得柔和起来,说:“目前我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个笔记本就是杀人的东西。所以,我今天就要用我的符来证明一下。”张旭道:“你怎么证明?”张继说:“看到这几张白色的符没有,这白色的符,如果把它贴到门上,这个屋子里面,如果有什么邪物,在三天内便会有怪异的事情发生,或者是显原形,虽然我已发现这个笔记本上全都是‘鬼气’,但那也不能确定就是它。”

  李林突然道:“既然这笔记本身上鬼气,你为什么不把他消灭?还要证实什么?难道不是这个笔记本杀的人,就不管它了吗?”张继说:“如果证明这个笔记本就是杀人的元凶,那么我就要着手调查卖这个笔记本卖给张旭和那几个死者的人。”李林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你原来是想把这个幕后黑手弄出来!”张继从第二个格子里拿出一张白符,又从第二个笔形格里拿出那支细小的笔身都是雪白的毛笔来,什么也没有沾,就在白符上画了起来。

  别人都在旁边看着张继画,可是也看不出张继画的是什么,张继画完之后,把毛笔放回格子里,之间这张白色的符立刻闪闪发光,比别的没有画的符亮多了,接着把盒子盖上,走到门外,把这张符一把按到了门上,立刻,这符就像和这门融为一体了似的,紧紧的贴在门上,好像这门还没安的时候,符就贴在这上了。张继深深的吸入一口气,道:“好了。咱们现在等着吧。”

  夜,已深了,即便是在这个繁华的、习惯于夜生活的城市,也已没有多少人在外面了。只有一些夜猫子还活跃在城市的各个夜总会、迪吧。

  张继和张旭在一张床上。张继在里面躺着,他还是睡不着,自从出现了笔记本的事后,很多夜晚他都睡不着,他想知道,是不是这个笔记本杀的人?如果是,那么到底是谁把这个笔记本卖给别人?这个人到底想怎么样?他知不知道这些事?一个个的疑问,不断的冲击着张继的大脑。回想着这些天,毕竟,笔记本的第四个主人已经出现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张继不愿意再想,因为他的脑袋很疼,他现在只希望能睡个好觉,也许,能睡个好觉,已经是很幸福的了。张继模模糊糊的想着,终于,慢慢的睡着了。

  突然,“滴!”的一声响,把张继从睡梦中惊醒,张继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宿舍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张继伸出自己的手,但却看不到,不对啊!张继暗自忖道,这X高中的宿舍楼是挨着马路的,而马路上全都是路灯,张旭他们的宿舍正好是靠马路这边的,每天晚上,即便是在半夜,也不会什么都看不见的,路灯的光,多多少少总能透过来一些的,可是今天怎么这么黑?莫非是路灯灭了?张继案子想着,心里越来越觉奇怪,张继又想到刚才“滴”的一声,这是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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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继仔细的想了一会,突然发现,这声音好像是电脑启动时的那一声响。想到这,张继突然感到一阵恐惧,笔记本莫非打开了?如果不是,宿舍里伸手不见五指,这滴的一声是从哪来的?张继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希望再听见一声响,可是,那声音却不再发出了。

  张继仔细的听着,他突然发现,在他的床左面,也就是放笔记本电脑的小茶几上,有很轻微的“嗡嗡”声传来。张继感觉额头上已经有汗珠泌了出来,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出现这么怪异的事情来,张继已经快受不了了。

  张继呼吸慢慢变得沉重起来,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小茶几的那个方向,突然,张继注视的那里突然射出一片银光,把宿舍照的都亮了许多,这光亮使得黑暗中的张继猛一激灵,而随着银光出现,张继也看到了笔记本,银色的光芒,正是笔记本所发出来的。浑身发着银光的笔记本,在这黑暗中,显得出说不出的诡异来。

  张继眼睛盯着那散发着银光的笔记本,他希望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应该好好的睡一觉了。可是,老天爷没有让他继续这样想下去,只见那笔记本突然很慢很慢的打开了。上半部显示器慢慢的抬起,慢慢抬起,一直抬到张继的眼睛能清楚的看见显示器的时候,便停下了。张继只感到一股凉气从下身慢慢的传上来。

  这时,显示器上出现了桌面,出现了鼠标,操作系统是WindowsXP的。一切看来和别的电脑没有什么区别。突然,桌面上面出现了一些波纹,一些圆圆的波纹,这些波纹,开始的时候很小,但慢慢的变大,慢慢的向周围扩散,就像是一湖本已很平静的水被扔进一块大石头,水波不断的扩散,扩散......而显示器也渐渐的变红,而这些波纹不只是在往外扩散,它们在不断的扩散的同时,慢慢的形成了一个东西,而形成的东西,赫然正是一张脸!

  张继瞪大了眼睛,嘴也张开了,紧紧得盯着这张脸,这简直不是属于人间的脸,这张脸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唇,有眉毛,有......凡是正常的脸上应该有的东西,它都有,大小也都正常,可是,张继却感到在看着一张恶魔的脸,在看着这张脸的时候,就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一种来自于人类的,一种让人精神崩溃,让人发疯的恐惧!

  张继连动都不能动,脖子好像已经僵硬了,只能一动不动的盯着显示器屏幕,盯着那张脸,那张血红的脸上的眼睛里突然射出一种银色的光芒,很奇怪的光芒,可是这个光芒竟然是慢慢的,慢慢的,从这眼睛里面钻出来,慢慢的射向张继的胸前。而与此同时,这脸上的嘴,竟然笑了。嘴角向上,向上,张继突然感到脑海中像是霹雳一声,脑袋顿时清醒了许多,张继看着这邪恶的笑,看着这慢慢射向他胸前的银色光芒,突然大吼一声,一把把自己放符的盒子抓了过来,手脚慌乱的把盒子打开,抓起一张黄色的符,用黄色的笔画了几画,立刻,这张黄符亮了起来,浑身散发出耀眼的金色的光芒来。

  而这时,那道银色的光芒已经快接触到张继了,张继猛地一下把自己手里的符向这道光芒迎了过去,“哧!”的一声响,黄符被击的粉碎,银色的光芒也不见了,而张继只感到脑袋一阵轰响,他好像看到显示器上的脸说了一句话,而随着这句话,这张脸慢慢的消失,变为一些很乱的波纹。随着这一句话,张继感到脑袋里有一个声音邪恶的说:“去死吧!”张继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床上......

  波纹消失了,电脑显示器又再度合上。银光也不见了,外面路灯的光又透进了宿舍里。一切,都平静了,寒风,吹着窗户。张旭宿舍的门上,那张散发着白光的白符,像是已支持不住无穷的压力,“嘭!”的一声化为粉末,白色的粉末,在灰暗的走廊里上下飞舞......

  四、张晓龙之死

  张继醒来的时候,已是十点了,张旭等人都上课去了,只剩下张继一个人,张继动了一下身子,感到浑身无力,又酸又麻,脑袋疼得要炸了开来。他勉强支起身子,摸了摸脑袋,猛然看到小茶几上的笔记本来,张继浑身一震,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幕幕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赶紧下了床,走到小茶几前,看着这笔记本。

  笔记本还是好端端的在那上面,显示器也扣着。张继揉了揉脑袋,莫非昨晚是做了个梦?不可能,那怎么会是梦呢?张继暗自忖道,笔记本终于耐不住我的那张符了,终于现了原形。

  张继活动活动已经僵硬的脖子,走到宿舍门口,开了门,宿舍楼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张继站在走廊里,眼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门......门上挂着的符已经没有了。张继呆呆的站在那里,脑袋里很木,符没有了,昨晚怪异的事......张继感到浑身冷汗直冒,他突然发现地上有一堆粉末,他蹲下身来,用手摸了摸,这粉末竟是那张白符的。张继感到一种无言的恐惧传遍他全身,昨晚那张脸的眼睛里射出来的银光,是想要杀他的,而那银光,为什么以那么慢的速度射向他?一个个疑问接踵而来,张继极力想着那张脸,那脸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张继回到屋里,突然想到,昨晚电脑打开后,真的就是变成了那张脸,接着没有干别的什么吗?莫非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操纵着这部笔记本电脑?想到这,张继不禁打了个寒噤。张继决定等到张旭他们回来,和他们商量一下,这事到底怎么办。

  晚上,大家都陆续回来了,张继把门关上,便把这事告诉了张旭,张旭等人听后,立时都惊呆了。过了好一会,才听李林颤抖这声音问:“你......你是说,这笔记本电脑,会自动开机?会变成一张脸??”

  张继点点头,说:“是。”

  李林说:“那......那我们还留着这个笔记本干吗?还不快把它扔掉?或是卖掉?”

  张继说:“问题是你现在已没法把它扔掉了。已经晚了。它跟上了一个人,就会一直缠着他,一直缠着他到死!”李林沉着脸说:“你怎么知道不能扔掉他?”张旭说:“我知道。”李林说:“你怎么知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旭说:“你发现没有,最近我已离不开这电脑了。每次我坐在这电脑前的时候,立刻浑身特别精神,非常舒服,只要一离开这电脑,我就开始浑身没力气,浑身困乏。”

  张继道:“那几个死者,生前都有过这种情况。”他看了李林一眼,道:“你如果不信,你今天就把这笔记本扔到河里,埋到土里,放到别人家,你都可以试试,如果这笔记本真的不回来,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

  李林道:“好吧!我试一下!”他拿起笔记本电脑出去了,张继则站在窗前,其余的人都在床上躺着。

  过了一会,张继回过身来,猛然发现笔记本在小茶几上!张继大声道:“来来,看看!”张晓龙等人都起来了,发现本已被李林带出去的笔记本又回来了,都惊得目瞪口呆。

  张继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时,宿舍门一下开了,李林冲了进来,高兴的说:“我已把那笔记本埋到土里了,怎么样,我说......”他猛然看到小茶几上的笔记本,立刻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张继道:“我没有骗你吧?”李林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他抱住脑袋:“我明明把它埋在土堆里了,它怎么......”

  大家都沉默了,好一会,张继又道:“昨晚那个笔记本,本是想杀我的。”张旭道:“你是说昨晚射向你的银光?”张继点头,道:“对。我认为前几位死者,就是因为被那道银光射中,所以才会浑身呈现银色,内脏全被震裂。”张旭道:“这......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笔记本要杀死他的主人。”张继沉思了一会,说道:“我认为,可能这笔记本里住着一个人的灵魂,也就是幽灵,而这个幽灵,他控制着笔记本,杀死他的主人。而为什么要杀死他的主人,我也想不出来。”张旭道:“那这个笔记本为什么攻击你,我本是他的主人啊?”

  张继苦笑了一下,把自己放符的盒子拿出来,说:“你看到这盒子了吗?”张旭道:“嗯。”张继说:“就因为这些符,所以我才会被攻击。”张继解释道:“我身上带着的这些符,让它感觉到有威胁,所以它先下手为强了。”

  张旭苦笑着道:“这么说,你还救了我一命。”张旭又道:“那我又有不明白的了,如果你不在这,它会不会攻击?”张继道:“我认为会的。”张旭道:“那为什么?”张继道:“你昨天是不是没用电脑?”张旭道:“是啊!”张继道:“就因为你没有用电脑,所以我认为,如果我不在这,它也会发动攻击的。”

  张旭道:“就是说只要有一天不用它,它就提前攻击了?”张继道:“对。”张旭道:“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前几个死者都是等到很多天以后才死的?他们都是天天都用电脑,可是电脑为什么还要发动攻击?它要在什么时候发动攻击?”张继苦笑了一下,说:“这些都是未解的谜团,我迟早要查出来。”

  停了一下,张继道:“我们现在要理清思路,首先,我们要找到卖这个笔记本的人。要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可真和海底捞针差不多,可是,这个人有个非常明显的特点,他的眼神。据张旭和那个卖电脑的人说,这个人的眼神就好像冰一样,让人一看就发冷,有这种眼神的人,我认为是非常少的,十个人中也找不出来一个。”

  张晓龙道:“即便是如此,也不容易找,我们没有线索。”

  张继想了想,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想出法子来。只有那胡宾等人知道是谁卖给他们笔记本的,可是他们却全都死了。”

  张继道:“除了找到这个人外,还有一个事情,那就是这个笔记本,昨天晚上它已发动攻击,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今天它还会攻击我们。”

  张旭听了,吃了一惊,颤声说:“那我们怎么办?”

  张继道:“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有这些符。”

  张继拿出五张黄色的符,给张晓龙、李林、徐阳、张旭一人一张,又说:“你们自己在符上画上三横四竖,晚上尽量不要睡着,好歹挨过一夜。我们今晚面临的,有可能是笔记本最厉害的攻击。”

  张继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张白色的符,画好后,他盯着笔记本,好一会,张继叹了口气,猛地一下把白色的符贴到“IBM”三个字母上面。张旭在旁边看了,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意思?”张继道:“如果没有它,昨晚我已经死定了。”看着张旭等人迷惑的神色,张继又道:“昨晚门上贴着这张白符,所以笔记本里射出的银光才会以那么慢的速度射向我。我如果被这银光射中的话,”张继苦笑了一下,道:“那结果肯定会和胡宾等人一样了。”

  张旭等人听了,心情都沉重起来,今晚,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晚了。张继突然道:“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昨晚都睡的那么死?电脑响,你们也不知道,后来我还吼了一声,你们也没听见?”张旭等人互相看了看,面上都出现羞愧之色,张旭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张继叹了口气,道:“我到不怪你们,我看是笔记本搞的鬼,它使你们全都睡的很死。”

  张继顿了顿,道:“好了,说正事,记住,如果笔记本里射出光芒,射向你们,一定要把这符迎向光芒,接着,不用管别人,立刻逃出这间屋子,能逃出一个就逃出一个,明白吗?”张旭等人点头。张继又道:“好了,大家......都睡吧。”

  宿舍静了下来,天也黑了下来,张继等人都躺在床上,可是,谁都睡不着,一想道今夜可能是自己的人生当中最后的一夜了,谁还睡的着?张继心里发苦,有时他自己也问自己,为什么要管这些闲事?原来他管这事,是因为好奇心,他觉得像胡宾等人死亡的这种案子,非常离奇,如果调查出来,张继将会变成一个名人。

  张继父母双亡,只有一个爷爷在医院工作,张继家有父母留下来的很多财产,可以说是很富有了,爷俩相依为命,为什么还要调查这件恐怖可怕的事?可是张继已经无法回头,因为那笔记本,那神秘的笔记本已经跑到张旭的手中,如果张继不管这事,他多年的朋友,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很可能就离他而去了。可是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不知道笔记本为何杀人,也不知道那个幕后人物是谁。从昨天遇到张旭,到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找出。可是他不甘心!他绝不能甘心!他绝不能让今天成为最后的一天!想到这,张继不禁叹了口气。

  而他旁边的张旭,在想什么呢?谁也不知道,只能看到张旭脸上的神色,那是一种痛苦的神色,一种诀别的神色,想道今夜可能就永远见不着父母亲人了,如何能不痛苦?老天爷如果看到了这几个不到20岁的人,在这个宿舍中,将要承受着死亡,老天爷也会感到可惜的。

  张继想着想着,心里乱的如同一团麻,干脆闭上眼睛,等待着。等了一会,张继心里感觉奇怪:应该来了啊,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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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11 01: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当第一道曙光射进窗户后,张继从床上下来,深吸一口气,他不明白昨晚电脑怎么没有发动攻击,这时张旭也起来了,他过来紧张的道:“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张继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按理它应该发动攻击了,可是......”

  李林等人也都起来了,张晓龙过来道:“张继,你不是说昨晚笔记本会攻击我们吗?”张继道:“应该是啊。”张晓龙冷笑:“既然是,那怎么没有攻击?莫非它是怕了你?”张继道:“你应该相信我。我有什么理由骗你们!”

  张晓龙道:“莫非你说那天晚上笔记本攻击你也都是假的。或者根本就没有笔记本杀人这一回事还说不定。”李林道:“张继,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可是昨晚我们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电脑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张继苦笑道:“我也正奇怪,我认为......”张晓龙在旁边道:“你别认为了,我看你就是骗人的,什么笔记本杀人,一派胡扯!”张旭突然大声道:“我相信张继!张晓龙,你说张继骗人,他骗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张晓龙道:“他骗我们虽然没有好处,可是他说昨晚笔记本会攻击我们,但却没有,前天晚上笔记本攻击他,咱们都没有看见,你怎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如果我一个人出去,回来后告诉你们,我看见了UFO,你们会相信么?”

  张继摆了摆手,道:“好了,不要再争执这些了,你们不相信,就算了,就当我骗你们好了。”

  张继走到窗台前,看着窗外,张旭等人都出去上课了,张继已没办法想了,这些离奇的事情,莫非前天晚上真是个梦?但为什么那么真实?做梦的时候都是感觉非常真实的,你肯定是把梦当作真实的事了,把这一切忘了吧。张继的心里有一个声音说。不行,我感到有不详的预感,绝对不能放弃!另一个声音道。

  两个声音在张继的心里争吵起来,张继的脑袋都大了,终于,张继下定了决心,无论前天晚上是不是做梦,都把它当作是真实的事情。

  晚上,张旭等人回来了,张旭凑到张继跟前,道:“我相信你的。”张继感到心头一阵温暖,到这时候,张旭还相信自己,真让张继很感动,张晓龙突然站起身,道:“我去趟厕所。”推开门走出去。

  张继看着张晓龙走到门外,不知怎的,他突然发现张晓龙的背影有点异样,从背后看就好像不是在看一个人,张晓龙在门外的走廊上站着,这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他竟从张晓龙的右胳膊那边穿了过去!

  张继大惊,赶忙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哪有人穿过去,那人是张南,是另一个宿舍的,正在和张晓龙说话,张晓龙大笑着,猛得一拍张南的肩膀,分明是实实在在的人吗。

  张继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他心中的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重,张继对着张旭道:“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我总感觉今天要出什么事。”张旭道:“可是他们都不信啊。”

  张继道:“没关系,咱们小心就可以了,如果笔记本出现异样,就把他们叫醒,怎么样?”

  张旭道:“好吧。”

  很快,到了晚上,宿舍里点着灯,各人忙着各人的活,张晓龙等人因为认为没有笔记本杀人这回事,所以便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方式。

  10点多了,张继躺在床上,他已非常困了,忍不住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张继醒了,他看了看身边的张旭,他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张继推了推旁边的张旭,道:“喂,你睡着了吗?”张旭突然浑身一抖,颤声道:“你听,你听。”

  张继心一沉,仔细一听,果然,从小茶几上,传来“嗡嗡”的声音。只听这“嗡嗡”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而屋子里面,却越来越暗,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光,到后来完全黑了下来,和张继那天晚上一样的黑。张继感到张旭的手在微微颤抖,便用力攥住张旭的手,轻轻道:“镇静。”张旭听后,稍微平静了一下,张继仔细的听着那声音,只听那声音忽而大,忽而小,听来好像是它在竭力同什么人搏斗,一忽占上风,一忽又落了下风。

  张继脸色越来越沉重,他好像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这声音......突然,只听“滴”的一声响,非常大的“嗡嗡”声几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电脑运行时的声音。糟了!张继暗叫一声,刚要站起,突然发现身体竟然不能动了,他的手本就在盒子里面,可是,却拿不出符来,张继竭尽全力,也不能动一下,张继发现笔记本身上已开始散发出银光了,又是和上次一样,照亮了这漆黑的屋子。

  这时,张继突听到自己床的上方有悉悉嗦嗦的声音,那张床上睡的正是张晓龙。张继心里感到很奇怪,张晓龙在干什么?张继正在奇怪,突见一个黑影走过自己的床前,这黑影正是张晓龙。

  张晓龙慢慢的走向小茶几,张继大惊,刚想大叫出来,却突然发现自己竟也不能说话了。张继心里惊的不得了,此时此刻,张晓龙竟然向着放着笔记本电脑的小茶几走去,他不要命了吗!张继真希望此时有人来敲门,可是,外面偏偏一点动静也没有,而张晓龙,已经快到了电脑那了。从笔记本身上射出的耀眼的银光,射到张继的脸上,张继真想闭上眼睛,他不想看这令人悲痛的一幕。

  这时,突然有一股困意传来,非常强烈的困意,张继心里虽想摆脱这股困意,但是他的努力是徒劳的,他身不由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慢慢的睡着了......

  黑夜中,只见一个人影,坐到一个散发着妖异银光的笔记本前,银光照到他的脸上,他回过头来,脸上挂着妖异的笑容,眼睛慢慢变为银色,浑身也慢慢变为银色,他是张晓龙......

  五、笔记本的幽灵
  张继猛地睁开眼睛,张旭正坐在他的旁边,张继坐起身子,看着张旭,张旭也看着他,眼睛里明显有说不出的悲伤。张继厉声道:“怎么回事?”张旭低下头,道:“张晓龙死了......”张继如同被一个霹雳击中一样,呆呆的坐了好一会,说:“他在哪?”张旭道:“在外面,......”张继不等他说完话,便跑出门外,接着往楼下跑,张旭也跟了出来,张继老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操场上,校园已被封锁,到处都有警察。

  张继挤到跟前,赫然看到前面地上躺着一个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张晓龙身上已经被盖上了白布。旁边赫然有两人,正是张晓龙的父母,他们接到电话过来的,正在旁边痛哭。张继直感到脑袋里如乱麻一样,他挤到白布旁,一把抓住白布,掀了开来,出现在眼前赫然正是张晓龙平和的脸。张晓龙脸上的表情是悲哀,还是恐惧?张继没有注意到,他只注意到张晓龙的皮肤,张晓龙的皮肤是银色的。张继慢慢站起,眼角中滑出两滴眼泪。

  张继突然一把抓住身旁的一个警察的脖领,厉声道:“你们这么多警察,都调查不出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警察道:“你别激动,像这样的死亡事件,算上这次,我们......我们......已经发现四起了,我们实在已经尽力了,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张继低下头,松开了手。

  那个警察道:“你是他的家人吗?”张继轻轻的摆了摆手,道:“不是。”转身挤出人群。

  张继心情沉重,眼光不禁射向校门外,突然他发现校门外正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浑身都是黑色的衣服,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张继,便向张继这边望过来,张继猛然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下传来,他一激灵,想起张旭的话:“那人的眼神就像冰一样,看一样都会浑身发冷......”这时,张旭正好走过来,道:“我真没想到......张晓龙竟然会......”张继一摆手,突然拔腿向那黑衣人跑去,那黑衣人看到张继跑来,脸上泛起一丝嘲笑的笑容,转过身,慢慢的向右走了。

  张继跑到校门口,向右一看,早已不见了那黑衣人的人影,张旭也赶了过来,奇怪的道:“怎么啦?”张继道:“刚才我看到了个人。”张旭道:“看到个人,什么人?”张继道:“是个浑身穿着黑衣的人。”张旭道:“莫非这人你认识?”张继道:“我看到了他的眼神,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吗?眼神冷的像冰。”张旭猛然一惊,道:“是他?”张继点头道:“嗯。可惜我没有追上他。”

  张继与张旭慢慢往回走,校长正在操场中间宣布:“同学们,鉴于此次时间,我给大家放假三天,各自回家,压压惊,不要被这次的事件影响。此事事件,警方自会调查。”操场上的人立刻都散了,各自回家了。

  张继与张旭慢慢地走回楼上,慢慢走进宿舍,张继找了个凳子坐下,便盯着那笔记本,张旭也坐下,低着头想着事。一会,李林、徐阳也回来了。看到张继的样子,李林不禁说道:“张继你也不用难受......”张继突然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李林,他的眼神冷的像冰。张继慢慢的道:“我不难受,我有什么难受的?”张继转头看向窗外的蓝天,突然大吼道:“我们不能控制自己的命运,更不能控制别人的命运,我有什么难受的?我有什么难受的?这次张晓龙死了,下次会是谁?谁又知道?”

  李林等人互相望了望,李林突然走过来道:“对不起,我们昨晚都睡着了,没能......”

  张继道:“好了,别说这些了,你们昨晚听见没听见嗡嗡的声?”张旭道:“我听见了。”张继道:“昨晚那电脑发出嗡嗡响,是要摆脱贴在它身上的符,我想利用这时间消灭这个电脑里的幽灵,可是,我却不能动弹了,可见这个幽灵多么厉害。”

  张继道:“今天我看到的那个人,绝对是那个卖给张旭电脑的那个人,凭他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停了停,张继突然一拍大腿:“对了!”张继站起身,走到电脑前,开了电脑。

  张旭大惊道:“你干什么?”张继道:“我要看看。”桌面刚出现,张继就发现那上面多了一个笔记本文件。张继于是打开它。笔记本文件打开了,只见那笔记本上面赫然写着:

  2004年3月12日,胡宾。

  2004年5月12日,王鹏

  2004年7月12日,邱明

  2004年9月9日,张晓龙

  张继看完之后,只看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张旭等人发现张继的惊诧的样子,便都凑了过来,看到这些后,张旭等人都脸色发白,张继回过头,看了看他们,道:“这些都是死在电脑上的人。”张旭道:“莫非每死一个人,这上面都有记录?我以前怎么没有看到?”徐阳突然道:“再看看底下还有没有。”

  张继往下看了看,突然发现底下果然还有一句话,这句话的字体非常的小,以致于张继往前凑了凑,才看到,那上面写道:当你们看到了这句话时,就是你们死的时候!张继大惊,叫道:“不好!”只听电脑“啪!”的一声响,天色突然已难以置信的速度暗了下来,不知从那里来的一大片黑压压的云彩,遮住了原本蓝色的天空。

  笔记本桌面突然一阵波荡,出现了一片片的波纹,不断向外面散发,张继声音颤抖的说:“不好了,不好了......”波纹慢慢的形成一张脸,血红血红的脸,笔记本浑身开始散发出异样的银光。银色的光,和血红的脸,形成两个极端,使得它看来说不出的恐怖。

  张继等人看着这张脸,只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下传上来。突然,这脸说话了,从音箱里发出它的声音:“你们上路吧!”屏幕慢慢转黑......张继突然大喊一声:“你别走!”那张脸似乎呆了一呆,又慢慢转红,张继说:“你不是要我们死吗?但我们死之前,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让我们死的也甘心。”那张脸笑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就死的甘心?”那张脸嘲笑着说。张继看着那眼睛,道:“那当然!”

  那眼睛突然紧盯着张继,道:“是吗?好!我告诉你,你问吧!”

  张继定了定神,看了看身旁的几个人,道:“第一个问题,我问你,你到底是谁?”

  那张脸道:“我是高翔。”

  “高翔?”张继想了想,不认识这个人。

  张继又道:“你是高翔?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高翔道:“是。”

  张继又问:“你现在是不是在这个电脑里面?”

  高翔道:“对。”

  张继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高翔道:“因为你们都知道我杀人,你们想反抗我。”

  张继道:“因为我们想反抗你,你就干脆把我们全都杀掉?”

  高翔道:“是。”

  张继道:“可你为什么要杀前几个人?”

  高翔道:“因为他们用了我的电脑。”

  高翔脸上现出痛苦之色,道:“因为他们用了我的电脑,我不允许任何人用我的电脑,谁用了我的电脑,谁就死,谁就死!”

  从音箱里吼出来的音波在房间里不断的游荡,震荡着张继等人的耳膜,突然,外面“哗”的一下下起大雨来。

  张继看着这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缓缓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用这电脑的人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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