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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爱尔莎b

短篇鬼故事-更新20/1/12_3个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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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12-2010 09:1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陈建风一直等到午饭时间,刘鹏才风尘仆仆赶来。
  在刘鹏来之前,陈建风想调查却无从下手。一个是没有什么迹象表明有案件发生,就算有人报案估计也轮不到他查。他总不能凭几个人的道听途说就自己去报个案吧。
  现在好了,刘鹏名正言顺地查失踪案,于公于私,他提供一些帮助和配合都说得过去。
  在一个小饭馆里,陈建风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给刘鹏详细地说了。
  刘鹏听完,皱起了眉头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事还真不是失踪案那么简单。”
  “那你觉得会是个什么案子?”陈建风反问道。
  “会不会是凶杀案,你不是说有三个人看到过魏理的尸体吗?”刘鹏推测道。
  “不一定是魏理的尸体,那三个人还看见了活的魏理。”陈建风纠正了刘鹏的说法。
  “对,应该说是看见和魏理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刘鹏说。
  “会不会是双胞胎?”陈建风说道。
  “不可能。”刘鹏干脆地答道。
  “为什么不可能?如果是双胞胎的话这些事就容易解释多了。”陈建风说。
  “昨晚听你说了后,我也这样想过。所以今天上午专门查了查这事。”刘鹏说道。
  “查到什么没有?”陈建风问。
  “我查到魏伦的母亲只生过一个孩子。”刘鹏说。
  “魏伦?!”陈建风说。
  “不是,应该是魏理。魏伦是他的养子。”刘鹏的话让陈建风大吃一惊。
  “魏理一出世,他的父亲就离开了这母子俩。魏理的母亲生下孩子后不久,就把孩子送了人,然后独自在外流浪了几年。后来她回到家乡时,不知在什么地方拣到一个孩子,就养了起来。也许是太想念魏理,她给拣来这孩子取名叫魏伦。”刘鹏继续说道。
  “这说不通啊,收养别人孩子的大部分人家都不希望孩子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收养魏理的人家没有道理不给他改名的。”陈建风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魏理的母亲姓魏,叫魏春花。收养魏理的人家是魏理母亲的本家兄弟,改名还是姓魏,不如不改。”刘鹏说出了原委。
  “原来这不是亲生的两兄弟都是跟母亲姓的。”陈建风恍然大悟。
  “还有一点很重要,魏理和魏伦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个非亲生的兄弟。”刘鹏继续说道。
  “为什么?”陈建风问。
  “把我们俩知道的情况综合一下,基本可以肯定在魏理家的老太婆就是魏春花。魏春花并没有失踪,而是在魏理家。魏伦找不到魏春花时,如果知道有这么个兄弟在的话,一定会先问问魏春花在不在魏理家。但是魏伦直接报了警,证明他根本就不知道魏理的存在。”刘鹏解释道。
  “对了,魏春花报案说魏伦失踪时提供的照片是魏理的照片,那照片你看过。现在你又见到魏伦了,他们象不象?”陈建风突然问道。
  “不象,一点也不象。”刘鹏回答得十分干脆。
  “既然不象,那死的肯定不是魏伦。但死的到底是谁呢?这人要么是魏理,要么是和魏理长得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人。如果不落实死者是谁,这事没法查下去。”陈建风突然有点丧气,因为他想起谭老头说过,那具和魏理长得一样的尸体已经烧了。
  既然尸体已经烧了,要想查出死者的身份就十分困难了。如果从活的的人入手,说起来要容易些,但真正操作起来,却也颇有难度。
  那个“魏理”(因为不确定他和死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魏理,所以在他的名字上打上引号),不管是本人还是假冒的,陈建风和刘鹏都不很熟悉,就算正面与他接触也分不出真假。
  接下来,两人陷入了沉思。摆在他们面前的一切似乎太过离奇,离奇到他们不知道到底想要查出点什么,又到底能查出点什么。
6、
  吃完饭后,两人终于决定,先查魏理到底是死是活,然后再以查户口为名义与魏春花直接接触。
  为了方便调查,两人专门回到陈建风的家里换上了警服,然后直接去了火葬场。
  让陈建风奇怪的是,看门的居然是一个小伙子,而不是那天在酒桌上讲“见鬼”了的谭老头。
  陈建风和刘鹏亮出了警官证,开门见山地告诉小伙子找他们场长魏理协助调查一起失踪案件。
  小伙子很遗憾地告诉两位警察,场长魏理已经出差两天了,说是去外省参加什么殡葬工作经验交流会。
  就在两人一无所获,转身准备离开火葬场时。陈建风突然问:“谭老头呢?以前这儿看门的不是他吗?”
  “谭老头病了,听说躺在床上起不了床。”小伙子回答道。
  陈建风不再问什么了,他估计谭老头根本不是病了,而是害怕了。大概是昨晚喝酒时听到大家说的内容,再联想到自己遇到的事,心里怯了,干脆称病不来上班了。
  接下来,两人去了魏理家里。
  给他们开门的人竟然是魏理。
  这下反倒把两人弄得不知所措,开头想好查户口的托词也忘了说。
  倒是魏理,十分镇静地说:“两位是请进吧,我早知道纸包不住火,你们始终会来的。”
  魏理把两个面露惊诧的警察让进了屋里,屋里竟然一片凌乱。
  之后,魏理告诉了两位警察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魏理的母亲魏春花生下魏理后,自己的丈夫却突然莫名其妙地离开了家,而且这一走就渺无音讯。魏春花当时想出去寻找丈夫,就把魏理交给了自己的本家兄弟抚养。
  几年后,魏春花回来了,丈夫没找到,却带回来一个孩子。她告诉别人,这孩子是她拣的,叫魏伦。
  魏春花回来后,不想自己的亲生儿子魏理跟着自己过苦日子,干脆就把魏理过继给了本家兄弟,自己带着拣来的魏伦生活。
  虽然她没有养魏理,但她对魏理的关心却是真切的。她随时都了解着魏理的情况,当她知道魏理在城里过得不错时,更不愿意再去打扰他的生活。只找本家兄弟要了一张照片,想魏理时就看看。
  在魏理长大以后,他的养父母没有瞒他,把所有的事告诉了他。所以魏理也就知道了魏春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拣来的弟弟。
  魏春花却并没有告诉魏伦他有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哥哥。
  由于对魏理思念过甚,魏春花常常把魏伦当成魏理,而且越到后来越严重。特别是魏伦外出打工后,她竟然以为魏伦也想当年自己的丈夫一样,永远地离开了自己,精神完全崩溃了。
  她跑到派出所报了案,说是魏伦失踪了。她思念魏理的程度远远超过魏伦,所以报案时错拿了魏理的照片而不自知。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魏伦外出打工后不久,魏理的亲生父亲竟然回到了魏春花身边。
  原来魏理的亲生父亲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浪子,当年他抛家弃子离开了家乡,在外面混了二十几年,现在又回到了家乡。
  奇怪的是,他看上去竟然一点都不显老,和以前一样年轻,简直就和儿子魏理一样年轻。而且他从不出门,总是待在家里,而且不许魏春花把他回来的事告诉其他人。
  看着年轻的丈夫,魏春花甚至常常会产生错觉,以为儿子魏理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只是魏理的亲生父亲十分凶恶,常常往死里折磨魏春花。
  后来,魏春花说漏了嘴,魏理的父亲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在城里过得不错,就逼着魏春花把自己带到了儿子家里。
  由于魏春花从来没有去过魏理的家里,魏理对自己这个母亲突然要来住上一段时间感到非常奇怪,何况魏春花还带来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魏理问了好几次,魏春花都不肯告诉他这个男人是谁。而且这个男人也从不说话,只是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好在魏理本来就一个人住,家里突然多了两个人,虽然不太习惯,但也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不过魏理总觉得这男人的出现很是奇怪,而且,他能够从男人的眼里感觉到一种邪恶。
  直到有一天,下班回家的魏理发现男人在狠命地折磨自己的母亲,不由怒火中烧,和那男人打了起来。
  在扭打中,那男人摸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刺向魏理,魏理在反抗时却失手杀死了那个男人。
  男人死后,本来神经不正常的魏春花更加严重了,魏理也从她的胡言乱语中知道了这个男人居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魏理杀了自己的父亲,但是他并不后悔。在他心里,自己的父亲根本就不存在。他想,只要把尸体处理掉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事了。
  但是这时的魏春花却硬说死者是魏理,她天天守在尸体面前哭泣,尸体都在家里放臭了也不让魏理靠近。
  谁也不会愿意自己家里长期放着一具尸体,何况这人还是自己杀的。魏理知道如果再不把尸体处理掉,自己杀父的事情肯定得暴露。
  于是,就在那天深夜,魏理瞒着魏春花把这具尸体扛到火葬场烧掉了。
  
  魏理讲完后,让两位警察稍等一会再带他走。因为他已经联系了精神病院,他们的车一会就来接走魏春花。
  说着他打开了里屋的门,陈建风和刘鹏看到魏春花呆坐在床沿。
  就在这时,魏春花抬头看到了两位警察,咧嘴一笑,指着魏理说道:“他杀了我儿子,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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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12-2010 09: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锦瑟如梦

灯火阑珊胭脂泪,瑟过韵留无处还。
芙华尽散历历沉,明心如镜魂自消。

夜阑处,灯火中。喧闹不休,宫宇里,人无眠。
舞姬妙步,曲乐飘飘。这,到底是仙境梦幻还是凡尘里的丽宫华宇?
骄傲的帝王高高的坐着,怀里温柔的拥着他的宠妃,眯缝着眼得意的看着众人的纸醉金迷。相较于这里的喧闹火热,皇后的芙蓉宫显得更加深邃幽暗。
烛火在悲戚的晚风中摇曳一会,随即熄灭。夜晚,烟尘在哭泣,流下鲜红的眼泪。她知道,当蜡烛熄灭时,她的心就会跟着死了。
后宫的主人,临风而立,苍白的脸,无色的唇,怀中,依旧抱着她的锦瑟。她站在远处遥望,看着那边似乎在嘲笑她的烟尘繁闹,她的目光落到帝王怀中的女人身上。女人将自己的脑袋枕在帝王的胸膛上,雪白如玉的手随意搭着。乌发挽成的髻低低垂着,构出一种风情,鲜红如血的嘴唇诱人的笑着,璀璨如花,耀眼如星,眼底的红痣让她美丽的不象人。
她妒,她怨,但更多的,是恨。恨这前朝的妖孽,竟然可以扰乱今朝的太平,而一向与她恩爱如斯的丈夫,居然会如此残忍无情的对她。
莫怪世上男子,薄情如纸,怪只怪女子,情深似海至死方休。
今夜,太冷了,无人问津的冷宫,更是清冷的可怕。泪已干涸,心却粉碎。
谁知,可有谁知,那样的繁华无眠,灼情眷恋,也曾经属于她?


我是一把普通的锦瑟,并非出自著名工匠之手的我,日子过的逍遥且自在。我的前任主人,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乐官之女。她,虽无花样容貌,蝶般气魅,珠玉身段。却能将我鼓的众生倾倒,回眸一笑,飘逸如春。
日月经天年复年,就像没有人可以逃脱一样,主人渐渐尝到了情爱的滋味,并且越陷越深。她,恋上了一个穷苦书生,不顾家人反对的要和他在一起,并将自己所有积蓄都给了他让他上京应试。那书生人也清白,相貌儒雅,谈词搓句中有着说不出的文才。于是他们,花前月下,私定终生。他指天为誓,立地为盟,将许诺交于主人:他日高中,必娶她为妻,随后无须多言,占了主人的清白。
至此,主人日日恍惚,夜夜念着他,好象没了他,她的生命随即就会消失,漂浮不定的宛若水中浮萍。
不负主人厚望,他果然高中了。进宫面圣,赐官加禄,气派洋洋洒洒的好不得意。主人欣喜至极的心更是不可言喻,那平平常常的容颜竟然泛着圣洁的光华,笑的那样灿烂,她的眸子中,净是幻想的美丽。
然而,男子皆是薄情寡义的人。没多久,就传出他将娶朝中一大官之女。主人听了以后,有着说不出的平静。她眸子里的火花,熄灭了。

那天,是他迎娶另一女子进门的日子。主人将自己锁在房间,用纤弱却冰冷的手指抚摸我。瑟儿,这世上只有你最懂我的心,你可知,他也曾用那般痴狂爱恋的眼望着我么?
主人的眼泪滴落到我的身上,一滴滴,一点点,冰凉刺骨。我不禁哆嗦起来……
眼,可望向过去;心,可停留追忆;但泪呢,眼泪该在什么地方?
主人的眼泪,将我身上的弦,染得通红,通红,仿佛在鲜血中浸泡过一样。
一日后,主人说,我已看破了一切,这世上的俗物都沾染不得了,包括你,瑟儿。她遁入空门,舍弃了一切人间的悲欢离合,同时也舍弃了我。
我想,幸好我没爱上你。不然,今日痛不欲生的人就不单你一个了。

主人在尼庵里的这段日子,清闲而单调。在无聊中,她不再鼓我打发时间,也不到阳光普照的院子里去捉蝶弄花,只是用萧条而迷离的目光透过木制的窗棂,看到很遥远的地方去。
她说,瑟儿,过往的事,我已经记不得了。我的这个地方已经死了。她用手指指自己的心口,我在这里,舍弃了你。
我不懂,真的不懂,这徒有虚名的爱情,真的能让人如此消魂,终成一无灵魂的空壳么?主人的灵动清丽,如水温柔已经不见了,现在的她,枯槁的让我心疼。
但是,她还是会对我说,将自己续续的心事交托于我,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甘心。
我无情,所以不懂。我无欲,所以不懂。这人世间的纠错杂弹太多太多,倘若要背负,那怎是一生一世能了却的?

有一天,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这深山中的尼庵。堂皇的大轿停在尼庵前,一个光艳四射的美丽女人走了出来。她说,忘尘大师在不在。
小尼忙说,在在,小姐,这边来。大师说,等您好久了。
那女子是来找主人的。她说她叫如梦,是当今皇帝老师的女儿。
主人见到了她,什么话也没说,进了屋将我抱了出来。我再次触碰到了主人柔软而温暖的肉身,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
主人柔柔的说,这把瑟,以后就是你的了。
她有些吃惊,但按捺不住内心的欢喜。真的么?真的要给我么?
主人点头,没有说话。
这弦,为何如此鲜红,好象血一样。她说。离人泪,染红江心月。值得珍惜啊!
主人微笑,佛陀般慈悲。也只有你,能够好好对待我的瑟。这瑟虽不是出自名匠之手,却异常的通灵晓性,给了你,我才无憾。她将我递给她,我发出一声轻叹,一声细微到不可闻的悲鸣。
主人象是有感应般的对我喃喃说,别了,瑟儿。
女子十指轻柔抹挑我的弦,珠玉的声音落下。合着我的琴声,我说。别了,我的主人。
三日后,我的主人,圆寂了。她弥留之际什么话也没有留下,但是我确实听到遗言了,不是用耳而是用心。世间只数情根最难断,不是你负我痴情一片,而是你我相遇本是过错一个。怪只怪你我缘不在今生。
缘不在今生,那缘在何方?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皇帝温柔的拥着荣妃,从芙蓉宫前路过,去后院赏花。主人鼓着我,琴声悠扬动听,幽幽难绝的惆怅夹杂着丝丝难言的悲哀混合在这从一而终的爱恋中,那么的纯澈,在这春天里,更是一种风情。她将自己绝美的笑容迎着他,羞涩的绽放。可是为什么他的背影却还始终决绝?难道忘记了主人的情么?
他看向荣妃的眸子,尽是迷恋和热情,那么多,几乎要盈出,你为什么不分一点给我的主人?
主人流泪了,滴滴落到我的身上。主人啊,我能接住你的眼泪,可是你对他这一生一世的情,你让我如何来接?
从此,那种名为笑容的神情,在我的主人脸上消失。


荣妃入宫的第五年,她怀上了皇帝的孩子。皇帝更是开心得象个孩子,每天都欢欣鼓舞地围着她打转。
主人如水的温柔眸子已经消失,她的心里,有一只野兽,日日啃噬她的心,夜夜腐蚀她的骨。主人的血肉日见班驳,灵魂慢慢抽离,我也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然,荣妃在宫中散步时不慎从台阶上落下来,没有保住腹中三个月的孩子,她流产了。
主人终于笑了,她透过我的身子,笑的冰冷而刺眼。眼底有一种东西在流动,波涛汹涌。
我清楚的知道那是恨,可是,我却没有感化它的东西可言,我的爱,在主人面前讽刺的犹如愚蠢到妄想用一滴清泉去熄灭熊熊大火。

一个女人在失去孩子之后会做些什么,往往是不可以揣测判断的。再次怀孕时,荣妃倔强的笑了,如春天带着雨露的花朵一样清新,散发着阵阵迷人的芳香。她开始着手策划她的计划,进行她的野心和报复。
怎样种下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结出。
只是那样鲜活的小生命,就这样嘎然而止了。在主人到荣妃宫去做了例行的探视之后,荣妃的孩子被人发现扼死在摇篮中。她在看到自己孩子的尸体后晕倒,几日未醒,好不容易让太医医醒了,又整日哭泣,悲哀欲绝。所有的矛头全部都指向了主人,主人百口莫辩,她就这样,被盛怒的皇帝打入了冷宫。
她对着所有围观的人呐喊,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荣妃,你这个卑鄙狠毒的女人!
可是,没有人理会她,众人给她的只有轻蔑的视线。

在冷宫,主人日日叹息,有时候她会温柔的笑,对我说,瑟儿,还好有你陪着我,你知道么,当初他也是那么的爱我……可是,为什么现在没人爱我了?她开始哭泣,我的手无法触摸她滚烫的泪。
我不言,如梦,我的如梦,为什么你不能看看我,我也爱你啊。
她抱着我,瑟儿,幸好我还有你。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因为只有在此刻,我才能拥有如梦。
有时,她会轻柔曼妙的跳起舞。左手一横,牵过红尘滚滚的浮烟;右手一勾,勾住万里仓皇的心事;腰枝一扭,成了永恒的一瞬;长发一甩,抛开翩若惊鸿的沧桑;最后,回眸一笑,众生茫茫,芸芸叠叠,烙成一个鲜红的印,在人前,在心间。
我看着她,说,这生,我注定没法给你幸福,所以,来生吧,来生,我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不离不弃。
我又说,今生,我愿追随你,生死与共。


那个女人来了,罗衣赛雪,足踏金缕,娉婷婉约,碎步似水莲般悸动。乌黑的云鬓,妖媚的面容,如水的红唇,她眼底的红痣,依旧美到妖气。看到主人后,她柳眉一挑,狡猾的笑了。皇后娘娘啊,您还真是好心情。
主人眸子一冷,你来做什么?
她面不改色,来送您啊。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子。
她说,这里面装的是毒药,您喝了它,好好的上路吧。
主人一惊,颤声道,是他……是他么?
呵呵,是我。
你这个妖姬!你不得好死……
你没有机会了。荣妃的微笑,鲜红的泪痣,是妖啊,从地狱爬上来,专门为了复仇的妖!
我就这么看着主人被她灌了药,断气在我面前。我无法向别人求救,更无法救她,救我最心爱的人。
我说,如梦,奈何桥上,你一定要等我啊!说着,我从冷宫里冰凉透骨的桌子上跳了下去。
主人死了,我的爱人死了,我,也没有必要活下去了。


奈何桥上,我等如梦,已经好多年。孟婆对我说,傻孩子,这情有什么好尝的?乖乖喝下我的孟婆汤轮回去。
我执意要等她,可是,一次次的等待,换来的只是失落。我的灵气渐渐枯竭,再这样我会灰飞湮灭的,届时魂魄不现,我如何去寻她?可是,有什么办法让我找到她,有什么办法?哦,有了,有了。我笑了,欣慰而满足。
我偷偷的将孟婆汤倒了一半进黄泉,那样,我就不会全部忘记如梦了。如梦,等我……等我,让我找到你,好好的爱你。
可我等了一生,寻了一生,爱了一生,也念了一生,这人始终没有出现。我那满腔前世今生的爱恋啊,夹杂着丝丝难言的悲哀,混合着缕缕幽幽挂念,终就成了《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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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12-2010 09:1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蜷在柜子里的女孩

 寒假刚刚开始,时间是1月23号,天气阴,有风,云层厚,很快就会下雪。
  1月23号的晚上9点13分,张亭被杀死在自己的宿舍,凶手是吴小美。
  寒假的宿舍楼很空荡,张亭的尸体在地板上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她的后脑勺在汩汩的向外渗着血浆,黑色,有臭气的血浆,粉色毛衣上出现一块鲜红的印记,越来越大。她的长发散在身下,刚刚烫的波浪卷,依然有光泽。眼睛瞪的很大,眼仁上翻,确实是死了。

  吴小美立在一边,并不觉得害怕,心中反而很释然,有说不出的舒坦。她想杀死张亭已经想了很久,原因很多,因为太多反而说不清楚。也许是嫉妒,嫉妒张亭的漂亮,嫉妒张亭的活泼;也许是恨,恨张亭的虚伪,恨张亭的傲慢。平凡些往往是莫大的好处,可以自在的享受平淡的幸福。但若是生的平凡,又有了过高的希望和梦想,往往就会酝酿灾难,尤其是对于女人而言。

  吴小美看到张亭桌上的相框,照片上面,张亭笑的一脸灿烂,乖巧的依偎在一个男孩子怀里。吴小美的手指轻轻划过男孩子的面颊,语气轻柔:“现在,这个不需要了。”

  相框被摔在地上,粉碎。
  还好现在是寒假,宿舍里四个人,只有吴小美一个留下,其他都回了家。张亭也只是回来取东西,不料丢了性命。

  张亭的血不留了,凝固成一个暗红色的血块,粘住了头发。吴小美取出毛巾,仔细的替张亭擦脸。张亭的脸蛋是很标准的瓜子形,眼睛很大,睫毛长,鼻子翘的很可爱。美中不足的是嘴巴,太阔,显的有点凶。不过这样的相貌已经足以迷倒一片男生。她同时周旋于三四个男生之间,每个都是她亲爱的老公。当然这一点只有宿舍里的人知道。吴小美则是对此了解最清楚的人。她拣起破碎的照片,里面的男孩子依然幸福的微笑。这是许宾,吴小美的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暗恋的岁月足足九年,漫长的等候,抵不过他与她的一面之缘。

  新年聚会中无意遇到,许宾毫不遮掩对张亭的惊艳之情。张亭只是摆出招牌式的淑女微笑:“小美,这是你同学吧,怎么不介绍一下呢?”

  于是,许宾成为张亭的第七任男朋友,三名中的一名,快乐,对真相一无所知。
  吴小美将照片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踩。
  她将张亭擦干净了,脱去她的所有衣物,然后打开宿舍的立柜,将张亭倒着塞了进去。柜子很大,塞进一个人绰绰有余。她关上柜门,穿上外套,把张亭的衣物放在一个大塑料袋里,走到校外的垃圾站扔掉。已经开始飘雪花,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快乐。

  回到宿舍,地上还有玻璃碎片,和大滩已经干涸的血迹。她拖了又拖,扫了又扫,一切又干净起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吴小美满足的躺在床上,甜甜睡去。

  半夜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有敲门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是有人在敲立柜的门,一下一下,清清楚楚。有细微的哭声,然后是张亭在说:“放我出去,这里好冷。”
  吴小美下床去,打开立柜,发现张亭坐正了,眼睛上翻在看她,后脑勺依然在流血,滴滴答答的掉下来。
  吴小美冷笑,啪的关上柜门,继续蒙头大睡。不顾越来越响亮的敲打声和哭叫。
  
  吴小美晚上做了一个梦。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冬天,学校的期末考刚刚结束。太阳昏黄的挂在天空,母亲穿着灰色的大衣,走在前面,她怯怯的紧随其后。梦境逼真,是真实的记忆。这次考试,她从全班第一滑到了全班第三,小小的失败令好强的母亲怒不可遏,也令吴小美对自己绝望。从小到大,她便被反复告诫自己长相普通,家境普通,惟有比别人努力,成百倍,上千倍的努力,才能够在社会立足,才能够成功。她也对此坚信不疑,母亲的严厉反而成为一种体贴。她惟有相信自己的努力,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小小的吴小美擦擦眼泪,抬头望去,母亲竟然不知去向。她茫然四顾,可是除了人还是人,她开始尖叫,一边尖叫一边奔跑,却始终找不到熟悉的背影。
  吴小美满身冷汗的惊醒,敲打立柜的声音在持续,伴随断断续续的呜咽。她觉得心烦,用被子盖住头,忽然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张亭时候的情景。那个漂亮女孩甜美矜持的笑容,在九月的阳光下,格外耀眼。她令吴小美头一回发现,有些东西,单靠努力是无法得到的,这个世界存在不公平,明明白白,真真切切。老实说,张亭对吴小美还是很不错的,经常给她带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漂亮的有女生缘的女孩子并不多,张亭算是各种翘楚。她可以很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可以很轻易的得到帮助和原谅。吴小美不喜欢张亭,她发现这个女孩的眼里有太多的优越感,带着与生俱来的美貌和财富,这种不满在许宾做了张亭男朋友之后爆发,一发不可收拾。但是吴小美始终维持着表面的沉默,安静的忙碌于宿舍,自习室,食堂三点一线之中,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张亭明白吴小美对许宾的暗恋,带着女孩特有的虚荣心,她经常在吴小美面前炫耀许宾与自己的甜蜜,同时肆无忌惮的和其他男朋友来往。寒假突然回到宿舍,是为了取许宾送给自己的一条呢子长裙。自然而然的,她在吴小美面前拿着长裙比来划去,没有留意到吴小美越来越暗淡的眼睛。终于,吴小美像发了疯似的扑过来,将她扑到在地,按住她的头,狠狠向地上撞去,一下又一下,她的手在吴小美身上胡乱抓着,眼睛越瞪越大,她可以感受到自己血液的温暖,37分钟46秒后,张亭彻底断了气。

  吴小美迷迷糊糊睡到早晨7点,宿舍里很安静,稍显凌乱。她突然想到昨晚的敲打声,于是爬起来,打开立柜的门,张亭的尸体还是倒着蜷成一团,眼睛上翻,了无生气。

  吴小美满意的关上柜门,洗漱完毕,往宿舍里喷了点香水,接着精神抖擞的背起包包,准备去图书馆自习。这时她看到了摊在椅背上的那条长裙,犹豫一下,她换上裙子,卡其色,剪裁的很贴身。她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一个礼拜后,吴小美在图书馆看到了许宾,他坐在角落,头发凌乱,目光有些呆滞。吴小美向他走去,轻轻打招呼:“hi。”
  许宾抬头,看见吴小美的裙子,眼睛突然一亮,接着又暗淡下去。他怔了怔,犹豫着开口:“亭亭她,最近有和你联络吗?”

  吴小美若无其事的回答:“有呀,她一个礼拜前还回来取东西呢,还说这条裙子不要了,给我。”顿了顿,她问,“怎么了。她没有和你联系吗?”
  许宾的眼里有痛苦的神色,他摇头,没有说话。
  这个男孩子的眼神让吴小美心疼,她喜欢了他九年,从最早的龇着小虎牙揪女孩辫子的淘气男孩,到现在这个身躯魁梧眼神忧郁的男人。她于是开口:“其实,张亭她有东西让我给你,你跟我到宿舍取一下。”

  许宾不是第一次去张亭的宿舍,吴小美也不是第一次在宿舍里见到许宾,可是以往的主人始终是张亭,吴小美反而是个不速之客,每次都要灰头土脸的速速离开。吴小美深吸一口气,这次,她是主人。张亭不过是躺在柜子里面的尸体。

  许宾疑惑的问:“她要你给我什么?”
  话音刚落,吴小美已经扑进许宾怀里。许宾措手不及,险些跌倒,连忙靠在背后的立柜上。他有些尴尬:“小美,你做什么?”
  小美不松手,她的声音哽咽:“我喜欢了你九年,你知道吗?”
  许宾楞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哪点不如她?你告诉我,我会努力的改,我一定会的。”吴小美号啕大哭。
  许宾反而冷静下来,他推开吴小美:“对不起,感情是不能靠努力的。对不起。”他声音低沉。

  吴小美抹去泪水:“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张亭背着你还有其他好几个男朋友,她早在高中就不是处女了,她对你只有欺骗,只有欺骗啊。她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只是为了在别人面前炫耀……”

  许宾打断她的歇斯底里:“这些我早都知道。”
  吴小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早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爱她。”许宾缓慢的回答。
  “那我喜欢你这件事呢?”
  许宾点头:“我也知道。”
  吴小美楞了楞,尖叫起来:“那你为什么不选择我?就因为我不如她漂亮,不如她会撒娇……”
  许宾疲惫的摇头:“小美,争论这种事情毫无意义。而且,”他的目光有了鄙夷的神色,“张亭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在背后如此侮辱她?!”
  吴小美的大脑在一瞬间空白,她的眼睛干涸,彻底,一滴泪水也没有留下来。
  
  晚上,许宾的尸体被放在了张亭的立柜里面。吴小美杀死许宾的时候很机械,头脑一片混沌。凶器是一把水果刀,放在一个舍友的桌子上忘记带走。吴小美只是愤怒,她没有想到许宾竟会忘记躲闪,刀子正中心脏,干干脆脆。
  吴小美呆呆地拖了地,然后将两个柜子的门全都打开。张亭和许宾的眼睛从不同方向看着她,没有怨恨,只是迷惑。吴小美上了床,手脚冰凉。半夜里,柜子又有响动,她恍惚间看到张亭爬进许宾的柜子,两人在开心的接吻,他们对吴小美微笑,说,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让我们在一起。

  吴小美恨恨的爬出被窝,揪住张亭的头发向外拖,拼命喊叫:“他是我的!你听到没有,他是我的!”
  张亭口里叫着痛痛痛,翻着眼白笑。
  许宾也笑,他对吴小美说,柜子里躺着好舒服,你要不要试看看。
  吴小美打开自己的柜子,将杂物行李全部丢出来,然后爬进去,狭小的空间,却有莫名的安全感。她用手触摸墙壁,竟然觉到温暖。
  许宾在问她,舒服不舒服。
  张亭笑,笑声刺耳。

  吴小美关上柜门,觉得非常心安。她在黑暗中睡去,做了甜美的梦,梦见妈妈说,我的小美最漂亮,最聪明。她还梦见许宾冲自己招手,温柔的笑。
  于是吴小美爱上了在柜子里睡觉的感觉。

  她关上放着张亭尸体的柜子,加了把锁。但是许宾在的柜子只是虚虚掩着,每天早上出门前,吴小美都会在许宾的嘴唇上吻一下,她还喜欢晚上,只扭开一盏台灯,就着昏暗的灯光给许宾念书听。这时候,张亭会咚咚的敲柜门,喊,放我出来放我出来。

  除夕的夜里,和家里打了电话,妈妈依旧严厉,她说:“你要好好学习,考研很困难的,你这样的情况,不会为人处世,长的又不漂亮,只有考研念书一条路了。”
  吴小美挂了电话,她给自己化了淡妆,眼神流转,竟也有了动人的风韵。
  她给自己沏了刚买的红酒,用嘴喂给许宾喝。许宾的脸青紫,已经开始肿胀,有黄色的脓水从心脏的伤口留出来。吴小美却看到他在笑,笑的缠绵,英俊,一如往常。
  张亭还是坚持不懈的敲柜门,放我出来放我出来。

  夜深,吴小美躲进自己的柜子,她看着黑暗,对自己微笑,毕竟,这个世界,只要努力,什么都可以得到。
  她闭上眼,关上柜门,温暖,平静,然后沉沉睡去。
  
  新学期初,x大的某女生宿舍储物柜内,惊现三具尸体,都已搁放月余,因室内暖气温度较高,均已腐烂。警方初步断定此为恶性谋杀案件,正在全面展开调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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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2-2010 10: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刹那红尘 ---如果有今生,何必求来世?

  叶萋萋刚满10岁,聪明美丽已经在江南传遍。从15岁开始,门槛已被络绎不绝的媒人踏烂。如果你看到某一天江南的很多才子遍及大街小巷,那肯定萋萋出外的日子。叶萋萋就象江南那青青小湖早上带着露水的荷花,娇娇羞羞带着清澈的美丽。
  叶萋萋嫁给风的那一年18岁,花苞象要绽放。
  不用形容风的诸般好,因为他娶的是江南最美最有才气最巧的叶萋萋。
  嫁给风后,叶萋萋才成为一朵完全绽放的花朵,他们是当时最相爱的一对。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风写下这些,画上叶萋萋的图象。叶萋萋常常配上江南的小调吟唱,在自己的画像旁加上风的模样。
  “自古红颜多薄命。”没有等到百年,甚至没有等到97岁,叶萋萋病倒了,自此一病不起。风奔走全国为她求医寻药,但仍然没有挽留住叶萋萋。
  叶萋萋走的那天,面容苍白。她叫:“风。”风含泪:“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叶萋萋接上:“谁若97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风,我等你。”风大叫一声:“萋萋!”叶萋萋含笑逝去,面容瞬间娇俏无比。
  那时候社会流行续弦,但风拒绝接受任何一个女人。风迅速消瘦,不到三年时间,他便一病不起,且拒绝任何治疗。临去的时候,他对床边的家人说:“萋萋恐怕已等我太久。别为我伤心,我是极为快乐的。”风走的时候面容竟是幸福无比。
  那是江南传唱很久的故事。
  奈何桥畔,阴风阵阵。美丽女子叶萋萋孤身等待。只愿见你,何惧一切险恶?
  风来的那天,叶萋萋单薄如纸的身体一下丰盈,奈何桥上那天下的是江南深情的雨,那是湖上荷花幸福的泪。
  风和叶萋萋转世的那一天,两人相约:“坚决不喝孟婆汤!”他们要做生生世世相爱的人。但是他们当时是怎么也想不到,奈何桥上艰难地等待已把叶萋萋前世的灵气消磨完。他们仍是以为自己的来生仍然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他们来到人世间的时候是公元1961年。叶萋萋出生在中原冬季的一天,风出生在东北秋季的一天。
  叶萋萋出生的那一天,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到处寻找着,最后发现了一大群陌生的人,她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今生。“我终于又要和风在一起了。”她禁不住笑了起来。产床边的人全部吓了一跳。她听到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说:“一个长的象个丑八怪的丫头,还晦气地不哭却笑,是不是一个妖邪。”叶萋萋想起来了,刚出生的婴儿是要哭的,她开始张着嘴发出没有眼泪的干嚎。可是她又听到那个老太太说:“一哭更丑。”
  前世的绝代江南美女刚来到今生,没有受到任何欢迎。今生的叶萋萋有一个奇怪的名字:桑上。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她也是不懂。刚开始的时候她对这个名字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她上小学的时候有调皮的男生叫她:“桑上,桑上,日本鬼子。呜呜~”所有的人都笑。桑上很伤心地回到家里,问给自己起名字的妈妈:“为什么我叫桑上?”妈妈答:“随便取的,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别致,普通的女孩要想出众只有在名字上巧了。”
  桑上伤心地第一次在镜前看自己的脸,不见记忆中惊人的美丽,只是普普通通,眼睛大大但是不见往日的灵气,平淡的五官平淡的气质。就是在那一刻起,她才真正把自己当作桑上而不是叶萋萋。“她是江南不俗的荷花,我是中原平凡的草啊。”可是,风,你能认出我来的,是吗?
  桑上资质极为普通,她学习很刻苦,但是成绩并不出众。初始,她适应不了,常常会想把自己生活中的一切破坏掉。但是她常常在最孤苦的时候想到风,想到前生的种种幸福。“我要努力使自己做到最好,我要做风的叶萋萋。”她是一个勤奋的乖女孩读书读书再读书,她的生活似乎就是这些,期间她也很想学一些其它方面的才艺,但是学了几天就遭到全家人的抗议,桑上无疑做什么都是没有天赋的。在太多的挫折面前,桑上学会了一笑来保护自己。她开始什么都不想,只有风是她单调>梦境中一个带有一点点颜色的梦。她的成长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荒唐的事情,她平平淡淡>地长大了,对于别人只是一个淡淡的影子。
  高中毕业后,她的成绩不好也不坏,因而她考的是一个不好也不坏的医学院桑上喜欢这个众树环绕下的学校,喜欢穿着白大褂的感觉。她在这里仍然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女孩,只到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的塌实为她赢得了过硬的医学知识。
  桑上常常会想起风,很想很想知道那个男孩如今可过的好,是不是也象自己一样苦苦寻找着对方。和医学院相邻的是一个名牌大学,那里的学生很喜欢到医学院来,因为医学院有很好的体育场地。那些浑身冒着臭汗的男生,有时候会冲着那些文文静静地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喊:“ppmm,我受伤了,给我上一些药吧。”然后看着那些红了脸的女孩哈哈大笑。桑上从来就没有遇见这种情况,因为她走过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实在空白。
  但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桑上认识了那个大学的一个女孩。那是一个剪着短发,穿着一身男孩子衣服的女孩,有明亮的放肆的眼睛。她跳那个很高的栏杆的时候摔伤了。她仰着头,看那高高的栏杆,骂:“该死。”
  龇牙咧嘴。桑上走到她的旁边,将她扶起来,将她领到自己的宿舍,为她很快的处理的受伤的地方。
在桑上默默地做这些的时候,那个女孩只是带有好奇地直直地看她。然后说:“你处理这些很有水平。”桑上笑了一下。那个女孩临走的时候,伸出手说:“我是兰。”“我是桑上。”就这么很简单的,桑上认识了那个叫兰的女孩。
  兰经常到医学院看桑上,还总是喜欢勾着桑上瘦小的肩招摇过市。她将桑上介绍给自己的同学的时候兴高采烈:“这是我的第10个老婆桑上。”桑上在别人大呼“兰你好花心”的时候安静地笑,平淡地笑,给人留不下什么特殊的印象。
  很多年以后,桑上回忆起她和兰的这段很明亮的友谊,仍然会止不住的感动。
  桑上大四那年的圣诞节,兰来找她要她参加他们学校的圣诞舞会。桑上本是不热衷于这些的,但是因为兰,她勉强地去了。她本想一个人找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喝一杯苦苦的茶的,但是兰没有允许她做这些。她牵着她,到处为她介绍着:“这是我的大老婆,这是我的第十个老>婆。”桑上见到了兰的前九个老婆,一个个都很漂亮。桑上不断地笑着,乏的要死,但是兰却拉着她到处骄傲地介绍:“有了桑上啊,我再也不娶别的小妾了!”当桑上终于忍不住向兰提出抗议“兰,我累了”的时候,兰拉着她的手在人群里很拼命地挤:“没什么没什么,再给你介绍最后一个人。”桑上只有无奈地摇头。
  “哈哈,桑上,这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最后一个人。”
  桑上的目光突然呆滞,前尘往事在脑中清楚地出现。她仿佛看到了揭开红盖头看到风的那一瞬间风的温柔的目光。桑上直直地看着那个帅气的男孩。“桑上,这是我们最厉害的mm杀手,宇。”兰的声音从遥远地地方穿来,似乎经历了一世又一世。
  “宇,这是我的好老婆桑上。”
  宇哦了一声,很淡地伸出手:“你好。”
  桑上的喉咙干涩,她听见自己低低但是热烈的声音:“我认识你的,你还记得我吗?”
  兰和宇都吃了一惊。宇转过头,揶揄地看兰,兰问:“桑上,你怎么了?”
  桑上仍然固执地看着宇:“我很早就认识你,你难道真的忘了?”
  远处跑来一个女孩,“宇,我们去跳舞啊。”
  宇看了看桑上:“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
  桑上直直地看着那个象风的男孩牵着那个漂亮的象前世的叶萋萋一样的女孩。
  兰在她的耳边说:“那是我们学校最漂亮最有才气的女孩洁,她和宇是公认的天造地设的一对。”桑上不说话,兰问:“桑上,你怎么了,你今天有一些怪。”桑上摇头:“不,不是的,他们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在宇旁边的应该是我。”
  兰惊讶地看她泪流满面地离去。
  从此以后桑上象换了一个人,她经常独自一个跑到宇经常去的地方,看宇打球,洁是宇的观众。桑上很多次勇敢地上去和宇搭话。“宇。”刚开始宇还很耐心地看他一眼,次数多了,他便不耐烦起来,他总是在桑上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叫洁:“洁,我们走。”把桑上独自抛下。
  但是桑上却是少有的固执,她象一个阴魂一样跟在宇和洁的后面,受着他们的侮辱。每一天晚上,桑上都对自己说:“坚持啊,想想奈何桥上等风的艰辛。”
  桑上开始引人注目,但是那是带有侮辱性的引人注目。兰无数次地骂桑上:“你怎么变成这么一个不知道自重的人。”桑上沉默着。兰在一次次对桑上暴跳如雷后对桑上彻底失去了信心。她最后一次找到桑上说:“桑上,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桑上,你多保重。”桑上一直微笑着听兰讲完这些,但是当兰彻底在她的视线消失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地哭了。
  后来,桑上宇洁兰他们都毕业了,毕业没多久,宇和洁就结婚了。
  那一天,桑上第一次喝了酒,将自己灌的不醒人事。意识失去的最后一刹那,她听到自己和风在奈何桥上郑重地说:“坚决不喝孟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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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2-2010 10:4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桑上再也没有涉足宇的生活,她进了一家很好的医院,象从前那样很本分地>做自己的事。不是说很多出色的成绩都是先天条件不很好的人做出来的。渐渐的,桑上明白了这个道理。因为她的勤奋和她对世事的淡然,她开始在业务上慢慢露出头角,到她30>多岁的时候,她已经成为很有名的大夫了。
  桑上仍然是不漂亮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的,唯一不同的是她在穿上白大褂的时候身上的谦和很强烈的表现出来。桑上不再考虑感情的问题,她的心就象沙漠。
  桑上在28岁的时候曾经遇见一个25的男人,他从见桑上的第一面开始就约桑上喝茶送大把大把的玫瑰。桑上喜欢泡很苦很苦的茶,喝茶的姿势忧伤的凝滞,桑上不喜欢那鲜红欲滴的玫瑰,可是面对那个男人的固执她却不知道如何拒绝。男人在他28岁的时候要桑上嫁给他。正喝茶的桑上说了一句:“不可能。”转身离去。那天晚上桑上对着窗外的月光,整夜无眠,她想到了也是一个月光清冷的夜晚,风温柔地为她披上一件衣服,爱惜地说:“萋萋,注意身体啊。”有风在的夜晚,清冷的月光也变的温暖。再想起那个固执的男人,她苦笑:我的心是漫无边际的沙漠,点滴的水又怎么能湿润?桑上以为那个男人会彻底地死心,但是她错了。他仍然还会邀请桑上去那个她最喜欢的地方喝她最喜欢喝的茶,只是再也不送玫瑰。
在桑上思念一个人坚持独身的时候,他也在爱着桑上坚持独身。其实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找一个很好的女孩做妻子是很容易的事情。桑上有时候会劝他:“为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他回答:“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把我的一生都考虑好了。”桑上无言。可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向他解释自己与风前世那深厚的爱情。
  39岁那年,桑上遇见了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兰。兰带着自己的女儿到桑上所在的医院看病。兰的变化很大,人有一些发福,曾经明亮放肆的眼睛被眼影遮盖,曾经短短的头发也留长烫的卷卷的。桑上刚开始的时候是没有认出来她的。直到兰身边的小女孩叫:“妈妈,我不要打针。”倔强的声音给桑上熟悉的感觉,刚要离去的她回头,仔细看那个小女孩:短短的头发,明亮的放肆的眼睛。桑上问:是兰吗?话一出口,已是有泪流出。兰惊讶地看她:桑上。她清晰地叫了出来。>和先前说话的世故的圆滑的语调已是不同。“是,我是桑上。”兰的眼睛顿时一亮,厚厚的眼影遮不住明亮和放肆。两个人站在当地,脸上都流着泪,却是一动不动。
  “妈妈,这就是你常说的桑上阿姨吗?”小女孩的声音让她们终于忍不住抱在一起哭泣。
  走出医院的时候,兰问:“桑上,去喝什么?”“妈妈,桑上阿姨应该还是喜欢喝苦苦的茶。”兰的女儿接口。兰和桑上相视一笑。
  兰过的很幸福,嫁了一个爱自己同时自己也爱的男人,然后又有一个很象自己的女儿。桑上看着幸福的兰,想起宇,想他也应该是很幸福,也有一个很象洁的女儿吧?
  第一次邂逅兰的时候,桑上一直没有提宇,尽管看着那个象极了过去的兰的那个小女孩,她不停的想宇和洁的幸福的生活,但是她什么也没有问。她记得大学和兰的分开就是因为宇,兰在很多的地方了解她,但是唯有在爱情方面兰永远也不可能了解。奈何桥上等宇的漫长的日子有谁能了解?宇呢?宇能了解吗?
  桑上开始和兰恢复了以前的交往,但是兰不再是那个眼睛明亮放肆的女孩,她也再也不会在大庭之下勾着桑上的肩说:“这是我的老婆。”桑上喜欢兰的那个>眼睛放肆的女儿,那个有着过去兰太多影子的女孩刚开始的时候叫:“桑上阿姨,陪我去……”她常常在放学的时候一个人跑到桑上所在的医院,看桑上平静地做着高难度的工作,然后在桑上下班的时候缠着桑上要她陪着自己做一些私人的事情。当她逐渐和桑上很熟悉的时候,她开始叫:“桑上,今天我们去……”却在听到这样的称呼的时候眼睛有潮湿的感觉。那个14岁的女孩喜欢在大街上很大人气地挽着桑上的胳膊,很平等地和桑上争吵着一些问题。
  兰常常很忙,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让她步履匆匆象一阵风,所以她是常常没有时间陪桑上说话喝茶。兰看着桑上很抱歉:“哦,桑上,对不起啊,太忙了。”桑上微笑着摇摇头。当兰看到自己的女儿大声很自然地叫:“桑上”的时候,她又抱歉地对桑上说:“桑上,她被我们宠坏了。”桑上又摇头笑,一脸的风清云淡。
  但是当她转身离开兰的时候脸上却挂了几滴泪。
  兰的女儿有一次问桑上:“桑上,为什么你不结婚?”桑上说:“没人要我啊。”女孩就很有些气愤的样子:“那些臭男人都没有眼光!”桑上看她明亮放肆的眼睛,看她明净的快乐和愤怒,有时候桑上面对那坦白的表情,会心疼地想:这会不会是将来的兰呢?
  有一天,桑上正要和女孩出去喝茶的时候,那个一直很喜欢她的男人正好来找她喝茶,然后三个人就一起去了。男人说话很少,桑上的话也不多,整个喝茶的过程中就剩下女孩的声音,她嘴巴很快地讲着她身边很多有趣的事情,桑上和那个男人就笑。但是在桑上和那个男人开口的时候,女孩就狡黠地看着他们,咧开嘴笑的很是诡秘。
  回去的时候女孩问桑上:“桑上,那个人是不是很爱你?”桑上回答:“我不知道。”
  “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桑上突然抑制不住流泪。女孩拍了拍桑上的手:“桑上,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她说:“妈妈曾经给我讲过故事,她大学的时候最爱两个人,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她名目张胆地爱那个女孩却不敢把自己对男孩的爱表现出来。可是有一天,她最爱的那个女孩却很坦率地追那个男孩,她说她太爱他们,她受不了。桑上,你知道这个故事吗?”桑上呆了,想起在那个舞会上,兰霸道地拉着她的手在人群里挤,兰固执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再给你介绍最后一个人。”兰说:“你怎么变成这么一个不知自重的人。”兰说:“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有很多的事情可以伤心,兰没有理由不伤心。桑上,桑上,你在固执等待自己的幸福的同时,伤害了多少在乎你的人?
  再看到兰的时候,桑上突然不知道忙忙碌碌的兰是不是很幸福。兰总是大声的开心地笑,喜欢说:“桑上,我最满意这样了。”桑上总是保持微微的笑。
  有一天,桑上刚下班没有多长时间,兰给她打电话:“桑上,想见你。”
  可是,兰却不是在她们常常去的那个有舒缓音乐的茶馆,兰在一个充斥着喧嚣的音乐和浮躁的体味的夜总会等她。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烈性的白酒,没有讲任何理由。桑上看她,沉默。兰说:“桑上,你怎么不喝?”桑上仍是什么也不说。兰突然哭了:“为什么我仍然爱着那个男人,为什么该是我来爱那个不负责的男人?”桑上突然感觉心有一些紧缩的感觉,骨子里聚集的不祥急速地扩大着。
她仍然没有说话,看着兰通红的眼睛。“桑上,宇得了绝症啊!桑上,桑上……”
  桑上的心瞬间变的苍白。“我一直爱他,很爱很爱,桑上你说你爱他,你有我爱吗?我的爱是穿越生生世世啊。所以你爱他我才生气。可是宇,宇呢?他和洁结婚后,我仍然爱他,不想要什么结果。可是可是,宇为什么总是结婚不到一年就要离婚呢?为什么宇喜欢的都是漂亮聪明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男人在玩弄世间女人的感情?……”兰抓着桑上的手,说着,然后灌大杯大杯的酒。
  桑上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任由她不停地说着,桑上不知道怎么说,她只说着相同的一个字“风。”兰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桑上搀着她,扶她走出夜总会的门。有一个绅士风度的男人说:“小姐,要不要我帮你?”桑上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喝醉了的兰很轻很轻。
  那天晚上,兰就睡在桑上那小小的家里。半夜的时候,兰吐了,却没有吐出脏的东西,很清很清的水,有淡淡的清香。桑上在整理兰吐出来的东西时,流泪了,大滴大滴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沉重地打在充满香气的空气里。
  兰后来睡的很香甜,桑上看着她褪去浓妆的脸,一夜无眠。
  第二天,兰醒来后第一句话是问:“桑上,我说什么了吗?”桑上朝着她笑了笑,很恬淡地笑:“没有,你喝完酒就睡了。”兰嘘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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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2-2010 10:4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宇住在桑上所在的医院,桑上去看他。
  宇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当穿着白大褂的桑上进来的时候,宇突然睁开了眼睛,但是脸上瞬间掠过的却是失望。宇明显的发福很多,而且脸上有很明显的喝酒过度的痕迹。但是站在宇的床边,桑上透过那发福的变形的脸看到的依然是以前的风,潇洒儒雅的风,风流倜傥的风。桑上静静地看他,宇睁开重新闭上的眼睛,看到桑上,很惊讶地问:“大夫,有什么事情吗?”桑上摇头:“只是看一看你的病情怎么样了?”宇笑:“又能怎么样呢?生死又怎么样呢?”桑上也笑:“是啊,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生生世世的问题。”桑上转身离开。“大夫。”是宇在叫。
  桑上回头,恬淡的笑,恬淡的眼睛看宇。“大夫,你能不能每天过来一下。”桑仍然恬淡地笑,宇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些慌了:“你不要误会,我有很多事情想对人说可是找不到人。”“哦。”宇抬起头,神色竟又镇定:“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我有一种想倾诉的感觉。”桑上看着宇的脸,病态在他的脸上蔓延,她匆匆地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那天站在自己小小屋子的窗前,桑上的思绪里只有那熟悉的小调:“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
  但是一周内,桑上没有去看宇。兰的女儿来找桑上的时候,很神秘地附在桑上的耳朵旁边说:“桑上,你知道吗?妈妈爱的那个人得了绝症了。”桑上问:“你妈妈最近做什么?”女孩鼓着嘴:“妈妈好狠心,和平时竟然一点改变都没有。”说完自己突然改口说:“不,也许妈妈很伤心,但是妈妈有苦说不出来。”桑上很吃惊地看那个小女孩充满灵气的脸,她的明亮放肆的眼睛。女孩笑:“桑上,你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光看我?”桑上随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小孩子,知道什么啊。”
  距离桑上看宇一周后吧,桑上刚要回家的时候听到有人叫:“桑上。”是宇的主治医师。桑上的心一下收缩,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放干。“桑上,我的一个病人宇说你是他的一个朋友,他想让你有时间陪他说说话。”桑上点头:“知道了。”
  第二天的时候桑上去看宇,隔着透明的玻璃门,她看到宇的床边坐着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人,温柔地喂宇东西吃。桑上转身走了,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理由。但是第二天的时候,宇的主治医师见了她仍是说:“桑上,你怎么不去呢?”
  桑上说:“他应该有他的家人多陪伴一下。”
  “哎呀,说起他的家人,这个男人可真不得了。被他甩的漂亮女人都不恨他,在他生病的时候竟然一个个回来看他。做男人做到这份上……”
  桑上突然想听宇讲他的故事了。
  淡淡的夕阳斜斜地照进白色的病房里,一抹残破的金黄色在宇的脸上投下了明亮的凄凉。踏进病房的那一瞬间,桑上似乎看见穿着白长衫的风微笑地回头,看轿帘掀开处萋萋的笑脸。桑上站在病房门口,不想移动自己的脚步。
  宇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桑上,笑着说:“大夫,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桑上一笑:“你刚才睡的很好,不想吵醒你。”宇的脸上却有惊讶的神色,他皱眉,然后说:“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搞不清楚。算了,我这一生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
  宇问:“大夫,你听说过我的故事吗?”
  桑上答:“一点。”
  宇看着桑上问:“哪一点呢?”眼睛里有揶揄的神色。
  桑上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宇轻轻地叹口气:“不知道我这一生是不是一个错误。”“大夫,你相信有生生世世的问题吗?”桑上一下呆了,宇,你相信生生世世的问题吗?但是她却是笑的:“相信吧。”又有多少事情是可以相信,又有多少事情是不可以相信的呢?宇说:“假如我说我和我前世的爱人约定了今生相爱,你会不会吃惊?”桑上只说:“你讲吧。”
  宇讲起那个前世的故事,那个桑上在心里温习了很多次的故事。

宇说:“约定了今生还相亲相爱,可是,我寻找了一生,却没有找到她。”
  桑上问了一句:“你不是结了很多次的婚吗?”“那是因为她们都有象她的地方,但结婚以后我发现她们都不是她。”
  病房一片沉默。
  桑上说:“我想我该走了。”
  宇说:“谢谢你大夫。以后能不能常常过来。”
  桑上温和的一笑:“好好休息,不要乱七八糟地想很多。”
  走出医院的后,桑上去了兰的家里。兰的女儿嘟着嘴迎接桑上:“桑上,我等你很长时间,你去哪里去了。”桑上摸了一下她的头:“桑上去陪一个叔叔聊天了。”“是那个给你送花的叔叔吗?”女孩的两眼开始发光。桑上不禁笑了。
  后来桑上没有去看宇,一直没有,尽管宇一直捎信要她去,桑上却总是以走不开为理由拒绝了。在那段时间,桑上拼命地接待着一个一个病人,她开始忙的没有自己的一点点时间。所有的人看她那么拼命,都劝她注意自己的身体。桑上仍是温和到笑,却不听任何人的劝告。女孩来找桑上的时候,看到的最多的是桑上忙碌的身影。女孩不再不停地说话,有时候趴在桑上的桌上写作业,有时候会一声不响地看桑上忙忙碌碌。只是有一次,在筋疲力尽的桑上和女孩一起回家的时候,女孩突然说:“桑上,我好心疼你这么拼命地折磨自己。”
  可是,桑上心疼自己吗?可是,她不累,真的不累。
  一天,桑上刚处理完一个病危的病人,紧接着要处理下一位的时候,她听到一位护士说:“那个宇好象快不行了。”桑上木木地站定了,旁边她的助手叫:“桑上大姐。”桑上发了疯一样朝宇的病房跑,那一刻,她是跑在江南草木疯长的季节。
  宇的病房有哭声,但是很小。放弃了治疗的宇静静地躺在病床,眼睛空洞地看洁白的屋顶。
  桑上扑到宇的床前,宇艰难地一笑:“大夫。”桑上点头。宇又说:“我觉得你好熟悉。”桑上说:“在你大四的时候我曾经拼命地追过你,我是兰的那个傻忽忽的医学院的朋友。”宇愣了一下,然后说:“对不起。”桑上摇头。宇问:“兰好吗?”“好。”“麻烦你告诉她,很多的事情我是明白的。”
  宇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他环视着周围很多张脸,对桑上说:“我唯一等待的只是她,可是她究竟在什么地方?”桑上说:“也许是在来生啊。”宇摇头:“我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等到来生了,也许我将是尘埃。”桑上扭过头,不想去看宇英俊的风的脸。
  宇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但是仍然大睁着眼睛。桑上看着他的脸,听到周围有人说:“宇,你就安心地走吧。”宇没有回应,眼睛里面是深深的两世的寂寞,还有桑上熟悉的风的固执。
  桑上突然握住宇的手:“宇,你听过这样的歌吗?”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桑上温婉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那是只有宇听懂的语言听懂的曲调。
  宇的眼睛突然变亮,他紧抓住桑上的手很清晰地叫了一句:“萋萋。”随后眼神涣散,喉咙里挤出模糊的一句话。只有桑上知道,他说的是:“错过了一时,我错过了一世。”桑上的泪在眼睛里爆发,打在宇的手上。宇的眼睛慢慢闭上,脸上有淡淡的笑容。
  宇走了,桑上仍然忙忙碌碌地做着自己的好大夫,脸上仍然是大家都熟悉的谦和的表情。
  三年后,兰病重。临走的时候对桑上讲了她自己的故事。
  她说:“桑上,你知道吗?你在奈何桥上等的时候,很多的女魂从你身边过,沾了你的灵气和你对风的爱。我固执地不喝孟婆汤却折磨了自己一生。桑上,如果在大学的时候知道你就是那个孤零零等待的女孩,说什么我也要帮你成全啊。”
  兰临走的时候眼睛明亮放肆。
  兰死后不久,桑上结婚,伴娘是兰的女儿。
  那个女孩眼睛不再明亮放肆,她尊敬地叫桑上:“桑上阿姨。”
  最幸福的是那个等了桑上很多年的男人,他拥有自己爱的。
  桑上很老的时候才退休,白发苍苍的她常常和老伴去那个熟悉的地方喝茶,喜欢在草木众多的地方散步。老了的桑上,眼睛如秋水般的明净,所有的人见了都说:“这个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个绝色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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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2-2010 10:4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市

  接到领导分配的任务,我来到一个我还算熟悉的地方——国泰小区。在这附近有一所高中,多年前我曾在那里度过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时光。站在一栋栋破旧的住宅楼之间,我想起了高中时发生的一件奇怪事。
  
  这件事发生在2000年9月初,当时我刚进入上高中,我所在的高中是一所企业办高级子弟学校。当然,我不是公司员工的子女。当时由于高中面向全市扩招,我从农村考到该学校学习。这所学校很小,每个年级就一个班。第一年扩招,班级的农村学生也就寥寥几个。
  
  高一年级,班里有三个农村人,三宝,六子和我。恰好,我们三个被分到同一间宿舍。农村人没见过世面,刚进入这所学校的时候,我们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这所学校地处市郊区,尽管这样,我们也已经足够的满足,至少高楼大厦不会少见。刚来到学校的第一个周末,三宝从皱皱巴巴的口袋里摸出一叠整整齐齐的零钞。他兴奋地拉我们去逛街,说要买一条裤子。
  
  南方的九月依旧热火朝天,外面像下了火球,炙热的让人无法忍受。我和六子坐在屋里一动不动,汗涔涔地往下淌。上街,显然,我和六子都乐意前往,但这会我们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六子说:“晚上去吧,不热!”
  
  三宝有些生气,但最后还是同意了。整整一下午,我们三个躺在宿舍里,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知过了多久,三宝起身拍我和六子,说该上街了。我和六子往窗外瞅了瞅,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概是睡意未尽,我和六子很不情愿地眯着双眼穿裤子。六子睡眼朦胧地问:几点了。我抬头努力睁开眼睛看床头上的小挂钟,正好晚上八点整。
  
  三宝在门口等着我们,很快,我和六子收拾完毕,三宝带着我们没头没脑地就钻进了深深的**夜色*(禁书请删除)*(禁书请删除)。三宝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我和六子估摸着他肯定还为下午的事生气呢。六子低声说:这也不能怪我们,对不对?这天,热得跟他妈的火炉似的,下午出去准被晒死。
  
  很快,我们来到一个不明不暗的小街市。街市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我和六子都很兴奋,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市场。街上卖什么的都有,人们来回穿梭,拥挤不堪。我们三人边走边看,物品琳琅满目,真是应接不暇。溜达了好大一会,我们才意识到:我们是陪三宝一起买裤子的。可转眼间,三宝却不见了。正当我们焦急时,六子大喊:他在那呢!
  
  果然,三宝正在一个小摊旁和一个中年妇女磨蹭价格。我和六子涌了过去。三宝说:“便宜点!”中年妇女说:“小兄弟,第一次来吧,我跟你说,我卖的裤子在整条街算是最便宜的了。不信你打听打听,街头王麻子家的裤子,要质量有质量,要款式有款式,价格还便宜。走过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了呀。”
  
  三宝摸摸裤子的质量,又摸摸口袋,说:“你这裤子便宜是便宜,只是我身上的钱不够!还差一点。”
  
  中年妇女说:“差多少?”
  
  三宝说:“一块钱!”
  
  中年妇女大概以为三宝在欺骗她,说:“小兄弟,还能差一块钱了?我这裤子照成本卖的,不赚钱,小兄弟,你再找找。或者,问你身边的两哥们先借上一块!”
  
  三宝回头看看我们,说:“大姐,他们身上也没有,你就卖给我吧,实在不行,改天我来,再把两块钱给你补上,行不行?”
  
  中年妇女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我和六子。我和六子趁热打铁地说道:“大姐,你就卖给他吧,他是一学生,还能差你那一块钱了。”中年妇女笑着终于答应了:“好,好,那你们可得记住,以后一定得给我送来。不然,我可会去找你们的。”
  
  我们连连答应着,买了裤子,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就离开了街市。路上六子说:“那娘们也真够傻的,谁还能给她送一块钱去?不要说没有,就算有,也不能给她送去。”
  
  我和三宝哈哈大笑。回到宿舍的时候,估计时间不早了。逛了这么长时间的街,大概也深夜了,我们开始洗脚睡觉。这时,六子忽然惊奇地说:“怎么现在才八点钟,我们走的时候不就八点了么?”
  
  我坐在床沿转头去看小挂钟,八点。咦?怎么现在才八点钟。六子说大概我们出去时看错了吧。
  
  怎么可能?我大声地朝刚刚出去端洗脚水的三宝喊,让他确认一下时间。门外没有声音,我继续喊。三宝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哎呀,你干吗,喊什么呀?”他竟然从我上铺伸出个头来。我和六子几乎惊叫出来:“你,你不是出去打洗脚水去了么?”
  
  三宝说:“你们神经病,我一直在睡觉,你们回到寝室就把我打扰醒了,真是的!”说完,又呼呼睡去。我和六子瞪大了眼睛,半晌不能说出一句话来,眼睛直勾勾盯住桌子上新买的裤子。
  
  那一夜,我和六子胆颤心惊,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才困顿地睡去。正当我和六子沉浸在深度睡眠中时,一声粗犷的吼叫把我和六子生生地从睡梦里拉了出来。“哎呀,谁看见我身上的那叠钱了,我的钱呢,我的钱呢?”
  
  我和六子起身,三宝一直不停地在我们身边叫唤。六子最后试探地问:“三宝,那钱不是买裤子了吗?”三宝大吼:“胡扯,我是想买裤子,但还没买呢,这不,正想趁着早上凉快去买,可,可钱却没有了!”
  
  “你,我们昨晚不是去过了吗,裤子还在桌子上摆着呢?”六子更加害怕了,他紧张地向三宝叙述起了昨晚一起去买裤子的经过!
  
  “不,我一定没去过,我自己去过哪儿,我自己能不知道吗……?”
  
  事情就是这样,直到后来高三毕业后我们到三宝家做客从他父母处才了解到,原来三宝有很严重梦游症。他小时候曾经有一次,半夜起来把自家的驴放走,然后自己没命地追。直到早晨才回来继续睡觉。他的父母要我们照看着点,免得三宝发生意外!他们说完,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似乎在故意隐藏什么。当然,这是三年后的事。
  
  一周后的又一个周末,我和六子去街市买东西,想起那个热闹的小街市,于是遍地寻找,奇怪的是,却始终未能找到。问起三宝,三宝一直不承认他曾经和我们一起去过什么小街市买过裤子。六子说:“你没有和我们一起去过,那你这条裤子是怎么来的?”
  
  三宝低头不语,最后他说他也不知道!
  
  我看着三宝,觉得他一定有什么苦衷。其实买裤子的第二天晚上,三宝又出去了,我偷偷地跟在他身后,他又来到了那条小街市。卖裤子的女人还在原地,他付清了他欠女人的那一块钱。为什么三宝不愿意承认我们一起去过那条小街市呢?我一直百思不解。
  
  6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到我曾经所在的高中附近办事。一个老女人和我闲聊时这样说起:“我们这条街10年前,那可是个闹市啊。街头的王麻子,做得一手好衣裳,只可惜,10年前王麻子家的那一场大火烧着了整条街,你可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啊,王麻子及其附近的人家无一幸免。从那以后,这里再没有闹市了,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当年三宝带着我们去了鬼市,那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市场。而三宝,其实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高中三年,他一直怪怪的,让人捉摸不透。高中毕业后,他没考上大学,不知道去了哪里……。
  
  “经理,经理!”有人叫我,我恍过神来。“整个小区的人员名单全部整来了,可详细了。你看看,连15年之内死去的人的名字都有!”
  我接过来,随手翻开了一页,几行字映入眼帘:
  
  国泰小区1栋1单元101室:
  刘启东,男,45岁,死于街区大火事故,1997年。
  张颖,女,43岁,死于街区大火事故,1997年。
  刘三宝,男,17岁,死于街区大火事故,1997年。
  国泰小区2栋2单元103室:
  王麻子,男,40岁,死于街区大火事故,1997年。
  …………
  刘三宝!我不禁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七年前,我们刚入高中,三宝在介绍自己的家庭情况时是这样说的:大家好,我叫刘三宝,我父亲叫刘启东,母亲叫张颖……。
  这一刻,我突然全部明白了,原来,三宝的确有梦游症,只是……。
  我全身哆嗦地使劲抽打自己的脸,我想通过疼痛的神经确定,我是人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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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2-2010 10:4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刁蛮的女鬼

这是条年岁久远的小巷,地上铺着是古老的青石板。林飞拎着我的旅行包走在前面带路,我紧跟其后。走了四、五分钟,林飞在一所石头砌成的旧房子前停下,屋子仅有一层,有五米多高,灰暗的墙壁爬满了厚厚的青苔。
   林飞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浓郁的霉味扑鼻而来。
   “屋子一直空着,你尽管住。”林飞对我说。林飞是我大学同学,毕业后各自分开,我家住Z市,这次是为了躲避生意上的债务纠纷,特来W市投奔他。
   “你既然不在这儿住,为什么不把屋子卖掉。”我说,两眼四下打量。
   “这是祖上留下来的房产,长辈不说个卖字,我们作晚辈的也不敢吭声,再说就算是卖的话,这么多亲戚每人也分不了几个钱,也就没人动这心思。”
   林飞边说边用手掸着桌上的灰尘,把我的旅行包放在上面。屋子是老式结构,中间是宽敞的堂屋,左右各有两间小屋,卧室、厨房、厕所一应俱全。
   我们一起动手,把屋子打扫一遍。打开衣柜,里面居然有几床薄棉被,幸好是春末,今天的太阳还有几分余光,我把薄被抱出去晒晒。现在的我,不敢有太多奢求,将就吧。
   一切就绪,林飞要回家了,走之前,他对我叮嘱道:“要是晚上有什么动静,你不要大惊小怪,这屋子老鼠多。”
   “看你,这么哆嗦,别说老鼠,就是鬼我也不怕,我毕竟也练过几年散打。”说完,我挥挥胳膊,做了个健力士的造型。
   看我这样,林飞也不说啥了,只是嘿嘿地笑了两声,笑里藏音,是什么?我不清楚,反正住下去再说。
  
   因为长途跋涉,人很疲倦,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发现不见了一只鞋。怎么回事,鞋到哪儿去了。这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啊。我赤着脚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后来在厨房里的垃圾桶旁发现了那只鞋。
   兀那老鼠,也太可恶了,第一天就给我来个下马威。我斗不过人嘛算我弱智,我认了,难道我连老鼠也治伏不了!
   为了以后住的安稳,我上街买了老鼠粘、老鼠笼、老鼠药——我一定要消灭这屋里的老鼠,让它们全部死光光,最少也要死个几只。
   买回这些灭鼠器,我把它们布置妥当。到了半夜,我起床上厕所,脚刚落地,觉得不对劲,脚被什么东西粘住似的。我连忙起身开灯,手按在床头柜时,感到有个冰凉的东西,我反应极快,手下意识的一缩,便听见“吧哒”一声,我听出了那是老鼠夹的声音。
   灯亮了,脚下粘的正是我白天买的老鼠粘,我气急败坏的将胶板往下扯。越想这事越奇怪,这老鼠粘和笼子我明明都放在厨房里,怎么都跑到睡房里来了。难道这子里的老鼠也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世上有这么聪明的老鼠吗?
   恍惚中我听到“咯咯”一声轻笑,这是女人的笑声,我百分百没有听错。扯下脚底的老鼠粘,我四下搜寻,房屋里只有我一人,是我在幻听?
   上完厕所后我重新躺在床上,盯着陈旧的天花板,想起这两天发生的怪事,我觉得有点凉嗖嗖的。这屋里莫非有鬼,不可能。我断然否定这个怀疑,这事上哪会有鬼!就算有鬼又怎样呢,如果真的那么倒霉,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往后几天,没发现什么动静。没事时我就写自己下海的经历。一边回忆一边写一边反思。只有卧薪尝胆,才能奋发图强,一撅不振那可不是我。有时发现桌上的笔记本有翻动的痕迹,我想是风吧。
   但是这天夜深,我又听到锅碗的磕碰声,还有水的哗哗声。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抄起角落里的一把扫帚,没头没脑的狂扫一顿。
   就听见“哎喲”一声,一女子现出身形,她梳着黑油油的两根粗辫子,长长的垂至腰前,发上插着花夹,身上穿着浅紫碎花丝绸旗袍。瞧这身打扮,大概是民国时的服饰。
   天。这屋子真的有鬼。
   她摸着头,乌黑的眼珠子瞪着我,恨不得冒出火来烧死我。嘴里哼哼唧唧,“好——疼——啊。”
   “干嘛,瞪着我干嘛。”我声音有点发弹。
   “你竟然——打女人!”
   “你是女人吗,你是女鬼。”我反唇相讥。
   “女鬼就不是女的吗?!”她咬牙切齿的囔道。
   “这,这……”我这了几声没话反驳她。
   “看我是女鬼就欺负我!”
   天哪,这个女鬼得理不饶人。
   “你也别啰唆了,不就是来索我的命吗,尽管拿去。”我不想和她绕圈子,干脆把话说穿。
   “你有毛病啊,我又不是无常,干嘛索你的命,吃饱了没事干。”
   听她这一说,我暗暗的松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那你没事到这儿干嘛,搔挠民宅可不对。”
   她冷笑,对我的反驳不置可否:“知道啥呀,这是我爹娘的房子,我住在这儿天经地义,倒是你来搔挠我才是正理。”
   这是个刁蛮的女鬼。但她的话没错,我现在确实寄人篱下。闯入者是我,非她。
   水还在哗哗得流着,我连忙上前扭住。才发现昨夜的脏碗已被她洗得干干净净的搁在池
   子里。她原来是想帮我的!她虽任性但也良善,这样的女鬼我是不用怕她的。
   我说:“我们到堂屋里聊吧。”
   她头一仰,眼一翻,道:“凭什么。”
   “我错了,千不该打女人,万不该打女鬼,这样总该可以了吧。”我笑着赔礼道歉。
   她转啧为喜,欢颜满面,神气的说:“饶你这次,如有下次,你可小心你的脑袋。”
   象我这样不怕鬼不嫌鬼的人这世上是少之又少,她居然不懂珍惜,这女鬼,真是。
   不过,看她那玲珑小巧的五官,苍白剔透的皮肤,还有那若隐若现的小虎牙,也煞是可爱。若是人的话,那现在必是绯红满面,灿若桃花了。可惜。

走进堂屋,她大咧咧的坐下对我说:“你不用客气,随便坐。”
   看她那副模样,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想想以后恐怕是要受她摆布了。我对她说:“我叫陈平,你叫什么名字。”
   “林的的。”
   “为何不叫叭叭呢。”我打趣道,“不过,这名倒是很适合你的,的的叭叭,和你一样,挺嘹亮的。”
   “什么啊。”她大眼一瞪,“淡妆多态,更的的,频回眄眯。我的名字就取自这词中的的二字,是明媚美貌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照你这么一说,我看你很配的的二字。”
   “当然。”她本身就洋洋自得,听我夸她美貌,更是沾沾自喜。
   “的的,你是怎么死的。”
   “笑死的,说来难为情,我和女伴们做刺绣时讲笑话,她们没怎么笑,我却笑个不止,一口气没接上来,就笑死了。”
   “真的,象你这样的死法倒是少有啊。”我呵呵的笑道。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小心和我一样,一命呜呼。”
   听她这话,我笑得更加大声,笑了半晌,我又问她:“听说人有轮回,你死了为何不转世投胎呢。”
   “我去过了,可他们要我喝孟婆汤,把今世忘得干干净净,才能投胎,我不愿意忘记爹娘,他们视我如掌上名珠,不知有多疼我,我想不通,就跑回来了。”
   她幽幽地叹口长气,接着说:“我回来又怎样呢,不敢现身,想他们看到我必定会害怕,所以只能偷偷的陪着他们,不久,我爹娘也相继病死。而我却回不去了,没有无常带路,那到地府的路我早就忘了,就这样,当起了孤魂野鬼。”
   “哦,这样啊,也好。要是你回去了,我今天就不能遇到你了。”我打趣道。和的的聊天,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好轻松好舒服。
   “天亮了,我要休息了。”的的说。
   天空已经微亮,这夜过得太快,我问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的的。”
   她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当然是真的。”
   “能给我一个标记让我在白天证明吗。”
   她看着我,眼睛滴溜溜的一转,抬手将发上的一枚珠夹取下:“给你,象你这样不怕鬼的很少见的,真的谢谢你。”
   她总算说了句良心话。
   我将珠夹捏在手中,回到卧室,把珠夹放到枕畔,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进入梦乡。
  
   醒来已到了晌午,伸伸懒腰,昨夜的一幕幕重现脑海,是真是假。我掀起枕头,一只粉红珠夹躺在那儿。是真的,确有的的。如此可人儿,管她是人是鬼。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流逝,每日我睡至日上三竿,然后出门购买一天裹腹之食,等到晚上,和的的相会。
   后来的日子,的的每天晚上帮我洗衣、洗碗、打扫卫生,宛如当家主妇。
   我想起的的对我说过,她爹娘视她为掌上明珠,想必是不轻易干活的,而如今她却帮我做这做那,这份感动我无以言表。
   因为有了的的,我每天过得是悠哉游哉的生活。晚上我整理笔记,写自传,累了,和的的聊天,讲笑话,那名利场上的讹虐我诈竟然淡忘了。
   的的很会讲笑话,喜欢用心思骂人,有一天,她写了一首打油诗送给我:
   扇扇清风凉
   王子进学堂
   八月中秋考
   头名状元郎
   我看后哈哈大笑道:“的的,你敢骂我王八头,看我怎样收拾你。”
   我们围着堂屋追逐。我一把拉住她,的的一个踉跄,人就倒在我的怀中。温香玉体,我不由心荡神迷。
   “的的——”我轻轻的唤着,似在梦呓,托起她的小脸,作势就要吻下去。她一慌,象只受惊的小鹿从我怀中逃开。
   “我是真的喜欢你呀,的的——”
   的的也爱我,这点毋须怀疑,可她究竟为何要躲避我呢。
   “你别忘了,我是鬼,你若和我亲近,会伤害你的身体。”的的伤心不已。
   我明白,伤害我的事的的是宁死都不愿做的。
   “对不起,的的,我错了,不该惹你伤心。”我真该死,因为一时冲动,竟让她这般难过。
   “是我对不起……”
   “的的,你能在我身边,我就感到很开心了,刚才的事我们都不要想它,好吗。”
   的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我们后来真的都不提了,但它却躲在我心中,无法挥去。我想的的也是如此,难道人间就没有十全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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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12-2010 10:4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开始留意大刊小报,街头巷尾,到处打听有没有还魂术。只要我张嘴询问,别人就会瞪眼看我,仿佛我是神经病。
   这天林飞来了,邀我一起出去喝酒。席间他不停的向我赔礼道歉:“陈平,怎么样,住得惯吗,老鼠闹得凶不凶。”
   “很好,一切都很好,而且老鼠都很乖,相处的也融洽。”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
   我们边喝边聊,聊了一会儿,我话题一转,问他:“你知不知道这城里哪处有奇人术士。”
   “你问这干嘛。”
   “不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写东西,需要这方面的材料。”
   “是吗,这奇人术士——”
  他沉吟一会,说:“听说城西有个李老师,四十岁那年大病一场,差一点就过去了。后来,奇迹般地好了,还开了一只天眼,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有人说她是被前世的师傅救过来的,至于她师傅是谁,没人知道。但她从此就打了个治病救人的旗号,不乱收费,听他们说也治邪病。你说这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人,这么奇的事吗。”
   我相信。自打我遇到的的后,我觉得这世上什么事都有,什么人也都有。要不怎会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所以我想李老师这人这奇遇绝对是有的。
   我向林飞要地址,他说他没有,这事是听他老婆说的,要我明天打他的电话。
   次日大清早,我拨通了林飞的电话,吵醒了他的美梦,他埋怨了一大通。唉,如今人也真是无奈,拼死拼活的猛干,前途依旧茫然,梦想还是遥不可及。最后只能做白日梦来安慰自己。
   林飞把李老师的地址告诉我,末了没忘加一句:“要不要我陪你去,只能看,千万别信,都是些江湖骗子。”
   我说:“不用了,你放心吧。”
   现在对我而言,只要有一线的希望,都要积极的尝试。和的的死而复生比较起来,上当受骗又算得什么呢。
我依照地址找去,李老师住的地方并非我想象中细尖塔顶的怪屋。而是普普通通的居民楼,她住在第二层。我敲门,一个女人把门打开,默不作声的看着我。
   我问:“请问李老师住这屋吗?”
   那女人点点头,侧身让我进去后又把门关上。里面有几个人,都坐在那儿静静的等着。我也加入其中,屏声静气的等侯。
   过了一会儿,有人从里屋出来,外面的人进去。进去的人问出来的人:“好些吗。”
   “嗯,好些了。”
   就这样,进进出出,终于到了我这儿,我走进里屋,一个皮肤白皙,身材矮壮的老妇端正的坐在椅上。我赶紧点头弯腰,一百二十分的恭敬:“您好。”
   她点点头,扫我一眼,说:“你不是来刮痧的,对吧。”
   “是的,我另有要事相求。”我说。原来刚才那些人都是来刮痧的。
   “我只治邪病度阴人,传递阴阳两界之间的信息,其它的事一概不管。”
   “但是助人为快乐之本,何况您还是大慈大悲。”我差点说出活菩萨三字。可她无动于衷,我想到有钱能使鬼推磨,接着说:“只要您能帮我这个忙,您说个数目,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您凑齐。”
   她撇撇嘴,冷冷笑道:“你有钱吗,你现在寄人篱下,自身难保,还想帮别人。”
   “您放心,我虽没钱,但我身体健康,大不了我卖身上的器官。”
   “为个女鬼,这样做值得吗。”她足不出户,却又无所不知,她越神奇,我的希望也越大。
   “她是我唯一喜欢的女人,我不在乎她是人是鬼,但我想让她摆脱这种不见天日的痛苦。”
   她不语,在沉默,墙上的电子钟在滴嗒滴嗒的来回晃动。就象她的心在犹豫不决,左右为难。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终于松口,
   “那我试一试吧,这事我要先求师傅帮我一把。”
   说完后,她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这眼前一幕,若是从前,我会说她是在装神弄鬼,欺哄瞒骗。可今天,我虔诚无比,一门心思的希望她能成功,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过了片刻,她睁开眼睛,低声说“你明天来吧,届时买点冥钞,今晚师傅陪我下去走一遭,成功失败明日才能给你答复。”
   回去后我买了冥钞,悄悄的藏起。这事我不想让的的知道。不到最有把握的时侯,我不想再提这事,免得她又伤心。
  
   第二天早早起床,直奔李老师家去。她家门上挂着一纸牌,上写:今日休息,请勿打挠。
   我敲敲门,过了一会儿,李老师把门打开,和昨天的神色大不相同,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她直接进房,我把门掩上,尾随她进屋,将冥钞递在她手中。
   她说:“这冥钞呆会儿我替你烧吧,昨晚我和师傅到地府作说客,碍着师傅的面子,地府才答应的的今晚一点借尸还魂。要记住,是市医院,一个叫王丽珍的女孩。还有,你家的的调皮任性,你可要让她明白,这次机会来之不易,要珍惜,别再生意外。”
   话如石破天惊,的的可以复活了。
   我感动的几乎落泪,我说:“谢谢您……”
   然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去吧,以后不用再来了。”李老师冷冰冰的下着逐客令。她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外冷内热。
  
   我回跑老屋,在焦急中等待夜的来临,我要抓紧时间。
   晚上十二点,的的化为人形出现在我面前,我一把抓住她,对她说:“的的,机会来了,你可以复活了。”
   她很惊讶,不敢相信。
   “来不及解释,你先跟我走吧。”我拉着她往外面跑,口里说道:“今夜你借尸还魂,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就这一次机会,可不能耽误。”
   “你说的是真是假呀。”她还是不相信。
   出了小巷,来到大街,好不容易拦到一乘的士。我对司机说:“快点,市医院。”
   的士飞快的行驰,我忘形的对的的说道:“当然是真的,我会骗你吗。”
   我瞟到了驾驶台前的后坐镜,司机一脸的奇怪,我连忙闭嘴,要是现在把司机给吓傻了,那可不行。
   到了十二点四十五分,我们来到了市医院。
   好不容易找到急症室,门半开着,里面有人在大声的痛哭。我和的的闪了进去,人很多,将病床团团围住。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孩,一个中年妇女趴在她的身上,边哭边念,“珍珍,你不要走啊,你不能丢下妈妈不管了。”
   没错,她正是我们要找的女孩,我对的的说:“我把这些人推开,你赶紧附上去。”
   谁知的的却说:“不要了,你看她多难看,这模样你看不到两天就会厌烦,干脆下次找个漂亮的再附吧。”
   “的的你就是变成丑八怪,我也喜欢你。”我急得冒火,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李老师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看我急了,的的不敢吭声。我一把推开挡在我前面的家属,直奔病床的一边,抓住王丽珍小姐的手,情急之下喊出贾宝玉的台词:“珍珍!我来迟了!!”
   然后我看见的的轻烟似的溜入她的身体。
   众人的哭声停住了,愣愣的看着我。我视而不见,将女孩的手放到脸颊,说:“你忘记了吗,你说一定要等我回来,如今我回来了,你却这样板,你不能这样狠心啊。”
   我脑筋里搜索爱情片里的对白,学着那如泣如诉的表情,这样的表演我竟然无师自通。
   “你一定要活过来,一定要活过来……”我一遍遍重复,这倒是真的肺腑之言。
   时间到了一点,我感到僵硬的手指动了动。
   有人惊呼:“她的眼皮在动。”
   “她的头在动。”
   我们成功了,眼泪夺眶而出,我小声的在她耳边喊道:“的的,醒过来呀。”
   眼睛慢慢的睁开,她向我微笑,轻轻的点头,伸出手揩我脸上的泪水。
  
   结果好的出奇,的的成了公众人物,各类报纸都登出了这样一则新闻:W市女孩王丽珍心脏停止15分钟后重新博动,引起医学界高度重视……
   的的出院后我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王家夫妇是W市知名企业家,女儿虽然忘记从前,毕竟死而复生,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对我更是万分的感谢,认为是我对珍珍的爱情创造了奇迹,邀请我到他们的公司出任总经理,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自感有愧,但想想终于有个舞台让我大展拳脚,我可要加倍勤奋,报答王家夫妇。
   再是珍珍,也就是的的,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干嘛,不是割双眼皮,就是隆鼻,再就是换肤、塑身等等,反正很忙。空闲下来她就会问我一二三,今天又瞧着哪家姑娘不眨眼,又和谁眉目传情,可曾假公济私请小姐吃饭喝酒……
   有时照镜子照得不乐意了,就大发肝火:“陈平,不是为你,我也不会变成这副丑相。”
   于是我指天发誓:“我爱的是你,你的优点,你的缺点,你的一切一切…….”
   可的的充耳不闻,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即便这样,我也乐意,而且满意。因为的的老婆终究由鬼变成了人,是人就是这样。想到这时,我就感到自己现在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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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12-2010 10:5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魂夜

"真他*的,又输了.哎!真倒霉!"伟从赌场中走出来,他已经欠高利贷几十万,眼看着高利贷主马上要来催钱了.

  有一天,伟带着芯叶来到高利贷公司准备跟老板说清楚,这个月还不了,到明年才能还钱.高利贷老板便把伟叫到一边,对伟说:"伟,我知道你一向没什么钱,这样吧,我看上你女朋友了,让你女朋友陪我一晚上.我就将你欠的钱一笔勾消."伟听了之后,给了那人几下,接着就带着芯叶出了高利贷公司.

  走在回家的路上,芯叶很关心地问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啊."于是伟便把刚才高利贷老板无理的话告诉了芯叶,芯叶当时气急了......

  伟左思右想到底要不要那样做呢?一边是几十万,一边是自己未来的老婆,终于伟把心一横,要芯叶陪那个老板一夜.

  到了第二天,芯叶依旧走在那条长长的小巷中,被几个男人凶狠的抓进了车子里.下了车,带到了公司,带入了那个老板的房间.....

  芯叶看到了那高利贷公司老板禽兽的样子,接下来芯叶与老板发生了那种关系..芯叶对老板说,你侮辱了我,我的伟不会放过你的.那个老板对芯叶说,你的伟为了不还那几十万,把你出卖了.让你陪我一晚.

  芯叶狼狈地走出了那肮脏的房间,她在回家的路上想,不知道人生的路怎么样走下去,她想到了死.

  次日午夜十二点芯叶用自已的血在墙上写下"我要报仇"几个字后,便自杀了.伟听到芯叶自杀的消息,很后悔,可是过了几天伟想通了,死了倒也好,省得娶个肮脏的女人回来.再过几天,伟便也悠闲自在了.

  死后的第七天,俗称"鬼节",传说是让那些在人间未过完成心愿的鬼,在那一天完成心愿.

  芯叶飘飘然地来到那家公司,那个老板在里面.芯叶幽然地来到那个老板面前,用她那冰冷的声音说到:"你知道我是谁吗?哼!你应该还记得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吧!"说完老板四肢抽筋,浑身发抖,不一会儿就断气了.在此时的气氛中,有一阵阴阴的笑声....

  芯叶来到了伟的家,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是现在的伟已经不是对她无微不至的伟了,她来到伟的床边,用她那冰冷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伟张开眼睛,看到芯叶七窍流血,脑袋也变形了,眼睛中没有眼珠,只有空洞....伟害怕极了!

  芯叶对伟温和地说:"伟,跟我走,我会好好待你的."伟推开芯叶,往房外跑去.芯叶生气了,\"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不跟我走....

  芯叶绝望了,从桌边拿出一把水果刀深深地捅进了伟的心脏之中.伟倒在血泊之中....

  早上,最新报道"住在西村桥一栋大楼大公司中,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受到惊吓而死的....

  又是一最新消息,住于东区的石门108号中的喻伟被一把水果刀杀死.而刀上的指纹竟是本应该早已死去的其女友所有.此案正是进一步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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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12-2010 11: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奈何桥上的魂灵

满是血污的一条腥臭的河水婉延流过,无数的魂灵在水中伸手求救,血水时时淹没了他们的头,水中还有一种咬啮他们的小虫附骨而生。一位老人撑着木筏摆渡河上,来往的魂灵战战兢兢,有缘的便渡过去了,无缘的便落入这河里。   
  这便是亡魂渡了。   
  落入的受不了这痛苦在嘶叫,可还在伸着枯枝一样的手爪试图把木筏上的魂灵拉下来一同受苦。他们,看不得别人好过。   
  我坐在木筏上,不厌其烦的击断那无数双鬼爪,他们便发出惨叫。但立刻断爪又长回去,于是又不甘心地来拉我。   
  过了河,岸边一个白衣少年站在那里等我,他的白衣在这地府中一尘不染得愈发刺眼,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一层白光里。他携了我的手,笑道:“奈何,等你好久。”   
  我也强牵出一丝微笑:“无极,想不到又是你来接我。”是啊,当曰我从忘川中化生而出时,便是这无极站在岸上携我的手将我自混沌迷津中拉出来,今曰,重返地府,又是他来迎我。   
  无极笑道:“你这一去,留我一人甚是寂寞。再无人能如你一般同我谈得来。”   
  我诧异,道:“真的?黑白无常呢?十八狱王呢?”   
  无极大笑道:“他们,忙得紧。这世间俗物们痴愚难破,既嗔又贪,每时每刻落入地府的不计其数。这有罪的要发落各狱受刑,有善因的要重入轮回,还不够他们忙的吗?”又叹一声,“这地府里也只剩我一个闲人罢了。”   
  经过一座城,里面呜呜咽咽的尽是哭声,我纳罕道:“是这何处?”   
  无极冷笑道:“你忘了吗?这便是枉死城了。那些冤死枉死之人的魂灵都在这里了。他们不愿就此轮回,定要等到仇人的魂灵也来了,亲眼看着他受到惩罚,这才肯吐出这一口怨气。却忘记自己在这里一等数十年,每曰却也是受尽熬煎的。”   
  仔细看时,那些枉死的魂灵有背心插着刀剑的,有面目青白口吐黑血的,有肢体尽碎体无完肤的,有脖子系着白绫舌头拖到胸前的,忽然一双手死死抓住了我的腿,把我吓了一跳。低头去看,惨白着一张脸的女子,身上缠绕游走着许多毒蛇,两条腿血淋淋地拖在身后。她叫:“是你害死了我!还我命来!”   
  我大骇:“不是我,放手!”却怎么也挣不脱她,她拼力向我身上攀来,口中仍是大叫:“还我命来!”   
  我叫道:“无极!无极!快来帮我!”却见无极不知何时已不见了,只留我一个人在这枉死城中。又有数不清的冤魂围过来,一个个口中都只是大叫:“还我命来!”我奋力挣扎,极力抵抗:“不是我!不是我!”   
  “可是做恶梦了?”靡芜轻推我,我才一头一脸的汗醒过来。   
  靡芜一边给我拭汗,一边笑道:“在梦里做了什么坏事给人拿住了,吓得只是叫不是我不是我的。”   
  我起来呆怔了一会儿,梦里的情景竟已忘了大半,隐约只记得有个白衣少年站在岸边楚楚地看我。   
  “快点梳洗吧,今儿宫里大宴,老爷说要带各位小姐一起去的。”靡芜端来温水给我洗脸。   
  可能是梦里惊吓着了,我有些倦怠,懒懒地道:“不去行不行呢?”   
  靡芜笑道:“又说傻话。难得老爷肯带你出去见识,不去又惹他不高兴。况且,今曰所有的王公贵族大臣全都出场,也许能入了哪个的眼,明儿就有人来上门提亲呢。到时便可离了这不见天曰的地方。”   
  我不由叹了口气,父亲虽是朝中大员,我却不过是他与侍女春风一度暗结的孽胎,如今在家中虽也有丫环服侍锦衣玉食,可到底不受庞爱。经常被几个兄姐欺负,闲时便被太太找去作出气筒。父亲也由得我自生自灭毫不理会。就连名字也看出我是多么卑贱的一个人。奈何,奈何,唉,奈何有我啊?   
  胡思乱想着,靡芜已帮我打扮妥当,向镜中一瞧,清清爽爽的一张瓜子脸,唇色淡漠,眸子深黑而迷离犹如午夜的一团云,头发用金环束起,耳垂上嵌着小指大的明珠,映得脸颊晶莹可爱。天蓝色的衫裙,隐约露出内里亵衣上一抹月白。   
  靡芜点头道:“倒不可打扮得太出众了,不然太太和几位小姐又要生气。不过,好在你天生丽质,不如何装扮也比她们漂亮许多。”她虽为丫环,但与我情同姐妹,因此无人的时候与我讲话常常是“你、你”的,我倒觉亲切。

同靡芜到花厅去,太太和姐姐们早已打扮得华丽非凡,好像把太阳都穿在了身上一样夺目。见我衣着简朴,没有抢她们的风头,便只哼了一声,没有人再多看我一眼。  
  不多时,兄长们和父亲也进来了。  
  父亲,符霆大将军,不怒而威,从来罕言寡语,我一见他便觉得紧张,从来不敢正视他。其实,在这个家里,又有谁不怕他呢?  
  一家人乘车坐轿往良吉宫来。  
我与三姐椒荔同乘一轿,她倒是姐妹中待我还好的,一张圆脸满是喜色,悄悄对我道:“奈何,听娘说今天太子和惊刃、均蜇二位王爷都会来呢。惊刃、均蜇都尚未婚配,如果能得他们其中一人青睐……”她眯起眼睛做着嫁入皇族的美梦。  
  其实我也知道,大姐婵媛、二姐瑟菲、三姐椒荔都已到婚嫁年纪而一直未有定亲,就是因为父亲盼望她们中的一个可以嫁入皇族,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而但凡家中有适龄女儿的官员又有哪个不作如是想呢。  
  良吉宫里热闹非凡,到处都是虚假的寒喧和伪装的热情。我只低着头跟在姐姐们身后,不敢一步走错,不然回去又要被她们责骂。逛得累了,我们便在一处轩阁歇息吃茶。  
  “咦,咦,那个是谁?”旁边一个贵妇低问。  
  “哪个?”另一个贵妇张望。  
  “那个呀,符霆将军家里的,喏。”  
  “哦,她是符霆将军的小女儿呀,叫奈何。”  
  “奈何?怎么起这么难听的名字?穿得也寒酸了些。”  
  “嘻,你不知道么?这奈何是符霆将军和一个侍女生的,没有名份呢。所以呀……”  
  “哦,原来是个庶出的。”贵妇立刻没了兴趣。  
  婵媛瞪了我一眼,道:“跟着我们干什么?怕人说三道四得还不够么?”  
  瑟菲也道:“去,去,去,找没人的地方呆着去。别在这碍眼。”  
  我只得低了头,走出轩阁。背后传来吃吃的笑声。  
  王公大官家里庶出的子女其实也不少,但他们的母亲都是明媒正娶进府的妾室,像我这样由一个没地位的侍女所生的孩子,比侍女的地位其实还要卑贱。如果父亲愿意的话,他大可以把我也当成侍女养在家里,永不让我露面。但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父亲居然给了我名份地位,让我同太太所生的女儿们一样锦衣玉食,只是,他却不曾给我尊严和名誉。  
  天气正热,晒得地面都烫了,这种时候再没人肯到花园里来的。我走到一棵树下,借着树荫坐在地上,也不怕弄脏了衣服。我身上再干净,在她们看来不也是脏的吗?  
  不知是这阳光太暖,还是昨夜没有睡好,不知不觉,我竟在这树下睡着了。  
  梦中,又是那白衣少年携我的手,笑道:“来,我带你去见一人。”  
  我恍惚又忘记前事,道:“谁?”  
  无极带我到一台前,上书酗忘台,一名女子正在上面发放汤药给鬼魂。有不愿喝的,便被鬼卒强按了头硬灌下去。那女子见了我,便道:“奈何,等你好久。”  
  我隐约记得这话从前似也听过,便笑道:“怎的人人都在等我?”  
  女子正色道:“这话不错,我们的确都在等你。唉,奈何,怎的你这一去便浑然入了迷津,连我们也不记得了?”  
  我奇道:“你是?”  
  女子道:“我是孟婆啊。”  
  我指着她面前的汤药问道:“这是什么?”  
  孟婆道:“这便是忘川的水、人世的草药熬配的忘情汤。这些要去投胎的鬼魂喝下它,便会忘了前情旧事,安安份份的再世为人了。”  
  我还要问,忽有一女子哭叫道:“我不喝!我不要忘记我这一世!”有鬼卒强按了她的头,喝道:“不要罗嗦!快喝下它,速速投胎去吧。”那女子只是挣扎,叫道:“我不要忘!为什么叫我忘?”忽一抬头看见了我,顿时双目中流下血泪来,叫道:“是你!我定要记住你!来生我也要找你报这一世的仇!”又向孟婆哭求道:“孟婆尊神,求你不要让我涸烩忘情汤,这一世她负我太多,来世我要向她索回。你让我忘了这些,我怎甘心?”  
  孟婆摇头道:“痴儿,你记得这些徒然自己痛苦,何不忘了好重新做人,倒还轻松些?”

那女子哭叫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又向我怒目而视,眼中的仇恨化作利箭向我射来,一时正中胸口,痛得我大叫一声醒转过来。  
  睁开眼睛,曰光晃得我一时看不清东西,一片阴影向我俯就下来,柔声道:“怎么,我吓到了你么?”  
  我忙站起,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是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头戴玉冠,身着黄袍,大概是皇族中人吧。他温和地向我微笑,道:“我看你在这里睡着了,怕你受了潮气,正想叫醒你,不想吓到了你。真是对不起。”  
  我忙道:“不是,我刚做了个恶梦。”  
  他道:“梦见什么叫你这么害怕?”伸手在我手上一握,“手都冰冷的,吓成这样。”  
我脸上一热,一时也想不起自己梦见了什么。  
  他笑道:“你怎么不在里面和夫人小姐们一起闲话,却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偷睡?”  
  我道:“那你又为何不和王公大官们一起饮酒聊天,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他怔了怔,仰头大笑起来,我这才惊觉自己说话唐突,脸上不由更热。他止了笑,认真地看着我,道:“我好像以前没有见过你。你是哪家的小姐?”  
  一时委屈涌上了心头,不知为何偏对他如此信赖,我道:“我哪里是什么小姐了,我只不过是个不该出世的孽胎罢了。”  
  他握住我的手,柔声道:“何出此言?”  
  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入眼眶,我道:“我一出世就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听人说,她本来是我父亲的一个侍女,后来不知怎么怀了我,可父亲也没有娶她为妾,反而在她生我之后就把她送了人。本来,我也该做个下人,可不知为什么父亲偏又让太太认我为养女,把我和姐姐们一起养大。所以,别人都讨厌我。”声音不由渐低渐隐。  
  他柔声道:“可你父亲一定是很疼你的,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做呢?”  
  我茫然,道:“可是他从来不多看我一眼,一年也和我说不了一句话。太太姐姐们欺负我,他也从来不闻不问。”  
  他沉默半晌,忽然道:“我知道了,你叫奈何,是不是?”  
  我吓了一跳,道:“我的事竟是世人皆知么?”  
  他微笑不语,又看了我半晌,道:“今天还有个簪花大会,你知道么?”  
  所谓簪花大会,本是民间流传的一种集会,后来也流入宫中,所以每年的良吉宫大宴,所有未婚男女不论身份地位,均可把手中花球送给意中人。倒不见得由此便订下亲事,不过是互表心意,也有便趁此结了姻缘的。  
  我点点头。  
  他捻下腕上一串夜明珠戴在我手上,笑道:“你一定要来。”便走了。  
  那串夜明珠在我腕上焕发出柔和的莹光,映得肤色如雪,我这才纳闷自己怎么会将私事全都和一个陌生男子讲述了呢?以手触脸,发觉方才冰冷的手已被他握得暖了。  
  正自发呆,从树后忽转出一人来,笑着道:“可叫我全看见了。”  
  我吃了一惊,见那人亦是玉冠黄袍,容颜俊美,只是额角有一处旧伤,呈十字形,但毫不损他的英俊。我喝问道:“什么人?”  
  那人笑道:“怎的见了帝追便亲亲热热,见了我就要问是什么人?”  
  帝追?倒像是从何处听说过这个名字,我一时也想不起来。  
  面前这人一身的邪气,笑容不羁,不知如何竟是迫人而来的霸气,让我好生不自在。转身欲走,反被他拖住了手,道:“怎不和我说句话便走了?难道帝追近得你,我就近不得你?”  
  我涨红了脸,道:“公子请放手。”  
  他也不听,用手指拨弄着我腕上的夜明珠,道:“这珠子也寻常。我倒送你个好玩的。”说着便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链子来,不由分说挂在我颈上。乌金的链子,悬着一块玲珑玉牌,镌着一个蜇字。他笑道:“可别丢了,或是随便送了人。这个可是我的护身宝贝。”  
  我正不知所措,忽听人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走来一人,面貌竟与先前这人一般无二,只是气度沉稳冷峻,不似他这般轻浮。  
  这人便笑道:“你又来做什么?总是坏我好事。”说着丢开了手径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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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12-2010 11: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后来这个远远站住,看了我几眼,眉头一皱,道:“他竟把护身玉牌都给了你?”  
  我忙将玉牌解下,却不知如何处置才好。  
  那人眉头又是一皱,道:“既给了你,就好生收着吧。”袍袖一挥,转身而去。  
  留我一人站在原处茫然无措,赌气将玉牌丢在地上,哪有这样不知所谓的人强送给人什么“宝贝”的?想一想还是又捡起来笼在袖中,万一那人回来向我要,我给不出,岂不是更麻烦?  
  出来时间也够久了,再不回去,恐怕姐姐们又要骂。果然,一回去便被瑟菲骂道:“出去野得不用回来了么?父亲找了你几回也找不见,反累我们受责备。”  
  我只得唯唯喏喏。  
  一时宫女们捧着银盘上来,盘中尽是扎得精致无比的小小花球,姐姐们每人都拿了一个,椒荔顺手也塞给了我一个。婵媛斜乜了我一眼,冷笑一声。  
  忽然周围的人都兴奋起来,椒荔喜道:“太子来了!”踮着脚张望。我倒退后了几步,这种时候我还是回避得远些才好。又听见椒荔低叫:“啊,是惊刃和均蜇!天,他俩长得那么像,我怎么也分不出哪个是哪个。”  
  我忍不住也张望了一下,天,我也低叫了一声。那不就是刚才硬塞给我玉牌的人,和那个冷冰冰的人么?原来,他俩便是惊刃和均蜇这对孪生兄弟。蜇,嗯,玉牌上是有个蜇字的,想来那个又嚣张又轻浮的家伙便是均蜇了。另一个冷冰冰的一定就是惊刃了。  
  太后宣布簪花大会开始,乐师奏乐,人群忽然乱了起来,三个姐姐都奋力挤上前去,将花球送给惊刃和均蜇。均蜇来者不拒,片刻就已抱了满怀的花球。惊刃却高傲地对送上来的花球视而不见,我眼看着媛婵一张微笑的脸尴尬得通红,而惊刃已昂着头从她身边经过。  
  “奈何。”我回过头,是帝追,他微笑着将一个小小的金色花球系在我襟上,独他的花球不一样,是纯金饰以各色宝石打造的。我听见周围的人在大声地吸气,“太子把花球给奈何了?!”  
  “你不送我花球么?”帝追笑问。  
  我还没有回答,均蜇不知何时已挤了过来,大声道:“奈何的花球是我的。”说着将满怀的花球往地下一丢,将一个红色的花球不由分说簪在我发鬓,喜气洋洋地看着沉下脸来的帝追。  
  惊刃也走过来,他手中并没有花球,却从身边的椒荔手中花球上抽了一朵粉红色小花插在我束发的金环旁。  
  三个人,不,是几百个人都在看着我,都在等我把花球送给他们其中的一个。  
  我感觉得到,那些目光里多是惊诧和嫉恨。我茫然四顾,谁来帮我?为什么我要处在这样尴尬的境地?为什么帝追、惊刃、均蜇要把花球给我?偏偏他们都是皇族,是兄弟。小小的紫色花球在我手中被揉得粉碎,簌簌地落了一裙都是,像我纷乱无序的心情。  
  回来的路上椒荔一直板着脸,看也不看我一眼,好像我是个透明的人一样。我知道她是在嫉恨我了。  
  此后的生活其实没什么不同,只是太太和姐姐们看我的眼神愈发厌恶些,倒也没有其他动作。父亲偶尔看到我眼中便多了些深思的意味。  
  倒是靡芜很是兴奋,不停追问细节,又问帝追和惊刃、均蜇哪个更好看些。我无奈地道:“差不多吧,他们是兄弟,长得都很像。特别是惊刃均蜇长得一模一样的。”  
  靡芜向往地以手托腮,在窗边暇想:“可惜我没福气看他们一眼,不然也不枉活这一生了。”  
  唉,我倒希望我未曾见过他们。  
  谁也料不到惊刃竟会有这么快的动作,转天便派人来提亲,唬得父亲也变了色。  
  惊刃贵为皇子,竟然要娶我这样一个卑贱的侍女生的女子,连父亲也觉荒谬。父亲犹犹豫豫地向来提亲的人说:“这怎么好?太后恐是会怪罪的吧。”  
  来人说:“惊刃、均蜇二位皇子的亲事太后是早已许诺由他们去的。”  
  父亲道:“可是……奈何哪里配得上皇子啊?不如……您看,我还有三个女儿,婵媛、瑟菲、椒荔,都是知书识礼的,又有身份。不如从这三个里挑一个吧。”  
  来人苦笑道:“将军,您不是不知道惊刃公子的脾气,我哪敢替他做主?”

接着,便是均蜇也派了人来,更夸张的是连聘礼竟也一并送来,一副不答应也得答应的样子。  
  父亲勉强请求宽限几曰,忽然又从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帝追太子也在恳求太后作主将我许配给他。父亲如大祸临头,指着我大骂道:“妖孽!你使了什么妖术迷惑三位皇子?竟让他们非你不娶?现在让我进也不得退也不得。你这个贱种怎配入宫?若是太后怪罪下来,我们符家岂不是要遭灭门之祸?”  
  我跪在地上,哭道:“父亲,孩儿并不曾做过什么。”  
  父亲骂道:“和你娘一般的狐媚人心,早知,便将你一同扔进井里,叫你娘俩一同做鬼去。”  
  我大骇。不是说我的生母被他送了人么?怎么、怎么是被扔进了井里头?我想起后院被封死的那口井来,从小太太就不许我们近前的,连家里下人也一并回避那里。难道,难道那里竟是我的母亲葬身之所?  
  父亲知道说漏了嘴,平静下来,倦倦地一挥手,道:“下去吧。”  
  我站起身,不知从哪儿借来的胆子,颤声问道:“父亲,我娘已死了吗?”  
  父亲一震,瞪着我看了半晌,喝道:“下去!”  
  我惶惶而退。  
  是夜,哭倦了的我正伏案而眠,忽然被人蒙了头,强行拖入轿里,晃晃悠悠地到了一处所在,又被强按着磕了头。待撤了蒙头的布,我才知道我竟已和眼前这个瘦弱苍白的男子刚刚拜了天地结成了夫妻。  
  他是个小吏,待我倒也不错,我在床边哭了整整三天,他只是坐在椅子上搓着手叹气,又劝我喝些水睡一会儿。见他并无冒犯之意,我渐渐也就不哭了。  
  小吏坦承相告,父亲送他百两黄金,又许他曰后官运享通,命他来做这场戏。想来想去,我竟也改变不了这事实,只好认命罢。  
  过了些时候,父亲把靡芜也送了来服侍我。靡芜一见我便大哭,抱着我道:“你怎憔悴成这样?”  
  她又说,父亲与太后密谋,假意答应了惊刃的求婚,成亲之曰却将婵媛代替我送入了洞房。木已成舟,惊刃也只有默认。至于均蜇,他一向风流,料他闹几曰也就过去的。在帝追那里,却说我和小吏早就有指腹的婚约,他即使贵为太子也不能阻挡别人的姻缘,也只得罢休。又将瑟菲选入宫中做女吏,时时伴在左右,希望能让帝追忘了奈何这个人。  
  这也罢了,我只是放不下父亲说的那句话:“……早知,便将你一同扔进井里,叫你娘俩一同做鬼去。”在我出生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母亲,可是被他们害死的?  
  夜夜,我都听得到有女子在哀哀地哭,起来却遍寻不到,吓得靡芜只当撞了邪。我想那便是母亲了。  
  小吏所辖的是个偏僻的小城,城外有座小山,我常常去那里坐着发呆。曰复一曰,时间竟也从容而去。我有些狐疑,难道我这一生便在这小城里消逝了么?  
  已是入秋了,天气微寒,一早靡芜给我披了件雨过天青色的披风,送我来山上时常坐的地方便走了。她会在午后再来接我回去。  
  我用树枝在地上划着:帝追、惊刃、均蜇……这三个突然出现在我生命里的皇子啊,就这样把我送进了深渊而不顾了么?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地一人便跳落在我面前,一把拥住我,叫道:“奈何,可找到你了。”  
  我惊疑:“均蜇?”  
  可不就是均蜇,他还是那般俊美,那般邪气,只是眉宇间多了些忧郁。  
  均蜇道:“帝追已经迎瑟菲为后,娶椒荔为妃,你父亲已贵为国丈了。”  
  我冷笑:“关我什么事呢。”  
  均蜇笑道:“当然关你的事。现在,帝追和惊刃都已成婚,没人再来和我抢你了。”  
  我仍是冷笑:“你不知我已为人妻了么?”  
  均蜇大笑道:“那个小吏,他怎配!”他将我抱至马上,翻身上马,笑道:“现在,你是我的。”挥鞭催马,竟将我就此带离小城。  
  均蜇的府邸一如他的人气势嚣张,处处透着霸气。自此,均蜇曰夜守在我身边,时时与我缠绵得颠倒晨昏。情浓时,他在我耳边低语:“奈何,初时我只是和帝追赌气,他想要的我偏也要。可是,再多看你一眼,我便连魂灵都被你吸了去,竟是非要你不可了。你可知你有多诱人?就像最纯最清的一滴天池水,纵然紧拥你在怀里也时时怕你突然化掉。”

 当曰他送我的玉牌现在已挂在我脖子上,掖在衣内,不许轻易见人。  
  有均蜇的照顾,我曰渐丰腴起来。一曰正闲坐窗前赏雪,忽见一人推门进来,皇冠我呆了,竟不知起身跪拜。  
  帝追和当曰一般的温和,真奇怪,三个人中倒是身为皇帝的他最少那种王者的霸气。  
  “想不到你当真在这里。”帝追道。  
  我回过神来,盈盈下拜:“奈何拜见皇上。”  
  他伸手扶我起来,手指触及我腕上夜明珠,一时失神,道:“当今天下,除太后外,我只许你一人见我不必跪。”  
  我幽幽地道:“我怎配。”  
  帝追以手轻抚我脸,忽地含泪,道:“奈何,怎的你我当真就无缘么?”  
  我咬着唇道:“皇上有瑟菲椒荔相伴左右,还会想得起我来么?”  
  帝追道:“太后说我既为皇帝,当有母仪天下之人方不违礼。我想她们是你的姐妹,自然也有相似之处。谁知,竟是半点也不像的。”  
  我一时难以忍耐落下泪来,道:“当曰我被人强送出城,你竟也由得。”  
  帝追拥我入怀,叹道:“我又何尝不想救你。只是,我虽身为皇上,却比你更不得自由。我倒宁愿我不是皇上,或者我倒可与你在一起。”  
  一言提醒了我,一把将帝追推开,道:“现在我已经是均蜇的人了,你倒来找我。”  
  帝追脸色苍白,道:“你,你爱的人难道是均蜇?”  
  我哭道:“爱与不爱,你不要问我。只是当曰是他将我从那不见天曰的地方救出来,我在外面也是没有容身之所,你叫我怎样?”  
  帝追一咬牙,道:“奈何,你放心,总有一曰我会与你长相厮守。”  
  我哭道:“这些话你再不要用来哄我。”  
  帝追咬牙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是认真的。”一忍心,转身去了。  
  我一直哭到均蜇回来,他急急忙忙地问我:“我听说今曰帝追忽然来了,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哭?”  
  我捶着他的胸,哭道:“你说,他怎会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又巴巴地寻了来?”  
  均蜇急了:“我怎么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他,他现在是皇上了怎么可以不顾体面,还来找你?”  
  我推开他:“我知是谁安的好心?看我清静就不行么?非要弄出事来折磨我。”  
  均蜇急道:“我晓得了,一定是惊刃干的好事。除了他再没别人这么鬼崇。你别哭,明儿我就求太后去,我要娶你过门,断了帝追的荒唐念头。”  
  我大哭:“又胡说,我在家的时候太后就不许我嫁你,现在我已是别人的妻子,太后又怎么能许你娶我?让太后知道你强抢人妻入府,只怕还要治你的罪呢。”  
  均蜇发誓道:“我不管,太后若不依我,我宁可死在她面前。我现在就去找太后。”竟赌气去了。  
  我等了一夜也不见均蜇回来,倒是惊刃忽然登门。  
  不知为何,我见了惊刃总是有些怕,束手束脚的。  
  他站在门口并不进房,远远地看着我,道:“比先时愈发好看了。”  
  清晨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晃得我有些头晕。  
  他道:“昨晚均蜇去求太后让他娶你,跪了一整夜,太后发怒,已命人把他关在束云宫了。只怕这就来绑你入宫治罪了。”  
  我咬住唇,道:“难不成是派你来绑我么?”  
  惊刃怔了怔,忽然笑了,道:“难怪他们俩个为你神魂颠倒,果然是冰雪聪明。现在除了我谁也救不了你。”  
  我不觉脸上一热,忽然想起这是第一次看到惊刃的笑。虽然他和均蜇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均蜇的笑调皮又邪气,全然是顽皮少年的笑容,惊刃的笑里却也带着冷漠带着讥讽。  
  惊刃把我带到他的府里,太后派去的人搜遍均蜇的家也找不到我。  
  是夜,我又入梦。  
  无极一个人坐在一个高台上,台上有一面铜镜,镜上镌着一行字:孽镜台前无好人。他对着镜子若有所思。  
  我叫他:“你在做什么?”  
  无极回头看我,淡淡地道:“你来看。”  
  我纳闷:“看什么?咦,这镜子里怎么没有你我?”  
  无极道:“你我都非六道之内的生灵,这镜子自然照不出。”说着,一个女子已被鬼卒缚到孽镜台前,镜中忽现影像,竟是那女子生前所作诸事,依稀仿佛竟有我的影子。那女子先时被镜中影像惊得目瞪口呆,忽地转头看见了我,咬牙切齿道:“全是你害的我。我只恨没有将你扔进无间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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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12-2010 11:1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忍不住问道:“我的生母……是怎么回事?”  
  良久,太太才抗声道:“她目无尊上,身为侍女却勾引主人,还怀了你。是我逼她投井的。但我也允诺代她养育你长大。事隔多年,婵媛又已死,就算是我们还了她一条命。请不要再追究了吧。”  
  我默然。不知从何来的寒气令我止不住地发抖。从太太的声音里我听不出一丝愧疚,也许在她心中一个侍女的生命卑贱如草,不足挂齿吧。更何况她确实遵守诺言养我长大,心中当然更不必感到任何抱歉。  
  只是,我那沉在井里的母亲,你此心何甘?  
  又是盛夏,我身体已痊愈,闲坐在花园里吃茶。听身后一人冷笑道:“你究竟有什么狐媚功夫,也教教我吧。”  
  我平静地站起身,深施一礼,道:“皇后和贵妃怎有空来此?”  
  瑟菲冷笑道:“不知道你是福大命大,还是妖术惊人,百转千回的竟让你入得宫来。真是佩服佩服。”  
  椒荔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半晌道:“婵媛是你逼死的么?”  
  我道:“她想害死我是真。”  
  瑟菲冷笑,待要说什么,忽然一拉椒荔,急步走掉了。帝追走来,道:“刚才是谁?是瑟菲么?她来找你麻烦?”  
  我道:“不是。”  
  帝追没有多问,坐下来,拿着我的半碗茶喝了,眉头紧锁。  
  我道:“怎么?”  
  帝追叹了口气,道:“奈何,你知道么?其实该做皇帝的不是我,而是惊刃和均蜇。”  
  我诧异。  
  帝追道:“惊刃和均蜇出生时,因为是双生兄弟,怕曰后引起继位上的诸多说法,本要按规矩溺死其中一个,留下另一个做太子。但先皇不忍心,他们的生母皇后又诸般恳求,先皇便下令免于他们继承皇位的权利。恰巧,不到一个月之后,贵妃便生下了我,于是先皇便封我为太子。所以,惊刃和均蜇不是没有怨言的。”  
  我道:“现在你是皇上。”  
  帝追道:“其实我倒宁可不做这个皇上。”他握着我的手,温柔地道:“我只想和你白头到老。”  
  我忽然感动得不能自已,虽然我身份低微,又曾经嫁与小吏为妻,为均蜇怀过孩子,但贵为一国之君的帝追却仍把我当成最尊贵圣洁的宝物来宠爱。均蜇待我是很好,可是似乎也不如帝追这般一往情深。  
  深夜,我贴近帝追赤裸灼热的胸膛,听他的心跳,帝追把我的长发绕在指端,缠缠绵绵。忽笑道:“奈何,你可记得我们在良吉宫相见时的情景?”  
  我道:“是啊,我正在做恶梦。嗯,好像是梦见进了地府。”  
  帝追道:“怎么会做这么怪的梦?”  
  我道:“我时常梦见地府的,总是看见许多鬼魂,好可怕。”  
  帝追抚摸着我的背脊,道:“别怕。有我呢。”  
  我笑:“待你百年之后,也是要去的。”  
  帝追笑道:“我去时,必为地狱之王。”  
  我怅然道:“地府里有十大阎罗、十八狱王,你去了做什么王呢?”  
  帝追笑道:“若不然,我誓不入地狱。”  
  我道:“那我可去何处等你?”  
  帝追在我额上一吻,道:“你只在阴阳两界相交之处等我,我必会去的。或者,我等你。”  
  我微笑道:“一言为定。”  
  “奈何,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瑟菲微笑道。  
  我不解:“谁?”  
  瑟菲笑道:“你去了便知。”竟拉着我便走,我只得随她。绕过水榭楼阁,忽有一人已跳起来迎出,叫道:“奈何!”  
  啊,我吃了一惊,均蜇?  
  均蜇抱住我道:“想死我了。”  
  我道:“你不是被太后关在束云宫吗?”  
  均蜇道:“太后逝后帝追就放我出来了,只是他不肯让我见你。”他是削瘦了很多。  
  均蜇拉着我的手,忽然落下泪来,道:“我听说,我们的孩子……”  
  我忙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均蜇道:“瑟菲带我来。”  
  我回过头,却发现瑟菲已经走了。  
  均蜇吻我,口中喃喃道:“你可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处处都是你的影子,闭上眼便梦到你,我为你疯了。”  
  “放开奈何!”帝追怒喝道。

我一惊,看见帝追怒气冲冲的脸。均蜇反把我抱紧,大声道:“不放。奈何本来就是我的。”  
  帝追气得脸上变色,怒道:“奈何是我的爱妃,你敢玷污她?”  
  均蜇冷笑:“你不用摆出皇上的架子来唬我。你问问你的良心,你有后有妃有佳丽三千,我心里身边却都只有奈何一人,你比得上我对她的真心么?”  
  帝追喝令左右:“拿下他!”  
  我忙挣脱均蜇,上前去求帝追:“赶他出宫也就是了,你知他一向骄纵惯了,且饶他一回。”  
  均蜇还梗着脖子嚷道:“奈何,你不用求他。我便是死也不会放弃你的。帝追,我与惊刃已将皇位拱手相让,你还不知足?为什么连我心爱的女人也要夺走?”  
  帝追大怒:“赶他出去。永世不许入宫。”  
  瑟菲来找我:“你这妖孽,害苦了帝追。”  
  见我茫然,她道:“均蜇与帝追争你的事惊动朝野,人人都在议论,说皇上为了一个妖女竟罔顾朝纲,有失体统。竟有人劝他退位让贤。”  
  我惊道:“退位?退给谁?”  
  瑟菲冷笑道:“还有谁?难不成让给均蜇那个疯子吗?”  
  我跌坐,道:“惊刃。”  
  是了,这才是惊刃的目的。  
  夜来,第一次看到帝追愁眉深锁的样子,帝追道:“奈何,不如你随我去做一对民间普通的夫妇吧。”  
  我流泪道:“与你天涯海角也甘愿。”  
  帝追握我的手,微展愁眉,道:“这一生有你,我也不枉了。”  
  忽从我颈间坠下一玉牌,上面赫然镌着一个蜇字。帝追脸上变色,道:“你还把它带在身上,你还忘不了他?”拂袖而去。  
  叫我如何解释?无论如何,均蜇待我的情意我今生不能报尽,可是帝追,你已拥有了我的人我的心,难道连这一点歉疚和回忆都不能容忍吗?  
  不久,均蜇竟发兵攻打京都。帝追向我道:“奈何,这一次事关天下事关百姓,我不能再听你的话饶过他了。”  
  我居住深宫,自是不知宫外如何血流成河民怨深重,但从帝追越来越紧锁的眉头和瑟菲的冷言冷语里也能领会一二。我知道人们把这场内战怪在我身上,如果没有妖女奈何秽乱宫廷,不会有这场战争,不会有那么多人丧命那么多的家庭破碎。一切只因有我,一切只因我令两个可以掌控天下的男人反目成仇。  
  终有一曰,帝追的军队击溃了均蜇的叛军,均蜇被赐毒酒。  
  虽然这一役是胜了,可是帝追在百姓面前再无威严,不曰,一直冷眼旁观的惊刃联同朝野官员逼帝追退位,将他囚于束云宫。  
  惊刃登基。  
  帝追的后妃都已被一同关入束云宫,竟没有人来动我,我仍留在内宫。  
  一曰惊刃唤我去,他穿了皇袍果然比帝追更具威严。我默然而立,不跪不拜。  
  惊刃微笑道:“我新修了一处所在,带你去瞧瞧。”  
  一座大殿,中间是深深的一个洞,一侧高高的设着龙椅,满殿的烛火映得如白昼一般明亮。我扶着椅前的栏杆,向洞内望去,几乎呕了出来。那洞里纠缠翻滚的竟是数不清的毒蛇。我忙退后几步,已惊得一身冷汗。  
  惊刃微笑着将我拉至他身旁坐下,道:“奈何,我见过的女子中唯你最是出众,当曰在良吉宫,独你衣衫简朴,却如蒙尘珍珠诱人注目。亏得有你,令帝追、均蜇钟情,我只在其间少少挑拨,便得已成就今曰大业。真是多谢你。”  
  我别转了头,不愿看到他那张和均蜇一模一样的脸。  
  惊刃道:“今曰给你看个新鲜的。”  
  向左右招呼一声,侍卫便拖出三个人来,一个便是帝追,仍是昂头挺胸傲气不减,但一看到我,脸上顿时变色,向惊刃喝道:“你左右不过是要我的命,何必牵连奈何?”另一人满身血污,神情恍惚,听见帝追的话,便向我哭叫:“奈何,念在我昔曰对你的情份,放了我吧。”正是椒荔。最后一个人双腿已断,血淋淋地拖在身后,仍勉强抬起头,叫道:“奈何,我已是阶下囚,你何苦还不放过我?”  
  我掩住口,咽下将脱口的惊叫,才不叫惊刃得了意去。  
  惊刃道:“帝追,我怎忍心伤害奈何呢?我还要娶她为后呢。”

帝追顿足骂道:“禽兽,你还想怎样?”  
    惊刃悠然道:“片刻你便知道。”  
    又向我道:“你从前在符家吃了不少苦,瑟菲是你的姐姐,却从不好好对你。今曰我给你报仇雪恨。”一挥手,侍卫将瑟菲拖向蛇窟。我不由发抖,明明是他想满足自己畸形的欲望,为何却要假借我的名义?瑟菲拼命挣扎,叫道:“帝追,救我!”又骂:“奈何,我作鬼也不饶你!”我听到她在蛇窟里的惨叫声渐渐止息,闭上的眼睛才敢缓缓睁开。殿内一时寂静得几乎让我怀疑自己听到了蛇群咬啮瑟菲身体的嘶嘶声。  
  早已吓呆了的椒荔见惊刃的目光转向自己,吓得疯狂地挣扎起来,尖叫:“不要!我不要!奈何,救救我!求求你求求你!”  
  我何尝不想救她,但我知惊刃要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更何况我自身难保。只得转过头不去看她。  
  椒荔见我别转头,绝望得破口大骂:“奈何,你这个妖孽,你今生欠我,来世我要你偿还。你逼死婵媛,害死瑟菲,你这个恶毒的贱种!”突然挣脱了侍卫,一头撞在墙上,顿时脑浆迸出,一命呜呼。  
  帝追早已脸色惨白,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惊刃命人将椒荔的尸首扔进蛇窟,向帝追笑道:“怕了?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要你永远在这束云宫里受苦。”将我揽入怀里,大笑道:“我还要娶你最爱的女人为后。奈何,我让你母仪天下,让所有的人都跪拜你脚下。无论他们是否把你当成妖孽,他们都要臣服于你。我可以让天下人不敢对你有半点不敬。和我一起统治天下,一切尽在我们掌握之中。你可喜欢?”  
  我一笑,对帝追道:“我只在那阴阳交界处等你。”手中金钗刺向惊刃咽喉。  
  侍卫们的刀剑砍入我的身体时,我竟不觉得痛。只听到帝追大叫:“奈何!”  
  “奈何。你终于回来了。”无极站在岸边携我的手微笑。  
  呵,这是地府了,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如昨,我依稀看到自己自忘川中化生而出,求转轮王让我到凡间历练一遭,这一遭,呵呵,何其漫长。  
  同无极去秦广王前销帐,经过枉死城,分明看见瑟菲在其间啼哭。无极道:“她不肯投胎,非要等害她的人来。可惜,她不知自己等错了人。”  
  酗忘台上椒荔在哭求孟婆:“让我记得吧,我要她来生还我的债。”  
  孟婆摇头道:“轻轻松松重新做人才好。况且,来生你俩再不相遇的。”  
  椒荔仍哭求:“哪怕相隔几百世我也要记得她负我。”  
  孟婆叹道:“何苦折磨自己。”仍是由鬼卒强按了头给她灌下忘情汤,送过苦竹浮桥上对岸投胎去了。  
  婵媛被鬼卒从孽镜台押下,看见我,便恨道:“那一碗碧梗粥怎不毒死了你?”又冷笑:“你也有今曰。”鬼卒推她:“快走,快走,速随我去无间地狱报到。”婵媛回过头来大叫:“奈何,是你害我。”  
  我默然不语。这地府之所以寒气入骨,只怕便是这数不尽的怨恨所致吧。  
  已然来到玄冥宫,秦广王端坐于上,见我来便笑道:“奈何,你这番人世历练如何?”  
  我跪于地,向秦广王道:“大王,奈何本是忘川之水所化生,迷津未破,蒙转轮王慈悲许我到人世历练。不想竟因我而死这许多人,奈何罪过何其重。只求大王许我在阴阳两界相接处化一座桥,渡善缘别恶缘。也就是可怜了奈何这一点愚痴了。”  
  秦广王叹道:“痴儿,痴儿,竟至于斯。”便允了我。  
  仍是无极带我来到亡魂渡,撑木筏的老人看到我,便笑道:“可让我得歇息了。”竟化烟而去。  
  别了无极,我化作一拱形石桥,桥身荚画且滑,横跨亡魂渡,连接阴阳两界。但凡有善因得善果的魂灵便可顺顺利利地从我身上走过,直去转轮王那里轮回,有得三步便跨过的,来世可得大福报。若有那作恶多端的魂灵,必从我身上滑下落入这亡魂渡的血水之中,淹个七曰便送入各殿受审判刑。  
  无极在我身上刻了三个字,好叫人识得我,那三个字便是;奈何桥。  
  帝追,我只在这阴阳交界处等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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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12-2010 11:1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惊魂45分钟

时间:新学期的第一天……

地点:教室

故事人物:我与好友“禽兽三”


还没上课,同学们已经在教室里吵开了。

同桌的“禽兽三”又开始抱怨了:“靠,又不是学医,还上开什么解剖课。”

话音未落,上课铃便响了。我们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进来的却不是教授,一个装着白色上衣,脸色很差的的校工,他看了看我们,毫无表情地对我说:“到实验室。”

那种冷冰冰的态度实在让人怀疑他……

“靠!真像一只僵尸!”“禽兽三”又开始抱怨了。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引起了全班同学的共鸣,都偷偷地笑了起来。

他说了我想说的话,我便将快出口的话吞了下去。拉着脸出了教室。


实验楼是我们学校最旧的楼,前些年学校卖地那么多钱也不修修这破楼,从外面看上去看简直就像是一座几十年没人住的鬼屋一样。

校工面无表情地将我们带进了实验实的长长走廊,然后打开一个门,我们一见是一个十几平方米的杂物间,正要开口问点什么,只见校工从门的另一侧慢慢往下,仔细看才知道,那是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地下室阴阴暗暗地,微弱的灯光根本不足以将整个走廊照亮,一些胆小的女生开始发出一些议论。

这个走廊似乎很长一样,而且每往前走一步,那种霉味就会加重一些。灯光也似乎更弱一些。“禽兽三”终于忍不住了:“靠,这是什么鬼地方!”

“别瞎说!”他边一个胆小的女生扭了扭他的手,他便识趣地止住了下面的话:“哎,我说那个什么呀,实验室到底在哪里啊?”

“前面就是了。”校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过了一小会,又有人问:“这里的味好重,会不会缺氧啊!”

“不会。”校工仍然不回头地说道。

终于,我看到前面有一排教室模样的门,分两边并排着。校工指着第二道门说道:“就是那里了,你们自己进去吧!记住,别惹教授生气,否则有你们好受的。”

说着自己便往刚才来的路走了回去。


教室里,一个瘦得像骷髅一样的老头正坐在讲台上。我们一个个走了进去,很有礼貌地问了声好。他微笑着跟我们点了点着,并示意我们坐下。

整个教室大约有50平米左右吧,除了在讲台前有两排椅子外,教室后面是一个小门,其余什么也没有。

老头长得很瘦,眼光看上去很慈祥,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一脸笑容跟我们介绍起自己。最后,他叫我们轮流跟他进教室后面的小房间。

“禽兽三”的名字排在第一个,他跟着教授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就出来了。大家忙问他看到了什么。他乐呵呵地笑道,他说看到了自己的骨架。

“切~原来是照X光片!”大家笑了起来,跟着大家一个个进去了,看到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下一个:“KELY!”

教授在里面叫道。

我走进了那个小屋,屋子的四周都是一片黑,在强烈的台灯亮光下,只印着教授那一张发黄的脸,乍一看,还真有点像鬼。

“站在仪器上,身体贴紧器壁。”教授对我说道。

我照做了,对面的墙上出现了一副影像,越来越清楚,我看清了,是我的身体,奇怪的是,我并看不到我的骨架。

教授的脸色微微地一变,然后马上恢复了神情,然后招了招手示意我走近。我照做了。

“你是什么人。”他问我。

“什么??”我纳闷道。

“你是什么人?”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什么什么人呀??我不明白。”我更加疑惑了。

“没什么,你先出去吧!”教授最后丢下这句不明不白的话。

最后一个人照完X光片后,教授也走上了讲台。

“这位同学可不可以回办公室帮我拿一下桌子上面的书,那本黄色书皮的。”教授对我说。

我不是个好学生,只要不让我念书,什么都是好的!

“我一个人?”我的意思是叫上“禽兽三”,向来我这个人是比较重义气的。“我不认识路。”我这样对教授说道。 他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看,但过了一会,却对我说道:“好吧,你找个人跟你一起去吧!”

我高兴地跟着“禽兽三”跑出了教室门,顺着走廊往回走去。

“我~靠,还是你够义气,我看那教授简直就是变态,你不知道……”“禽兽三”说到这里突然放低了声音,看了看后面,没人,然后对我耳边说道:“他居然摸我的肚皮,自己在那里*笑……”

“哈哈,你做了什么了,被人家搞大了肚子了?”我故意这样笑他!

“靠,跟你说真没劲!”他愤愤地骂道。

我也不跟他开玩笑了,“一会找个地方玩去,到哪里好。”

他突然停住不走了,然后拉住我:“哎,等等,等等,你看看这是我们刚才来的地方吗?”

我停了下来,四周光线很亮,跟刚才来的时候完全不同,而且刚才这里还有一股霉味,而这里,似乎在空气里飘浮着一股很强的汗味。

“我们会不会走错了地方?”“禽兽三”广告。

“不会吧,从教室出来只有这一条路。”我回答道。

“那我们往回走走看看。”“禽兽三”对我说道。

也只能这么办了,我跟着他往刚才的方面往回走。一分钟、二分钟、十分钟……

全是一模一样的路,怎么办?

“阿三,我们会不会……”我广告。

“我~靠!别说那个字!”“禽兽三”对我这样说道。

“怎么办?”我广告。

“我们分开走,你走这头,我走这头。找到路了就大叫一声!大白天的,哪里会有……那东西。”“禽兽三”正想说那个字,却马上换了口气。

于是我们分开走,我走刚才来的方向,他则往反方向走去。其实我们走的是什么地方,我们连自己也不清楚。


我慢慢地一步步朝前走着,脚步声静得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听得到,四周的灯光还算明亮,还好,我继续往前探着走,每一步都很小心。 只得得“嚓嚓”几声!我吓得停住了脚步,头顶上的日光灯忽明忽暗,最后一下,竟然“嚓”地一下熄掉了!

走廓里一片漆黑,我背贴着墙,心脏扑扑地跳动着,我不停地看着四周,生怕再出现什么东西一样。

“铃……”

一阵急促的声音……我的手机响了。

我吓得“啊”地叫了一声,手机也掉在了地上。我慢慢地弯下腰,一边惊恐地仔细打量着四周,一边慢慢地将手指接近手机,快触摸到手机那一刹那时,我猛地抓起了手机,然后将手慢慢放开,屏幕上的号码……

是他的,这个该死的“禽兽三”,真吓人!我一边在心里骂道,一边接起了手机。

“你在哪里?”电话那边是他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这里灯全停了,四周一片黑,而且,好安静,好安静……”我对他惶恐地说道。

猛地,我停住了,脚步声,我听到了脚步声……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

  “你怎么了……”电话那边他觉察到什么,使劲地问我。

  脚步声是从我左边传过来的,我转过声,将手机的灯光对着那个方向,借着手机显示屏的余光,我模模糊糊地看到……

  “你怎么了?我马上过来……”电话那边是他的声音。

  “不,不要过来……”我喃喃地说,不是对电话说,是对我面前的这个目光呆滞、双眼流着鲜血,双手伸得笔直、而且身体只剩一副骨架的“禽兽三”说。


  我开始向后退,然后他居然一步步逼近我,我终于转过身,猛地往前跑,而他紧紧的脚步声就好象在我的身后一样。

“啊……~~~~~~~”在我面前出现一个软软的东西,我吓得大叫了起来。

  “怎么了?是我!”是“禽兽三”的声音。我慢慢将手机靠近他的脸,没错,是他。

  “怎么了?你跑什么?”他关切地问我。

  我指着身后的脚步声传来的地方……

  他举起手机,往那个方面照了照。刚才惊吓过度,我已经全身没力了,我将头扭向“禽兽三”,只见他的脸色越变越难看:“这个人,就是……刚才我在X光片里看到的那个……”

  他的声越来越小,最后,连拿着手机的手也开始放下来,借着最后一丝余光,我看到了他的面孔开始腐烂……

  我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一阵狂跑……身后响着脚步声,他那“等等我……”那种悲鸣地叫声……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看到前面有一丝丝光,我停下了脚步,身后那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我慢慢地靠近那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是刚才的教室。

  我不顾一切冲进教室——

  ——但是

  里面看到的一幕却是我做梦也想像不到的……


  讲台上躺着一具尸体,全班几十个同学如同木偶般立在讲台前面一动不动,在讲台的侧面还横七竖八摆着几副血淋淋的骨架。教授满嘴、满手全是血,正用一种接近于愤怒的目光看前我。

  我往后退了退,但已经来不及了,他正放下一条被他扯下的手臂朝我走了过来。我还想往后退,但已经没路了,在背后是一面墙。

  他走得很慢,很慢,大粒大粒的汗水随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他正要扑向我那一刹那,我将脚飞起,对准他肚皮就是一脚。

  然后猛地转身冲出教室门外。

  耳后面响起他那怪笑……

  我一直跑,一直跑,前面没有灯光,后面也是一片黑暗,我就这样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

  猛地,我想到在小房间里的X光片的事。

  为什么其他同学是骨架,而我照出来的却只是我的皮肤呢?

  我不明白。

  好累,我一点力气也没有,这一条走廊仿佛没有尽头……

  突然,我停住了,因为我看到我的前面闪着一排排绿色的眼晴……

  他们正慢慢地向我靠近。

  我转过身,身后也是同样一种情况……

  我无路可逃了,两边的人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闭上眼晴,准备等死……


  铃~~~~~~~~~~

  什么声音?我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这是教室,“禽兽三”正扯着我的衣领:“起来了!下课了!你这家伙!……还认真听课,上了一节课,你就睡了一节课……”

  好怕人的一个梦,我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冲他们微微一笑。

  “下节什么课?”我问“禽兽三”。

  “解剖课”旁边一位同学回答道。

  我刹时愣住了!

  这时,“禽兽三”又开始抱怨了:“靠,又不是学医,还上开什么解剖课。”

  话音未落,上课铃便响了。我们赶紧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坐好。

  进来的却不是教授,一个装着白色上衣,脸色很差的的校工,他看了看我们,毫无表情地对我说说:“到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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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12-2010 01: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怜的奈何~
由上网的一天,哪怕只有一个小时,我会继续捧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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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12-2010 02: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怜的奈何~
由上网的一天,哪怕只有一个小时,我会继续捧场的。
姗姗来迟 发表于 6-12-2010 01:56 PM



    谢谢你的热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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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12-2010 01: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恐怖山庄

散发出阴森鬼气的贵都府将自己的身影藏匿在高耸入云的岚海之中,就连它散发出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寒意也被前方一片黑林淹没。
  多少年来,恶浪不断的拍击着贵都府足下的那堵磐山,一刻不停,仿佛在告诉它:迟早有一天,我会击碎磐石,将你重新拉回地狱……
  白日里,它在森、岚的环抱中安逸的睡去,感觉不到一点气息。但一入夜,府内就会传出许多嘈杂的声音,打骂声、喊叫声甚而更有碗碟落地开花的声音,里面就像是千百人
  齐聚在一起开着巨型派对一样。辉煌的灯火使贵都脱离夜的怀抱,孤立于一切。这与时间脱节的府邸常会引起迷路游人的注意,在这里借宿一夜,当然一去不回的也大有人在。只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而白天,你即使踏破了铁鞋也无法寻觅它的踪迹!这不受时间禁锢的府邸难道真的只在夜间出现吗?从贵都回来的人都有着不一样的说辞,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称它做——“嗜血山庄”。
  ——迷惘,故事的开始
  酒馆里,人们彼此开着玩笑。划拳,斗殴在不断的演绎着。一个右手捏着红葡萄酒杯的中年妇女从内厅走出来,她应该就是这个酒馆的老板娘吧。
  大概是有点发福的缘故吧,从她那张脸上看不出一点皱纹。她走到离柜台很远的孤僻角落中,坐下了,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小孩子,估计只有十一二岁左右,那么小的年纪能进酒馆吗?估计他与老板娘是认识的吧。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呀?”先前的估计错了,老板娘并不认识他。
  “我在等人!”
  这孩子并不太愿意与自己谈话,微胖的老板娘有些生气了,你越不愿意和我说话,我就越要和你搭讪。
  “要喝酒吗?”老板娘将手中的玻璃杯轻轻地推向了那孩子。望着杯中晶莹的玉液,那孩子的眼睛似乎闪动了。正欲拿起,只见杯子以被人抽离了桌面:“小鬼,我逗着你玩的,你当真想喝这酒啊?”老板娘拿起酒杯,轻轻地呷了一口。透过玻璃杯,她看到那小鬼正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小鬼,你家大人上哪去了?”
  那孩子朝着窗口一片密林虚指了一下。
  “贵都!”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但老板娘听后,脸色立刻变的煞白。
  “你家大人去了那个地方?那还有命回来?”老板娘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与恐惧,却还透着一丝怜悯,似乎已经预测到小孩的父母已遭不测。
  小男孩很疑惑,看了看窗外的黑沉的密林,又看了看老板娘白中带紫的脸色,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显的紧张起来。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爸爸不会出事的,绝对不会!”小孩用力地摇了摇头,用坚定的口气说到。
  “是吗?等我告诉了你贵都里有什么东西,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墙壁上的烛火映亮了老板娘半边的脸,而另外半边却沉入了黑暗中,她口中阴冷地言语钻入男孩的耳中……
  ——贵都府的传闻
  那是一个夏天,也可能是冬天,反正是某一天的上午。一个旅行团大约十多个人来到酒馆前的一片密林中野营。
  “今天天不错啊!”说话的是一个青年男子,那张不太英俊的脸上满是笑容。
  随其后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也是满脸微笑。
  也许是走的太久了吧,他们一群人坐在半上腰上开始谈笑风生起来。
  “阿清,你真没用啊,连女人都比你强。”一个看似团长的中年男人开着身旁青年男子的玩笑。
  阿清没有回驳,只是傻傻地笑了笑。
  “你不也直喘气吗?还说别人,呵呵,真是的!”女人也开口了,似乎在为阿清做些辩驳似的。
  “哎哟,我这是招谁了。好,算我没说吧,你们还真是天什么、地什么的一对啊,只不过老是女的护着男的。哈哈……哟,打痛我了!”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颗小石子给丢中了,“负伤”的团长佯装成中枪倒地的样子,引来众人的笑声。
  “对了,我早就想问了,你和阿清是早就认识呢,还是在路上培养的……嗯?”
  “哎呀,我和慧佳先前根本就不认识嘛!是因为大家阴错阳差的选择了同一个旅行团才会结识的!”阿清立刻澄清到。
  “哦!”团长边说边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抬头看了看如蓝丝绸般的天空后,对着众人说:“该起程了,我们还有好多地方要走呢,要在天黑前走出这片林子,不然遇到那个东西就不好了!”
  “什么东西?”阿清满脸的疑惑。
  “你连那个都不知道?贵都呀!”
  “?”
  见到阿清满脸的迷茫,团长轻拍了自己的额头,“哎”了一声。
  “你连贵都府都不知道啊,真是孤陋寡闻啊!据我所知,贵都府是很早以前一个非常有名的旅游渡假山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在一夜之间诡异的失踪了,连灰都没留下……”
  看见众人满脸的疑惑,团长故意咳了几声。
  “更诡异的事,有好多人说在晚上看到消失了的贵都府又重现人间,而且庄内宛如白昼,还有打闹声……哎,不说了,免得大家晚上睡不着,哈哈……”团长的这个故事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深埋在每个人的心里,这神秘莫测的贵都到底是什么样子,每个人其实都想见上一见,但又怕见到之后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这矛盾的心理仿佛会随时膨胀,直到炸裂每个人的心肺。
  ——怪异,殷红的花朵在一个斜坡上,慧佳被身旁一抹红色吸引,竟停下了脚步。原来是许多红色的花在阳光底下摇摆自己的身体。
  慧佳被它们吸引,径直的往花丛中走去。慧佳举动被观察入微的阿清发现了。
  “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你看。”慧佳指着前方一片红色说。
  “嗯,果然很美啊。怪不得你停下脚步,原来是被这些家伙吸引了啊!”慧佳蹲下身,用手指轻轻的拨弄着红色的花朵。这花也好像对慧佳撒娇一样,轻轻的摇晃了一下。
  “这些小家伙们真美啊,不知道是什么花。像百合,但又不一样。它们比百合更妖艳、娇媚。”
  “这些花是*千娇媚(百鬼夜行第一集中有出现过的花)。”一个身穿粉色旗袍的女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二人面前。
  “你是谁啊?怎么突然出来,吓了我一跳!”慧佳开着玩笑。
  “叫我蝴蝶夫人吧。他们都这么叫我。这花是诅咒之花,你们可别吸入它的花粉,会给你们带来不幸的!”
  “哦?那么可爱的家伙,怎么会带来不幸呢!开玩笑的吧!”慧佳依然微笑着抚摸着血红的诅咒之花。
  “它会给人们带来最大的不幸,那就是一个孤零零的活在世上,永远的这样活着,一个人!”
  “你说长生不老?更荒谬了。简直不可能嘛。哈哈……”性格大大咧咧的慧佳,笑着眼前这位怪异的女人。
  “是吗?那也许真的没有长生不老,谁知道呢?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而已,别无他意。不过你们也许已经陷入非常糟糕的地步了,瞧,跟你们一起来的人已经不见了。”啊,真的如此,光顾着欣赏美丽的千娇媚了,竟然和旅行团的人走散,都不知道他们走到哪去了。
  “啊,对不……咦?人呢?”慧佳本想问一下山路应该如何走,但转身回望,刚才那位粉色旗袍女子已经失去踪迹,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暗夜的芬芳引来了许多诡秘的动物,它们嚎叫着。声音的波动划过树叶发出一种另人起鸡皮疙瘩的沙沙声。一双双幽绿的兽瞳在凄暗的空间中一闪一闪,仿佛是天空中的群星坠了下来一下。
  “真见鬼,天都黑了,还没走出这个鬼林子!”慧佳埋怨的言语跟野兽的嚎叫抵触着。
  “我们还是找个地方生起火来吧,免得被林子里的野兽当晚餐。”
  “也对,前面有棵大树,我们就在前面的空地生火吧,分头去捡些木柴来。”慧佳说完便走向幽暗的林子里。
  “小心……”
  火很快生起来了。
  两人背倚着大树,开着玩笑。
  “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困在这个林子里,一辈子也出不去啊。”
  “不会吧,我那么年轻,我还想取老婆的呀!”
  “呵呵,也许会遇到仙女什么的也说不定。”
  “嗯,我估计这个林子里不会有仙女,到有可能居住着巫婆什么的。哈哈……”
  一声尖叫穿透了整个密林,鸦雀全都被震的飞离了林子,野兽也停止了嚎叫,退回了自己的洞穴,发出磨牙的吱吱声。
  “刚才……你听到了吗?”慧佳怕自己听错,问了身旁的阿清。
  阿清点了点头。
  “是不是有人被野兽……”
  “要不要去看看?”
  “嗯!”
  那声尖叫也许是为了帮助两人走出森林才发出的吧?慧佳心里这样想着。
  ——入府
  在穿过一片又一片黑密、诡异的森林后,前方路面豁然开朗起来。辉煌的灯光把前方的空地映成苍白的一片。光是从一个像城堡一样的建筑中放出的,与黑暗混为一谈的楼房,却放射出了另人不敢正视的光芒,这使二人惊讶无比。
  “这难道是……”慧佳把眼睛瞪的像灯笼似的,仿佛不信眼前这光与暗的完美结合体是真实存在的。
  “漆黑的夜晚,诡异的山庄,一切都吻合,这应该就是贵都府了!”
  山庄的神秘气息和人类心中的好奇心就像是锁和钥匙,所有人都想亲眼看看贵都这个神秘的地方。
  阴暗的山庄内不止一幢建筑,除了主楼还有左、右各一幢测楼,右测楼后还有一幢塔楼,直入云霄。
  主楼的红色木门透露着无比的皇族威严,这气势根本不像是渡假山庄嘛,就算是,也应该是贵族们专享的地方。
  门是上着锁的,阿清轻轻地敲了敲门。与此同时,自二楼以上的灯光像是中了魔咒般,突然全部熄灭,在同一秒之内全部熄灭,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是让人不敢相信,这不会是巧合吧?还是有人关了总闸?为什么一楼和二楼的灯还亮着呢?数的疑问盘旋在二人的心中。
  就在疑惑的同时,门也悄无声息的开了。
  “你好,请问找谁?”
  开门的是一个小孩子,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可却完全没有其他孩子的稚气,不过也难过,居住在这么一个鬼地方,谁都可能失去生气。
  “哦,我们迷路了,能不能让我们……”
  “好,请进吧!”没等阿清把话说完,孩子便把他们迎了进来,似乎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吗?”屁股还没做热,身性好动的慧佳又开问了。
  “我和妈妈住的,我上去叫她。”
  孩子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楼,没过多久,就有一阵高跟鞋碰击地面所发出的“嗒、嗒”声传来!
  一个穿着中世纪打扮的贵妇出现在楼梯的拐角处。
  “有客人来了,实在不好意思,那么晚了,我也没出来迎接。”
  “我们才是不好意思,那么晚了来打搅您。”
  “小伙子,别客气了。累了吧,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再送你们走出这森林吧。”
  原本就是想在这里借宿的,既然女主人那么好客,那再好不过了。随着女主人到了二楼最末处的客房,门一开,一股渗人的芳香扑鼻而至。
  房间整理很干净,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的样子。
  那么大的房子,就只住了两个人,每天打扫那么大的房子明显是不可能的。但又看不到任何的用人,算了,懒的去想他了。
  阿清甩了甩头,仿佛要抛掉脑子里每个念头。这时的他,最希望的就是在这张豪华大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慧佳就住在隔壁吧。阿清伸出手摸了摸墙壁,他似乎能透过冰冷的墙面,感受到隔壁房间的慧佳脸上的温存一般。不可否认的,阿清确实对慧佳有了好感,这个女孩子,非常的奔放,和她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话题。
  就这样,伴随的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他睡着了。
  ——昏天暗地
  一觉起来,阿清只感觉自己头昏脑涨的,应该是睡的太长的缘故吧。慧佳已经在大厅中与女主人和她的儿子聊上了,似乎还很投机。
  女主人叫做欧阳单柔,那可爱的孩子叫迪路。两人很奇怪为什么会给这个小孩取英文名字。后来才得知,原来迪路的父亲是个德国人,所以才给他取这个名字。
  “不好意思,我想今天你们还是留下吧,昨天我先生打电话回来,之后来了客人,说一定要留住你们,等他明天回来要好好款待二位,你看这实在是不好意思。呵呵!”阿清与慧佳互望了一眼。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盛情难却了。不过我想知道现在几点了,我到处都找不到钟或者表之类的!”
  “嗯,现在是下午1点了,光顾着聊天,都忘了准备下午茶了,你们先坐着吧,我去去就来。”女主人说完便起身望厨房的方向走去,她的儿子也跟着去了。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确定女主人与她的儿子走远后,阿清才开口说。
  “是啊,我也觉得,你看这房子四周的窗户都被钉的严严实实的,光都无法照进来了,整个屋子都是靠烛光与灯光来维持明亮的。”
  “嗯,而且这么大的房子,连钟,甚至连表都没有,太奇怪了,难道他们不用看时间的吗?还有昨天我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不用说的那么恐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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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12-2010 01: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是真的,而且一整天头昏脑涨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了药了。呵呵!”
  “还有心情开玩笑,真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点,明天就能走了。不知道这家的主人是个
  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像中世纪的伯爵啊?穿个斗篷什么的……”看到慧佳想入非非的样子,阿清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傻丫头,自己也许已经深陷危机之中了,可她还浑然不觉,真是拿她没办法。
 


“喂!”阿清拍了拍慧佳的肩。
  “怎么了?”
  “我们去二楼看看。”
  昨天大概是太累了,没有仔细观察,现在才发觉二楼竟然连窗户和通风口都没有一个。两侧的墙壁挂满了人物的肖像油画,有男有女,显然都是中世纪的贵族。最后的两个房间是阿清与慧佳的房间,所以不用再看了。客房的另一边,还有许多房间,最深处则是一扇乳白色镶着金边的木门。白净之中无不透射皇族的威严,这门后面是什么?
  “上锁的!”慧佳握着金色的门把,左转右转,可门还是不开,所以下了这个定论。
  阿清把脸贴进白色的木门,嗅了几下。
  “血腥味是……是从这门后面传来的。”他一开始似乎不相信,但又闻了几下后,这才肯定的说。
  “我怎么一点都没闻到呢?不过这木门后的东西确实蛮可疑的。”
  阴冷的风在两人的背后刮了起来。
  “这门后面是通向三楼的楼梯而已,因为没人住,所以我上锁了。你们要上去看看吗?”不知何时,女主人已经站在了两人的身后,不知她站了多久,也许刚才二人的对话她已经都听到了也说不定。
  “啊,不用了。我们只是看到这扇门很特别,所以感到奇怪罢了。呵呵!”阿清打着圆场,拉着慧佳下楼去了。
  与女主人擦身而过之既,阿清仿佛看到女主人正用一双阴冷、诡异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像是被一道寒光击中一般,不由自住的颤抖了一下。
  很快就到了晚上了,真的很快,在这所宅子里,仿佛是日夜颠倒一样。白天一晃而过,而夜晚却漫长的遥无边际。
  吃过了晚饭,阿清和慧佳各自回到房间里。一开门,又是那股清香。是什么花?竟然能放出那么清纯醒人的香味。床柜上放的一只玻璃盒子解答里阿清的疑问。盒子里放着一粒粒红色的干花。香味是从玻璃盒盖顶部的小孔中溢出的。这花的形状,颜色跟山坡上的那些毫无差别,这应该就是用千娇媚的花苞做的。殷红花朵的香味似乎有催眠作用,阿清慢慢地沉浸在了花香所带来的美梦。应该过了没多久,阿清就被门外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给吵醒了。他警觉的起身,打开了门。
  “我刚想敲门呢,我是来给你送被子的,今天起风了。怕你们不习惯这里的气候,冻出病来。”女主人欧阳单柔手里碰着被子,用满面微笑掩饰一刹那的错愕。
  阿清不敢在麻烦女主人,便顺手接过被子。
  “哦,谢谢您了。被子给我就行了。”接过被子的瞬间,阿清瞥见女主人指甲中残留的一点污垢。
  虽然自己和女主人一家在一起只有短短的24个小时,但阿清却深知女主人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人,平常的她都是擦着白色的透明指甲油,整天拿个锉刀来回的修磨自己宝贵的指甲,可今天为什么会有污垢残留在指甲里呢?难道是在拿被子的时候沾上了?
  阿清将被子摊在床上,反复的查看,并没发现什么污垢和灰尘。
  还是睡吧,明天就能回家了。阿清心里这样想着,于是产生了淡淡地睡意。午夜的风从门墙的缝隙中刺进房间里,扎在阿清的身上,顺势进到全身上下的每条血管里。使他神经质的颤抖了一下。
  一声尖叫声,把阿清想家的念头打的烟消云散。这不就是上次在森林里听到的吗?怎么又叫了?正当他沉浸在紊乱的思绪中时。另一声尖叫把他唤了回来。
  是慧佳的声音,她出事了?阿清飞奔向隔壁的屋子。
  门是关着的,阿清把全身力气聚集在脚底,拼命的一踢。没想到门只是虚掩着而已,用力过猛的他险些摔倒,幸好及时收住脚,才能把力道御在坚硬的地板上。不然肯定得趴个大“一”字不可。
  “该死!”一个声音从房间幽暗的深处传来。
  渐渐习惯黑暗的阿清,终于看清楚了发出声音的人,她就是这个房间的女主人——欧阳单柔。
  单柔右手拿着一把晚餐刀,刀口非常的锋利,被它划上一刀可能连骨头都会断掉,阿清是这样想的。
  “本来我可以在你们被花香迷昏之后再让你们毫无痛苦的死去。可那个疯婆子竟然在这时候坏了我的好事,虽然麻烦了点,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看着别人痛苦挣扎的样子,相对一刀解决来说,现在这样子我更喜欢。”单柔用白紫的舌头添了一下刀面,左手抓起了昏迷着的慧佳。
  “你才是个疯婆子,你想把慧佳怎么样?”
  “怎么样?哈哈,当然是杀掉。你也一样,都要杀掉。难道你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你……要杀就杀我,不要对那个女孩子下手。”
  “你?你当然要杀,因为你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但这个女孩子是更加的要死。哈哈……”单柔因疯狂而便的有些扭曲的脸,让阿清有些反胃的感觉。
  “女孩子的脸又滑又嫩,吃下去可以让我更加的年轻。哈哈哈……”单柔一边用手背抚着慧佳的脸,一边疯狂的笑着。
  “你,你竟然吃……”想到自己面对的是个杀人不眨眼外加食人族的恶魔,阿清反胃的更加严重了。
  “我替你说把,吃女孩子漂亮的脸蛋。哈……”讲到这里单柔突然停止了笑声,脸色神情都复杂无比。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刚才还狂笑不止的单柔突然之间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竟然带着哭腔说:“都是那个花粉,都是那个花粉把我害成这样的。都是那个千娇媚,该死的花,把我变成这样一个吃人的怪物。该死,该死的花,该死的,该死的,你们都该死!”单柔仿佛彻底的疯了,她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刀。
  阿清找准时机,一把推开单柔,抱起了慧佳就想夺门而出。可没想到此刻的门已经被关的严严实实的。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阿清本能的躲过了晃着银光的刀子。但脸上还是挂彩了。
  他一手抱着慧佳一手和单柔缠斗了起来。
  “嗯?啊?阿清,快跑啊,女主人要杀我。”慧佳突然醒了过来,发疯似的大叫,阿清因为这阵叫声走了神,被单柔一把推到了墙角。刚想挣扎着起身的时候,就有一股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顿时只感到全身酥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给你吸了那么多,估计你要一整个晚上都软手软脚了,早知道你那么麻烦就直接给你吸千娇媚的汁液,然后再宰了你。”
  单柔惨淡的笑了笑,转过身准备“料理”蜷缩在墙角的慧佳。只见她将白晃晃的刀子在衣服上反复的擦拭,慢慢地向慧佳靠近……
  ——第二天的噩梦
  连续讲了二个多钟头了,老板娘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酒馆中的喧闹已经被不知名的安逸取代,让人陷入惶恐之中。
  “哎……我看你的家人今晚是回不来了,此时他们大概已经到了贵都府里了,希望他们
  不要碰到那种情况。”老板娘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再次叹气。
  “怎么不讲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我爸爸也不会有危险啊。她不是只杀女孩子吗?”
  老板娘拿起桌上的红葡萄酒杯,刚想喝,却发现已经空了。
  “等一下。”说完就向内厅走去。
  有棱角的酒杯,被烛光照的闪闪发亮,让人怀疑这是不是用钻石做成的。男孩犹豫着伸出手,用右手的食指抚摸着杯口,仿佛正在感受这杯子残留的酒香与温度,看不见的尘埃和烛光一起投进了杯子里,他拿起杯子,放在眼前,让墙壁上烛台所发出的光,透过玻璃,折射到自己的眼睛里。这种感觉是多么的微妙啊。
  “小家伙,你在干什么?”老板娘开着玩笑。
  “哦,对不起,这个还你。”男孩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杯子,把它重新放到桌面原来的位置上。
  老板娘倒上了葡萄酒,呷了一口。酒随着口中的唾液一起顺着咽喉,一直到达胃部。她又开始继续刚才的故事,此时的口气不在阴冷,仿佛受到了酒意的熏染,伴随着酒香传了出来……
  就在慧佳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单柔应声倒在了地上。
  原来解决自己的正是那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他流着眼泪,仿佛一切都是不情愿。
  “姐姐。呜呜……”迪路扑到了慧佳怀里。
  “别哭了。”
  “那个女人其实不是我妈妈,我是她捡来的孩子。起初我还以为她是好心人,但当我发现她做那种勾当的时候,我就决定要离开这里,可每次我都被她抓回来了。她其实是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怪物了,她还告诉我说她吸了一种叫‘千娇媚’的花的花粉,之后就变的长生不老,但必须每月吃一次女人脸上的细肉才可以继续活下去。”说完自己心中多年的隐痛,迪路又痛哭起来。
  “那她有没有逼你……”阿清依然瘫倒在地上。
  “没有,她才舍不得让我吸花粉和吃人肉,这对她来说是很宝贵的。”迪路擦干脸颊的残泪。
  “哥哥你现在的样子也不能上路了,现在外面是晚上,到了外面也会被野兽吃掉,还是明天再走吧。”
  “对了,她口中的那个丈夫是真有其人还是编造的?还有那扇通往3楼的门”阿清比较细心,一心想要揭开疑团。
  “有,那个男人我也不熟,他几个月回来一次。不过说明天就要回来是假的。是她想留住你们的借口。至于那扇门,我也不太清楚。她从来不让我上去。”总算是解开了一半的疑惑了,在慧佳的照顾中,阿清睡了过去,但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姐姐,你不要走好吗?你走了我就一个人了。”
  “不行啊,要不然你和我们一起走好吗?我照顾你。”
  “哦,我不能离开这个房子,那个女人死了,这个房子只好由我来管理了。我可不想被诅咒,姐姐你和哥哥一起留下来好了,这里不愁吃不愁穿的。好吗?”迪路第一次露出天真的表情。
  “嗯。那让我考虑一个晚上吧,况且这事还要和阿清商量,明天他醒了我问他好吗?”
  迪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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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12-2010 01: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的上午,直觉告诉两人已经是上午了。
  打着哈欠迎接桌子上丰盛的早餐,一个小孩子哪弄来那么多的东西?难道真像他所说的,这里是不愁吃不愁穿的地方吗?
  “姐姐,昨天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餐桌上迪路再一次问了。
  “嗯,啊。对不起啊,我们还是决定不住这里了,毕竟这里以前……”慧佳用手肘顶了一下身边的阿清,笑着说到。
  “是啊,饭吃的差不多了,我想我们该告辞了。”阿清说完便起身了。
  “哦,那我也不留你们了。我上楼换件衣服,然后送你们出去吧。”
  在这没有钟表的房子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都去了快一个钟头了。怎么还没有下来,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了?不管了,我们走吧。”阿清对着坐在沙发的慧佳说。
  “好的。不过不说一声我感觉不太好吧。”
  “管他的。”阿清说完就去拉门把手。
  “该死,门被锁了,那个小鬼根本就不想放我们出去!”阿清咒骂了几句。
  “这个该死的窗子,你退后点,我要砸了!”阿清抄起旁边的红木椅子就往窗户上砸去。
  一阵玻璃砸碎的声音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响动了,一切仿佛停止了一样,只有风轻轻地抬起窗帘,才会发出一些细微的呼呼声。
  两人走到窗前,可等待他们的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这里没有白天,我才是那个人
  “不好意思二位,这里是没有白天的。”背后传来了迪路的声音,语气中带一点荒凉。
  “你这小鬼,究竟想干什么,把我们关在这个该死的破屋子里。”
  “小鬼?你有资格吗?我活了一百三十多岁了,应该我叫你小鬼才对。”
  “什么?原来你……”听到这话,慧佳有些吃惊。
  “哼,我早该想到了,和那女人住在一起,你也一定被她灌了那种花粉了。”
  迪路阴冷的哼了两声。
  “哼,你说错了,如果不是那女人哭着求我给他‘千娇媚’的花粉,还说要做我的妻子的话,我才不会去理她。过了那么多年,我越来越讨厌他了,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别人面前卖弄风骚,真是个淫妇。我早就想干掉她了。”
  “于是你就乘着她不注意把她给杀了?”
  迪路没有回答,只是白了阿清一眼。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吧,慧佳,你要不要留下来?我可以给你长生不老。”
  “要靠吃同类换来的长生不老会另我作呕的。”慧佳放弃了最后的机会,换来的是迪路的一阵冷笑。
  “呵呵,那随便你了,反正总会有女人再来这里的,那就先吃了你,让我填填肚子吧。”说着迪路从背后抽出了那把用来射杀单柔的手枪,对准了慧佳。
  “先射头好呢还是射脚呢?”迪路露出了和单柔一样的变态表情。
  “先射脚吧。这样可以慢慢的折磨。哈哈……”他自言自语像一个疯子一样,大概吸了花粉之后都会变的这样吧。
  阿清趁那个百年的老怪物沉醉在自问自答的乐趣中时,悄悄地抓起了断开的椅背。就在迪路要开枪射击的时候,椅背也抛了出去,击中了迪路的手腕,枪也失去了准头射向天花板,一切来的太突然,纵使是经历过百年人生的怪物也会错愕。
  等迪路缓过神来,阿清已经飞奔向自己了,来不及捡枪了,跑吧。
  迪路转身往二楼拐角处跑去。
  “你已经没地方跑了。快告诉我们怎么出去,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阿清似乎不太愿意双手沾上血腥。
  “出去?你还想出去?哈哈,这里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哈哈。”被逼入死巷的迪路不断的向后退,直到靠着墙壁为止,旁边的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冷风不断的灌进来。
  阿清和迪路保持着大约三四米的距离,可能是阿清也比较畏惧这个老怪物吧。
  “别说笑了,不是有很多人都从这里出去了吗。一定有办法出去的。”
  “哈哈,出去的,那都已经不是活人了。哈哈哈……你真是异想天开。这里是被困在黑暗里的世界,只有晚上才会向外界敞开大门,但晚上外面森林里的野兽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这房子里的一花一草都会制人于死地,你们就在这里尽情享受吧。”迪路说完狂笑着冲出敞开的窗户。
  一记重物落地所发出的沉闷声音之后就再也没有响动了。
  夜晚,习习凉风吹了进来,打在慧佳的脸上。经过了那么多扑溯迷离事情之后,这点冷风已经是毫不为惧了。
  门嘎吱一声开了……
  “慧佳,你知道吗?我也想尝尝人肉的感觉了!”
  在酒馆中老板娘用阴冷的语气说完最后一句对白后,故事也宣告终结了。
  “最后的结果是假的吧?”男孩不信。
  “呵呵,的确是假的,是我编的。怎么样吓人吗?其实最后他们两个走出那片林子了,不过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哎……真是苦命啊,好端端的去了那个鬼地方。幸好命保住了!”老板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口吃不清的说着。
  “我想先睡一会儿了。”老板娘大概是喝多了,爬在了桌子上,没过多久就传出了阵阵鼾声。
  男孩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百岁,他忧郁的望着天空,似乎是在想念着自己的父亲。
  他轻轻地拿起那个葡萄酒杯,摇晃了一下。
  “你知道吗?”他对着睡着的老板娘说着,“迪路摔下楼之后并没有死,一直活到现在呀!还有你说吸了千娇媚花粉的人能长生不老,但必须每个月吃一次女人的肉。嗯!算算时间,今天就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吧!”
  小孩露出了诡秘的微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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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12-2010 02:0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死于非命

薛家小子薛永利做得太绝了。邓珊必须杀掉他。
  
邓珊一家都是老实人,豆芽屯的乡亲个个都知道。老实人吃亏,她撞上了薛永利。薛永利打残了她丈夫。丈夫正在医院当植物人。薛永利向邓珊放出话,三天内把她女儿邓妍交出来。一部奥迪A6整天趴在屯口,等着水灵灵的邓妍坐上去。
  
还差三个钟头到三天的时候,邓珊从井里捞出了女儿。女儿湿漉漉的长发垂在美丽苍白的胸前红颜薄命地低吟。传承千年。
  
邓珊就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邓珊将丈夫的土铳从箱底找了出来。擦亮。上油。把土垢渣子抹掉。邓珊不知道怎样用枪,仇恨教她怎样用枪。
  
邓珊只备了两粒弹子,第二粒是留给她自己。她把铳管锯短,藏在褂里。
  
然后她就到屯口,坐上A6.

密而顿的命运世界——
  
一个深不可测的海洋
无边无际
苍苍茫茫
长度宽度高度时间和空间
都消逝不见
  
引用这几句话是为了过渡,没有除此以外的意思。
  
薛永利,男,汉族,31岁,薛氏集团营销部总经理。于2000年4月13日死亡。死亡原因不明。
  
死亡原因不明的意思是,找不出怎么死的,找不出怎么死的意思是,没人知道是怎么死的,没人知道怎么死的,就是死于非命。

经过:薛永利不喜欢站着说话,他说话的时候经常坐着。面对灯珊的时候,薛永利早已接到电话。他坐在公司楼下五十米左右的临海石阶上,饶有兴趣地打量邓珊褂中异样的突起。虚弱的夕阳宣泄伟大的光芒时,薛永利正在毫不掩饰地展示他由于生具来的狡黠和社会经验交织而成的无穷无尽的罪恶。
  
薛永利所在公司的楼下停着一部社会牌照的白色丰田面包。临海市刑侦大队的侦察员陈染夏芳心坐在车内。老陈这段时间负责薛永利涉黑经济犯罪集团的案件。此时是布控的第七天。下午五点多钟时,他们发现薛永利从公司出来。老陈发现其便装、没带公文包,就制止小夏开车尾随。果然,薛永利走了约五十米,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然后薛永利就等到了邓珊。
  
中间隔着正在修建的百层大厦,嘈杂声淹没了谈话。小夏下车,戴墨镜,微接收就放在上衣口袋,窃听用的。小夏到报亭买报,然后把他仔细看完。报亭据车约60米,刚好同老陈把薛永利夹住。
  
他们目击了全过程。下面是窃听录音。由于嘈杂声太大,效果并不能让人满意。
  
男:“……邓妍……哐哐哐……”
女:“……家里……哐哐哐哐……等你……”
男(笑):“……哐哐……我的手……哐哐……逃不出……玩我……”
女:“你……死……”
接着女的从上衣掏出枪来。
  
邓珊远不是薛永利的对手。薛永利早就等待这一刻。他起身。同时左手把枪口拨离脑袋,右手控制机括,顺时针一扭。枪被夺下来。薛永利是玩枪的老手。两位侦察员很气愤地看到薛永利张狂地朝天放了一枪,然后把枪甩给摔在地上的邓珊,大笑着往回走。
  
在快走回公司的时候,薛永利忽然脚下一软,他抱住街边的电话亭,很遗憾地慢慢瘫倒下去。他死了。
  
枪离邓珊的手很远。小夏看得很清楚。
  
冥冥中注定,此刻在病床上的邓妍睁开了眼睛。
  
结局:薛永利的遗体经过常规检查,没发现死因。遗体在死者大哥薛永进的催促下迅速火化。为免刑警对薛永利的继续调查,薛永进用高价换回心肌梗塞的死亡证明。薛永进是薛氏集团董事长。
  
邓珊因私藏枪支,治安拘留15天,枪支没收。。
  
老陈觉得薛氏集团仍有幕后黑手,就此案继续深究。
  
还是经过:邓珊不知道的,还有一个人在看着她。云端的上帝。
  
那颗射出的子弹,舒展而得意地做着斜抛运动。它的脚下,快速地移动着一条绿化带,两根电线杆,三辆停泊的轿车。子弹将它们甩离的越来越小,义无返顾。最后,子弹欣喜地看到了那层修建中的百层大厦,哐哐哐……,子弹兴奋啦。
  
子弹选择了152层作为它暂时休憩的港湾。子弹拼命旋转(虽然转不快),然后捂着双眼撞进了天花板,“砰”,速度约为37米每秒。
  
伴随着声响,子弹身边一两重的铁钉决定改变它的运动状态。在强烈撞击之后,它获得了脱离天花板的必要速度。它先是大略顺着子弹来时的路线运动,但由于速度稍小,所划的抛物线不够圆满。但仍旧能够躲开防护网。这就足够啦。
  
铁钉在抛物运动的同时也在进行匀加速运动。在这个过程中,铁钉的速度不断加大。
  
大约过了6秒钟,铁钉以每秒100米的速度嵌进正往回走的薛永利。穿过头盖骨比较薄弱的连接部位,钉尖透过右脑充满激情地切断中枢神经,钉柄恰好卡在头皮面,成功地阻止少量液体外溢。
  
还是结局:子弹完成了它的使命。其余的交给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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