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神剑云雨（连载中）

无名游侠

第十四章 泰山北斗



沈清牵着剑朔的手悄悄地走到了后院，这里的花虽然不是很美，却有着一种清淡的芬芳。

沈清跟剑朔对望着，两人都感到有一些尴尬，几次欲移开视线，偏偏又希望多看对方几眼；欲说点什么吧，却又觉得没什么话好说。

剑朔试图打开沉默‘那。。。那人是你失踪多年的父亲吧？’
‘你怎么知道的？你好聪明呀。’沈清仰慕的看着他，纵然猜得到不是什么难事，但在沈清的心中，剑朔已经如诸葛亮般聪明了。

剑朔笑了笑，轻轻抓着她的手，‘这有什么难猜的呀？难道你会背着我去抱其他的男人吗？’说完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子戏弄她。

‘呸，少没正经。。。’虽然这般说，但她心中却是甜滋滋的。
‘你父亲当年入宫失手后发生了什么事？’

沈清叹了口气，道‘当年李靖和尉迟敬德加上宇文兄弟把爹爹妈妈还有大哥生擒了起来，他们想逼我爹爹投降隋室，爹爹不肯，他们就拿妈妈还有大哥来威胁爹，爹说他的一生是用来卫国护民，绝对不降，所以他们就逼死了妈妈还杀了大哥。本来他们还想杀了爹爹，幸好德空大师临时出现，救走了爹爹，但因此他也受了重伤。熊晟负责送我爹爹回云天庄，秦叔宝则送大师回少林。’

沈清看了看剑朔，把他的手握得更紧，剑朔知道接下来的变化一定极为难言，是以没有催她继续。

沈清又叹了口气，继续道，‘当时爹爹神志不清，对身边事物不闻不问，连走路都会跌到，熊晟觉得这样甚难赶路，便把他安顿在附近一家客栈，然后去隔壁村驿站托人送信到云天庄请爷爷去把爹爹接回家。谁知熊晟方刚从驿站回来，就见到爹爹站在客栈外面，客栈中一十六人全部横死地上，而且后脑都有个窟窿。。。’

听到这，连剑朔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要知云天庄逍遥云掌的其中一个特征就是被击毙的人后脑都会留下一个窟窿，这点剑朔在沈云对刘一真时已经见识过了。

沈清继续道‘当时熊晟脑海里只知道非得先制服爹爹不可，但爹爹当时杀意大发哪里还认得人？几招之下，熊晟已频遇险着，幸好当时秦叔宝和德空大师不放心，倒回来找他们，才合三人之力将爹爹制服。当时他们都同意德空大师的建议，把爹爹困在少林让他每天听经，以便洗去身上锐气和杀意。这一点后来连爷爷也赞成了，但单伯伯不赞成，他认为爹不是这样的人，其中必定有诈，三番四次到少林去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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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十月底，雪花初飘；少林天王殿中，二贤庄庄主单雄信第四次向少林方丈释登大师要人。

‘单施主又何必这般执著？贫僧跟沈施主也是一场相识，又怎会特意为难呢？实在是时机未到呀。’

‘大师不必多言，眼下单某定要将他带走，佛门不是向来讲求施方便之门的么？难道大师竟有违佛门之道？’

‘阿弥陀佛，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沈施主心中正面临巨变，外面的世界对他而言犹如烈火炼狱，唯有留在此把他的心养好。其实单施主又何必苦苦执著呢？困与不困只是一种观念，阁下不断要贫僧放了沈施主，反倒是阁下把自己也困了进去。’

‘哈哈哈哈，释登呀，你莫要跟我谈佛谒！我敬你是得道大师才跟你这般客气，你莫要得寸进尺！你说养心，那是养多久？已经三个月了，什么都养够了！我要带着他一起去起义，一起去救天下！难道让你困他一世人么？’

‘善哉善哉，佛曰：刹那便是永恒。这动乱的时代本来就是个劫，又何必去避去改呢？又何必去执著于起义报仇？一切皆如过眼云烟，只要施主明白一切不过如镜里花，水中月；一回头就能得道’

‘得道得道！难道眼白白看着天下众生受尽折磨，看着狗官欺凌百姓而袖手旁观就能得道？那么放她奶奶的道，老子甘愿不取！’

‘单施主似乎不怎么明白，这样吧，施主你只要凭功夫赢得了贫僧，沈施主就随施主走吧。’

‘好呀，那就多多得罪了。’

说毕，单雄信就施展开单家拳法向释登攻去，释登以罗汉拳抵挡，拳来拳当，竟撑了四百余招都分不出胜负。

‘单施主，你一定感到奇怪吧。怎么名列四雄的你竟打不赢我这老头子？其实道理很简单，攻则不足；守则有余。天下武功任你多强都有破绽，但若只守不攻，则守易攻难。’

单雄信看着释登大师，他似乎有点了解，又有点不解。

‘待单施主找到方法破贫僧的拳法，贫僧定当遵守约定，让施主带走沈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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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

客房里的短材烧到了尽头。

李孔缓缓看了看沈天虎，沈天虎继续道，‘后来老夫也上过少林找释邓大师，那一役不但对雄信日后的武功有着莫大的帮助，也改变了释邓大师心中的道，最后他还率领一十三名棍僧出手帮李世民成就大业，却也间接性害死了雄信。’

李孔叹了口气，‘那一次后，雄信没有脸面再上少林，最后竟要我替他带宇儿上山拜师，他说少林乃天下武林之首不是虚有其名的，当时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呢。’

单宇道‘当时父亲有两个愿望，一则盼我能将沈伯伯找到救出，二则盼我能得名师指点，成为武林高手。’

沈戈摇了摇头，‘单大哥又何必这样对我呢？我是真的伤害了一十六条无辜生命呀！我罪孽深重呀！’

单宇道‘佛说不知者无罪呀，当时沈伯伯神志不清，连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念，又怎能怪你呢？’

沈戈道‘云儿呢？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这时剑朔和沈清刚刚走回进房，‘对呀，那天我和清儿先后被沈伯伯丢出战圈，后来我们走回那儿时，沈伯伯和沈兄弟已经不在了。我们本想上山讨人，却自知能力不足，便到英雄大回来盼天下英雄能代我们讨个公道，不想竟在此遇见沈伯伯。’

‘云儿。。。’沈戈担忧的道‘云儿难道出了什么事？’
‘说来那天也有点怪，’沈天虎捋了捋胡子继续道‘那天老夫将云儿也丢出圈外后，力战群僧本已余力不足，正要落败当儿，突然山上传来钟声，老夫知道那是少林出事的钟声，那群秃驴全都大为讶异，撇下老夫上山去了。老夫运气辽了辽内伤，便也上山去瞧瞧，毕竟德空大师跟老夫一场交道，谁知上到山上少林寺门外依然站着两个守门僧，老夫上前探问，他们竟说没发生什么事，只是有外客到访，不方便让老夫进去。’

‘这就怪了，当时我去到方丈房间，还未及进去，就被一人用真气轰晕，醒来时已经在一个大洞里，还有沈伯伯也在里边呢。’袁燊忙急着道。
单宇道‘可惜当时我奉师命出外办事，否则一定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方丈遇害，外客到访，被人轰晕？’剑朔心中不断思索，朦胧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觉得有点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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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发现到一个问题，我的每一章都太短了，导致无法真的发挥到它的标题，日后会加长，至于本来的也会修订，所以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没有新作，希望各位多多包涵。

若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本人将会好好反省以便写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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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襄樊，汉水边上。

一名身着云蓝装的年轻人，他刚以一流的轻功越过了汉水，没错，能有这身轻功的江湖中恐怕还没有多少个，他就是沈云。

他抬头看了看天，‘糟了，天快黑了，看来得到附近的镇搁上一晚，明天才能赶路吧。’他环视四周，‘竹林的另一端有烟，想必是有人家，不如穿过去看看。’

于是沈云就走进了竹林，但走没多久他便停步不前。
因为他被眼前的景物蹑住了，在他身前有两个人，他们在一个巨石前对坐。
一个是僧人装扮，看来都有五六十岁了，长长的髯子披在破旧的紫色袈裟上。
另一个呢是一名中年人，样子粗诳邋遢，身着一件深青长袍。
中间那个巨石犹为特别，上面画着横竖各十三条线，相交形成一六九个点，煞是一幅天然围棋盘，奇怪的是两人手中和盘中皆无棋石。
更奇怪的是那僧人眼观棋盘，双眉紧皱如同面临难题；而中年人则面带微笑，似乎占了上风，但棋局未始，又何分高低呢？

‘大师，你是无棋了，算了吧。’
‘不行不行，俺再想想，总不会每次都让你赢了。’
‘呵呵，行，你就再想想吧，反正结果都一样的。’

沈云这时更是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两位前辈，恕晚辈冒昧求教，这没棋石，两位是如何对弈呀？’
‘哟，小娃娃，俺刚刚想到破法啦，你却来打扰，去你的呢！害俺都忘记棋布了！’
‘哎哟，老驴别跌倒了赖地硬呀，你忘了，难道我就不能背回出来么？听好了刚才你的棋石分布为三天，九才，两地。。。’
‘算啦算啦，俺认输便是了啦，小伙子，再来一盘背。’
‘哈哈哈哈，不行啦，你的仇家都追来了，咱们得再打一轮才能下棋呀。’
‘这。。。不不不，小娃娃也会武功，小娃娃帮咱们应付，咱们继续下棋。’

沈云看了看他们，‘前辈说的小娃娃不会是指在下吧。。。’
话未说完，突然一个老汉从远处奔跑过来，那老汉满脸胡渣，右手还拿着把生锈的刀。
‘窦建德！老夫的儿子是不是你杀的？’
‘去你的呢， 俺当年上阵杀敌数万个，哪记得这样多？既然你说是就是吧，那娃娃是俺的保镖，你先打败他吧，’说完他转头对那中年道，‘俺拿黑子吧，天四。’

沈云看了看那僧人，又看了看那老汉，‘等等，在下只是路经此地而已。。。’
‘娃娃，拿命来！’那老汉不容他解释，一刀已经斜劈他左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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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感到啼笑皆非，无缘无故竟惹了这身麻烦，心想既与这老汉无怨无仇，不愿动手，当下便施展轻身功夫，闪开老汉的攻击，盼望等他累了便能脱身。
大约闪了三十余刀，那老汉不但不见疲态，反而越舞越精神，从一开始的乱舞，到后来竟然开始出现章法，且刀刀犀利，要不是沈云轻功上佳，身上搞不好已多了几个刀伤。又闪了几刀，沈云心想再这样闪下去不是办法，便趁着老汉斜劈一刀之际，着地一滚，后一个翻身越过老汉。
老汉猛然回刀横削，这次沈云竟不闪避，却以一青色武器架开对方柴刀。原来刚才沈云藉着滚地之时，已拾起一青竹为武器。
‘老先生，晚辈只是恰好路过此地，并不认识阁下或正下棋的两位前辈；万请前辈万事有好商量，先放下那把刀吧。’
那老汉罢刀，吹须瞪眼看着沈云，‘你跟姓窦的不认识？’
沈云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好，这里没你的事！你走越远越好，让我取了姓窦的性命，好替吾儿报仇！’
沈云又摇了摇头，‘这也不行，两位前辈再下着棋，不如等他们下完了，前辈再找他理论？’
‘小娃娃，你是全心想找碴！’那老汉大吼一声，当头就向沈云左肩劈去。
‘老前辈莫动怒。。’沈云边说边以青竹褊击柴刀，内力稍催，将其刀斜引。
那老汉见一刀劈斜，还道是自己眼花，提起刀，又是横削又是直劈的挥了十来刀，但都被沈云一一斜引化解。
‘好个娃娃！竟然懂得妖术！’老汉横举柴刀气得大吼，‘可惜你爷爷的刀法偏是不怕妖术！’
说完老汉左脚一踏，右手一刀直劈沈云头顶；沈云平举青竹，依然想用内力斜引老汉得到，岂料青竹未及触刀，老汉一个转身，左脚为点，右脚横少半圈，举刀横削沈云下盘。
这一变招说时迟，那是快；幸好沈云好歹是云天庄传人，脚尖一点一跃，身体已经离地三尺；那柴刀也来得真快，只差半寸就削着沈云脚尖。老汉右手一扭，刀尖转移直劈而上；沈云忙以青竹相抵，青竹立被劈成两半，沈云身在半空便藉其力一个后翻，离老汉一丈开外降落。
老汉一声闷哼，右手拖刀，一个踏步，左掌便朝沈云肩头击去。
沈云见识过老汉刚才的刀法，心想老汉虽疯疯癫癫，武功可不简单，当下不敢托大，暗运内劲；左手虚握发力，右掌击出想硬接老汉的掌。
岂知老汉的掌只是虚招；他身体一矮，左掌紧抓沈云右腕，右手一刀边往沈云肚子里送。这当而生命攸关，沈云也顾不得对方是老者，右手贯力挣脱老汉的手，左脚以内力轻点柴刀，左掌轻发向把老汉击退。那老汉右手弃刀，左掌轻放；全身向前一贯，竟欲以头撞沈云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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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变招来的真快，沈云已避无可避，心想这一头击势所难免；突然有一手拉着自己后领轻轻一拉，便避开了老汉的头击，沈云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和老僧对棋那位中年汉子。
那汉子向老汉抱了抱拳道‘前辈好俊的刀法，不愧是名震南北的花家刀法。’他又顿了顿回头对沈云说，‘久闻云天庄轻身功夫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那老汉瞪着他道，‘你竟然看得出老夫的刀法？你是哪一家的？’
‘哈哈，在下喜好四处流浪见识各家武功，更何况花家刀也属名家，在下自然识的。’他弯了弯身轻轻举起半截青竹。‘在下华山铜铁剑，破戒和尚是在下的忘年交，不知前辈和他有什么过节？’
‘窦建德！你可记得河南花雨阁？可记得谁是花辒？
那和尚叹了一声，悠悠站起来，对着老汉道‘你是花辒么？岁月不饶人呀，当年我俩相会时，你还是一位翩翩公子呀。’
‘哼，窦建德，你不必跟老夫卖交情！当年吾儿尚不满十岁，你为何要杀他？亏我还把你当上宾留在花雨阁养伤！你却恩将仇报！’
那和尚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花兄不管你信不信，当年你对我的恩，我可是莫齿难忘，又岂敢伤你的儿子呢？当年你出去买酒，恰好宇文老贼来到，你儿子是被他杀死的，我当时伤口还没愈合，只好逃走苟且偷生。。。唉，虽然如此，但你儿子终究是因我而死，你如果要报仇的，我是绝对不闪不避的。’
说完他闭起了双眼，两手轻摊，仿佛等待着对方一刀了解自己的生命。
老汉抓起了到刀，一声怒吼，举刀就向那和尚头顶劈去；那和尚不闪不顶，眼见脑袋就要被劈成两半。
那刀却在离他头盖三寸处停下，老汉要了摇头，‘罢了罢了，疯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怪错了人。。。哈哈哈哈。。。老天呀。。。’然后一声大吼，左掌劈下，竟将柴刀劈断，然后发疯似的奔离竹林。
‘唉，乱世啊。。。害了多少个无辜老百姓。。。’那和尚摇了摇头，颓然坐在棋盘上发呆。‘当年花辒的刀法丝毫不亚于俺的枪法，今日呢？连个小娃娃也不如了，连他熟练的刀法都浑散了。。。俺欠你的也太多了。。。’
‘老和尚就别再伤心了，现在也终于天下太平了啊；当年你选择不与李世民争天下而做和尚，也算是为平定乱世出了一份力呀，这李世民虽然非真君子，却不失为一位好皇帝呀。’铜铁剑坐在他身旁道。
沈云走了过来，抱拳道‘云天庄沈云拜见窦前辈和铜前辈。’
那和尚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问道‘你跟沈戈怎生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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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下的父亲。’沈云顿了顿说，‘我六岁过后就不曾与他见面了。。。’
‘近年来泸州沈云锄强扶弱的大名早已四处远播，今日竟有幸拜见，不愧是英雄出少年，’铜铁剑向沈云抱了抱拳，沈云忙抱拳还礼。
‘前辈，在下一事冒昧求问，不知上华山的路怎么走？在下正赶赴英雄大会。’
铜铁剑皱了皱眉，老和尚吃吃笑了起来，‘哎哟老铜，我说你就认命了吧，这般辛苦从华山逃了出来，现在偏偏又得带人回去，呵呵。。。’
‘小兄弟，不瞒你说，本山人想来爱好自由自在，什么英雄大会的，我老远听到就想逃了；我顶多指路给你，如果要我带你上山，那你得打败了我先。’
其实沈云自幼受礼教捆绑，本不爱逼人做不想做的事，但偏偏这时童心大发，便打趣地说，‘前辈这实在太开玩笑了，我看连这位老和尚也未必是你的对手，更何况在下？我看罢了罢了。。。’说完还摇了摇手。
‘唷，小兄弟，我会打不过老铜？我用不着亲身下场，单单教你几下，也准能打败他！’老和尚说完还轻轻一哼，表示轻蔑。
‘唉哟老和尚，你别以为懂得耍一耍抢就了不起， 好啊，你就叫他一晚，明日早上我就来跟他比划比划，若他赢了我就随他上华山，若我赢了，嘿嘿，你就得随我四处流浪。’
‘哈哈，流浪有什么怕人？更何况俺赢定了。’
‘哈哈哈哈。。。’狂笑声中，铜铁剑几个弹跳已经没入了竹林深处，隐约间还听见他正哼着歌曲。
老和尚端详沈云片刻，开口问道，‘你对那种兵器熟手？又懂得多少？’
沈云扒了扒头，尴尬的说，‘不瞒前辈，其实在下不谙任何兵器；小时单伯伯曾说过使朔决给我听，但隔了太久我忘了。。。’
‘哎哟，直娘贼喂。。。’老和尚用手拍了拍额头，‘老铜可是华山第一剑，你不谙兵器，哪来的胜机呀？’
沈云突感愧疚，却又不知应说些什么；只见老和尚捧着脑袋，口中不断重复着‘完了完了，这回看来得随老铜去闯荡江湖了。。。唉。。。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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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落雁峰，六月二十，夜。
落雁峰乃是华山最高主峰，也是五岳最高峰，古人尊称它是“华山元首”。
这洛雁峰峰侧是千丈绝壁，直立如削；一般人莫说空手爬，纵有工具相辅也未必能攀上，华山元首之称绝不虚传。
星空满天，高处不胜寒；在这夜里，有一只身白影笔直的站在峰顶，望着无垠星海独憔悴。他竟不以任何工具便有方法登得此峰，足见轻功之高；不穿任何厚衣尚能御寒；足见内力之盛。这人就是当年差些便能与四大高手，外称天下第五的云天庄六代传人沈戈。
沈戈浑浑噩噩过了十年，总算在今天清醒了；也就因为清醒，他心里才感到悲痛，为两位好友感到悲痛。
一位就是他的挚友单雄信，他今天得知这位好友因最终战败，而遭李世民斩首后异常悲愤。
另一位就是待会会来找他的，他一生人中另一个‘挚友’。
一个黑影轻轻用双脚脚尖不断点着崖壁，借力上跃，一个翻身，也已经树立在峰顶。
‘沈大哥’，那人语气激动，仿佛老友久别重逢般。‘别来无恙吧，咱俩一别都有十年了，都怪当年我无能。常常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哥了，所幸单宇今日把你带来，咱俩总算还能一聚。’
‘哼！’沈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是么？当年发生事情时，虽然老夫已浑浑噩噩，但心中还是记得明白，伪君子！撕下你那虚假的面，今天里，有你无我！’
那人就是熊晟，他看了看沈戈，不解的问，‘大哥为何这样说小弟？当年虽然小弟未能及时帮忙，但那是碍于小弟武艺不精，绝不是贪生怕死！’
沈戈看着熊晟冷笑一声，‘那天你把老夫安顿在客栈后，点了檀香就出去了；后来老夫就狂性大发，还杀了一十六条无辜姓名，是也不是？’
熊晟叹了叹，道‘大哥当年受了如此打击，狂性会发本就不能怪任何人。。。’
熊晟话未说完，沈戈就大喝起来，‘闭嘴！我被你这鬼话蒙混了十年！当年你在客栈里点的是西藏的黑黄檀，这类檀香容易激起人们心中的回忆；当时我闻了后，仿佛回到皇宫里，我看见宇文化及!看见尉迟敬德!才会怒性大发，才会滥杀无辜！’他顿了顿，怒视熊晟，‘说！到底为什么要陷我于不义？说！不然我一掌就毙了你！’说完右掌举高，做势欲击毙熊晟。
熊晟冷笑一声，‘呵呵，沈戈呀沈戈，本来你好端端的活着，有父亲女儿陪伴，应该自足；却偏偏要想这想那的，唉。。。你不能怪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哼’，沈戈冷笑一声，‘杀我？凭你？’说完双掌齐出，一来就使出了万花破手绝式‘天奥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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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华山平原。
袁燊不断的演练着万花破手，加上这一遍已经耍了二十回；剑朔在三尺之外，半蹲着调吸，他左肩胸口背部各受了袁燊的拳掌。两师兄弟正切磋着武功。
袁燊的功夫强弱，剑朔可以说是最为清楚；从入门那天起，大大小小的拆招切磋，剑朔可从来不曾输过一招半式。但，如今却连着三招败阵；败在一套怪异十足的拳法。剑朔双眼紧盯袁燊，他留意到这套拳法既然全然不讲求巧劲变化，进攻防守全为一体；偏偏袁燊只是反复演练，却犹如顽石一般无隙可进。
正当剑朔还在思量如何进招，突然华山派二弟子熊丰匆匆跑来；熊丰乃秦德潼师弟，熊晟的大儿子，德潼入门一年后才出世，故排第二。
袁燊和剑朔收起拳脚，剑朔问道‘熊大哥何时这般急？’
熊丰道，‘我也不知道，爹叫我和师兄快快召集全部人，到玉泉观议事。我还得去通知其他人，两位请自便。’说完，熊丰就走了。
‘看来有特别情况了。’剑朔看了看袁燊，继续道‘希望不要是坏事。’
‘嗯，刚才那几掌有伤着你吗？’
‘不碍事的，我们快到玉泉观看看。’
两人进入玉泉观时，熊晟站在大厅中央，李孔沈天虎等人则站在一旁，单于沈清站在后边，唯独不见沈戈。剑朔和袁燊走过去也站在李孔后边。
熊晟环视了诸雄，他前两步道，‘各位英雄，为国为民，那是一分钟都不能拖延。这次的英雄大会出席者虽众，但尚有许多未出席的帮派；为免他们惨遭四龙帮毒手，大家都得四处散开消息，好让各帮各派早日提防，现在就让熊某暂时担任策划，’随后便一一安排个人所负责通知州属。
安排好所有人后，他对着李孔等人道，‘沈大哥突然失踪着实让人担忧，有劳李掌门跟沈庄主一同追访他的下落。’沈天虎点了点头，‘对对，戈儿的武功在老夫之上，孔儿跟随可以在他发疯时适时制止他。’李孔也点了点头道，‘我也非常担心沈大哥。’
‘那就有老两位了，’他顿了顿，看着剑朔等人道‘单于和少林颇有渊源，就由你带领丰儿一同拜会少林，一来求其加入联盟，二来也求他们提防恶敌。’单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剑朔和袁燊初出江湖，四龙帮多数还不得知，可以到云南一带视察；一来可以追查柯亥柯大侠的下落，二来可以观察四龙帮的动静。’他又顿了顿道，‘德僮和石家兄弟就到岭南拜会窦力天窦掌门，求他一同出山斗四龙帮。’
‘弟子领命。’秦德僮抱拳领命。
‘好，那老夫就前往探查康风下落，我们就相约下月廿十，于襄阳城外玄元宫再见。’
‘就这么定！’说完，众英雄都纷纷下山；这时最犹豫的当属沈清，毕竟她不知应随沈天虎一同追寻父亲下落，仰或随剑朔到云南闯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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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朔挽着沈清的手，关心问道‘沈伯伯是怎么失踪的？’
‘昨晚他说要出去散散心，老夫知他刚刚清醒，很多东西还放不下，便让他独个儿去散散心也好；那知到今天早上他还未回来，便马上和孔儿四处寻找，但都找不着，怕想是下山去了，唉。。。’沈天虎捋了捋胡子，一脸后悔的说，‘早知如此，老夫就不让他独个儿出去了。’
‘沈前辈不必操心，让我跟我剑儿交带几句，就一起下山找沈大哥。’他看见沈清一脸不舍，便道，‘我们两人寻找沈大哥得越快越好，沈姑娘脚程不够，不如随剑儿往云南一趟。’
沈清暗喜，道‘一切就遵照前辈吩咐。’说完，李孔就带着剑朔离开大厅，袁燊正想跟着时，却被单于拉往后园。
‘单师兄拉我来后院干吗？师傅说有话要交带，’袁燊一脸迷惑的看着单于。
‘没错，李伯伯昨晚得知你们会被派去云南，路途遥远且凶险；必须教杨师弟气剑，以便不时之需。’
‘气剑? 那你干吗拉我来后院？我也要学！’
‘我拉你来是因为你的资质不适合剑，所以李伯伯要我教你爹的成名绝技！’
‘单庄主的成名绝技？不就是单家拳脚么？’
‘单家拳脚虽强，但还不足以独步天下，爹在江湖上人称：赤发灵官。一柄金钉枣阳槊，勇冠三军。强就强在那柄枣阳槊，莫说单打独斗，以一敌百尚有余之。’
这枣阳槊法乃单雄信弱冠之时由山间野人所教，后几经修改方为上等槊法。据说始祖乃三国曹操，但时代久远，实难考究。
当下无槊，单于便以棍代槊，表演基本招式于袁燊观摩。槊本身头重身轻，故耍将起来甚为费力，亦无多变化，往往易让敌观出方向。单家这套枣阳槊法却偏偏逆其道而行，以尾力控制其首，耍将起来潇洒自如，浑不为重头所累，且讲究脚法走动，让敌难以揣摹其向。舞毕，便让袁燊跟着舞一遍，并在旁指出其关键和弱点；舞几遍后，袁燊已渐渐掌握了窍门。
‘你先反复练习这套基本槊法，改日师兄再连同奥决传你整套槊阳槊法。’单于拍了拍袁燊的背，语重心长道，‘江湖险恶，你为人简单，万事都得小心；大理有位铁匠白巅谷会打枣阳槊，这趟去云南可以顺道打一把傍身。’
袁燊感激得道，‘师兄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小心的；谢谢师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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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孔挽着剑朔的手走到一棵树下，‘师傅不知有合事交代？’
‘剑儿，你知不知道为何天下这么多人练剑，这么多使剑高手；偏偏只有你师傅得天剑之名？’
‘那是因为师傅的剑法天下无双，天下无敌。’
李孔微笑遥了摇头，‘剑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年，师傅于关外未曾一败，自负天下无敌；哪知华山一战，惭愧惭愧。。。想来当时我们并称天下四强也太为狂傲，毕竟未上山挑战者甚众，有何来江湖最强？更何况单论剑法，封师兄未必就不如我。。。’
‘那师傅又为何得称天剑？’
‘那是因为天下练剑者，都想练到剑为本体的境界，既是剑如己臂；但师傅追求人剑合一，我就是剑，剑就是我。所以五年前，师傅已经不用剑，却能以身体任何一个部位为剑，手中无剑，却能发出更强剑气。’李孔顿了顿，望着剑朔，‘今天，师傅就传你气剑的奥决，至于领略多少，全凭你个人本事；你先念一次师傅以前教你的剑决。’
‘以臂御剑，以气使臂，剑挥气使，气移剑走；无念无式，无穷无尽，剑随意走，意使气动。’
‘没错，那是使剑剑决，气剑剑决更为简单，就四个字“无处不剑”，’李空顿了顿，沉思后道，‘你用当年师傅教你御气的方法，用来当武器使用，不再是受在体内保护自身，而是突出体外攻击。单听或许不明白，你看师傅表演一次。’
说完，李孔两指一直一戳，双指既没入树干里，短短一秒，就已经够让人惊讶。剑朔瞧得明白，那一秒间，李孔周身已经散发浑厚的剑气，手指戳出时隐隐还有剑吟声，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
‘这气剑功夫和其他指法功夫普通，一来不是以内力灌注手指让其变硬；二来气剑无分部位，头脚手臂皆可为剑，但那就比指剑来得更难领悟。’
剑朔在一旁试着也将剑气一放，双指一送；却只换来手指差点骨折。
他捂着手指，便忍痛便问，‘师傅，为何我照你的方法去做却又不行？’
李孔想了想，‘可能是你剑气不够，也可能是你还没领悟剑人合一。’他拍了拍剑朔的肩膀，‘到云南要一切小心，江湖样样险恶，处处小心为妙。’
‘师傅放心，’他想了一想知道师傅较不放心袁燊，‘徒儿一定会保护师弟，不让他受歹人所害。’
李孔欣慰点了点头，‘去跟燊儿还有清儿收拾行装，快快出发吧，云南路途遥远，早点出发较好。’

无名游侠

突然，一名华山弟子朝他们跑了过来，‘不好了，玉泉观来了几名不速之客，掌门叫我快快来通知李掌门。。。’

李孔不等他把话说完，忙向大厅跑去，剑朔和那弟子也尾随其后。

只见大厅中，熊晟站在主位，两手收背，一脸沉重；德僮和熊丰随侍左右，沈天虎沈清袁燊还有一些还未下山的武林人士则站在厅旁。

大厅下首处，站着三人，一个瘦高个子背负长剑，岁数约莫三十左右；另两个约摸二十出头，两人一身渔人打扮，一使大刀，另一个双手插腰，似乎没带武器。

那使剑的看了看李孔，道‘哟，来了这么多好手，熊掌门是想人多欺人少了，华山派好大的气派呀！’

熊晟一沉脸，道‘胡说！李掌门和沈庄主都是老夫的客人，今日正好做个见证，老夫以三敌三，绝对用我华山人事，阁下觉得这样公平吗？’

那人道‘公平，这样绝对是童叟无欺；诶，李掌门沈庄主是吧？在下襄阳耿精门午皋，今日带两位弟子来踢观，若熊掌门输了，华山日后就归我耿精门！如果我输了，嘿嘿，那我襄阳的馆子就归熊掌门。’

说完，看着熊晟道‘第一回合我就让我大弟子上，先说明我大弟子乃有名的‘铁拳霸道’费筱，嘿嘿，你可别派个窝囊废出来送死。’

熊晟还来不及开口，德僮已经一马当先站了出来，‘师傅，就让徒儿试试铁拳霸道有多霸道吧。’

熊晟点了点头，道‘一切小心。’德僮点了点头答应，便走进厅央，双掌轻轻一摊，正是混元掌的起式。

那‘铁拳霸道’冷笑一声，一个弹跳双拳就如雨点般，全往德僮身上打去。德僮展开混元掌，将来拳一一化开，才刚交上手，他已发现对方拳风有力，心想若以硬碰其硬定败无疑，于是沉着接招，待对手出错，才给予致胜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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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德僮乃华山首徒，武功质低奇好，年纪轻轻就已掌握混元掌的诀窍，一双掌舞的密密实实，任费筱拳法再快也始终讨不到好。

这耿精门并非什么武林大派，与其说是门派，不如说更像帮派。午皋本来只是徘徊樊襄之间的小混混，后来不知怎样创了一套剑法，便在襄阳河岸开了门派，最近新收两名弟子，分别是‘铁拳霸道’费筱和‘大刀开府’刘承，自衬已是江湖大门派，竟学起抢山的道儿来。一般江湖上一些帮派自衬有一定的家底，抢山霸观本为闲事，那知这午皋竟想抢华山，那自是天下奇闻。

却说这费筱见对方文弱之像，却能以一堆肉掌招架自己铁拳，且出手利落竟一拳也带不到他衣角，心下不禁有气拳风更是加快。德僮本拟先守于不败，待对方累了再行反击，岂料对方拳法越舞越快，丝毫没有累的迹象，看来铁拳霸道并非浪得虚名，心下暗生一计。

他趁费筱一拳使老，另一拳未发之时，滴溜溜一个转身一个前跃，竟跃出战圈。费筱一见，更为恼火，‘小伙子尽闪躲！他奶奶的是怕了老子么？’德僮轻笑一声，展开华山身法在费筱周围跑起圈子来，还不时使出破玉拳。

这一来费筱身周皆为劈啪声响，他一个外家手又不如德僮的轻功，数次突击都失手。他看见德铜的身影，一拳暴射向那方向，后方竟噼啪一响；刚回得头来，噼啪声像又从背后响起。费筱越战越慌，只好闭上双眼，双拳不断挥舞护身。这一来拳法中破绽百出，秦德僮抓着一个破绽，使出破玉拳的一招‘开山劈石’，一拳击中对方胸前檀中，登时大的费筱痛昏过去。幸好德僮这一拳留了力，否则檀中乃人身要穴，可就马上要了这铁拳霸道的命。

那‘大刀开府’刘承和费筱本为知己，一见德僮将费筱打昏，气得哇哇大叫，拔刀就往德僮身上砍去。这一刀来势虽然非快，却是极高明的刀法，出刀位置飘忽，似乎砍向德僮头顶，其实只要一扭手即可御下德僮一边肩膀。德僮当时万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发难，且尚在为胜了对手自喜，眼看这刀势所难避，突一飞镖从厅门射入，击中刀身，刘承虎口一痛，险些跌刀。

众人齐望向厅口，熊晟‘咦’了一声，德僮却大喜过望，大喊‘义父！’向厅口的人扑了过去。

厅口站着三人，正是铜铁剑，沈云还有破戒和尚窦建德。
刚才那飞镖正是破戒所扔，那破戒瞧着满脸怒容的刘承大骂，‘他奶奶的打不过人就偷袭，这是哪里来的野狗在这乱咬人？今日俺在这里瞧见了，就注定要给俺烹了来下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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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铁剑抚了抚德僮的头道，‘半年不见，僮儿却长大了这么多，好好。。。’
说完，他往厅中一站，向熊晟半跪拱手道，‘弟子铜铁剑拜见掌门师弟。’熊晟忙半跪回礼道，‘师兄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说完忙扶铜铁剑起身。铜铁剑刚一站直，突然反手一呼，竟扫了午皋一个巴掌。

午皋呆了一呆，顿时怒容满面，怒喝‘哎哟你这臭小子，凭什么打。。’一句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另一边脸也被他扫了巴掌。这一来，厅中人人都感讶异.

‘你要说为何只打一边背？好啦，现在两边都打啦。’铜铁剑笑嘻嘻的看这午皋，午皋更为恼怒，‘华山派也未免太欺人太甚，天下本抬不过一个理字，你有种就说说这两巴掌是因为何？’午皋见他出手极快，想来动粗于己不利，便想以理据争。

铜铁剑看着他笑了笑，道‘这个嘛。。。自然是有理的，第一掌是打你不知天高地厚，少少本领竟敢来挑咱华山派，第二呢是打你这无耻之徒竟也胆敢学人配剑，至于第三掌。。。’突然又是‘啪’的一个巴掌，这次却是使上些力，打得午皋退了两步，眼前金星乱窜。铜铁剑随着踏前一步，看着午皋的脸道‘是打你厚颜无耻，偷了昆仑派剑谱，以为练得几招就能独步江湖，嘿嘿，当真天真得很。’

‘这。。这。。胡说八道！我的剑法自是我所创，又岂是偷学旁门左道来着？’
‘是么？那好那好，你看看厅外谁来了。’午皋被铜铁剑道破剑法来历，本已经惴惴不安，现在被他这么一说更是害怕，缓缓转过头去，只见两人站在厅口；一见之下，竟像看见牛头马面，马上吓晕过去。

站在厅口的两人不是牛头马面，而是昆仑派二代大二弟子，人称昆仑双雄的温肖俊和程肖谷。三年前，他们兄弟二人在襄阳酒楼巧遇铜铁剑，三人齐论剑法相当投缘，说着说着手痒起来，便到后院切磋剑法，午皋刚巧路过见温肖俊的剑谱留在桌上，乘他们酣斗之时偷了出来。

铜铁剑弯下身来，啪啪又打了午皋两巴掌，午皋顿醒忙从怀中取出剑谱，跪下求饶‘请两位少侠高。。高抬贵手。。请不要杀我。。小的知。。知错了。。。’ 温肖俊‘哼’了一声，道‘你这等厮也佩沾污我的宝剑么？’说完一脚将他踢开，拾起剑谱道‘你自废一条肩膀，发誓永不用剑，我们就饶你不死！’

午皋一听要废了自己肩膀，忙向刘承道，‘刘大哥，救救小弟！’刘承‘哼’了一声道，‘我还道你自创一门奇特剑法，是个武学奇才；那知竟是沽名钓誉！’说完背了费筱，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午皋一看今日定难善罢，一咬牙，将自己右臂齐肩御下，哼也不哼头也不回，也朝山下走了。

破戒抚了抚光头道，‘这小混混看不出来还有些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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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肖俊和程肖谷向厅中一站，齐向熊晟半跪，道‘晚辈昆仑弟子温肖俊，程肖谷向熊掌门请安。’熊晟忙踏前一步，伸手相扶‘昆仑双雄在江湖上那是大大杨名，两位贤侄快快免礼。’温肖俊和程肖谷见熊晟伸手来扶，少年人毕竟贪玩，运气将身体向下沉想试试熊晟内力。岂知熊晟双手一扶，两人顿感肋间一股力气往上拔，竟像不曾运力抵抗一般。二人相视心中都对熊晟暗生敬意。

‘这两位是云天庄气掌双绝沈天虎沈庄主，还有名满天下天剑门天剑李孔李掌门。’两人向沈天虎拱了拱手，互道仰慕；温肖俊对李孔道，‘家师曾说天下剑法好的人极多，妙的却唯独天剑一人，今日一见实在了却晚辈一大心事。’

李孔笑笑拱了拱手，‘玉山真人对我太也抬举，多年前有幸拜访论剑，也属生平一大乐事，其实真人琴棋书画到十八般武艺无一不精，比起我这等山野村夫只懂剑法高明的多。’

温肖俊和程肖谷听他称赞师傅，心里不禁高兴，互道了一些仰慕的话。沈云走了过来拜见熊晟，沈天虎，李孔等人；沈清见哥哥无碍，心中高兴抓着他手问长问短。熊晟见他们兄妹情深，便委派沈云随同众人到云南一趟。温肖俊和程肖谷听熊晟道了四龙帮的事，决定偕同铜铁剑和破戒上昆仑山一趟求玉山真人下山，铜铁剑一听能四处游历，喜不胜收。

剑朔袁燊沈云沈清四人下得山来，决定乘马路径四川南下，一来可以增加阅历，二来蜀中江湖安宁。由于山下无镇，他们便决定步行到安康镇，将临时天已近晚，四人皆决议找地方投宿。

袁燊指着前方道，‘师兄，前边有间客栈，咱们不如就在这投宿背。’剑朔笑了笑，道‘哟师弟，你走路走得累了糊涂背，这安康又非大镇，客栈顶多就那三两间，除非是酒馆，否则又怎会开在镇外了呢？’

沈云看了看，也向前边指了指道，‘杨兄，袁兄弟所言非虚，你看那建筑宛然便是一件客栈模样，只是这里一不在镇内，二没怡人风景；客栈开在这里当真有些邪门了。’

剑朔看了看，疑惑的道‘瞧它大旗新簇，莫非竟是刚开不久？’
沈清笑了笑拍拍手，道‘咱们大伙儿一起还怕邪门么？越是邪门些，越是刺激呢。’沈云笑笑推了推她的头，虽然他非贪刺激之辈，但少年人好奇心重，便道‘照呀，难道咱们就怕了吗？邪门邪门，我们就贪它够邪门，今晚在此投宿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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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商议一定，便朝那客栈走去。众人走近一看，那客栈横匾竟写着‘不得客栈’，旁边一对门联写着，‘美酒舔不得，香泽亲不得；香肉食不得，拳脚施不得’袁燊笑了笑说‘人如果便有这般多不得，不如死去痛快些。’剑朔还来不及说些什么，突然客栈中就跳出了个人出来，他一跳出来就径自去抓袁燊的手。

沈云毕竟江湖经验较厚，先回过神来，两手一错，展开逍遥云掌击向那人背后。那人却连看都不看，左脚向后一踢角度竟抓得极妙，沈云不得不向后跃开。那人抓着袁燊双手道，‘你说得对，太好了，来来来，我们进去喝一杯。。。’说到这里却又突然悲从中来，‘喝。。喝一杯茶。。。’说完话时竟已泪流满面。只见那人年约中年，模样猥亵，一身富豪装束。这时客栈中跃出个人，身形庞大，一出手即已扭住那中年人右耳。仔细一看，竟是个中年肥妇，他一边扭那中年人耳朵，一边气得直跺脚。

‘你方刚回脚那一踢着实帅极了呀！’说完她扭得更大力，痛得那汉子哇哇直叫。
‘冤枉呀，夫人啊，刚才我只是脚痒随便乱踢，哪是施展拳脚呀？’
那肥妇哼了一声，瞟了沈清一眼，也不理会四人，径自拖着那汉子回入客栈。

四人相视一笑，剑朔看着沈清眨了眨眼，似乎是说日后你会不会也一样野蛮，沈清对他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沈云较为沉着，道‘我们进去瞧瞧，但务必要小心，刚才那人武功可好得很。’

四人进了不得客栈，却不见刚才那一对夫妇，眼见那客栈也不怎么阔敞，就大约十来桌大小。中间一桌坐着个老和尚，其髯长至胸口，正面向门口而坐。左右后边桌边都坐着四名道士，唯独前方桌子空置。沈云一看猜想那群道士是在围那和尚，只不知为何空了一桌，当下不想惹事，拉了其余三人在一斜桌坐下，等待看事情进展。那老和尚继续忧哉品茶，其余道士却目不转睛的瞪着他。

‘沈兄弟江湖经验较厚，看得出这些人是那些门道？’剑朔压低声音问。

沈清不等沈云回答，道‘大唐偏佛贬道，多半这些道士是不满这点，见到和尚就想泄愤而来了。’

沈云摇了摇头，指了指对面道士道‘你瞧对面那桌道士手背骨骼凸起，是个外家好手；那和尚两边太阳穴也是高高凸起，竟是个内家高手，绝对不是寻常道士和尚。’

沈清不满的哼了一声，‘武艺好就不能平白无故惹事生非么？我瞧这班牛鼻子肯定是不满秃子光头好看，妒嫉而来惹事的了。’她说这些话时忘了自己处境，竟说的十分大声，这一来那三桌道士都瞪着这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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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恰好有三人走了进来，那几桌道士也移开了眼光，只见两位貌美少女伴着一名少年走了进来。那少年面如冠玉，手摇罗扇，身着华服，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他径自去坐那空桌，背向门口面向老和尚，两名少女站在身后，却原来是他的侍女，但那两名少女清丽脱俗，全没侍女模样。

那少年看着和尚笑了笑，大声道，‘哟，这可不是释方大师么？这么会在这里？失敬失敬。’

沈云一听，不由得全身一震，道‘不怪得，不怪得。。。’袁燊好奇的问‘这释方大师是谁？’沈云道‘当年菩提达摩于中原开办少林，收徒颇多；当中又以慧可，慧育两位大师出类拔萃，尽得其衣钵。他临寂时留下了一本易筋经，这经传说是一本养神功法，偏生内里的经文繁杂不易理解，慧可慧育两人生怕师傅临寂之作就此失传，便收了些徒弟传授。想那菩提达摩何等人物，单这养生功法就能造就一等武学高手，慧可不禁心惊，怕这经文落入歹人手中，便与慧育立下誓约，非嫡传徒弟不传。慧可本就主持少林，前任掌门释登大师就是他的嫡传徒弟，前年圆寂后传于德空大师，可惜恐怕他还未悟得其中一二，就遭遇毒手。而这释方则是慧育嫡传弟子，是世上唯一学得易筋经的人。’

释方看了看那少年，道‘阿弥陀佛，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何以竟识得贫僧？’
那少年笑了笑，道‘佛曰：人生本无物，大师乃悟佛之人，又何必执著于名字道号？那不过是个称呼，单叫大师高兴，怎么称呼也行。’
释方点了点头，道‘阁下说的甚是。’当下竟不再问，轻轻闭上双眼，禅坐于座。

剑朔顿觉好笑，道‘这少年跟老和尚道佛谒，哪知道老和尚竟睡起觉来，这叫自讨没趣。’
沈清听了，不觉噗嗤一笑。那少年听到看了过来，四目交投，不禁害羞低下头。

坐在释方后面一名道士突然拍桌站起，指着那少年道‘无知娃娃，快快离开免惹祸上身！’只见这道士蓄着短髯，面颊消瘦，大约五十余岁，但说起话来仍然雄如洪钟，看来内力并不差。

那少年打个哈哈，道‘我还道是哪位，原来是峨嵋山黄冠顺风，失敬失敬。不知何时竟不干道士这行，改做客栈生意，恭喜恭喜。’

顺风一听，气得满脸通红，‘本黄冠几时说改作客栈生意？你可别含血喷人！’

那少年咦了一声，道‘这就奇了，这客栈原来不是你开，那你刚才又为何赶我出去？’后面两位侍女见那少年戏弄顺风，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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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小说故事还很长，现在不过五分之一，一路写来不怎么容易，希望大家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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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乖乖不得了，几位原来是绿林山客呀！本店可没什么好抢的，求几位大爷高抬贵手呀！’刚才那中年人突然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那少年笑了笑道‘我只是跟这位道长说说笑，谁来抢你的店啦？’
那中年人咕隆一声，似乎低声骂了些粗话，一个闪身又回进厨房里去。

袁燊低声道‘原来他和那肥婆是这里的老板。’

那少年指着顺风道‘几位道长或南或北，或嵩山或峨嵋或泰山，怎么聚在一起欺负释方大师？’

坐在顺风对面的道士一直背着众人，这时才站了起来转过身，大家一看都不觉吓了一跳，这人左眼空洞，只剩一只右眼，看起来怵目惊心。

他看着释方问道‘普天下能使少林大力金刚指的请问有多少人？’
释方缓缓打开双眼，道‘唯独贫僧和少林三老。’
他又问道‘那请问你们四人中，那一位能做到碎铁如沙断金如铅？’
释方道‘阿弥陀佛，那边只贫僧一人。’
他大力拍了拍桌子，道‘那请问半个月前大师可是到过成都？到过风华道观？’
释方疑惑的转头看着他道‘贫僧半月之前是到过成都，但从未拜访过风华道观。’

顺风一听更为恼怒，拔出长剑在手，‘胡说！那时我们正主办三都五主十八头大会，你这秃驴突然打熄满堂灯火，还顺手杀了一十八人，凿瞎了顺元左眼；使得正是少林大力金刚指，还敢不认！’说完从怀中摸出一片金牌丢在桌上。那金牌上有三个凹陷，显为手指所凹，这金牌颜色光鲜当是纯金所铸，看来除了少林大力金刚指，其他功夫未必便能做到。

释方道‘阿弥陀佛，几位道长竟遭这般厄运，贫僧实感伤怀，但确实非贫僧所为，几位若查出是何人所为，贫僧定当全力相助。’

另一道士站了起来，大怒道‘释方老贼！咱们虽知难敌，却也不愿苟且！’说完拔剑抖了个剑花，便向释方刺来。那剑花舞的甚大，竟一口气笼罩释方上半身十二个穴位；顺风和顺元也拔剑直刺释方，三剑皆来的甚快，眼看释方定当要被撕成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