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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8-2009 03: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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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之祸
就着我的问题,高松没有回答,轻描淡写地道了句,“走吧,回去再说,你一晚没睡,一定累了。”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向坐在问了我半天话的两位警察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署长已经同意放人了,接下来如果还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然后,也不等他们回话,就拖着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警署。
一出警署,我与高松两人就立即被已等候在警署外的方铃、阿吉……包括学校老师等人团团围住。他们明显不是冲我而来,而是冲着高松围拢过来,然后展开七嘴八舌的话语,“你就是上回救方铃的大师吧。你救救我们吧!”,“大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定要帮帮这些孩子们!”……
高松一言不发,推开围着我和他的所有人,一手紧紧拉住我不放,随即招了一辆计程车,然后直奔他家的方向而去。坐进车里,他这才发声,对我说,“打电话给你同寝室的同学,让她们立即上我家来,别让老师跟来。”
“为什么?”我没明白过来。
“叫来不就知道了吗?”他眼视前方,似乎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我解释为什么。
犹豫几秒后,我还是一一给同寝室其它六人拨了电话过去,告诉她们地址,告诉她们有急事,让她们赶紧过来,并且再三强调,不要告诉老师,也不能让她们跟来。打完电话后,计程车已经到了高松家门前。下了车,高松开门进屋后,直接坐在八仙椅上,依旧一言不发。
我实在有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叫她们来?”
“我不知道你们中间有多少人和那个白衣女鬼定下了死亡契约,我需要问问”,高松简明扼要地回道。
可是,这句话除了让我略有惊讶外,却又不由提起了我心头另一个疑问,“什么是死亡契约?”
“等她们来了,我一起告诉你们”,高松刚说完,敲门声便响起。我抢步开门,看到方铃、阿吉等六个人一脸疲惫与紧张的神情,站在了门口。
我连忙招呼她们进屋坐,给她们各自倒了杯水,等她们神色稍缓后,这才向她们介绍并解释道,“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叫高松,他会捉鬼,是来帮助我们的。我把你们都叫来的,是因为他说想要问问大家一些事。”听完我的解释,方铃、阿吉等都没有出声,只是齐齐地将目光投向高松身上。
高松扫了屋内所有人一眼,然后不急不慢地说道,“我听小秋说,方铃从尼泊尔带回来一个神奇的罗盘,据说里面住着一个幽灵,它可以行使某种超能的魔力,只要集合起八个人的意念并输导给它,便可以达成一个祈祷或诅咒,然后你们寝室八个人怀着不同的好奇心一起进行了一场罗盘游戏,却不知道,正是这场游戏最终不但在昨晚害死了你们同寝室一个同学,也同样差点使方铃自己丧命。这确实是一个不一般的罗盘,可以为许愿的人达成某种结果,可是你们却不知道,你们许下的愿望也好,诅咒也罢,其实都是在无形中和这个罗盘达成一个死亡交易。当死亡交易初步形成,住在罗盘里的幽灵,也就是一个白衣女鬼,她会选择你们中间愿望最强的人,逼迫你们将自己的灵魂签售和出卖给她。这就是死亡契约。一旦形成了死亡契约,你们就很难逃脱,除非幽灵弃手或被消灭。刚才,我让小秋找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中,到底还有哪几位与这个幽灵达成了死亡契约。”
高松的一长段话震惊了包括我在内的屋里所有人,在一阵的沉思后,方铃第一个开口说道,“我明白了。当天我向罗盘许愿说,我希望林展展立即死在我眼前时,里面的幽灵一定感觉到了我比其它人来得更强烈的愿望心,于是当天晚上第一个找到我,说她能帮我达成愿望,并要求我要完成她的一个要求。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想问问。那个白衣女鬼并没有说她要我的灵魂,只是说,她要小秋脖子里戴的那块玉。这和你说的逼迫别人将自己的灵魂签售或出卖给她,并不一样,这是为什么?”
听到这里,我突然觉得一阵尴尬,生怕方铃这样追问下去,会将关于玉的事揪出来,引出其它人的好奇和关注。而我并不想让寝室的人知道这块玉的来历,因为我不想让她们知道我竟然有着那么离奇的身世,因为我更担心,那些关于我的离奇身世,也许会将她们卷入本不该卷入的危险中去。
“这个女鬼要小秋的玉是另有目的,但是不管你是不是拿了小秋的玉给她,她都会索取你的灵魂,因为这就是死亡契约,只要你与她确认了你许下的愿望,就等于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而事实上,当你将小秋的那块玉给那个女鬼,她不是依然收去你的灵魂?这是一种无形的契约,我说的逼迫是指,无论你同意或不同意,无论你知道或不知道,你只要与她确认了你的愿望,你就等同于签下了一份死亡契约。”高松不厌其烦地向所有人再次解释道。
“可是,她为什么需要我们那么多人的灵魂?”阿吉不由地问道。
“不是要你们的灵魂,而是只要是活人的灵魂,她都需要。每一个生人的灵魂,都是在增进她的修炼。她通过你们灵魂中的愿望来使她具备更强大的力量,而这些力量也是让她可以替你们达成交易的所在。”高松表情严肃地说着,“你们中,是不是还有人和她确认过你们当天许下的愿望?”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高松再次问道,“除了昨晚已经遭遇不测的那位室友,还有方铃外,如果没有其它人和她确认过的话,那就没事了。像她这样寄居在罗盘里的幽灵,必须借助死亡契约中愿望的力量才能伤人。你们只要记住,如果她找到你们,无论她问什么,说什么,都不要应一个字,那就不会再出事了。”
“大师”,我突然听到娟娟开口说话,她一脸的忐忑不安和欲言又止,似乎在痛下决心一般,嚅了半天的嘴唇后,最终说道,“如果按你所说的,我想,我想,我可能已经和她达成了死亡契约”,说到这,她的表情显出慌恐和害怕,看着高松求助道,“你……你能救我吗?”
我瞪大了眼,和所有人一般,看着娟娟,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什么?她,她怎么会……?
“昨晚,你不是说,你忘了你许的愿?这会你怎么又和女鬼达成了交易?难道,你许的愿,有不可告人的地方?”方铃带着很重的鼻音,轻蔑地反讥道。
我正想阻止方铃的话,劝她不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却没想到,娟娟听到方铃的话后,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方铃跟前,二话不说,没等方铃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扇完后,这才用冷冷的声音说道,“告诉你,方铃,我忍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进这个寝室开始,你就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除了小秋外,你对所有人都专横跋扈,事事都必须要别人听从你的话,谁逆了你的意思,你就恨不能排挤打压别人。我忍了你很久,这巴掌是我今天还给你的!”
娟娟的话还没说完,方铃也站了起来,扬起了手,准备给予还击,可是,方铃的手还没打出去时,娟娟又说了一句话,使得屋内所有人瞬间呆住。只见她恶狠狠地瞪着方铃,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妨告诉你,方铃,我那天许下的愿望就是,让你永远在我眼前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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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8-2009 03: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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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
方铃的手停在半空中,并未落下。娟娟最后说的那句话的份量,远比刚才打她的那一巴掌来得更令她震撼。白晰的脸上五道清晰的红印,映衬着方铃一下子呆滞的表情,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或是不可置信。
屋里的空气瞬间沉寂了下来。
只有娟娟,在说完那句话后,全身像是获得了一种释放般,变得从容而轻松,一个转身,又坐回了沙发,顺便还用着眼角的余光,轻蔑地瞥了眼方铃,似乎有着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你!你!你是不是疯了!”在所有人的震惊中,阿吉第一个缓过神来。因为,除了我与高松外,阿吉是最明白方铃就在没几日前,经历了怎么样的生死挣扎,刚刚侥幸脱险。她还没来得及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现在又将要去面对同样的恐惧,这是何等的惨忍,她怎么能够接受?
我刚想转身走去劝说震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方铃时,却没想到,刚才还神情呆滞的方铃突然从喉咙里迸发出一声嘶声厉吼,然后像发了疯似的,冲向沙发,直扑向坐在沙发上的娟娟,如头被激怒的狮子般,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使劲地将她从沙发上揪到地上,对着她,落下如雨般的拳脚。而在方铃发疯似的踢打下,娟娟并没有还手,依然一脸的轻蔑,半仰着头,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打吧,打吧,反正你和我都是要死的,随便打吧!”说着说着,她竟然扬起嘴角,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着这两人都像疯子似的举动,我、阿吉、辰子和马小松连忙上前,一边胡乱地劝说,一边死拖活拽地将这两人使劲地拉开。等我们好不容易将情绪失控的方铃和两眼发直的娟娟苦口婆心地劝说到她们稍许平静下来时,我这才想起高松竟然一直坐在八仙椅上,看着我们一通的手忙脚乱,却不起一点反应。
感到有点奇怪,我扭过头,向高松愠怒地问道,“你为什么不一起帮着劝架?”
高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方铃和娟娟,然后用着平淡的声音回答道,“她们都需要发泄,劝不劝都一样,不如就让她们一次发泄个够”。
“你很冷血!”我原本对高松的好感,在这个时间点上,一下子变成了厌恶。
“哦,是吗?”高松对我的话不表任何态度。
听到我与高松间僵硬的对话,阿吉赶紧走过来,拉开我,轻声劝了我两句后,又走到高松面前,恳求道,“你是小秋的朋友,我们都信任你。所以,请你这次救救方铃和娟娟吧,就像上次你救方铃一样,好不好?”
高松没有回话,只是冷漠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我不相信高松竟然会拒绝,难道他真的那么冷血?他能救我,为什么就不能救方铃她们?他既然已经救过一次,为什么不能再救第二次?我带着愤怒的声音质问道,“你难道准备见死不救?”
高松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用着怜惜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流露出怜惜的神情,可是这个时候,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只希望方铃和娟娟不要有事。
气氛又一次僵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与高松身上。可是,高松依旧一言不发。
突然,方铃站起身来,走到高松面前,出乎意料的,向着高松鞠了个躬,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道,“谢谢你的朋友,他已经舍命救过我一次,不用再麻烦他了。其实我已经比别人多活了一回,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小秋,你说是不是?”
方铃的眼睛清澈明亮地看着我,声音中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虽然还略带沙哑,可却平静了很多,对着我继续说道,“小秋,那块玉,我本想帮你找回来,再还给你的,可是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我知道那块玉对你很重要,所以请你原谅我,原谅我吧!”
听着方铃的话,我心里不免一酸,刚想说没事的,却被她摆摆手制止。她转过身去,又走到娟娟面前,继续说道,“对不起了,娟娟。也许我从小就被家里人宠坏,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言行在别人眼里是专横跋扈到令人讨厌。如果我曾经对你有过什么伤害,现在我一并向你表示歉意。”
接着,不等娟娟说什么,她又走到阿吉跟前,说道,“阿吉,你和小秋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哪怕我死了,下辈子我还会找你们当朋友的。”
说完这句话,方铃白净的面容露出一些笑容来,然后向我们摆了摆手,说,“我得回去了,我想和我父母道别下,毕竟他们养育了我那么多年。我想把我最后的时间留给他们。”说着,我看到方铃带着凄凉笑容的脸上,滑下两行眼泪。
“方铃,你别走,你不会死的!我们会帮你想办法,一起保护你!”阿吉忍不住大哭出声,一把上前拽住方铃,抱住她,紧紧不放。
屋内所有人,除了高松外,哪怕是娟娟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个时候,什么理由都不再需要,无论是为自己而哭,还是为别人而哭,无论是为失去友情而哭,还是为死亡威胁而哭,都不再重要。我、方铃、阿吉、辰子、马小松,还有娟娟,紧紧地抱成一团,一起放声痛哭了起来。
“女人真的很麻烦!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眼泪!既然知道要死了,哭有什么用!”在我们的哭泣声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高松依旧冷漠地看着我们,说了一句话。
抬起眼,我愤怒地回视高松,“如果方铃和娟娟有什么事,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没有义务救她们。如果你愿意恨,你就尽管恨吧。”高松并不在乎我表现出来对他的愤怒感。
别过头,我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不是我不想救她们,而是,她们中,必定会死一个人,我救不了她们两人”,高松终于说出了沉默已久的答案,“除非……”他突然又停了下来。
“除非什么?”我回过头,不由自主地接问道。
“除非灭了那个女鬼”,高松停了几秒后,才将话说完整
“你能灭了那个女鬼吗?”我不知可否。
“能灭,可我不想灭她”高松的话听得人很糊涂。
“为什么?”
“因为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你答应嫁给我,我就灭了她。这就是条件。”
我一下子怔在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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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8-2009 04: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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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 再来,再来。
很紧张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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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8-2009 06: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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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8-2009 09: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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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1: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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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又没有了。。楼主快贴,不要停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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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2: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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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4: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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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没有要看。。。所以。。。
现在,我又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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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4: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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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死亡交易 我该怎么办?
高松促狭似的目光,连同其它人游疑不定的表情,停在我身上。怔了半晌,最后,我意志坚定地点了点头,并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好,我答应你!”
“不需要再三思一下?”高松的目光停留在我的面容上,似乎想从中找出为什么我会不假思索同意、又为什么面对他卑鄙要挟没有痛斥的原因。
“需要吗?如果我不同意你的条件,你会答应救人吗?既然你已经开出了条件,还有我思考的余地吗?”,我不能坐视方铃和娟娟的性命不顾,所以我没有选择,必须决断。
回着高松话,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又闪出“莫言”这个名字来。想到那个坐在背椅上、面带慵懒微笑、透过空旷的大厅,最后告诉我他的名字叫莫言的男孩;想到在我失去知觉游离在无意识的空间中,曾满面悲凉迎我而来的那个男孩,我的心莫名地抽搐了一下。发生在三百年前的故事,坚持了三个世纪的守候,我不知道这是真还是假,应该信还是不信。莫言,莫言这个名字,为什么每每想起时,都会让我感觉到阵阵心痛,让我无所适从?而他,那个英气逼人的男孩,为什么再也没有出现,可似乎,我却总觉得他又近在我身边,无时无刻不在看着我一般。
就在我神思飞驰的同时,高松面对我的反问,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他紧紧地注视着我,好像是想看穿我正在想着什么似的。
我正想别过头,躲开他的注视,恰在这时,娟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小秋,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想你为了救我而委屈或为难,也不喜欢接受别人怜悯似的同情或馈赠。既然都是我自己惹出来的祸,所以不管最后会是什么结果,我都会自己去承担。”娟娟用力地吸了口气,眼角的余光鄙夷地扫过高松,然后走过来,给了我一个用力的拥抱,没等我说什么的时候,直接飞奔出了高松家。她在放开我、转身的那刹,我分明看到她的眼角含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可我没来得及拉住她,只眼睁睁地看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小秋,他为什么要提这个要求给你?他是你新认识的男朋友?”,不知觉中,方铃走到我身旁。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摇摇头。
“你别问了,方铃。”阿吉也走了过来,拉起我和方铃的手,说,“小秋,和我们一起回寝室吧!不管怎么样,总会有法子的。”说着时,阿吉用眼角瞥了眼高松,然后拉起我和方铃,往门口走去。而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辰子和马小松,见我们要走,也跟了上来。
当我的脚步正准备随着阿吉迈出屋门时,高松突然站起了身,对着我大声说道,“等等”。
所有人和我一块停住了脚步。
站停,背着身,我没有回头,听见高松向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或者觉得我很卑鄙?”
“没有”我矢口否认。
“在没有找回那块玉之前,我希望我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不出事”
“恩?”
“你走吧”高松欲言又止。
我一脚还未跨出门槛,高松突然像阵风似的奔到我身后,一把拉过我,也不顾方铃和阿吉,直接俯向我耳边,低语道,“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夏小秋,不过,我不会强迫你嫁给我的,除非你心甘情愿。”停了半拍,又加上一句,“如果你还想见莫言,那就好好活着吧”。
他略带暧昧的呼吸拂过我的耳梢,连同他抬起头时深沉凝视过来的目光,不知为何使得我脸一红。我什么也没说,低头避开他的眼神、挣脱他的手,然后拉起方铃和阿吉向外走。
“今晚六点,你们一起来这里,我会帮你们的”,高松朝着我们走出的方向说完这句话后,带上了门。
没有人吭声。
走出高松家的弄堂时,街上已是车水马龙。辰子和马小松直接回学校上课去,余下我、方铃还有阿吉,找了家星巴克,准备坐下来,静一下心。
一同走进去,找了个临窗的排椅,坐下,我们各自点了杯咖啡。
“出门前,他在你耳边又说了什么?”刚坐定,阿吉就问道。
“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我,如果我想见一个人的话,就得照他的话好好活着”
“他说的是哪个人?”方铃好奇地问。
“一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人”我的话,听得方铃和阿吉一头雾水。
咖啡上桌的速度不慢。我用小勺轻轻地搅拌,看着一圈圈泡泡下漾起的波纹,定定出神。星巴客的咖啡中,我最喜欢冰奶特,因为我喜欢那重重的奶油味,闻着时,有股淡淡的奶香,入口后,味浓却不腻。只是,现在,我却一点也打不起品味的精神。
还是上午时分,所以星巴客内人并不多。店堂里播放着轻松柔和的音乐,却并不影响三三两两的客人,低头接耳说着他们各自的事。在这种恬静的氛围中,谁也不会注意到临窗的这桌,有三个神情迥异的女孩,她们正心事重重。
抿了口咖啡,我望向明净的玻璃窗外。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红绿灯间穿梭不已。
“小秋,你是不是最近有很多事瞒着我们?”方铃喝着咖啡,问道。
我没有回答,继续看着窗外。
“今天这个叫高松的人,真的是你的朋友?”阿吉追着问。
依旧没有回答,我的眼对着窗外,手却机械似地搅着冰奶特。
“他说你想见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转回头来,我还是没有给出回答。
“小秋,你还当不当我们是你的朋友?如果是的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方铃质问着我。
“是啊,就算有天大的事,我和方铃都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为什么不说话呢,小秋?”这是阿吉的声音。
我知道,所有的事情,终究是会被知道的。于是,在一口气喝完手中的冰奶特后,我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把我的身世之谜、莫言所说的三百年前的故事,高松的出现、瞎子的留言,以及古墓里的惊心动魄,向方铃和阿吉大致地描述了一遍。
等我说完后,方铃和阿吉,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发呆,半天都没缓过神来。直到,我准备起身结帐去时,她俩突然异口同声地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小秋,你真的是鬼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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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4: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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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水一战
鬼仙?我又好气又好笑,“你俩就少跟我胡说八道了。有这等好事,我早飞天上去了,还坐这跟你们说那么些废话?”真是的,也不知道阿吉和方铃怎么想的,是不是大脑有点缺氧?我要真是鬼仙,早就一巴掌上去把那女鬼一劈为二,哪还轮着坐这和她们一同愁眉不展、抚案唉叹?说完,我直接甩给她们一个背影,跑去结帐,然后自顾自地走出星巴克。
沿街信步,身侧,琳琅满目的街头橱窗,我随意地边走边看。隔了好一会儿,方铃和阿吉追了上来。俩人一边跟在我身后,一边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我刚才说的那些内容。不过,沿途的噪音,加上我并没有留意,所以,她们所讨论的内容,我几乎是擦耳而过。
突然,阿吉紧上前几步,拽住我的衣角,贴上来问我,“小秋,你说,你喜欢莫言还是高松?”
晕死,我真的很佩服这俩人讨论了半天的结果竟然是落在这个内容上。“不知道”,我根本不需要思考就直接回答了她。因为,我确实不知道。
对于莫言,也许我是存在着一些喜欢,可是,这种喜欢来得太虚无飘渺,而我毕竟活在一个真实的空间内。虽然一句三百年的承诺让我不免心动,虽然这个叫莫言的男子实在长得很帅,可若真要喜欢,也许并不现实。而对高松,我更不知道对他存有什么样的感觉。是喜欢,或是依赖,或是其它,似乎从认识这个人开始,我几乎都在心惊肉跳中渡过,根本就无暇顾及思考这些,或者说,更多的时候,我也许只是习惯了有他的存在,至于为什么,我找不出原因。
“小秋,其实让我说,莫言和高松两人中,你应该选择高松。倒不是因为他救过我一次,而是我觉得这人虽然表面看着冷得要命,可听你说,他能对你那么细致入微的关心,嫁给他,应该不错呢。我的眼光绝对准!”方铃不满意我的回答,于是煞有其事般地为我引导方向。
阿吉立时跳了起来,拉过我,道,“别听方铃的,小秋。你看高松这人跟个冷血动物似的,凭着自己有点本事,就摆着一张臭脸唬弄、要挟人。谁稀罕他!还是莫言这人有神秘感,对爱又那么执着,人也长得很帅,是不是?我觉得,我们小秋和莫言才是前世今生、天造地设的一对”。
在车水马龙的喧闹声中,她们似乎忘了今晚的危险,倒是不亦乐乎地为了我的终身大事争执了起来。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一帮太监。
“我说,你们哪来那么些闲情?还是决定下,今晚六点去不去高松那吧”,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们喋喋不休的争执。
“不去!”阿吉接得很快,看来她确实对高松怀有意见。
“我去!”方铃随后跟着说道,顺便恶狠狠地瞪了阿吉一眼。
“好吧,那我还是去吧”,阿吉接着方铃的眼神,只得改变决定。
我点点头,“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先回学校上课去,晚上叫上辰子和马小松,一起过去”。
“那,娟娟呢?”阿吉看了一眼方铃,问我,“要不要叫她一起来?你打电话给她?”
娟娟的火爆脾气可不比方铃差,想了想,我还是说,“阿吉你打电话给她吧,叫她晚上一同过来”。
方铃低着头,看着沿街来来往往的人群,什么话也没说。
回到学校时,正好赶着去上下午的课。这几天,我的经历实在是过于丰富,以至于老师板书了些什么,又说教了些什么,我都没有注意,只一个尽地在脑子里盘旋着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今晚又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事情。看样子,阿吉、方铃、辰子和马小松和我都差不多,目光一会游离,一会呆滞,总之,肯定也在走神。只有娟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又在想些什么,只知道,阿吉给她电话时,她应了一声后就挂了。
就在恍恍惚惚中,下午的课结束了。时间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溜得最快的那样东西,不管你想留住它还是不想留住它。提前吃完晚饭后,我、方铃、阿吉、马小松和辰子,集合在了学校门口,准备出发去高松家。临行前,阿吉又给娟娟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我们准备出发了。
敲开高松家的房门,恰是六时不到五分。一进屋子后,竟发现整个屋子的布局竟然和我们离开时完全不一样了。似乎在我们走后,高松做了一番移动,将八仙桌、电视机柜,沙发等等物件,移到了屋角,留出了相当的一块空地,以备晚上所需。
见我们到来,高松也没说什么,拿出几个垫子,分别给我们一人一个,让我们盘坐在地上,准备过会就开始。接着,他又忙忙碌碌地走进走出,又是碗、又是碟的,还有蜡烛等等,不知道是干嘛用的,都将它们一一整齐地摆放在地。
我心里有点踌躇,因为娟娟还没到来,于是轻声问阿吉,是不是应该再打个电话给她。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娟娟终于出现了。这样的话,人就全到齐了,只等着高松告诉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在一阵忙碌之后,高松终于将一地的东西摆放好,然后和我们一起盘腿坐在垫子上,面容郑重地环顾了下屋里所有人,然后说道,“不管过会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睁开眼睛。不管你们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答。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没有做到,我很难保证会出什么意外。”说着,他的目光严厉地在每个人的脸上滑过,最后停在我身上,缓了缓语气,向我说道,“子午剑,你带出来了吗?如果带出来的话,拿在手中,无论如何都不要放手。”
我点点头,顺手取出一直放在怀里的子午剑,将它紧握在手。而其它人,听完高松的话,虽然不明所以,却也相当坚决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每个人的神情都显得相当紧张,就怕漏听了一句,因为没有谁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高松从衣袋里取出几张黄符,一一递给我们,又说道,“每个人的符上我都写了一个字,是不同的字,这是我给你们的暗语。看完后,就将它捏在手心里,不要松开。只有当你们听到我说了这个暗语时,才可以松开手,睁眼说话。”顿了一下,他接着道,“现在开始了。当我数到三时,就全部将眼睛闭上,然后静下心来,什么也不要想,不要管。切记!”
说完这句话,高松开始数一二三。我努力地沉下心头的各种杂念,在他数到三时,闭上眼睛。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都告诫自己,不能睁开眼睛,不回一句话。
整个时空,就像停滞了一般,除了时间在无声中潜行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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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7-8-2009 04: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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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不要睁眼?
寂静中,每个人错落有致的呼吸声,显得清晰分明。闭着眼,我依然能够感觉到来自各人气息间的紧张与不安。背水一战的选择,孤注一掷的决定,无可预测的结果,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压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写有暗语的黄符,沁湿在手心微微的汗渍中,而握着子午剑柄的另一只手,指关节隐隐发涨。相较下,惟有脑海,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一片空白。那些关于身世、关于莫言、关于生死……的忧虑、担心和迷惑,都在这时,被紧张的感觉挤压成了粉末。
一阵“叮叮当当”碗碟相撞声将维持了不多久的寂静打破,我的心头蓦地一震。依旧闭着眼,保持着不变的坐姿,我明白,高松准备开始行动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会产生什么结果,我不知道。
当一阵的叮当声嘎然而止时,一阵悉悉嗦嗦、衣裙弋地的声音传来,随即我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笑声,“咯咯”的不绝于耳。我的手,不由一颤,子午剑隐隐微烫,一阵阴冷的寒气迎面逼来,使得我心口一窒。
啪的一声后,鼻间传来烛火的香气,一阵阵沁入心间,逼人的阴冷,随之而散。然后,我听见高松的声音,说道“你自己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这话应该是向着已经到来的白衣女鬼说的。
只听得又一阵咯咯的轻笑,白衣女鬼回道,“你为什么对这几个黄毛丫头感兴趣?难道,是为了那个叫夏小秋的女孩子?”
“我并不想对你赶尽杀绝。交出玉,解除死亡契约,我放你走。”高松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可你未必就能灭了我,就算你不惜一切代价来灭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又是咯咯的笑声,“你难道不知道她的意中人等了她三百年?你以为你做的这些,能感动她?几百年前,你不是也同样痴情过?你以为,隔了三百年,你陪她一起转世投胎,她就会喜欢你了吗?”
白衣女子的话,听得我心头一震。那句“几百年前,你不是也同样痴情过?你以为,隔了三百年,你陪她转世投胎,她就会喜欢你了吗?”的话,让我似懂非懂。难道说,我在几百年前就认识高松?难道说,我与高松前世就有着剪不断理还断的情结?……那么莫言呢?莫言难道是我三百年前的意中人?
高松一言不发,似在沉默中,又似在凝思中。
“看来孟婆的那碗汤真的会使人忘了一切,不过忘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所有过去发生的事”,白衣女鬼竟然这回没有再咯咯的笑。
一段出乎我想象的故事,就着屋里沉默的空气,在白衣女鬼清冷的声音中开始,“三百年前,她为了一个叫莫言的男子不惜所有的功力和生命。她死前,莫言用自己永世为鬼的毒咒换取了她三百年后转世,你得知后,决定与她一同投胎,换她下一辈子与你携手。投胎前,为了杜绝她可能回忆起过去,你留下了一块玉,并且将你所有的功力转移到玉身内,同时也用它来保护她转世后,不受任何侵害。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只要那块玉佩在她身上,莫言永远也近不了她身,而她也永远不会记得起过去。因为那是块驱鬼的玉,而莫言是一个鬼。”
“这不可能!”高松的声音像冰一样冷。
“你又何必否认?虽然喝完那碗孟婆汤后,你已不记得过去自己做过什么,可这并不代表我说的这些不是事实”,白衣女鬼轻叹了一声,又道,“我知道你们前几天去过一个墓,其实那是她死前为自己制造的一个平行空间,在里面留下一本册子和一样东西。为了防止被人偷盗,她点化了一只鬼猩猩替她守护。至于这本册子和这样东西,我想,应该就是她上辈子鬼仙的能量所在”。
“你以为编一段故事,就会有人相信?”高松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当然,你可以不信,可是夏小秋会信”,白衣女鬼又响起一阵咯咯的轻笑,这笑声,听得我眼皮一阵乱颤。
“她不会相信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说的不可能是真的!“
“我有一面前世镜,为什么不让她自己看看呢?信不信,让她自己来决定!“
一道剧烈的白光闪出,即便是我闭着眼睛,还是感觉到一阵刺目难挡。
“夏小秋,你可以不信我说的话,但是,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你是谁,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所有关于你前世发生的事,那么这面前世镜,它不会骗你。如果你想知道,那你就自己看吧!”白衣女鬼的话,轻柔地吹在我的耳边。
前世镜?我的前世?我能看到我前世所有的事情?我的前世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为什么我要给自己留下一本册子和一样东西?我与莫言、高松间到底有着些怎么样的纠葛?我到底是不是要知道?到底是不是该看看?
我的心头一阵纠结。那道依旧刺目的白光耀得我眼皮阵阵发烫,凌凌的光芒一丝丝紧逼着我的眼睛,似要折进我的眼瞳中般。四周突然完全寂静,就连高松的声音,包括其它人的呼吸声都像是消失了一般,我只感觉到我的心跳急剧加速。
“夏小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身世吗?那现在又为什么要犹豫呢?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从你出生开始会有那么多异于常人的事情发生?你难道不想找到所有原因的答案?你难道不问问为什么高松一定要你嫁给他?”
白衣女鬼一句接一句的反问,像一柄利刃般刺向我的心头。她说的这些,无疑都是我心底最迫切想知道的疑问。
“为什么还犹豫?是因为他告诉过你,不要睁开眼睛看我,不能与我说话,所以你犹豫了?可是,他为什么不让你睁开眼睛,为什么不让你开口说话呢?难道是因为他不想让你看到什么,还是因为他不想让你问我什么?”
我的内心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挣扎。
“夏小秋,信不信的决定,在于你自己,看不看的最后,都是你的选择,你思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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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4: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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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因,后世果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睁开眼睛。是因为白衣女鬼的那些话引出了我的好奇?还是因为在我内心处一直挣扎着的某种渴望?抑或是从未听说过的前世镜,我想从中寻求到最真实的答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我确实睁开了眼睛。
可是,就在我的眼睛才刚睁开一条缝的时候,一道刺目的亮光如一团火球般迎着我的眼球灼烈地窜来,我感觉到瞳孔条件反射似的一个收缩,随后,在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中,我的眼球表面,缓缓地幻出一轮如同绽在水面的涟漪,一圈一圈。天与地的屏障,仿佛被谁的手突然打开,一个完全不同的陌生世界渐渐清晰地在我眼前展开。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后脑像是被什么猛地重击了一下,我来不及哼一声,就晕厥了过去。只是在我晕厥之前,我隐隐听到高松深长的一声叹息。只是,他为什么要叹息,又在为谁而叹息,是为我吗?可是,为什么为我呢?我什么都没来得及思索下去。
大脑皮层中,每一根记忆神经如风驰电掣般飞转,一个个似曾熟悉的脸庞,如影相般闪现在神经末梢。
…………
“不要睡着!不要睡着!小秋!小秋!醒醒!”
“我需要你,小秋!为了我,为了你自己,你要坚强地活下去!不能放弃!”
“小秋!你不会死,你一定不会死,你要坚强!”
我终于看到了那个不停呼唤我醒来的人,那张刻满伤痛的脸庞,棱角分明的唇边,两行清晰可见的泪痕。可他却不是莫言,而是高松。
…………
“将我沉于海底,三百年后我再回来看你”。
“我一定会等你回来!”那个声音低沉而有力。
抬起头,再次映入我眼帘的却不是高松,而是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面画满悲凉似秋的神情。
…………
“痴儿,你可知错?”
“佛主,我不知”。
“情念伤心,回头是岸”
“佛主,我不解”
“痴儿,你怎不觉醒?”
“他以咒换我重生,我不想……”
“因果已铸,再生亦是两重天”
“我不信”
“痴儿,你怎还不解?”
“痴儿愿听佛主教诲”
佛主长长的叹息,“你若归去,身携大劫。前世之因,后世之果。人鬼殊途,你何苦归去?”
“我……”
“三百年后,姻缘重铸,你将不再是你”
“可我……”
“凡事皆有因,凡因皆有果,凡果皆有源。痴儿,你该醒了。”
我看见,那袭紫衣,凝坐佛前,青灯之下,面容消瘦。
前世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三百年的光阴……我在佛前渡过……
“痴儿,你怎还不醒”
“你可知,他换你重生,必铸你大劫大难”
“有因必有果,了果需了因”
“痴儿,你该醒了”
奈何桥前,一碗孟婆汤,洗却前世所有爱恨情仇,纷层的记忆如春花漫开,又随风自落,最终在脑海里散尽。我跌落红尘,终一应俱往。
…………
“痴儿,你该醒了”,我似乎又一次听见佛主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如一声当头棒喝,将我猛地击醒。
眼球中幻化出的那个明亮世界,随之突然黯淡了下去。我感觉到眼膜一阵疼痛,再一个紧缩后睁眼,却发现,我竟一直坐在高松的屋内,未曾有变。
身后传来又一声长长的叹息,那是高松的。我听见他的声音,在对我说,“你为什么要睁眼?是不相信我?”
然后我又听见一阵咯咯的笑声,随后有个声音也在对我说,“夏小秋,你想知道的,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已经达成了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难道说她让我知道了我的身世,所以我与她的交易达成了?难道说,高松说不能睁眼说话,确实没有骗我?难道说,这就是佛主说的,因与果?
转过身,我看见那个依旧蒙着面纱的白衣女鬼向我迎面走来。她对我招着手,似乎是让我跟着她去。可是,我为什么要跟着她去呢?我并没有和她确认我的愿望?然而,不知为什么,我的身子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向着她手招唤我的方向生生地走去。
“夏小秋,你最终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高松的话语落在我的耳后,我想回答他不是,可是,我却回不了头,也说不出话,只一味机械式地向着白衣女鬼的方向,身不由已地走去。
“放了她,你要什么,我都应你!”,高松的声音显得疲倦而无奈。
“你不能给我永生,但是她可以,我为什么要放了她呢?”白衣女鬼清冷地笑着,“若不是莫言需借我之手,摘去你前世留给她护身的玉,我可能还不知道,原来我只需要她一个人的灵魂就能求得永生,你说,我为什么要放了她呢?”
我终于开始明白,佛主曾经说的那些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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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4: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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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告一断
我的灵魂忽然变得飘飘袅袅,它似乎想挣扎着从我身体里脱离。
耳后,传来高松隐约的呼唤,他在呼唤着什么?我一点也没听清。
白衣女鬼,正向我招着手,面纱背后,隐隐现现一张幽怨的脸。
我的思维仿佛凝滞…………
凡事皆有因,凡因皆有果,凡果皆有源。
眼前蓦地灵光一闪,我似幡然醒悟。
原来我就是那痴儿,三百年前愚钝不化,三百年后依然如故。
林展展那泥浆般的脸,裂开嘴角似乎想对我说的话……千子纵身楼前,那些对着阿吉的欲言又止……月儿瞪突而出的双眼,一半恐惧一半兴奋……墓洞外,两个打红眼的民工,铁锹拍下去溅开的鲜血……医院里,喃喃自语一个都逃不掉的疯子……徐向南被剜开的腹腔,搅拌得七零八落的五脏……
一切的一切,莫非都是我前世的因,引结的果?
…………
“痴儿,你为何还不醒?”佛主的话萦绕在我耳边,仿若天籁。
我全身猛然一震,不知为何脚步忽然收停,身子竟不再向前。
不再向前?我突然发现,我的手脚恢复了自由。
惊诧中,耳际传来高松焦急的声音,他说,“快用子千剑收她,快!”
子午剑?我差点忘了,在闭眼前,高松嘱咐我将它紧握在手,绝不能松开,所以,我一直将它紧紧握在在手心。听见高松话语,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于是用力扬起手中的子午剑,将它奋力指向白衣女鬼。
不知何时,子午剑变得通体透红,隐隐中,剑柄阵阵滚烫,就在我将它指向白衣女鬼的那瞬,竟突然从我手中飞离而出,像一道闪电般,朝着白衣女鬼的面部直刺而去。精光大盛如炽日般,灼得我眼帘一闪,恰在此时,我听见白衣女鬼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似是幽怨哀婉。随之,我见到一束微弱的白光,向着门口处窜去,而在这道白光还没来得及窜到门前时,子午剑突然在半空中自行扭转了方向,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挡在了门口处。那道微弱的白光,竟来不及掉头,生生撞在剑身之上。然后,我看见一阵黑烟自剑身而起,然后,白光转瞬消失无迹。
一切,又恢复了宁静,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惟有子午剑,咣的一声落地,才将我震醒,这才知道,刚才的一切不是梦境,它真实的发生过。我又历经了一难,淌过一险。
吁了一口气,我回过身,恰好对上高松望我而来的目光,似乎带着一丝关切,可口中的话语却仍那般平淡如常,“没事了,把剑收好,以后你还用得上它”。说着,他走过来,将我轻拥在怀。
我的身子悠悠一颤,眼前滑出一张棱角分明却又刻满伤痛的脸,还有那脸颊间两行清晰可见的泪痕。那声纠在我心头的长长叹息,那句落在我耳后的深切呼唤。我任由他将我轻拥,低头在他怀里,道,“对不起,我刚才睁眼是因为……”。
他抬起手,打断我的话,再托起我的下颔,轻描淡写地说道,“不用解释,这不怪你,现在已经没事了,不是吗?”,他低下头来,我全身一紧,来不及推拒,以为他又……谁知,他的唇只是点水般地落在我的额头,然后将我松开,抚着我的头发,说道,“方铃她们没事了,刚才我将她们都催眠了,现在得把她们唤醒”。
我点点头,高松走回原处,盘腿而坐,取出一张黄符,念念有词。不多一会,方铃、阿吉、辰子、娟娟还有马小松,一个个茫然地睁开了眼睛,似一觉苏醒了过来般。
“小秋,你怎么站在那儿?”阿吉见我站在屋中间,愣愣发呆的表情,不由奇怪地问道。
我?咳。我突然想起,照理来说,我应该和她们一块围坐在地才对,我怎么竟一个人站在屋中,这似乎不容易解释,可是,我又不得不解释,于是有点心虚地咳了两声,道,“高松念了我的暗语,让我起身用子午剑和他一起对付这个女鬼”,说着时,我赶紧拿眼找落在地上的剑,再上前几步,将它拾起,向着阿吉扬了扬,呶呶嘴道,“这不,女鬼现在在这里面,要不要看看?”
我这搪塞的随口一句,不过是想将阿吉的注意力转移,不想,她竟然大呼小叫了起来,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看,不看!”。不看就不看,本来就没打算给她看,我将剑反手收于怀里。
“都别闹了”,方铃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喝断了我和阿吉间的对话,然后向着高松走近几步,抬头细细看了看他后,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们几个人”,说完这句,她竟然凑到高松耳边,又低声说了什么话,然后再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回身走到我们中间,对我们说,“快九点了,得赶紧回寝室去,别发愣了,走吧”,说着,她又大步流星地去开门。
我疑惑地看看高松,不知方铃刚才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再看看方铃,只见她开了门后,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门口处,向我招手,示意我赶快出门回校。我只得放下心中的疑惑,和高松道了别后,随方铃和其它人一起,走出了门,赶紧往学校奔去。
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踏实,包括我在内。也许是前一夜都在警署未曾合眼,也许是终于可以放下了心头的负累,安心入眠,总之,每个人一回到寝室,都直接爬上自己的床铺,倒头就睡。而我,则抱着那把子午剑,一觉睡到天亮,直到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将我吵醒。
翻过身,将压在枕边的手机摸出,一看,竟然是高松打来的电话,不由心头一惊,接起来,听见他的声音传出,说道,“警署打电话给我,说怪物又出来了”。这句话,将我还没醒透的脑子又击蒙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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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4: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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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玉身上
在高松的电话中,我大致了解了警署打来的电话内容。昨晚,在C公园内,一对情侣被害。死状与张军喾拢?砭贝Ρ灰Э???硌?阂驯晃?桑?皇R桓奔附?馄降钠つ摇J虑榉⑸?保?蚴橇俳?卦笆狈郑?剩?挥姓业较喙氐哪炕髡摺0此勒叩乃雷矗?醪酵撇饪赡苁悄苟蠢锾映龅墓治锼???
“请完假过来,和我一起去现场”,说完这句话,高松直接挂断了电话,也没等我回话。NND,这人说话怎么总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给人点还价的余地。我本刚想说最近缺了两天课,再逃课得让老师骂死,可惜话还没出口,电话那头已是一串盲音。我气得一把将手机往枕下一扔,却在两秒钟之后,又把它掏了出来,换了身衣服,让方铃替我请个假,然后直接出校往高松家奔去。
到了高松家的巷口,远远就看到他站在家门处等着,穿了一身浅白色的运动装,人显得精神利落,倒不似我,给他一早电话吵醒,两眼还朦朦胧胧没睡透,看什么都像是抹了层霜似的。见到我来,高松二话不说,直接就领我赶往出事的公园。一路上,他对怪物只字不谈,只是不断嘱咐我,到了现场后,千万不要好奇心大作,到处随便乱碰乱动,也禁止随便乱问,也休要理会别人问话,只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即可。我就知道他说了半天的废话,只为抛砖引玉出寸步不离这四个字。偷偷翻了个白眼,我一边哼哼哈哈地点头,一边看着车窗外的清晨景色。
到公园门口,已见着“游客即止”的挂牌,跟着高松一路往里去,走没多远,立马看到不远处拉起的一圈警界线,想来,出事的现场就在那里。记得刘耿生在墓洞口和高松低语时的神色,感觉得出那个怪物咬断张军喉咙时的样子一定是非常恐怖,所以我着急想去看看,死者到底是什么样的死状。可就在这时,向着我们迎面走过来一人,远远的,就对着我们打招呼。细看,才认出,是那日在警署见到的钱副署长。
两句俗套话后,在钱副署长带领中,我与高松在实弹警察的目光下顺顺利利地进入了出事现场。晚秋的公园,一片落叶缤纷,菊黄展枝,桂香犹存。只是,在这一片大好风光中,两具被白布裹起的尸体,触目惊心地跳入了我的视线。
高松看似比我还着急,见到尸体,匆匆戴上钱副署长递给我们的手套,直接上前就去翻看,我也连忙紧紧跟上,寸步不离其身。
掀开第一具尸体的白布,看到的是一具男尸,与其说是一具男尸,倒不如说是一团肉,一团被一套球衣裹着的脂肪。男尸的眼珠,无神地外凸,一张嘴,像一个惊叹的椭圆,两处太阳穴深嵌了下去,整张脸,似乎像是刚准备惊呼,却根本还没来得及开口时,就已经被定格了表情。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来得有多仓促,也许就是在一眨眼的工夫,难怪刘耿生当时会说张军出事时,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住。
顺着高松的手,我看向另一具女尸。女尸的年龄看着并不大,估计二十才出头。她的整张脸几乎扭曲变形,看样子可能她是第二个受害的,所以,脸部表情会显得那般惊悸无比。其它的地方,几乎就和男尸一样,颈子几乎被咬断,只连着丁点的皮肉,整条大动脉口像是一根被压扁的麦管般,由此可见,这怪物的嗜血程度有多可怕。
“它这两天是不是还会出来伤人?”不知何时,钱副署长站到了我们身后,突然向着高松冒出一句话,差点把正神情专注看着尸首的我吓得半死。
“看来,生人之血是它恢复能力的来源,它非常急迫地想补充血液来恢复自身的能力,所以,最近一定会不断地出来伤人”,高松的眼依然盯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钱副署长低头沉思了片刻,又问道,“你上回说,可以有办法将它困住。不知是什么办法?”
“我需要这两具尸体来作法,能不能借给我一晚?”高松没有直接回答。
这句话让钱副署长面容有点为难,说道,“这怕是不好交代。能不能在警局……?”话说了一半,却没有完全说完,只是点到即止。
高松思索了一下,没有为难这位钱副署长,直接点了点头,同时将视线从两具尸首上移开,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又说道,“先把尸首送回警局,我今天就作法。时间拖得越久,它的能力越聚越多,就越不容易困住它”。
钱副署长听完,二话不说,直接叫来属下,将现场该拍的照,该初步勘察的事情立即结束,然后再命令手下将两具尸体立时运回警局,并且关照暂先不要做尸首做任何其它的处理。吩咐完毕后,他转项高松,道,“如果你现在就去警署的话,我和你一块过去”。
高松转头看了我一眼,回他,“下午一时,我会准时来,现在我还需要去办点其它的事情”。说完,他向钱副署长道了声谢,直接拉着我,就往公园出口处而去。
走出公园,我刚想问他,为什么不立即去警局时,他竟然抢先开了口,对我说道,“子午剑,你带出来没有?”
奇怪,他怎么提这?我点点头,从怀里把子午剑取出。昨晚我抱着它睡到天亮,一早出门时,也就顺手带着了它。
“昨晚,这个女鬼被你收在剑里,现在我需要先放她出来,问出玉的下落”,高松看了眼我取出的剑,说道,“如果这个女鬼说的是真话,这块玉身上有我前世的能量,我想,我就有办法对付这个怪物,所以我要知道玉的下落,将它找回。就算没有能量,有这块玉在,至少我对你的安危可以放心”。
原来如此。我连忙点头赞同高松的想法,并且迫不及待打了车,与高松一同回他家,决定先问出玉的下落。我相信,在这块玉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
车上,突然,我想起昨晚离开高松家前,方铃曾低耳与他说过什么,于是好奇地问,“昨晚,方铃在你耳边到底神神秘秘地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忘了”,高松看着车窗外,漫不经心地回我。
忘了?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我恨恨地哼了一声。骗谁啊,这也能忘了。看来,我得问方铃去才行。NND,不知为何,我突然感觉到一股酸酸的味道,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可是,我干嘛要犯酸!
就在我愤愤地一甩头时,车停在了高松家门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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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4: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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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血的条件
车一停下,我与高松两人不分先后地就往巷子里冲,打开门,一进屋就立即开始行动。高松取出黄符,咬破手指,不知在上面画了些什么,然后命令我将这些黄符,搁放在地,围成一个两米见方的圆形。之后,他反锁上门,紧闭窗帘,取来一碗清水,各在屋门和窗口处撒了一些,最后接过我递给他的子午剑,将它放在我用黄符围成的圈内。
一切准备工作基本就绪,高松嘱咐我只消坐在沙发上看他作法,千万不能靠近黄符,也尽量不要开口说话,只需看着他行事即可,除非他开口要求我协助。我点点头,依言坐向沙发,心情既紧张,又好奇,很想知道高松接下来到底是怎么召魂的。
高松闭上眼,整个人凝神不动,向着围在黄符中的子午剑,开始念念有词,语速由缓至急。念了不多一会,子午剑身,不知为何,渐渐开始膨胀,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将它奋力撑大似的,直到比原来整整大了一圈时,这才停止膨胀的颤动。而就在剑身停止动静时,它通体红润的剑身隐隐透出丝丝白光。这些些许许的白光,缓缓在空气中漾开,不多一会,就将整个屋子照得相当明亮,如同开了一盏小太阳灯般。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高松口中大声念了句什么类似咒语般的词,随后,黄符围成的圈内,一阵炽光大盛,直耀得我睁不开眼。我不得不抬手掩目,从手缝间进行观望。只见,在一阵炽光之中,子午剑如同被什么击打着一般,在地上不停地抖动。就在我正奇怪而不知所以时,一缕轻烟蓦地从剑身中轻袅而出,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在子午剑周围,凝聚成了一个人形。
人形初成,略过了半分钟左右,这才渐渐现出了白衣女鬼的全态。只不过,她的身形才现,就直接作态向着高松扑去,将我吓了一大跳。幸好,高松早有布置,那一圈围在子午剑身外的黄符,像是一道屏障般将她扑来的势头拦阻了住,并将她像皮球一般弹回了原处。
我心里不免一阵紧张,心想,不知高松接下来准备如何对付她。不过,还没等我想完这些时,只听见白衣女鬼厉声地对着高松说道,“不用枉想我会告诉你们什么,召我出来也没用”。这次她的话语里没有携带咯咯的笑声,而且显现出了对高松咬牙切齿般的痛恨。
“我说过,我并不想对你赶尽杀绝”,高松不带一丝表情地面对着她,平淡地回答道,“你可能已经猜到我召你出来的目的,当然你也不会甘心将玉交出来,或者告诉我们你将它藏在了哪里。所以,我们不妨做个交易,你看如何?”
白衣女鬼听完高松的话,低头思索了一小会,然后问道,“你说说,是什么交易?”话音里,口气弱了少许,似乎对交易这两个字,她非常有兴趣。
“交出玉,取消之前所有的死亡契约,我放你走”,高松轻松地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只不过,他说出来的想法竟然将我吓了一跳。难道说,他准备放虎归山?这怎么行!好不容易将这个女鬼控制住,再将她放走,万一她又出来害人,那怎么行?
我一想到这,立即打算质问高松为什么,可是没等我开口,白衣女鬼竟然抢我之前,向着高松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在乎这块玉?是为了夏小秋?还是想找回你前世留下来的力量?”
“你问的这些与交易无关”,高松冷冷的,并没作任何回答,只是接着说道“你不接受我提的交易,我就只能将你再封回剑内。一个月过后,你所有之前的修行,都会被这柄木剑化为乌有。”
高松句话后,白衣女鬼的身子稍有震动,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可以答应取消所有的契约,不过,如果要我交出玉,我也有一个条件”。
“你没有机会和我谈条件”,高松从容不迫地回道。
白衣女鬼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并没理睬高松的话,却是扭过头来对我说道,“夏小秋,这个条件只有你能回答我行或不行”。
“什么?”我张着嘴,惊讶地望着她,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给我一滴你的血。如果你答应,我就把玉还给你”,说着,她又是一阵咯咯的轻笑。
我的一滴血?我丈二摸不着头脑。要我的一滴血干嘛?
“你既然那么在乎这块玉,那么一滴血又有什么舍不得呢?”白衣女鬼见我迟疑,于是继续说道,“你可以不用把这滴血给我,只消将你的血滴在一样东西上,我就将它还给你”。
“滴在什么东西上?”
白衣女鬼从怀里掏出一片薄如蝉翼、像是晶体般的东西,对我说道,“这就是前世镜,也是罗盘的力量所在。我拿它和玉,换你的一滴血。你只要将血滴在这上面,那算是完成了我们的交易”。
我一脸无助,将眼神投向高松,这个条件实在让人有些捉摸不透。面对我的无助,高松也是一脸的迷惘,似乎苦思着白衣女鬼的意图。
就在这时,挂在屋内的时钟不选时机地响了起来,“当当”的正正好好敲了十一下,仿佛在提醒我,离下午约定去警署的时间只差两个小时了,眼下,这块玉非常至关重要,我必须做选择。可是,我彷徨。
“你并不吃亏,不是吗?”
“只是一滴血而已”
“夏小秋,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前世所有的事情吗?”
白衣女鬼的话,像是一个放射性的诱饵,向我一点点散发开磁场般的辐射。一滴血换一面前世镜和玉,这个交易,怎么看都没什么吃亏。我看看高松,他也没有主意,最后在思索良久后,我对白衣女鬼点头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我一滴血,不过,我决定答应你”,高松皱着眉,并没有反驳我的决定,
说完,我咬开指尖,一滴血从中渗出,“把前世镜给我!”我对白衣女鬼说道。
白衣女鬼将手中蝉翼般的东西向我抛了过来,小心地接住后,我将指尖的血滴在这个蝉翼般透明的晶体上。
就在这滴血滑落到透明晶体的表面时,耳后猛地传来高松撕心裂肺般的一声吼叫,将我整个人骇住,那被滴了血、如蝉翼般透明的晶体,就在这声吼叫声中,被我抖落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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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4: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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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之血?
在惊骇中,我抬起头,顾不及掉落在地的那片前世镜,一眼看去,不由大惊,只见一向镇定自若、处乱不惊的高松,突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全身发疯般地抽搐起来,捧着头,十指用力撕扯头发,就像是脑袋里长了根针,一个尽地想将它拔出来,却又怎么扯也不出来般,嘴里还不停地低声狂吼,让我看着一身惊汗。
仓促之间,我根本来不及思索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急步过去,一手扶住他的身子,一手想拉开他扯着头发的手,慌乱地问道“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高松不知道怎么力气变得N大,竟像是不认识我一般,一把甩开我的手,我整个人被他推倒在地。
“高松,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的头怎么了?我是夏小秋,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我顾不上摔疼的感觉,爬起来,向他扑过去,想将他疯狂的举动摁住,并且依旧不停地问道。
高松依然没有回答我,一个人疯狂地在原地抽搐打转,整个人就像是一头困兽般,两眼充血,直直地盯着地面,就像是想把这个地面看穿一般,根本就无视于我焦急的问话。我不停劝阻他的手,依旧被他不停地甩开,直到再一次被他甩了出去为止。
“夏小秋,你不用费力了,他这会六亲不认”,我刚爬起来,准备再冲上去,平息高松的举动,却听见被围在黄符之内的白衣女鬼的声音对我如是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
“你真的想知道?”白衣女鬼抚过额前的发丝,向着我反问。
我的眼依然停留在高松疯狂的身上,对白衣女鬼应道,“如果你愿意说,我确实想知道”。
“过去的事,过去得太久了,久到我已经快忘了”,白衣女鬼幽幽地对我说着,顺手摘下了一直蒙在她脸上的面纱。
一张娟秀却又骇人的脸出现了在面纱褪却之后,让我一惊。说它娟秀,那是因为这张脸上的五官长得极为匀称,长长的睫毛,水灵的眼睛,柳眉樱唇。可是,就在这样娟秀,或者说是相当精致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左眉的一角纵横向嘴角一侧,如一条细长且扭曲着身子的蚯蚓,黑陋地爬在上面。这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将所有的妩媚打翻。
“你的脸?”我由不住问出了口。我并没有想到白衣女鬼会在这时将面纱褪下,虽然我曾好奇过也假想过,只是我却没有想到,面纱之下的这张脸竟然是如此娟秀,却又如此骇人。
“吓着你了吗?夏小秋?”幽幽的声音之后,白衣女鬼又是一阵轻笑,只是这次并不是咯咯的笑声,而是一阵狂笑,笑停后,面容一收,接着对我说道,“我姐姐就是这样死的,为了他。现在,因果轮回了,是他的报应。夏小秋,现在你可以回到莫言身边,了却你上一世的痴念了。”说着时,她看着依旧痛苦地捧着脑袋、发疯得恨不能撞墙的高松,一声轻嗤。
“你姐姐是谁?她和高松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应该回到莫言身边去?”我突然感到更加的好奇。
白衣女鬼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幽幽地看着指尖,说道,“夏小秋,玉我可以还你,如果你还想让莫言继续等着的话”。她一边说,一边从袖筒里摸出一个荷包,然后从中掏出一块圆润光滑的翠玉,我一眼就认出,这就是我奶奶留给我的那一块,上面还串着我奶奶特意为我配饰的两枚佛珠。
“把玉还我!”我不想去明白白衣女鬼的言外之意。
又是一阵轻笑,“你将黄符移开,我自会还你!”她一手抚摸着这块玉,用着眼角的余光看着我的表情。
“不行,我不能放你出去继续害人!”孰轻孰重,我并没有晕了头忘了。
“你不移开这些黄符,不过就是让我多等一会而已。他已经没有能力禁锢住我,这些符过不了多久就会失效。你困不住我。”
我将信将疑,望了眼高松,见他依然在原地疯狂不止,心里一阵不知所措。之前历经的各种险难,因为高松在,所以我几乎不用费心思考。有他在我身旁,就像是有一种信任和依赖在我身旁,可这个时候,我却什么倚柱都没有了,我感觉无端的彷徨。
“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会这样,我就放你走!”犹豫再犹豫后,我开了口。
“因为你的那滴血!”她重重地说着这句话,却又极轻柔地对我展露开一丝笑容,只不过这笑容生在她那张一道丑陋疤痕的脸上,显得相当骇人。不过,她似乎并不在乎,面对着我复杂的表情,继续轻柔地笑着,并说道,“三百年前他对我姐姐说过,只有你无情的血滴在了他的心头,否则他会痴心到底。所以,在我给你这面前世镜时,我将镜面定格在了他前世的心脉上。我只是赌了一下,你滴下的这滴血是不是无情之血,如果无情,那么这滴血,能要了他的命。看来,我是赌赢了。”
“这不能怨我,夏小秋,要怨也只能怨你自己为何滴下无情之血。既然你对他本无情意,那你又何必要了这块玉去?没有这块玉,你能回到莫言的身边,而我,也可以用这块玉来重塑我姐姐的灵魂。这岂不是很好?”
白衣女鬼轻柔的微笑着,笑容中带着几分犀利的目光,就像是划过夜空的流星,直钻入我的心坎,划出一道无名的心痛,我却没有找到来由。
原来这一切还是因我而起。可是,我的那滴血,当真是一滴无情的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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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4: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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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再听故事
“他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因为我的这滴血?”我的话似乎是在向白衣女鬼寻求着答案,又似乎更像是一遍遍的扪心自问。我难道真的对高松既无爱也无恨?我难道真的对他的好完全无动于衷?
白衣女鬼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是一段很长的故事,夏小秋,不知道你有没有耐心听?”
我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我不想听。你只要把玉还给我,我就移开黄符,让你走”。
那张疤痕长横却又娟秀的脸庞,不知为何,突然绽开了灿烂的笑容,“你越是不想听,我倒越是有兴趣告诉你”。
我正想打断她的话,再次强调我不想听,不想再知道那些前尘往事时,白衣女鬼的话已经出口,并且再次将我震住,“三百年前,他与我姐姐,本是青梅竹马,一同南山修炼,虽未有定情,可我姐姐对他却已是一往情深。后来,不知如何,他遇见了你,竟视若天人,为追随你,与我姐姐不告而别。为此我姐姐伤心不已,她几度想寻他归来,却都无法劝说得回他。他最后斩钉截铁地对我姐姐说,除非是你的无情之血滴在他心头,断了他所有的痴心妄想,否则他永不回头。”
“这真的是他说的话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喃喃自语。
白衣女鬼没有在乎我的自言自语,只是接着说道,“他的这句话,本是一句永不可能实现的话,无非是想要我姐姐断了等他的念头,可是,他并不知道,因为他的这句绝情之言,使得我姐姐痛不欲生,不但修炼前功尽弃,最终还落得魂飞魄散,再也无法投胎。”
我似乎是明白了一些,可似乎又没有完全明白。
“为了让我姐姐可以与我一同轮回,我没有去投胎,决定将自己的灵魂拘锁在这个罗盘内,用我姐姐生前留下的一面前世镜,替她重塑灵魂”,说到这,白衣女鬼飘渺的声音有些哽涩,“因为我的功力太浅,所以我必须不断收集各种各样的灵魂,挑选和整合后,才能完成我姐姐的灵魂重塑。”
“可是,莫言……?”我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英气逼人的男子。
白衣女鬼身形一顿,疑惑地看着我,问道,“夏小秋,我真有点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既然上一世,你与莫言那么有情有义,你愿为他而死,他愿为你做鬼,那么你为什么还不回到他身边去?既然你对高松滴下的是无情之血,那为什么还要问我要回玉?我已经告诉你,那块玉,是一块驱鬼之玉。它是高松前世修炼的精华所在。有它在,莫言近不了身,否则的话,他又何须借我之手来摘去它?”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不知道……”,白衣女鬼一句接一句凌厉的问话,问得我哑口无言,我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夏小秋,你是真的全部都忘了?还是你有什么需要犹豫?”白衣女鬼清水般的目光穿透空气似要看穿我一般。
我顿时感到脑子里一片混乱,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团乱麻般,怎么理都理不清。为什么那些过去了三百年的恩恩怨怨,却需要我在这一世进行了断?为什么这一切看似与我无关的事情,最终都会是因我而起?我知道了这些又该如何?我一定需要选择吗?难道我那滴无情之血,只是因为我心里有犹豫?可是,我为什么要犹豫?难道就像佛主说的那般,我何苦归来?
捧着头,我不由自主地颓跌在沙发一角。
高松在一旁的低吼声已经渐弱,整个人蜷成一团蹲在地上,双手依旧痛苦地撕扯着头发,手腕间青筋盘结而起。我不知为何,感到心里一阵难过,好像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一般。可是,我却无力挽回。
时钟又一次当当的作响,整整地敲了十二下,将我蓦地惊醒。白衣女鬼站在黄符间,一直冷冷地注视着我,见我抬起头来看钟时,这才又对我说道,“你该兑现承诺了吧”。
我看着她,不置可否,于是没有吱声。
“你难道一定得要回那块玉才肯放了我?”
我依然不知说甚。
白衣女鬼咬了咬牙,“好,我把玉给你!”说着时,她收起荷包,将手中的玉直接向我抛来。
我一惊,但还是接住了玉。握在手中,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可以移开黄符了吗,夏小秋?”
我木讷地听着,稍有迟疑,可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向着黄符走去。
突然,一声急吼在我身后传来,“不能动那符!”我听出,这是高松的声音。
急急回头过去,我看见高松竟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手捂着头,似乎仍在疼痛难当中,一手却撑着桌子,强行从地上站了起来,对我说道,“不能放她走!”
“为什么?”我不由问道。刚才说放的也是高松,这会说不放的还是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就在我刚问出为什么的同时,白衣女鬼也同时反问道“为什么不放我走?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她了。为什么还不放我走?”说着时,白衣女鬼脸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就像一条黑色的爬虫,扭曲得更加厉害。
高松满面涨得通红,眉头绞成了一团,根本不看白衣女鬼一眼,也不理会我的问话,只是继续对我说道,“一点快要到了,我们得赶去警署”。
“可是……她……怎么办?”我不能理解高松的意思。
“就让她在这符里多呆会,等我们回来再说”,高松一边说着,一边撑着身子坐在椅上,然后又对我说,“帮我将上回去墓洞的背包找出来,在里面有个袋子,袋子里有一个黑色的小瓶,把它取给我”。
我不明所以,却不敢担搁,于是连忙冲进里屋,一通手忙脚乱后才找出那只背包,然后再一阵忙乱地取出上回高松在进墓洞前给我服过药的那个小瓶,奔回厅内,着急地递给他。
接过瓶,高松倒出两粒药丸,放入口中,一个仰头,将它直接吞咽了下去。隔了一小会,我见他的面色开始慢慢恢复了过来,这才稍许放下心。只是心里面,我又感觉到愧疚般的不安,因为这一切,只是因为我的那滴无情之血,我不知他是不是会责问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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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4: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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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玉还给他吗?
高松却是什么也没说,气息稍定后,走进里屋拿了件外套披上,然后再走回我面前,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后,说,“走,一起去警署”。他的脸上还显现着一些张力虚脱后的苍白,双眼显现着疲惫不堪,可又像是硬撑着一股劲似的,说完话,直接开了门,步履稍有不稳,却又毫不迟疑地向屋外走去。
我急急跟出,并顺手将门带上,再紧步上前,扶住他似乎有些东倒西歪的身子。却不想,我手刚托着他的手臂时,他整个人竟然哗的一下,倾倒在我的肩头,似乎就像是全身脱力一般。
“你,你怎么了?”在我毫无准备之下,高松整个人身体的份量向我猛地倾过来,差点将我压趴下。我一连后退了两小步,才将身子勉强稳住。
听见我的问话,高松费劲地抬起半张脸,气息显得有点紊乱,对我说,“先扶我坐到对面台阶上去”,说时,他指了指对门一幢小楼的楼梯台阶。
我不敢多语,用力支住他的身子,一步一挪地将他扶到台阶处,等他坐下,这才开口,“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警署了。我先带你去医院检查下。”
高松坐在台阶上,抚着胸口处,大喘了口气,面色看着依旧苍白,如大病初愈般,“我想,我保护不了你了。以后,夏小秋,你需要自己保护自己了。”
我愣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难道我那滴无情之血真的那么可怕?
“我全身的功力已经几乎散透,现在还不如一个常人。我让你出门,不是为了要去警署,只是不想让那个女鬼知道我已经全无功力而已。”高松说着时,有些费劲,不停地在喘气。
我不知道为什么,鼻间一酸,两滴泪落在他的手背上。
“夏小秋,你别哭。这不怪你。不过是散了功力而已,我人并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虚脱,过一阵,就能调养好。”高松费力地伸出一只手,替我擦去眼角再次涌出的泪,“其实,从我小时候起就一直做一个相同的梦,梦里有着许多奇怪的片段,我一直都不明白这些片段代表了什么。要不是刚才听了那女鬼的话,我可能到现在还很糊涂。其实那天老和尚说的最后那句话,‘因因果果,何时休了’,可能指的就是我的梦吧。也许散了我所有的功力,这才能了了所有的困和所有的果。所以,这一切都不怪你。夏小秋,你别哭!”
可是我的泪,像个不听话的小孩,一个尽地直往眼眶外钻,越涌越多。高松微微叹着气、摇着头,一遍遍用手背替我擦干我不断流下的眼泪,怜惜地看着我,又说道,“我确实不知道我和你的前世有着那么多纠葛的恩怨,但是,我却知道,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娶你。”
“为什么?”我的声音仍然在抽泣中。
“因为,我从小就一直在做同样的一个梦,几乎天天都会做,而你就是那个每天都会在我梦里反复出现的人。”
我的脸上还爬满了泪痕,可是人却是一脸的莫名。
高松继续向我说道,“每次梦里出现你的面容,我都会感到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心痛,最后将我痛醒。我师傅说,有一个叫夏小秋的女孩,会是我命中的妻子时,我根本不信。可是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这才明白我师傅为什么会这么说。我想,也许我与你有着什么解不开的渊源,所以这辈子注定会娶你。”
“原来,你就是因为这才总是一口咬定我必须嫁给你?”我停下了抽泣,不由地反问道。
高松摇摇头,“夏小秋,你真的很笨!难道你感觉不出,我为什么会这样拼命保护你的原因吗?”
这句话难道是说……?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夏小秋,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学会保护你自己。我师傅让我与你寸步不离,我想那是因为,你前世鬼仙的阴气太重,所以没有那块玉护身,你就一定会遭遇各种鬼魂袭击,所以我必须在你身边保护你。可是,现在我的功力已散,恐怕自身也难保,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学会保护你自己。”高松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后,忍不住又停下来,大喘了两口气。
我听着他说的话,感到心里一阵纠结般的难受,“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高松,你别说了,我还是陪你去医院吧。吃点药,一定什么事也没了。”
“药对我是没用的。我被散掉的是全身的功力。”高松露出一丝自嘲般的微笑,又对我说道,“女鬼说得没错,有那块玉,莫言近不了你身,这点我知道。而没有那块玉,只要有我在,他也同样近不了你身,这是我没有告诉过你的事。现在,你如果想见他,只要把玉还给我就行了。”
高松一手支在台阶上,另一只手伸向我的面前,示意我将玉还给他。他的面容平淡得似乎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尽,一如我初见他时那般波澜平静。惟有那棱角分明的脸颊上,似有一丝忧郁,却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我矛盾地站在原地,手间仍是握着刚才白衣女鬼抛给我的那块玉,却不知如何是好。给他吗?还给他,了却前世今生所有的纠葛?还是留着?将所有是是非非重新了断?我的思维一片混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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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4: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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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警署
在我犹豫不决时,高松撑着站起了身子,伸手拉过我握着玉的手,轻轻将我的五指拨开,取出玉,放入他自己的外衣内侧袋,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何必为难?”
我任由他将我手中的玉拿去,并没有坚持留下它,这并不是因为我心底里我对莫言存有的私心,而更多的是,我期望,那块可能存有高松前世能力的玉,能够在现在帮助他恢复功力。
“扶着我,一起打车去警署!”高松的精神似乎较之刚才要好了一些,说话时,显得不那么费力,可是整个人看上去仍是精神萎顿。
“你功力已失,这样子,怎么能困得住那个怪物?还是打个电话给钱副署长,说改日吧。”我看着高松,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心痛。
又是一声叹息,高松抚了下我的头,说道,“一定要去,否则怪物会越来越猖狂,还会死更多无辜的人,你也一定不希望吧”。
“可是……”
高松目光凝重地看着我,继续说道,“夏小秋,今天去警署,我希望借用你的力量”。
“我的力量?”晕,我哪来的力量?我两眼一抹黑。
“你可以的,夏小秋,在玉离开你身体后,你鬼仙的能量已经开始恢复和积聚。也许你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但是,从你那次能用意念使剑,我已经慢慢猜到了。”
“这不可能!”我有点手足无措。
“不要不相信自己”
“可是,我确实感觉不到。就算有,我也不会用。”
“我会告诉你,怎么做。你只要按我的话去做,你就能找到你的能量了。”
“可是……”,我依然不具有信心。
“如果这个墓洞是你自己前世安排的,那么这个怪物一定也是被你镇在棺材里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真正能够制住它的人,应该还是你。”
高松向着我充满信心地点头,可是我却仍犹犹豫豫地将信将疑。见我仍有所迟疑,他俯下头,侧在我身边向我轻声地安慰道,“就算我散了功力,可是我还有着道行,哪怕你有所闪失,我也会尽力保护你的,你不用担心害怕。”说完,他再次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我,“接下来,就得看你的了”。
就在我仍兀自发着愣的时候,他拉起我的手,走到巷子口,招了辆车,就直奔警署方向而去。
在车身的颠簸中,我看着高松侧面的坚毅脸廓,想着他刚才低耳的吩咐,只能不停地给自己打气。也许他说得对,也许这就是佛主说的因因果果。是我前世种下的因,必会由我今生来了结。看来,这个怪物得我自己去收拾才行。可是,我到底能不能收拾得了它,我心里却一点也没有着落。
NND,我上辈子做些什么事不可,却非得给自己留下一堆恩恩怨怨的难题,再外加个嗜血如命的怪物。这天下倒霉事,怎么都尽跟我挨着边,一个不拉下,一个也不省心。
我尤在抱怨不堪时,车已到了警署门口。我与高松才跨出车门,钱副署长已经急得跟一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站在警署门口等着,一边等着,一边满脸焦急,一见到我们到来,赶紧就迎了上来,一边抱怨一边说道,“你们怎么来得那么晚?我差点以为你们出了啥事,来不了了。”
高松刚想歉意地解释一下时,钱副署长却一挥手,“没事,没事,来了就好。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还是快跟我进去,一切我都已让人准备妥当了,就等你们来。”一边说着,一边他急急地引着我们向警署里走。我与高松也知人命关天,不敢担搁,紧紧跟在他身后。
穿过警署外厅沸沸腾腾、例行公事的人声嘈杂后,钱副署长带着我们走入一条安静的过道,最后停在这条过道最里端的一间房门口,这才止步,扭过身来,对着高松说了一句,“我比你年长,叫你小高吧。”同时,他取出一串钥匙,一边将门锁打开,一边又继续说道,“今天这事,我是瞒着上面的,就警署里,知道的人也很少,因为这是违反规定的事,你们也应该知道。所以,过会,你们在这屋里,我不管你们怎么做法,一切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否则我就不好交代了。”
高松听完,点点头,道了声谢。
“需要我派几个手下帮忙吗?”钱副署长见我们只有两个人,似乎有些不放心,又似乎不知道是不是方便安排人手过来,于是才这般说道。
“帮我找两个你信得过的人,守在这间房间门口,就行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放任何人进来。否则的话,要是出什么事,我就说不准了。”高松的面色似乎有所缓转,不再那么苍白,说话的语气也明显比刚才出门前要有力得多。
钱副署长二话不说,直接点头应允,然后将开了锁的房门一把推开,“两具尸体都在里面,你们进去后,我就把门关上,找人帮你们看着这门,不让外人进入。只要你们不发出太大的动静,我能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外人进入。”
高松点点头,示意没问题,然后一脸沉静,看了我一眼后,拉起我,走进这间没有灯光、一片漆黑的房间,然后将门反锁了上。我的心,在跟着高松的脚步跨入房间的时候,扑通扑通,疯狂地跳了起来。刚才我还痛下着决心,准备拿出视死如归的勇气来,可就在踏入这一片漆黑中时,NND,竟然全逃得无影无踪,倒是一身的寒毛全竖了起来,躲在高松的身后,探头打量着这个房间。
要说这整间房间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那也不至于,只是因为窗外的光线被厚厚的窗帘死死地挡住了,所以刚一走进时,我的眼睛还不能适应,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以至于感觉黑得可怕,让我心跳不已,可是,过了十多秒后,瞳孔开始稍有适应,这才隐约将这这间房间看了个清楚。
可是,看清楚和没看清楚是一回事,因为它几乎等同于四壁徒空,估计这房间原来可能是一个空房间,为了我与高松今天的行事,所以特意为我们在房间里准备着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而且似乎还擦得分外干净。除此之外,就是两具直挺挺平躺在地的尸首,和包裹在它们之外的两层白布,素净的颜色似乎隐隐泛着诡异的光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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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8-2009 04: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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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听天由命
啪的一声,高松将房间内的灯打了开来,刹时,一圈不算特别明亮的光明将我笼罩了起来,让我感觉到心里一阵舒坦和亮堂。我将脚跟在地上蹭了两下,将刚才的忐忑一巴掌拍走。只见高松打开灯后,一屁股直接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然后对着还在呆站门口处张望的我吩咐道,“去把那两具尸体的白布扯掉,将尸体移到这边来”。他指了指桌边的位置,示意我就移到这里来。
“啊!不行!”我一听,膝盖差点一软,就差来个狗啃泥。嚅了嚅嘴唇,三思之下,我弱弱地回道,“我不敢啊,这个,我害怕。”一想起在公园里看到的那两具肉色的皮囊,我的胃里立马就翻起一阵酸气。
“死都死了,怕什么怕!我现在需要积聚力气,所以,你不要推三阻四地拖延时间,掀掉白布,将它们移过来。天色已经不早了,如果太阳落山,这事就不好办了。”高松的口气完全是命令似的,一点也不具有同情心,跟刚才拉我手时,完全判若两人。
NND,最可恨的是,他又拿这句“这事就不好办了”来要挟我!可是,我又没辙,只得无可奈何,且很不情愿,外加胆战心惊,向着两具尸首挪去步伐。
挪到接近两具尸体不到一尺的地方,我就不敢向前而去,直接战战兢兢地半蹲下身,僵直地伸出一只手,扯住白布的一只角,然后头往其它方向一撇,猛地一个使劲,哗地一声,将裹在尸首外面的白布扯下了大半截。不知是不是我扯得太过用力,被我扯开一大截白布的那具男尸,只连着一丝肉的头颅,一下子就脱离了身子,骨碌碌地,像个圆球般地,朝着高松坐着的桌子处滚去,要不是高松伸出一只脚,挡住了它的去势,恐怕还停不下来。我一回头,只看见那具男尸脸上,两只突兀在外的眼珠,随着滚动的节奏,晃了两晃,就像两只白色的玻璃球在我视眼里做着摇摆运动。我吓得一声尖叫,浑身上下惊出一身冷汗淋漓。
尖叫、冷汗之后,我整个人跟一只蚱蜢似的,一下子跳到高松身旁,声音来回打着颤,说道,“我,我,我……还是你,你去掀吧,我不行了”。说时,我双腿瞬间软了下来,半趴在地上,一阵想呕吐的感觉。要想,刚才那个脑袋,若不是朝着桌子方向滚去,而是向着我滚来,估计这个时候,我的小命已经去了一半了。
见我一脸青紫,神情惊恐的样子,高松只能摇了摇头,扶我坐在椅子里,然后自己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女尸旁边,将裹在她外边的白布褪去,再费劲地把她挪到桌边。接着,他又将那具没了头颅的男尸也一同移了过来。完后,他这才坐回到我身旁的椅子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斜眼,我看着这两具放置在我与高松脚跟前的尸体,只觉得阴森可怖。不说那具没头的男尸,颈腔口残留着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东西在外,就说那具女尸,在日光灯的映照下,表情惊悸的面容,显得惨白而阴森。我感觉脖子里就像被吹入了一阵冷风般,浑身上下冷飕飕。好像白天时,我在现场看到,并没觉得那么可怕,可是这会,不知道是灯光的关系,还是我自己想象力过于丰富,总之,我看了一眼后,就受不住,赶紧移开视线。
高松稍待平息后,从衣袋里取出几张黄符,递给我,开始吩咐道,“咬开手指,将你的血滴在黄符上”
“为什么?”NND,一提到滴血,我心里有点发怵。
“若只是符咒,我担心压不住怪物,血符咒,是可以加强符咒的效力”
“可是……”,我本来想问,为什么要用我的血,可是思索了一下后,却没有直接问出口,将后半句噎了回去。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不用自己的血,是不是?”NND,他倒是越来越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我点点头。
“因为我现在的功力几乎全失,所以我的血怕是镇不住它。”
噢。
我点点头,算是明白了过来。然后,按着高松的吩咐,咬开手指,在每一张黄符上滴下一滴血,再将符一一递回给他,等着他继续吩咐。
“我现在念咒,将怪物逼出来。等他出现后,你就用黄符将它困起来。”高松说话时显得镇定且胸有成竹般。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将它困住”,高松的话让我听得模棱两可,NND,他当我能无师自通不成?
高松不知为何,深叹了口气,“一切只能看你如何见机行事了。你只要见着机会,将符咒盖住它的脑门,我就可以凭我的道力,帮你一起将它困起来。”
这话听来,怎么有点听天由命的感觉,和高松表现的镇定完全就是背道而驰。不过,现在看来,一切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得激发一下脑细胞,过会好好地发挥一下我所有见机行事的潜能。
见我一切安然就绪后,高松闭上了眼睛,手执一张黄符,开始嘴里念起了咒语。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他念咒,所以也就根本无动于衷,惟一敲着锣鼓在心里面反复担忧着的,倒是不知道这个怪物到底会从哪窜出来。只要不是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还是可以有心理承受能力的。
在高松的不缓不急的咒语声中,我微微有点走神,直到从两具尸首身上,突然袅袅而起一丝丝黑烟时,我这才猛地完全清醒过来。我警觉地知道,一切的听天由命即将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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