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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onnie86

加新故事咯《盗墓笔记少年篇·沙海》《藏海花》《盗墓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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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09:4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盗墓笔记少年篇·沙海(第三卷)

第一章 起因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解雨臣坐在南锣鼓巷的咖啡店里,看着门外的各路游客,咖啡店的其他几桌,都是老外,能从他们的肤色和五官,分辨出他们其实来自于不同的国家,他们使用英语交谈。

  即使在中国,他们也不愿意使用中文。

  这家咖啡店装潢的有一些尼泊尔和地中海的结合体的味道,可以理解为一个尼泊尔人在地中海国家开的咖啡店,咖啡的口味则像是日本人泡出来的。

  最近这十年,好多漂亮姑娘开出了这种“自己开心就好”的咖啡店,久而久之,竟然也成了一种行业标准。

  这里的老板娘他很熟悉,他在闲暇的午后,经常到这样的地方,这里让他感觉安全,因为这里的布置和一切缺乏严谨,对于规则毫不在意。比起那种真正的喝咖啡的地方,他宁愿去面对这里这些呆呆的大妞。

  老板娘不知道他是干嘛的,解雨臣的外表在女性中有着天然的亲和力,在这午后喝咖啡的情景中,他不用靠这些姑娘太近,自然远远看着就能让他被优待一个下午。

  但是今天他的内心并没有那么平静。

  吴邪就坐在他的对面,翻阅着这里老板娘写的诗集,他皱着眉头,确实是在专心的阅读。

  他的样子比起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要清爽了很多,但是消瘦的脸颊和严重睡眠不足导致的青黑色的脸色,还是让人觉得一丝病态。一种让人感觉体内的火马上就要燃尽的错觉。

  “你应该去休息一段时间,即使你想要做这件事情,你现在的状态也是一个最大的未知因素。”

  吴邪反应有一些缓慢,一直到解雨臣讲完,他才抬起头,但是眼光仍旧停留在诗集上:“我明白,我仍旧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完全放下,什么时候我内心不焦虑了,我就会储备体力。”

  他合上诗集,长出口气,将其推到桌子的一边,点上了一支烟。

  “这里不准抽烟,老板娘会被你引过来。”解雨臣把他嘴巴里的烟抢掉,掐掉燃烧的部分丟进自己的咖啡杯里。他的动作很快,吴邪都没有意识到烟头没了。

  吴邪捏了捏眉心,还是掏出了一支烟,继续点上:“我不想再这么守规矩了。”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小花。“这次来没别的事情,就是问问你,这个人可靠吗?”

  照片上是一个带墨镜的人,正搂着无邪的肩膀傻兮兮的笑着。一手还拎着一瓶啤酒。

  解雨臣看着照片,没有接过去,但是就笑了,他看着吴邪的表情,显然当时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是一个吴邪完全笑不出的瞬间。

  “你想知道的是哪方面的信息?”

  “你所知道的一切吧。”吴邪说道。

  解雨臣看着照片,闭上眼睛想了想就说道:“这个人的汉姓姓齐,家族显赫,他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的教育,在德国有一个音乐和解剖学的学位,在行内开始出名是在很早之前了,主要是做国外考察的掮客。很低调,是陈皮阿四之前的代理人之一。”

  “和九门有关系吗?姓齐的话。”

  解雨臣叹了口气:“算有,也算没有吧。这个人比较可靠,因为,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威胁他了。”

  吴邪抬起头,有些诧异,问:“为什么?”。

  “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解雨臣说道:“如果你只是想知道这个人是否可靠,这个故事对于你来说太长了。”

  吴邪沉默了,他摸了摸脸:“他和我说过,他活不了多少时间了。看来是真的。”

  解雨臣看吴邪的烟头迅速燃到了手指的部分,这已经不算是抽烟,人不需要那么快速的吸收尼古丁,吴邪是在靠对肺部的刺激抵抗焦虑。他把咖啡杯推到吴邪的面前,让他当烟灰缸用。“这是我在这里的专用咖啡杯,我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这样吧,你太疲倦了。现在就休息一下。”

  “不是我不想休息,我没法休息。”吴邪道。

  解雨臣站起来,从隔壁的桌位拿了两三个垫子过来,垫到了吴邪的椅子边上,让他躺下来。自己盘腿坐到对面。“你闭上眼睛,我给你讲这个瞎子之前发生的事情。”

  吴邪盯着天花板看,头顶是草草装修的各种管道,用帷幔和奇怪的油漆色点缀着。

  “所有人知道这个人,是在11年前了,那时候北京城出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这件事情因为发生的地方比较特殊,所以很少人知道,我因为之前住在军区大院,霍奶奶算是红色家属,事情就传到了我们当时住的那个院子里。”解雨臣道:“那是现在二环内靠近长安街的一幢楼房,是一幢板楼,以前是某个部队的房子,有七层楼,现在是某个单位的驻京办,出事的时候,那幢楼房起了大火,烧得面目全非。而且火起得非常凶,瞬间就烧得不可收拾,非常的奇怪。火灭了之后,从里面一共清出了14具尸体。可当时是节假日,这幢板楼里没有人,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当时也逃了出来,事后检查单位和附近的小区,没有人员失踪。”

  “是贼吧。”吴邪问道,“入室偷窃,不小心引燃了房子。”

  “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后来警察觉得有些蹊跷,因为发现这14具尸体的房间,非常分散,排列有些诡异。而且,14具尸体里的13具,法医检查出来,并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淹死的。”

  吴邪揉了揉眼睛,说道:“这种事情你讲出来,我还怎么休息。”

  “13具淹死的尸体,全部都有严重的眼疾。他们被摆放在13个不同的房间里,这13个不同的房间,在平面图上,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图形,是一条鱼。”解雨臣道:“人们人心惶惶,都觉得这件事情,背后有着什么隐情。”

  “第14具尸体呢?”

  解雨臣道:“第14具尸体更夸张,这具尸体在天台上被发现,他和其他13具尸体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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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09:5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第14具尸体

前面的13具尸体,都是男人的尸体,第14具尸体是女人,尸体被烧得非常彻底,皮肤和油脂全部都没了,他们发现这个女人的尸体的时候,尸体是站着的。

  她站在天台上燃烧殆尽。

  而事实上,天台上没有着火,火灾只烤化了天台的沥青,这个女人从着火的楼道直接走到天台,从沥青上的脚印看,当时她已经烧得所剩无几了。

  这非常不寻常,烧伤是一种剧烈的疼痛,人不可能忍受这种痛苦还能行走。即使可以,也无法行走那么长的距离。

  “这是个悬案。”解雨臣也拿了个靠垫,躺在了自己的沙发上。“公安局当时束手无策,霍奶奶的丈夫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于我们这一行嗤之以鼻,是公安部当时的副部长,私下找的霍家,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事情发生的地点太靠近长安街了,上头有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九门里最难搞的霍老太,最后嫁了一个看不起这一行的固执军官,霍仙姑活得也不是那么舒心吧。”吴邪喃喃道。“还是说,只是为了家族的需要。”

  “你越来越八卦了。”解雨臣叹了口气,午后的阳光从窗口射进来,让一切都有了暖意。他开始回忆起,11年前的那个午后,黑瞎子走进他们大院时候的情景。

  霍老太太生活在很敏感的一个政治氛围里,不仅仅是她和丈夫的关系,也要考虑的丈夫在机关中的影响,位高权重到那种地步,很多时候活得比普通人更加的如履薄冰。所以她把事情托给了陈皮阿四,陈皮阿四身上背着不同年代十几个通缉令,每个抓住都可以枪毙十几分钟,自然不会自己出现,最终来处理这件事情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人。

  虽然已经过去11年了,但是解雨臣觉得,第一次看到黑瞎子的时候,他已经是那个样子,11年他几乎没有变化过。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人的实际年龄。而他本身的性格也让人很难辨认,从十几岁的小孩到中年人,似乎他的性格都不突兀。

  黑瞎子在大院里和他们喝茶,霍老太太和解雨臣做陪,黑瞎子和几个公安了解了情况。

  他看到了案发现场的一些照片,首先他提出来的,是天台上,烤化的沥青印出的脚印的照片。

  因为这14个人的身份都没有查明,所以没有任何的基本资料,他盯着脚印的照片看了半天,就说道:“一定还有第15具尸体,你们没有找到。”

  他们并不明白,对于解雨臣来说,这个事情属于玄学的范畴,九门里除了齐门八算,其他人都很排斥这个东西。

  盗墓贼一定是最希望世界上没有鬼神的行业,即使他们的生活让他们不得不接受一些现实。

  “为什么?”其中一个民警问。

  “脚印太深了,要在烤焦的沥青上踩出这么深的脚印,这个人的体重会很夸张。”黑瞎子吃着霍老太自己做的中国民国时代的各种精致点心,一边露出非常赞赏的表情。

  “解放之后人就活得没那么讲究了。”黑瞎子对霍老太说:“和我小时候我家下人做的一个味道。”

  吴邪笑的咳嗽起来,“他真的这么说?”

  小花“嗯”了一声。黑瞎子继续问公安:“附近有人看到过女相扑选手进出这幢大楼吗?如果没有,那么这个女人着火走上天台的时候,身上还背着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东西。”

  两个民警互相看了看,脸色都有点发白:“你确定。”

  “不信我就别叫我来。”黑瞎子道,“不过这件事情暂时不重要,这具尸体一定在你们找不到的地方。”

  黑瞎子掏出一支钢笔,抓过一个人的人,在他手上画了楼的侧面图:“整幢楼一共是七层,13个人的尸体被分布在这幢大楼的13个不同的房间里,这13个人都是在其他地方被淹死的。一个中国女人,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要把13具尸体从其他地方运到这幢楼里,搬到不同的房间,然后还要点着火。楼里没有电梯,怎么可能做到。所以,尸体是在楼里被淹死的。这个楼里哪里有淹死人的条件?”

  “厕所?”一个民警问。

  “在厕所的洗手池里吗?”黑瞎子道:“给你只狗你都不一定淹的死。这个楼里一定有可以淹死人的大面积积水,上面七层楼不可能有,你们再好好找找车库和一楼吧。”

  解雨臣当时已经知道了黑瞎子的基本思路,他知道黑瞎子肯定是属于自己的同行。

  他没有发表意见,当时他的面相还太嫩,发表意见只是白费力气。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些奢侈淫糜的生活方式,解雨臣了解到,黑瞎子应该算是贵族体系少数不多的遗存者。

  民警回去之后,彻底检查了整个楼底和车库,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积水处,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发现,他们发现车库的部分,有大量墙面开裂的现象,似乎整装楼正在沉降。

  这是战争时期的楼房,又是在北方,这种现象不可能是质量问题或者是地质问题,只能说,有可能这幢楼底部的地质状况和开始建筑时候不一样了,地层发生了变化。

  裂缝都很新,这种变化发生的时间应该在一年以内。

  黑瞎子被请到了现场,他四处查看,最后在一块空地前面停了下来,他在车库的这块空地上走了三个小时,然后躺了上去。最后,他让人把这块空地砸开。

  “下面是一个大洞,洞里全是积水,这块水泥只有两根手指的厚度,下面架的是木条和钢条,水泥的表面被做旧。他们检查了那个积水洞,深不见底,不知道通到哪里?”

  “盗洞?”

  “不算是。”解雨臣道:“抽水机抽了两天,把洞里的水全部都抽干净了,那是一口井,他们在井底找到了第十五具尸体,但是却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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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0:0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黑瞎子

从井底捞出来的,是一具女性古尸,尸体是头朝下半漂在井底,完全窨尸化,皮肤皮革浆化,紫黑色,鞣尸状态。衣服的样式和花纹完全腐烂,无法辨认,仅从手上的首饰判断,应该是明晚期的尸体。

  捞上来之后发现骨头基本已经完全化光了,尸体像一件皮衣一样,头骨基本碎裂溶解,但是非常奇怪,面部的骨骼和头发保存的非常好。

  整个头骨好像一张面具一样。

  井底没有任何的淤泥,非常干净,井壁都是青石堆砌,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在她的脖子上,挂着一面非常奇怪的铜镜。

  铜镜非常薄,几乎是铜箔包在碧玺做的盘上。镜子的柄是一把头钗的形状,刺在女尸的锁骨中央。

  是明晚期的某个谋杀案的现场,鉴于这块地离紫禁城非常近,各种传说都可以自发的去想象。

  “鞣尸产生的条件是酸性沼泽环境,井底没有任何沉淀物质,这有点说不通,尸体本身腐烂也会产生大量的杂质。”吴邪道:“这口井不可能形成这种尸体,看来是另有乾坤。”

  “尸体确实是在潮湿酸性的环境里变成鞣尸的,但是却不是在这口井里,这个黑瞎子当时就下了结论。插入女尸锁骨部位的镜子,后来也证实是近代的东西,伤口也是成为鞣尸之后形成的。”解雨臣道。

  民警想拔出那面镜子,被黑瞎子阻止了,他做了一个动作。让民警观察。

  头骨的前段保持很完整,说明整个头部的重量,集中在这具女尸的脸上,如果这具女尸是站立在井底的,那么因为脸的重量,她的头是往下看着自己的脚尖,在她视线交接的地方,有一面镜子。

  所以事实上,这具女尸一直在看着自己镜子里的自己。

  这应该是这面镜子被插入到她胸口的目的,但是将她抛入井中的人,犯了个错误,他们把女尸的头朝下丟进了这口井里。

  女尸的脸很重,头朝下丟入到井里之后,她的脸就对着井底。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伊个则面孔先落地。”黑瞎子给民警讲解:“这种局太凶了,这种错误是不能犯的。女尸是从另外的地方出土的,被移到这口井里,应该是把女尸挖出来的那些人,搞不定这具东西,高人指点,这里有一口井,但是女尸的变化太诡异,他们在操作的时候慌了手脚,结果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要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先要调查这幢楼地基的这块地,在明晚期的时候,是用来干什么的,这口井当时的主人是谁?二要查明,这具女尸到底从哪里弄来?”

  前者民警可以搞定,后者则要霍老太太帮忙。

  本来事情到这里算是基本已经清楚了,但是黑眼镜离开那幢大楼的时候,却对民警说了一句话,他告诉民警说,霍老太太欠他的这个人情,可能要欠大了。

  当天晚上,黑眼镜的眼睛就开始出问题。

  “他的眼睛本来就有问题,无法见光,所以一直带着墨镜,但是当时还未那么严重,但是那天晚上之后,黑瞎子的眼睛,就出现了更加严重的问题。”解雨臣说道:“他发现自己的眼珠,无法抬起来看东西,他只能看到自己面前的地面。”

  “像那具女尸一样?”吴邪问。

  解雨臣做了一个动作,做了几下放弃,因为很难形容,他想了想说道:“黑瞎子思考了一个晚上,那种状态非常奇怪,无法形容的诡异,他重新看了当时的资料,忽然就意识到怎么回事。”解雨臣道。“有东西爬在他的背上,只要他睁开眼睛,就把他的头往下压。”

  当时走上天台的那具烧焦的尸体,应该也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沥青上的脚印才会那么深。

  黑眼镜预料到自己可能被殃及,但是他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一周之后他连脖子都抬不起来,一次洗脸,他差点淹死在自己的洗手盆里。

  他去公安局拿出了那把镜子,放在自己脚尖前面,然后低头去看,他看不清楚他背上到底背了什么,只看到自己的肩膀两边,垂下来的两只手。又熬了一周时间,情况仍旧不见好转,普通人在这个时候应该绝望了,但是黑瞎子却有了相反的情绪,他忽然觉得很有意思,然而同时就开始毛了。

  解雨臣闭上了眼睛,说道:“说的通俗点,他火大了,丫准备和背上的东西死磕了。”

  黑瞎子在自己的房间里,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开始训练自己不用眼睛生活,他的毅力惊人,有半年的时间,他完全没有睁开眼睛。

  他很快就适应了没有视觉的生活方式,他本身的生活方式非常简单,不用眼睛几乎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在这个期间,霍老太查到了那13个人的来历,这批人是辽边过来的伐木工,这具女尸,是在小兴安岭的一个沼泽里挖出来的。女尸当时就这么直立的沉在沼泽里,头发非常非常的长,他们在沼泽里挖出一种水草的时候,发现水草的根和这些头发都缠在一起了。把尸体挖上来之后,他们剪掉了尸体的头发。把尸体身上的金饰全部拿走了。

  当天晚上,这13个人的眼睛都出现了问题,他们开始看不清东西,就好像眼睛面前糊了一层水一样。所有人都感觉到潮湿。去医院看,就看到他们是视网膜上覆盖了一层奇怪的污迹。

  后来去化验,他们发现,那种斑块竟然是一种水生苔藓,在视网膜上附着,竟然是有活性的,还在不停的生长。

  那边的人有迷信的习惯,觉得这事情可能跟挖出来的女尸有些关系,也许是粘上了什么不该粘的东西,于是就在当地找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神婆。

  那个神婆据说有点神通,听到事情的本末后,就算到要把这具尸体送到北京一个地方的一口井里。

  现在神婆的徒弟已经被找到,大部分信息都是他提供的。后来也证实,在天台被烧死的那具尸体,就是那个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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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0:0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开除王盟

“打住。”解雨臣说道这里,吴邪就叫停了:“越来越夸张了,前面的情节我还能忍,后面的就太狗血了。你不用为了哄我休息就编出那么夸张的一个故事。”

  解雨臣就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也许事情就是这样的。”

  “听起来就不像是真的,而且你忽然加快了故事的节奏,说明你怕细节太多会应接不暇。”吴邪说道:“被人骗我可是专业的。”

  解雨臣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起,吴邪的这句话让他也有了窒息的感觉。

  确实,后面的事情是他虚构的,11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让黑瞎子再也摘不掉那副墨镜,他并不知道。

  “那口井的水被抽光了之后,那栋楼就被封了,大院里再也没有人提过那件事情,我再次见到黑瞎子的时候,他的眼睛的问题已经非常的严重。”解雨臣说道:“我只确定一件事情,当时下到那口井里的人,只有他一个人上来。

  这一行每个人都有一些陈年往事,讲出来,即使用最淡漠的语气,陌生人听了也会唏嘘。可惜吴邪对这些事情太熟悉了。

  这是一个不缺传奇的行业,在这个行业里,让人惊讶并且向往的,可能是一个人稳定而平和的家庭,或者说,一个人普通而正常的死亡。“他竟然就这么老死了?”恐怕是最让人羡慕和吃惊的。

  他对于黑瞎子的眼睛的事情感兴趣吗?说实话,如今的他已经完全不感兴趣。

  如果好奇心有份额的话,自己的好奇心已经消耗殆尽,这辈子,恐怕再也不会对任何事情产生兴趣。如果有一件事情,别人来问他,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吴邪的第一反应可能是厌恶和恐惧。

  他还是继续听着,他希望最大限度的了解这个人,这个人在11年前,眼睛发生恶化,虽然不可能如解雨臣说的那么夸张,但是从故事真实的前半段那13具尸体来判断,他眼睛的问题应该和这个时间有关。

  他只是来做一个顺水人情,最后却变成了这样的结果,而陈皮阿四的为人吴邪很清楚,黑眼镜只能自己承受这个后果。这一切到现在看他的状态,至少他是一个非常坚韧或者乐观的人。

  这样的人,在基础面上应该是可以信任的。而且,这个人会管闲事,这不是很符合他心中对于一批人的做派印象。

  可惜,解雨臣知道的关于黑瞎子的基本信息,基本就只有这些,当一个人人生中一些重要信息被发掘出来并且公布,这个人的神性基本就会消失。吴邪听完之后,忽然觉得黑瞎子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解雨臣继续说着事情的旁枝末节和各种推测,非常精彩的分析,如果记录下来会是非常好的推理小说的故事主线,吴邪却真的开始困起来,他的意识模糊,缓缓的睡了过去。

  解雨臣的声音越来越轻,一直到吴邪的呼吸沉重起来,他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吴邪被盖上被子,拉上窗帘,在咖啡馆的座位上睡到了打烊。他醒过来的时候,解雨臣已经走了,他的喉咙干咳,非常的难受,但是久违的睡眠还是拯救了他。

  他并没有从解雨臣嘴里得到决定性的情报,他也明白,这一行没有人可以号称自己完全了解另一个人。

  但是他还是把黑瞎子归入了自己可以信任的阵容里,这是一项赌博,但是也是最基础的赌博。信任的基础是黑瞎子带出的口信,当然,这种信任也是有防护措施的。

  这种程度的信任,已经是吴邪可以做到的极限了。

  他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耳朵里充斥着不知所谓的音乐,烟仍旧没有断。他的思绪也没有断过,他一路走到四元桥下,拨通了黑瞎子的电话。

  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吴邪锁定了最后一个关键的盟友,他手上的筹码不多,每一个都捉襟见肘,然形势已经不容他再有任何的抱怨。

  之后他一直在北京等待着,等待着一个人的死讯。这一天很快就开始到来,暗火开始燃烧,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了。

  一直到现在,吴邪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这最后一次和解雨臣的见面,他早在之前,就和小花全盘透露了自己想法的表面,但那一天是一切的开端。那也是他所谓表面安宁的最后一天。

  是的,只是表面,他并不是不信任这个帮过他无数次的伙伴,他只是强迫自己不相信任何人。这一天之后,每天等待的消息,对于他来说都变成了可怕的煎熬。

  吴邪又一次从睡梦中醒来,恍惚间,他觉得自己还在南锣鼓巷的咖啡馆里,刚刚在那个暖和的午后醒来。

  他只是在车的副驾驶上醒了过来,原因是因为车停了下来。

  他摸了摸胸口的口袋,想找一条烟,但是发现烟已经没有了。

  到此为止了,自己抽烟的习惯到此为止了,这是他给自己的规划,最后一根烟在休息站抽完,他现在不需要抽烟,也不能抽烟了。

  车停在了山口,一个小喇嘛牵着两批矮马,等在山口的一个小卖部门口。

  之后的路不能行车,只能骑着矮马进去。

  “老板,我会想你的。”王盟说道。长途开车让他精力呆滞,他面露疲惫,脸上也有着一种无法面对这种场景的恐惧。

  吴邪把一只信封递给他:“这是你剩下的工资和这几年的红利,你被开除了。回去之后,把门关好,去找份靠谱点的工作吧。”

  王盟接过信封,信封的厚度让他知道,这里面的钱不会太少,他有点发抖。

  “车送给你了。老大不小了,别老是玩游戏,知道吗?直接回去吧,你在这里,我怕我还会犹豫。”

  “知道了。”

  吴邪推门下车,拍了拍身上的喇嘛袍,他什么都没有带,除了这一身衣服和这幅眼镜,他走到那个小喇嘛边上,行了个礼。

  小喇嘛把小矮马牵到他的面前。身后传来了王盟倒车的声音,车逐渐远去,连同他过往的一切,瞬间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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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0: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小花在之后给他寄来过一份文件,里面是关于黑瞎子的一些真实但是细琐的资料,吴邪在阅读的时候,感觉到一个人神性的缓慢消失,对于小花来说,他的人生中有一段缺失的不可揣摩的时间,永远在外人面前成迷,这种迷对于小花自己来说,都是难以解释的。

  所以他得以保留神性,然而黑瞎子的一切,从完全未知到现在的可知,他身上的神性似乎在坍塌。了解和走近会带走一个人的魅力。

  吴邪是那么认为的,他有些享受这个过程,一直到他发现了这份文件里隐藏的东西。

  在大学的时候,吴邪被一个女孩子问过一个问题:“你为何不过自己的生日?”

  吴邪不愿意过自己的生日,他当时觉得自己的人生不需要有刻度,生日就好像一个通知系统一样,一直在告诉他,即使你什么都不干,时间也不会在你身上做任何的停留。他当时回答是:“为什么要过生日?”

  “因为一年中,生日只有一天啊!”那个女孩子觉得有些好笑。

  吴邪回答她说:“一年中的任何一天,都是唯一的。”

  这句话的哲理性当时连他自己都觉得吃惊,他觉得这句话不是自己说出来的,而是有另外一个人在通过他的嘴巴讲话。虽然这句话让吴邪得到了“装逼邪”的雅号,并且让他在女生中间成了一种奇怪的存在,但是如今他还是觉得,这句话道出了世界上一个让人忽视的真理。

  不管是时间也罢,还是人也罢,单一的个体都有特殊性,人不会因为简单的被了解而失去什么,就如一年中任何普通的一天,普通的一秒,都是唯一而且不可替代的。

  存在已经是足够牛逼的了,存在之外的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渣。

  吴邪没有看完黑瞎子的资料,他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人非常的简单,简单到了,让人无法单纯的认可的地步。

  骑在矮马上,吴邪不知不觉会想起很多,四周的雪山他太熟悉了,虽然这条路线他走的不多,但是每一次行走的印象都极为深刻。

  马脖子上的铃铛,在每次走向陡坡的时候,都会剧烈的摇动,把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来。

  但是,每次他抬头,看到远处天际的雪山越来越近,那些混乱,都会被强行抽离。

  一路无话,等他走进墨脱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完全遗忘了山外的一切。

  他在最后一个垭口暖了身体,喝饱了酥油茶,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他仍旧没有得到北京和沙海里的进一步信息,他知道,不可能一切都那么顺利,阻碍和反击,应该已经到来了。

  他得活下去,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所有的危险都会铺天盖地的朝他涌过来。

  这一定是一场艰苦卓绝的围城之战,他无法在城市里打这场战役,因为干扰的因素太多,他一个人一对眼睛一对耳朵,在围剿中非常不利。

  在这场战役没有完结的时候,自己不知道可以撑多少时间,但是,他不想在某个必胜客里被人拍一下肩膀,就再也醒不过来。在墨脱这个地方,是他唯一有信心称之为主场的地方。

  进入墨脱的瞬间,他就已经在战场上了,理论上,如果对方是最快的反应速度,他到达墨脱的时间,正好是对方的最快拦截时间点。

  他们只可能更快,吴邪想到了那只大切诺基车队,事实上,在路上超过他们的任何一辆车里,都有可能是他的敌人。

  他躲在黑色的贴膜之后,但是终究逃不过下车之后……

  他又想起了三叔的口信,他明白了三叔说的所有的意图之后,对于最后的那句话,有着电击一般的领悟。

  三叔做的所有的事情,他全部都理解了意义,这好像是多米诺骨牌中的无数组块,或者说素材。

  三叔为所有的一切,都准备了素材,这些原材料分布在所有意想不到的地方,等待着发挥作用。

  这和当年的地下工作的思路非常相似,我们不知道哪个人最终会是整个计划的关键,但是我们并不在意,我只是四处埋下那些原材料,没有任何逻辑,犹如五子棋盘上先30手的布局,杂乱而没有目的。

  但是机会会在事情混乱到对手都应接不暇的时候出现。

  他自己在墨脱下的毫无意义的乱棋,是吴邪内心最清晰的,他也唯独在这里,觉得自己可能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他在当天的午夜回到了喇嘛庙里,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喇嘛准备好了点心,他没有吃,而是爬上了房梁,离开时候放在上面的酒还在。

  他爬下来,喝了一口,藏入怀里,出门开始往雪山里面走去。

  他什么都没有携带,没有任何专业的设备,没有保暖的衣服,径直走向雪山。两天时间,他只有这瓶酒可以维生。

  他感觉到四周似乎有人,在雪中踏步的时候,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然而四周什么都没有,悬崖边能听到风口的呼啸声,但是仅此而已。

  吴邪有一刻觉得是否自己把对方的能力神化了,即使能够操作非常细小的细节,但是也未必可以在这样野蛮的斗智中完美的跟盘。

  此刻,也许他们已经被拉上几条街了都说不定,也许他们仍旧不知道,自己已经到达墨脱了。也许他们现在正在川藏线上被泥石流堵着呢。

  他思考着,忽然背后有了什么动静,瞬间他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匕首从他脖子切过,滚烫的血一下冲上了喉管。

  他被推倒在地,看到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羽绒衣的人,只有一个人。他没有看到过他,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自己设了这么大的一个计划,对方只派了一个人,轻描淡写的来干掉自己吗?

  吴邪开破的喉管里不停的涌出血来,割喉的年轻人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的表情。

  他是要确认自己的死亡。

  吴邪捂着自己的脖子,往后爬了几步,用尽最后的力气站起来,向后翻入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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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0:1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逃命的蟑螂

黑瞎子满头是汗,盯着苏万颤颤悠悠的从他的小腹的肌肉里夹出一只指甲盖大小的小虫。

  小虫已经死了,死前有倒刺的腿深深的插在肌肉里。夹出来的时候,勾出了十几条肌肉纤维,足以看出他们的劲道之大。

  虫子在比较浅的肌肉内,不会出太多的血,但是数量太多了,如果每一只虫子都开一个创口的,黑瞎子会变成一只蜂窝。所以他不得不让苏万采取在皮下切割的方法,从一个创口进入之后,在皮下活动夹子,把四周的虫子都夹出来。

  当然,没有内窥设备,夹出来的虫子很多时候都带着肉。这种手术和抽脂都差不多了,在没有麻醉的前提下,很容易形成心肺功能的衰竭。

  所以没过多久苏万就看到黑瞎子不堪忍受的撇了撇嘴,“没事,别弄了,过段时间他们会被我的身体自己吸收的。”黑瞎子说道。

  苏万听到这话,松了口气,直接瘫倒在地上,满手全是血,加上地上已经被夹出来的一堆血肉模糊的虫子,让他一阵一阵作呕,他第一次觉得有时候做事情半途而废实在是一种解脱。

  “在没有立场方面,你真的是我见到过的最登峰造极的人。”

  以前觉得有人晕血,有人看到血会吐是很可笑的行为,如今他觉得自己已经能感同身受了。

  黑瞎子浑身颤抖,问他道:“你有绷带吗?”

  苏万从包里摸出一只单反相机大小的包,从里面掏出了绷带。

  “你真是带了不少东西出来,你是怎么看待你的人生的?难道小时候抓阄抓的是收纳袋吗?”黑瞎子看了看已经抽完的烟,沮丧的把烟盒丟到一边。

  “我不能告诉你。”苏万道,又从小包里拿出一团类似内裤的东西,抖了抖:“果然防水分层安放是明智的,这里的东西都没有湿。”

  “这是什么东西?”黑瞎子笑起来。随即发现那是成人尿不湿。

  “要用吗?你现在上厕所非常不方便吧。”苏万道,接着又从小包里掏出一包烟:“最后的珍藏了。”

  “有烟就是菩萨。”

  两个人并排坐着靠在墙壁上,黑瞎子用绷带把自己的伤口扎紧。抽着烟,脸上逐渐有了血色。

  除了四肢的一些地方,他体内的比较危险部位的虫子,都挖了出来,至少他不用担内脏器官有感染的危险。在他四肢的虫子会引起发炎,不过如今截肢的危险很微不足道。

  “你为什么要骗她?”沉默了一会儿,苏万又问道:“这儿到底会发生什么?”

  “你真是锲而不舍。”黑瞎子吐了个烟圈,看着在空中飘散。“她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也有我们的路要走,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始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

  真是损失惨重,为什么自己每次学雷锋做好事,都会遇到这么悲剧的后果,而自己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却往往能赚得盆满砵溢。自己是不是被解雨臣和吴邪两个人合伙给骗了?

  他觉得很有意思,他很少完全不理会细节,就答应别人去做一件事情,如果自己是某个计划里的一份子,他必须非常了解计划本身,不管是自己的部分还是别人的部分。

  这一次是唯一的,自己在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事情,理由只是:“你相信他就好了。”

  希望他做的不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失败,那吴家和解雨臣的信用在自己这里也要拉黑了。

  “走吧,去找找你的另一个同学。他应该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们得打扫打扫战场,等所有人都到齐了。”

  “使命?”

  “一个好的计划,没有人是有用的,也没有人是没用的。”他走出门外,喘了几口,指了指一个方向,和梁湾的方向不同,但是也不是相反。

  他想挪动但是疼痛让他有些眼前发黑,他必须把自己的体力重新调整,他深吸了几口气,对苏万说道:“现在我们有两个任务,最首要的任务是,我们自己要活着出去,第二个任务是,如果有可能,我们要把其他人也救出去。他们要开始打扫房间了,我们现在都是角落里的蟑螂,会被瞬间踩死扫走的。闹剧要结束了。不想死的话,一刻都不要停下来。”

  苏万上来扶他,两个人走了出去,走了大概有十几步,苏万就问:“你见过走的那么慢的蟑螂吗?一刻也不要停下来我觉得用处也不大。”黑眼镜就苦笑,苏万接着问道:“你说的另一个同学,是黎簇还是杨子?他的使命是什么?”

  黑眼镜回道,是水果不是树的,杨好的使命,是给他们事先准备一条后路吧。

  “杨好手里有这里所有出口的平面图,同时会给我们做下记号,当然,是被动的。”黑瞎子收起荧光棒。然后从后腰掏出一只喷雾剂,开始对着四周喷雾,他们就看到在走道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条奇怪的光粒形成的痕迹。

  那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发着奇怪的光。血迹非常的细小,好像在夜空中看到的非常遥远的星星,但是在黑暗中,血迹还是非常清晰。

  “发光氨的鲁米诺反应?”苏万说道:“他受伤了?”
  (注:发光氨是一种比较稳定的化学试剂可以鉴别经过擦洗,时间很久以前的血痕)

  “你真是一个好学生,真是讽刺,中国的应试教育如果遇到实用性人才,竟然也能发挥出作用,看来人的差异性对于教育效果的影响会大于教育手段。”黑瞎子道:“他在跳入水池之前,他身上有四道非常小但是伤及血管的外伤,如果没有专业的处理是止不住血的,但是出血量短时间内不会致命,身上的衣服吸水和滴水性非常强,这些血水一路都不可能停。”他做了个手势:“这条血迹会带我们到他逃出的地方,省去我们寻找的时间。”

  “他怎么会有平面图的,又怎么会丟掉我们自己逃出去?”苏万有些纳闷。

  黑瞎子就道:“你觉得梁湾和他是怎么有命逃进到水池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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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0: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等待

画面扯回到之前他们在滤水池的房间被蛇和九头蛇柏树围困时,黑瞎子在黎簇和苏万被拖走之后果断出手,情况十分混乱。

  就在这时他告诉杨好和梁湾,只有跳入水池一条路才有一线生机。当时他将寻找出口的方法,告诉了杨好,告诉他,大型的救援部队已经在上面,他必须立即上去报信。

  在这个复杂的地下管道里,其实主干道到达所有出口的方式非常清晰,就是在管道顶部的温度控制阀。

  和通风口相连的管道的温度都会比其他管道的温度高很多,这里的调节阀的作用是监控每一节管道的温度。在暖空气灌入的时候,温度升高到某一个特定度数,管道顶部的温度计就会翻倒闭合开关,当闭合的数量到达一定量,说明温度过高,通风口就会得到通知而关闭。

  这个仪器非常的简单,也非常实用,但是因为长时间的荒废,大部分的温度控制阀都损坏了,当有东西从控制器上爬过,就会翻倒温度计,发出类似于木屐走路的声音。

  因为主干道的这道系统使用频率非常高,这里断电之后,坏掉的连通通风口的控制阀都是闭合状态的。所以只要一路找到闭合的控制阀,就能找到出口。

  这是简单,但是相当花时间的工作,杨好的存在,可以为他们赢得一个先机。

  当然,并不仅仅是这个先机而已,吴邪显然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从不浪费任何的一颗棋。

  很多安排,黑瞎子一直等到吴邪给他提示,他才真正的明白,这也是他对于这个人有一些莫名的信心的原因。

  他不认为吴邪在这件事情里,有任何没有想到的地方。

  比如从杨好的那件吸水的外套开始,这件外套在吸水之后,滴水的时间,必须和这里管道的长度完全吻合。

  吴邪完美的想到了这一点,为此他事先需要把一件指定的衣服毫无破绽的送到杨好手里。

  吴三省当年在行业外的广泛投资包含着几个服装的品牌,杨好家附近报刊上发放的这个品牌的广告和打折券,以及杨好的女朋友爱看的杂志类型。

  针对于杨好的外形寻找的模特和设计的新款。杨好在踢球时候勾破的外衣和他的生日日期。

  凡此种种,一环扣一环,而这还只是这一条方案所需要思考的范畴,推演过程中的一种可能性。

  谁能知道,一件衣服的用料,现在可以为他们节省最起码三个小时的逃跑时间。

  可惜还是出现了不可控的情况——黎簇的C4爆破,否则他一定是以非常从容的状态精力充沛的面临自己的命运,而自己也会用最好的状态来面临接下来的一场巨大混乱。

  在发光氨和对于血迹的判断下,他们跌跌撞撞的来到了一个井口。

  并不是每一个井口都能出去,但是这个井口,只有爬上去的血迹,没有爬下来的。

  苏万看着从上面透下来的,类似于阳光的细微光束,忽然就哭了起来。他擦了擦眼睛,说道:“我高考一定能考的非常好。因为老子是从坟墓里爬出去复习的。老天爷都会被我感动的。”

  黑瞎子看了看头顶,他每次在这种时候,对于阳光的厌恶都会减轻。苏万想要爬山谷,但是他把苏万拉住了:“还不是时候。”

  “不是要分秒必争吗?”

  “我不是没立场吗?”黑瞎子说道:“离吴邪说的三天,还有几个小时?”

  “还有十个小时就是整72小时。”

  “还有十个小时,那这十个小时,可能会是我们人生中最难熬的十个小时了。”

  “比之前的两天半还难熬?”苏万脸色都白了。

  “那两天半时间,我大部分的工作都是站在那里摆酷。”黑瞎子道:“接下来的十个小时,我们两个人都是连滚带爬的命。”说着,两个人都看到,垂下来的光影变化了一下。

  这是阳光从上面细小的缝隙射下形成的光影,这里的光影变化,只可能是一个原因,有人在上面走动,影子挡住了射下的光。

  黑瞎子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让苏万仔细去听,苏万就听到了上面竟然有人说话。

  而且不是一个人,听动静,上面一片嘈杂,无法判断状况,但是似乎变得相当热闹。

  “北京那边的目的也达到了。”黑瞎子轻声道:“希望他们都还活着。走吧,我们现在暂时出不去了,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些是什么人?”苏万有点抓狂,“我不管,我要出去投诚。我再也受不了呆在下面了。”

  “这些人是为了钱来的,他们以为有巨额的财富,藏在这里。”黑瞎子道:“听动静,外面肯定是黑压压一片,围得水泄不通。”

  那个吴邪口中的家族认为的,本世纪最重要的人,被这些已经完全疯狂了的人围在了一个古墓之内。这可能是这个家族几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场面。

  即使这些人被吴邪称之为“牧羊”,如今这些人的理智和逻辑,也已经被巨额的财富剥夺了,好比饥饿的人可以从狮子口中夺食一样。这些人不会被所谓的任何命运左右。不会有任何的东西可以让他们冷静下来,用他们的脑子来思考问题。

  “三天时间,是给这些人包围这里的时间吗?”苏万惊讶。

  “我现在也只能看透表面的目的了。”黑瞎子道,但是他现在也开始期待之后的发展。因为他无法参透之后的发展,但是他知道吴邪肯定已经想到了之后发生的一切可能性。

  解雨臣和梁湾的互动,那么隐秘,那么机巧,如果外面的这些人查到了这个过程,那么梁湾就变得非常可疑。

  往古墓深处走去的梁湾,将会是他们追踪的重点,而梁湾没有带走的,长安镇暗室中的平面图。以及梁湾之后做的所有的事情,应该都已经暴露。

  吴邪毁掉了这些人中的信息差,现在外面的疯狗已经拥有这里的平面图,拥有知道里面情况的杨好,拥有着追踪梁湾的欲望——等于拥有进入古墓最核心部分的欲望——这是他看到的表面。

  最明显和核心的一点是,吴邪没有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对手和自己人,甚至他自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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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0:2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黎簇的困惑

【“就叫吴邪吧,取一个谐音,希望他无邪,干干净净的。”吴老狗看着襁褓里的孙子,老泪纵横,浑浊的双眼,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个孩子未来的命运。吴邪一直以为,这里的‘无邪’,是爷爷想要他脱离宿命的一种期望。当他真正明白那‘无邪’的含意的时候,心中的寒意透彻骨髓,他在爷爷的墓碑之前绝望的哭号,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的无助和凄凉。】

  安静,无尽的安静,安静到所有不该听到声音,都变得无比的清晰。

  这些人都不说话的吗?黎簇闭着眼睛,心里默默的打量。和他简单的沟通了之后,这些人熄灭了自己的照明设备,在他的四周沉寂了下来,隐入昏暗。他听不到任何呼吸的声音,听不到心跳,听不到一丝一毫的躁动。

  这些人就像机器一样可控。如果不是他明确的知道他们不会离开这里,黎簇都不知道这些人现在还在不在四周。

  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得到了处理,腐蚀的皮肤被消毒包扎,浓重的伤腿,被切开了好几个口子放血消肿,固定关节。上的药似乎有特效,疼痛被压制没有那么明显,所有的伤口都有一丝麻麻的暖意。

  当一切达到最糟之后,事情就会开始变好。任何一点的恢复,都是极端的幸福。

  他开始给自己定了一条准则,如果不知道一种行为的后果,就绝对不去实施这种行为。

  年少轻狂的特征就是觉得自己能承担一切的后果,但是实际呢?年少轻狂的另一个特征就是很快发现自己什么都无法承受。

  他放弃了自己内心的焦虑,让自己也跟着这些人一样静下来,一个人呆着是他为数不多的特长之一,他在昏暗的光线中变的越来越冷静。除了王盟,发呆这种事情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黎簇产生了一丝恍惚,突然从发呆中被拽回来,有一丝不适应的惯性。缓缓的,每个隐藏着人的角落,都有光线亮起。这些人修长的影子和四周盘根错节的藤蔓加上奇怪的磷光和灯光的组合。使得一切变得非常梦幻,这些人好像是北欧森林中忽然出现的精灵一般。

  他们低声的对话,显然是有人回归通报了消息,他们使用一种听不懂的语言,黎簇无法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对话完之后,为首的那人来到了黎簇的边上,对他道:“你了解吴邪到底想做什么吗?他有没有透露过任何的信息?”

  黎簇摇头,那个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沉思了一会儿,用那种语言把所有人分成了三组,四散而去。接着黎簇也被背了起来,开始攀附着藤蔓快速运动。

  黑衣人行动非常快,一路无话,他们经由各种管道,开始在这片建筑群中飞快的行进。

  背起他的人非常强壮,速度丝毫没有被他的重量影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的管壁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水泥而变成了岩石。岩洞是四方形的,显然是人为修凿出来的。

  顺着岩洞继续往里走,黎簇发现这里是一个挖掘性的矿坑,开始看到各种支撑的脚手架和铁轨小车,上面都是开凿下来的石块。

  继续往前,这些石道变得无序而且混乱,开凿的形状也变得非常不规则。

  显然这批人对于这块区域并不了解,经常也会走到死胡同但是他们从来不犹豫,看到路是死的,立即做好记号退出来。但是再往里走了很长一段,忽然出现了一个山洞。

  山洞也是挖掘出来的,挖掘的方向是往下,山洞底部,已经比通道要低了十几米。像一个弹坑一样。

  山洞之内全部都是钢架结构的脚手架,很多的钢锁吊着很多的篮子。在这些脚手架之间横亘着。

  山洞的底部被挖得坑坑洼洼,有无数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洞口,在山洞的底部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能看到有无数绳索吊入这些洞中。

  他们下到洞底,到了那些小洞口的边缘,意识到这些都是一些垂直往下的小矿井。

  其中有一个黑衣人说了一句:“如果这里是一个矿的话,这里是他们找到的矿脉。所以在这里集中开采。”

  其中两个人拉了拉绳子,看绳子是否结实,发现绳子不结实之后,他们直接用脚攀住井口的两边,滑了下去。

  其他人在这个洞的脚手架上,开始加固一些部件,检查脚手架的坚固程度,有人寻找最好的放哨位,有人开始休息。

  黎簇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是麻木的看着,但是他意识到自己暂时是安全的,这些人似乎要把自己带入到某个地方去。而且他们不知道路线。

  接下来的六个小时时间,他看着这些人以极快的速度,探索下面的所有矿井,吴邪在睡梦中给了他一个建议,在不明情况之下,尽量少问问题。少和对方做任何的交流。所有的信息交流,从对方向你提出的问题中分析,首先了解对方知道什么,对方以为你知道什么,然后谨慎的回答。

  但是黎簇看到时间流逝,而且他们不停地在这些矿井里上窜下跳,就有开始有些按耐不住,他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在干嘛?”

  那个黑衣人在闭目养神,听到了这个问题,睁了开来,忽然有点疑惑的看着黎簇。

  “你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那个人一下坐了起来。

  黎簇愣了一下,忽然觉得不对,刚想改口,黑衣人就来到他面前:“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黎簇窒息起来,立即开始管不住脸上的表情,对方看黎簇害怕的样子,更加的疑惑。黎簇结巴道:“我是说,你们效率太低了。到底在干嘛?就算是傻子都已经搞定了。”

  对方看着黎簇的表情,露出了厌恶的表情:“那你告诉我,我们在干嘛?证明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黎簇为之语结,他张大嘴巴,心说我靠,这么快就出问题了。对方招呼了四周的另外几个人,都围了过来,用听不懂的语言不停的讨论。接着,为首的反手拔出了匕首。

  他冷冷的看着黎簇:“你有点问题,小朋友,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你是不是没有向我们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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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0:3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少年心性

黎簇忽然感觉到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他老爹之前发现他藏起来的考卷之后,也会有这样态度和自己说话。最开始撒谎的时候,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脸红耳赤,心跳加速,回答出来的问题都是语无伦次的。

  但是很快就会了解到其中的窍门,撒谎最高端的手法,就是在别人发现自己破绽的时候,表面上非常的冷静。即使有任何的情绪,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这是相当困难的,因为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微表情,除非这个人内心是扭曲的。

  黎簇碰巧就是这样的人,所谓的扭曲,就是不会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件事情做错了。同时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也藐视之后的惩罚。

  他做了错事之后,第一反应是老爹会抽死我,但是黎簇并不在乎挨打,也不在乎父亲对自己的失望。他所顾忌的,只是烦。

  他不愿意面对父亲的长篇说教,如果他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就能直接进入到惩罚的程序,而没有那么多说词的话,他会告诉自己的老爸,自己根本不想做那些对的事情,自己根本不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自己根本不体谅你作为一个父亲的辛苦。

  他就想做一个没有人理会的小孩,没有人管,没有在意,当然,最重要的是,也没有人会来评价他。

  如果没有人来评价他,没有人再强迫他听那些说辞,每天一次挨打,他觉得自己可以承受。

  在这种心态下,他可以在别人拆穿自己的谎言的时候,保持完全波澜不惊的面孔。

  但是这一次少许有一些不一样,因为他之前在自己的内心里把吴邪给他的嘱托,放到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位置,当自己犯下错误之后,他无法再用那种“老子根本就不想来配合你的计划”,来说服自己,凸显自己的牛逼掩盖自己的傻逼。

  并不是完全无法使用,他在那一瞬间,还是条件反射的选择了寻找一个借口。

  如果事情败露了,也不是自己的错,吴邪你把我抓入这个局面,是你自己的决定。你没有和我商量,所以我要做任何的举动,或者任何的失误让你的计划流产,也是你自找的,甚至是一种活该。

  所以我犯的任何错误,导致了你的失败,都是你活该的,我更可怜,我是一个被牺牲者。

  但是黎簇这一次找了借口之后,他瞬间警醒了,他忽然意识到这样的思维方式的幼稚。

  那不是他发自内心的警醒,而是吴邪在这个体系内给他设下的心理教堂。

  是的,我是吴邪,我是一个坏人,我没有和你商量,就把你逼入了这个局内,那又如何,我在做这个计划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去思考内疚这个问题。把你陷入这样的场景,就是我的目的。

  但是我同样给了你选择,黎簇,我和你有非常相似的思维模式,我也不在乎你是否可以成功,我也不在乎我的计划在你这一环是否会有失误。

  所以你不用指望,我看到你失败了,甚至因此导致我的计划失败了,我会痛哭流涕,后悔莫及,然后觉得自己在这一环有了失误的判断。

  你失败就是失败了。

  我把我的利益和你的生命捆绑在了一起,是相信你是一个正常的人,你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去生存的,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别人的错而去生存的。

  如果你内心已经虚弱到,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错,为了证明一切都是别人的错,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失败者,可以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

  那你就去实现你人生最大的社会认同吧!

  在你认为你根本不想做你父亲希望的人,不去获得一些社会认同的成功的时候,你所想证明的不过是,老子自己有自己的理论体系,老子不在乎你们。潜台词不过是:都是你们的错,你们根本就不应该用这种不适合我的评价体系来评价我。

  如果你已经习惯性有了这样的思维方式,那么尽可能在自怜中快点死掉吧。

  “不能这样,不能放弃,因为吴邪把他的计划和我的生命捆绑在了一起,我怎么样也要活下去,他的错误,和我是死是活,完全没有关系。”

  即使真的完全是别人的错,必须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别人的错,不是自己放弃的借口。

  他的脑子里闪电一般的兴起了放弃一切,全盘托出,甚至会详细的把吴邪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对方的念头,这是一种爽快的报复感。然后又瞬间把这个念头废弃。

  他开始面对自己父亲时候的状态,延续之前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同时脑子里快速的想着应对的方法。

  首先要想的不是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拖延时间,把立即要回答的,自己却又无法回答的那个问题往后拖延。

  拖延时间要透露出重要性。要让别人觉得,你要讲的这件事情,要比之前的问题更加重要。两者是有关系的。

  黎簇说道:“哎呀,被你们发现了,我确实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和这儿你们在做的事情有关系。我觉得,你们是不是理解错我的意思了。你们的行为和我当时说的,完全不一样。”

  黑衣人看着黎簇,没有理会他,只重复了一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比他老爸要聪明多了,黎簇心道,但是这一次,他手里有着更多的好牌。

  “大叔,你是想和我玩态度吗?”黎簇对着黑衣人道:“你是想告诉我,如果我不直接回答你的问题,你不管我有多重要,都会认为我有问题,而把我杀掉吗?”

  吴邪告诉他的一个关键细节,对方的行为非常符合逻辑,如果对方认为你很重要,绝对不会来讹诈你,假装要杀你之类的。如果对方告诉你他要杀你,而且是在20秒内,你就一定会在21秒死掉。

  所以不要去反投机对方,你确定对方对你的态度的变化,不妨直接问。

  “不,你的能力已经被证实,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怀疑你有所隐瞒,我不喜欢被人隐瞒,你会吃足苦头。”对方说道。“所以,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我要确认,你是否在刚才欺骗过我们。如果证实你有欺骗的动机和行为,那么你以后说的所有的话,都会被更加谨慎的对待。你的年纪很小,在这种场面下,还能欺骗和隐瞒一些事情,要么你受过训练,要么你本身的人格有问题。”

  “你们是否真的是机器,这样的思维逻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黎簇说道:“我是一个难搞的孩子,知道难搞意味着什么吗?”

  对方皱起眉头,“你受不了我的手腕,你最好不要尝试。”

  “BYE BYE。”黎簇一下倒向一边的一口矿井,整个人瞬间滚了进去。凌空掉下去三四米,一下被人从背后抓住了。

  他有些惊讶,被提了上来之后,被甩到了矿井比较稀少的地方。

  “不要有第二次。”对方道。“我们的身手没那么好。”

  “我是一个很难搞的孩子,在这方面我绝对是年纪排名第一的,看样子你还是不知道难搞是什么意思?”黎簇开始用头撞身后的石头,两下头就磕破了,直接磕出了巨大的一条口子,用的是死力气。

  没人会心疼他,他也不愿意死。但是他必须足够的疯狂。吴邪说的,第一步,想办法让他们无时无刻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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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0:3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生不如死

对方看着他,脸上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等到黎簇撞第二下,已经使不上什么力气了,脑子傻不代表身体傻,黎簇在学校里运动量惊人,身体机能非常出色,第一下这么疼,第二下身体本能的强迫自己缩了力气。

  黎簇没有撞第三下,因为第一下的血已经流了下来,他觉得效果已经够吓人了。在初中的时候,他曾经这么做威胁过老师,九年制的时间过了他就不敢这么干了。事实证明,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这种行为把想戕害自己和帮助的人一起拒绝了。

  但是对方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看着他的血从脸颊流到了脖子里。

  如果黎簇认为自己对于表情的控制相当厉害,那这个人要么是看惯了这种事情,要么就是脸部神经被切断了。

  “你也就只能搞成这样?”对方看黎簇不再撞头了,淡淡的问道。

  黎簇为之语结,他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瞬间他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幼稚了。

  在大人,或者是大坏人的世界里,自己这些伎俩是不是算个屁啊?

  对方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说道:“我不想这么做的,但是你如果想通过这种行为告诉我们,你是一个不可控的,随时会伤害自己生命的人。那我只能说谢谢。”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不可否认你对我们很重要,所以我们不会让你死,我不知道你之前碰到的这些人对你有什么影响,但是相比这几个月的时间,你的本性是不可能改变的。所以我还是对你有信心,可惜你不稳定,那我只有采取一些措施。”

  他伸出了手,他的手指不仅长,而且关节怪异,感觉有点过于发达,“我会捏碎你的脊椎骨,从——”

  手指划向黎簇的胸口锁骨下面,“我可以从这里开始,让下面的部分瘫痪,或者再往下一点,到你的腰部,这个取决于你,这样你自己很难伤害自己。或者我可以分几个阶段,先从腰开始,如果你还是不听话,我就再捏碎到你的胸口,要还是不行,我只能从你的颈椎下手,到时候你只有眼皮和舌头能动。”

  “就算这样,我也会把自己舔死!”黎簇说道。

  说完他忽然起了冷汗,他想了吴邪说的话,这些人不会吓唬人。

  果然,这人说完话,一下把黎簇拉起来,手指按住了他的脊柱,开始一节一节的摸索。

  “你想从哪儿开始?”

  黎簇的冷汗伴随着背部的瘙痒,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升了起来,他后悔自己干嘛多嘴。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忽然摁了一下,手指停在了他背上的某处。

  黎簇意识到,对方显然摸到了背后的伤疤。

  黄严刻下来的可怕的伤痕已经结疤脱落,但是这样严重的伤不可能不留下痕迹,黎簇背后的伤疤触目惊心。如果粗看好比一条蜕皮的蛇,把原来的皮撑开裂开了一样。

  对方几下扯掉他背后的衣服,拿灯光来看他的背。接着,那人开始用听不懂的语言呼喊起来。

  瞬间身边围观的让开,有人从黑暗中翻出来,两个人看着黎簇的背,开始了激烈的对话。

  黎簇都感觉到双方的口水在自己的背上不停的溅落,两个人都没把他当人看,他简直就是一份活的文件,身后的两人就是苏万和前桌的书呆子讨论解题方法。

  半根的烟的功夫,那人才离开,接着四周所有的黑衣人,都把身上的照明设备打到了最亮。

  这个空间被极限照亮。

  黎簇又想问问题,但是这一次他忍住了,他忽然就意识到,吴邪所做的一切,原来是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挥作用的。

  他并不能完全理解这些人的行为,但是当他看到这些人开始放弃勘探大范围的所有矿井,而根据他背上的图形来标记一些特殊的矿井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背上的图一定很重要,而且指示着什么璇玑。

  果不其然,很快他们就开始把装备和人往其中一个矿井中输送,接着,他也被重新背了起来。

  “看来我确实误会你了。”对方说道:“你确实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而且我们确实用错了方法。”给他头部止了血,对方又道:“你不用再伤害自己。”

  说着背着他,所有的黑衣人开始跃入那个矿井。

  黎簇冷汗直冒,他越来越开始理解吴邪的各种手腕,但是,他也越来越理解到吴邪手腕的不可确定性。

  看样子,自己的背上的图,让他们找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不管这个地方是这里的某一处隐秘的所在,还是这里的出口。显然他们很相信自己的背上的图案。

  这些人不会轻易相信人,吴邪在他自己背上刻的东西,一定是可以被推理出有价值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他真觉得不一定,吴邪真的会好心把这么关键的东西刻在自己背上,去便宜这些似乎是他死敌的人。

  在计划中吴邪没有交代这部分,他只告诉他,计划的第一步,是活着走出沙漠。

  但是他总觉得不太……吴邪,不是一个目的单一的单线条思维的人。吴邪的思维非常多元,一个布置总觉得会有很多的可能性。

  但是他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们下的矿井非常狭窄,黎簇是被吊下去的,上下都有人保护他,让他的下落匀速而不牵动他的伤口。

  这让他得以非常清晰,而且专心的观察矿井的洞壁。

  他看到了矿井之下的真实情况,他越看越觉得诡异,矿井的壁上有大量的大概足球大小的凹陷,显然是一些东西被挖出来所形成的,同时他能看到,这些凹陷之中,有着相当多白色的网格状的东西,仔细看就能分辨出,那似乎是一种蛇蜕。

  几乎每一个凹陷中都有,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矿井挖掘的矿物,不是矿产,是蛇吗?还是说,蛇把这些矿坑当成了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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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0:4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蛇窝

黎簇看快就意识到了蹊跷,但是这个蹊跷的地方让他几乎有五六分钟,脑子都是在停顿状态,他意识到,他自己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但是,眼前的一些痕迹确确实实存在着。

  随着他们深度的降低,他逐渐就看到了没有充分挖掘的矿层,这些的凹陷没有那么密集。

  按照一般的情况,在这种深度,他应该就可以看到原生矿是什么样子的,他应该能看到矿石或者矿脉在岩层中最原始的样子。

  这么大的凹陷,一个一个的分布,感觉上应该是宝石什么的,但是黎簇看到的是一块一块已经非常薄的几乎半透明的岩石,灯光扫过,他立即就能看到,这些岩石之中,都闪烁着鳞片的光泽。

  里面都是那种白色网状的蛇蜕,蛇蜕的里面,能看到黑色的鳞片。最离奇的是,这些岩石和四周的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也就是说,岩石之中的蛇,应该是存在于这里的原始岩层之中的。

  “采燕窝的感觉。”不知道这批队伍中,有哪个人说了一句。

  黎簇忽然感觉到非常相似,燕窝也是在悬崖峭壁上,去采集那些燕子的口水聚集物,虽然不是矿产,但是采集的手段和矿产也十分相似了。

  但是,燕窝是应该在悬崖上的,但是这些蛇,为什么会在石头里。

  这些是什么石头,可以被挖掘吗?

  黎簇心里非常的疑惑,但是他没有相应的知识,无法分析,从石头的光泽和状态来看,这些石头应该就是他在下水系统里看到的石头。

  这里应该是一块沙地之下的巨大岩山,他们在这块岩山之内,如果这里的石头都可以当做建筑材料,那么已经硬得娘都不认识。

  蛇绝对不可能是自己钻入这些石头里去的,那么这些蛇,就是在这块岩石形成的时候,就在岩石里面的。

  他听说过石中鱼的传说,一块没有任何裂缝的石头,敲开来里面竟然有水和鱼,聊斋里好像写过不少这种故事。但是那是一块石头,完全封闭的整块岩层中竟然镶嵌了这么多的蛇,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黎簇非常确定的是,他能肯定,这些蛇是活的。从鳞片的光泽和蛇蜕皮的状态来看,这些蛇很可能还是活的,如果不是,也一定是保存的非常非常好的尸体状态。完全隔绝了氧化和其他的化学变化。

  越往下,没有开采的岩石中的蛇巢就越来越多,现实中没有蛇窝的补品,而之前的经历判断,挖掘这个矿井的人采集的东西,不会是蛇的皮,他们一定在挖这些蛇。

  这座山有多大,其中镶嵌了多少这样的蛇巢,想象就让人不寒而栗,而挖掘的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何要在这个矿脉的四周修建那么多的建筑,又为何要在这里的竖立那些奇怪的人像。

  黎簇有些头晕,他重新快速的回忆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忽然明白了那些容器运输这些蛇的意义。

  看来这里的一些蛇竟然还是活的,这些被挖掘出来之后,直接封在了那些奇怪的容器里,然后运输到了沙漠之外。

  之后为什么被废弃了,是因为发生了事故,这种蛇开始逃脱了吗?所以他们只能废弃这工厂,这蛇并不难对付啊。

  整个蛇巢密集的部分,将近有垂直1500米的距离,他下降用了一个小时时间,这一个小时,他就被无数包裹在岩石中的蛇巢所包围,1500米之后,忽然的,似乎有一个奇怪的截止符号,这些东西全部都消失了。

  矿井变得十分的普通,四周都是黑色岩石。

  但是黎簇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他往下看,发现矿井丝毫没有见底的样子。

  稍微有些逻辑的人都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一个矿,矿脉开采完毕,是绝对不会再往下开掘的。

  如果矿脉开掘,矿井仍旧不停的往下延伸,说明,当时开采矿井的人认为,下面一定还有东西。

  这一段过渡期限大概有20分钟左右,他缓缓从震惊中醒来,让他一下清醒的是,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这个凹陷比之前看到的那些球状的凹陷,简直是两个状态的,这简直就是一个洞了,如果这个洞里盘着一条蛇的话,这条蛇简直就是一条巨蟒。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巨大的凹陷,上下两个人也有点吃惊,所有人看到这个巨大的洞,都有点呆滞的停了几秒。

  接着他们继续往下,缓缓地,那种半透明的石壁又继续开始出现,但是这一次,情况比黎簇想的还要糟糕和可怕。

  因为这个巨大的凹陷之下的矿井壁,那些半透明的石壁中透出的蛇鳞,开始变得越来越大。石壁之后没有开采的蛇巢,开始无法只用一个光源看到整体。

  黎簇意识到,他背上的那些图案,一定不是引着他们走向出口。没有这么深的出口。

  不像之前的那些蛇巢几乎是一样的大小,到了这里,蛇巢的大小开始非常剧烈的变化,很不规则,出现的也不密集,但是最小的蛇巢,也比上面看到的要大上十倍。

  领头的显然感觉到一丝异样,他停了下来,下令开始往上退,一路退到他们之前看到的巨大的凹陷处,爬了进去,下令休整。

  可能是因为隐隐的恐惧,所有人都把光源打了最大,有些人无法进入这个凹陷,只能挂着,黎簇上下看去,就看到整矿井都被这些光线照透了,这里的石头比较薄的部分后面的影子,密密麻麻。而矿井完全没有到头的样子,往下一片漆黑。但是不知道为何,这里的温度和空气,似乎却是恒定的,没有人感觉到不舒服。

  几个人用奇怪的语言交流,脸色越来越怪,接着,他们开始拉开了距离,分成了好几组,黎簇被安排在了最后的一组,显然是为了他的安全。

  每一组,都由一个人下到比他们深十几米的地方,打量灯光,而上面的人,跟着灯光下降,但是不会靠近。

  黎簇明白是什么意思,这里的这些石壁太薄了,下面的蛇巢越来越大,这些石壁已经无法成为保护的屏障。

  他们害怕这些蛇被光线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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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0:5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睡觉

一路没有人再说话,因为没有光线,他也无法再看到石壁内的东西,黑暗中一路往下,一开始多了几分惊悚,后来却发现确实有效。

  也因为这样,黎簇再没有看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他唯一的追加发现,是发现在很多的石壁上,刻着一些记号。

  这些记号都是一些阿拉伯数字,刻的很精细,刻着的地方应该都是蛇巢的表面,但并不是所有的蛇巢都有。应该是标记和计数一些特殊的蛇巢的。

  终于,他们下到了底部,然而这个“底部”仍旧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矿井并没有到底,只是他们无法再往下了,因为矿井到了中段,发生了坍塌。往下的部分,被巨大的石块堵住了。

  能看到缝隙之下矿井坍塌的非常厉害,按照道理,垂直的矿井不太可能会塌成这样,因为侧面的石壁不太可能发生这么大面积的松动。他们照亮坍塌发生的区域,发现是在石壁上凿孔之后的爆破。人为制造的坍塌。

  他们想封闭这个矿井的下端,手电往下照去,石块并没有完全堵死,能看到下面黑漆漆的一片,仍旧非常的深。

  在坍塌部分的一块石壁上,有着一行刻字,是中文,刻的是:以下为断代层。

  具体深度已经无法考究了,但显然下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黎簇其实松了口气,但是如此一来,这一条路不是变成了死路?他们来这里到底干嘛?

  黑衣人们也有这样的疑问,他们再次打亮灯光,就看到塌方上沿有一个横向开凿的口子。这个口子更小,身材稍微有些肥胖的人根本无法进入。

  一行人先是探路,确定安全之后,再次一个一个的进入。里面是一个比较大,人能蹲起来的石头空腔,他们看到了石壁上挂着的大量文件夹。在石腔的另一段,仍旧是一个洞口,横向通往别处,看样子,似乎是条暗道。

  空气是运动的,有微弱的气流,这可能就是这里温度没有升高的原因。

  黎簇没有看清楚那些是什么文件,就被黑衣人以最快的速度收走了,大概五六分钟时间,他看到这些黑衣人脸上,都露出了少有的情绪流露,虽然无法了解那是什么情绪流露。但已经够让黎簇吃惊的了。

  最后他们卷起的是一张贴在洞壁上的图,图已经脆化,他们用一种喷雾首先凝固了表面,才敢卷起来。这段时间,黎簇才得以看了几眼。

  那好像是一张地层的剖面图,剖面图的各个不同的深度,有着一些图案的标注。黎簇能看清楚这些图案,都和蛇有关系。

  瞬间这个狭小空间内的一切,都被一扫而光,在卷下那张贴在墙壁上的纸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张纸后面的石壁,也是一个蛇巢的表面,石壁非常薄,纸一被扯下来,在灯光下,他们就看到了石壁后面一只蛇眼,一下睁开。

  蛇眼有鹅蛋大小,金色和灰色相间的颜色,犹如宝石一般。

  所有人的灯光瞬间都被灭掉,接着有一两个人亮起了比较暗的照明设备。因为没有了光的透照,隐约就看到石壁之后的蛇眼缓缓退了下去。

  黎簇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逐渐就有些支持不住,虽然一路过来他不需要太花力气,但是人如果没有被训练成能够被人任意摆布的状态,在这种赶路的强度下,都会条件反射的使用力气,至少在一些关键的转弯的地方,他得绷紧肌肉,让对方更好的搬动他。

  加上之前和黑衣人之一的对峙,以及一路看到的奇景,他开始浑身发软,慢慢失去了意识。

  “好样的。”他心中的吴邪似乎在鼓励他:“睡一觉,累死他们丫的。”

  他开始精神恍惚,在半梦的状态,他感觉到他被人喂了一些东西,接着,是一段长时间的,被人拖动的过程。

  然后拖动停止了,但是他感觉自己的处境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因为他还是在一个狭窄的空间内。只是不动了,躺着。

  他在这种状态下进入了深度睡眠,一直等他醒来,他发现自己仍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是那条横向的通道,他只能仰卧在里面,看不到前面的人,也看不到自己身后的人。他动了动,感觉到卡在他胳肢窝里的绳子还是绷紧的,显然前面拉的人也和他一样静默着。

  怎么回事,大家都累了,然后统一睡觉吗?

  这些人心真宽了,领队喊123所有人翻身就睡啦?如果真有这样的人生,他也想去尝试一下。

  他仔细的听了听,发现不对,这种静默不是睡眠的静默。

  那是完全的安静,这些人没有任何的动作,连呼吸都是非常轻微的,而他反而听到了其他东西。

  那是大量嘈杂的人声,从他们上面传了下来。竟然是锅碗和酒瓶撞击的声音,还有人在放音乐。恍惚间,他似乎还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他很熟悉这种状态,这样的声音和这样的味道,难道是BBQ?

  他们头顶上有人在BBQ?在烤肉的味道中间,他还闻到了一丝更加诡异的味道,他想了想,清醒了一下,立即知道了那是什么味道。

  这是尿骚味。

  接着,黎簇感觉到了一阵骚动,一些奇怪的声音和更浓的尿骚味传来。

  他扭动了一下,就感觉到一些温暖的液体从自己后脑流了过去。尿骚味浓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幸好自己是仰卧的。他几乎要哭出来了,是前面哪位前辈忍不住了?作为这么牛逼出现的高手阵容,所有的形象要毁在这几个不争气的膀胱上了吗?

  想想不可能,又听到上头传来了各种调笑和拉链皮带的声音,黎簇恍然大悟,显然是有人BBQ之后想小解,也不知道这条石道是什么结构,他们尿的尿水,全部汇集到了这条细小的石道内,从第一个黑衣人到最后一个黑衣人,一个不落全部过了一遍。

  真的太惨了。黎簇想到了吴邪说的命运,忽然就想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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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0:5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会师

尿骚味浓密了一段时间之后又缓缓散去,最浓的时候简直作呕,他没有呕吐出来,否则这条石道之内肯定又是另外一番壮观的景象。

  他不知道这些细节是不是吴邪安排的,但是他现在觉得,是不是自己有点太神化吴邪了。

  人可以控制自己可以控制的部分,但是这里的人会在这里小便这样的事情都可以控制,有点莫名其妙,也有点无聊。

  这应该就是巧合了。

  此时他也不由担忧起这些黑衣人的窘况来,他知道吴邪的目的,自己在这个的阶段,归属感应该是被这些人安全的带出这片沙漠,然后好好的养病一段时间。

  自己浑身的烂疮,被尿一冲,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这些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艾滋病淋病梅毒什么的,要有自己就冤死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对于阳光和外面沙漠的炎热无比的想念,那就是代表着安全感。

  但是这些黑衣人似乎是被困在了这条石道之内,上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人在BBQ,而这些黑衣人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在这么狭窄的石道里施展。

  不过,等到晚上应该可以了,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就算是刚刚日出——不太会有人刚刚起床就BBQ——也不过十个小时。

  他想到这里心中还保有一丝希望。

  在尿道里休息了一段时间,黎簇竟然又睡着了,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终于动了。

  他们一点一点往上挪动,最终把黎簇拖出沙漠的一刹那,沙漠夜晚的凉风一下把他吹醒。

  他睁眼,看到了四周的篝火,他就惊呆了,不仅是他,黑衣人也全部都惊呆了。

  他以为上面只是一些人,在这里聚集,但是他们看到的是,成千上万的帐篷和篝火。连绵了整个沙漠。

  很多篝火都已经被压灭了,能看到守夜的人,但是不在他们周围。所以暂时没有人发现他们出现在黑夜的帐篷中间。

  帐篷立得非常稀疏,但是数量太多了,大大小小,在帐篷的中间,大量的吉普车,沙漠卡车,和成堆的物资堆积。四周都有汽灯,篝火和大量的各种各样的大型照明设备。大量的白色粉末被堆在各种帐篷四周,显然来这里的人都是行家。

  所有的这些全部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形,能看到海子就在整个巨型的营地重心,显得那么小。

  在黑夜中,展望过去,简直就像是万家灯火一样,或者说,之前到过这片沙漠的人,一定以为自己置身在海市蜃楼里。

  他们在夜风之中站立了半晌,行动力这么强的这些人,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应该往哪里走,整个营地往哪里走都是长途跋涉。而且看不到边缘。

  这里真的有上千甚至上万人。在黎簇的脑海常识里,可能只有美国的一个音乐节有这样的场面。

  到底是怎么了?这里被发现有金子出现了?

  在原地蹲下,安静的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黑衣人选择了强行突破,他们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向营地的边缘快速前进。所有人都武器出鞘。www.zanghaihua.org

  跑出去大概没多少米,忽然一个声音,把所有人的心都震碎了,那是一声狗叫。

  他们竟然带着狗,一声狗叫之后,开始传染,先是四周的狗开始叫起来,接着,一片一片的连绵,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狗开始叫了起来。

  他们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速度,但是已经没有用了,最先出现的是一只巨大的黑背,从一边的帐篷后面猛地扑了出来。

  黑衣人动作很快,一个打滚躲了过去,黑背落地转身,接着,四周的人,狗,车,灯光,全部朝这个点围了过来。

  四周的灯光照出了这只黑狗,狗从容不迫的盯着被围住的黑衣人,发出威胁的声音。从狗的眼神就能看出,这条狗绝对不是普通的宠物狗。

  黑衣人看着四周围过来的人山人海,脱手丟掉了自己的武器。

  其他的黑衣人也纷纷缴械,因为他们看到了这些人手里都带着自动武器。虽然都是比较简陋的老款式黑市货,但是有个十几把这种火力的武器,任何冷兵器都是摆设。但是黎簇有点意识到,他们害怕的不是这些枪,他们更忌讳的,是这些狗。

  黑衣人被一个一个按到在地,捆绑起来。领头的那个在被按倒之前,对黎簇说道:“别担心,这些人里面也有我们的人。”

  黎簇也被绑了起来,绑他的人看了他的伤和年纪,就有些奇怪,他被分开带到了似乎是医务的帐篷了,清洗了伤口,换了干净的衣服,杨好就出现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始嚎啕大哭,杨好一边哭一边对身边的人点头:“这是我们帮派的兄弟。”

  “北京的帮派青黄不接啊。”带他来的人有点莫名其妙道,杨好就轻声问黎簇苏万呢?

  黎簇摇头,两个人继续半真不假的嚎啕大哭起来,黎簇含糊的问杨好:“这是怎么回事情?”杨好哭嚎道:“我不知道啊,我上来就被他们逮住了,把我抽得都不成人形了,不过你放心,我绝对没有把关键的事情告诉他们,我只讲了点保命的东西。”

  “哪些?”

  “就是你和我说的那些。”

  “那不等于就是9成了嘛!”

  “但他们不知道你是黎簇,我和他们说你是苏万你记得别说漏嘴巴。等下他们会问你下面发生的事情,你得随机应变。”

  “这些是什么人?”黎簇就问他道:“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正派人士围攻光明顶的事态。”

  “形容的不错,但是反了。”杨好道:“这些估计都是你那个吴老板的仇家。这儿不止一个头,非常混乱,我出来之后据说已经死了三个。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神经,你得自己机灵点,我现在和你是连在一起的,要是你有什么问题,也可能会连累我。”

  “混黑社会这么累就别混了。”黎簇叹气道,杨好就看了看他的伤势,说关键部位没事人就没事,人生就是彩色的。正说着,帐篷外又走进来三个人,为首的一个留着修剪过的络腮胡子,五官很立体,有点混血的感觉。上来就往床边一坐,塞了一根烟给黎簇,“下面那瞎子死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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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1: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谈判

黎簇向来讨厌牛逼哄哄和自来熟的人,心说你是谁啊,但是之前的经历让他没有顶嘴。他已经意识到这些人和老师、老爸都不一样,这个社会能忍受一个小鬼顶嘴并且耐心的一次一次重复这样事情的成年人,大体是好人而且是爱自己的。

  只要尝试去找一个陌生人进行这样的事情,看看两者的对比,就能明白这个社会人际关系的真相了。

  黎簇十分乖巧的说了实话,而且说了大量的细节,包括自己引爆了C4的过程,没有人问他是谁,是黎簇还是苏万,这让他可以大量的阐述细节。让自己的话显得无比的真实。

  “我不知道那个带眼镜的近况,爆炸之后我就和他失去联系了。”黎簇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络腮胡摸着下巴,默默心算了下,说道:“够呛。”说着站了起来,勾住杨好的肩膀,“你说他说的是真话吗?”

  “他骗你们有什么好处?”杨好就道。

  “如果说的是真话,你这位小兄弟大功一件,回北京我送他辆车。如果是假话,我送他座半山豪宅。”杨好愣了一下,络腮胡说:“不过面积不大,在八宝山。”

  黎簇就失笑,他现在已经对着这种话笑出声来了,“你的腿能走吗?你比这位杨兄弟,深入的地方更深吧?”

  黎簇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最好的,说不如杨好走的深,还是实话实说,看着对方的眼睛,他看到了一种咄咄逼人的目光,但是心中竟然没有恐惧。

  他在刚才的十几个小时里,面对了几个目光更加让他恐惧的人,现在面前的这种凶狠,反而变得那么的清淡。

  他扬了扬手,问对方要了打火机,在点烟和抽第一口的过程当中,他想好了回答的方法。

  对方的目的很简单,显然他们需要有人做导游,带他们到达下面的建筑群中去。对于没有进入过地下的人来说,地下的情况是诡异而且让人恐怖的,如果有个下去过的人带着,多少会便利很多。

  而且就算是黎簇把地理信息标注的很清楚,在底下那么复杂的建筑体系里,也未必能清晰地指路。

  所以对方的后一句话,是否有意义,取决于杨好是否能一次带着他们实现目的,毕竟自己的身体是不适合进入地下的。他们的首选一定是杨好。

  但是如果杨好失败了,就算自己只剩下眼珠能动,他们也会拖自己下去。

  而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要下去吗?

  不,自己绝对不愿意再下去,但是如果杨好出了意外,自己很可能会被迫下去。

  说实话,他觉得以杨好的智商,出意外的可能性非常大,而吴邪的任务里,他是应该和这些黑衣人一起离开这里,再图谋之后的事情的。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了这种结果。

  命运一定会按照他的思维方式发展,但是这个发展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他必须事先斩断这样发展的可能性。

  “开诚布公的说吧。”黎簇说道:“你是这儿的头吗?我需要和最大的聊一聊。”

  “你好像没资格提这种要求吧。”络腮胡说道。

  “那你至少是你那一派的头吧?”黎簇说道:“我可不想说好几遍,如果你们想抢个头筹,比其他人领先几个身位的话。”他看了看络腮胡子的金表:“没多少时间了。”

  络腮胡子看了黎簇,挠了挠后脑勺,来回走了几趟就骂:“刚打完消停,你就给我出难题。”说着对身边跟着的两个人说道:“去告诉其他盘口的那些暴发户,这个小兄弟,是我表弟,刚来的,是个误会,让他们别唧唧哇哇的。”

  边上一个人皱起眉头,显然觉得这有点突兀,问道:“怎么自圆其说?”

  “那些人大部分连字都认不全,玩心计的前怕狼后怕虎,你说了他们也得回去琢磨半天,这位小兄弟不是说可以给我们占个先机吗?等他们反应过来,事情应该成了,对吧?”络腮胡看了看黎簇。

  黎簇斩钉截铁道:“理论上可以,具体看你怎么做了。”

  挥手那个人就一脸无奈的退下,络腮胡说道:“好了,你说吧。”

  “你们搞那么大动静,图这儿什么呢?”黎簇问道:“有那么重要吗?”

  对于黎簇来说,这下面除了蛇之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如果他们是要这些蛇的话,他可以提供非常精确的建议。但是,他们真的是为了这些蛇来的吗?

  按照一般的推理,基本是这样,因为没有其他的可能性,总不可能是因为下面的那颗大树。

  但是黎簇这次学乖了,他没有自己推理,而是用了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希望能引出对方的话来。

  “图什么?这下面还有其他东西,有很多东西?”络腮胡皱起眉头,想也没想,说道:“那我全要,全图,有什么我拿什么!”

  “不可能,你没有这个能力。”黎簇心说,他看对方的表情,意识到对方好像并不知道下面的情况。

  “下面有很多的蛇。”黎簇试探道。

  “我有喷火器,一路烧过去,带着啤酒连干粮都省了。”络腮胡道:“别卖关子,你该不是在耍我。”

  黎簇心中默默的拍了拍手,为自己。

  这个人比黑衣人好对付多了,但是如果他不是下去为了那些蛇,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怎么样也要分点,一点点也是一点。”黎簇道:“下面的东西你可以全要,但是可以折现成现金。我不能白提供情报。”

  络腮胡忽然露出非常欣赏的表情,“你是和我的谈判的年纪最小的,这么小就这么贪心,你过得一定很苦,这样吧,东西带上来,你来挑,你能带走多少,带走的都归你。”说着拍了拍黎簇的胸脯:“你这小身板,能带走100斤算不错了,100斤按照市价也有1500万,够了吧。”

  黎簇脑子飞快的转动,100斤等于50公斤,50公斤的东西价值1500万,一公斤就是30万,什么东西一公斤就值30万,海洛因吗?

  难道这个地下藏有大量的毒品?

  黎簇摸了摸下巴,想着自己看到的一切,觉得不太可能,难道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制毒工厂?但是之前自己看到的所有东西,矿井,蛇,和毒品有什么关系?

  还有什么东西是一公斤就价值30万的。

  一公斤是1000G,30万,一克就要300元。

  黎簇皱了皱眉头,心说难道是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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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1: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回忆

黎簇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自己被白蛇缠绕的时候,在意识模糊的阶段,看到的那个白衣人以及他们一起经历的事情。

  白衣人一直在说服他们进入一个洞穴,从这个洞穴四周的痕迹来看,应该也是在沙漠地下的这片建筑群的某个地点,那里有大量的九头蛇柏的藤蔓,以及一个半封闭的洞穴。

  他们确实进入了这个洞穴内,看到了大量的黄金。

  如果黑瞎子和他们说的理论是正确的,那么他所看到的这段经历,应该也是某个人在沙海之下的真实经历。

  一路上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他其实已经分不清楚哪些是吴邪安排的,哪些只是巧合。唯独这件事情,他确定是吴邪安排的。

  因为显然沙漠之下的区域,出入口不止一个,吴邪给他们指出的那一个,并不是最安全直接的出入口,他们一定知道里面有这条白蛇,并且故意把他们引入了那个巨大的蓄水池房间内。

  房间内发生的事情非常的凶险,吴邪和他们说过的,要活过三天时间的第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其中度过。

  吴邪这个人从现在看来不说任何危言耸听的话,他的话也许不可信,但是不会做无意义的夸大,那也就是说,吴邪对于他们是否能活过那三天,并没有100%的把握。

  黑瞎子之所以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们,恐怕就是为了加大保险系数,但是,即使是黑瞎

子,一个人保护那么多人,也实在非常勉强,而且自己还做了一件让自己都觉得傻逼的事情——C4的爆破。

  而且,从黑瞎子的口中,黎簇已经知道,吴邪已经无法再读取那种激素。那么,是否可以这么认为,这条白蛇的激素,到现在为止,只有他一个人读取。

  如果吴邪故意安排他去读取这条蛇的“外激素”,那说明几点,第一,吴邪知道这条蛇的“外激素”的内容是有价值的。第二,其价值对于黎簇或者说吴邪的计划有用。

  这是在沙漠之下他经历的最匪夷所思的部分,吴邪并没有详细的说明一切,但是吴邪的计划中,有一句不停重复的话。

  “跟随命运,如果很多时候你被逼到了角落,你脑海里唯一显现出来的,看似可能的线索,一定是我留给你的。”

  黎簇不是很相信,但是事到如今,他必须试一试了。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最有价值的东西,不是黄金。”黎簇道。

  这句话有两个理解,一个是感慨,如果他说的东西不是黄金的话,这句话可以被理解成:“沙漠下面的东西比黄金还贵重,真感慨啊。”如果是黄金的话,对方会以为下面还埋着比黄金更贵重的东西。

  果然,络腮胡子的表情变了变:“那下面有更贵重的东西?”

  BINGO……

  黎簇吸了口气,果然没错。

  “有。”黎簇开始描述那个洞。

  他的记忆在那个时候,被真实的场景冲击,所以非常的深刻,那个藏满了黄金的洞窟,里面大量的黄金的样貌,器皿制品的细节形状,还有混杂在其中的宝石,他都能形容到一丝一毫。

  讲到后来,黎簇都感觉到金光从他嘴巴里放射了出来,这个帐篷的四周都开始镀上了一层金色。

  络腮胡子听得发呆,听到一半的时候,他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脸色发生了变化。

  他没有把身边的人赶出去,而是让他们继续停留着,但是黎簇在之后,再也没有看到过那几个人。

  最不好的推测,是这些人听到的故事太生动了,为了避免这个故事传到更多人的耳朵里,这几个人只能永远的闭嘴了。

  黎簇讲完了故事的经过之后,讲了洞口的所有细节,以及那个房间的大概的样子,他分析了一下。

  整个地下建筑在平面上分为三个部分,外延的防沙体系,中部的大量奇怪管道形成的区域和重心的石头“陵墓”。

  虽然一直说是陵墓,但是黎簇的经历告诉他,那其实是一个“蛇矿”。防沙体系和管道都是水泥修建的,但是中间的蛇矿,是天然的岩石,说明最初的时候,在这片沙漠的地下,有一块巨大的山脉一样的黑色岩石。

  在这块沙漠深处的黑色巨岩石内部,封闭着大量的“蛇巢”,蛇按照一条矿脉的线路分布在巨岩的核心部分。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找到了这块巨岩并且开始打洞。

  蛇矿开掘过程中产生的大量石料,被用来修建这个沙下建筑群的下水系统,按照道理,沙漠中是不需要这种系统的,但是这里不仅建造了,而且规模似乎还挺大。很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沙漠会有定期的暴雨。

  对于一个长期干旱的系统来说,只要一场暴雨就有可能是致命的,这个不仅是沙漠建筑,连中国的某些巨型城市,都无法抗衡一场暴雨。这说明突发型的非典型气候即使再偶然,也是可怕的。

  所以这个下水系统是睿智的,而使用这种黑色的石头,应该是这里雨水酸性对水泥的腐蚀太大。而这里的石头本身肯定抗这种酸的腐蚀。

  他看到的九头蛇柏的根基部分,应该是在下水系统中心的上部,那是一颗巨大的树,占据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按照一般的规律,这种树长成这样要几千年时间,也就是说,树应该是在位于岩石的某个空洞内,从岩石中长出来,之后这边的工厂开始之后,才开始和这里的建筑混杂在一起。

  树有三根主干,犹如三只巨大的手,伸向海子的方向,最多的藤蔓就集中在这片区域,藤蔓绕开海子,将海子围住,其他方向也有大量的延伸,但是相对就没有那么多了。

  黎簇其实不知道,他意识模糊时候看到的黄金洞在哪个区域,但是他能够从看到的现象推论,洞口的石头,和那是一个洞穴的事实,已经证明,这个洞也应该在那块巨大的黑色岩内。

  所以,这个络腮胡子要走的第一步,就是进入到核心区域内,而进入核心区域,有一条非常简便的通道,就在络腮胡子营区的某个角落,特征就是,尿骚味和B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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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1:1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朋友

这算是送出了一份大礼,黎簇详细的说了应该注意的所有事项。因为他说的是实话,真实性非常的高,能看到络腮胡子基本上是全信了,只是他需要一些验证来确认。

  黎簇如实的告知了他自己不知情的部分,从之前看平面图,能知道核心的区域并不大。只要进入进去,如果络腮胡的手下能力可观,黎簇觉得找到那个洞应该不在话下。

  他还画了一些草图,络腮胡子看着那些图思考了很久,就勾住杨好的肩膀,让他准备准备。对黎簇说:“你要是忽悠我的话,你的兄弟可一样会受牵连。”

  “没有一句假话。”黎簇道:“我腿断在这里,说谎不说谎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络腮胡拍了拍杨好的肩膀就走了出去,杨好和黎簇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杨好的表情并不太好,阴沉着,黎簇知道他产生了错觉,他感觉黎簇出卖了他。

  事实上,杨好下去本身十分的危险,但是黎簇无论做任何的事情,也无法改变杨好的命运,他能做的只是把下面所有的信息告诉杨好,让他有更多生还的机会。

  黎簇没有怨天尤人,没有内疚,没有恼怒自己的无能无法拯救其他人,他只是根据现实做出了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下面很危险,我们下去都会死的!”杨好质问黎簇道:“你给他们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你腿断了是安全了,我怎么办?”

  黎簇抽了口烟,看了看帐篷的顶部,没有回答。

  “你是想用这些消息来换你出去的筹码?”杨好的表情凶恶起来:“现在你说我怎么办?我不要回到沙子底下去,你他妈的贱人!”

  黎簇内心没有任何的情绪,这样的场面他经历过多少次了?他不知道,他做出的是最好的决定,但是总是给别人恨自己的借口。在交这些朋友之前,他内心其实都做了失去他们的准备。每当一些让他感动的场面发生,比如说苏万和杨好决定和他一起来沙漠。他会涌上情绪,希望和这些人永远成为朋友。

  但是他在情绪的最高点就会恐惧,恐惧自己一旦这么想了,这些人如果最后离开自己,自己能否承受。

  而事实一次一次的证明,即使最好的朋友,也终归有离开自己的那一天。

  即使你背叛我,我也不会背叛你。这样的觉悟,人类是做不到的。

  杨好的怒火让他的表情扭曲,似乎黎簇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原因是他不愿意接受现实,他之前一定非常恐惧,恐惧重新进入地下,但是他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去怪罪。

  终于给他找到了一个可以怪罪的人,即使这个人是黎簇,他也无所谓了。他需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替罪羊。

  “是你愿意和我来沙漠的,我很感激你,但现在的场景我们谁也料不到,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且,我做的事情,是让你面对现实,是对你最有利的。”

  黎簇想说出这些话来,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自己说的没错,但是他不应该说出这些话。

  到底朋友一场,都留点颜面。

  他也可以装可怜,装自己也吓坏了蒙混过去,他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这些都是多余的。

  “你那么害怕的话,把自己的两条腿都砸断吧,我相信这里有这么多东西,这点小事你还是能办到的,外面的那辆车里有麻醉剂,你看到那些人去取过,你可以去找找。”黎簇说道:“砸的严重点,我替你下去。”

  杨好看着黎簇,他一开始以为黎簇在揶揄他,但是看着,他发现黎簇是认真的。

  “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你怎么说服他们选择我而不是你。我是个累赘,如果我说的模模糊糊的,对他们没有参考的价值,他们会把希望全部压你身上,现在我给了他们那么多的信息,这些信息全部都是真实可用的。他们进入沙漠之下之后,发现我的信息价值比你大,如果他们可以自己使用那些信息就达到目的,是最好。如果他们发现不能,那么他们也不会继续押宝在你身上。”黎簇说道:“如果我的信息有用而你无用,你只要能再活着出来一次,你就相对安全了。而我则是永无宁日。”

  “说的好听。”杨好就冷笑:“别和我说这些歪理,你知道我不可能活着出来了。”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黎簇问道。

  “你去告诉他们,告诉他们,你可以下去——”杨好说道这里,忽然愣住了,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能说出这么没有逻辑的话:“你的脚可以走——”

  黎簇没有回答,他觉得很累。他不是港台片里的神一样的男主角,可以不离不弃的坚持下去。

  “我刚才和你说的,你记住了没有?”黎簇说道,他知道很快就要和自己的这个朋友说BYEBYE了,他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想最后帮他一次,即使这个朋友显然对他充满了憎恨。不管以后如何,都不会原谅他了。

  别把自己当救世主,这个世界没有谁比谁可怜,你和那些你想帮助的人一样的凄惨。你没有能力帮助其他的人的时候,放过自己的良心。

  杨好没有给他最后帮助的机会,他离开了帐篷,黎簇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当天晚上,络腮胡子的先锋部队就进入了沙漠之中,黎簇那一晚睡着了,他不想承受等待的煎熬,而早上返回的消息,是一个好消息,黎簇的提供的消息,被证实了。

  第二天的进展也很顺利,黎簇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他用尽自己一切的时间休息,一直到第三天,络腮胡子进来,吩咐人将他带出这片沙漠。

  没有人告诉他沙漠之下的进展,但是从这些人的谈话中,黎簇知道,络腮胡子这里的进展,显然被其他人得知了,有人过来抢人了,在这片沙漠里显然已经不安全,络腮胡子希望能把他转移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去。

  “别人问你,你就说你姓霍。”络腮胡子道:“是霍家的表亲,海外回来的。是我的弟弟。我在车上给你介绍形势,然后带你去见这儿的几个暴发户,你别露了马脚,否则他们要撕了你,我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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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1:2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霍家

沙地吉普4X4的马力在帐篷中间穿行,扬起的沙子冲得人仰马翻,身后被喷得满脸沙子的人纷纷用酒瓶砸车,开车的司机毫不在意,显然已经习惯。

  车子开得和达喀尔拉力赛一样,断腿好不容易感觉舒坦一点,如今又感觉重新被颠碎了。黎簇疼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络腮胡子还在一边不停的说,黎簇不敢不听,因为他知道,络腮胡子让他做的事情,是他能够应付的最基本的事情,如果络腮胡子的说法不成立,那自己真的就成待宰的羔羊。

  历史上可能只有唐僧有这样的待遇。可惜自己的齐天大圣被C4炸飞了。

  络腮胡子一路介绍各种势力,这些帐篷都是混搭的,没有明显的分界,但是黎簇没有想到,里面的派别竟然这么多。

  大部分的人他都没有听清楚,什么南充的老韩,黑龙江的假红毛鬼子,呼伦贝尔的马眼番,名字比班里女同学的网名还难理解。他能记得的,是其中几片巨大的势力。

  那是以人数和姿态区分的,比如说,霍家的本家占据的地盘就十分的大,差不多有四分之一的区域,里面非常安静,但是能感觉到,这个巨大地盘之间也有芥蒂之分,因为营地之内有很多非常分明的分水岭。

  “这是我的本家,本家奶奶去世之后,两个孙子争的十分厉害,本家奶奶还有一个孙女,本来有解家少爷在其中调停,应该能平安过渡,不知道为什么解家少爷前段时间暴毙了。现在一团乱,两个孙子,我们叫做大霍害和小霍害,明里一起,暗里斗的不可开交,不仅没把解家的地盘抢过来多少,自己反而内伤的严重。不过霍家盘子大,如今解家一倒,霍家就是独霸一方了。”络腮胡道:“我是霍家的外家,霍家是个母系氏族,本家奶奶得位之后,其他姐妹就都出嫁了,我在国外出生的。你不用思考那么多,你就是我的远方表弟,懂不,霍家子嗣太多,海外的久不联系,已经成了业务关系,他们搞不清楚你是谁。”

  “那你叫什么?我总不能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黎簇问道。

  “我的中文名叫霍道夫。”络腮胡说道:“别人要问你和我的亲戚具体关系,你就直接说你搞不清楚,谁也不会怀疑。他们连我和他们什么关系都搞不清楚。”

  “霍道夫?”黎簇想了想,心说你该不会单字一个“款”,号一个“淘宝居士”什么的。

  “你就告诉他们,你是我在这儿的接应,大前天进的营地摔伤了脚,被那些黑衣服人劫持了。那些传言都是无稽之谈。是有人在这群人里生事。我这边的进展,全部都是我手下人给力。”

  “他们能信吗?”黎簇问道。

  络腮胡用一个很期望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你装的像就信。”

  黎簇心说你这个要求有点太苛刻了,络腮胡又告诉了他另外一片帐篷,这片帐篷非常凌乱,“解家的地盘,全部分裂了。现在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谁有新消息,谁就是老大。看规模就知道之前解家势力有多大,再过去是以前江湖上四阿公的人,之前吴家三爷在的时候,四阿公和三爷是最活跃的,三爷后来失踪了,四阿公吃了三爷的大部分地盘,还没吃完,四阿公也失踪了,吴家那边出了个小三爷和那边几个忠一点的伙计又大杀特杀吃了回来,那段时间霍家奶奶又忽然暴毙,真的是多事之秋啊,一年内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现在稍微消停点了,吴家的小三爷和花儿爷又搞事,这些事情够写本三国演义了。”

  帐篷非常凌乱,但是却占了非常大的一部分,显然霍家的建制完整,但是四周的各种势力的总量还是相当可怕。

  “那边呢?”黎簇指了指远远的,不在这个圈内的一圈黑帐篷。

  帐篷统一是黑色的,离这批帐篷最起码有两百多米的距离,远远的冷冷的排列着。只有十个都不到。

  没有人在帐篷外面,帐篷区域里一片静默。

  “我不知道。”络腮胡说道:“我不知道那里是谁,总归也是一样的货色。”

  黎簇皱起眉头,觉得有点儿戏,就知道这些信息,他能蒙混过关吗?这个络腮胡子未免太乐观了。

  这家伙看上去有些粗线条,但是是不是真的那么头脑简单呢?

  黎簇看这人的表情,络腮胡子似乎是胜券在握,看到黎簇在看他,用鼓励的眼神瞪回了他:“你一定可以的!”

  吉普车绕过几个帐篷,开出了这片区域,开到了一片空地上,黎簇就等开近就看到,之前的那些黑衣人,三三两两的倒在那片空地的中心上。已经死亡了。

  “抓住的第一个晚上,这些人就杀了看守的人,逃出去了两个,其他的被狙击手狙死了。”络腮胡子下车,“这里是沙漠,没那么好逃的。”

  黎簇有些发抖,这些人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只是一会儿不见,竟然已经成了尸体。

  一路过来,自己时刻面临着这种情况,没死真的是奇迹了。

  络腮胡就说道:“别害怕,这些死人放在这里,他们就是想看看你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吓唬你呢。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吧?”

  黎簇想了想,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顺势点了点头,络腮胡继续道:“对了,你怕狗吗?”

  黎簇愣了愣,又摇头,一边就围过来一些人,接着,黎簇被推进了沙地的尸体中间。

  他无法站立,直接摔倒在地。

  络腮胡子直接就退了人群里,爬到了吉普车上,似乎和他就没关系了,接着,几个人从一边的帐篷里抬出了一只笼子。

  笼子被抬到黎簇的面前,笼子里是一只大黑背。

  黎簇认得这只狗,这只狗在睡午觉,放到沙地上之后,才抬起头。

  笼子被打开,黑背走了出来,黎簇感觉到背后有人把枪上膛的声音,他回头,看到一个年轻人举着一把土枪,瞄着他的后脑,对他说道:“转头,别看我,看狗。”

  黎簇有些恼怒,他意识到自己被络腮胡骗了,他抬头对络腮胡子就道:“这只狗就是你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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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1:4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一只狗?

说完这话,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去看举枪的年轻人。

  他吃惊的意识到,这个人竟然是杨好。

  杨好的发型改变了,原来被他们戏称为三分洗剪吹,七分黄一飞的发型,已经变成了平头,平头不是很短,很多地方修剪的不是很平顺。显然不是专业人的手笔。

  不过短头发的杨好看上去有点像越狱的主人公,有一种干净和行动力果敢的感觉,只是他看着黎簇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一点温度,冷的让人觉得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你?”黎簇疑惑道,杨好就道:“我也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和他们说了,如你所说,我如果能再次活着出来,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现在我活着出来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黎簇看着杨好,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苦笑了起来。

  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那么快,但是他预见到过这样的结果。

  “你没想到我能活着出来吧。”杨好对他道:“这三天听说你睡得很好,你知道我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黎簇看着杨好,杨好说这些的事情,眼神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仇恨都入到骨子里去了。

  他不想解释,叹了口气,杨好扯开自己的领口,黎簇看到了里面的伤口。

  伤口看不清楚,但是密密麻麻的,好像被虫子蛀了一样。

  “别啰嗦了,谁也不比谁好多少,你活着出来就好了。”黎簇道,看了看四周黑衣人的尸体:“现在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放屁!你不要说的那么轻松!”杨好突然爆了,他的平静一下子消失了,手里的枪颤抖了起来:“那些人很痛苦!这些虫子,都爬进了脑子里,我们只能自己杀了他们。”

  黎簇看着杨好就这么哭了起来,“我杀了人了,我杀了两个。我杀了两个。”

  “放过你自己。”黎簇说道,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的冷静都让自己吃惊。

  毕竟不是自己经历的,他这话确实说的太轻巧了。

  杨好缓缓就恢复了情绪,擦掉眼泪说道:“都是你害的。你自找的,现在看着那只狗,别看着我。”

  黎簇转过身,虽然和身后的这个朋友隔着只有一把枪的距离,他却感觉到,这两个人已经完全不是同一种生物了,一条巨大的鸿沟已经形成。把他们隔了开来,这个距离之远,一眼就知道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狗已经贴着到了黎簇的面前,刚才杨好的大吼它丝毫不在意。闻着黎簇身上的各个部位。很悠闲的寻找着什么。

  这真是条漂亮的黑背,背脊上的毛都是带着黑油的,亮的能照出自己的脸,黑背的年纪有点大了,这让它把黑背最大的品质体现了出来,那就是自信。

  狗的自信是非常难得的东西,这只黑背的自信让它看上去简直是一个睿智的中年人。体力和经验已经都达到了巅峰的时候。

  “它想干什么?”黎簇问杨好道。

  “它会决定你的生死,你不要动,它不会攻击你。”杨好道:“他们准备要带你下去了,我们找不到你说的那个洞。你的断腿也救不了你。不过在这个之前,他们要知道黑衣人有没有在你身上做过手脚,你或者是个隐藏的更深的黑衣人的一份子,如果你不是,你不会有事的。”

  黎簇看着黑狗,就觉得好笑,自己的命现在竟然在这只黑狗的手里。

  他看着狗,此时倒也不害怕,因为自己不是黑衣人的一份子。

  狗绕到了他的背后,闻了闻他的背,忽然被他的背所迷惑了,一直在他的背上嗅着,闻了很久,黑背开始摇了摇尾巴,趴到了黎簇的边上。

  黎簇有些奇怪,四周的人更奇怪,面面相觑,杨好举着枪看身后的络腮胡,不知道这算什么意思。

  络腮胡挥了挥手,让来人把狗装回到笼子里去,那几个人开始敲击笼子,希望狗能自己回去。

  但是黑背抬头看了一眼笼子,几乎靠在了黎簇的边上。

  “老黑竟然趴到他边上去了。”边上有人窃窃私语:“老黑不和任何人亲近的。”

  “难道是吴家的人?”又有人道:“这小鬼该不是吴家的?”

  “什么吴家的!”络腮胡子就叫起来,冲到人群里:“这是我表弟,我表弟知道吧。”说着就走过去,“哎呀哎呀,表弟——”路过杨好身边就把杨好的枪压了下去,“行了行了,你们两兄弟也不要闹的这么不愉快,我这个长辈也很难做人。回去了——”

  黑背站了起来,拦到了黎簇的面前,络腮胡子立即停住退了几步,看到黑背低吠了两声,就把手去摸腰里的枪。

  手没有刚碰到枪,四周的人就全部看向他,枪全部拔了出来:“老黑是吴家的狗,这只狗辈分比你大,你想干嘛?”

  “一只狗而已。”络腮胡子说道。

  “我们有说借狗给你吗?我说的是请老黑出来帮个忙。知道什么叫请吗?”其中一个人说道:“虽然三爷不在了,但是我们这里很多三代都是狗五爷家的伙计,狗比我们的命重要。”

  那人说完,其他人都和应。

  “吴家现在虽然不如以前了,但是人不可能忘本,你敢动老黑一根毛,这里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那人继续道:“老黑从来不和人亲近,这位小兄弟很特别,你确定他是你的表弟?不是吴家的人?”

  老黑回到了黎簇的面前趴了下来。黎簇觉得有很意思,摸了摸老黑的背,老黑没有反抗,而是很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身边的人又一阵惊呼,好像黎簇面前趴的是一只老虎而不是一只狗。

  那个说话的人,眼睛放光,对黎簇说道:“年轻人,你说一句‘小满哥’听听。”

  “小满哥”是句长沙话,黎簇学着说了一句,那黑背一下站了起来,看着黎簇,眼神都和之前不一样了,变得非常的冷静和专注。

  “我操,老黑听他的。”那个说话的人走了出来:“你是狗五爷转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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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1:4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第一个外姓人

“好了好,我不借这狗了,把狗给我弄走,我和我表弟要去喝两杯。”络腮胡子就道:“表弟你别玩这狗了,回去我给你买只藏獒,这只老狗,又丑有老,养不了多久。”

  没有人有动作,老黑的笼子就在黎簇身后两三米的地方,笼子边上的几个人,有人蹲着,有人坐在笼子上,但是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法克!”络腮胡骂了一句,指了一圈周围的人:“原来你们在玩我是吧?想从我这里把人弄走是吧?我说我借狗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爽快,还以为你们想拍我马屁呢,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老黑自己对自己的事情做主,你以为它会听我们谁的。”有人道:“我们从二爷手上借出这只狗,花了多少力气你知道吗?你以为这样的主,我们能借给你。我告诉你,老黑帮你,是它自己想帮你,现在它喜欢这个小兄弟,是它自己喜欢这个小兄弟,真是你表弟,你让你表弟和老黑自己说去。”

  黎簇就笑,看着那黑狗的样子,寒心中溢出一丝暖意,他完全没有去听四周的人说话。眼睛里全部都是这只黑狗。

  络腮胡有点进退两难,他琢磨了一下,就对黎簇说道:“要不老表你和你新朋友去咱们哪儿坐坐?”

  黎簇说道:“你已经违反了我们之间的默契,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听你的。”

  络腮胡皱起眉头,黎簇又道:“而且我知道那么多的事情,我在这里和这些人说,你就什么都不剩下了,你觉得,如今你还有没有可能带走我?”

  黎簇的话一出,立即四周的人又是一阵骚动,黎簇挠了挠狗的脖子,狗舒服的直哼哼,他淡淡道:“想知道沙子之下各种秘密的人,可以来问我,只要保我能出这片沙漠,我什么都说。”

  黎簇的话还没说完,络腮胡已经掏出了自己的枪,没有瞄准黑背,而是瞄准了黎簇。直接扣动了扳机。

  络腮胡子的算术算得很好,黎簇不死,不仅他的优势不能保持,反而会被人追上,如果黎簇死了,至少现有阶段的优势,还能保持很长一段时间。

  枪响。黎簇的头部中弹,翻倒在地。子弹擦去了他的一块头盖骨。不是霍道夫枪法不好或者黎簇运气太好,而是杨好冲上去抬了一下他的枪。

  “臭小子!”霍道夫打翻杨好,就想开枪射死他,但是瞬间忍住,因为黎簇死了,自己手上的牌就不多了。

  其他人一下涌了过来,将黎簇围在其中,其中开始混乱的搏斗,一直到有人大吼:“先救人,不救人就他妈等着分骨灰吧。”这些人才暂时冷静下来,黎簇被几个人抬起来,就往营地的边缘送去,有人大叫:“不能让他离开这里!”领头又有人大叫,“吵死了,想知道他说的什么的就跟去。”

  于是十几辆吉普车开始从营地的各个角落开出来,前后夹着黎簇的那辆,往沙漠之外狂奔而去。

  黎簇的意识涣散,巨大的脑震荡和大脑的损伤让他产生了大量绪乱而没有逻辑的思维。

  他的瞳孔的开始放大,脑中的致命损伤开始中断他一切的生命迹象。

  开车的人,就是一直在人群中和霍道夫对着干的那几个人,他们此时都非常安静,一个给黎簇止血,另外几个开始往车里的长枪填充子弹。

  “一个不留。”第一个人举枪开始瞄准后面的跟车的时候,这么说道。

  黑色的大狗站在沙丘上,看着吉普车队远去,脸上露出了一丝没落的神色。

  刚才人们聚集的区域,只剩下了十几具尸体,它走回到笼子前方的地方,闻了闻黎簇溅出的血液,默默走回了笼子里。

  杨好在一边被人殴打,他一身不吭,霍道夫揪起他说道:“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现在我得撤了,否则这里所有人都会来搞我,不过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挺好了,你那朋友欠我的,你给我来还!”

  黎簇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他转动头部,看到了吊瓶和后面奇怪的窗帘。

  头很疼,晕眩一阵一阵的。

  自己是彻底废了吗?他心说,他回忆了一下中枪之后发生的事情,模糊中,他只记得一场汽车的追逐战。

  没有任何的细节,只记得枪声。

  过了十几分钟,他的手才开始有感觉,他活动了两三根手指,觉得有点恶心。

  霍道夫掏枪的时候,他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些人可以这么草率的开枪。

  他看到了杨好瞬间抬枪的动作。他以为他能躲过去,但是,现实和电视剧真不一样。

  中了一枪,被炸弹炸飞了一次,他开始理解为什么战争会让人疯狂,如果每天都经历这样的事情,谁都会疯掉的。

  他把头转向另外一边,他看到了之前黑衣人的领头,坐在自己身边。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忽然觉得自己真的不如死了好。

  怎么折腾,自己这条命都在别人手上。仍旧没有逃出去任何一分嘛。

  “我说了,你会安全的出来的。”黑衣人说道:“虽然代价有点大,但是总算没有白费。”

  黎簇想说话,但是开口发不出声音,似乎是这部分的神经有了问题。

  “你最起码还有三天才能流畅的开口说话,这是脑部的外伤,或多或少会有影响。”

  “这里是哪里?”黎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竟然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这里是‘家’。”对方说道:“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我还没有答应。”黎簇极端的吃力的说道,随即的头疼让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们需要你,你没有不答应的可能性。”对方说道:“也没有不答应的能力。”

  这话真伤人,黎簇心中暗骂,但是头疼让他没有对骂的精力。他缓了缓,就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不是哪里,这里就是‘家’。”黑衣人说道:“你是200年来第一个加入这里的外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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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6-2013 11:5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上课

黎簇吃力地转动头部,这个房间十分的普通,也没有多少摆设,窗帘之外的景色看不清楚,但能看到阳光十分的好。斑驳点点,让人难得有一丝轻松的感觉。

  他努力想冲起一口气,继续和黑衣人对峙下去,但是他的身体太疲倦了,疲倦到他的叛逆和反叛的性格,都让他自己觉得烦。
  多说也无益,自己现在还能怎样。

  黎簇沉默了片刻,看着窗帘入定,黑衣人也没有任何反应,就坐在他的边上,似乎也没有话想说,两个人沉默了最起码有两个小时。黎簇才意识到黑衣人还在。

  “你不用休息吗?”他问道,此时发出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困难。

  “我随时随地都可以休息,我们的睡眠是片段式的。”黑衣人说道:“7岁之后最严苛的训练就是睡眠,地狱一样的日子。”

  那你一定没上过高三,黎簇心说。

  黑衣人看着他的眼睛,上前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翻开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说道:“你恢复的很快。”他站起来拉开一边的窗帘,温暖刺目的橙色阳光一下洒满了整个病床。

  阳光的角度已经把窗户的影子照的很斜,看样子应该是夕阳的开端。

  黎簇适应了光线之后,看到这是一楼,外面是一个操场,操场之外是一排松树的小林子。有人在操场上踢球。

  还能听到远处篮球场打球的声音,这好像是个学校。

  黎簇还想再问,但是想到黑衣人的回答,硬生生停住了。黑衣人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就拿起挂在黎簇床前的签字板,上面有黎簇的病例。

  “精神恢复了,先说一下你的情况,自己的病情,自己先弄弄清楚。”黑衣人指了指黎簇的断腿:“最严重的就是你的这条膝盖,粉碎性骨折,已经给你做了切开矫正,情况比想象的好,但是你这只膝盖还是会和以前有很大的不一样,包括力量,以后的体能训练,我会针对你这条腿给你设计。”

  黎簇点头,自己还能走,这一点让他已经很欣慰了。

  “脑震荡,脑子里的积血和脑膜的炎症已经预防了,你现在应该还有晕眩感觉,慢慢会消失的。你的颅骨缺失了一块,我们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把那片骨头找回来,如果能找回来,我们可以等你感染可能性排除之后直接把那块骨头自体回植,如果不行,只能使用钛板了。你年纪不大,不知道你的颅骨还会不会继续生长,如果有,那么几年后你可能还要更换,否则你的大脑会变形。”

  黎簇摸了摸头,头上固定这一个网兜一样的罩子,摸不到伤口,但是他想象了一下,自己的头骨上有个洞,能摸到自己的脑子,他不由有些不舒服起来。

  “伤口大小只有4.5厘米,刚刚过手术标准线,你不用觉得可怕,只是个小洞,不过鉴于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会让他们做最精细的手术预备。”黑衣人道:“另外是皮肤溃烂,三级的八十六处,都不是致命伤,但是对于美观会有影响,我们会重点处理你裸露皮肤的疤痕,你身体上的疤痕会进行磨皮,你的皮肤创伤集中在左背和腰部,磨皮之后,会根据这些伤疤给你纹身。”

  我靠!黎簇有点听不懂了,心说这唱的是哪出戏码。

  “我死也不会纹身的。”黎簇说道。黑衣人只是笑笑,没有再进行这个话题。

  “接下来的内容可能有些压力,我本来不想这么告诉你,不过你昏迷了十二天了。我们的时间表已经落后了。所以我得冒点风险。”黑衣人说道,他看了看手表道:“你的精神完全恢复应该还需要3天时间,所以我们的资料训练会在三天之后开始,第一周我们的主要课程是资料和历史,第二周是逻辑,第三周是基础知识,这个是主要课程,会一直持续六周时间。也就是说,九周之后进行第一次考试。”

  黎簇越来越莫名其妙,等等,什么考试?

  黑衣人继续说道:“你考试之后会进行颅骨修复手术,之后你得养三周时间,这段时间我们会对你做压力测试,就是测试你在各种压力下的心理成熟程度和逻辑,从之前表明的所有迹象来看,你的抗压能力非常薄弱。三周你恢复之后,我们会开始体能训练。体能训练会一直持续下去,每一个月都会有一次潜意识评估,如果你评分过90了,其他各项成绩全部达标,你就可以离开这里生活,否则你无法走出这里一步。所以你应该准备好好学习了。”

  “我为什么要学这些?”黎簇问道:“我凭什么要学?”

  黑衣人翻过边上的一块白板,黎簇才发现那里有块东西,因为白色和墙几乎看不出来。

  “我们要的东西不是堆在我们的仓库,而是等着和你一起出现的。”

  白板上面贴着一幅中国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最起码有四十几个用记号笔圈住的地方。边上写着各种注释。字太小了,黎簇实在看不清楚,但是注释真的是非常多,多得中国地图都看不太清楚了。

  “我需要你带队,到这些地方去,把里面的东西带出来。”

  “这些是什么地方?”

  黑衣人摆摆手,“你好好上课,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黎簇觉得非常的扯淡,他实在想不到,事情发展到现在竟然会是这么荒唐的德性。

  千辛万苦把他搞进来,竟然是让他上课?

  自己被绑架了两回,自己冲进沙漠里,被酸雨淋,被蛇追,被女人亲,被炸弹炸,被枪爆头,最终还是逃不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八个字吗?

  这一定是开玩笑的,黎簇心说,或者我的理解有问题的,毕竟我的脑震荡相当严重。

  他看了一眼中国地图,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的烦躁和疑惑冲突得难以莫名。

  黑衣人放会板子就让他好好休息,自己走出了房间。黎簇转头,看到他从窗口经过,对另外一个走过的人点头,借接着他看到一个女孩也在窗口出现,非常迅速的往窗口望了一眼,似乎非常好奇的样子。然后迅速跑掉了。

  女孩很漂亮,黎簇呆了呆,黑衣人又转回到窗口,说道:“对了,你还要戒烟,你的学校我帮你做了借读手续,他们会以为你在赞比亚做交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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