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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新故事咯《盗墓笔记少年篇·沙海》《藏海花》《盗墓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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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11:5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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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读书
黎簇思考了半天,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去赞比亚做交换生,赞比亚不是刚果边上的国家吗?自己去非洲国家交换,学什么呢?难道去学打猎?
他把黑衣人的话全部都回忆了一遍,大概的意思他懂得。看来,吴邪的计划算是成功了。
杨好和苏万怎么样了,黑衣人说自己已经昏迷了很长时间,在自己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不知道在那片沙海,发生了什么事情。
夕阳下,听着篮球和足球场上奔跑呼喝的声音,干净的床铺,清新的空气。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如今去思考沙海之中的一切,忽然觉得那么的不真实。
最后发生的事情他已经不清楚了,只记得枪声和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不过,他相信自己很快就会知道这些来龙去脉。
他转头看了看那张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让他很不舒服,他想下床把它翻过来,但是没有力气,只得闭上眼睛。他很担心很焦虑,但是身体上的痛苦袭来,脑子反而会一片空白。
接下来的三天,几乎是停滞一样的过去了,每一天,黎簇都会恢复一点,他的睡眠切成了无数份,每次醒来,他的精神和体力都会恢复,这一方面得益他的年轻,另一方面,之前经历的一切让他的身体机能有了提高。
这里的伙食非常好,但是黎簇发现,这里使用的器皿都非常的古旧,和这个病房一样,他吃饭的餐具都是搪瓷的,上面还有很多什么建设一厂的大红色字体。很像自己父母年轻时候使用的那些东西。
即使是搪瓷的,也不是新的搪瓷制品,上面很多黑色的豁口,显然是碰撞形成的。
第一天的伙食是骨头汤和豆腐制品,配了一碗肉鸽炖的碎肉,上面的葱花非常细腻,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细这么香的葱花。他吃了三碗饭,吃得肚子浑圆才罢休。
黎簇这个人对于很多事情很矫情,比如说葱花这种调料,他非常敏感,葱花如果变质或者质量不好,他就无法接受。很多食物其实葱花并不重要,只是配色的调料,但是如果没有葱花,黎簇就不会去吃它们。
相反,苏万就是一个绝对不吃葱花的主,如果让苏万看到这碗碎肉,他要拿筷子夹半天才会动嘴。
黎簇不知道这和所谓的费洛蒙有没有关系,难道自己连葱花的费洛蒙都能接受?
第二天第三天,换了猪蹄黄豆和猪肚当主菜,香料仍旧非常讲究,猪肚汤是咸的,但是用的香料里放了小花生,味道非常的特别。
黎簇的脸色在第四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血气上涌,感觉自己不去狂奔个几百米,就要爆炸了。
三天时间内,黑衣人都没有出现,黎簇以为他会在第四天早上出现,但是他仍旧没有来。来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
中年人非常矮小,眼镜片非常薄,显然很可能是平光或者近视不深。他推着一只幻灯片仪器过来,把那烦死人的地图翻了过去,贴上了白色的幕布。
然后他坐到黎簇边上,和黎簇握了握手,但是他没有介绍自己。只是说:“我是负责来和你讲解一些基础的东西的。”
黎簇只好表示感谢,那个人也不浪费时间,就拉上了窗帘,关上了门,打开了幻灯片仪器。开始给黎簇上课。
黎簇非常讨厌上学,不是说他不爱学习,而是应试教育体系的古板让他不能适应。
所以当这个人开始讲解幻灯片的时候,黎簇内心积累的厌恶已经开始涌现出来。
但是他听了两张之后,注意力立即就被吸引了过去。
据说人的学习能力有两种,一种是灌输整理式,就是我把所有的知识全部都整理出来,清晰的以逻辑语言告诉学生,学生先理解了这些知识,然后拿着知识去寻找需要解决的问题。
毫无疑问有这样的人适合这样的方式,这种方式唯一的问题就是,知识和需要解决的问题之间,是需要“灵感”的。优点在于,基础扎实,一旦找到了“灵感”,就无往而不利了。
但是黎簇不适合这样的学习过程,他需要首先得到一个问题,解决这个问题也许需要六种不同种类的知识,他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并且掌握这些知识,麻烦的是,这些知识往往和考试提纲的范围完全不同。
这个中年人讲解幻灯片的方式,恰好迎合了黎簇的这种学习方式,因为中年人在开启幻灯片之前,首先提出了一个问题。
中年人问黎簇:“你知道人怎么才可以不死?”
黎簇当然不知道,而且他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从小到大,他意识里唯一没有变化的真理就是,人总是要死的。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利益面前,所有人都面临着无法抗拒的公平的。
他曾经和苏万他们讨论过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是讨论,只是在思考,苏万当时问了他一句话:“如果你可以不死,你是否愿意忍受之外的不公平?”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不会死亡的情况下,其他的不公平是否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个问题是无法回答的,至少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情绪下,同一个人的答案都会不一样。
当然,这句话只是这个教师的开场白,“如果有一个古代的皇帝问了你这个问题,而你是他的首席智囊,你会作何回答?记住,古代的皇帝非常的没有耐心,这也不是什么脑筋急转弯,随随便便的回答,很可能让自己人头落地。”
黎簇沉默,中年人看了看表,然后在他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你这样的反应,就算你知道,你现在也已经死了。”他按动手中的开关,幻灯片上出现了第一张幻灯片。
那是一张面具,有点像狐狸,上面都是古老的好像是青铜器上经常出现的花纹,黎簇不懂这些,看不明白。
“这个人就是被问及问题的人,这个问题提出的时间是在公元前一千年上下,这张面具的主人,是这么向提出问题的古代皇帝回答的:‘臣不知,但知何处可得。’”
这点古文黎簇还是能听懂的,就是我不知道,但是老子知道哪儿可以知道这件事情。
情商真高,3000年前的古人就练出这种情商了,生存环境该有多恶劣。
皇帝当然很喜悦,为何皇帝会喜悦,当时那个年代是乱世刚平,世袭的制度刚刚开始前几代的工作,也就是说,老子是建国的,儿子是建国时候当武将的,孙子是争权夺利夺嫡的。这三代之内,一般不会出现平庸的国君。
所以这个皇帝知道,这种问题一般是不会有回答的,也就是说,问了也就是随便问问。
他没有想到,这个人的回答,竟然是有信息的。
“我知道什么地方有这个答案。”
皇帝马上追问道:“何处?”
回答的人指了指地下:“黄土之下。”又指了指远处的山峦:“群山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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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12: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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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周穆王
这个人的依据是什么?他和这个皇帝讲了一个周天子西征的故事,周天子穆,名字叫姬满,这个周朝的皇帝,是个传奇到了神化的人物,在全周历史中,唯独关于这个人的记载,都好像是神话故事一样。
传说这个穆天子,癖好非常奇怪,他不管国事,不亲近下臣和妻子,唯一的爱好就是到处乱跑。
当时有一个叫做造父的人制作了一台车,并且做为他的车夫,用八匹神马牵引,一路带兵往西横扫,一直打到了昆仑山,被一个人挡住了西征的步伐。这个人就是西王母。
西王母请穆天子上了瑶池,请他去看了“黄帝之宫”,两个人在瑶池上饮酒,十分愉快。
临走的时候,西王母非常舍不得穆天子,说了这么一段话:
白云在天,山陵自出。
道里悠远,山川间之。
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穆天子和西王母离开之前,交换了大量的两国的礼物,之后穆天子离开了西王母国,回到了周朝。105岁的时候去世,再也没有回过西王母国。
中年说到这里,把西王母的那首诗,重念了一遍,说道:“穆天子即位已经55岁了,是周朝国力最雄厚的时候,他死后周朝就开始走向灭亡,历史上把穆天子在位之时不问朝政,肆意远游,认为是周朝覆灭的开始和诱因,你不妨来思考一下,为什么这狐狸面具的主人,认为不死的秘密,就来自于这个周天子的传说呢?”
黎簇摇头,他思考了,但是并没有结论。
“你年纪还小,无法理解一个55岁登基的野心家,内心最大的痛苦。”中年人道:“对于一个人来说,最幸福之事不若年少得志,在自己最好的时光,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女人、疆土、财富。身体强健得以享受这一切,然而周穆王登基的时候,这一切已经离他远去了。”
一个55岁的新天子,除了疲于应付政事,不免也要问自己一句,我这么辛苦得来这一切,于我自己有何意义?
上古以来,西王母有长生不死之药的传说,所有人都知道,穆天子的性格与其他人大不相同,他采取了最极端的方式,他以举国之力西征,什么都不管,只要能得到西王母的长生不死之药,以后的日子来日方长,长长久久。
于是他杀入昆仑,当时的瑶池,被认为就是现在的青海湖,西王母古国的疆域,被考证为昆仑山,青海湖和柴达木盆地一片广阔的区域。西王母为这个区域的古国首领。
我们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妨大胆假设,年近暮年的周穆王,被年轻的西王母女王吸引,坠入了爱河。不仅没有兵戎相见,而且把中原大量的文化传递进了这个古国,而西王母也爱上周穆王(史传周穆王非常英俊,虽然已经年过中年,但是这个年纪的男人很多时候正是魅力最盛之时。)
西王母的诗歌中,我们可以看到西王母对于周穆王离开的判断非常准确,她知道中原到昆仑的路途实在太过遥远,周穆王的年纪,去而复返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就是不死。
中年人对黎簇说道:“所以,狐狸面具的主人,告诉皇帝,之所以西王母这么说,是因为,在他们交换的大量礼物中,已经包括了长生不死的药。”
“可是,那个周穆王就算活到了105岁,还是死了啊?”黎簇道。
中年人点头,说道:“对,这说明了什么?”他顿了顿,“周穆王没有服食长生不老药。”
一个以长生为目的,倾全国之力西征的周穆王,在得到了长生不老药之后,竟然没有服用,这是为什么?
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这句话是一句假设句,也就是说,西王母也并不确定,周穆王会不会服用长生不死药。
中年人道:“我在这里可以提前告诉你原因,那是因为,周穆王看到了西王母国长生不死的真正面目。”
这是个传说故事,但是在面具的主人的年代,这个传说年代不过几百年,可以说是真正的历史。
面具的主人告诉皇帝,西王母送给周穆王的长生不死药,一定就在周穆王的陵墓之中。
如果要得长生之法,别无他途,只有进入周穆王陵寝之中。
这种行为在当时属于极端犯罪的行为,皇帝听了之后,非常惊恐,面色发白。
虽然我们现在称呼为皇帝,其实他不过是当时的一个“公”,称王已经不容易,这种行为一旦被各个国家知道,举兵荡平他的封国是分毫必中之事。
但是,面具的主人言之凿凿,其诱惑无法抗拒,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无法打败的,就是时间,如果他能战胜时间,比起同一个时代的那些霸主,自然不再一个等级之上,而且,拥有了长生的秘密,自然可以称天子。
但是即使如此,这件事情也让这个“公”寝食难安,因为以他现在的身份,去盗掘周朝的陵寝,这件事情本身在当时就是可怖的。师出有名非常重要,而盗出有名怎么可能实现。
面具的主人给皇帝出了一个主意,他推举了一位奇人,为周朝子嗣,这位奇人能通地府,皇帝修一只玉玺,命这位奇人入地府见周穆王,求长生不死之法。愿以鬼玺为约,在人间听周穆王差遣。
这位奇人长睡不醒,被置于铁棺之中沉入一处深井,四十九日之后启出,手上带着周穆王笔迹的诏书以及一只黑玺,谓之“鬼玺”。交与皇帝。
诏书封这位奇人为殇王,鬼玺为约,可尽取穆王陵墓之物。
这个就很蹊跷,因为周天子穆本身就是周王,王再封王,非常奇怪,但是如果是殇王,殇是未成年而早夭的皇帝,是一个谥号,也就是说,这位奇人被封为了殇王,传统意义上,我们可以认为他是死了。
那么,就可以这么认为,周穆王曾经传位给这个奇人,奇人得封之后死了,周穆王再传位给其他人,这个殇王就可以成立。
这是一个死去的周朝天子,得到传位给他的天子的授权,可以开启陵墓。从各种道理上来讲,都和现任的国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虽然这在现在一听就是面具的主人的阴谋,但这等于去掉了国公的心理枷锁,于是,这个殇王便作为大将,借国公的兵马,开始伺机盗掘周穆王的王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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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12: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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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坑爹”
中年人按动按钮,幻灯片换了一张,那是各种出土的狐狸面具的文物的图片集合。
“这些人都带着这样的面具,在山东的一些古墓中有零星的发现。狐狸在当时是居住在墓地里的动物,当时礼乐崩坏,盗墓的行为已经非常的猖獗,狐狸喜欢住在盗洞里,所有很多盗墓贼喜欢把狐狸和盗墓联系在一起。”
再次按动按钮,幻灯片上出现了一块浮雕的图案。
图案非常复杂,是雕刻在一块黑色的石板上的,上面是非常复杂的云纹图样,精细得吓人。
“这是周穆王陵中盗出的一块浮雕石板,没有任何实际的内容,我们以为只是装饰用的石板,后来才发现,这东西另有蹊跷。”中年人拿出一本笔记本递给黎簇:“这个是考试范围内的,你最好做点笔记。”
黎簇拿笔过来,已经没力气吐槽了,打开来殷切的等着中年人继续讲下去。
中年人推了推眼镜道:“我们发现,上面的云纹图案是后来刻上去的,原来这块石板上刻着另外一幅浮雕,后来被全部砸掉磨平,刻上了现在的图案。我们无法恢复原来图形的所有状况,但是,我们通过技术,复原了其中的一个角落。”
幻灯片继续转动,复原出的图案真的十分的小,估计只有巴掌大小,上面的线条也完全无法解读。位置在这块石板的中心偏左。
黎簇没有做声,他知道中年人讲这些,肯定他们是发现了什么。
中年人没有继续讲解,幻灯片继续转动,出现了刚才复原出的图案,和一张卫星图的对比图。
线条基本上能够重合在一起。
“这是昆仑山的走向。石板上之前刻的是西王母古国的地图,但是周穆王毁掉了这张地图。可是奇怪的是,他把刻着地图的石板,留在了自己的陵寝里。这是为什么?”中年人看着黎簇。
“他对这件东西有感情,但是他恐惧上面的信息被人发现?”黎簇道。
中年人摇头,幻灯片倒了回去,回到了那张全是精细云纹的复杂照片上,他把这张幻灯片抽出来,放入了另外一张,照片上,云纹图案中,出现了无数的红线,在这些图案之中形成了另外一张图形,那是一张非常明显的地图。“我们把一种液体倒在了这块石板上,这种液体开始顺着石板上的一些纹路前进,最后出现了整副地图。他没有毁掉信息,而是把他加密了。”
中年人关掉幻灯片,揉了揉自己的脸,对黎簇说道:“现在来课间思考一下。我刚才说的这些事情当中,隐藏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你回忆一下,指出来,然后告诉我你的结论。”
黎簇吸了口气,他完全是以听故事的心态在听这些东西,根本没有去细心记忆,这一问他就尴尬了。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根本回答不出来,往前回忆,忽然发现连里面的人物关系都有点理不清楚。
就在想摇头放弃的时候,忽然窗外有人答道:“周穆王没有死,他还是食用了长生不死的药,否则殇王拿不到有他笔迹的诏书。”
中年人和黎簇都回头,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中年人去拉开窗帘,看到窗外站着一个女孩子,就是前几天偷偷看了黎簇一眼的那个。
女孩子很俏皮的看着黎簇,脸上满是:“你丫智商真低”的表情,中年人沉下脸,用下巴指示女孩子离开,女孩子转身就蹦蹦跳跳地朝操场走了,中年人把窗关上,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剧透了,她说的对。”
“她是谁?也和我一样吗?”黎簇就问道。
中年人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了一句:“青春期,我花了那么长时间建立的课堂氛围一秒钟就被你给毁了。”说着道:“不关你的事,她不在你的考试范围内。继续——”
黎簇悻悻然,中年人沉默了一下,再次打亮了幻灯片,快速切换到了一张图片:“说点刺激的,来把你躁动的荷尔蒙压迫下来。”
那是一张幻灯片,上面出现了一个年轻人,这是一张照片,是在比较远的地方用鸟镜头拍的,黎簇认了出来,那是吴邪。
但是照片上的吴邪比他看到的,要文弱很多,皮肤有些白,他似乎有些兴奋,正走向一辆金杯车。
黎簇看到了他的嘴角的笑,那是真的开心,一种很单纯的有点傻的开心。能看到的出这个人脑子里空空如也,很轻,很疏松。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吴邪,我相信你很熟悉了。”中年人道:“周穆王当年吞食了长生不死药,他最终没有抵抗自己对于死亡和衰老的恐惧,他获得了长寿,这从他105岁才对外界宣布去世就可以得知,他之后去了哪里别人并不知道。但是,长生不死的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从来就没有人可以这么完全的获得一种利益,我们相信,不久之后,不死的副作用开始在他身上展现。这个时候他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前往西王母国,寻求西王母的帮助,另一种选择,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知道他选择了我们不知道的那种。”
幻灯片再次跳动,出现了一张古代帛书的照片:“他把这种选择的一些信息,写入到了这些帛书里,这种帛书叫做鲁黄帛,这是一个阴谋。”中年人说道:“周穆王在这里做一个非常离奇的阴谋,阴谋的对象,或者是陷阱的开口,不是在他的时代,而是在将近3000之后的现在,而掉进这个陷阱里的人,恰巧是那个叫做吴邪的人,这个人中了一个3000年前就挖好的坑。”
中年人看了看黎簇,“现在他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弥补这个坑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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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12: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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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石头盒子
黎簇没有说话,中年人的讲课很有技巧,讲话带着勾,他只有一刻不停地讲下去,你才不会有不适感,如果他讲到一半忽然断掉了,好比美剧看到一半被砍一样,内脏都感觉要裂了。
他知道这样的讲解也需要讲课的人进入状态,所以他凝神静气,用专注来表达自己对于这个课程的兴趣。
“但是你不要以为,这是一个庞然的,排山倒海一样的阴谋。这是一个无奈的阴谋,甚至有些可怜。”中年人继续道:“我想,如果周穆王有任何其他办法的话,他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实逼迫他必须做,这个做法无疑是天才的,甚至用天才都不能形容他所实施的阴谋的巧妙和人类智慧极致。”
周穆王在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已经活了相当长的一段岁月,就算只是一个105岁的老人,当过皇储,后来又即位成了周王,在在位的时间里,完成过无数的壮举,战争,远行,四方游历,留下了神话一样的史书载录。这足以说明这个人本身就不是一个平庸的人。
加上他在人间,看到了长达百年的世事变迁,他对于人生,对于人这种生物的看法,以及对于利益,商业一切的演变规律,都会比别人更加的透彻。
当时他面临的问题,正好是他这些经验可以推演的部分。
周穆王当时遇到的问题无法解决,他要么再次面对死亡,要么面对比死亡更可怕的变化。周穆王没有屈服于命运,他开始寻找一种叫做“玉俑”的东西。
玉俑也是西王母古国的特产,周穆王知道——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是西王母说的,还是他自己根据史书查到的——在中国的名山之中,有这样的玉俑存在,因为他并不是第一个西进到西王母国的汉人,否则,也就不会有西王母的传说流传了。
周穆王利用殇王的关系,找到了玉俑,完成了一系列的事情。
玉俑可以使长生的副作用稳定下来,但是有一个问题,这个过程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这个时间长到是以世纪为单位来计算的,他不可能有小说里写的什么吸血鬼的随从永生来守护自己,人类社会在这段时间内,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的剧烈程度是这个时代中的人无法想象的。
一旦这个过程开始,他会面临的问题非常多,第一,他会失去一切,所有的一切。包括智慧的时代性。第二,他如何苏醒?如何保证在这么长的时间内,自己的安全?
没有人长生的目的是做一个万年LOSER。
周穆王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想到了自己寻找西王母的所有经过,他首先要自己所有的布局,变成可以传递的信息,并且,他要使用一种方法,让这些信息可以在几千年的时间内还能发挥作用。
“盗墓。”黎簇在心里说道。
他猜对了,中年人说道:“周穆王选择了由盗墓贼来完成他的布局。”
这是一个关键的点,很多人不明白,盗墓只是一个犯罪体系里一个细分的罪名,盗墓贼是一类说起来无关政治,甚至连大型经济犯罪的危害都比不上的毛贼,他们的罪行主要集中在对于人类文明文化传承的破坏上,说实话,这是一种人文犯罪,统治阶级一般不会在意这种不会动摇自己统治根基的行为,很多时候,统治阶级甚至自己就是最大的盗墓贼。
为什么这样不重要的一个阶层,后来在中国历史上变得如此重要,其中的核心家族大多进入了政治领域,甚至控制了社会命脉。
其原因就在于此。在周穆王之后,大量的封建帝王都有着盗墓行为,从项羽,到广川王刘去,到曹操的摸金校尉,到汉武帝,数不胜数。
这种把大量的财富在死后往自己坟墓里埋的行为,导致了中国整个历史中盗墓贼永远不会消失。
在中国历史上,“厚葬”的习俗来自于春秋时期的“礼乐崩坏”,这个变化正好出现在周穆王最活跃的时期,不知道是否有所牵连。
现在能考证的,周穆王当时做的最多的事情,是盗掘古墓,但是他盗掘古墓的核心目的,却不是其中的财物。而是将大量的线索,分布于这些古墓之中。
大量的帛书被散布到这些古墓之中,这些帛书中蕴含了大量信息,就好像缓释胶囊一样,缓慢的通过盗墓活动,散发到各个时代的盗墓贼手中。
“这可行吗?”黎簇问道:“这个完全靠的是运气啊,要是有任何的纰漏,周穆王陛下立即就歇菜了。如果这些丝帛全部都烂掉了,或者说,这些古墓在历史中被破坏,或者这些丝帛中的信息没有被重视,都可能导致一切流传。”
“这只是一部分,虽然这部分成功率其实很大,因为就连《易经》这样的古籍,都通过墓葬流传后世了,当时士大夫阶层人数不多,所以葬书本身就很少,即使这样,还能通过出土流传后世,这说明通过墓葬来保存一些信息,只要你懂得盗墓的门道,还是相当容易的。或者说,周穆王选择的古墓,都不是普通毛贼可以进入的古墓,这些古墓都是需要大部队盗掘,甚至是官方力量盗掘的陵墓,而他保存这些丝帛的装置,设计的非常巧妙,他使用非常坚固但是无法直接打开的一种玲珑匣。盗墓贼首先得到的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匣子,他们会天然的判断,这个不能打开的匣子中的东西,一定更加珍贵,而打开匣子的方法,必然是士大夫阶级中通晓这部分知识的人,所以,只要盗墓贼得到这个匣子,匣子流通进黑市,最终得到和打开盒子的人,一定可以阅读这些丝帛,并且了解其中的含义。”中年人道:“但是周穆王的王牌并不是这个。”
他按了一下开关,幻灯片机器再次打开,上面出现了一只龙纹的石头盒子。
周穆王当时凿造了一只这样的石盒。就是这只盒子,让中国的盗墓贼阶层逐渐成为了有组织,庞大而且恐怖的社会控制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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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12: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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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苏万的谋略
另一边。
黑瞎子手里提着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挂着自己的衣服,他在一个狭窄的石道内,石道下面就是那些管道。他的衣服被打结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垂在地上,很多细小的甲虫被他衣服上的血迹和味道吸引,三三两两的爬进了衣服的里面,似乎衣服的里面有什么诱饵。
黑瞎子感觉到绳子的重量越来越大,他慢慢的把衣服提起来,边上的苏万张开自己的背包,瞎子把衣服提上来,慢慢的放入苏万张开的背包口。
苏万立即合上背包口,黑瞎子把边上的炭灰堆面上的灰吹掉,露出了下面的红炭。
红炭呈现一个马蹄形,苏万把背包拽过去,打开包口,甲虫从背包中受惊冲出去,一只一只冲进炭火里,立即被烤死发出爆裂的声音。
很快香味就冒了出来,黑瞎子抓起一只已经烤香的,烫的在两只手里过了过,然后剥去黑壳,吃脖子里的白肉。
甲虫非常小,这一口肉和瓜子肉差不多大,但是黑瞎子啧一口吸出,味道香的好像是人间无二的美味了。
苏万也好不示弱,左右开工,就像吃螺丝一样,三下五初二,已经吃了十几只,偶尔遇到没熟的和没死透的,被咬一口也在所不惜。
很快,地下就全是香气四溢的甲虫壳子,苏万吃得下巴都抽筋了,感觉还是没有饱腹感。
黑瞎子把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从背包里拽出来,剩余的甲虫出来,掉进炭火里,一直到全部抖干净,他从衣服里面掏出一块皮肉。
这是他伤口上的一块烂肉,指甲大小,感染之后只能切掉重新处理了,他披上衣服。看着苏万趁他搞这个的时候,已经把抖下来的虫子全部又吃掉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吃的部位不对,就可能吃到我的肉。”黑瞎子问。
苏万捂住耳朵:“不听不听。”嘴巴里还吸着一只。
黑瞎子显得有些虚弱,他靠到石壁上,用手抓起刚才的炭灰,重新覆盖到那些红炭上。
几天了?
他搞不清楚了,不过最起码超过十天了,没有任何的变化,进入到沙海之下的人很少,没有他预计的大范围的冲突,显然上面的人虽然都是乌合之众,但是非常谨慎。
废话,不谨慎的人在早期的火并中早就被砍死了,现在剩下的都是人精。
已经早没有食物了,水则更快的消耗完,最近几天,全靠这块烂肉吊来的这些虫子度日,如今也不太管用了。好在这些虫子壳子本身的味道也有吸引虫子的作用。
马上就要到极限了。他心里非常明白,这些虫子只能维持基本的体能,他的身体需要复原。他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一直靠着极端自律的方法,让自己的身体能够维持现状,但是比起之前和那批人在沙漠里疯,已经完全不能相比。
眼睛也逐渐看不清楚了。这是最要命的,虽然医生和他预言过,但是实际视力的衰弱还是会让他恐惧。
毕竟很快可能完全看不见,没有人可以在完全看不见的状态下,还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还能撑几天?
两天。
结论很明确,他知道两天之后他的身体机能可能连意志都无法控制了。
这个小子靠不住,他如果倒下来,两个人都等于是死亡,但是,又不能上去。
他知道上去之后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满清十大酷刑,为了知道一切,上面的人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可是,不上去也不行了。
“喂。”他叫了一声苏万,黑暗中零星的炭火让苏万的脸有些模糊不定,“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苏万淡淡道:“不听不听。”
“我们得上去了。”黑瞎子说道:“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得做好计划。”
“上去?”苏万道:“你不是说,上去之后那些人会吃了我们。”
“再不上去,我也要吃你了。”黑瞎子道:“你能仔细听我说话吗?我的头有些疼。”
苏万看着黑瞎子的表情,碳炭火的红光下,黑瞎子的脸色从来没有那么正经和凝重过。
苏万有些害怕,这个人永远是那么玩世不恭的状态,这让他放心,不管这人是装的还是本来性格脱线,至少他这样的状态说明他的精力支持他玩世不恭。
现在显然黑瞎子的精力已经连搞怪都做不到了。
“我是我们这个家族最后一个人了。”黑瞎子说道,“实实在在的最后一个。”
“你是要留个种吗,我没那个功能。”苏万道,他尽力搞怪,希望能驱散心中不祥的感觉。
“我们三个小时之后就上去,你按照我说的,你唯一的出路,是黑色的帐篷。我会想办法让他们的注意力全部在我身上,你如果运气好,能够进入那些黑色的帐篷,你就安全了。黑色的帐篷里有人接应你。”
“是谁?”
“不知道。”黑瞎子道,如果不是那次爆炸,他有无数的办法可以让两个人轻而易举的脱身。他对于是谁接应自己并不担心,他相信解雨臣,而解雨臣相信吴邪。这就够了。
“那你怎么办?”苏万问道。
黑瞎子看了苏万一眼,说道:“先让我说完吧,我希望你能脱身,如果你脱身之后,我希望你去帮我办一件事情。”黑瞎子把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递给苏万,“这副眼镜送给你,你去把它修好,你可以在眼镜的边框看到一行小字,这是这家眼镜的商行的名字,在北京,你去这家商行修眼镜,然后,每三个月都要去清洗一次。”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只要这么做就行了,或者如你这么聪明,去那家商行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黑眼镜摸了摸口袋,想要找根烟,没有如愿。看向苏万,苏万也摇头。多啦A梦也有无计可施的时候。
“答应我,别忽悠我。”黑瞎子道:“你们这些小鬼都不靠谱。”
苏万摇了摇头,把眼镜还给了黑瞎子,说道:“不如让我来想想办法,把我们两个都搞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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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12: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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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不同的人生
黑瞎子吸了口气,觉得很有意思。
年轻人总是不知道NOWAY是什么意思,如果一个人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危险,总是可以依靠小聪明搞定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很快他就会觉得自己可以搞定全世界所有的事情。
即使遇到绝对NOWAY的事情,他还是会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搞定,他会想办法,各种各样的办法,一直到所有的可能性都被现实堵上。
他遇到过这样的人,这种人开始面对现实的时候总是很好看的场面。在这种关头,他还是很乐意看看这种有乐子的东西。
“你有什么办法?”黑瞎子问道。
“如果你现在身体健全,是不是我们面临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苏万说道。
黑瞎子点头,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只需要非常轻微的光,就可以看清楚很多东西,这方便他做很多事情。当然他不可能简单的承认,从杨好出去的口子贸然出去,这是外面所有人都盯着的口子,但是只要进入到这里的人多了,矛盾和冲突就不可避免,这个公共的出入口会变得出入频繁和混乱,他趁机出去就会方便很多。
这有两个前提,一个是上面有更多的人下来,这需要有人去引导,另一个是自己的身体必须健全,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不会起疑,遇到问题也有体力随机应变。
总之,需要有人去做这些事情,但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做不了。气浪掀起的虫子的浪花铺天盖地的拍在了他身上,他连一丝躲避的动作都来不及做。这种伤太重了,他能保持思维清晰已经非常痛苦了。
苏万说道:“你现在身体不行,是因为外伤,你需要医生替你治疗,把你治好。”
“你包里还藏着个医生吗?”黑瞎子笑道。
“不,但是这里的地下有一个医生。”苏万说道:“梁姐是一个从业很长时间的大医院的医生,我们可以去找她,让她把你治好。然后你再带我们出去。”
黑瞎子摇头,梁湾有自己的命运,如果现在去找她,会破坏吴邪的计划,他不会因为自己想活命,就随便更改命运的流向,这个计划太复杂,他害怕会有其他人的牺牲被他的行为浪费掉。
“可是,你可能就要死了。”苏万道:“你只要不死,总有机会以后再想办法,你死了可就活不过来了。”
“我很喜欢你的想法。我也承认生命是应该珍惜的。”黑瞎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唯独我的生命,现在珍惜已经太晚了,我——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苏万陷入了沉默,黑瞎子扬了扬眼镜,似乎是希望苏万能够接受现实。
沉默了片刻,苏万就道:“你们这些人讲话总是吞吞吐吐的,我对此也不感兴趣,也许你是得了绝症,还是你身上有什么诅咒,让你觉得你的命的价值已经缩水不用珍惜。但我对于生命价值的判断,不是由生命的长短决定的,像你这样的怪叔叔,虽然十分的危险而且脑子有点问题,但是我觉得你是一个活得很精彩的人,人都是会死的,一天的璀璨有时候比一辈子的沉闷更值得争取,所以即使你的生命只有一天,都值得你去争取。”
黑瞎子看着他,苏万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和黎簇来到这个沙漠,我的生命平淡得不值一提,但我就算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还是会思考我的高考,为什么,因为我没有理由认为我会死在这里,我也没有理由认为我经历了这一切,我就不用高考了。这就是我可悲的人生,就算如此,我也不想死,何况你活得那么酣畅淋漓。能活一天是一天,能活一个月是一个月。这不是人最正常的想法吗?”
黑瞎子继续看着他,这个孩子的话让他有些惊讶,他忽然有点理解吴邪当时和他说的一些东西。
“我们以为在我们的年龄和经历面前,这些孩子的思想无比的幼稚可笑,但是你是否想过,我们所面临的牵绊和纠结,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他们活得比我们更加干净,那个年纪的人,才像是人间活着的东西,长大了,人人都变成恶鬼附身了。”
苏万继续道:“我们去找梁湾,然后让她照顾你,我相信她会有办法,我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放弃尽快离开这里的想法,慢慢养病,这条石道潮湿,你晚上太警惕,睡不着觉,是你身体恶化的一个重要原因。你需要干燥和温暖的休息地。吴邪的计划,如果是一个好计划,不应该把你的牺牲计入在内,不妨思考一下,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吴邪,而不是我,他会不会因为你的安危,放弃之前设计的一切?”
他会的。
黑瞎子“呵呵”一笑,觉得苏万认真的样子特别好玩。
吴邪是个什么样的人,黑瞎子一眼就看得清楚,这个人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任何人被伤害的。
但是正因为如此,有些决定才需要这个计划中的人自己来做。
“听我的吧,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你们那个吴老板好。”苏万道。
黑瞎子长出一口气,心说这孩子日后必成大器,思维大开大合,这番话的说服力惊人,直切入问题最核心最有效率的部分,可惜,他遇到的是自己。
他对苏万道:“谢谢你,说得很好,但是我不能那么做。你只有一点错了,我的人生如何,是否值得珍惜,不是别人可以判断的。你是一个男孩子,你现在已经学会了为自己负责,而你将来一定还会遇到为他人负责的局面,你首先为自己负责,再为他人负责,还是先为他人负责,再为自己负责,两者顺序的不同,会给你带来档次完全不同的伙伴和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我如果是一个先为自己负责的人,我现在会在我们头顶上的沙漠里,像狗一样流着口水,在别人的一个计谋里和别人杀来杀去。你现在还没有交到足够好的朋友,你遇到了你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你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去成全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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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12: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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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我的计划
黑瞎子格外的严肃,这是他对于苏万那番话的尊重,苏万默默的听着。他想了很久很久,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担忧,不光是你——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梁湾会怎么样,她只是一个女人,你们有为她准备好一切吗?”
黑瞎子点头:“我相信托付我这一切的那个人,是绝对不会对女孩子马虎的。”
苏万挠了挠头,就道:“那好吧,我只好使用另外一个比较极端的办法了。”他抓起一把虫子壳:“你的血清的作用,现在还有吗?”
“会有一些效果。”
苏万把他们吃的虫子的壳子聚拢起来,“第一步,我需要更多的能够吸引这些虫子的东西。第二步,我要把这些虫子的壳子全部粘到你的身上。”
“你想做什么?”
“我要把这些虫子引到地面上去,杨好出去的入口四周全是人,只要这些虫子被引到那个附近,一定会出去攻击他们。到时候他们的样子就是……”苏万做了一个全身都是虫子的样子,演的非常逼真,“你身体贴满这些虫子的壳子,演技好一点。趁那个时候出去,你也装成那个样子。到时候一片混乱,我相信你很容易脱身。”
“你没有血清,你怎么在虫子堆里出来?”
“我没有考虑让我出去的计划。”苏万说道:“你不是说人要学会对别人负责吗?如果你说的是你的心里话,那么你应该能接受我的计划,我会留在这里,等你或者你的接应回来救我。”
黑瞎子看着苏万,他开始理解吴邪的信心来自于哪里。
也许,对于这些孩子来说,这些巨大的阴谋,在他们的思维模式里也是毫无意义的。
真的,这些孩子,没有一个是可控的。
“这是我想到的最实用也是最有效率的方法,这条石道很安全,我们这段时间已经验证过了。我会乖乖呆在这里,你如果是个可靠的人,你回来救我的几率成功率很高。”苏万道。
“我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你准备怎么办?”
苏万扬了扬了手里的一本似乎是教材的东西:“王后雄老师会给我力量。”
(注释:王后雄为著名教材编撰人,编纂的练习题册高中生几乎人手一册)
黑瞎子点头,他很担心这个计划之后,苏万一个人是否能承受这里的一切,但是他决定相信这个孩子。
“你应该给我个夸奖之类的,我做这种决定也很不容易。”苏万说道。
“你这种人不需要夸奖。”黑瞎子问道:“我身上没那么多烂肉,诱饵从哪儿来?”
苏万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用保鲜膜紧紧包着的东西,里面是发绿的颜色,不知道是什么。“这是在北京咬我的蛇的蛇体。我用福尔马林泡了,因为蛇毒好的太快,我怕有副作用就带在身边,不过福尔马林好像没什么用,都烂了。”
黑瞎子接过来,闻了闻:“我以为是我们没洗澡四周才是这个味道。你既然有这个东西,为什么我挖自己肉的时候你不拿出来。”
苏万尴尬的干笑,挠头说道:“东西带的太杂了,忘记了。”
黑瞎子也笑,“你小子太有意思了,来,把这条蛇吃了我就原谅你。”
龙纹盒子的图片一直在幻灯片机上闪烁。中年人故意让黎簇盯着这张图片看了相当长的时间。
黎簇看不出什么蹊跷来,比起之前的图片,这只盒子上的图案更加简单。
教师分两种,一种教师希望学生能回答出自己的问题,让他们获得成就感,一种则希望学生回答不出问题,好让自己讲解让自己获得成就感,毫无疑问这个中年人是后一种。
“不要在意这只盒子的外表,思考一些这张图片隐藏的信息。”中年人给了提示。
黎簇看过一个电影,其中提到过思维方式的逆反,很多时候,应该在图片里而不在图片里的东西才是关键。
他看着这只盒子,难道是这样的,这张盒子的图片中,缺了什么应该存在的东西吗?
“没有锁。”黎簇说道:“这只盒子没有锁。”
中年人点了点头,说道:“还算有点洞察力,但是错。”
黎簇摸了摸下巴,心说早点投降,早点知道真相,这是历史课,不是应该直接背背数据就好了吗?就摇头说不知道。
中年人从幻灯机的柜子下面,拿出了一只盒子,递给了黎簇。黎簇一看,竟然就是那只龙纹的石盒。“也许你看到实物会看得更清楚一点。”
黎簇非常惊讶,这个听上去十分牛逼的东西,竟然就被这个中年人随身带着,而且还可以直接被拿来当教材。
他接过去的时候十分小心,生怕手一滑就弄坏了。
中年人说道:“你不用小心翼翼的,这东西本身没有太大的价值。盒子本身的历史是隐藏历史,没有任何可以公开的证据可以佐证它的年代,所以它就是一只普通的盒子。现在拍卖和古董交易买卖的都是一张证书,那东西实际是不是古老和承载了多少历史都不重要,讽刺吧。古董变成了和纸币一样的东西,证书是面值,你可以用几张纸换到真正的黄金。而且,这是复制品。”
“可是——”
“我还没有说到重点呢,现在说的这些东西,和之后的内容的相比,都是小儿科的。”中年人道。“快点回答我,你不想我拖堂吧。”
黎簇仔细的看起这只盒子,他想把这只盒子打开,但是他发现这只盒子似乎非常难以打开。他摇了摇,放到耳朵边上听了听,就听到里面竟然有响动,他停了下来,响动还是继续,里面竟然好像是什么活物。
周穆王的王牌,是一种活的东西吗?他做了一个能否打开的手势。
“如果你身体好一些,我会教你打开,现在还是免了,我们的时间太紧了。”中年人说道:“再给一个提示吧,你可以尝试在这个盒子的花纹上,找一些数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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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12: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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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张起灵
黎簇再次仔细的观察这个盒子,在提示下,他终于看到了上面的龙纹隐藏的玄机。
在龙纹之内的很多部位,有非常细小的横竖线条图案,这些图案你仔细看,能看到很像易经的卦象。但是又不一样。黎簇本能的把这些横竖交叉但是又各不相同的图案,看成是数字的一种表现形式。
事实又证明他猜对了,中年人道:“看来你的基础知识还需要更多范围的补课,你看到的这些类似于易经卦象的图案,是中国古代筹算表现数字的方式,中国古代的算术没有零的概念,只有空的概念,所以完全没有任何线条的图形,就代表着空,也就是0。”
上面表示着图案的区域有八个。黎簇认不出这些符号的意义,但是他只是看了看大概的走向,就猜了出来。
“这是一个伪五进制的书写模式。”中年人继续解释:“有脑子的人,思考一下就能知道这些符号代表的数字。你可以念一下这些数字。注意中国古代的阅读顺序。”
黎簇根据自己的推测念了一遍:“02200059”
这是什么数字?
中年人道:“这串数字是一直在变化的,变化的频率非常的慢,是以十年为单位变化,而且不规律。这是最近出现的一组数字,我们一直搞不清楚,这只盒子是怎么运作,这些数字有什么意义。后来我们找了一批数学家来分析,他们没有分析出数字变化的方程式,但是他们提出了一个假设。”
幻灯片继续变化,出现了一张示意图,示意图上画着一只盒子,写着:“同步秘钥”,右边是一只棺材,上面写着:“同步锁”。
非常厉害,中年说道:“周穆王要么自己对于机巧和算术非常在行,要么手下有能人。他设计出了一种简陋的,但是是现在计算机领域才出现的密码保护结构。”
这只盒子,所显示的数字变化,是一种倒计时,因为周穆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所以他无法在他的陷阱里设计精确的时间。
也就是说,他无法设定自己的陷阱在三千五百年后或者两千三百年后启动,他必须让陷阱在自己醒的时候立即启动。
没有电子无线设备,也没有感应装置,他在玉俑中的变化又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这如何做到?
周穆王做了一件现在看来几乎是反社会的事情。
他利用玉俑的一部分,做了一个小棺材,然后他杀了一个孕妇,取出了她腹中没有足月的胎儿,放入玉俑之中。
玉俑中的胎儿每一次的变化,伴随着胎儿的动作,都会牵动这只盒子中的机括,引起机括的变化,从而让盒子表面的筹算符号发生变化。
同一只玉俑对其中人的影响都是一致的,所以胎儿在这只盒子中的变化,会和周穆王在古墓之中的变化完全一样。
周穆王没有使用规律的计数方式,而是用了完全没有规律的数字,是为了掩盖这个盒子的真实的意义。而如果盒子中的变化开始变得平凡起来,盒子内的机括计数达到一个月一千次左右,代表着玉俑的变化已经完成了。
盒子表面就会显现出02200059这一排数字,此时打开盒子,指向周穆王所在的所有信息都会出现。
黎簇看了看那只盒子:“就是这个?这个没有打开啊?”
“我说了这只是复制品,我们一直在尝试复制出这只盒子,做了很多这样的废物。但是我们缺乏诀窍。”中年人微笑着看着黎簇:“真正的盒子已经被破坏了。”
黎簇问道:“破坏了,为什么?”
“破坏这只盒子,是中国历史上,暗藏的最大的事件,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就是在那一刹那完全变版的。”中年人说道:“尽管周穆王做好了最复杂的准备,他却没有预见到一件事情,现在我们看来,这件事情是十分愚蠢的,他没有预见到和自己一样的人的产生。”
周穆王在那个时代,一直在用自己对于人性和社会变迁的了解,来左右和预测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唯独没有去思考一种可能性,这个世界上也许还是会出现和他一样,甚至比他更加厉害的人。
他以为,自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然而有一个人,一个真正的智慧者,他看清楚了这一切的布局,他设法得到了这个龙纹盒子,在中国满清皇朝的最后几十年中的一天,他的后人按照他的遗愿打开了那只盒子,取出了那个婴儿。
世界上最神奇的事情出现了,这个几千年前的婴儿竟然活着,他安静的睡着。3000多年的世事变迁,似乎对于他毫无影响,没有足月的他似乎还在母亲的体内,等待着自己的出生。
这群人被这样的情景震惊了,这是生命的奇迹,这个孩子从出身开始,已经超越了生命本来的意义。
他们拜倒在了这个孩子的面前,这些人几乎拥有时间之外世界上所有的力量,但是他们跪了下来,3000年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他们面前流转而过,中国沉重的历史,一切的时光,似乎都在这个孩子身上集合,那实在太重了,重得没有任何人能抬起自己的膝盖。
“他们养大了这个孩子。”中年人说道:“在未来的一些年数里,这个孩子改变了一切。”
命运就是如此的神奇,天之骄子周穆王认为世界上的一切智慧和经验都是为自己所用,他布下了惊天的迷局,在3000多年的时间里,不停地翻滚传递,戏弄着他自认为了解的一切,没有想到的是,命运给了他这一切,只是想让一个未足月的小男孩,从远古走到这个时代,和另一批人最终相遇。
幻灯片上出现了一个青年男子的照片,那是一个沉默,冷静,眼神淡如清水的男人,他背着一件东西,平常的走着。他的眼睛看着镜头的方向,显然看见了偷拍的人,但是他毫不在意。
他的眼神透过照片,和黎簇有了第一次的对视,黎簇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他的心收缩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犹如电流通过他的全身。
那是吴邪通过那条毒蛇传递消息时,同时传递给他的模糊的信息,无数无法触摸的记忆的碎片,混着那和世间无关的眼神,混合出了世界上最纯粹的绝望的滋味。
“他叫什么名字?”黎簇第一次问了这个他以前从来不在乎的问题。
“张起灵。”中年人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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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01: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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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女同学
今天的课程结束了,因为黎簇无法再集中注意力,中年人布置了作业,是让黎簇自己解析周穆王整个计划的细节,想办法把计划的骨架反推出来,据说自己如果能反推出来,对于后面关于命运和布局的课程会有很大的帮助。
明天的课程是关于这批黑衣人自己的历史,中年人留了一个谜题,他告诉黎簇,他们并不是开启那只盒子的那批人,却见证了之后的一切。
黎簇在他离开之后,费力的爬上轮椅,转动轮子来到了病房外面,外面就是操场,操场上没有人在踢球,只有他刚才他看到的那个女孩,在和另一个男孩子打羽毛球。
他们在操场的对面,他看不清楚,黎簇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的伤痕还在,自己现在恐怖得像个鬼吧,本来就不好看。
他在屋檐下,看着远处两个人,青草,阳光,微风,清新的空气。他沉溺在自己刚才的奇怪情绪中,觉得非常压抑。
他相信中年人的话,虽然一切有些过于神奇,但是他相信,他相信命运会安排某些人进入到某些不可思议的命运里。
等他回过神来,那个女孩子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她显然运动得很激烈,额头上全是汗,和他对打的男孩背着装备朝另一边好像教学楼的地方走去了。
“你感觉好点了吗?”女孩子问他:“他们放你出来晒太阳了?”
“他们说阳光对我有好处。”黎簇说道,事实上没有人说过,只是有人放了张轮椅在他床边上,让他可以自己去上厕所。
被人伺候用尿壶不是很愉快的体验。
“你躺了很长时间。”女孩子说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黎簇看了看四周,他不知道日子,这让他有些焦虑,就问女孩子道:“他们允许你和我说话,或者说,你见到我之类的事情吗?”
“什么意思?”女孩问道:“你是在提醒我,我在犯规吗?然后,如果我因此受到惩罚,就和你没关系了。”
这话有些敌意,看女孩的表情,有点挑衅的意思,黎簇觉得这女孩子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
“好吧,你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几号?”
“你问的是公历的时间,还是指这儿的计时方法?”女孩子问他。
黎簇愣了一下,心说什么是这儿的计时方法?这儿不是公历,难道是用农历的?
“你还没上到这一课吧,这里的外来人不多,一般人都不用理解这些。我们有自己的时间计算方式,不过不是什么奇幻的,就是历法不一样,我们的历法是倒的。”女孩子说道。“其实我们也不常用,因为不实用,不过这里需要懂这个,这可以算出最后还有多少时间。”
“什么时间?”黎簇越来越疑惑,女孩子就走到他身后,开始推着他的轮椅往操场上走,“我不是老师,我教不了你这些,反正你明天大概就会学到了。我带你去走走,那边风景比较好。”
轮椅上了操场的跑道,阳光全方位的洒到了黎簇身上,他觉得暖暖的,女孩子又说了一个日期,这是今天的日子。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记得进沙漠的日子,在地底的时间有些模糊,到现在,也将近有半个多月了,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他内心隐隐约约有些对杨好说的话感到抱歉,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其实自己也无能为力,但是他觉得似乎自己处理得不对。
不管怎么说,自己至少没有珍惜和杨好的关系。这是一种恶果,冷静下来思考,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努力甩开这些念头,他想问这个女孩子关于他刚才听到的课程的一些问题,但是他不知道是否应该问出来。
但是那个中年人并没有告诉他应该保密,他想了想,还没开口,女孩子就问他:“你的名字叫做黎簇对吧。”
黎簇点头,女孩就问他:“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那是一种乐器,我父亲下乡的时候学会的一种黎族的乐器,因为姓黎,生我的时候就觉得很巧,就用了这个字当名字。那东西挺冷门的,你也许不知道。”
“知道,那东西的别名叫低音咕噜,你小名该不会叫咕噜吧。”
“叫鸭梨。”黎簇笑道,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他惊讶,第一惊讶他竟然现在才开始想起他,第二惊讶他终究开始想起来了。
“你是这里的学生?”黎簇就问道,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于漂亮姑娘没有什么抵抗力。但是他现在有些矛盾,一方面,刚才的课程让他的心境非常混乱,一方面,他挺喜欢忽然被一个陌生女孩推着轮椅走在操场上的感觉。
“学生?这里不是一个学校。”女孩子说道:“这里只是运动场而已,有运动场的地方可不一定是学校呢。真正的本事不是在学校里学的。”
“那这里是哪里?”黎簇再次抛出这个问题。
“这是‘家’。”女孩子回答。“我住在这里,然后,我每次跑步都会在你的病房前面跑过去,每次这里的窗帘都是拉上的,这里的窗帘很少拉上。如果拉上了,我想里面肯定有人了。”
“哦。”黎簇点了点头,他们就到了操场的另一边,黎簇之前看不到的角度,那里竟然有一个大湖在一片小树林后面。
黎簇看到了之前的黑衣人首领站在湖边,女孩子似乎不怕他,把黎簇推到了离他不远的地方,就继续问道:“鸭梨,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我觉得他们似乎都挺重视你。”
黎簇看到黑衣人回过头来看着他们,就有些紧张,对方已经换掉了黑色的衣服,穿着休闲的T恤,正在湖边钓鱼。不过他没有太过在意,似乎黎簇和这个女孩子并没有那么多禁忌。
黎簇在湖边告诉那个女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但是他讲了一些自己觉得无关紧要的事情,把自己到这里来之前的一些事情非常模糊的讲了一下,女孩子似乎有些不信,她把黎簇推到湖边,自己坐到他边上的护堤上,把脚垂下去,“你在戒备我哎,我知道你是因为你的鼻子到这儿来的。你真的可以感觉到那些东西?”
黎簇刚想说话,女孩子忽然摸了摸黎簇的断腿,然后把一卷东西,塞进了他的袜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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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01: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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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搭伴
黎簇吃惊的看着女孩,女孩则偷偷地朝他吐了吐舌头,然后眼睛瞟了瞟那边钓鱼的人。
黎簇顺着她的眼神,瞄了过去,他开始以为是那个钓鱼的人有什么奇怪之处,但女孩又摇摇头,似乎是否定了这个想法。
黎簇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这里离钓鱼的那人还有一些距离,有什么事情不能说要递纸条呢?难道说这是女孩子写给自己的情书,不方便说出来?
那这个女孩的品味还真够奇怪的,自己是毁容加残疾加颅骨缺损,要喜欢上这样的自己也真是有点难度,况且大家还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更准确来说是掉到一个坑里的两个可怜人而已。
“回去好好看看。”女孩子向他眨了眨眼睛。
黎簇条件反射的就想问问题,但女孩子立即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聊别的。”
黎簇看着她,一刹那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听你的,但是随即想到自己之前的这种念头给自己带来的后果,竟然立即就压抑了下去。他觉得对方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道理的,没有必要做带给大家麻烦的事情。
看来逆反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能改造的,不能改造只不过后果不够惨而已。而且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这种逆反毫无道理,对方只是一个女孩子,自己逆反了她又能如何。
为何自己会这么厌恶别人对自己提要求呢,恐怕核心还是害怕自己做不到这个要求。
黎簇点了点头就顺着刚才的话题和这个女孩又聊了几句,他仍旧没有放下防备。特别是当女孩问起关于他鼻子的事情时。
不过他告诉了女孩,自己其实也不太了解自己鼻子的事情。
女孩小嘟起嘴巴看着他,“如果不是你的语气那么淡定,我真觉得你是在敷衍我。不过我相信你,你也许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可没有力气骗人。”黎簇摊了摊手说道。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这个女孩子塞完字条之后,就没什么话想对黎簇说了,这让黎簇觉得,这个女孩子找自己,并不是想了解自己或者和自己做朋友,可能只是想传达一些信息给自己,当字条塞给他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继续和黎簇聊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黎簇把目光投向湖面,他也不是很擅长找话题的人,这种尴尬会让他觉得自己有些无能。他回忆了女孩刚才说的话,挑了一个话题丟了回去。
“我叫汪小媛。”女孩子说道:“很普通的名字,没有你的‘黎咕噜’来的有来历,你爸爸在你出生的时候还是很爱你的。”
汪小媛。
确实很普通,但是听着很亲切,因为这才像是人的名字,比什么霍道夫正常多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意外,他觉得这些人那么厉害,至少也应该叫个什么西门吹雪之类的。
而且他从女孩的话里,似乎感觉到一种对自己很熟悉的感觉,甚至于她的口气,像是一个长辈在对晚辈说话,但是她才多大点?
黎簇摇摇头,并没有就自己突然来的敏感往下纠缠,“这和爱不爱没关系吧,只是他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人生经历很丰富而已。”
“名字和经历有什么关系?这么说你是觉得从我的名字可以看出我父母的经历了?”
黎簇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反而把皮球丢了回去,“听你的话,你似乎对你的父母有点不满意。”?
汪小媛看了看黎簇,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随即她站起来,开始把黎簇往回推去,说道:“普通的名字是为了不引起注意。在任何会出现你名字的地方,你的名字不会让其他人的目光停留。所以,你有可能会被他们改个名字。”
我?
黎簇叹了口气,黎姓本来很少,这个姓本身就有一些识别度,叫什么才能让自己显得很普通呢?黎明?
也许连姓也会一起换掉。姓什么好呢?自己的妈妈姓郭,郭小明?
黎簇摇摇头,这些人难道是在这里培养特工的不成?连名字都要弄成最普通的,他可是看过不少电影里说,做特工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长得一副在一群人里怎么都看不见的面孔。
“我会努力思考的,如果你要换名字,我会争取帮你起个和我的名字连起来念感觉比较好听的名字。”汪小媛笑了笑说道。“比如说,汪小媛大美人之类的。”
黎簇知道她在开玩笑,汪小媛又说道:“如果你想抽烟的话,我有办法。我明天给你带烟来,你喜欢抽什么?”
黎簇又惊讶了一下,汪小媛把头俯到他的耳朵边:“不过如果你被抓到,不能说是我给你的。”
黎簇回头,她笑的很得意,似乎是抓着黎簇的命脉一样。
但她不知道,黎簇其实并没有烟瘾,抽烟只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自己不想起来,可以几个月都不抽一根,不过吸烟确实对于他很多决策和思考强度都有帮助。
他想了想,对汪小媛说:“中南海。”
(注:此处中南海为一种产自北京卷烟厂的老牌的混合型香烟,在北京乃至全国有很高的知名度)
汪小媛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两个人走的很慢,汪小媛慢慢地推着黎簇,又聊了一些关于爱好的话题,比如喜欢的电影啊之类在黎簇看来比较奇怪的话题。
黎簇对足球比较熟悉,勉为其难的把话题转过去,东扯西扯,才好不容易回到了病房。
他没让汪小媛进去,他不想汪小媛看到自己吃力上床的样子,两个人道别,汪小媛又俯下身子,在他身边叮嘱他一定要仔细看那张纸条。
进门之后,黎簇看汪小媛走了,就靠在门口,迫不及待从袜子里取出了那张纸条。
一看他就惊呆了,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最显眼的是最上方的几个大字:“选搭伴的时候,一定要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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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02: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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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学会思考
下面是很多小字,解释了搭伴是什么,原来在这里训练持续到一定阶段的时候,会逐渐开始由两人搭伴,四人搭伴,甚至两组搭伴这样的合作训练。
在这个训练体系里,女孩和男孩的方向并不一样,因为黎簇本身的资质问题,他注定无法成为搭伴中的中坚力量,组织上会分配给他一个强力的行动性的男性伙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汪小媛希望和他成为搭伴,她希望黎簇在选择搭伴的时候,可以选她,因为黎簇的考核一定包括了对于局面的思考和把握。他们会尊重黎簇的想法,来看黎簇对于任务的思考是不是有特别惊艳和出彩的地方。
当然,黎簇选择搭伙的时间还早,他还需要很多的学习过程,不过汪小媛在纸条里承诺,只要他选择她,她可以为他做任何的事情,补课,偷考卷一切都不成问题。
黎簇把纸条卷成非常细的纸棍,放在嘴巴里溶化然后吐在马桶里。躺回到床上,就开始回忆汪小媛青春靓丽的脸。
这个女孩子的想法很诡异,但是他相信是有原因的,从她今天谈的话题,应该是因为自己的鼻子。
这么小的女孩,心计不会太重,总不会是因为自己即将有权有势先套个近乎之类的,他感觉女孩这么努力的做这件事情的原因应该很单纯。
静观其变吧。他心说,如果到时候没有其他奇怪的变故,他还是喜欢和这么漂亮的姑娘在一起的。
可以为自己做任何事。黎簇有点心猿意马,他努力的克制了一下,但是心中还是出现了一个邪恶的想法,他心里斗争着,想着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干。
整个晚上黎簇都在奇怪的梦境中挣扎,龙纹的盒子,奇怪的婴儿和很多他看不清楚的机括,有些像钟表,有些像拉线木偶。还有汪小媛穿插其中,早上醒来的时候,眼袋大得都可以玩流星锤了。
他吃过早饭后,发现中南海已经在自己的窗台上了,而且已经被拆封了,仔细数了下,里面被抽掉了两根烟,旁边还放着一只打火机。
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黎簇的心头,他首先感觉到的是这个姑娘的周到和聪明,然而,又是为了自己。
即使他知道,这个姑娘的目的很特别,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一样。他喜欢这种感觉。
他没有抽烟,而是在中年人来之前,尝试把作业做了,结果在早晨的阳光下,他愣是回忆了半个小时没有回忆起作业的题目是什么,只好作罢。
中年人如约而至,几乎是同点到达他的病房,还是拖着那只幻灯片机器,让黎簇松了一口气的是,他没有检查黎簇的作业,而是提了问题,这让黎簇松了口气,原来这里的作业是不用写的,只要知道能讲出来的就可以了。
黎簇胡编乱讲了一通,中年人认真的听着,不时的做一下笔记,表情既没有不开心,也没有恼怒。
这其实让黎簇很放心,他知道一般这样的老师不会发脾气,又或者借机嘲讽他。
听完黎簇解答之后,中年人就揉了揉自己的脸,说道:“基本上是胡扯。”
黎簇莞尔,自己确实在胡扯,不过他喜欢这样的评分标准,比冷冰冰的分数要人性化多了。
中年人叹了口气,就把自己的笔记本合上:“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不得不把昨天的课目重新上一遍,这样你痛苦我也痛苦,看来我得从根源上重新引导你一次。”他问道:“首先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相信我昨天说的那些东西吗?”
黎簇点头,中年人道:“从小受到思维固化教育的人,在听到我昨天的课程之后,都会有几个反应,第一种反应是完全不相信,觉得这是一个故事。第二种反应是完全相信,觉得你既然和我说了,一定就是这样,还有一种人则是完全不在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觉得这些信息根本无关紧要。而你是第二种人,事实上,从本质上说,这三种反应都是一样的,都证明你的思维完全被固化了,已经失去了正确对待一个问题的条件反射。”
中年人给黎簇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笔记本上写了一句话:“人应该怎么思考?”
“思考是一种条件反射,特别是逻辑的思考,你之前所受到的教育,强调的都是答案的唯一性,但是你要记住,这个现实社会中,答案绝对不可能是唯一的,任何一个问题,都有无数个正确的答案或者说是可能性,所以,你思考一个问题,有的时候不是要去思考他的答案是什么,而是要去思考‘思考’本身这件事,引出这无数个正确答案的逻辑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所有的正确的答案都一定会有一个唯一的正确逻辑。”中年人让黎簇闭上眼睛,“你不用瞪着我装成很认真的样子,我知道刚才的话你一句都听不懂,下面我来给你举个例子。”
黎簇尴尬的闭上眼睛,中年人说道:“昨天你听的到事情,像不像一个神话故事?”
黎簇点头,中年人说道:“你如果研究过历史,你就会发现,在中国的很多邪教和民间宗教中,都有类似的说法,比如延绵千年的白莲教,太平天国时的拜上帝会,任何的有政治和经济诉求的生造出来的教派,都会有一个宗教性的神男、圣女出现,这些宗教偶像都有非常离奇的像神话一样的背景。”
黎簇不了解白莲教,但是太平天国和中国的一些历史他是知道的,当然很多都是看电视剧看来的,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了解历史,不过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昨天讲给你的整个故事,有没有感觉很像是一个宗教傀儡的诞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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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02: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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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家族的分裂
黎簇点头,立刻又摇摇头,他没有办法把昨天的事情和宗教联系到一起去。“不会吧,你昨天说的,是一个宗教故事?”
“不,我昨天说的是一个事实,一切都是真实的,但是,在我说的事实中,隐藏着另外一个正确的答案。”中年人说。
黎簇咧了咧嘴巴,心说啊,还有一个正确的答案?这种问题会有两个答案吗?
中年人说道:“首先,第一逻辑是,我教给你的内容,是和现实差距非常大的,任何正常人都会觉得这个是一个神话。第二逻辑是,我来这里教你这些,不可能是在浪费时间,我们时间很紧迫。我既然不可能欺骗你,那我教你的内容,必然是真实的。你站在现实的逻辑中,思考我说的东西,你必须相信自己的逻辑,也就是说,你认为你觉得我说的东西和现实差距太大这个判断是正确的。同时你也要承认,我说的东西不是虚构的,那么,你的工作是,把两个逻辑统一起来。我既没有骗你,你也没有怀疑错。”
黎簇听得头都涨了,问道:“你能说人话吗?或者举个实际的例子。我都能把你的话编成顺口溜了。”
中年人说道:“你必须自己独立完成这个思考的过程,否则我无法继续教你。我这里不是你回答一些我讲过的事情就能过关的,真正的教育,我希望你回答我的东西,一定是我没有讲过的,你自己思考出来的东西。”
黎簇眉头紧皱,开始思考昨天中年人说的所有的东西,一个活了3000年的婴儿,名字叫张起灵,绘有龙纹的盒子。
中年人刚才说的每个宗教都会有一个神男圣女的偶像,则是一个非常浅显的提示了,他一下就醒悟了过来。
“他们需要一个活了3000年的婴儿,这是一种宗教。”黎簇慢慢道,生怕自己说错了,“然后因为你说的事情是正确的,他们得到了一个3000年的婴儿。但是,逻辑上,一个婴儿活不了3000年。所以,他们得到的,是一个3000年的死婴,可是,他们需要一个活了3000年的婴儿,而不是一个死婴。”
于是他们找了一个孩子,代替了这个死婴。
中年人沉默的看着黎簇,许久之后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在自己的引导下,黎簇的智商终于超过了他心里的及格线。
“为什么?”黎簇问道,他并没有为自己猜到了答案感到兴奋,反而觉得更加好奇了。“为什么他们要塑造一个3000年不死的婴儿?这样岂不是很容易让人看出问题?”
“完美的永生,是一种奢望。”中年人说道:“这些人有着比常人更长的寿命,但是他们也承受着无法忍受的副作用。对于他们整个家族来说,一个完美的永生的可能性,恰好是家族存续的核心。”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凝聚力,在这么长岁月的痛苦折磨之下,对于自己家族存在的意义,多少都会有怀疑,自毁的情绪时刻会产生,但是如果有一个希望,有一个人告诉他们,这种痛苦是有可能消除的,完美消除痛苦的成功者已经出现,就如同耶稣和世人的关系一样,他会成为关键的关键。至于真假,现在谁又能说耶稣是假的呢?
“你是说,他们需要一个标本,家族的统治者需要一个标本,来告诉别人,完美的永生是确实存在的。”
中年人点点头:“这些人都有很高的智慧,他们很少犯错误,但是这一次,这个错误太大了。”
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个推测,但是,我们发现了这个可能性,或者说,这个唯一的正确逻辑,他们也许得到了一个活的婴儿,但是这个婴儿可能没有成功长大,但是3000年的活婴已经成为了一个偶像,一种象征,绝对不能让他消失,所以他们用了另外一个婴儿来代替他。
这种唯一的逻辑,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杀伤力很大,“我们利用了这个最大的错误,一举瓦解了他们最核心的凝聚力。”中年人说道:“他们中有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找到了证据,但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这些人对于家族的信仰崩溃了,新的社会制度在产生,而家族的阴谋谎言败露,于是这个巨大的家族开始分裂,四散而去,其中相当重要的一支,在大量的争斗之后,前往了长沙,想要逃离那种宿命,这部分的历史,我们之后会讲。”
黎簇睁开眼睛,中年人继续说道:“神一样被封闭保护着的那个‘孩子’,从神坛上坠落了下来,他从小接受的巨大压力的教育,教育他成为一个神,然而瞬间,他变成了一个丑闻剩下的垃圾,家族分裂的罪魁祸首,平日里利用他统治家族的那些人,开始视他为耻辱。他被丟回给一个家族成员抚养,我们不知道那是否是他真实的父亲,但是不管是谁,这个孩子的日子变得相当不好过,他什么都没有了,唯一剩下的是成为垃圾之前受到的最好的训练。”
“人性是丑恶的,即使控制着一切的人,活了很多很多年的人,都是丑恶的,家族的危机并没有结束,几年后,家族最大的危机来临,此时已经没有人愿意成为族长,来承担巨大的痛苦和折磨,有一个人忽然就说,就让那个3000年的孩子来做族长吧,他最适合了,于是,那个年青人成为了他们的张起灵,被他们推到了外界,当成了整个家族的替死鬼。”
继续回答刚才问题。中年人说道:“我刚才说的这一切,和我昨天说的这一切,有多少个正确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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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02: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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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道别
因为中年人说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这个婴儿是否是被人掉包,还是真的从3000年一直活到现在,其实无法判断,正确答案可以有很多种,但是如果按照中年人的教导,把事情基于基础的逻辑之下,黎簇认为婴儿被人掉包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后者,这个大于几乎是无穷大。
退一万步说,即使那个婴儿可以活下来,会有人冒险去养大他吗?毕竟这个孩子的智力和资质无法判断,如果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傀儡,一个可控的孩子会更方便很多。
黎簇想到这里,不由继续的往前思考,思考起周穆王的传说来,他意识到,如果要让一切基于逻辑,那么周穆王的传说,也是需要重新解读的。
从历史考据中能了解到周穆王和西王母国是真的存在的,周穆王西征也是真实的,但是周穆王带回的故事却是人讲的。
想到这里黎簇就不敢再思考下去了,因为他听讲的时候并没有太过认真,所以很多信息现在都想不起来了。他也不想让中年人再说一遍,他决定下课后去问汪小媛这方面的事情,反正对方说什么都可以为他做。
他粗鲁的和中年人说了自己的思考过程,中年人点了点头,似乎勉强满意。
“即使是谎言,好的谎言中也一定蕴含着真理。”中年人告诉他:“要学会自己清洗信息。”
说着他打开了幻灯片,继续开始今天的讲课。
讲课的内容是继续关于周穆王的陷阱的,中年人说本来希望黎簇能够自己推导出来,但是现在看来希望渺茫。在黎簇固化的思维方式没有被新的方式替代之前,他只能不停地一次一次强行训练。
“这个陷阱并不是针对某个特殊的人设置的,无论是谁也没有这么强的能力。”中年人说道:“吴邪掉进这个陷阱,是一个偶然。”
黎簇浑浑噩噩的听着,吴邪掉入这个陷阱的整个过程,他听得索然无味,他觉得吴邪有些傻,有些蠢,如果是自己,早早就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了,谁还会去鸟这些破事,不知道为何,吴邪那么执着的想要知道真相。
在黎簇被牵扯进来的这一段时间,黎簇内心从来没有对真相有过渴求,他不在乎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出路。
他觉得吴邪是生活在一个众星捧月一样的人生中,吴邪被这个陷阱牢牢的套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善良和局外人的身份。他被人保护的太好,什么都不需要担心,所以满脑子都是别人为他设计好的谜题。一直到他失去了那些人的保护,他才开始看到真相。
课程讲完之后,黎簇对于周穆王的体系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他开始能够还原出一些东西,但是仍旧不清晰,留堂的作业仍旧是昨天那个题目。看样子这个中年人铁了心想让黎簇自己排布出周穆王当时的思维方式。
穿越时空去了解一个古人,黎簇开始有点意识到,这儿的所谓历史课,似乎是有实用性的。并不是简单的要让他去了解历史,这些东西迟早会在黎簇的生活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中年人走后不久,汪小媛又出现在黎簇的窗外。如果把她出现的时机改成午夜,黎簇都感觉这是一个书生和女鬼的故事。
她没有进屋,等着黎簇出来,就继续推着他在操场上遛弯,汪小媛告诉他,他偷偷问过给黎簇接骨头的人,说黎簇起码还得一个半月才能自己走路。
黎簇不免有些沮丧,一个半月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了。
操场上全是年轻人在踢足球,这些人都和黎簇差不多年纪,最多上下浮动两岁,但是比黎簇健壮很多很多。黎簇一边看着,就觉得这些人踢球虽然没什么战术,但是个人素质都非常好,就是把英式踢的像橄榄球一样,也挺好看的。
这两个人在操场上挺惹眼的,很多人看着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女孩子看上去挺吃得开的,很多男孩子都朝她打招呼。
他们继续聊着,黎簇找了个机会,就问她:“你为什么这么想和我搭伴?”
“喜欢你呗。”汪小媛在他背后道:“想和你在一起呗。”
“别开玩笑。”黎簇道:“女孩子喜欢一个人不是这种表现。”
“你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啊。”汪小媛摸了摸他的头发。就“啧”了一声,黎簇很久没洗澡了,头发上很油:“他们就不会安排你洗个澡吗?”
擦身倒是经常擦,洗澡对于黎簇的皮肤来说,可能压力过大了,头发则没法去洗。
“我也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过这明显不可能。”黎簇道:“你突然出现,目的明确,一看就是有所图谋的,不过没关系,我这个人很少有价值给别人图谋一下,我不在乎,我只是想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怕我到时候做不到会让你失望。”
汪小媛沉默了一会儿,就说道:“你选择了我之后就会知道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选了我,你不会吃亏的。”
这个话题很尴尬,聊到这里就没继续聊下去了,黎簇其实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她要通过纸条的方式告诉自己,他觉得女孩子明显可以亲口告诉他。
后来他知道了这个原因,他才恍然大悟,此时他感觉上更多是女孩子的行为有些暧昧不清。似乎在努力把很功利的事情,变成男女之间的小暧昧。如果是这样,这个女孩子应该没有她长的那么可爱。
回到病房后,汪小媛就告诉他,她之后可能很难再来这么看他,她会尽可能,但是推着他走这样的事情,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他们还是很忌讳你和任何人走的很近。”她对黎簇道:“我的行为他们不会当场阻止,他们希望你的心态能放松,希望你能感受到这个‘家’松散的状态,不过他们昨天已经找我谈过话了。我今天算是来和你道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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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02: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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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世界的真相
汪小媛在病房里,帮黎簇干洗了头发,最后才离开,天已经黑了,黎簇在很久之后才再次见到她。在再次见到她之前,这个女孩子就如同流星一样,在他眼前划过,他都似乎没有看清她的样子。
黎簇少有的没有怅然,他闭上眼睛,回忆吴邪经历过的一切,在心中冷静的给自己的作业答案添砖加瓦。不可否认的说,这两天的课程,让他对于事物的思考有了截然不同的顺序。
他仍旧看不清楚所有一切的大局,但是他逐渐感觉到了一种异样。
第三天上课,中年人提出问题之前,他就先向中年人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老师,听了两天课,我有一种感觉。你现在说的这些内容,听上去非常大气磅礴,但是,似乎并不重要,我总觉得,在周穆王和吴邪中间,在设局者和棋子中间,还有什么东西存在,使得这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中年人吃惊的看着黎簇,让他说的更明白一点,黎簇说道:“你说的,不要执着于表面,我在想,在你讲的那些内容里,西王母、长生不死之药,全部都是被概念化的,好比教科书上的材料,比如说我们上物理课时候,老师会给我们背引力公式,会和我们说太阳系的结构,我们从来不会去怀疑这些知识本身的重要性。但是事实上,谁也没有上过宇宙,谁也不知道宇宙是什么样子的。对于普通人来说,我们对于宇宙的了解全部都是别人灌输给我们的,假设灌输者是恶意的,那么我们很可能从几代之前,就处在一个别人设计好的世界里,连自然定律和科学体系都是一种设定。”
中年人沉默的看着黎簇,黎簇道:“也许哥白尼是错的,地球就是宇宙的中心,我们被‘科学’这种新教派欺骗了,事实也证明了,我们现在对于‘科学’的信仰坚固程度远远大于很多宗教,而在没有去验证这些科学理论之前,正确的答案有无数个,只要你无法证明其是错的。”
“天马行空,但是没关系,你继续说下去。”
“长生不死药为何可以不死?长生不死这件事情,本身就不符合逻辑。如果按照你说的思考方式,我就要来反驳你给我的基本概念,不能你说有长生不死药我就相信有长生不死药。事实上,长生不死药这个东西本身,也更像是一种统治偶像,它真的存在吗?”黎簇摸着下巴:“如果长生不死药是存在的,那么所有的整个故事,就处在一个神话的范畴里,是,听上去很神秘,远古的秘宝,那整个这个巨大谜团里的所有人,也不过是小说家的智力范畴,我感觉上是一群写小说的人在一个故事中博弈的感觉,如果周穆王真的那么厉害和聪明,他的智力不应该陷入在这种故事性的谜团里。”
黎簇继续说道:“我就在想,如果没有长生不死药呢?几个关键点,第一,这件事情和统治没有关系,显然这件事情延续了上千年,这么长的时间,权力、爱情、财富都已经不重要了,周穆王不是为了统治。那在整个神化的故事中,长生不死药那么的显眼,似乎只有一个目的——掩饰。”
他在用长生不死这个封建概念,掩饰他不想让其他人了解到的信息。
反推回去,还是那种思考方式,不能认为周穆王天马行空的编了一个故事,如果他天马行空的编了一个故事,说明事情的真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他可以不说,他既然要编一个故事,那就是很多信息已经暴露了出去,他需要这样的故事来使得这些信息得到解释。
那我们提炼出这些信息,这些信息是周穆王真实经历的事情,他用长生不死的假象遮掩了这件事情。
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长生不死的传说和西王母有关,周穆王西征,是史书记载的,应该没有错误。他杀入了西王母国,经历的事情,可能和他带回来的故事完全不同。周穆王在西王母国看到了什么?
普通的事情,经历就经历了,为何他回到中原之后,还无法摆脱在西王母国经历的一切?
他编造谎言,设局步套,所有一切的终点指向的是千年之后的现在。
他让无数的君王和盗墓贼把盗墓这个行业变成了中国历史最悠久,行业形态最古老的行业。他策划了礼乐崩坏,使得死人和活人的之间的盗窃行为成为一种必然关系。
没有礼乐崩坏就没有厚葬传统,没有厚葬传统,中国就会如欧洲的大部分体系一样,只会有盗尸贼,不会有盗墓贼。
没有盗墓就没有行业形成,就不会形成文化。
为什么?
黎簇问中年人:“周穆王在西王母国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之前和我念的那首诗和考察出来的西王母国的实际情况也不符合逻辑,西王母国是奴隶制的少数民族国家,不可能念出那么汉化的诗歌。西王母国的传说,是周穆王根据实际情况杜撰的,周穆王在西王母国看到了什么?让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中年人长出了口气,就道:“周穆王在西王母国看到的是,这个世界的真相。你说的很对,我和你说的那些历史,最终都被证实是不重要的。有太多的君王和盗墓贼被周穆王的故事吸引,他们被引导着,以为自己在寻找长生的方法,而周穆王却把他们带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面前。”
这个真相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的,有些人死了,有些人疯狂了,有些人冷静了下来,试图去理解这个真相。
窗外传来了鼓掌的声音,之前的那个黑衣人首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窗外出现,现在拍手进入了病房里。
“有点小机智。”中年人对黑衣人点头。
黎簇就继续问道:“可是这个世界的真相是什么?”
“我们不知道。”黑衣人道:“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被张起灵的家族藏在一处我们无法进入的地方。他们应该是世界上最后一波接触到这个秘密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所有接触到这件事情的人,最后选择的方式都是把这个秘密永远的隐藏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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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02: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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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汪藏海
中年人和黑衣人寒暄了几句,中年人问黑衣人来这里干嘛,显然黑衣人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问课上完了没有。中年人点头,黑衣人就把黎簇推了出去,说有人要见见黎簇。
中年人没有阻拦,黎簇就这么被推着,沿着屋檐一直推离了操场,穿过一道铁门。
铁门之后是一个广场,广场边缘围着三幢建筑,都是六层楼的矮楼,水泥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显得古老而有学院派的气氛。因为天气很好,这些古老的建筑缺少阴郁的气氛,总觉得有点荒芜的喜感。
三幢建筑一模一样,在广场的中央,是一个简陋的花坛,里面杂草丛生。
黎簇忽然觉得这个组织现在的经济情况应该不怎么好,否则为何住在这么简陋的建筑里。
他们在花坛边停下来,黑衣人就在花坛上坐下,默默的看着他。
黎簇意识到其实并没有其他人要见他,这个黑衣人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他问道。
黎簇转动自己的手臂和腰部,在轮椅上吃力地做了几个动作,这些动作做起来很吃力,关节因为长久没有剧烈运动而有粘连的感觉。他动作的幅度和表情,表明了他恢复的程度。
黑衣人看到他的样子就叹了口气,说道:“时间表更改了,我们没有时间进行缓慢的恢复训练了,你的课程强度会加倍,后面的体能锻炼会插上来。”
“什么叫插上来?”黎簇问道。自己这个样子,体能这种概念好像和自己没有关系吧。
“从明天开始晚上会对你的上半身做体能训练,白天继续上课,晚上锻炼肌肉,我相信这对你的意志会是一种考验,但是一周之后我们就要出发了。”
“出发?去哪儿?”黎簇问道。
“我现在也不知道,但一定是一个挖掘现场,这是突发状况,上头一定希望你出现。应该不需要你做太多的事情,但是如果你表现的好,之后你的日子会更好过。”黑衣人说道:“不过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进入,上头要求你强行进去,你可能会吃一些苦头,尽快恢复体能对你有好处。”
一周能恢复多少?黎簇心说,他没有把握,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长久不踢球,开始踢球之后的一两天身体会特别疲惫,但是很快就会恢复。
黎簇看黑衣人的表情,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很简单,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一定是一种压力,显然有人并不相信自己的价值。
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价值,但这和其他人不相信是两码事。
吴邪和他说到过这种可能性,同时,吴邪也说到过,会有一个新的古墓被发现,这个古墓也许会被这些人重视。
进入这个组织后的第一次可能的联络,会发生在这个古墓内。
所以,也许他要去的这个地方,是吴邪计划内的一部分。
他点头告诉黑衣人,他可以接受。
黑衣人看着他,显然这样的做法是违背黑衣人自己的想法的,他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一周,黎簇一边接受课程,开始了解解放前后整个中国盗墓体系的兴衰,一边在傍晚接受体能的训练,汪小媛如约没有再次出现,他的前三天的锻炼,几乎让他每晚昏死过去,到第四第五天,身体的抗疲劳程度开始恢复,运动之后开始神清气爽起来。到第六天第七天,连续的运动三四个小时,他已经不会觉得困顿和头晕。
课程并不复杂,他了解到张起灵的家族,也有很多的阶级之分,他们了解的关于世界的秘密,是最高的阶级才能了解的。家族的很多成员只是巨大蜂巢中的一只工蜂而已。
所有的事件都分成了两层,所有人在接触这个谜团的最初,都会认为这和长生不死有关系,大部分人一生都在为此着迷,没有发现破绽,少数人则发现了长生背后隐藏的秘密。
很明显的分界线是,那些一生沉迷于追求长生不死,盗掘古墓以希望获得全部线索的人,是前者。而后者的特征则是,前半生和前者非常相似,但是在他人生的某个点上,他的行为忽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的行为开始变得神秘,行踪不定。与前半生清晰的路径不同,这种人的后半生几乎是无法辨别,没有任何文字记录留下。
黑衣人组织的祖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个组织认为自己的祖先,是一个叫做汪藏海的堪舆师。
汪家对于张起灵家族有一种莫名的仇恨,仇恨来自于他们的祖先,到了他们这一代,已经不知道仇恨的起源是什么,他们只知道他们和张家的残余力量已经习惯性的互相猎取。
张家把世界的秘密隐藏了起来,而汪藏海显然知道这个秘密的内容,但是仍旧在和张家对抗。
这几乎可以判断,这个世界的真相,是有两层含义的。
第一层含义是:什么是世界的真相?这一点显然汪藏海已经知道了。
第二层的含义则是:我如何来使用世界的真相。
这个真相似乎是可以和世界互动的,并不是一个概念,它在变化,而且可以被利用。张起灵家族的态度是隐藏这个真相,而汪藏海,似乎对于这个真相有所企图。所以他的行为很大程度上,不是想知道这个真相,而是想得到这个真相。
因为体能训练的缘故,黎簇的注意力没有之前的管用,所以这些内容听的并不是很通透。他相信自己有时间可以精细这些内容。他的经历全部放在了恢复体能训练上。他想到吴邪和他的第一次沟通可能就要实现,不免紧张起来。
他不知道吴邪会给他什么信息或者怎么指示,之前他的任务指示是安安静静的养病,如今吴邪那边这么快给出了下一张牌要和他联系。难道吴邪那边有什么情况变动?
他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兴奋,一旦真的联系上了,他就必须有目标的开始行动。这和之前的心态是完全两回事情。
“我们要去地方的,是不是和世界的真相有关?”黎簇在出发之前问黑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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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02: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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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长沙古墓
黑衣人就点头,“你以后的一切事情,都和这个概念有关,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这个真相的真面目。”
黎簇不明就里,他们在周一上了一辆黑窗的吉普车,一共是三个黑衣人,加上他四个人,半夜到达了一个机场,坐夜班飞机飞到了一个城市,等他下飞机之后他坐车开出机场,从后视镜里才发现,这是长沙的黄花机场。
飞机大概飞了三个小时左右,以长沙机场为中心的三个小时航程的范围,几乎是整个中国了。
黎簇放弃了反推出自己从何地出发的念头,在黑窗的车里闭目养神,有整整开了一天半的时间,他才被推下汽车。
自己面前是一个农村的池塘,四处都是农田,绿油油的不知道是水稻还是麦子的植物生长得很貌似。在池塘边有两个竹子窝棚。很简陋,一看就不能住人。应该是夏天临时看鱼塘的人搭的。
他们开进来的路是水泥的村道,能看到远处的村子的农民房。
这是一个典型的新中国农村,在长沙附近,看四周远处的地平线全部都是山岭,显然这个村子是在山区之内。
他看到了接应的人,是一个农民模样黝黑的小伙子,几个人到了窝棚里挑了几块石头坐下,黑衣人的首领就问怎么回事。
小伙子道几个村娃在鱼塘里摸螺蛳的时候,摸到的。说着递上一块瓦片,应该是瓦缸的碎片。
“这个鱼塘非常深,就四周一圈两三米的地方浅,往前再走一步都会没顶,本身形状就像一个大缸似的。说是每年清塘的时候,用抽水机把水抽出来,都会把水底的淤泥吸上来,平常的情况,四周的淤泥会陷下去,但是这个水塘,水底的淤泥和四周的泥的土质似乎不太一样,每年吸一次水塘都会深几分。鱼塘的主人还挺高兴,因为水深对养鱼有好处,自己也不用挖了,今天是第七年了,今年清塘的时候就不太对劲,洗上来很多的碎瓦。碎瓦不会是平白无故出现的,肯定是在这淤泥里深埋着,七年吸淤泥,把碎瓦表层的淤泥全部吸掉了,终于露了出来。村民还是不在意,一直到小鬼钓上来大块的瓦片,才意识到不对。这种瓦片不是一般的缸的碎片,这种弧度,这种缸有一人多高。一般不是用来做存水的大缸,就是用来——用来葬人的。”
“瓮棺葬。”,黑衣人的首领说道:“很平常,为什么叫我们来?”
小伙子道:“我潜下去看过,整个水底,全部都是缸。而且,你看缸片的颜色。”
这块瓦缸片上有大量大块的红色图形,没有规则,但是一看就是某种象征性的花纹。
“缸的形状代表着女人的子宫,红色代表的是血脉,所有的缸都是红色吗?”黑衣人问。
小伙子摇头:“不是全部,我看不太清楚,但是有很多红色的缸。”
黎簇问怎么回事,黑衣人就说:“红色的缸代表着缸中的尸体是百岁以上的老人,古时候老人百岁而卒非常罕见,如果一个地方有很多红缸,说明这个地区的在某段时间出现了异常的长寿现象,异常的长寿现象是一个标志性的现象,说明这个地区发生过我们有兴趣的事情。比如说,附近的水土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什么东西?”
“一个大型的古墓。”黑衣人道。就问小伙子:“水有多深?”
“有七米多,非常深,水非常脏。潜水不是办法,”
“这个水塘能买下来吗?”
“我和村支书暗中谈过,如果是瓦缸被发现之前还好说,现在村民已经知道水塘下面有东西了,情况很复杂,不是多少钱的问题,而是利益分配的问题,你除非搞定全村的人,否则很可能半途就有人去县里告状了。”
黑衣人也皱眉头,显然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也有棘手。现在也不是黑社会了,不能把全村人全干掉。
“这个棚子就是他们最近才搭起来的,为的是晚上过来看水塘子。咱们在天黑之前得进村,否则会惹麻烦,村里最近来了两三波人,看样子也是得了风声过来的,按照规矩,我们没法和他们起正面冲突,最好连看都不要被他们看到。”
“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些水缸,是附近的那个古墓,有没有勘探过附近的地形?”
“水土是封闭的,这些长寿的老人不太可能是通过自然体系被污染的,我听村里一些老人说过,这里以前出过盗墓的人,这些红缸里的尸体,可能就是当时的盗墓贼,他们在盗墓的时候被污染,形成了反常的长寿。具体的传说我还没找到清晰的版本,等你们来商量。所以不挖出这些瓦缸调查,我们要找到附近的这个古墓很困难。”
黑衣人看了看远处,有一个村妇注意到了他们,正朝这边张望,就道:“你以后汇报的时候,这些事情应该提前说清楚,现在我们没法介入,附近玩古玩的有我们的人吗?”
“湖湘有几个摊子,有点名声。”
“人叫过来,和这里来的几拨野货联系,出高价逼他们下水把这里的东西都给我们掏上来。”黑衣人道:“今晚休息,明天我们先去山上附近逛逛,看看有没有线索。这里的山轮廓很鲜明,也许不用水缸里的东西,我们都能找到眉目。”
几个人点头,黑衣人打了个眼色让他们看那个张望的农妇,几个人就回去上了车,往村里开了去。转了一圈儿发现没有招待所,又转回到县城。找到了招待所住下。
黎簇就有些惶恐,问黑衣人,自己明天是跟他们上山还是如何,自己推轮椅上山,难度太大了。
黑衣人就道:“我们会背你上去,你也是时候学学怎么看山龙了。你放心吧,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一个需要可怜的人来看,你现在学的越多,以后我们两个都越轻松。”
到了半夜,长沙古董商里的自己人就连夜赶到了,带着两手提箱现金,听小伙子形容了那几伙人的长相,就说出了可能是那些人,黎簇看着这些人的效率,越来越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见识到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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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02: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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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权利的本质
他们睡的是一间房,所有人挤在一起,黎簇有特权睡在床上,首领和半夜才到的商人也睡在床上,其他人就睡在地上。这再次印证了黎簇觉得这些人比较穷苦的假设。一夜无话,黎簇一向睡得很好,醒来的时候才5点多,也亏得这些人都不打呼,一睡着都和死了似的。
醒的很早有些奇怪,他以为自己心中想着之前的事情,所以早醒,可坐起来一看,其他人早起来了,连早饭都买好了。是扁粉,他们说这是当地特色的早饭,相当好吃。
黎簇起来洗漱,就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对几个人道:“各位能不能赐个名号给我,我遇到事情,都没法称呼各位。”
几个人面面相觑,首领就说:“遇到事情喊救命就可以了,我们都会救你的,你不需要单独和我们建立联系。你也没什么东西需要和我们讨论的。”
黎簇皱起眉头,心里还是觉得很奇怪,虽然他可以在某些场合用自己的脸当指标,脸对着谁,就是和谁说话,但是这种感觉还是让人很不舒服。
但是首领说的是有道理的,在现在的状况下,他似乎没有和他们单独交流的必要。
吃罢早饭,商人就出去联系那些盗墓贼去了,另几个人带着黎簇上车,就开始满山乱逛。
这里的结构不算偏远山区,在山坳中总有小村小落的存在,有些地方,村和村之间只隔着一条小河。但是村落之外的地方,除了农田就是成片的野树林,这些林子也不大,而且都不是大型乔木,树木最粗只有手腕的粗细,但是离奇的茂密。分叉非常多,纠结在灌木之中,形成了一小片一小片被农田分割的莽林地带。
水泥的村道几乎通曲到所有的山坳底部,他们沿着一路开着,开过一个村又一个村,每到一个山包的山腰部分,都会停下来,仔细看四周的山势。
一路几乎没有什么话,也没有之前说的,教给黎簇什么东西,黎簇就纳闷这是在干烧汽油吗?这么一路一路的开有什么意义。到了第四个山头,黎簇就开始问首领,对方告诉他这里的山势全部被耕田破坏了,所有的山包的棱角都被铲成了梯田。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没有办法教他什么。
这里寻找古墓的方法是用洛阳铲,一座山一座山的找,但是显然他们没有这样的时间。
到第六个村子,他们决定返回了,此时商人打来了电话,他那边估计今晚下手。
首领告诉黎簇,他们并不是盗墓贼,这些工作很多时候都是交给真正的盗墓贼去做的,他们之前曾经和长沙大部分的盗墓集团有联系,只要有经济利益就很容易利用这些人。但是他们和张起灵家族斗争的结果是这些盗墓集团也连带着被衰落殆尽,后来不得不自己进行这样的行为。
不过,即使他们不参与,他们也必须有人在现场监控,商人说这些盗墓贼不算是老手,是长沙不入流的一批,因为集团化的盗墓贼最近全部都参与到内乱里去了,还在淘沙的土夫子大部分都是这样的货色,成功率不高。他们在现场有可能不仅是监控,还需要做应急的措施。
对方的计划很粗野,他们会连夜运几只抽水机过来,把出村的路用石头堵死,防止两边有车经过,然后用四个小时时间,把水塘里的水抽干净。用黑防水袋子把红缸里的东西全部倒进去,然后运走。
这个计划需要一辆改装的越野卡车,可以走60度的斜坡,这样可以不打开盗墓,直接从人家田里开到通畅的路上,然后去西边一个林场,那里有护林人的水泥房,在那边分拣战利品,付钱分账,那边会准备两辆套牌的桑塔纳,卡车办完事后就丟在林场,两边分别上桑塔纳出山,下水的那帮人就不管他们了,黎簇他们会在县郊离国道最近的地方再次弃车,然后摸黑穿过田地到国道边,会有当地的中巴车接应。
这样可以防止越野卡车进山必须要路过的几个摄像头拍摄后追查,也防止桑塔纳出山之后的摄像头排查。只要他们到国道边上车,这大概三分钟之内没有被人注意到,那么基本上就变成无头悬案,无法追查了。
黎簇听着他们的计划,觉得很有意思,这些人的计划中,有很多关键的点,这些点上的人都是小人物。
比如说,古董市场的商人,或者当地的中巴线路,也是他们控制的,中巴黑车司机中有他们的人。
这些小人物几乎没有任何的权力和能力,但是却是他们组织的核心成员,这给他们办事,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权力的终端,就是这些小人物,你如果要让一件事情不知不觉的往你想要的方向走。权力的顶端是最无力的,即使你是一个皇帝,你也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命令,最终在命令链条的终端是如何执行的,中国的历代社会,从来不缺乏想做好事的权力顶端。”黎簇把自己的想法和首领说了,首领和他解释:“但是中国缺乏有良知的权力执行者,所以很多事情才会越办越糟糕,我举个例子,你自己可以控制十个将军,而你的对手能控制军队里所有的班长,基本上你的对手就拥有这只军队。”
黎簇听着这话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其实人从来不会思考权力的本质,权位和纸币一样是没有价值的东西,在原始社会的权位分布非常简单,我听你的命令,原因是我打不过你,但是当一个首领手下有四五个手下,他的武力权威也基本到了极限了。这个时候,四五个手下联合起来可以很容易把首领干掉。
可是此时往往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因为每个人的个体利益会产生博弈,每个人自己的利益,和其他手下,和首领之间会形成复杂的利益网络,猜忌和防范会让所有人希望稳定的人际关系可以继续执行下去。
他们害怕人际关系混乱之后,自己的利益比现在更少,所以所有人会在小范围的波动中维持这样的关系,于是权力便形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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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02:3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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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第一个缸
打破这种平衡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四五个手下之间的关系有特殊情况,可以超越猜忌,比如说,有手下相恋了,形成了配偶关系,或者这四五个人被发现有血缘体系,那么这个首领离被干掉就不远了。
所以权力的核心一定不是武力差别或者权位赋予的,权力一定是利益博弈平衡的产物。
这很惨,你拥有财富是一种一次性行为,财富获得了,你不用担心财富和你的关系,不用担心财富忽然有一天会干掉你。但是权力不同,说白了,拥有的是平衡的状态。
黑衣人利用控制关键职位的方式来控制一些“事件”的发生,正好是使用了权力的本质,当我控制了足够多,足够关键的底层,那么我就把“命运”架空了。
这等于是有一个有上万人的利益共同体,分布在社会的方方面面,他们都是兄弟姐妹,都有着共同的核心利益。那么他们很容易架空上层统治,形成巨大的力量。
小型民族和地域团体就有这样的威力,在中国有很多同乡会,不管里面的成员从事的工作是多么没有权力,但是这个团体本身会非常有力量。澳大利亚的毛利人社区经常可以和警察武装对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然,也有巨型团体因为独特的文化,或者干脆是经过精心的策划,达到了这样的目的,比如说犹太人财团联合体,还有欧洲的罗柴氏家族。
“一般最值得控制的是交通和通讯,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是这是统治和控制的核心。”黑衣人说道:“但是这个国家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是一个公有制国家,官员的权力非常大又脆弱,和纸币一样,他们由一张纸任命,就立即获得生杀大权,一张纸却又可以立即剥夺他们的权力。而经济命脉又全部都在公有体系里,不在私有体系里。这是我们成功的关键。”
张起灵的家族,通过控制财富和上端权力,来控制一切,而我们通过控制低端权力来控制一切。我们用了几乎无法计算的时间,架空了他们几个世纪的权力。为了这个目的,我们甚至改变了社会制度。
“在一个公有制国家,如果说控制通讯本身,你去搞定地方移动的老大没有任何意义,他们不知道基站在哪儿,也不知道如何去关闭它,你也无法迫使他们下命令关闭某些基站——而一个私有通讯公司的老总完全可以强行停止某些基站的服务,公司是他的,他能承担损失,他毁掉一切都可以。那你还不如控制一个维修工人,他可以非常容易的让一个地方的手机封闭信号十几分钟。”
黎簇对于政治一窍不通,首领说的这些,他半懂半不懂,但是他嗅到了某些信息。他没有深究,因为无法深究下去。
当晚他们随着那群盗墓贼一起到了池塘边上,当晚月亮非常大,黎簇没有下车,轮椅上下太过麻烦,他就在车里,看这些人打晕了看这池塘的三个村民。然后搬下抽水机,开始抽水。
过程非常顺利,荒郊野外,根本无人经过,不到三个小时,水塘就开始见底,他们打开一种类似于店铺用来照射招牌的射灯往池塘的底部照去,就看到无数的水缸在水底的淤泥中露了出来。
这些水缸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缸,上面盖了一个盖子,但是下面的水缸,很多时候是两只巨大的缸对扣而成的。很多都已经破损了。里面全部都是淤泥。
因为抽水搞混了水质,现在无法辨别那些水缸上有红色的条纹,盗墓贼开始跳入水池的底部,用手去抹水缸的边缘,露出缸体上的花纹。
有贪心的就直接把手伸入破损的水缸,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黎簇觉得一阵胆寒,这些水缸里都有古尸,这种事情他可不敢做。看到淤泥被搅动着冒泡,还不时有鱼从里面跳出来,他觉得一阵一阵作恶。
“瓮棺是穷人使用的丧葬方法,能找到好东西的机会不多,硬货很少,只能碰运气,有时候一些手镯首饰盒之类的东西里,有的当时并不值钱,但是现在存世很少的器物,就能赚的多点。”首领说道。
很快就有了第一个战利品,一只红缸被发现,他们用手抹掉缸壁上的淤泥,就发现缸中间的扣缝,封闭的非常好。
下面的人向上面请示:“这只缸不错,品相都不错,要不要连缸一起拖上来。”
这是要长价,这和赌石一样,没有开封的棺材,里面的东西如何是一个未知数,懂行的人可以根据表面的花纹和具体的状况,来判断里面东西的价值,当然,赔钱的几率很大。商人拒绝了这样的提议,用本地话严厉的交涉了几句,这些人只好继续去寻找棺材。
显然黑衣给的价格很不错,他们并不想因为这个冒险,而且双方人数相当,发生冲突是大忌。
第一只红色的瓮棺被拖了上来,黎簇几乎从车里探出头,看他们把上面的淤泥全部清除掉,心中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四周一片漆黑,就是惨白的灯光照着这只古老的长满青苔的老缸。
人对于死亡、墓葬和天上都有好奇心,何况是他这个年纪。就看着商人和一个盗墓贼用冲击钻,在缸壁上首先钻了一个孔。
没有水或者淤泥流出来,这个缸是完全密封的。
边上的盗墓贼愣了愣,忽然朝水池下面的还在捞东西的人大叫了几声。
下面的人全部都冲了上来,商人一看不对,立即打了个呼哨,坐在车顶上的首领立即翻身下车,双方立即对峙,匕首都出鞘了。
水缸如果是完全密封的,那么这么大的水缸不可能那么结实的沉在水底,这个缸里有压缸的东西。
压缸的东西可能是石头,但是这只水缸上的花纹十分的精细,看样子这个瓮棺的主人不是普通的贫民,很可能是出身不好但是从事特殊职业的人,这种人的棺材里很可能有生前的贼脏,那么瓮棺中压棺的东西,有可能会有黄金或者价值远高于死者身份的东西。
显然商人的价格现在不够支付这些盗墓贼的野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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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02: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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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火拼
黎簇不止一次看到过街头的对峙,这他倒不是很担心,他只是希望自己这一方不要败了,否则自己推着轮椅在山路上逃跑可就痛苦了。
盗墓贼聚在一起,开始用当地的方言和黑衣人交涉,半支烟的功夫,商人有些不耐烦的看手表。
黎簇有些犯困,他偷偷点上汪小媛给他的烟,抽了两口。再次把脸凑到车窗看外面的时候,已经开打了。
这些黑衣人的速度太快,在最前面的商人直接伸手,一把制住了对方的领头的领口,对方的匕首朝他下腹捅了过来,商人腰部一扭,转身躲了过去,同时就借着这个动作一个反手过肩摔,把他摔翻在地。
只用了单手,同时他另一只手就顺势滑下自己的皮带,当鞭子一样甩出去,把冲过来的另一个人迎面打翻在地。
皮带头显然非常重,这个人翻出去之后直接摔倒没有动静了。商人扯回皮带,让过第三个人,忽然一矮身劈了第四个人的后膝盖,因为第三人挡住了第四个人的视线,所以对方压根没看到商人的动作,就被一下劈得单膝跪倒。
商人转身起来,皮带兜手一个弧线从那人的脑后甩出,绕过脑袋打在那人的正脸上。瞬间皮带扯回,再次推走刺匕首过来的第五个人的手,近身一下贴到第五个人的胸口,两肋反转向上重击对方的锁骨。
对方被他直接击飞起来,退后几步疼得弯下身子,商人上去就再次双手肘击他的太阳穴。对方直接趴到在地,没了动静。
还剩两个人,包括之前的第三个看着这电光火石一样的动作,都没反应过来,都愣在了当场。
其他黑衣人都一动不动,看着商人在5秒的时间里扫过一片,然后开始借着灯光去穿皮带。
黎簇也看得呆了,他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武术,这些动作都非常的简单,但是极其有效,比起另外一边的虚张声势,这边的每一击都是强力的打击,意图是让对方立即失去战斗力。
这是冷静的观察然后针对对方的动作做出的反应。
商人从灯光中走出来,皮带已经穿好了,他指了指没被打的两个人,两个人退后了几步,开始往山下跑去,但是去路被小伙子和另一个人黑衣人拦住了。
商人从地上拽起对方的领头推到车头,继续开始用长沙话和他交涉。
这一次双方的气氛好了很多,商人不停的说,对方的领头不停的点头,最后两个人都开始笑起来,又勾在一起,商人拍了拍领头的肩膀,领头摸着领口刚刚被拽伤的部分,就灰不溜秋的继续往水塘里趟去。
黑衣人的首领看了看表,拉开车门,把黎簇嘴巴里的烟扯掉,然后伸出手。黎簇只好把整包烟都交给他,黑衣人把烟全部扭掉甩到一边的草丛里,“下次看到就切一只手指。”
黎簇吸了口凉气,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他干笑了几声,就说道:“你们刚才是在讨价还价?”
“算是吧。”
说话间,那个农民样的小伙子就从车后箱把一些工具拿了下来,抛给商人,几个人来到拖上来的瓮棺边上,用手锯子开始锯两个瓮之间缝隙处的粘合物。
很快粘合物被锯开,他们把上面的瓮启开,手电往里面照去,照出的是大量腐烂成丝线一样的棉絮。
黎簇在车里就看不清楚了,他非常好奇,就想下车,一边一个黑衣人把他背起来,靠过去。
小伙子也不怕脏,带上手套把那些棉絮揉起一团,抛到一边的草丛里,黎簇觉得这就像什么虫子的茧一样,一层一层剥掉,就露出了里面的尸体。
尸体已经完全腐烂,成为一堆骨屑,唯一完整的是额骨,被全部拣了出来,骨头下面是围着圈儿摆放的陪葬品。
果然如他们所料,这简单的葬法却有着丰厚的陪葬品,首先他们取出的是一只黄金的手镯。
手镯非常薄,用料比较省,但是黄金这种材料的出现,已经相当的夸张了,说明这是个大户了。
而大户都用棺木,不会用瓮,所以这东西应该是贼赃没错。继续第二个捞出来的是一只漆木的盒子,保持得非常好,黄铜的锁扣,开启后里面是各种颜色的珠子,有猫眼,有老碧玺,有翡翠,有珍珠。
这是用来串珠串的,翻过漆盒子,能看到有洋行的印戳,看不出具体的字了,只能猜测。
“是清晚期或者民国时期的,看花纹和东西的质感都像。手镯和珠盒都是女人用的东西。”商人说道:“珠子的价值和手镯是一个档次的,很可能来自于同一个古墓,不知道是不是来自我们要找的那一个。”
他们之前的推论,这个瓮棺中的尸体也是一个盗墓贼。这些陪葬品都可能是来自于他们盗墓的贼脏。黎簇听到就问:“对啊,如果这个人是盗墓贼,那他一生可能会盗过很多次墓,你们怎么知道,这些陪葬品就是来自你们想要找到的那个墓穴呢?你们这么大动干戈,不觉得是在赌博吗?”
“这些人不可能是职业盗墓贼,盗墓只要成为习惯,两年内生活肯定会有改善,这些人死后还是瓮葬,说明他们死的时候生活状态没有改变,他们的盗墓应该是一次性的偶然行为。这些线索都是一路顺下来的,比如说,这么多的陪葬品,说明他们对于盗墓这件事情本身仍旧恐惧,所以大部分的贼赃都不敢出售,一直捂到自己死的时候放进自己的古墓。”
“你们是胡扯吧。”黎簇道:“虽然说得通,但是这种事情不可能绝对啊。也有可能是这个人本身就长寿,这些东西是他当强盗抢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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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6-2013 02: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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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开棺
“我们无法保证100%如我们推论的一样。”商人就笑道:“但是反常的长寿几乎是一个地标性的特征,只要有反常的长寿产生,几乎可以90%证明附近有特殊的古墓。接触到古墓导致长寿的可能性很多,但是因为盗墓的行为而导致却是第一位的。特别是在比较干旱的山区。这些特征这里都有。所以我们基本会判断这一切没错,而盗窃那种特殊古墓,一定会带出什么来,不管你是不是愿意。因为那种古墓不是那么容易被盗的。不过,我们还是需要把所有的红色瓮棺全部打开之后才能有结论。如果所有的红色瓮棺中都有同样的东西,那么我们就逼近真相了。因为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长寿老人同时当强盗,抢来的东西还差不多。关键是:在这种地方,有相同陪葬品的人全部长寿是绝对反常的。”
说着,商人从底下的陪葬品中,拿出了一只翡翠的扳指,对着手电看了看,甩手甩给黎簇。
背着黎簇的黑衣人张手接过,反手递给了背上的他。商人说道:“第一次经历吧,留个纪念。”
黎簇觉得一阵恶心,扳指非常亮,他小心的捏着,发现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脏,戒指是干燥的,看上去从商店的柜台里拿出来没什么两样。碧绿碧绿,很是好看。
他用两个手指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其他人都笑了起来,“瞧你那样子,你该不会是打飞机都用兰花指的主儿吧。”
小伙子也笑,只有首领叹了口气,看着黎簇。商人问小伙子:“今天他第一次见这种事情,算破处吗?”
小伙子摇头:“今天只能算是看色情片吧。”
首领拍了拍手,让他们闭嘴,指了指瓮棺,商人干脆翻身进去,继续开始整理起来。
黎簇有些尴尬,看了看自己把戒指放进口袋里的动作,暗骂了一声。
他被放回到车里,接下来的过程很枯燥,一只一只的瓮棺被启了出来,里面的陪葬品非常快速的被拿出来整理,然后用报纸包住,放到一只泡沫塑料箱子里。
从下面一共启出来十七只红色的瓮棺,确实如他们预料的,所有的棺材里都有相似的陪葬品,金器和珠宝非常多。
黎簇在启第四只棺材的时候就睡着了,一路睡到车子发动,他醒了醒,继续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旅馆的房间里了。人都不在,窗帘拉着,看样子天才刚刚有点天光的样子。
他就躺在轮椅上,身上盖着一条有异味的棕色被子,这是中国酒店的标准配备,他小时候已经奇怪为什么被子要是棕色的,后来一直到他有一次看到自己老爸吐在上面才明白。
他把被子拍开,即使是一个童年不幸的小孩,他在这方面也有相当的洁癖。
他揉了揉眼睛,转身看到了房间的角落,挖出来的所有东西,全部堆在角落里和最后一张床上。数量非常多。
同时他就看到了这些东西里最夸张的一个。
那是一个青黑色的瓮棺,非常暗。
青黑的颜色有点像老青铜,但是更加的粗糙一点。棺材还没有开封,就这么静静的放在房间的角落里。
在这只青黑色的瓮棺的表面,能看到很多灰色的“疤”,一粒一粒的好像痤疮一样。
WHAT’STHEHELL.
黎簇心说,他们怎么把这个东西整个搬回来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来不及开棺了?
但是不是说他们要找的是红色的瓮棺,这黑色阴气逼人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情,在这种时候摆在这种地方,阴惨惨的太吓人了。
黎簇咽了口吐沫,继续朝房间的四处打量,看那些人去哪儿了,现在总不会去吃早饭,看来应该是有事怕吵醒自己。
真贴心,但是不要把我和这些死人东西摆在一起,我又不是陪葬品!
他吸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房间,至少去走廊呆着,推着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门被反锁了。
他用力拧动门把,累得出了一身汗,不由大怒,想飞起一脚踹门,无奈脚完全没有任何的力气。
他转身把轮椅贴着门背,看着房间尽头的黑色棺瓮。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整个房间的温度都被这个东西吸了过去。
他盯着它,越来越觉得恐惧,感觉不舒服,总觉得这个东西浑身散发着一股不祥的气息。他想不看它,但是却发现自己无法转动头部,有一股强迫的欲望让他看着这个东西。
他的血压越来越高,越来越难受,呼吸都有点无法顺畅起来,他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掉在地上,就缓缓的拨动轮椅靠过去,把它捡起来,准备盖到那个棺瓮的上面。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这个黑色的缸体,一直靠到伸手可以摸到,轮椅无法再前进了,因为地上全部都堆满了陪葬品。
黎簇深吸了一口气,近看这个东西更加的让他不舒服,诡异的感觉让他后脑的头皮都开始发麻,这也许是他完全的心理作用,但是他完全无法克服。他用没有骨折的腿勉强用力,让自己离开轮椅,然后用力把毯子抛了过去。
毯子罩在了黑瓮上,一下他松了口气,忽然他听到了一声爪子挠缸壁的声音,从瓮棺里传了出来。
黎簇一个激灵,瞬间失去了平衡,轮椅朝后滑了出去,他整个人摔进了陪葬品里,头撞在了瓮棺上。
“乓”一声,他脑壳上有一个洞,摔倒的时候他全身的肌肉都调动了起来,把那个洞转到了相反的方向,但是一撞还是比以往疼了很多,感觉脑浆从那个洞里洒了出来。
他慌慌张张的往后爬,缸没有了任何动静,仍旧被毯子盖着,但是他看到了刚才没有看到的东西。他看到了这个黑缸底部,并不是直接放在地板上的,而是非常仔细的用叠起的铜钱垫起了四个脚,把缸的底部架在半空。
铜钱非常细小,所以要维持平衡很不容易,被黎簇一撞,缸的一个脚已经移位,缸已经碰到了地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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