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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oy10

2/10★诡异故事标题:墙+园艺系毕业的女生+讨厌的狗+女儿的洋娃娃+变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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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10-2009 04: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糟糕了。。
3天的故事我1小事看完。。
又要郁闷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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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10-2009 05:3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meiling 于 30-10-2009 04:41 PM 发表
糟糕了。。
3天的故事我1小事看完。。
又要郁闷好几天了。。




你唯有等到星期一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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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10-2009 07: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000# joy10 的帖子

哇。。。
去马六甲玩。。。。
记得带礼物回来。。。
那我准备考试先。。。
两个星期后再回来。。。
祝lz旅途愉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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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0-2009 04: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joy10 于 30-10-2009 03:51 PM 发表






你还真可爱。


是吗?有多可爱,你是唯一一个说我可爱。
我们的朋友都说我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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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0-2009 05:0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joy10 于 30-10-2009 03:55 PM 发表
嘿嘿,你们会觉得好奇吗?为什么今天po那么多故事上来。

因为明天和后天,我去马六甲玩。所以不能上网po故事。

所以一起po完3天的故事。


你就好啦!可以去马六甲玩。
我已经很久没出去其他州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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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0-2009 09: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了很多个悲伤的故事。。。

谢谢楼主的用心,我明天再来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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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09 05: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7-11-2010 07:44 PM 编辑

★238恐怖故事标题★〜鬼家族

伯父篇

我有两位奶奶。

爷爷是村里唯一受过勋章的有功战士,所以,当大奶奶嫁入我家五年仍无所出时,村里为了表彰爷爷的特殊功绩,也为了帮助延续战士的光荣血统,特准了娶进第二任太太,就是我的亲奶奶。

奶奶进门第二年,就生了伯父,隔年我父亲也出世了。

可能,真的要有竞争才有进步。父亲满三岁时,大奶奶终于有了自己的第一对儿女,我三叔和大姑。不过,我奶奶还是比较争气就是了,肚子平静了两年又让小叔和小姑给顶起了。

等到我也出生了,开始会看东西,我就成为家族异变的见证。

伯父

伯父是大奶奶带大的。

电视里,别人家里,都是大的比较有气势,因为她们是元配,有身份有地位,可以对小的颐指气使。可我家不是,奶奶好生养,比大奶奶受宠多了,所以总被人小心伺候,就像怕弄坏了一个重要的生育机器一样。别人怕人丁单薄,我家绝对不怕,因为有奶奶。

所以,奶奶比元配的大奶奶高贵多了。所以,大奶奶理应被奶奶差使。

所以,大奶奶成了伯父的保姆。父亲由奶奶自己疼着。因为他是小的嘛。

也难怪伯父总会认错亲娘。

不过,这就是一切悲剧的开端了。也是我家被人叫做鬼家族的起源。

“叫你认错!哪个生你的都不会认!白养你二十六年!!”

那时候我五岁,才刚进入要懂事的年纪,可这种叫嚣和打骂已经见惯不怪了。

高大瘦削的伯父缩在一角,任由奶奶的扫帚在他身上烙下无数痕迹。将近而立之年的大男人被母亲打得卷在角落里,缩成一团,你可想这种场景对一个身心成熟的人来说是一种多大的刺激。尤其当着全家二十几口人的面。

更惨的是,当一向疼自己的养娘(大奶奶)要出来维护自己时,竟被自己敬重的父亲(我爷爷)扇了一个耳光让她不准多事,试问,还有谁的心理可以保持平静和正常?

从那天起,伯父把自己关进了后院的柴房里。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准时出现,就像墙上的钟摆,到了一定时候才敲几下,以示自己还存在的事实。伯父每次都这样拿了自己的分量后又缩进矮小的房子里。

我甚至连他的样子都看不清楚。

记得有一次,家里人都出去了。留下还在睡午觉的我和弟弟。

我醒了,找不到大人,又没什么好玩的,就趁着好奇拖上弟弟跑进伯父的柴房。伯父没在里面。只看见阴暗的小房子里只有一个钉了好几根铁条的窗户,阳光从铁条的缝隙里挤进来,还可以照见满床满地的书。小孩子调皮是天生的,所以我们把伯父堆得好好的书本全弄得乱七八糟,还用来堆了一个堡垒,两个人游击了一阵子,就睡在里面了。一醒来,就闻到顶香的味道。有人在熬粥。我睁着眼睛努力地想看清楚蹲在角落弄粥的男人,光线照不到他,我不知道他的样子,可是我知道那是我的亲伯父。那种样子,那种缩在一角的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伯父见我们醒了,拿了放在凳子上已经晾好的粥递过来给我们。那是我吃了感觉最特别的一碗粥。弟弟先吃完,要了第二碗,瞄见还在的堡垒,一脚踢过去,哗啦啦,天女散花。伯父的小房子乱得更不成样子。

“小心,别闹。”

低沉的声线,很温柔。那可能是我唯一一次听到伯父的声音。

如果我知道自己的好奇会害死自己唯一的亲伯父,我发誓,我打死也不会踏进那小房子一步。

伯父熬的粥真的特别好吃,我和弟弟都吃得好饱,没等家里吃晚饭就睡死了。

正流着口水,听到正堂里有打骂声,很吵,下意识地起来打开房门。

被打的还是伯父,还是缩在一角里。不过,这次打他的,是爷爷。男人就是男人,再老还是比女人有力气。所以爷爷拿的不是扫帚,是铁锹。

“自己混就算了!不要搞我的孙子!!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打断你的腿!!”

我虽然刚醒,可我没近视,我的确看见伯父的脸上和身上都染了红色的东西。毫无原由地,我哭了,哭得很大声。弟弟也吵醒了,跟着一起哭,也毫无原由。

要不是被父母抱着,我肯定,我会拖着弟弟跑到伯父怀里。

从那天起,我被禁止去柴房。连后院也不准去。伯父也没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连吃饭的时候也看不见他了。后来听说是大奶奶每天给他送的饭。

我快六岁时,父亲带着母亲和我还有弟弟,出了城里定居。

我生日那天,因为母亲不肯给我买蛋糕,我赌气跑到江边。哭得正起劲,伯父来了。背着光的身影还是一样高大瘦削。他递了两片蛋糕给我。我吃了一片,另一片留给弟弟。伯父摸了我的头,一句话没说走了。

那时候我还小,根本不会想一直关在柴房的伯父怎么会来到城里,又怎么找到我,还知道我要蛋糕,我也没能问父母亲,因为才回到家里,蛋糕还没给弟弟,父母就急急地把我们拎回了家乡。

然后就头一次看到了葬礼。只是不知道葬的人就是伯父。还想怎么找不到伯父,盯着堆起的黄土发呆时,大奶奶走过来抱着我和弟弟,哭得不成样子,喃喃说着:

“不要看他,让他去。”

大了才知道,伯父被爷爷打了以后就疯了。知道我和弟弟要走时,撞破房门,浑身是伤地冲上房顶,向着我们离开的方向跳下来,听说是要跟我们一起走。

这么说,伯父真的跟着我们离开了。离开了关着他的笼子,离开了生他却不要他的父母,离开了没生他却由始至终爱着他的养娘。

接着,家族闹鬼的传说就从伯父去世的那年夏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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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09 05: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表叔篇

夏天,城里很热。为了避暑,理所当然地跟着父母回到家乡。

伯父去世了,我也不再被禁止出入伯父所在的后院。只是,伯父的房子已经用来养了小鸡小鸭。没看见伯父,我扁着嘴向正堂走回去。经过偏房时,被在里面忙修理的表叔叫住了。

那是一个旁系的表叔。算是跟我们家关系挺好。老来串门。所以我认识。所以他叫我就很自然地进去了。所以他叫我顺便把门带上我也照做了。

表叔笑得很温柔,用手轻轻摸我的头,又温柔地说:

“乖,别闹。站着别动啊。”

这些让我想起了伯父,所以我就真的不动了。当他把手伸进我裤子里,在我两腿间摸来摸去时,我也没动。

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这样做。而且就这样站着不动也挺辛苦,连转身去拿放在床上的小人书都不行。

然后,表叔笑着叫我把双腿打开。我突然觉得他的笑容很讨厌,跟伯父的一点都不像。我想走,却被表叔用另一只手钳住,还在说着叫我把腿打开。

我想哭。还没哭出声音,就看到窗外的不远处,站了个很熟悉的身影。看不清脸的身影。

“伯父。”

我冲口而出。

表叔吓得立即放开我,四下张望。我看见他的额头上有明显的汗迹。

“你说什么伯父??在哪里??”

表叔的眼睛瞪得好大,可是我从里面看不见自己,那上面好像蒙了一层又脏又暗的薄膜。

我愣愣地指向刚才看到身影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表叔的眼睛更大了,对着我的脸提高声量叫道:

“小孩子不要乱叫!!”

他的口气喷到我脸上了,还有口水。

我突然想咬他。咬他骂我的嘴,咬他摸我的手,咬他抓我的另一只手。好想咬!

这时候,门开了。进来的是大奶奶。

“怎么了?小妃怎么在这里?她缠你了是吗?”

大奶奶对表叔说,“这孩子就是调皮。你别怪她。”

“没……没有。”

表叔把脸转过去,脸色好像比刚才听到我喊伯父的时候还难看。

大奶奶见他坐下来继续手上的修理,就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出了偏房。

去到正堂,大奶奶拿了苹果给我,笑着摸我的头,说了句:

“以后不许胡闹了。”

我觉得委屈,可是没说话。低头咬苹果,咬得很用力,觉得苹果就是那个表叔的两条手臂。

当晚我没吃饭。因为那个表叔在饭桌前。

“没事,小孩子就喜欢闹脾气。饿了就会找东西了。不用管她,大家吃吧。”

母亲边对外面说着,边带上房门。剩我一个趴在床上。

黑暗的房里,我终于哭了。好委屈!好委屈!我下意识地又开始咬被子,狠狠地咬,非要咬掉它的皮。

结果被子没脱皮,我却累得睡着了。

朦胧中,有人轻轻地抚摩我的头,温柔地说:

“傻孩子。”

我揉着眼睛抬头看,又是看不见脸的人。

那人抱起我,哄道:“不哭,不哭。没事了。”

我点点头,窝在那人怀里又睡了。一种熟悉的气味。

三天后,正吃着早饭,有人来传,说那个表叔出事了。

我跟着家人的背后去看。只见他家里乱成一团,地上散了很多红一块,黄一块的布条,还有呼天抢地的嚎叫声。异常凄惨。

我跟到那个表叔的房里,见他昏迷在床上,上身被包得像个大粽子,已经看不见手臂了。嘴上糊了好大一片,好像被烧焦一样,听不清楚的啊啊咦咦从他张着的窟窿里有气没力地漏出来。

旁边有个我好像曾叫她表婶的女人抱着比我还小的男孩哭得快断气似地对爷爷和父亲他们说着:

“叫我们以后怎么办?叫我们以后怎么办??”

奶奶拉着我不让我更*近去,对大奶奶说:“你先把小妃带回去吧。全凑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再说家里还没做饭。”

大奶奶应着就要把我拉走。我突然觉得奶奶也好讨厌,就用力挣开奶奶,特地跑到那表叔床前对着他模糊的脸大叫:

“表叔!表叔!”

在一旁的爷爷和父亲见了都吓了一跳。两个奶奶马上过来要把我拉开。可太迟了,那个表叔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了。他睁开眼来,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几个人,突然,黑眼珠猛地张大,我看见自己的样子,在里面变形得像个小魔鬼。那表叔也见鬼似地从毁掉的喉咙里放出极度惶恐的叫声:

“……拉……拉……”

听了好久,到底还是爷爷听出来了——

“‘来’?”

才刚念完这个字,除了不懂事的我和躺在床上不知道还懂不懂的那个表叔,连爷爷自己在内,在场的人都吓得浑身打颤。

来,那是我伯父的名字。

从此,我家和那表叔家就再没有来往了。连那些偶尔会来客串一下的旁系亲戚也开始少了。因为家族里出了鬼。

证据不止是那表叔的事件。还有太婆的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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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09 05: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太婆篇

我叫太婆的人,其实是爷爷唯一的弟弟(我叔公)的岳母。

98高龄的太婆本来是和自己的女儿、女婿(叔公)、三个外孙(堂叔、堂姑)一起住的。自从叔公因为意外失去了一条腿和妻子,三个成了家的堂叔堂姑就嚷着要分家。

结果,太婆和叔公都被赶到两间相隔甚远的老房子,堂叔们和堂姑把大房子拆了,将地皮分了三份,在上面起了三栋房子,自己住了进去。

我第一次看见太婆的时候,她已经在那间老房子住着了。单从外表看,就知道那房子比伯父的柴房更小更黑。每次经过,都看见太婆搬了矮凳,坐在门前一边吃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边盯着每个路过的人看。

我就是被她盯着的其中一个。

可我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被盯着只会更加快脚步地走过去,我却停下来,和她对着看。只为了两个理由,我没吃过太婆嘴里咬着的东西,想尝尝看;我最想知道为什么太婆只有两颗牙齿,而且上下各一颗,咬合起来刚好一排,好像……

很好玩。嘿。

我想着就要走过去,却冷不防地被人用力地从后面扯住。回头,是母亲。

母亲把我夹到胳膊底下,对仍盯着看的太婆干笑了一句:

“太婆早……出来乘凉啊……今天天气不错……您慢坐。”

声音还没落定,母亲就像被烫到脚跟似地夹着我匆匆走了。我勉强扭头回去看,发现太婆已经没在门前了。

第二天,我抱了很喜欢吃的咸饼干,跑到太婆所在的老房子,果然又看见她坐在门前面吃东西。

我一手把装在盒子的饼干递给她,另一手伸到她面前,大着嗓门说:

“跟我换!”

太婆愣了一下,盯着我,不说话。我以为她不肯,打开盒子,咸咸的香味扑鼻而进。我把饼干递到她鼻子底下,保证道:

“很好吃的!跟我换嘛!”

太婆还是沉默。我正要发脾气,听到有人远远地大声叫着:

“小妃!!你又缠着太婆干吗!!快回来!!”

又是母亲,这次连父亲也在。听见母亲叫得异常急切的声音,我撇撇嘴,把饼干整盒塞给太婆,叫了句:

“下次你要还我!”

然后我跑回父母身边,又是匆匆地被夹走了。夹我的是父亲,特别狠,回到家还使劲捏了我嘴巴一把,骂道:

“你就这么贪吃!!家里没喂你吗?!下次再跑去那里看我揍你!!”

父亲从没对我这么凶过,我吓得都哭不出声来。晚上吃饭也不敢看父亲,一吃完就拉着弟弟到大堂叔的家里找堂妹们玩。

“爸爸说的,老巫婆的东西不能吃。会坏肚子。”叫小金的堂妹煞有介事地对我说。

“老巫婆是谁?”我不明白,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的?

“那个整天坐在破房子前面的老巫婆啊。每次都盯着我看,吓死了!”小金拍着胸脯示意自己镇定。

我又不明白了,不是说太婆是小金她们的亲太婆吗?我叫太婆还是跟她们叫的。现在怎么又成了老巫婆了?那我也要叫老巫婆吗?好奇怪。

“爸爸还说了,”小金都不理我的烦恼,继续说道,“等老巫婆死了,我们家就可以变成两间了。还说这些不能让二叔和姑姑知道,不然我们就没新房子住了。小妃,你说老巫婆什么时候才死啊?”

死?我茫然。莫明地想起伯父,哇的一声,拖着弟弟又跑回家里,看见大奶奶就抱着她哭个不停,全家人被我搞得愣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这时候有人轻轻拍我的背部,用有点粗鲁的声音说:

“小妃怎么了?被我家那几个猴子欺负了吗?告诉大堂叔,让大堂叔回去好好教训她们。”

我听了转脸去看,看见大堂叔堆满笑的嘴脸,突然觉得自己好恨他,就对着他的脸吼道:

“最讨厌你了!大坏蛋!!走开啊!!”

大堂叔整个笑容都僵住了,挂在脸上下不来,看起来像个白痴。

结果奶奶过来给了我一巴掌:

“没礼貌!说的什么屁话!!”

我好恨!吐了奶奶一口水,就冲出家里,第一反应竟是冲到太婆的家。却发现门紧闭着,任我怎么拍就是没人应。我开始大哭大叫:

“太婆!还我饼干!太婆!还我饼干!”

门居然开了,太婆从里面走出来,轻轻抱起我,擦掉我的眼泪,把我抱进屋里,里面竟比外面还光亮,太婆拿出她平时经常吃的东西,轻轻放到我嘴里,甜甜的,味道非常特别,让我想起伯父的粥。然后,就看到伯父捧着一碗香喷喷的热粥蹲在我身边,笑着。好温柔。

我看着身旁两位温柔的人,慢慢地,有了睡意,倒在其中一个人的怀里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却是在父亲的怀里。还看见一大堆人围在太婆的屋里,每个都神色惶恐,议论不已。

我擦了眼睛也跟着看去,一眼看到墙上多了两个我昨晚没看见的大字,歪歪斜斜的,很不好看,跟我写的一样差,可是很红,很刺眼。我那时候认字还不多,可我却清楚知道那上面写的是——

“不孝”。

还有躺在墙下,用白麻盖着的东西。有两个手臂一样的东西露了出来,竖起僵在半空,十只泛白的手指好像要抓什么似的紧勾着。其中一只手的皮全翻了出来,还沾着血和白白的墙粉。我认得那是太婆的手,她昨晚就是用这两只手把我抱进屋里的。

“太婆。”我叫。

父亲先被我的叫声吓得一愣,见我醒了,连忙遮了我的眼睛。我觉得被父亲用很快的速度抱着走了。

然后我参加了第二次葬礼。是太婆的。听说就是我跑去她家,结果睡在门外的那晚去世的。听说太婆是自己发疯杀死自己的,脖子上有十个红色手指印,见了的人都说那是太婆自己的手印。太婆的死相非常恐怖,连最后的两颗牙齿也拔掉了,满嘴模糊。还听说,墙上的字就是太婆的遗言,为了咒骂赶她出来的孙子们。可又听说太婆是不识字的。墙上的字成了恐怖的迷。

大堂叔也在那晚突然病倒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听他自己说是见了太婆的鬼魂,那样子跟太婆死的时候一模一样。太婆临走前还扑到他胯下,狠狠咬了他一口。他就病了。病好以后证实没有了生育能力。他家里生了七个女孩,却没有一个男孩。大堂叔想要儿子的愿望彻底毁灭。

记得他病得一塌糊涂时,不停地念着:“不可能……

太婆是聋子……已经哑巴很久了……她不可能会说话……她不可能会骂我没儿子送终的……不可能……”

那时候,自从和儿女们分家就很少露面的叔公也在旁边,听了儿子的话,一声不吭,拄着拐杖默默走了。

谁也没想到,叔公的大儿子才刚遭到绝育的打击,二儿子在一个月后也跟着出了事,成为家族里第三个鬼魂。

而太婆的那间房子就一直丢空,没人敢去动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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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09 05:2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堂叔篇

二堂叔失踪一个多星期了,至今没人知道他在哪里。而上门追债的人始终络绎不绝。

家里可以搜的东西都让搜走了,二堂嫂和四个儿女吓得哭了一天又一天。大堂叔还记着弟弟笑自己性无能的事,也生怕自己会被连累,大门一关,把上门求救的弟妇和侄子们赶到了更凄惨的境地。

爷爷看着侄子家里发生的麻烦事一件又一件,除了头痛还是头痛。对上门哭诉的侄媳冷斥了一遍又一遍,觉得是她做老婆的不好,连自己的丈夫都劝不住,让他败了身家还殃及家族,丢了家族的脸不说,还蒙了爷爷在村里光荣战士名誉的黑。

奶奶、小叔、小姑还有两个嫂子都帮着落井下石。父亲母亲虽没什么话,可也放着堂嫂一个女人家任人指骂,无动于衷。

大奶奶人微言轻,只能看着叹气。三叔看不过眼,才说了一句就被爷爷拍桌子骂多嘴,最后他只能把自己的女人拖回房去,也好少个毒嘴巴的人。

我不知道那些大人在干嘛,只顾着和弟弟拉上堂弟堂妹在正堂中间玩。才四岁大的弟弟见他们吵得很高兴就拍手大笑跟着高兴,然后堂弟堂妹也跟着拍手大笑,兴奋起来还围着跳舞。

堂嫂见了,伤心欲绝,嚎哭一声,连拖带扯地拽着四个儿女跌跌撞撞地冲回家里。

才过了一下午就又听到那些穷凶极恶的人的咆哮声:“还钱!快还钱!!再不还就让你们去卖!!卖亏本老子认了!!”

接着是二堂嫂的嘶叫声:“有本事就拿去吧!别以为我怕你们!我就不信砍人会比砍猪难!!来呀!搂着一起死好了!反正我有四个崽子陪着!!怕你们就不是人!!”

“疯娘们!以为操刀子唬老子就怕!放屁!!你要卖是吗?!老子成全你!!”

然后听到很多杂乱的响声,好像打破了很多东西,还有在电视里听见的“砰砰砰”的声音,我以为那边放武打片了。也有堂弟堂妹们的哭声,还有堂嫂的呼叫声:

“救命啊!!杀人拉!!救命啊!!你们都不是人!!见死不救!!都不是人!!”

我禁不住好奇,听着那些叫声问抱着我的母亲:

“妈妈,二堂嫂在那边叫得好大声哦,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我想过去看。”

“不准去!”

母亲瞪着我,把我钳得死死的。她额上的疤痕也跟着瞪我。

“我想去看嘛!小冰他们也在那边!我会和弟弟一起去的!”

“说了不准去!要我打你是不是!!”

父亲在旁边嘶吼道。像要杀了我般的凶。

自从父亲将我从太婆门外抱回来,就经常凶我。又经常把我关在家里,不准外出。有时还会紧紧盯着我,像怕我被搂走一样。可当我向他撒娇,他又把我赶走,像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跟着我。会是太婆和伯父的魂吗?

我想问,可父亲的眼神好恐怖。我怕了。乖乖闭上嘴。

后来我好像听到那边有叔公严厉的声音,跟着,堂嫂那边就完全静下来了。据说那些人都被叔公骂走了。叔公真的有出现。

第二天,我拉着弟弟,跟在大人们的背后去到堂嫂的家里看。我真认不得那是堂嫂的家了。我当时只觉得里面乱得很吓人,弟弟还哭了起来。结果我们就被大人赶回家里,由大奶奶看着。

晚上,母亲抱着我,一边拍我哄我睡,一边和姑姑婶婶小声议论着。

“结果还是东叔(叔公)扛了儿子的债啊。”母亲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异常清晰。

“真是作孽,都没了一条腿还要给儿子收拾烂摊子。”

“不过那是他们家的事,大哥和妹子不肯帮忙自然就是老的出面,不然还真的让我们去帮她不成?”

“那女的也真是,哪里不去跑上我们家,要让追债的人找来了,她死倒好,还要我们陪葬……”

“去!说的什么晦气话!谁给她陪葬了?要死让她自己死!是她挑不上好老公,怨谁?!”不知道为什么,四婶的声音特别突出,是要让我知道说话的是她吗?

“说得太绝了。她也惨,老公跑了,自己拖着四个孩子……换了我,我也疯。”我感觉母亲暖暖的手抚在我脸上。

“二嫂你命好,第二胎就生了儿子。小妃又这么可爱受疼的。就算真的发生这种事,两个小孩还拖不死的。”

“四婶怎么就说到我头上了?你那三个女儿不也受疼?现在你肚子里怀的说不准就是个男的,到时候还有谁难为你。再说我生下小妃时出了什么难堪事你又知道吗?”

“不好意思,我是不知道。”

“你——”

“二嫂,四嫂,你们不要这样,一家人的动什么气?别把小妃吵醒了,孩子会怕。”

“听听,‘别把小妃吵醒了,孩子会怕’,多幸福啊。”

接着,就听到陆续有人离开的声音,逐渐远去,最后只剩下母亲拍我的温柔动作。

谁也不知道叔公怎么把那些坏人打发的,总之他们都没再出现就是了。二堂嫂又搬回自己的房子。

十天过去,终于找到二堂叔了。在叔公摔断腿的开石区。找到他的人就是叔公。可是,当大家把二堂叔抬回来后,接着居然就是给他办后事。

二堂叔头七后,爷爷把叔公叫回家里吃饭。

半夜,我起来尿尿,才走到正堂,就看到有两个顶着一头白发的人坐在昏暗的油灯前,一边喝酒,一边说着话。是爷爷和叔公。

“是吗?是阿先(叔公的妻子)在梦里告诉你去找他的?”

“……她说,儿子肚子痛走不了,让我去接他……”

“然后呢?”

“……他为了逃债,跑到开石区去避……结果,一个跟斗摔下来……正好摔着肚子……里面全烂了……胀得跟大了肚子一样……给他洗身的时候,肚皮破了,脓水流了一地……都分不出哪条是肠,哪个是胃……难为他还撑了快二十天……见着我才肯断气……还说对不起我……”

跟着,我好像听见叔公哭的声音,不过跟我哭的完全不像。我都是张嘴就哇哇大哭,最好吵得全村人都来哄我。可为什么叔公哭的时候这么辛苦呢?

我想不通,没去撒尿就爬回床上,叫醒父亲想问清楚,还没问出口就被父亲按着脑袋逼着睡了。第二天母亲一边骂,一边洗被子床单。我当没听见,因为叔公的胡子扎扎的非常好玩。

我看见四婶终于睡醒了,腆着大肚子慢吞吞地走过来,看见我还瞪一眼。我盯着她的肚子,隐约想起叔公昨晚说的什么大肚子,什么流了一地,什么分不出什么……我就想:这个会不会也跟那个一样流掉?流了一地,什么都分不出来……这样,好像……

很好玩。嘿。

结果,我想的好玩东西真的出现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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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09 05: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婶篇

放在伯父柴房里养大的小鸡小鸭全死掉了。羽毛被拔得光光的,混着已经凝结的血沾满整间小房子。十几只没有头的小鸡小鸭秃着身子倒在地上。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四婶。吓得昏死在地上。

闻着药油味,四婶终于醒来,见了和家人一起围在她床前的奶奶,颤着声说道:“婆……婆婆,柴房……柴房……”

“你没事跑什么柴房?”没等四婶说完,奶奶就狠狠盯着她问。

四婶愣了,“我……我去喂鸡……”

“家里没人喂吗?要得了你操心!幸好你肚子没事,要是把我孙子流了,看你还有什么脸叫我婆婆!”

奶奶端过放在床头桌的药,斥道:“喝了它!给我好好躺着,敢下床半步我就锁了你,直到你生为止!”

那时候,四婶的脸白的就跟纸一样,害我好想在上面画两个蛋。可惜手上没笔。

从四婶房里出来,奶奶叫了大奶奶,一边把手上还有药渣的碗塞给她,一边用那种吃人的凶恶口气说:

“喂点鸡都做不好。清理了柴房记得装几柱香。家里闹鬼了还一点都不机灵!”

奶奶转身就走,嘴里还念叨着:“好好的闹什么鬼!全挤在这年头死。以为过大礼挑日子啊!”

家里人都听着奶奶念,没有一个说话。因为没人敢在这个一次又一次出事的家里像奶奶那么大声去骂。所以,奶奶在家里可以得到几乎和爷爷并排的高地位并不是没有原因的。难怪大奶奶矮那么多,原来大奶奶不够大声。

我抬头看大奶奶。她也看我,笑了,摸摸我的头,然后就去洗碗。

没有了大奶奶的身子挡着,我又看到敞开的房门里,坐在床头哭的四婶。里面剩三个堂妹和四叔陪着她。我听到四叔的数落声,语气跟奶奶一模一样。四婶哭得越来越厉害。四叔生气了,走出来的时候还撞了我。四婶在后面叫他都不理。

我从没见过四婶哭得那么难看的样子,真新鲜。

可四婶最喜欢瞪我。就算哭得这么难看,她还是瞪我。比以前还要凶。最后还吼我“迟早把你眼珠挖出来!”然后叫堂妹把门关上。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大人真是的,好小气。

“小妃,怎么了?还不吃饭?”

我抬头,是母亲。再看坐在饭桌上吃饭的人。没有四婶。真失望。还想看她的眼睛会不会跟桃子一样。可是没有四婶瞪我,父亲却在瞪我。

我又做错事了吗?才刚想开口问,父亲却吼我:

“叫你吃饭!我告诉你,吃完哪儿都别指望去!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听到没有?!”

我和家里人都吓了好大一跳。我除了鸡啄米地点头,根本作不出别的反应。母亲低声说:

“怎么了?好好地……”

“给我闭嘴吃饭!连个女儿都看不好,你做的什么母亲!吃饭!”

父亲好凶哦。太奇怪了,一点都不像原来的父亲。母亲看起来好委屈。我知道,我也委屈。父亲变了好多。发生了什么事吗?难道跟家里的事有关?伯父和太婆吗?可是,为什么?

想不通,太多事想不通了。好烦。

四婶被关在床上已经一个星期了。吃了就睡,睡醒又吃,比一个星期前肥了好多,那肚子更大了。包在被子里还鼓起好大一个。像极了新年父亲在正梁上挂的那个大气球。我记得,那个大气球还是我捅破的,“嘭”的一声,破了好多块。吓得奶奶摔了一跤,骂了我好久。之后也没有再挂了。好可惜。

不知道四婶的肚子破了会不会也“嘭”的一声?也会破成好多块吗?

不过,比起这个,我还是比较想看四婶的肚子流得一地的样子。因为破掉的气球我看过,可流掉的气球,是什么样子呢?好想看。嘿。

“你躲在窗台干什么?!老盯着我肚子,你打什么鬼主意!!谁准你看的?!”

回过神来,才知道四婶发现躲在窗台的我了。好凶哦。跟父亲一样。我给了她一舌头,就跑了。

“臭丫头!以为家里疼你就放肆!等我下了床第一个收拾你!!你给我等着!”

“臭丫头!!……”

原来四婶的声音可以传好远。奶奶找到继承人了。可是,好吵。

姑姑说,大肚子女人都这么烦的。尤其是憋了好久的大肚子女人。不过这样的女人也好可怜,姑姑要我体谅她。说得是,四婶被关了一个星期。我被父亲关一晚都已经想咬人了。我们都是可怜的女人。唉。

可是,这个好可怜的四婶到了第三天早上就吵不出来了。

“有看见阿台(四婶)吗?”四叔问。

在吃早餐的人都摇头。我也摇头,不过是因为没睡醒。昨晚自己玩太累了。

“奇怪,一大早死哪了?”

“我不是说了不准她下床吗?”奶奶又发威了,“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了吗?她回来我要她好看!”

大家都不说话。直到听见大奶奶从柴房那边传来的惊叫声。

全家人马上跑去柴房。首先跑到那里的大人都叫“这是什么?!”还有人叫“为什么会这样!!”我因为还很累,最后一个到场,看见跟在大人后面的小孩什么都没看到就被赶出来,所以我立即偷偷地绕到柴房后面,那里有梯子,可以爬上房顶。伯父那时候就是这样上去的。

我在顶的边沿,偷偷伸个脑袋去看下面。母亲和姑姑们都抱着昏在地上的大奶奶抖个不停,父亲他们就全定在那里,看着坐在地上,全身红红的人吓得说不出话。

我认真地看了那个全身红红的人,脑袋被红红的好像衣服的东西包得死死的,里面还发出“哼哼”的声音,好像在念咒似的;光着上半身,不过从胸前的两个包包看来,是女的;肚子上好像泼了红漆,还有大片好像刮痧的痕迹,还有在肚子中间青了大块;张开的两腿中间也有红红的东西流出来,真像叔公说的,流了一地,什么都分不清楚。还有满地的鸡鸭的头和身体。总之都是红红的,刺得我眼睛好痛。

揉了眼睛再看,就看见一直找不到老婆的四叔抖着双手去解那女人头上包着的东西。那个动作好慢好慢,我看着都快睡了。

终于解了下来,看到那女人真面目的瞬间,几乎所有大人一起叫:

“阿台!!”

“四嫂!!”

是四婶哦。

听到声音,她抬起耷拉的脑袋,呆滞地看看身边的人,逐个浏览了一遍,“嘻”地一声笑了,然后摸着肚子开始念:

“你们看到没有?有老鬼,有小鬼,有好多鬼!”

她盯着爷爷,笑得更诡异,

“好多鬼,看!在你枕头旁边!看!头上也有!!鬼!鬼!鬼家族!!鬼家族!!”

念完,她就一把抓起地上的鸡头一个劲地塞进自己嘴里,一边塞还一边模糊不清地叫“鬼家族、鬼家族”。父亲和叔叔们怎么按都按不住。

四婶挣脱开来,向着奶奶的脸把咬得烂烂的鸡头猛吐出来,然后哈哈大笑,抓了另一把鸡头,又一边吃,一边叫“鬼家族!鬼家族!!全部都是鬼!!老鬼!好可怕!!小鬼……小鬼!!小鬼来拉!!”她还光着身子跳了出去。

大人们吓得根本不知怎么办才好。连一向强悍的奶奶都受不了刺激,晕在地上。爷爷扶着她,一脸土灰。

后来四婶一直在村里跳,一边吃生鸡头,一边叫“鬼家族”。叫得全村鸡犬不宁。最后,合着父亲,两个叔叔和大堂叔的力,终于把四婶锁在了柴房里。爷爷还特地请了一个会打针的老女人,每天分三次给四婶打针,让她一直睡,直到她再也叫不了“鬼家族”的那一天。

后院和柴房再次成为禁地。

两天后,爷爷一病不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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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09 05: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篇

四婶撞鬼疯掉的事传到了她娘家那里。然后每隔一两天就有大堆人上门咆哮,让我们赔他们闺女。可是,好奇怪,那些人从来不敢踏进我们家门半步。连太婆小屋所在的那条小道都不敢走。只是隔着条大马路敲锣打鼓地叫。

姑姑说,他们像赶鬼多过找闺女。我也觉得是。

爷爷躺在床上,家里所有的人都轮着伺候。连大堂叔他家都过来帮忙。可爷爷就是不见起色,脸色还越来越差。每次那些人在外面叫嚣,他就做噩梦。不是梦见伯父找他,就是太婆找他,二堂叔也找他。最后连还没死的表叔和四婶都来找他,每个人都拿着一堆红红的东西逼他吃,结果发现,那些全是从二堂叔和四婶肚子里流出来的。四婶还问他,小孙子的脑袋好不好吃。

爷爷就大哭大叫起来,哭得比我还大声,叫得比四婶还吓人。

爷爷当兵时,曾砍过一个带队进村里搜东西的土匪首领的脑袋,曾一个人拿着砍柴刀砍退了两票在家门外干群架的流氓,也曾加入党里组织的抗洪救险队,和所有人站在水里泡三天三夜,泡得小腿烂掉都不吭声。

村里只有爷爷一个人曾有过这样辉煌傲人的经历。所以,他是村里的英雄。

可是,英雄晚年时却变得好固执。为了自己的辉煌和荣耀对每个人都很苛刻。只要不是顺他意的,只要不是衬托他荣耀的,只要不是增他面子的,他都照打不误,像他年轻的时候打土匪流氓一样,绝不留手。

因为他是英雄。

可是,现在,这个英雄却哭得连个人样都没有。

“真是作孽了!作孽了!!”每次家里出事,奶奶永远是最大声的一个,“好端端地闹什么闹?!老爷子都已经躺在床上了,你们还闹!!老爷子有个万一我要你们通通陪葬!!”

奶奶的威力在于不止可以骂得家里死一般地静,还可以把对面马路的那一大堆人骂得全趴在地上。就像现在这样。

“你们闹!继续闹!看我什么时候把鬼全放过去,让你们没个好死!!别怪到时候我没通知你们订棺材!!”

那边一时没了声气。连续几天不敢出现。奶奶成了镇宅之宝。

可是,奶奶的威力也就只有那几天。当那些人再次抬着鼓打着钗出现,指着奶奶骂毒婆子,说她嘴刁心狠,身子不干净,惹上恶鬼害了媳妇又害老公时,奶奶气得当场跳起来,想冲去和他们拼命,结果一个跟头栽到田里,额头包了一层又一层。

奶奶包了额头还想找那些人拼,一边想挣脱父亲他们的阻拦,一边吼:

“谁说我身子不干净?!谁说我身子不干净!!我撕了他的嘴!我撕了他的嘴!!”

我看着奶奶的脸,终于明白书上说的一阵青一阵白什么意思了。真好玩。

我还想奶奶和父亲他们的拔河什么时候分胜负时,有人从后面走出来。我转脸,竟是爷爷。

“都住手。成个什么样子?”

毕竟家里还是爷爷当家,所有人都真住手了。拔河也停了,打平哦。大家围着爷爷乱七八糟地问爷爷怎样了,为什么会下床等等。

爷爷什么都没说,挥一下手,大家又都停了。爷爷吩咐那个陪四婶住在后院的老女人再给四婶打满一针。就算那女人说太过量,爷爷还是没听,见老女人不敢动手,就自己来,四婶手臂都充血了,睡得跟死了一样。那老女人也被辞掉了。

爷爷叫四叔写休书,同时让母亲和嫂嫂姑姑们给四婶洗脸,换新衣服,打理头发。然后,又让叔叔们和堂叔用床板抬上四婶,自己由两个奶奶搀着,全家人一起来到那群人面前。

那些人可能没想到突然要面对“鬼家族”的成员,吓得连退几步,还掉了两个钗。

爷爷静静地看了那些人一阵子,让叔叔们把四婶抬到马路中间,连那封休书一起放下。爷爷只平静地说了句:

“把闺女还你们了,抬回去吧。”

然后没再看那些人一眼,爷爷带着我们又回到家里。

可刚进门,爷爷就吐血了。连两个门神都被喷得血淋淋的。

家人全慌了,马上把爷爷扶回床上。

爷爷已经没有了血色,白得吓人。呼吸很乱,有出没入似的。父亲转身就要去找医生。爷爷叫住他,招到床边。又叫我和奶奶。他先看着我,睁着半闭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一动不动,盯了好久,直到我叫他“爷爷”。

爷爷闭上眼,好像一下子气全漏掉似地叹了一声。叹得很辛苦,所以他没对我说话,只睁眼去看父亲,用仅剩的气力对父亲说:“小……妃……看好……”

我不明白。可父亲点头,像下了某种决心。

爷爷用力吐口气当认同。最后,他看向奶奶。跟看我一样,爷爷也盯着奶奶,一动不动。没多久,奶奶就白着脸色跌坐在地上,全身抖个不停。

其他人立即扶起奶奶,再看爷爷时,发现他已经闭上眼走了。

全家一片哀号。

爷爷回魂那晚,奶奶也在睡梦中去世。家里人都说是爷爷来带奶奶走的。

同一天,四婶在娘家死去的消息传了过来。

还有那个给四婶打针的老女人,被辞掉当天就坐车离开村子,却也在爷爷头七时死在邻村租来的小房子里。

爷爷连续带走了三个人。

原来真正的鬼是爷爷啊。大家都这样说。

只有我知道家族闹鬼的所有真相。因为我是见证。嘿嘿。

要我说出来吗?

好呀。反正,“鬼家族”也已经到尾声了。

嘿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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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09 05: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篇

我一出生就是个女孩。

奶奶对我这个大孙女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掐死她。死了去投胎做男的。做女的有个屁用!”

也难怪,奶奶才进门便一索得男,且共生三子,在本家旺盛的香火里,贡献最多,可谓地位尊贵。可自己挑的第一个儿媳所生的第一胎竟是女的!所以她觉得丢脸,很丢脸,必须要用自己孙女的血才可以平衡回来。

结果,刚生完的母亲跪在正堂里向奶奶磕了好几百个响头,又向祖宗们咬破手指发了第二胎生不了男孩就带着我以死谢罪的血誓,才平息了奶奶的怒火。这就是母亲所说的难堪事,直到现在,母亲的额头上还留着当时的疤痕。

不过,我是作为家族异变的见证者出生的,无论奶奶多想我死,我是注定要活下来的。就算其过程非一般的曲折,痛苦,我还是活下来了。而且,亲眼看着家族发生的每一件事,尤其亲眼看着“她”的每一个变化。

首先我要说的,杀人的,根本不是鬼。这是千真万确,我是见证。只是事情刚好发生在伯父去世不久,只是巧合而已哦。

真正的导火线,是我被表叔侵犯的那件事。

表叔以为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容易下手,而且在人口旺盛的本家偏房里,做起来也更刺激新鲜。却没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让一个不该看的人全看见了。

结果,对方想起了不堪的往事,想起了比往事更不堪的现实,心里开始升起一股强烈恨意,到了要杀那个猥亵的男人来解恨的地步。可是,现实的状况和身体的衰退又让她有心无力,矛盾的情况和心里的不可压抑终于让她在无意识中达到一个完美的杀人境界。从医书里可以知道,这种境界,有一个艺术的专称,叫做:

梦游杀人。

而家族里,第一个达到这种境界的人,就是她,我至高无上的亲奶奶。

第一次发现奶奶有梦游习惯,是在伯父被爷爷打的那天晚上:

“他怎么说也是我生的,你就不能轻点手?”

“要我对个野种轻手?说得好听!我不介意你怀着别的男人的种娶你进门已经仁至义尽了!还养了他二十六年,二十六年!我连打他的资格也没有吗?!”

“我说了我是被人强奸的!你也说了不会放心上——”

“够了!今晚我去阿贤(大奶奶)那边睡。你自己好好反省!”

爷爷说完就甩门出去。我没想到自己去撒个夜尿也可以看到这么好玩的东西,第一次看到奶奶哭的样子,心里觉得好兴奋,没心思研究什么叫“野种”、“强*”,只躲在墙后面,专等着奶奶锤胸顿足的糗样。

结果什么都没等到,就蹲在墙脚睡了。头撞到墙上才又醒了,发现奶奶居然就在我面前,笔直地站着,好像在瞪我。我以为又要挨骂了,做好心理准备,低头等着。可等了好久,都没见动静,于是抬头去看,奶奶居然是闭着眼的。身体慢节奏地摇啊晃的。过了一段时间,终于动了,却是走回房里,躺下。很快就听到她的呼噜声。

我没去想怎么回事,只是庆幸自己好运。连忙溜回房里,抱着母亲睡了。

第二次看见奶奶梦游就是我被表叔侵犯的那天晚上,也第一次见识到奶奶梦游杀人的威力。

那天晚上,我知道进房里哄我的是大奶奶,因为我熟悉她的气味。可拥抱是不能喂饱一个馋鬼的,尤其这个馋鬼当晚没吃一粒米。所以我爬起来到厨房找东西。发现炉子里还有零丁火苗,看来刚熄火没多久,想是大奶奶料准我会起来做夜鬼,就热了饭食吧。还没打开锅盖子,就看到奶奶走进来,又是闭着眼睛,鼻子里还打着低沉的呼噜,双手却拿过装火炭的火笼,灵活地把炉子里红红的火炭夹进笼里,装够了,连火钳子一起带走,我跟她走到门口还看见她把铁铲也带上。

我好奇,就继续跟出去,跟到后院隔壁的屋子。那里一片空地。那是家里的地,我知道,是准备扩张后院用的。还知道睡在里面的人就是那个恶心的表叔,醉摊了,被奶奶命叔叔们搬到这里的。

奶奶慢慢走进去,我绕到侧面的矮窗子踮着脚去看。

只见奶奶从笼里夹了一块又大又红的火炭,掀开蚊帐,捻开那表叔的嘴巴,一举手就把火炭塞了进去,我听到一声很闷的嚎叫。接着,奶奶举起铁铲,猛地一下就往那表叔的右肩插下去。有东西飞洒了出来,像我和弟弟经常玩的水花。还有东西掉落到地上,然后就看到那表叔连滚带爬地跌下床,开始向门口逃。一边逃,一边发出“呜呜”的叫声。奶奶慢慢地走上去,对着滚在地上的表叔,举起铁铲又是一插。这次是左肩哦。“呜呜”声没有了。我知道那表叔还没断气,奶奶也知道。所以奶奶举起铁铲打算第三次下手,却被突然出现的人抱住。是爷爷。

爷爷把奶奶弄晕过去,把倒在地上的表叔扛起来。吃力地走出门去。我也跟去。见爷爷把那表叔一路扛到废掉的养猪场,丢在里面,连同他身上掉出来的两只手臂。然后回来在屋里忙了很久,直到快天亮时,才背着奶奶回房。

然后,那可怜的表叔直到第三天才被人发现,救了回来,可是两条手臂已经没了,嘴巴也毁了,成了废人。而他在床上“拉拉”叫的,自然就是奶奶的名字——来容。伯父只是跟了奶奶的其中一个字。可惜那表叔嘴巴被毁了,说不全,才让帮凶的爷爷有机可乘,嫁祸给已经去世的伯父。

事情发生了第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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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09 05: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太婆去世的那天晚上,我吐了奶奶一口水,然后就跑了出来。跑到太婆家,想到她家里避一下的,却不知道太婆是聋子,见她没打开房门,而父亲他们又找来了,就躲到房子后面的茅坑里。我知道父亲他们怕太婆,一定不敢来这里找我的。可是茅坑真的好臭。

我憋着气,等了好久好久,终于不见父亲他们来了,才走出来,正想继续拍太婆的门,却见奶奶找来了。手上还拿着上次烫那表叔嘴巴的铁钳子和装满通红火炭的笼子。奶奶要来烫我吐她口水的嘴了。我吓得几乎尿裤子。这时候,太婆居然打开门走出来。可能是要上茅坑,见了门口的我,愣了一下。我见门开了,一头撞进屋里,见了床底就躲。

太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走上来的奶奶一手推进门,推倒在地上。太婆是哑巴,不会叫,所以奶奶没烫她嘴巴,只用两只鬼爪一样的手把太婆掐死了。太婆的胯下湿了一大片。末了,奶奶还在屋里徘徊,好像在找我。我把自己更缩进床底,已经完全贴在墙根了。当奶奶走近床边时,我看见门外有双脚踏进来了。我认得那双军用布鞋,是爷爷。

好像有些什么声音,然后我看到奶奶躺了下来。又被爷爷弄晕了啊?爷爷真是,老用这招。我还看见爷爷的手,抖得非常厉害,抓起太婆的一只手,不知做了什么,好像有划墙壁的声音,很快,爷爷背着奶奶走了。我从床底爬出来。发现太婆的那只手破了皮,还沾了墙粉,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墙。就是那两个红字“不孝”。爷爷曾经教过我的,在太婆和叔公被赶出家门时,爷爷一边骂堂叔他们,一边教我写的。还要我记住,不能不孝。不过,这次写的没那时好看,是因为手抖的关系吗?

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这样做。也懒得研究,因为我累了。可是,我不敢回家,怕奶奶又来烫我嘴巴。又不习惯和太婆一起睡,就吹掉门口的灰,躺在上面,很快就梦见太婆和伯父来请我吃东西。真好。

至于二堂叔的死就和伯父的死一样,纯属意外客串而已。和奶奶无关,我作证。

想起来,见过奶奶梦游的有爷爷,我,那个废了的表叔,升了天的太婆,还有,四婶。

这么多人中,最可怜的怕是四婶了。

暂时没有了想杀的目标,奶奶在梦里一定很寂寞,所以才会找家里的小鸡小鸭出气。我都看见。因为我开始会掌握奶奶梦游的时间了。好玩的东西总会让人变得好聪明。嘿嘿。

其实四婶被吓的第一次除了被剪掉头的小鸡小鸭尸体,什么也没看见。当然,好玩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被人发现。不过,就这样惹怒了奶奶也是她没运,不然,就可以不用被关在床上了。不过,也合该她会疯掉,谁让她受不了郁闷,趁大家全熟睡的时候偷偷下床出去,又偏偏撞上奶奶梦游发作的时间,还看见她杀新养的小鸡小鸭的样子,难怪会吓得摔在地上,摔掉了肚子。没让奶奶把她也杀了就该高兴。

本来,故事到这里就应该真相大白,完满结束了。不过,聪明的你们一定发现有些东西不妥吧?

嘿,嘿嘿……对呀,我是保留了一些东西。好玩的东西,一定要最后拿出来才够过瘾哦。嘿嘿嘿嘿……

知道我上面说的看着“她”的每一个变化是指谁吗?奶奶?那个老巫婆有这个资格吗?还记得四婶疯掉时老念着的“小鬼”吗?知道那里面的“小鬼”是说谁吗?

其实我蛮失望的。因为奶奶做的不够好,根本不够完美,不然,也用不着“她”出手了。

就例如那个混蛋表叔的事吧,奶奶虽然为了防止他叫救命喂他吃了火炭,可那竟然只是烫伤了他舌头,我跟到废猪场时,已经昏迷的他竟然还能断断续续地叫救命。我说过的,我要咬他嘴巴,咬他摸我的手,咬他抓我的另一只手。现在他的两只手都没了,我就不用自己去咬,可是,竟然漏了个嘴巴!奶奶做事真的很不完美。所以,我回到屋子,趁爷爷忙着清理时,偷了那火钳子,还有那个火笼。

我现在还清楚记得,当我把埋在最底,还烫得发红的火炭一个一个小心放在那表叔的嘴上时,他睁着茫然的眼睛看我的表情,嘿嘿嘿嘿,那真的好好玩哦。他还想叫哦,刚好帮了我忙,连撬开他嘴巴的力气都省了。我夹着火炭,连同火钳子,一起伸到他的喉咙里,最后,他就含着火钳子晕过去了。嘿嘿嘿嘿,好好玩,真的好好玩!

可惜,他嘴巴毁了,我去看他时,竟哼不出我的名字,我还想看看那些大人的表情呢。一定也好好玩。嘿嘿嘿嘿。

既然发现了好玩的东西,当然不能让它停下来。

第二个就是太婆。还记得我说过,觉得太婆的两颗牙齿很好玩吗?嘿嘿嘿嘿。

爷爷奶奶毕竟还是老了。他们不知道,太婆那时只是被奶奶掐得一时窒了气,在他们走了以后,又缓过来了。不过,我却知道。因为我在门口陪着她呢。听见屋里有声音,以我的个性当然会去看。就发现虽然缓过气可还昏迷的太婆张合着嘴巴,像在喃喃地说什么。我还发现,原来太婆的牙齿在动的时候更好玩。害我好想把它们拔掉,通通拔掉。

我在屋里翻了一阵。找到了。太婆用来抠耳朵的抠子。把牙齿抠出来。嘿嘿嘿嘿。

我承认,我当时太小了,不会用力。而且耳抠也很小。所以抠牙齿的时候,抠了好久都不行,我知道弄痛了太婆,不然她不会死死抓我的肩膀,连我也痛了。可我没办法,第一次嘛,早让我练习一下的话,应该不会这么笨手笨脚的。不过我到底还是成功了。看着太婆欣慰地合上眼,我也好高兴。只是她的手一直停在半空,不累吗?我有试过帮她把手放下来的,可是,没太婆力气大,而且她好像也喜欢这样。那就算了。睡觉。忙了一晚,真累啊。嘿嘿。

大堂叔做的噩梦绝对不关我事哦。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才梦见太婆咬他的。不是我。不过,幸好我比太婆凶,不然她也要来咬我了。嘿嘿。

二堂叔的事也绝对和我没关系的,可是,他的大肚子让我又发现了好玩的事。我想看四婶的肚子也流掉,流下一地,流到什么都分不清。那一定很好玩。我想看,好想看!

想了好多天,终于让我看到了。在四婶看见奶奶梦游的时候。她摔倒了,撞到腰哦,好像很痛的样子,瘫在那里动都动不了,只会发抖。奶奶本来想拿剪刀剪她的,可是,竟然听到爷爷的声音,在外面找她,她就走了。留下还没剪脑袋的小鸡小鸭和那剪刀。做事真的很不完美。

所以我又帮她做了。当着四婶的面。她之前最喜欢用那双眼睛瞪我,可我拿着鸡头送她时,她那眼睛却全让汗水泪水遮掉了。我还看见她张着的两腿也淌出水来,臊臊的,臭死了。

我心肠很好哟,没怪她瞪我,也没恨她说话伤母亲,还拿了她身上的大裙子帮她擦哦。可她都不谢谢我。也没关系,因为我掀开裙子,看到她的大肚子了。真的很大,还在那里上上下下的,动得好厉害。不知道二堂叔的肚子是不是也这么大?叔公说给二堂叔洗身子的时候,洗破肚皮,那些东西就会流出来了。洗身子?我去哪里找水呢?后院这里没有。看见那些小鸡小鸭,我知道哪里有水了。嘿嘿。

我剪掉最大的鸭子的头,吊起身子,果然,有水了,红红的,全滴到四婶的大肚子上,真好看。我又拿起四婶的裙子,用力地帮她来回擦肚皮。四婶真的好坏,不会说谢谢就算了,还叫我走开,还打我的手。又吵,又粗暴。好讨厌。所以我把鸡头全塞进她嘴巴里,塞得满满的,真过瘾。她吐出来,我又塞。再吐,再塞。反正有很多。嘿嘿。结果,她没吐了。睡着了。可能累了吧。我也累。可是,没看到肚子流出来的东西,我不甘心。所以努力,再努力。擦了好久,四婶的肚皮都擦得红了大片。可我还是没看到。我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叔公骗我!好恨啊!

我还想应该怎么发泄,奶奶竟然又出现了。一晚上梦游两次啊?好像比之前的更好玩了。嘿。正好,我累了,奶奶漏掉的东西就应该自己收拾。所以我把四婶的肚子交给她了。奶奶真的好乖,可能知道自己错了吧,所以很用力地踩下去,四婶猛抽动了一下,嘴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醒了,才睁开眼,就被奶奶踩了第二下,她卷起身子,吃力地叫救命,奶奶干脆把她衣服脱掉,把她脑袋包起来,严严实实的,然后继续往肚子连踢,非常卖力,“咚咚”地响,我看了都痛。四婶的哭声从衣服里传出来,好惨的样子。奶奶突然停了脚,又听到爷爷的声音了,我躲到墙后。果然是爷爷。爷爷看了地上的人,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奶奶拖回去。还把后院的门关上,这样可以隔掉一些声音哦。

我不担心自己会被关在后院,因为家里的房顶是相通的哦,大宅子嘛,都是这样的。所以我比较担心四婶的肚子,因为我还没看见我要看的东西。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可是,我低头时,发现奇迹已经出现了!四婶的肚子流东西出来了!好棒啊!

我正想拍手庆祝,可是,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都红红的?没别的了吗?叔公说还有其他东西的。是因为堂叔是男的,四婶是女的吗?真无聊!白努力了!

啊~~~~打个呵欠,好累啊。还是母亲的怀里舒服。晚安啊,四婶,做个好梦哦。嘿嘿。我真是个好孩子。

终于知道我说的“她”和“小鬼”是谁了?真聪明。那我下次也找你们玩好了。玩什么呢?你们也想想看嘛,老是我想,好累哦。

对了,父亲好像发现我的事了。怎么说也是他第一个发现在太婆门前的我的嘛。那时候,还是他给我换的衣服,洗的手,因为都很脏。我手里还拿着牙齿和那个耳抠哦。本来想留念的,父亲却把它们扔了。

这么说,那次以后,父亲对我都特严,还很凶,又不准我一个人出去的。看来,他真的都知道了。这么说,爷爷应该也知道我的事了,父亲最孝顺爷爷了,不会对他隐瞒的。难怪爷爷临走的时候一直看着我,原来是想把我也带走啊。真坏。可是,他却做不到。真可惜。嘿。

看来,我还是先和父亲玩好了。嗯~~~~~~~玩什么呢?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吗?

不过,无论玩什么,都觉得……

好好玩。

嘿,嘿嘿嘿嘿~~~~~~~

--------------------完---------------------


[ 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2-11-2009 05:28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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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09 05:4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爱文之女 于 30-10-2009 07:25 PM 发表
哇。。。
去马六甲玩。。。。
记得带礼物回来。。。
那我准备考试先。。。
两个星期后再回来。。。
祝lz旅途愉快哦。。。


我没带礼物回来,就跟你们分享照片。


原帖由 九十九星宿 于 31-10-2009 04:59 PM 发表


是吗?有多可爱,你是唯一一个说我可爱。
我们的朋友都说我无聊。


无聊的人,废话很多的哦!

原帖由 九十九星宿 于 31-10-2009 05:02 PM 发表


你就好啦!可以去马六甲玩。
我已经很久没出去其他州玩过了。


真的要出去走走,有时真的心情会很不一样的。

原帖由 姗姗来迟 于 31-10-2009 09:46 PM 发表
看了很多个悲伤的故事。。。

谢谢楼主的用心,我明天再来爬楼。


刚刚po了一个不悲伤,但少少变态的故事。

[ 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2-11-2009 05:59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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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7: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joy10 于 2-11-2009 05:48 PM 发表




无聊的人,废话很多的哦!..




是吗?那么你认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无聊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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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009 02:3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lz玩得开心吗?
我又来支持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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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11-2009 11:2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7-11-2010 07:45 PM 编辑

★239恐怖故事标题★〜痴 缠

我是一个鬼,女鬼。

做鬼做的太久,已经忘了当人的滋味。只隐约记得,上辈子是个穷人家的女儿,小时候做丫头,嫁了人做奴才,好容易熬到生子,正是翻身有望,不想却是难产,生前算不得红颜,死了也没有“命薄”的感慨。

我认了。

鬼也自有好处,身轻如燕,变化多端,而且恁的大方,碰见旧日恩怨,自来是一笑泯恩仇。

投身人间悲啼始,一成新鬼便开颜。

无情无欲,说不出的好处。

直到我碰见她。

幸或不幸,留给各位看官评说吧。

上元佳节,瑞雪堆枝头,花市灯如昼。收拾齐整,我也看灯去。

每逢元宵节,人间必定要作“盂兰盆会”,据说是可以祛鬼,殊不知,我们爱的就是这份热闹,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只见鬼影栋栋。

再然后,我看见了她。

绿罗裙,落梅妆,应是大家的闺秀呢,只那双眸,眼角微挑,波光盈盈,直刺入我心中,自此意乱情迷。

我深吸一口气,喃喃念个诀,也化作个妙龄女子,长裙短袄,,插金带银,袅袅的走过去,深深一个万福:

“姐姐,小女子给你请安呢。”

压住心头一口气,抬眼看她,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眼观鼻鼻观心,便似没见到我这人,只是浅笑回礼,我忙不迭的又作介绍:“我姓封,在家排行第三,人家都叫我封三娘呢,就住临村,今天来赏灯,见姐姐天人一般,心中喜悦,就来拜见了,只盼姐姐莫怪我莽撞啊。实在是姐姐风姿嫣然,我……”

她终于开口了呢,“姐姐说哪里话,姐姐才是翩翩佳人呢,我姿容鄙陋,怎堪与姐姐匹配,蒙姐姐不弃,可否共赏华灯?”

我忙点头,探手拉住她的衣袖,轻微的颤栗,我的心事,她会明了?

成群奴仆在她身后,如织行人流落眼前,我们只是把臂言欢,谈笑晏晏。她低低诉说:“见到姐姐,不知怎的,就觉得恁的投缘呢。虽不相识,却像至亲。”我口舌俱结,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感觉心体通泰,不知不觉中,东方已微明。

不知已有几多的仆妇在她耳边窃窃低语催她离去,我只见她眉头心头俱是离愁,却只是依依不舍的拉住我手,眼中是孩子般的固执的依恋,我只好哄她:“妹妹莫要不懂事啊,还是快点归家的好,莫让家里人着急啊,我自会去看你的。”边说边顺手摘下头上的绿玉簪,插在她的鬓边。她这才笑了,亦将她的一枝金凤钗予我,垂首在我耳边低低说到:“我叫辛十一娘,住河东柳叶村,姐姐莫忘去找我啊。”我郑重点头。看她渐行渐远,我也随风而逝。

飘飘悠悠回到白云端,才觉得自己确是失了心,莫不是疯了,任意漂浮三百年,看尽人间风月,无端端的,却为了个女子动了情,罢罢罢,世事无常,反正我有的是无休无止的时间和原封未动的感情。再看看手中那只金钗,这可算得定情信物?

管不得那许多了,我要去找她。

河东柳叶村,最煊赫的宅子便是辛家的,高墙深户,等闲小卒入不得的,但我不是等闲。

轻轻一跃,飘至墙头,翩翩的落在院中,蹬阶入室。

鸳鸯床上,茜纱帐内,可是伊人否?

我的天,几日未见,怎的瘦成了这般模样。她埋首入我怀中,只是低低啜泣:“我……我以为你忘了我了。”我无话,所谓两情相悦,不过如此吧。

那一夜,我们并头而睡,她依偎在我怀中,轻轻问我:“姐姐,我看那些‘西厢’‘娇红’,佳人是必要配才子的,姐姐你说,才子有什么好,我见男人,就觉得龌龊不堪,和姐姐一起才舒心快意,姐姐你见识多过我啊,你说,你可曾为男人动心么?”

我?

做人的时候,身边只得一个男人,守着他伺候他,最后拼了命为他生下个孩子,这一辈子,便全给了他了,不过如此吧。

这些,怎可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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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11-2009 11:2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拍拍她的头:“男人,男人生来就是伤女人心的吧,家里守着的妻子是糟糠拙荆,一门心思惦念着的是添香的红袖,易老的是红颜,不变的是多情,男子多的是风流韵事,女人只配做*妇贱女,男人……”

她掩住我口,“姐姐莫提那些煞风景的事情,没的让那些字眼脏了姐姐的口,我们好姐妹,莫分离,不知好过多少。”

“是啊,有姐姐疼惜你,亦有你体贴我,胜却人间无数呢。”

“可是姐姐,你说,一男一女,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好处,那么多的男人,舍得金钱拼了性命,只为了青楼中的一夜欢娱?”

这让我如何回答?

“妹妹,终有一天,你也是要嫁人的啊,到时候,都由不得你不知道呢。”

“姐姐为何不是个男人,不然,我们也是对好鸳鸯。”

“痴儿,莫说傻话了,我们只有做姐妹的福分,哪来的夫妻的姻缘,妹妹放心,姐姐自小习得些观人之术,定要帮妹妹物色个好相公。”

“可姐姐你也说过,男人都是负心薄幸之徒,这种人,我才不要。”

我笑了,“傻妹妹,男人固然容易负心,可你若连心都不交了予他,他又有何可负?“

她亦是笑靥如花,“可不是,竟是我傻呢,我的心早交了给姐姐,又拿什么给他呢,那就拜托姐姐,定要帮我找个如意的郎君啊。”

本是无心戏言啊,抑或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我竟真的要帮她寻一门亲事呢。

找什么样的呢?

人品太好,是不敢要的,这种男人,刚正不阿,冷硬无趣,我的妹妹受用不起。

人品极差,也是不要的,放浪形骸,挥霍无度,色厉内荏,给伊人提鞋也是不配。

哪里去找一个许仙一流的人物,风流倜傥亦唯唯诺诺,在这个没有法海的世界,这般的一个男人,该是女子的最佳消遣。

于是,我便看上他了。

真的也算是美男子呀,剑眉星目,白净文弱,该是个书生吧,可看那眼睛,白多黑少,呵,色中急鬼无疑。可男人好色又算什么,纤腰一扭,换上件绛紫纱衣,我且相亲去。

敲开门,先环视一下屋子,还算窗明几净,到是个读书人的样子那,我还未说话,他的双手已搭上我肩膀,真正是馋嘴猫改不了偷吃的毛病。

我轻拍开他的手,行个礼道:“公子莫要误会阿,我不是那夜奔的文君,到想做说媒的红娘呢,我家小姐,年方二八,端丽无双,闻的公子多才,特遣我来递送信物,愿结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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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11-2009 11:2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那男人,呵,竟也像见过些世面的呢,只是惊愕片刻,便镇定问我:“请问姑娘,你家小姐芳名为何,仙乡何处,又怎么会看上我这么一个穷酸秀才呢?”

“我家小姐的名字,说来公子是必定清楚的,她家在河东,柳叶村辛家的名字,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我家小姐,正是辛家幼女,唤作辛十一娘。她自小许下愿心,不羡富贵荣华,煊赫高官,只想找个知书识礼的风流才子,托付终身呢,公子,这等好事,公子还不动心么?”

看见他一副神晕目眩的样子,我知道,最后一句话,我问的多余了。

“公子,这支金凤钗,是我家小姐的赠礼,如果公子不嫌弃,那就尽快找人上门求亲吧。”

梅子黄时日日晴,是嫁女儿的好时节呢。

辛家的幼女十一娘,嫁与临乡秀才张世杰为妻,生生世世,永不相负。

这整个的姻缘,分明是一出闹剧。

先是媒婆的一张如簧巧嘴,说的辛家二老已有三分动心,但张家的贫穷也是板上钉钉,还是亏了我,盗来纹银500两,资与他购买田亩置办家私,只谎称是亲属借助,我又扮作个白发高僧,只说识得三世姻缘,找来二人八字审视一番,自是大吉大利。

婚,就此成了。

一叩首,在天愿为比翼鸟;

二叩首,在地愿为连理枝;

三叩首,白头鸳鸯,神仙眷侣。

我把我的亲亲好妹妹,送入了洞房。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旧戏的结束,还是新剧的开始。

新妇出嫁,我的来去再不可如以往那般自由了。

再次见到十一娘,已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多日不见,我的心一直飘飘荡荡,不知系在何方,到是我那妹妹,面色红润,神情安详,平添了几分珠玉之姿,比往日,到更显亮丽了。

见到我,她是欢喜的。

“姐姐你来了,我好想你阿。姐姐,我初为人妇,好多事都不懂,还想向姐姐请教呢。”口气之中,隐隐一股矜持。

我心惊,“妹妹近日过的如何,可忘了当初对我的承诺?”

“姐姐,我说不出,以前见到男人,只觉得龌龊逼人,但……但自从我嫁与张郎,才知道男女情事,竟有这么多的乐趣呢。姐姐,你可知道,他……那感觉……你知道……”

她脸色绯红,我心中酸痛。

我知道么?

我的妹妹,手中珠,心头肉,嫁人了,嫁给了我为她挑选的男人,而她,竟亦是有心于他的。

她柔弱的双手,轻挽住我的手臂,“姐姐,我说过的话,永远都记得,我们再不要分开了好么,就效那娥皇女英,共奉一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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