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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ROXANNE

≤我来前世守住你≥ 作者:小喜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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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9-2009 08: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混战青龙庄(2)

这时,院内已经一片混乱,显然山下的人已经攻上来了。

  容毓飞观察了一下院内的战况:轩辕朗正独自对阵游在龙和峨眉派掌门静心师太,轩辕朗使的竟是一条金棍,舞起来金光闪闪,虎虎生风。之前武林中少有人与轩辕朗交手,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强,大家都是猜测不透。只看目下情形,合游在龙与静心师太二人之力,才与他打个平手,就知道他确实是个厉害角色。

  另一边,六名金刀侍卫形成一个保护圈,将一位穿紫色团花绫子长袍的男子护在中间,与青龙教众弟子斗得正酣。那紫袍男子一手持剑,另一手牵一条通体雪白的獒犬,气定神闲地立在那里,正是五皇子庆亲王朱尔衡。而带领众人上山的,就是他身旁的雪獒。

  白色獒犬本就难得,何况是通体雪白的,更是难寻。所以世人都道雪獒是神物。庆亲王这只犬,听说是藏王在珠朗雪山下遇到的,做为进贡的宝物献给大月朝,皇上钟爱五皇子,就把这宝贝赐给了他。

  容毓飞上山时带的那壶酒,并不是容府家酿,却是庆亲王府家酿,庆亲王最爱喝这种酒,平时他喝得高兴了,也不忘了他的宝贝犬,都会拿碟盛了酒,赏给这只雪獒。几次下来,这雪獒就对王府的桂花酿上了瘾。有次,一连几天也没喝上桂花酿,这只犬居然自己循着味道,到了酒室,拱开了门,撞翻了室中所有盛桂花酿的坛子,大饮特饮。

  当王府中人发现雪獒的时候,就见它已经醉得卧在一地的桂花酿之中,起不来了。庆亲王是不会在乎几坛酒的,他觉得他的宝贝犬实在是聪明,心里一高兴,玩心大起。

  他让他的管家提一壶桂花酿,从王府门口开始,每隔几丈远洒一滴,一路走下去,绕东州城一圈,再回到王府。然后,他自己骑马带着他的雪獒,让它闻着酒的味道寻路。结果,那只雪獒沿着管家走过的路,丝毫不差,绕了一圈,最后回到王府中。

  轩辕朗如果知道,是一只狗破了他的迷天混沌大阵,不知道会是何感想。人寻路,靠的是方向感和参照物,就容易被故意摆下的阵法迷惑。狗不同,它才不管你是什么阵法呢,你把石头放在哪里都跟它没关系,它只闻气味。

  从某些角度看,有时候动物是比人高明的。

  不知道轩辕朗知晓真相后,会不会一气之下,回去研究一种用气味布阵的阵法。

  不过这都是后话。眼下的情形,是这只神犬带着朝廷与武林中人上了山,并打在了一处。

  江月昭被容家父子保护着,一路从青龙阁内打了出来。开始她还精神抖擞地一会儿刺这个一剑,一会儿刺那个一剑。出了阁后,她渐渐地感觉体力不支,左肩传来阵阵剧痛,人开始眩晕。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心里直着急:再打不出去,姑奶奶我可就成干尸了!

  可是她又不好表现出脆弱来,让容家父子分心。

  就在她强撑着跟着往外撤的时候,她看到有一个人向她冲了过来。

  赵青书!他挨了江月昭一腿后,当时就晕了过去,这会儿他刚刚苏醒过来。

  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也是唯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找到江月昭!他站在高处放眼望去,看到江月昭正夹在容家父子中间,人有点儿摇摇晃晃的样子。

  他现在才不会怜香惜玉呢,他现在有的只是满腔羞怒。“玉面书生”赵青书,在江湖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却着了一个小女子的道,被她诬陷非礼在先,让她一腿劈晕在后。如果今日不报此仇,“玉面书生”以后就只能改名为“糯米面书生”了!

  他足尖一点,也不管下面是自己人还是敌人,踩着几个人的肩膀几纵几跃,人已经离江月昭很近了。他展开扇子,一提气,人向江月昭飞扑过来,扇子则向她的天灵盖招呼过去。

  江月昭一看这招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她大呼:“相公救我!”

  话音刚落,容毓飞已经回撤到她身侧,运足腕力,一道青光向赵青书的扇子横拍过去。

  与此同时,江月昭本能地将剑往上一场,一用力,便向赵青书刺了过去。

  要是赵青书看到在青龙阁内江月昭是怎么捣乱的,他断断不会如此冒险。可惜他没看到。他怎么会想到一个女人,伤得摇摇晃晃站立不稳,还能在这种时刻刺出这么重的一剑?

  “玉面书生”以后真的要改名了!仅过了一招,他就又着了江月昭的道儿。他正奋力卸去容毓飞一拍的劲力,突觉大腿一阵刺痛---他被江月昭刺中了。

  腿上一吃疼,他心里就一惊,忍住剧痛向后一跃,躲开了容毓飞刺来的一剑。此时,江月昭的剑还在他的腿上,因为这次,江月昭真的是拼了全力,一剑刺下去,再无力拔出来,整个人都虚脱了,软软地向下滑去。

  容毓飞扶住她,急急地拿眼向四周一扫,觉得一时间冲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便将她往肩上一扛,提一口气,几纵几落,就冲到了庆亲王的保护圈外。

  他知道此时江月昭已经坚持不住了,不能再耽搁了,得马上给她上药止血。

  庆亲王的侍卫见自己人冲过来,又受了伤,赶紧把两人让进保护圈。

  此时的江月昭,左半身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脸色苍白,连嘴唇都白了。容毓飞也顾不上跟庆亲王打招呼,更顾不上避嫌。他让江月昭靠在自己身上,伸出手一把撕开了她受伤处的衣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拿牙咬开,将药粉撒在了她的伤口处,又重新撕了一条袍摆,给她包好了,心疼地对她说:“小昭一定要挺住!一会儿就送你下山!一定挺住!”

  江月昭无力地推了他一下,虚弱地一笑,说:“你快去给我凑扁那些人,害姑奶奶流这么多血,不能饶了他们!”

  容毓飞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挺住!我去替你凑他们!”

  然后他向庆亲王一揖:“有劳庆亲王照顾一下内人!”转身冲出圈外。

  从他们冲进来,庆亲王一直在留意。容毓飞他是经常见的,江月昭他还是头一次见。这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容大少奶奶,能写出那么精彩的江湖故事的女子,敢跟自己讨价还价的那个女子。

  江月昭见朱尔衡一直在瞅她,便冲他咧了一下嘴,代表她笑了:“民妇失礼了!头一次见王爷就这般模样!”声音很弱。

  朱尔衡心里对这个女人更起了一层佩服,瞧她疼得身子直抖,还有心思跟自己开玩笑。

  他微笑上前,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放在她手中:“吃了它!”

  江月昭把药丸放到嘴里,干咽了下去,然后一皱眉:“真难吃!”

  朱尔衡笑道:“大少奶奶忍忍吧,这可是宫里治外伤最好的药,我也只有几粒而已。要不是因为你欠我一场书,我还舍不得呢。”

  “欠王爷东西果然有好处,以后…以后我还继续欠着吧,保不齐就…能从王爷那儿得点儿什么好东西…”

  “你还是别说话了,省点儿力气吧。”庆亲王见她已经很虚弱的样子。

  “不行…我得说话…我不能睡着…王爷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有一女子出门串亲戚,返回时天色已晚,后面有一男子一直尾随不放,她心中害怕…正好路过坟地,她灵机一动,冲着一处坟头喊道‘爹,我回来了,快开门’,后头男人一听大骇,撒腿就跑…女子心下欢喜,正准备离开,就听坟中有个声音幽幽道‘闺女,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女子大惊…不行了,我讲不动了,还是王爷说个笑话给我听吧,一定要好笑哦,别把我说睡着了…”江月昭絮絮地在那儿说话提神,生怕自己睡过去。

  朱尔衡在此种场景之下被人要求讲个笑话,哪里想得出来,搜肠刮肚半天,才想起一个:“有一个人,家里很穷。有一天他家里来了客人,需要留饭,可家里什么也没有…”

  “这个不好笑,我都知道了,吃不上饭,洗了个澡嘛…再…再说一个。”

  朱尔衡还是头一次讲笑话被人打断,更从来没人贬他讲的笑话不好笑!可他又不能跟一个受伤的女人计较。

  实在是没辙了,他就说:“不如给你讲讲我这只雪獒吧,可是它带这些人上山的呢…”

  这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唠着嗑儿,提着江月昭的精神。

  六名金刀侍卫守在两人周围,有人打过来,他们就接招,没人打来,他们就站在那里警戒着。看得出来这六位是专门负责保护庆亲王安全的。

  出了这个圈子,情况可就不同了,一片混战,状况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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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9-2009 08: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苦海彼岸

青龙庄内一片混战,双方各有死伤。

  轩辕朗带到京城来的人,本来不多,可却都是青龙教中的精英,个个身怀绝技,又勇猛善战,一个个都不惧死,不战至倒下,绝不退缩。

  庆亲王带来的人,是当今明德帝的随驾亲军腾骧左、右卫和武骧左、右卫中的高手。武林中来人,具是江湖中大门大派的掌门级人物,实力自是不用说。

  一边优势明显,一边凶猛狠绝。场面一时僵持在那里。

  青龙庄内,刀光剑影,杀声震天,血流遍地。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眼见成为一个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天而降,在整个松石山山顶回荡:“阿弥陀佛!众生皆是佛,不可杀!”

  正在激战中的众人,均感到心下一震。

  江月昭不明白什么内功修为,她只听得一个声音铺天盖地,无处不在,十分震惊:“这是谁的声音?莫不是佛祖来了?”

  朱尔衡答道:“虽不是佛祖,但也是一个神仙人物。如此深厚的内力,恐怕是悲吾大师到了!”

  他刚说完,只见一个灰白色的身影从山下飞掠而至,直奔轩辕朗而去。

  而那轩辕朗,自从听到那个声音,整个人都有点儿呆滞。此时见那身影向自己奔来,本能地挥棍扫去。那灰白身影在一片金光之中,袍袖一卷,就见轩辕朗手中的金棍直直地飞了出去,“扑”地一声,深深地没了青龙阁的门柱之中。

  众人大吃一惊!

  那灰白身影一手抓住轩辕朗背上衣服,整个人高高掠起,向朱尔衡这个方向纵来。

  金刀侍卫看不清来者何人,搞不清这个人倒底是哪一伙儿的,一见奔王爷来了,挥刀就要攻上去。

  “不可造次!”朱尔衡高声喝道。

  金刀侍卫马上立住了。

  那身影已近朱尔衡的身侧,道一句:“庆亲王!老衲得罪了!”便依样画葫芦,抓起朱尔衡的背上衣服。

  然后他一手携一人,几个飞纵,飘飘然落在了青龙阁门外的台阶上:“都住手吧!”

  此时两方的头儿都落在这个人手里,便都住了手。只见容毓飞几个箭步冲到台阶下,跪地便拜:“师父!”声音有点儿激动。

  来人一脸慈悲,须眉如雪,一身洗到灰白的僧袍,更加显得他不沾凡世尘埃,仙风道骨。

  “飞儿又长大些了,快起来吧。”声音中透出慈祥。

  然后他转向朱尔衡:“王爷,老衲向您求个脸面,如果青龙教中人从此不与朝廷作对,就放过他们吧。”

  “本王意不欲杀戮太重,只要大师能说服他们返回哲兰山中,再不起谋反之意,朝廷便放过他们。”

  悲吾大师又转向下面:“各位武林豪杰,可否给老衲个面子?”

  “但凭大师做主!”众位武林侠客道。

  “哼!胜负还未分呢,就算我轩辕朗今天死在这松石山上,也绝不用你来求情!”轩辕朗紧握拳头,恨声说道。

  悲吾大师一声叹息:“悟光…”

  “我不是悟光!”轩辕朗象受了刺激一般,大吼:“别叫我悟光!悟光已经在二十年前被你打死了!”

  悲吾大师安静地望着他,想了想,缓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揭下了他的面具。

  而轩辕朗,此时象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只是微微偏了一下头,便任悲吾大师拿下了他的面具。众人终于得见这位以凶狠绝决著称的青龙教教主的真面目了,只见他不到四十岁的样子,生得一脸豪气,虎目剑眉,只是现在满脸的恨意,不免有几分戾气。

  此时青龙教中一位比较鲁莽的弟子,还没有看出苗头来,见教主面具被揭,大喝一声:“老秃驴敢辱我教主!”便挥刀向悲吾大师的方向砍来。

  他刚刚跃上台阶,就见轩辕朗双掌一错,向他拍了过来。好在力道上轩辕朗是留了情的,只拍得他飞身跌出去老远,坐在地上发怔。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轩辕朗向他的弟子们喝道。

  下面众人中有知道缘由的,心中一阵唏嘘。

  悲吾大师缓缓说道:“善恶有报,因果相循。悟光你杀戮太重了,还是罢手吧。你心中有什么怨恨放不下,为师心里最是清楚。”他走过去,手上一运力,拔下了轩辕朗的金棍,回身递到他手里。“今日你便可一棍子打死我,也了了你多年的积怨,以后你要修心向善,好好过日子吧!”象一个父亲的临终遗言一般。

  轩辕朗握住手中金棍,浑身都在瑟瑟发抖,面上表情复杂,又是惊痛又是怨恨。

  容毓飞那边立时绷紧神经,预备轩辕朗要是真的一棍砸下,他便上前阻拦。

  庄内一片静默,众人皆紧张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过了好一会儿,轩辕朗还在抖,却并未动手。悲吾大师欣慰地道:“你不肯轼师,说明你心中尚存有善念,为师很是心慰。只不过万事皆有个由头,如今你所有生杀罪孽,皆因为师当年的一个是非不分,为师当年错怪你了!善恶到头终须报,为师今日就替你我二人还了这笔孽债!”

  说完,悲吾大师掌锋一立,运足力道,便向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师父!”轩辕朗与容毓飞一齐痛呼,双双飞身上前欲拦下这一掌。

  到底是轩辕朗快了一步,抢先握住了悲吾大师的手腕。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在悲吾大师的身前,抓住他的袍角,大声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然后他伏在大师的身前,放声大哭!

  他浑身的戾气,就在悲吾大师说“为师当年错怪你了”这句话时,消失地无影无踪。也许他这么多年,怀着满腔的委屈,满腹的怨恨,做了那么多错事,为的只是等到这句话。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犯下的罪孽,师父要用自绝的方式替他偿还。

  他伏在悲吾大师脚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将积压在心中二十年的委屈和痛苦,都哭了出来。大师也不作声,慈祥得看着他,等着他哭完。

  过了好一会儿,他上前来扶起轩辕朗,朱尔衡见机马上说道:“恭喜大师寻回徒儿!小王有个请求,可否让我跟轩辕教主谈谈?”

  大家听了这话,心里明白朱尔衡要跟轩辕朗谈的是什么。无非是五百万两银子,还有青龙教以后如何自处的问题。

  悲吾大师便向轩辕朗说:“你随庆亲王进去谈一谈吧。”

  “是!”轩辕朗应一声,带着庆亲王进了青龙阁。

  原以为需要杀个你死我活的众人,面面相觑地立在那里。尤其青龙教中人,教主突然变成这样,他们心里猜不到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命运。

  江月昭勉力支撑着坐在那里,看着容毓飞眼神都不挪的盯着他师父,心中一阵感慨:唉!师父来了,老婆是不算什么了。可是我现在是要死的人了,你总得照应一下吧?

  其实她离死倒是挺远,刚才朱尔衡给了她一料药吃,现在已经起效了。她现在只是失血太多,再加上肩头剧痛,人有点儿晕晕的。

  容家父子此时正立在悲吾大师对面,容毓飞说:“师父好不容易下一次山,这次一定要在徒儿家里多留几日,好给徒儿一些指教,也让徒儿好好孝敬您一次。”

  悲吾大师微笑道:“等这件事处理妥当,老衲一定会去容府叨扰的,怎么着也得去看看嫂夫人。嫂夫人最近身体可好?”

  容尚天答道:“家母身体很好,只是时常念叨起大师,说是大师成了神仙了,便忘了她这个俗世中的老太婆了。”

  “哈哈…”悲吾爽朗的笑了,“此番去拜访,怕是又要被嫂夫人教训一顿了!”

  江月昭在那边见他们亲热地叙旧,心里道:我还是提醒他们一下吧,要不然一会儿走的时候,兴许都能把我落在这里。

  她正在勉强起身,容毓飞那边说道:“徒儿向师父告个罪,现在徒儿的娘子身负重伤,徒儿先把她送回府中,再来山上接师父。”

  “哦?伤得重吗?是哪位?”悲吾大师问道。

  总算有人想起我来了。江月昭松了口气,又坐回去。

  容毓飞领着悲吾大师走到这边来:“师父,这是我娘子,叫江月昭。”

  悲吾大师也没避讳,直接伸手搭在江月昭的脉上,看着她的脸色。

  “月昭失礼了,大师见谅。”江月昭吃力地说,她实在是没力气起来行礼了。

  “自家人,不用客气。你娘子不妨事的,只是失血过多。”悲吾大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粒药,递过来:“吃下它。”

  又吃药?江月昭在心里抗拒了一下,可是面上不敢露出来,虽不知是什么药,可大师给的,断断不会是普通的药,便乖乖地接过来,道了一句谢,吞了下去。

  容毓飞显然知道这药的来历,高兴地称谢:“谢谢师父赐药!”

  “飞儿你先带小昭回府,我在这里陪大师。”容尚天还是有点儿担心。

  “去吧。”悲吾也吩咐道。

  容毓飞心里也担心江月昭,得了允许,赶紧抱起她,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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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9-2009 08: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重返容府

由于没骑马上山,容毓飞又心中着急,便施展开轻功,抱着江月昭,急急地向山下飞纵而去。

  江月昭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她把脸靠在容毓飞的怀里,尽力地抓住他,怕自己掉下来。

  这也怪不得她,这种场面,她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当时她还想:净瞎掰!抱一个人还能跑那么快?

  半刻钟的功夫,两个人已经下了山。山下,容毓飞来时骑着的马还拴在树上,悠闲地吃着草。

  容毓飞解开拴马绳,将江月昭半扛半抱在一边肩上,另一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撑,一提气,整个人便翻上马来。

  然后他把江月昭放在前面坐好,便打马回城。

  江月昭觉得从山上一路下来,自己象一个布娃娃一样,被他抱来扛去。可是自己又实在是不争气,身上已经完全使不出力来了。

  她挺尴尬,刚才下山来的时候,由于容毓飞跑得快,两人没有说话。此时他可能怕马跑快了,颠得她伤口疼,所以让马儿慢慢地跑。这样一来,两个人要再不说话,气氛就有点儿诡异。

  江月昭想了想,张口说:“嗯…庆亲王说从山下到山上都摆了阵,可是你师父上山和你刚才下山,也没见什么出不来的阵啊?”

  “庆亲王他们上山的时候,已经一步一步地标好记号了,我只沿着记号走就可以了。我师父嘛…有什么事能难倒他老人家?”

  他是神仙吗?什么事都难不倒他?

  两个人又静默了一会儿,容毓飞问道:“是不是很疼?”

  “当然疼了!好好的肩膀上插两把剑,怎么能不疼?”江月昭委屈地说。

  “一会儿回家,我给你上了止痛的药后,就不疼了,你再挺一会儿。”容毓飞感觉自己象在哄雪儿一般。

  “噢…哎!那个…你能不能把那种功夫教给我呀?”

  “哪种功夫?”

  “就是在青龙阁,你飞起来那一下子。”江月昭想起那个场面,心中就无比激动。

  容毓飞笑了:“我五岁离家,十六岁回来,在少林寺呆了十一年,才练出来的。你要真想练,我就教你,就怕你捱不住吃苦”

  “吃苦我倒不怕,不过时间好象长了点儿。我本想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我要学会了,就可以自己飞了。”

  “你还想有下次?”容毓飞气哼哼地说。

  “…”江月昭无语了。本来离家出走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理。可是这一折腾,把什么理都给折腾没了。

  想到这一层,她就又想起来,前面不远就是容府,回去后,府里的人会怎么看待自己?堂堂的容家大少奶奶,竟然翻墙逃跑,搅得府里几天来都不得安宁不说,还被贼人抓了去,让容家两位当家的冒险去救她。

  他们心里肯定得怨我吧?不如我装昏倒吧,先过了这一关,以后再说。她在心里暗想。

  于是她身子一软,就往容毓飞怀里倒去。

  容毓飞看着她,直觉得哭笑不得:“你要往我怀里钻,我不反对,要是装晕倒就算了吧,你只是皮肉伤,吃了少林寺的大还丹,怎么可能会昏倒?”

  大还丹?唉!老和尚干嘛给我吃那么好的药呢?害得我装昏倒都不行:“谁说我装晕倒,我只是没力气罢了。”

  容毓飞摇了摇头,没再搭理她。

  不管江月昭心里有多么近乡情怯,容府还是到了。

  门口坐着的小厮一见这二位,惊得蹦了起来。开了门,直往里面跑去,边跑边喊:“大少爷回来了!大少奶奶回来了!”

  容毓飞翻身下马,将江月昭抱了下来,往府内走去。

  没走出多远,呼啦啦一大帮人向这个方向涌来。江月昭心底一声叹息:该来的都来了!

  当头便是老太君,脚步如飞,象年轻人一般。身后跟着容夫人,两位姨太太,三位姨奶奶,容毓阳,还有管家,还有身后一大群的仆从---真是一个都不少。

  众人走近一瞧,这两位浑身都是血。

  容夫人当时就受不了了,又见没有容尚天,哭声问道:“飞儿,这是怎么了?你爹呢?”

  “伤在哪里?怎么流这么多血?”老太君接着问。

  “我爹很好,只是在陪我师父,处理完事情就回来。我没事,小昭肩上受的伤,只是失血过多,没有生命之忧,你们不用担心。”容毓飞边走边解释。

  江月昭回头冲众人虚弱地咧了一下嘴,表示自己没事。

  老太君一见,心里就有了底。

  “我们不用一大帮跟着了。福珠你去准备补血的炖品,多备些。”又对两位姨娘两位姨奶奶说:“现下你们也别跟去锦蕙院了,听太太的吩咐,能帮上忙最好,帮不上就不要捣乱。”又吩咐容鸿:“着人多烧些热水,抬到锦蕙院。再去把家里最好的伤药止疼药送到锦蕙院去。再多派几个人到锦蕙院里候着,好随时听差遣。”

  众人应了,各自忙去了。

  容毓飞也没管他人,抱着江月昭箭步如飞,一会儿就到了锦蕙院。

  进得院里,他喊道:“小秋!小冬!”

  两个丫头从屋里应了一声出来,一看她们家小姐浑身是血,当时就要哭。

  “哭什么!快去准备一套干净衣服,多准备几条巾子,再多打些热水来。”

  自己便抱着江月昭进了屋,将她放在床上。

  一会儿功夫,东西都备齐了,容毓飞对小秋和小冬说:“你们出去,在门口候着,有事我喊你们。”

  他心里知道,留这两个丫头在,也只会哭。

  他把江月昭放趴下,撕下她背上的衣服,拿巾子浸了热水,拧干了,慢慢给她擦着身上的血污。可是血流得太多了,他看到裙子以下都是血迹,也没犹豫,伸手就要去解裙子。

  江月昭反手摁住了他的手:“不要!”

  “都什么时候了?你也不看看你这一身脏兮兮的,当自己很好看吗?”容毓飞斥了她一句,拍开她的手,便伸手解开了裙子,退下中裤,拿巾子擦了起来。

  江月昭简直羞得无地自容,她只能将脸埋在床上,再不敢抬起来。

  其实容毓飞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他和江月昭虽然成亲大半年了,可是从未有过肌肤之亲。这是他心爱的女人的身体,他怎么能没有感觉?尤其是换了几盆水,擦过几遍之后,江月昭白晳如玉的身体就出现在他面前,他觉得自己浑身都热了起来。

  他暗骂自己一句,怎么象个毛头小子?这是什么时候?居然有这种念头?

  于是手下加快,赶紧给江月昭上好了药,细细地包了,给她穿上了衣服,放她斜斜地躺下了。

  江月昭此时,羞得整个人象只煮熟的虾子,头也不敢抬。

  容毓飞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心里很是欢喜,可是嘴巴上还是不饶人:“看你离家出走的架势,还以为你是个胆儿大的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胡说!这个和那个有什么关系?”江月昭此时连气焰都矮了几分。

  “哪个和哪个?”容毓飞乐了,“你睡一觉,养养精神吧,我去老太君那里回话,省得她老人家担心。再去接了我师父。”

  “噢。”

  于是容毓飞自己换了身衣服,擦了把脸,就去老太君那里了。

  这边小秋和小冬进来收拾了一下,拿着江月昭带血的衣服正要扔,江月昭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先别扔,中衣里有银票,取出来再扔。”

  小秋和小冬应了,果然在中衣里层找到两千两银票,还好,只是一角染了点儿血渍。

  江月昭让小秋把银票收了,感到自己实在是太虚弱了,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一阵疼痛从肩上传来,她一龇牙,人就醒了。

  “怎么样了?是不是又疼了?”是老太君的声音。她睁开眼睛,便看到满屋的女人。

  老太君和容夫人坐在床上,正在担心地望着她。

  “老太君…”江月昭也不知怎么了,只说了这三个字,眼泪就“哗哗”地流也下来。

  “又疼了?”老太君以为她是疼哭了。江月昭摇了摇头。

  容夫人道:“刚才听飞儿说,你在青龙山庄中可胆大的很呢,连伤了两位青龙教高手。怎么回到家里,倒哭上了?”

  江月昭还是哭,不知道说什么好。

  “唉!毕竟是个女人,在那种地方能不害怕吗?强撑着罢了。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心里怕是不好受的。不过也不能总哭,伤口不爱好的。”老太君慈爱地说。

  江月昭抹了抹眼泪,满脸愧意地说道:“老太君,太太,对不起,是小昭不懂事,给家里惹来这么大麻烦。”

  “嗯…不用想太多,好好养伤吧,这事儿以后再说。”老太君道。

  江月昭一听这话,原来这事还没完,老太太还有后招在等自己呢,看来自己好了之后,肯定是要受罚的,没办法,也只好挺着了。

  就在这时,门口有个丫头报道:“老太君,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了,让我来报老太君,说是悲吾大师来了,还带着他的一个徒弟,要来拜见老太君。”

  老太君一听,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嘴里说着:“哼!他做了神仙,还能记起我这个俗老婆子?”人却已经乐颠颠地出去了,容夫人也跟着去了。

  屋里剩下两位姨娘和杜、赵两位姨奶奶。气氛一时有点儿尴尬。

  这时,周福珠进来了,身后跟着她的丫环宝平,手中端着一个茶盘。周福珠见江月昭醒了,赶紧上来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妹妹…”眼泪就下来了。

  江月昭知道周福珠是真心疼自己,心里有点儿感动。虽然她这样,可能是因为自己对雪儿好,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真心能换来真心,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武姨娘那边说话了:“福珠快别哭了,大少奶奶刚好,你又勾她伤心。”

  周福珠赶紧擦了眼泪,唤宝平过来:“大少奶奶快喝了这参汤吧,流了那么多血,得赶紧补补。我吩咐厨房那边炖着猪肝花生粥,最是补血,味道也好,一会儿就能端来。妹妹还想吃点儿什么,就跟我要说,太太吩咐,只要你说,什么东西都能给你弄来。”

  江月昭心里感动:“辛苦姐姐了!”

  “大少奶奶好好养着吧,有什么事就吩咐我们去做,你要快点儿好起来,我们很久没听书了呢。”杜小翠客气地说。

  “小翠姐姐原来是挂着我的书呢,放心吧,等我好了,专门去你屋里去讲,讲到你不爱听为止。”

  “我倒想呢,就怕老太君心疼你,来打我的板子。”杜小翠笑道。

  赵灵儿自始至终坐在那里,一语未发,目光闪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这是她进府后,江月昭第一次见她。她不吱声,江月昭就当她不存在。

  武姨娘和孙姨娘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说别扰了大少奶奶的清静,对养伤不好,就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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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9-2009 08: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神玉下落

晚上,容毓飞回到锦蕙院,江月昭已经睡着了。

  师父和师兄来了,他当然要陪的。本来还想请师父给他指点一下功夫,可心里担心着江月昭,又想师父明天也不会走,就送师父和师兄回房休息,自己赶紧回来了。

  他坐在床头,看着熟睡的江月昭。本来她习惯面冲内侧睡,如今伤了左肩,只好转向外侧了。见她粉面中透着红晕,呼吸均匀,嘴角微微上扬,睡得很安心的样子。

  他心里就觉得无限地温暖。以前她睡在自己身侧,因为心里别扭着,没什么感觉。可是自从她离家出走,他每晚都睡不好觉,总觉得身边空了那个位置,连心都跟着空了。

  如今她又回来了,真好!

  容毓飞伸出手,抚了抚搭在她脸上的碎发,结果这一下,江月昭就醒了。她睁开眼睛,含糊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嗯,师父和师兄都来了,多陪了一会儿。把你吵醒了。”

  “没关系,回来后就一直在睡。你扶我起来,这样睡真不习惯,压得我肩疼。”她说。

  容毓飞闻言扶她起来坐下了:“要不要喝点儿水?”

  “不用了,睡前又是参汤又是粥,现在胃里还满着呢,喝不下了。”她笑笑说,“他们说你师兄来了,可是那位轩辕朗?”

  “对,正是他。”

  “认了师父就行了,还非得跟着回少林寺吗?那青龙教怎么办?”

  “你不晓得,大师兄与师父可不仅仅是师徒之情。大师兄是师父从山下捡回来的,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婴儿,是师父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带大的,小时候他还不懂事,听别人都喊爹,他就回去管师父叫爹,师父也不驳他,任由他叫。长大了,他知道师父跟爹是不一样的,才改了口。可是呼称改了,心里对师父的感情是改不了的。他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一辈子跟在师父身边,做他最得意的弟子,孝敬他,等他百年之后,继承他的事业,发扬光大。”

  “怪不得,他被你师父冤枉会那样伤心。”

  “是呢,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事,不过了是为了向师父证明,他是有出息的。如今师父当着那么多人向他认了错,他心里有天大的委屈也都消了,只恢复成以前的悟光,希望跟着师父,孝敬他,给他养老送终,哪里还肯离开?”

  “唉!这也是个重情意的人。”

  “青龙教传给许青鹏了,给了他五十万两银子,让他回哲兰山中,再不许往南进犯。剩下的四百五十万两,就都给了朝廷。庆亲王说用这笔银子去赈灾,也算是还给百姓了。”

  “这事能有这样一个结果,最是圆满不过了,也不枉我挨了这两剑。”江月昭感叹道。

  “这事结果如何,跟你挨那两剑没关系。你那两剑是自找的。”容毓飞损她。

  江月昭被损得生气了,气呼呼地趴了下去,脸冲着内侧,不肯转过来。容毓飞见她真生气了,反而没了主意。过去扳了她两下,也没扳动,就说:“要睡就好好睡,这样趴一宿,脸都压扁了。”

  “压扁也比你好看!”江月昭气哼哼地说。

  容毓飞偷偷乐了---就这样,白日忙一天,晚上回来,身边有一个人会跟你唠嗑,也会跟你生气吵嘴,多好!

  第二日早起,江月昭坚持要去给老太君请安,容毓飞不答应,她就叫道:“我是肩膀受伤,又不是腿受伤,又吃了庆亲王的什么大内密药,又吃了少林寺的大还丹,现在好的很呢。总躺着象什么?”

  于是小秋小冬加容毓飞三个人,打发她穿了衣服,梳了头,又喝了几口粥,容毓飞便带着她去给老太君请安。

  进了门,意外地发现悲吾大师也在。

  众人见了江月昭,均是吃惊,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不躺着?还过来请安?

  容毓飞扶着江月昭就要给老太君和容老爷、容夫人请安。老太君赶紧说:“快别拜了,坐下吧,还伤着呢,讲究这些做什么?”

  容毓飞欲扶江月昭坐下,可是江月昭却走到悲吾大师面前,就要跪下,悲吾大师赶紧去扶:“小昭快起来,这可折杀老衲了。”

  “大师,论交情,您是老太爷的至交,论礼节,您是我相公的授业恩师,怎么都该受我正式一拜的。昨儿第一次见到大师,虽然小昭有伤在身,但不拜总是失礼。今日无论如何,大师也要受我一拜。只不过小昭这一边儿胳膊不方便,大师别嫌我礼数不周就行了。”说完,双膝跪下,单手扶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好孩子,快起来。”悲吾慈祥地扶起她。

  容家几个主子没想到江月昭如此懂事,觉得脸上有光,心里也很高兴。容夫人亲上前来,牵了江月昭回到座位坐下。

  “本来大师今儿早上是不来的,说自己身在佛家,不方便见容府女眷。”老太君说,“我说我才不管什么佛家俗家呢,你在少林寺,就是悲吾大师,爱讲什么规矩我不管你,可是到了容府,你就是家里人,别跟我说什么三界外、五行中。既是自己家里人,哪能不让小辈儿们见见?不让小辈儿们拜拜?你们说是不是?”

  “嫂夫人教训的是。”悲吾自己先谦虚地应道。

  一众姨太太姨奶奶本来见了悲吾大师,有点儿不知所措,如今听太君这样说,赶紧上前来,学着江月昭的规矩磕了三个头。

  容毓阳则单独上前来,拜见了悲吾。

  悲吾赶紧让起来:“快起来快起来。不拜也罢,我这辈份,早让你们老太君给弄乱了。”

  “大师是说我相公吧?”江月昭脆声接到,“其实也没乱,您教他功夫时,就当他是徒弟,教他做人时,就当他是孙子,反正都是可以随便打骂的,不碍事。”

  “哈哈哈哈…”悲吾爽朗地笑了,“这孩子,有嫂夫人当年的风采,是个好孩子,飞儿有福啊。”

  “老神仙如今也沾了俗气儿了,神气不起来了,回去怕是要多修行几年了!”老太君象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高兴地笑道。

  众人也都乐了。

  “谁说老衲没有仙气儿了?老衲现下就让嫂夫人知道什么叫老神仙。”说完他对江月昭说:“你原先可是有一个宝贝?一块玉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

  “大师怎么知道?”江月昭惊讶地问。

  “现在可是丢了?”

  “是丢了,好久了,怎么找也找不到。”难道他真是神仙?怎么这东西他都知道?

  “你这东西,别人是消受不起的。放在你这里是宝贝,放在别人那里就是祸患。老衲刚才掐指一算,就在这两天,宝贝就要回到你身边了。”

  “那人要是知道这是个祸根,把它扔了怎么办?”

  “如果扔了,恐怕那人就有性命之忧了。不过小昭放心,刚才老衲算过了,这两天准会回来,不会丢。”悲吾肯定地说。

  他说这话,在座众人中只有三个人明白,江月昭、容毓飞、赵灵儿。

  没错,那块玉就在赵灵儿那里,是她当时捡到的。她瞅着应该是个值钱的物件,就没还,也没跟别人说。

  江月昭和容毓飞心里更明白了。原先他们心里就在想是不是赵灵儿拾了去,可是没有证据,不敢妄加指责。如今悲吾这样说,显然就是在说给赵灵儿听的了。

  只是容毓飞和赵灵儿不明白,那到底是个什么宝贝?听悲吾说得神神叨叨的。

  “你这都说些什么?神神叨叨的?”老太君问道。

  “老神仙的神气儿,嫂夫人就不方便知道了。”悲吾终于扳回一局,得意地说。

  众人见两个平时被别人敬仰的老人,此时却象小孩打架一样在斗嘴,都觉得有趣。

  而江月昭,对悲吾已经彻底五体投地了---他果然是神仙!

  江月昭毕竟有伤在身,说了一会儿话,虚汗就出来了。容毓飞本来一直就担心,总是瞅她,见她脸儿有点儿白,就向老太君告罪:“老太君,小昭不能坐太长时间,孙儿先把她送回去吧。”

  “让福珠送吧,你师父还在这儿呢。”老太君心里有点儿讶异,怎么变化这么大?媳妇儿没离家出走以前,当她不存在一般,这次寻了回来,倒象把宝贝找回来了一样,时时不离眼,紧张地要命。“福珠,你带小翠和灵儿,把大少奶奶送回去,好生侍候着,可别出什么差错。”

  周福珠应了一声,上来扶了江月昭往外走去,杜小翠和赵灵儿也只得跟出去了。

  出了老太君屋里,周福珠和杜小翠一左一右陪江月昭回锦蕙院,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赵灵儿跟在后面,也不接话,默默走着。

  她自从进了容府,梦想中的富贵荣宠生活没见到,反而倍受冷落。她的毓郎,只能在请安的时候见一面,也说不上一句话。府里其他人,见了她面上都是淡淡的,虽不至于刁难,但也没什么热情。她也是个心气儿高的,哪里能受得了这个?

  如今这位大少奶奶又轰轰烈烈地回了,所有人都在关注她,自己到什么时候才能翻身?

  还有刚才那个老和尚,说到那块玉。自己那时候以为这是个值钱宝贝,就藏了起来。谁知道这东西竟然是个祸根,怪不得最近自己这么倒霉。又听他说扔了会有性命之忧,心里就更加惶恐了,只好想着寻个机会,不着痕迹地把这个祸害给送回去。

  她倒没怀疑悲吾的话,因为她把那块玉藏得很好,连小红都不知道。

  她就这样一边思量着,一边跟着江月昭她们往前走。前面杜小翠的丫头宝芳,不知听了杜小翠一句什么吩咐,突然转身往回走。赵灵儿这边正想着事儿,也没留神,两个人就撞到了一起。赵灵儿被撞得一个趔趄,退了好几步,倒也没摔倒,只是被吓了一跳。

  可是她现在正是心神不定的时候,突然被吓了一下,火就起来了。

  宝芳自己也退了几步,见撞了三姨奶奶,赶紧上前来扶。谁知她刚走到赵灵儿跟前儿,就见赵灵儿抬起右手,抡圆了就往她脸上招呼下来。宝芳没防备,被打了个正着,人一歪,就倒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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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9-2009 07: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搂主加油~~很紧张那块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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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9-2009 02: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65# yienling 的帖子

我不是LZ,我只是代班的LZ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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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9-2009 02: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女人的战争

“哎呀!”杜小翠有点儿夸张地叫了一声,“三姨奶奶这是做什么?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的丫头要罚也由我,三姨奶奶这是想打谁呀?”

  “没见她撞了我吗?”赵灵儿也不是善茬儿。

  “只轻轻地撞了一下而已,你又没跌倒,让她陪个罪就是了,也至于你下这么重的手?”

  “撞坏了我也就罢了,要是撞坏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拿她的命也陪不起。”赵灵儿厉声说道。

  杜小翠自己无所出,最听不得别人拿孩子说事儿,她象被刺痛了心事一般:“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拿孩子说事儿,真生了下来,还不翻了天了?”

  “吵什么?”江月昭见吵得不象话了,喝道。

  杜小翠马上住了声儿。赵灵儿可不饶人:“都说大少奶奶是个处事公道的,我今天倒想看看。我肚子里可有容家的骨血,二姨奶奶主仆二人就敢这样欺负我。我倒没什么,要是孩子有个好歹,我怎么向毓郎交待?”

  江月昭此时人有点儿虚脱,精神不济。知道赵灵儿这样说话太放肆,可也没有力气跟她计较:“自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在外面就吵成这样,叫下人们怎么看?她虽撞了你,可也没撞坏。你已经打了她了,还想怎样?”说完转身欲走。

  赵灵儿哪肯依:“大少奶奶不管,我自己管!”说着欲上前踢宝芳。宝芳也不敢还手,吓得直往后缩,眼泪都下来了。

  “三姨奶奶快住手罢,大少奶奶可在养伤,生不得气的。”周福珠劝道。

  “放肆!还不快住手!你当这是万翠楼吗?这么没规矩?”江月昭厉声喝道。

  赵灵儿一瞧,这可是全冲着我来了?她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又听江月昭提万翠楼,更是羞恼:“是哪里都无所谓,在容府里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吗?小红,上去给我打这个眼里没主子的丫头!”

  小红为难地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你敢不听我的话?仔细我回去揭了你的皮!”赵灵儿凌厉地斥道。

  小红一听,赶紧上去要打宝芳。宝芳可不干了,姨奶奶要打,她不敢还手,刚进府的丫头也可以打她吗?于是两个小丫头就撕扯在了一起。

  杜小翠瞧着更生气了,这是看我好欺负吗?随便就打我的人:“你这贱女人!忒刁钻无礼了!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规矩!”说完,上前就想打赵灵儿一个巴掌。赵灵儿是哪里出来的?青楼里这种场面她见得多了,杜小翠哪里是她的对手?还没等打到她,自己倒先挨了一巴掌,羞愤之下,就与赵灵儿缠打在了一起。

  周福珠一边喊人,一边上去拉架,混乱之中,也挨了几下子。

  这种壮观的场面,是江月昭从来未见过的,江府自来都是妻妾和睦,她甚至未见过娘亲与两个姨娘红过脸儿。容府也就一个孙姨娘嚣张一些,对容夫人也不敢太造次。如今这个赵灵儿,真真是个泼赖的主儿,哪里有一点儿规矩?

  她本来人就虚弱,此时见了这种混战的场面,惊怒之下,只觉得四肢麻木,眼前金星闪闪。

  她没力气去喝止她们,只想找个地方赶紧躺下。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怒吼:“住手!”

  是容毓飞的声音,几个女人就赶紧住了手。

  原来小秋机灵,看这边情况不妙,就赶紧去禀容夫人。可是到了那里,发现几位主子还在陪悲吾大师说话。她也不好当着外人说这种事,只好告诉了守在门口的容祥,容祥进去附在容毓飞的耳边把事情说了,容毓飞马上找了个理由出来了。

  一路上他听小秋大略把事情讲了,心里这个恨哪。从前他一直觉得赵灵儿是个恭顺娴淑的性子,怎么不知道她竟是个如此不懂事又没规矩的人?

  待他到了现场,瞧见那一堆撕在一起的女人,只觉得怒火中烧。容家虽不是书香门第,但也是个礼仪治家的世家大族,这种场面容毓飞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如今却发生在他的姬妾身上,他怒斥道:“成什么样子了?!象一群乡野村妇!”

  赵灵儿一见容毓飞来了,先就哭上了:“毓郎,她们都欺负我和孩儿。”本来她还想装个肚子疼,可她又怕容家请大夫,诊出点儿什么来,就算了。“那个丫头!竟敢撞我,眼里根本没我这个主子!二姨奶奶不教训她,反而冲我来!”她先告状。

  杜小翠正欲分辩,就听容毓飞重重地道:“以后说话仔细了,这个家里,可没那么多主子!”

  然后他看向钗发零乱的周福珠:“你一向是个懂事的,怎么也跟她们一般见识?”

  周福珠一听,委屈地差点儿掉下泪来。

  “别冤枉了好人,她是拉架的。”江月昭在那边幽幽地说。

  容毓飞见她脸色苍白,额头有冷汗,急忙冲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来,往锦蕙院方向走去,边走边对后面的女人喝道:“都回自己屋里呆着去,好好反省!”

  “福珠姐姐可没打架,别一锅烩进去了!”江月昭没忘给周福珠说情。

  “福珠回去梳洗一下吧,瞧你这一身乱的。”容毓飞换了语气,边说着,人已经走远了。

  直到他把江月昭送到卧房,将她放在床上躺下,江月昭再没说一句话。他吩咐小秋和小冬:“快去把药熬上,再端一碗参汤来。”

  便坐到床上,拉着江月昭的手问:“觉得怎么样?是不是伤口疼?”

  江月昭仍是无语。

  “觉得不好吗?你别气,我会教训她们。”

  江月昭闻言叹了口气:“唉…你为什么要娶这么多女人?”

  容毓飞一时无语。是呢?我为什么要娶这么多女人,我也后悔着呢,我倒情愿只娶过你一个女人。

  他想向江月昭表达点儿什么,又觉得气氛不对,只说:“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人惹你生气。”

  他又坐了一会儿,亲自喂江月昭喝下一碗参汤,嘱小秋小冬经心着点儿,就起身出去了。

  他去了芳萝院,进了院里,也不等门口的嬷嬷通报,直接开门迈进屋。

  赵灵儿正躺在那里生闷气,见容毓飞进来了,支起半边身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她知道容毓飞最看不得她这个样子,以前无论什么事,只要她拿出这个样子,容毓飞就都答应了。

  “毓郎…”

  “以后这个称呼改改,跟别人一样,叫我大少爷。”容毓飞在桌边坐下,先就说道。

  刚才在外面,关于那个主子的问题,赵灵儿就被他羞了一下,这会儿又说这个,她眼泪就流了下来:“毓…大少爷不喜欢我了吗?”

  提到这个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容毓飞有点儿尴尬。当初那些海誓山盟,都是他自己发下的愿,如今感情变成了这样,他也不知道该对她怎么解释。他想了想,只好绕开这个话题:“喜欢不喜欢的,规矩都是要讲的。大少奶奶身上带着伤,你就跟小翠打成那样,这哪里是为妾的本分?今天这事要是让老太君知道了,断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赵灵儿听了这话,只觉得无比伤心:“是呢,我怎么忘了这个?以前只听你说要娶我进门,爱我宠我一辈子,我就以为无论我受了什么委屈,都会有你罩着,怎么就忘了我现在是妾呢?”

  容毓飞听这话也不高兴了,就算有我爱你宠你,你也得懂事守规矩呀,你这样不通事理,胡闹一气,也要我罩着你吗?

  “容府不比万翠楼,你还是安分点儿吧,别闹得大家都不安宁。让李嬷嬷去请个大夫来看看脉,好好的安胎。”

  “不用了。”赵灵儿赶紧说,“还是请胡郎中来吧,一直就是他,比较熟悉。”

  容毓飞也没反对:“那你好好养着,我走了。”说完,起身出了芳萝院。

  赵灵儿看着他走出门去,心就冷了下来:他来就是为了教训我,他都没有问问我可有被打疼了?哪里不舒服?教训完就走了。

  她倒在床上,眼泪流了下来。

  容毓飞出了芳萝院,又去了杜小翠那里,教训了她几句。

  然后他就随师父和师兄出门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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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9-2009 02: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情意初露

江月昭早间被那么一气,一天人都虚虚恍恍地,精神不太好。

  午后她睡醒了觉,就听小冬说二姨奶奶来陪罪,在外面跪了好一会儿了。江月昭本想起身,可想了一下又没起来,一则实在是力气不足,再则杜小翠平时就爱使个小伎俩,上不得台面,偏她却自觉很聪明,江月昭也不是太喜欢她。

  于是她懒懒地说:“大冷的天,别让二姨奶奶跪着了,让她起来吧。”

  一会儿,小秋扶着杜小翠进了屋来。见她走路不太稳,不象是装的,想来确是跪了一会儿了。

  “姐姐快坐下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冷天儿的就跑来跪着。”江月昭客气道。

  “是小翠不懂事,惹大少奶奶生气,大少爷已经教训过我了。我自己过后想来,也觉得自己太轻狂了,要是大少奶奶被我气个好歹,就是剐了我,也偿不清这罪孽。”

  其实杜小翠是因为今早的事,回去后仔细思量,发现还是周福珠聪明,自己确是靠错了人。自己被赵灵儿欺负成那样,容毓飞都不曾问一句,后来到了自己屋里,也是教训一顿,嘱咐以后不许惹大少奶奶生气之类。她这才想明白,再指望大少爷对自己有什么情意,是万万不能了,以后还是学着周福珠,跟了大少奶奶,方可平安度日。

  “姐姐言重了,我不过是一时气虚,没什么大碍,哪里就那么娇弱,受不得一点儿气了?”

  “大少奶奶能原谅我,我也就安心了。我素来觉得大少奶奶宽厚仁爱,是个好人,心里很是钦慕,可是小翠舌短嘴笨,不会说话。每每看到福珠姐姐跟大少奶奶亲厚,心里就羡慕不已,也巴望着象福珠姐姐一样,能叫大少奶奶一声妹妹。”

  原来是为了这个,看大少爷靠不住了,投靠我这里来了。江月昭本就不是小肚鸡肠之辈,想她虽不若周福珠实诚,也没什么太大的坏心眼儿,自己没有孩子,现在又不受容毓飞待见,也是个可怜人。

  “姐姐瞧得起我,才这样说,本来我就比你们都小,自然是你们的妹妹,多一个姐姐疼,我也喜欢呢。”

  杜小翠一看,成了!心里也很高兴,陪江月昭说了会儿话,又抢着伺候她喝了一碗龙眼枸杞粥,才告了退。

  没多久,又有老太君来探望,又有容夫人带着两位姨娘来探,又有她没见过的什么宗族亲眷,听她病了,也来探望。一拨一拨,搞得她疲累不已。

  倒是有一件让她高兴的,就是容可雪来看她。小家伙儿见到她,眼泪汪汪的,象只可怜的小狗儿,趴在她腿上:“我还以为大娘不要雪儿了呢……”让江月昭心里好一阵感动。

  晚间到了戌时,容毓飞还没回来,小秋出去问了,回来说今儿早上从杜小翠那里离开,便和悲吾大师、悟光师兄、游庄主,几个人一起出门去了,一直没回来。

  江月昭心里明白,可能是青龙教的事需要善后。

  小秋和小冬伺候她洗梳之后,她便拿着一本书,闲闲地看着,心里却是在等他回来。

  她不是白痴,能感觉得到容毓飞偶尔对她流露出的情意。自从老太君把苍芜院给游在龙住,容毓飞就每晚都回锦蕙院住,就是在她跟他治气那几天,虽然自己吩咐早早锁了院门,其实也知道他那几晚,都是在院外转半天,才去周福珠那里。

  可是他们之间,好象总有一道隔障,不是这件事,就是那件事

  自己离家出走时,对他怀了满心的怨怼。可是在青龙教看到他时,心中却是一阵狂喜。

  他在自己的印象里,一直就是个华美富贵的世家公子,虽听别人说他武功高强,却从未见过。倒是喝花酒喝得全东州城尽知,自己当时还是未出阁的江小姐时,就知道他沉迷万翠楼的赵灵儿。

  可是在青龙山庄,他那样泰然自若地面对众多青龙教高手,一把青剑舞得行云流水,疾风电闪,把自己密密地保护在他身边。她当时虽然忍着伤痛,心却是安稳的,觉得有这样的相公,还有谁能伤得了自己?尤其在自己受到攻击,千钧一发之际,他凌空飞起,姿态翩然,如雄鹰般将自己护在他的羽翅之下。

  江月昭知道,就从那刻起,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的位置已经不一样了。

  此刻,她趴在床上,手中翻着书,心却在等他回来,有一种淡淡地幸福地期待。

  她又想起昨天刚回府,他那样轻柔地给自己擦拭身上的血污。想着,她自己就羞红了脸。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听门一开,她心中一喜,面上倒装得平静,抬头一瞧,可不就是他回来了吗?

  “怎么还不睡?当自己好身板儿呢?熬什么?”容毓飞责怪地问。

  “整天都睡,现在睡不着了,看会儿书。”江月昭坐起身来,下了床,趿一双拖鞋走到他身后。

  容毓飞脱下外袍,一转身,发现她竟然站在自己身后:“怎么下来了?快上床躺着去。”

  “我都说了,我是肩膀受伤,又不是腿受伤,总让我躺着,闷死了。”

  然后她唤小秋小冬打来热水,找来他的睡袍,跟在他身旁转悠。

  容毓飞自然不知道他回来前,她在心里都在转什么念头,不过他还是觉出她今晚不同。他洗脸,她就立在盆边;他洗脚,她就坐在旁边;他换衣服,她就站在他身后,他喝水,她就坐在他对面。

  这样的江月昭,他还真不熟悉,可是他心里又觉得很温暖:“怎么了?今儿怎么成了跟屁虫?”

  “本来就想下地走走的,又怕自己瞎转悠象个傻瓜,这不正好你回来了,可算有个目标让我跟着了。”江月昭嘴硬地说。

  这是什么理由?容毓飞乐了:“那少奶奶溜够了没有?溜够了就快去歇着吧。”

  “好吧,你来扶我一把。”江月昭耍赖皮道。

  容毓飞很乐意奉献地向前搂住她的腰,送她往床边去:“今天青龙教的事都解决了,武林和朝廷两边都没问题了。估计师父和师兄这两日就要起程回少林了。”边走边把今天的工作情况作了个总结汇报。

  “噢,太好了。只是悲吾大师要走了,你是不是有点儿舍不得?”

  “岂止舍不得?我多想跟着师父,仗剑江湖,怒马长枪,快意恩仇。”

  “是呢,男人心中,总是藏着一个江湖。何况象你这般武功高强的人,天天窝在容府,做些有关金银之事,确是委屈你了。”

  容毓飞藏在心里的这个愿望,从来不曾对人说过。现下被勾了起来,只觉得心里一阵惆怅:“轻裘长剑千金诺,怒马狂歌壮山河。唉……可惜我背着这一大家子的责任,想飞也飞不起来了……”

  江月昭见他寒星般的眸子中,流转着淡淡的忧伤,剑眉也微微蹙起,只觉得心里一疼,用右手轻轻地搂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前:“相公……”便不知道说什么了。

  容毓飞本来还忧伤着,被她这么一搂一靠,心里顿时欢快起来---这可是她前所未有的亲昵举动呵!他赶紧回应,将她搂抱在胸前,拿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容毓飞先开口了,声音有点儿哑:“睡吧,太晚了,对你养伤不好。”

  “噢。”江月昭应了,上了床。

  容毓飞也跟着上去了,拿起一床被子,欲给江月昭盖上,可是他被子一展,她却还坐在那里,不肯躺下:“怎么了?”

  “相公……”声音软软糯糯,象是撒娇。

  容毓飞被她唤得心猿意马,强自把持着。

  他已经忍了很久了,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撑不住。但不是现在,现在她身上可有两处剑伤呢,换一个娇矜的女子,早哼哼唧唧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小促狭鬼,别勾引我哦,仔细我忍不住,弄疼你。”他警告她。

  谁知他这一说,不但没有奏效,反而激起了她更进一步的举动。她抬起身,直接跪坐在容毓飞的腿上,跟他面对着面,平时清亮的眸子,此时娇媚迷离。

  “我偏要勾引,看你拿我怎么办!”

  说完,整个人都贴了上来,将两瓣湿润的软唇敷在容毓飞的干渴的唇上。

  而容毓飞,在感觉到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觉之时,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轰”地炸开了,炸得他整个人都晕晕地,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他听到自己的心如擂重鼓,他听到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向他呐喊。

  他伸手搂住她的脖颈,不顾一切地在她的红唇上辗转吮吸着,又觉得不够,便向下,到她的雪颈,再到她的锁骨,一路亲吻着,叹息着……

  而她,就在他的攻击下娇喘着,搂着他的脖子,回应着……

  在一片喘息声中,他拉回了最后一丝理智,停了下来:“小昭,不能这样,你伤未好……”

  “我偏不!”江月昭的声音又象耍赖又象索求,语毕就又欺了上去。

  容毓飞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无奈之下,只得运行真气,勉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任江月昭在自己脸上涂着口水。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竟然动用修练了十几年的内力修为,来对付一个女人的勾引。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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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9-2009 02:1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出走余波

第二日早晨,容毓飞醒得比平时晚,练功时间都过了。因为他昨晚没睡好,做了一晚上绮丽的梦。

  他睁开眼,就看到江月昭围着被子坐在那里,闪着清亮的眸子,带着一脸坏笑,促狭地看着他。

  他知道,她是在笑他昨儿晚上被她折磨地手足无措,心里又羞又恼,就坐起身来,按住她,在她的脖子上一顿啃咬,把她弄得又笑又喘,连连告饶,他才罢休:“小坏蛋!有你后悔那一天!”

  然后他拿来她的衣服,给她穿上,唤小秋小冬进来伺候她梳洗,自己也起身梳洗更衣。

  “三位姨奶奶在前堂等着呢,二姨奶奶亲自炖了红枣莲子粥,说是给大少奶奶补血最好呢。”小冬见两位都梳洗完毕,回禀道。

  “小翠也懂事了,这样好。”又少一个人惹江月昭生气,容毓飞心里很高兴。

  他扶了江月昭,往前堂走去。

  进了前堂,果然三位姨奶奶正坐在那里等着呢,见两位来了,赶紧起来请了安。

  丫头们摆好了早饭,几个人便一起坐下来用饭。

  容毓飞拿着筷子,夹点儿这个,往江月昭碗里放,眼看着她吃下,又去夹一点儿那个,再看她吃下。自己倒没吃几口。看得几个姨奶奶心里都酸溜溜的。

  江月昭是个厚道人,不愿意让眼前这三个女人看到他俩儿如此亲密,可是她要不吃,容毓飞就会问:“怎么了?不好吃?想吃什么?吩咐厨房给你做。”

  江月昭简直头痛,她心想,这男人今儿怎么了?如此婆婆妈妈?以前他都会象大少爷一般,坐在那里等别人伺候,可是从今早起来,江月昭就觉得这个男人不一样了,他那么温柔地给她穿衣服,待她洗完脸,拿着巾子给她擦脸,又扶着她出来,又在这么多人面前夹菜端饭。

  我昨儿晚上的勾引,在他身体里起什么化学反应了?江月昭心想。

  她猜对了,她那天晚上的勾引,确实让容毓飞整个人都起了化学反应。那是一个人,在得到了一件渴望已久的珍宝后,才会有的反应。

  从此容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一件事,他们的大少爷,把他的大少奶奶捧在手心上,当琉璃娃娃一样呵护着。大少奶奶在那边轻轻打个喷嚏,他就赶紧拿来披风给她披上;大少奶奶捧着头皱皱眉,他就赶紧差人去找郎中;大少奶奶在花园逛得久了,他就赶紧去找,说吹多了风会头疼;可大少奶奶要是在屋里不出去,他又会紧张,说坐久了会闷出病来。

  容家的几位主子也吃惊,这变化也忒大了吧?之前就弃之如敝履,如今又爱之如珍宝。老太君还揶揄地对容老爷容夫人说:“以前是喝花酒喝得忘了老子娘了,以后怕是疼媳妇儿疼得忘了老子娘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再回头说现下。

  那天早上,江月昭别别扭扭地用了早饭,又和容毓飞带着姨奶奶们去请了安,容毓飞便找师父师兄请教功夫上的事去了。

  江月昭回到锦蕙院,容顺就来了,说有事禀报。原来是说书的事情。江月昭离家出走前,倒是把书写完了,都交出去了。目前除了龙裔楼,盛春苑和德天楼都说完了,现在是整个东州城的小茶馆小酒肆在重复讲这部书。就有几家上次错过机会的,来找容顺,问还有没有别的书,盛春苑、德天楼也来问了。还有龙裔楼毕掌柜来问少奶奶讲最后一场书的事。

  赚银子的事江月昭岂会放过?她吩咐容顺回那几家,书是有,等她养好伤再写。告诉毕掌柜,最后一场书,她肯定到,不用担心。

  容顺走后,她刚歇一会儿,就听小冬回来激动地禀道:“小姐小姐!老爷和夫人来了。”

  “来就来呗,反正经常来,你慌什么?”江月昭奇怪。

  “不是,是咱们自己家的老爷和夫人。现下在老太君屋里呢,一会儿就过来。”

  江月昭一听爹娘来了,一阵兴奋,激动得伤口都疼了。她赶紧换了身衣服,就在屋子里焦急地等着。

  等了半个时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她在屋里都听到容夫人和娘说话的声音了。还有容毓飞的声音,估计他知道岳父岳母来了,赶紧回来陪着。

  她兴冲冲地迎到门口,容老爷和容夫人,正陪着爹娘要进屋,她高兴地喊:“爹!娘!”

  江承安见了女儿,就想往上冲,却被江夫人伸手拦下了。

  江夫人沉了脸:“哼!你还认识爹娘?我倒不记得我教养过你这样的女儿!”说完,也不理江月昭,从她的身侧率先进了屋,在桌边坐下了。

  江月昭一见娘这样,期期艾艾地蹭到她身边,小心地又唤一声:“娘……”

  “你给我跪下!”江夫人严厉地道。

  江月昭赶紧跪下了。身后的小秋小冬一瞧这情况,也跪下了。

  容毓飞心想,这是要教训女儿呀,他欲上前求个情,想了想,好象不太好,再看看吧。

  “你越发出息了!一个不顺心就敢离家出走,惹出这天大的祸端来。要不是你公爹和女婿冒死去救你,你如今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呢!你爹和我以前就是这样教你的吗?现下你伤着,没人爱理你,等你伤好了,赶紧自己找老太君请罪去!否则我不饶你!以后再敢离家出走,你也不必说你是江家的女儿了,你爹和我丢不起这人!自己就在外面自生自灭罢!”江夫人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容夫人赶紧上来劝,江夫人又转向小秋小冬:“还有你们!让你们跟小姐来,是当摆设的吗?人都看不住,居然让她跑了?”

  小秋小冬赶紧磕头:“夫人饶恕奴婢吧,奴婢知错了。”

  大家急忙都来劝。

  江承安劝自己的夫人:“算了吧,孩子能回来就是万幸了。经这一遭,她以后哪里还敢胡来?你就饶了她吧。”以前在家就是这样,江夫人罚,江承安求请。

  “岳母息怒。”容毓飞见机说道,“小昭已经知错了,她还带着伤,身子不太好,您就饶了她吧。”

  说完上前欲扶江月昭。可江月昭没得娘的命令,也不敢起来,还是跪着。

  “亲家让小昭起来吧,刚养好些,别再跪坏了。”容夫人劝道。

  江夫人擦了擦眼泪,看着江月昭说:“还不快起来?还要别人求你不成?”

  容毓飞听了这话儿,赶紧上前,半扶半抱地将江月昭扶了起来。

  江承安这才上前来,拉着女儿的手,一顿嘘寒问暖,又说爹娘知道容府什么都有,亏不了你,只是你娘亲手做了你爱吃的枣子糕,带了来,要趁新鲜吃,云云。

  众人又说了些话。江家夫妇见女儿也没什么大碍,女婿现下对女儿也很上心的样子,心里甚感欣慰。又嘱咐了几句以后要孝敬公婆之类的话,便要回府了。

  江月昭流着眼泪,将爹娘送到大门口。再回锦蕙院,就趴在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容毓飞只道她是想家了,便说等她好了,一定带她回娘家,温言软语劝了一阵,她才还好了。

  第二日,悲吾大师和悟光要回少林寺了,容家几位主子亲自送到城门外,连江月昭都去了。

  师父和师兄走了,容毓飞惆怅了好几天,江月昭连哄带劝,想着法儿逗他开心,才见他慢慢好了。

  又过几日,如悲吾大师所料,江月昭的玉回来了。是容毓飞在回来时,在锦蕙院的院门边上发现的。

  江月昭见容毓飞手中拿着玉,面沉似水,心里明白,他猜到这是赵灵儿拿的了。她也不太清楚他心里想什么,便什么都没说,只是唤小秋拿来丝线,结了绳,把那块玉挂在了脖子上。

  容毓飞追着问:“你这倒底是什么宝贝?哪儿得的?怎么听师父说得神神叨叨的?”

  江月昭便回:“悲吾大师都说了,天机不可泄露,你还问什么?”

  容毓飞就没了声。

  自从玉回来了,江月昭的身体一日一个样儿,很快就好了起来。

  那一日,早上去老太君那里请安,江月昭便跪在那里,请求老太君责罚。

  容毓飞一见情形,也跟着跪下了,说是他的错,他不懂事,才惹出这祸事来,要罚就罚他吧。

  老太君也没客气,就说:“你们既然都知道自己的错处,就都去祠堂跪着去吧。”

  容可雪在旁边听了,很兴奋地说:“爹,大娘,不用怕,我还给你们送鸡腿。”

  容夫人笑斥雪儿:“这个笨丫头,送鸡腿这事儿也能明说吗?”

  众人都被逗乐了。本来挺严肃的一件事,让容可雪这么一闹,也没那么正经了。

  容毓飞夫妇便又一次双双跪到祠堂里去了。

  没跪一会儿,宝荷就来了,说是老太君吩咐她来的,告诉跪着的二位,做做样子给大家看就行,也不用真跪,没人来,就坐在垫子上唠会儿嗑,等到了酉时,再出去就行了。只是记住一样,别让大少奶奶神气活现地出去,那可就露了馅儿了。

  两个人就坐在垫子上唠起嗑来,一直唠到酉时,容毓飞便抱着江月昭出了祠堂。去老太君那里回完话,又抱着她回了锦蕙院。

  回到自己的卧房,两个人都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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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9-2009 02:1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并蒂花开

老太君疼孙子,没让真跪,两人在祠堂坐了一天,回去后只觉得可乐,便笑成一团。

  江月昭兀自在那里捂着肚子乐,一抬头就发现容毓飞眼神不对。她突然想起那一天,他对自己说:“小坏蛋!总有你后悔那一天!”她就有点儿紧张了。

  要说那天她勾引他,纯粹是她玩心大起,有意捉弄他。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上有伤,他不能把她怎么样。

  眼下情况可不同,她的伤已经全好了。

  他那样深情地望着她,从他的眸子里,有浓浓的爱意流淌出来,在她周身缠绕着,仿佛从此以后,就这样把她罩在他的眼神之中,再也不让她离开一样。

  江月昭被看得不知所措,她挪了挪身子,又抬眼向房门处瞅了瞅,两只手下意识地扭在一起,又松开,再扭在一起,再松开。

  容毓飞看她那样子,就乐了。

  看她平时说话做事,象个伶俐干练的,其实论年纪,她才十七岁,还是个小丫头呢。怕是自己的**表现的太明显,吓着她了呢。

  于是他抓起她的手:“别扭了,再扭就断了。”

  然后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柔声问道:“害怕了?看你那天,可是胆大的很呢,象只小野猫,现在怎么又装起小白兔来了?”

  江月昭被他抓着手吻着,觉得有点儿热,心里象有只小老鼠一直在挠:“你弄痒我了……”

  “这就嫌痒了?哼哼…别指望我会放过你。你欺负我的时候,可没见你留情呢。”容毓飞继续抓着她的手,用嘴唇在她光滑的手背上揉着。

  “哎呀,你一个大男人,干嘛那么记仇?”江月昭手上被他亲得直痒,就想往回缩。谁知道他并不肯放手,稍稍一用力,就把江月昭拽到他怀里去了,然后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你不知道对这种事,男人是最记仇的吗?”

  说完,他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起来,然后是她的眉毛,然后是她的眼睛,然后是脸颊。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叹息似地唤着她:“小昭…小昭…”

  江月昭完全被他的柔情融化了,她半闭着眼睛,仰着脸迎着他的吻,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晕晕的状态中。

  他的吻终于落在了她的唇上。起先还是轻轻地啄着,却见她樱唇微启,口中呵出的香气直扑他的面庞。他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实在是承受不住这种诱惑,便一把摁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固定在怀里,狠狠地吮吸挑逗起来。

  江月昭感觉到了他的舌在自己口中放肆地游走,象要把她吃掉似地,肺里的空气都要被他吸光了。他的进攻那么猛烈,根本不给她防御的空间。她只能无助地抓紧他后背的衣服,重重地喘着鼻息,承受着他的攻击。

  他能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越来越软,他看到她的脸上烧起了红云,她的小巧的鼻翼翕张着,她的眼睛半眯着,闪着迷离的光。他被这样的她刺激到了,他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等了,于是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地企求着:“小昭…乖…别拒绝我…”

  “相公……”江月昭娇喘着发出渴望的声音。

  仅仅两个字,容毓飞就觉得自己心中无数幸福的小花儿都被唤醒了,开放了……这个世上这么多他认识的人,他们有的叫他的名字,有的喊他少爷。只有这个女人,这个此时柔弱地伏在他怀里的女人,喊他“相公”,也只能是她有资格喊他“相公”。

  他渴望了她那么久,又压抑了那么久,此时他的激情如在地下窜跳奔突了很久的岩浆一般,终于找到出口,喷发了!

  “哧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把桌上的烛火都惊地跳跃起来……

  第二日,容毓飞再一次没能早起练功。这次不是他没睡醒,是因为虽醒了,却被身上的八爪鱼固定住了。

  他一直以为江月昭习惯面冲内侧睡觉,而且睡得很老实。到今天早上他才明白,原来她那是一直绷着呢。瞧她现下放松了,是个什么模样?简直就象一只怕人抢了骨头的小狗儿,睡觉时都紧紧地抱着不放开。

  其实他早醒了,可是他刚刚轻挪了一下,她就手脚并用地缠得更紧了。无奈之下,他只能睁着眼睛,看她趴在自己身上“呼呼”睡着。

  容毓飞觉得自从爱上了眼前这条八爪鱼,自己都不象自己了。这要是以前,哪有人能缠住他。就是他与赵灵儿最亲密的时候,她也不敢这样缠着他,即便她想缠,他也早一把扯开,有什么事能比练功重要?

  他觉得自己对江月昭是一种很奇怪的感情。有时候他看她,就象看雪儿一般,只想疼着,样样都担心,恨不能天天拴在腰带上看着,才能放心。有时候看她,心里却充满了对这个女人**,恨不能把她揉碎了,吃下肚里才甘心。

  这种感情是他不熟悉的,让他的心又疼又幸福……

  他身上的八爪鱼动了动,抬起了头,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他揉了揉她的发:“快起吧,再不起,我就被你的口水淹死了。”

  “唉呀好累呀……”江月昭根本不理他,呢喃了一句,就把头重重地砸回到他胸脯上。

  容毓飞暧昧地笑了。

  “大少爷,大少奶奶,请安时辰快到了,三位姨奶奶在前厅等了好一会儿了。”小秋在外面怯怯地说。

  江月昭一听,惊跳起来,可是“哎呀”一声,又呲牙咧嘴地倒回了床上。

  “怎么样?很疼吗?”容毓飞赶紧过来搂住她。

  “怎么会这么疼?”江月昭眼泪都要下来了。

  “今儿你别去请安了,歇着吧,我去跟老太君说。”容毓飞心疼地说。

  江月昭眼中含着泪,娇嗔地打了他一下:“这种事儿也是能说的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快扶我起来吧。”

  当江月昭被容毓飞扶着,进了前堂的时候,周杜两位姨奶奶一齐凑了上来:“妹妹怎么成这样了?是昨儿跪的吧?膝盖可是肿了?要不找大夫吧。”

  “不用不用,活动活动就好了。”江月昭一脸尴尬地说。

  等到了内堂,同样的情况又发生了。容尚天见她腿脚不太灵便的样子,赶紧就要吩咐请上次给容毓飞治伤的大夫,容夫人也上前来问是否疼得紧,也说要找大夫来。连两位姨娘都象征性地关切了几句。

  只有老太君心里在想,你这装得也太象了吧?于是故作威严地说:“找什么大夫?就让她疼着,不疼哪能记得住?”

  江月昭脸“腾”地就烧了起来。她转头看向容毓飞,直见后者忍笑忍到浑身都在发抖。

  她要恨死他了!

  好在老太君此时转移了话题:“快坐着,我让你见一个人。宝荷,去把那人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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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9-2009 02:1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就帮LZ放到这里了,LZ今天开始自己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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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9-2009 07:4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71# pao@bei85 的帖子

谢谢你!这几天辛苦你了。我今天已经开始上班,可以自己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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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9-2009 07:4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善水基金

    宝荷应了一声出去了。不一定会儿,带着一个人回来了。江月昭定睛一瞧:“呀!你不是旺来客栈那个……那个小丁吗?”

    “小的拜见大少奶奶。”小丁上前来叩拜。

    “这可是你的恩人呢,就是他来府里通的信儿,说你在客栈里,住着住着人就没了。客栈他是回不去了,如今他已经没了营生了。他是你恩人,你瞧着该怎么办?”容夫人说道。

    江月昭一听,赶紧起身,上前虚扶了小丁一把:“小丁快起来,你是恩人,按理应该我拜你呢。”

    小丁赶紧说不敢。江月昭也没真拜,她知道那样不合她的身份。她想了想,问道:“你都会点儿什么?”

    “小的幼时,家境尚可,因此读过两年书,识得几个字。”小丁回道。

    江月昭听他说识字,心里就动了动:“能看懂帐吗?”

    “在客栈时,有时候掌柜的忙,就让小的帮他记个帐什么的。”

    “你可愿意到容府来做事?”

    能在容府做事,那是多少人托人都求不来的,小丁一听就高兴了:“若大少奶奶肯收留,小的定当鞠躬尽瘁。”

    “嗯……我要你做的这件事,还需跟老太君和太太商量一番,你先下去吧,让容鸿给你安排住处,我会再找你的。”

    “小的遵命。”小丁应一声,下去了。

    “古古怪怪地,你又要搞什么?”老太君嗔怪地问。

    “回老太君,这几天我心里琢磨个事儿,”江月昭说道,“我那两千两银子,现还在帐房存着呢,一直也没个用处,咱们府里也不缺这一份儿。我养伤那几日,倒给这笔银子想了个去处。只是这事还得老太君和老爷太太点头,莫要嫌我张狂才好。”

    “你想做什么事,只要不过份,跟老爷和飞儿说,他们还能不给你银子吗?你那银子自己存着吧,留着下次再逃跑时用。”容夫人笑着讽她。

    江月昭被说得不好意思,上去拽着容夫人的胳膊晃着:“太太……”

    “快松手吧,你当你婆婆跟你一壮?仔细把她晃散了。有什么事快说,要是什么出格儿的主意,我也不能依你。”老太君说。

    “也不太出格。我就是想拿这笔银子做点儿好事,成立个……基金。”

    “基金?这是什么?”众人都不懂。

    江月昭也知道他们不会懂,该怎么解释呢?她想了想,就说:“就是拿出一笔银子存在一个帐上,这笔银子有个固定的用途,只能用于一个目的,除此之外不做它用。”

    “那不跟府里的用度开销一样吗?”容尚天不解。

    “对呀,这样只是花钱,当然没什么不同。基金的不同之处,在于有人专门管着这笔钱,并且用钱生钱,通过这种方式维持基金本身的运转,而不是花完了事,再拿一笔钱来,靠不停地从外向里注资。”

    “这不是做生意吗?”老太君还是没太明白。

    “区别在于,基金得的利润通常是用来做善事的,而我想成立的这个基金,也只做善事。”

    “噢……”容家的四位主子听明白了。其他人还是没明白。

    “我的想法,两千两银子只是第一笔启动资金,这个数目不大,所以第一阶段基金的用途,只限于接济容府的仆从。虽然咱府里从不亏待下人,但他们的月钱毕竟有限,应付家里过日子尚可,一旦家里有个大事发生,或者象容顺那样想娶个好媳妇儿,可就捉襟见肘了。有了这个基金,以后谁家娶媳妇儿生孩子,爹娘生病,弟妹求学,都可以申请从基金中领一笔固定的银钱,缓解危急。只要让他们日子过好了,无后顾之忧,他们还能不忠心做事吗?”

    “是这个理儿。”老太君点点头,“你说这是第一阶段,以后你还想做什么?”

    听老太君问,江月昭回道:“第二阶段,等基金投资有了回报,咱们家每月初一、十五在龙岩寺门口布粥施衣,就可以从这笔基金中出。每月这笔银子,就可以从家里的帐上省下来了。”

    “如果我投资成功,基金达到了一定数目,我想建一个收容所,专门收容一些弃婴。小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好好的小生命放在外面冻死饿死,也是有违天理的。我要把收进收容所的弃婴养大,供他们念书,让他们成才,才不枉他们来这世上走一遭。”

    “你说的这些听着挺好。可是最后这一件,需要很大一笔银子呢,你用什么方法,让你那两千两银子生出这么大笔钱来?”容毓飞问。

    “风险投资啊!就跟入股分红差不多。谁要是有赚银子的好生意,却苦于没有本钱,就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认为他的主意可行,就拿银子给他做去,赚了钱,先收我的成本,再分成,这不就生钱了吗?”她想了想又补充:“不过他要是赔了,我也就跟着赔了,所以才叫风险投资。因为有风险,回报才高。单纯靠入股分红,牛年马月我的钱也不够干这件事的。”

    “启动资金可能不止两千两,我脑子里还有三两本书,我准备写了,趁着《射雕》现在火热的势头,再赚些,估计凑个五六千两没什么问题。拿出两千两维持第一阶段的运转,剩下的都做风险投资。”

    “哦……”众人听明白了,一阵静默。

    “老太君,老爷,太太,你们看我这事可做得?”

    被问到的三个互相望了望,点了点头,老太君发话了:“是个积德的好事,不过得慢慢来,我和你公公婆婆也没听过这种事,你自己掂量仔细就行。你说的那个投资,还是要跟你公公和飞儿商量着来,你一个女人家,别让人骗了。”

    “我记住了。谢谢老太君支持。”江月昭高兴坏了,可算有事做了,天天闲呆着,都要发霉了。

    容毓飞想了想,说道:“老太君让你做,我也不说什么,只是你说的那个启动资金,也不必写什么书来赚了,需要多少,从帐上支给你就是了。”

    “我才不要呢,什么都是你给,那多没意思。这个基金里的每一文钱,我都要自己赚!”

    “胡闹,咱们家还用你赚银子吗?”容毓飞实在是怕她累着了。

    “飞儿你也别和她争了,小昭是个有志气的,我支持她。让她自己慢慢做吧,能做到哪步算哪步,总归是个好事,错不了。你也不用怕她累着,她那身板儿,跟小牛犊子似的,做这点儿事还挺得住。”老太君说。

    “老太君!哪有说女儿家象小牛犊子的?多难听呀?”江月昭嗔怪道。

    “让人扎了两剑,还活蹦乱跳的,这不是小牛犊子吗?还冤枉你了不成?”老太君乐道。

    大家都笑了。

    “我这个基金还没想出名字呢,能不能请老爷赐个名字?”江月昭赶紧转移话题道。

    容尚天一听,很高兴,思考了下,便说:“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就叫善水基金如何?”

    “好啊,这个名字有深意,就叫这个!”江月昭很开心。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等江月昭和众人都告了退,屋内只余容家四位主子,老太君意味深长地说:“小昭这孩子,有脑子有胆子,胸襟宽广不逊男儿。我看是个有出息的,可惜生了女儿身。”又转向容毓飞,“这样的媳妇儿,哪儿找去?你还不知爱惜?”

    “孙儿已经知道错了,老太君放心,孙儿以后一定善待小昭。”容毓飞其实早想说这句话了。

    “嗯……古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咱们家虽是因着祖训,不用子孙去治国平天下,但修身齐家却是断断不能忘的。容家将来,终究要靠你来支撑,我看小昭这样,将来必是你的得力内助,你们好好的,我们容家就有希望,知道吗?”容尚天对儿子说。

    “儿子记住了。”容毓飞应了。然后他就随容尚天出府做事去了。

    江月昭这边,得了长辈的允许,兴高采烈地开始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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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9-2009 07:5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爱心礼物

    她要安排人事。其实这几天的思量,她心里已经有谱了。

    上次听容顺说他新娶的媳妇儿是个识文断字的,心里就惦记上了。她找来容顺,问可愿让他媳妇儿到府里做事,不用伺候人,只给她管个笔墨、抄个文书、整理文件什么的就行。容顺一听,上哪儿找这好事去呀?赶紧应了,回家带了媳妇儿来见江月昭。

    容顺媳妇儿叫李明琴,今年十六岁,容顺本家姓郑,大家就都叫她郑李氏。江月昭可不爱这样叫,好好的女子,嫁了人连名字都没了,她可看不惯,于是她就叫她小琴。

    小琴人生得清秀,一看就跟那些不识字的村野丫头不一样,言语得体,举止有度,见了江月昭也不怯。江月昭心里很喜欢。

    她又找来了容鸿、小丁、周福珠。后来杜小翠听说了,也巴巴地跑来,非要讨个差事做,说是端茶倒水也乐意。江月昭就依了她。

    几个人碰了头,安排下差事。

    她又向容夫人要了一直空着的翠林院,央容老爷给她提了个匾,让小丁拿去漆了,挂在院门上。

    院子里一应布置摆设,又都重新安排。忙得她不亦乐乎。

    这一日,她正挽着袖子和小琴一起在擦一张花梨木案几,就见一个人走了进来。

    “弟妹这是做什么呢?这种事还用你来做吗?”是游在龙的声音。

    “表兄来了?呵呵……闲坐着无聊,做点儿事活动一下筋骨。”江月昭赶紧丢下擦布,放下了袖子。

    “我见院门敞着,就进来了,是不是唐突了?”游在龙问道。

    “自家人,哪有那么多规矩?就是这儿还乱着,没地儿给你坐,对不起了。”江月昭笑道。

    “坐倒不必。我是听说弟妹在干一件大事儿,过来瞧瞧,想跟着学点儿。”

    “表兄你饶了我吧,我这哪是大事?只不过是无聊妇人找点儿事情解闷罢了。”

    “弟妹做的事,哪里有小事?”游在龙笑道。

    江月昭知道他在笑她,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游在龙看着她,想了想说道:“青龙教的事儿结束了,我也要回山庄去了,这两天就要走了……”说完又后悔了,自己说这事儿干嘛?

    江月昭倒没在意,只说:“表兄要走了吗?我出府那几日,给表兄添了不少麻烦,还没道谢呢……不如这样吧,我和相公请你去盛春苑喝酒,聊表谢意。月海以后还得仰仗你栽培,我可得紧着讨好你呢。”

    “你要出府?毓飞能答应?”

    “好好央他就成了,他要不让我出去,我就偷溜出去,总之我一定要请表兄这一顿的。你只说去不去吧,别不给我面子哦!”

    游在龙也没客气:“有人请喝酒,哪有拒绝的道理?不过地方我来挑,我有个好去处,比盛春苑要好。”

    “是吗?哪里?有好吃的吗?”江月昭一听比盛春苑好,马上来了兴致,连连问。

    “现在先不说,到时候带你们去就是了。”游在龙神秘地回道。

    “有神秘感哦,就这么定了,今晚我就跟相公说,明天咱们就去。”江月昭心又野了。

    游在龙看她一脸生机,神气活现的样子,就笑了。

    当天晚上,容毓飞回到府中,去给母亲和奶奶请了安,就回锦蕙院里来了。

    他刚一进屋,一条白影“噌”地一下就蹿到他身上来了。他倒没惊慌,最近他已经习惯了。他以前只道江月昭是个沉稳淑静的女子,谁知那都是她在外人面前装出来的。一回了屋,她简直顽皮地象只山雀,叽叽喳喳,蹦来蹦去。她最近乐此不疲的一件事,就是让他背她。只要他一回屋,她就蹿上他的后背,象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下来。甚至有时候他要洗脸,她也不肯下来,只好他洗他的脸,而她就那么挂在后背上。

    第一次被她偷袭,正经吓了他一跳。因为以前没人敢对他这样,他也没个心理准备。

    后来慢慢就习惯了,再到后来,他好象也对这种游戏上了瘾。有时候在外面做事,想起晚上回到家,那个冲上来粘住他的娇俏的小女子,他心里就漾起甜甜的滋味,嘴角也挂着笑。搞得商号里的人都说大少爷最近犯花痴。

    今天有点儿不同,她挂到前面来了。

    “怎么今儿到前面来了?”容毓飞笑她。

    “有事要跟你商量,当然要面对面说喽……”她做什么都有理由。

    “你先下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容毓飞对她说。

    “什么东西?”江月昭倒没缠,听话地下来了。

    容毓飞就伸手,从左袖里掏出一样东西来,献宝似地放到江月昭面前:“看看这是什么?”

    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就趴在容毓飞的手掌上,通体金黄,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元宝似的耳朵,突起的小短嘴在容毓飞的手上一嗅一嗅的。

    “哎呀!是袖狗!”江月昭兴奋地尖叫,吓得小东西直往容毓飞掌心里缩,“快给我快给我!”江月昭急忙伸出手掌,把那只小袖狗接了过来,两眼放光:“太可爱了!简直太可爱了!”

    容毓飞就爱看她这种表情,见她高兴,他就心满意足。他心里总记着成亲后,他让她不快乐的那大半年时间,一想起来心里就难过,于是变着法儿地逗她开心,希望能补偿已经追不回来的那段时光。

    他以前从来不在意女人喜欢什么,可是最近,只要有人说这个东西谁家太太有,那个东西谁家小姐爱,他就赶紧凑上去瞧瞧,觉得不错就弄回来给她。有一次马良栋见他买女人的东西,还笑他:“容兄对灵儿越发上心了!”他赶紧解释:“不是给她的。”

    “喜欢吗?”容毓飞问她。

    “喜欢喜欢,太喜欢了!超级喜欢!”她对自己喜爱的东西,从来都用这种夸张地表达,“你哪儿得的?”

    “咱家暖春堂的霍掌柜,去藏地采办雪莲,弄回来三只,这东西稀罕,爹的意思,是送给皇上。我瞧这小东西,你一定会喜欢,就要了一只。”

    “谢谢相公!”说完凑上去,在容毓飞脸上亲了一下。后者顿时心花怒放。

    “对了,你不是说有事说吗?”容毓飞边洗着脸边问。

    “啊?对了,是有事说,今天我看到游表兄了,他说这两天要走。我想着那几日为找我,他帮了不少忙,还跟着你们上山救我。我就想咱们请他吃顿饭,表示一下谢意。”

    “我和他经常喝酒,早就谢过了。是你想出府玩吧?”

    江月昭听他这样说,赶紧凑上去:“相公,他说他有个去处,比盛春苑不知好多少倍呢,你就让我去看看吧。”

    “噢?东州城里的酒楼,比盛春苑好的,倒是有那么三两家,好不知多少倍的,我倒没听说。”

    “看吧?你也好奇吧?你就带我去看看吧。”

    “好吧,明早我先问问爹,要是没什么事,咱们就去一趟,看看他弄什么玄虚。”

    江月昭见他答应了,就高兴地继续跟小袖狗玩。她找来一个箱子,将里面铺上厚厚地软绸,将小袖狗放了进去:“今晚委屈你一下,先睡这里啊,明天我就给你弄一个家。”

    “相公,如果雪儿见了它也喜欢,跟我要怎么办?”江月昭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担忧地问。

    “你说怎么办?”

    江月昭皱着眉头想了想,忍痛说道:“要是她实在喜欢,我俩儿就一人养一天吧。”

    “哈哈……”容毓飞开心地笑了,然后他上前来抱起江月昭,往床边走去。

    “你先放我下来,我给它喂点儿水,它吃东西了没有啊?会不会饿?”

    “哼哼!我还饿着呢,你先喂饱我再说吧”容毓飞邪邪地说道。

    然后他把江月昭放到床上,伏在她肩上吻了起来。

    不一会儿,两个人的呼吸就都不均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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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9-2009 07:5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青丫婆婆

    第二日,两人请了安,回了老太君和容老爷,因是跟游在龙出去喝酒,两位长辈都同意了。于是江月昭拉着容毓飞,兴冲冲地去苍芜院找游在龙。

    “表兄!我们来了,出发吧!”

    游在龙刚刚练完剑,还在洗脸,见了他俩儿来了,就说:“弟妹莫要嫌远啊,可是要骑马的,毓飞你带着弟妹。”

    “很远吗?要骑马吗?”江月昭更兴奋了,“我不要他带,我要自己骑。”

    “你会骑马吗?”两个男人同时问。

    “当然会骑了!相公你去准备马吧,我回去换身衣服。”江月昭兴冲冲地回锦蕙院换装去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怎么弟妹会骑马,你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我还以为她养在深闺,哪里能会这个?”

    “你不太了解弟妹啊。”

    “是呢,我总以为已经知道她的全部了,可是一转眼,她又会给我一个惊喜,象一潭水,让人总是摸不透到底有多深……”容毓飞说着,嘴角上弯,脸上出现一种幸福的神情。

    游在龙抿着嘴,没再说话,率先出了苍芜院。

    再见江月昭,只见她已经换了一身宝石绿女骑装,脚蹬一双亚麻色鹿皮软靴,头发梳成小巧的百合髻,只在髻鬟处压一支鎏金菊花银钗,盈盈走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容毓飞欢喜地迎上她:“穿得倒象一回事,就怕一会儿从马上掉下来,摔一身泥,可惜了这身衣服。”

    “哼!”江月昭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三人便出了府。

    刚开始,怕江月昭从马上掉下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慢悠悠地往前走。

    可是骑出去后,他们就知道她不需要这种保护。看她在马上,不仅骑术娴熟,而且姿态优雅,象是专门练过的。二人便放了心,渐渐地加快了速度。

    待出了城,江月昭兴奋得脸都红了。这可是她来古代第一次出城游玩(被掳那次不能算)。

    “驾!”只听她一声脆喝,打马就向前冲去。

    “你慢着点儿!你知道往哪里走吗?”容毓飞赶紧叫她。哪里还叫得住,只听她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已经纵马冲出去很远了。

    两人一看,只好纵马追赶,怕她一个人跑丢了。谁知他俩儿越追,她越兴奋,双腿一夹,马速越来越快。

    两个男人哪里肯示弱?三个人你追我赶,互不相让,便刻功夫,到了一处山谷的入口处。

    三人勒住马,容毓飞问:“就是这里吗?山谷中有酒家?”

    游在龙只是回头笑了笑,并不说话,头里先进了谷中。

    容毓飞夫妇二人随后跟了进去。待进得谷里,才发现面前是一块开阔地平地,四面环山,只刚才那一处缺口。谷内雾气氤氲,鸟鸣啾啾,绿树鲜花,遍地春意,好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致。

    江月昭看得都呆了:“哇!仙境啊!”

    游在龙得意地望向二人:“这里不错吧?”

    “是不错,可酒家在哪里?”

    只听游在龙一边往里去,一边亮开嗓子叫道:“青丫婆婆,我带了两位小朋友看你来了!”

    江月昭只觉得这个名字真可乐,叫青丫,应该是个小姑娘,可却又加上“婆婆”,也听不出倒底多大年纪。

    容毓飞可没她那奇怪的想法,因为他知道青丫婆婆是谁。他惊奇地问:“青丫婆婆住在这里吗?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臭小子!你会那么好心来看我?八成又是想我的糯米鸡了吧?”一个声音从谷中传出来,果然是一个婆婆的声音。

    “婆婆当真小气得紧!吃你两只鸡,就天天惦记着!下次我给你赶一群鸡来,如何?”游在龙跟那位婆婆嬉笑着说。

    “你们一个一个都富得流油,偏偏爱到我这个穷老太婆这里蹭饭吃,怎么?容府也没有糯米鸡吃吗?”

    容毓飞一听这是说他了,便抱拳笑道:“容府的鸡哪里比得上婆婆的鸡香?毓飞今日就厚着脸皮,向婆婆讨一只鸡来吃。”

    “也没见她人哪?她怎么认识你?”江月昭低声问道。

    “这个臭小子虽然长得俊,但也没脱了他爷爷当年的模子,哪能看不出来?”那婆婆的声音又传来。

    江月昭赶紧噤声了,这都能听到,可不能瞎说话了。

    两个男人一边和青丫婆婆唠着嗑一边前行,就到了一处院落。

    院子是用一圈木栅栏围起来的,中间两扇木门敞开着,进得院里,迎面一排五间原木砌成的屋子。

    在院子的东侧,一位老婆婆正在给她的一群鸡鸭鹅喂食,一边喂一边唠叨:“快吃点儿吧,你们也是命苦的,有人大老远的来,就惦记着吃你们,多吃点儿吧,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

    三人一听,都忍不住乐了。

    青丫婆婆走了过来,没看游在龙,只是仔细端详着容毓飞:“容元庭居然有个这么俊的孙子?老小子,忒有福气了!”

    又看向江月昭:“在龙,这是你媳妇儿?”

    三人一齐尴尬在那里。

    “小昭见过婆婆!我是毓飞的媳妇儿。”江月昭赶紧自我介绍,心说也不知这老太太是聪明还是糊涂,那么远就能认出容毓飞,却当我是游在龙的媳妇儿。

    “噢,这倒是老太婆走眼了。我还道容家找媳妇儿,必是个富贵家出来的娇小姐,吹个风都得头疼的样子。这丫头一身爽利,倒是不象。”

    “婆婆当真走眼了,她可不就是富贵家出来的娇小姐吗?”游在龙说道。

    “不象,不象。”青丫婆婆看着江月昭,摇头说道。

    然后,婆婆带着三个人进了屋。

    屋子里的家具清一色木制的,木床木桌木椅。江月昭觉得象到了现代的某个森林度假村,别有山林情趣。

    “要喝茶自己煮去,我上山采些菌子来。晚辈儿来看我,饭桌上也不好太寒酸。”青丫婆婆拿了个篓子,就要出去。

    “婆婆让我们去吧,哪能让你老人家做这些?”江月昭赶紧说道。心里还想这两个男人怎么回事,让人家老太太伺候。

    “弟妹,你消停儿地呆着吧,我们去了,也是给婆婆添乱而已。”游在龙象是经常来的,比较随意。

    青丫婆婆便出去了。

    容毓飞和游在龙,自去抱来柴禾,到厨房烧水泡茶。

    江月昭跟在他们身后问:“我现在说话,她听不到了吧?”

    两个人都乐了。

    “婆婆是什么人?怎么自己住在这里?”江月昭估计是可以说话了。

    “青丫婆婆可是个传奇女子,当年在江湖上有个响当当的名字叫‘簪花女侠’,因为她总在鬓角处压上一朵花,花的颜色随心情,高兴就簪红花,不高兴就簪蓝花。她年轻的时候,一条金丝软鞭所到之处,江湖肖小之徒无不变色。可惜,偏是个痴情种子,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才灰心丧志,到了这里隐居。”游在龙说。

    “她看上谁了?哪个男人不长眼,连这样的女子都不要?”江月昭有点儿愤愤的。

    游在龙看了眼容毓飞,后者有点儿尴尬。

    “不会是咱家老太爷吧?”江月昭猜着。

    “不是……是我师父。”

    “啊?!”江月昭觉得这个答案太有戏剧效果了,“怎么会?”

    “悲吾大师现在成神仙了。年轻的时候也轻狂过一阵子呢,酒肉穿肠,言行不羁,又长得英俊潇洒。所以当年即便他是和尚,也有很多江湖女子倾心爱慕,青丫婆婆就是其中之一。别的女子知道爱不得,想想也就罢了。偏青丫婆婆是个执着的,追着悲吾大师满江湖跑。可是悲吾大师当年什么戒都能破,偏偏不肯破这个色戒。后来悲吾大师被追得实在无奈,干脆闭关修行,不出来了。青丫婆婆伤心之下,就退出江湖,隐居起来了。”

    “噢,青丫婆婆真是个痴情女子。”江月昭对这位婆婆即钦服又同情,这也是个烈性女子呢。

    “她年轻的时候,娇俏泼辣,因她名字中有个‘青’字,大家都叫她青丫。叫得久了,本来名字反而没人知道了。如今她老了,因她一辈子未成亲,我们就都叫她青丫婆婆了。”

    江月昭听着心酸,这个称呼,不就代表她是个老姑婆,老处女,一辈子没人要的意思吗?

    所以当青丫婆婆采蘑菇回来,江月昭就跟着她身前身后转。

    “婆婆我给你洗蘑菇……”

    “婆婆我来烧水……”

    “婆婆这是什么……”

    “婆婆……”

    叫得青丫婆婆脸上绽开一朵朵菊花般的笑容。游在龙和容毓飞在旁边看着,心里一阵唏嘘。唉!再怎么刚烈的女子,成了老太婆了,也是盼望有儿孙绕膝的。

    容毓飞指着缠住青丫婆婆的江月昭,问游在龙:“你今天带我们来,就是这个意思吧?”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不能常来看她。她真的老了,自己一个人太孤寂了,每次我来看她,走的时候都能觉出她的不舍。以后不管是你自己还是带着弟妹,有空就常来看看她吧,经常跟她讲讲悲吾大师的事,她会很高兴的。怎么说她和老太爷老太君也是故人呢。”

    “放心,我会的。”容毓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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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9-2009 07:5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怀孕之惑

    三个人帮着青丫婆婆一顿忙活,菜上桌了,一只糯米鸡,一锅杂菌汤,再加上几个时鲜小炒,一壶竹叶青。

    “有两位俊公子一位俏娘子陪着,我老太婆也觉年轻了呢,来!我先干了这杯!”青丫婆婆一仰脖,很豪气地自己先干了一杯。

    三个人赶紧陪着。江月昭喝完,放下杯子,毫不客气地伸手扭下两只鸡翅膀,一只递给青丫婆婆:“婆婆,咱俩儿一人一只,快趁热吃!”

    “怎么给我老太婆?不给你相公吗?”青丫婆婆笑着问。

    “他是男人,怎么能跟女人抢食?给他鸡屁股吃就行了。”江月昭坏笑着答道。

    “哈哈……可怜的毓飞,有了这样的辣娘子,也只能吃吃鸡屁股了。”青丫婆婆很开心,接过鸡翅膀就吃了起来。

    容毓飞拿筷子敲江月昭的脑袋:“越发没样子了,在婆婆面前也这样淘气。”

    “我喜欢,这丫头很对我脾气!”青丫婆婆护着江月昭。

    “婆婆,你这住处离京城这么近,也不见你到家去坐坐,奶奶在家经常想起你呢,也不知你在哪里。不如请婆婆移驾,到府里住些日子,也好让我们好好孝敬你一番。奶奶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容毓飞要求道。

    “去干什么?看着你奶奶儿孙满堂,眼气我吗?”青丫婆婆答道。

    “婆婆这是哪里话,我们都是你的儿孙,哪个敢不孝敬你?”容毓飞赶紧答。

    “悲吾大师前几天来京城了。”游在龙看着青丫婆婆的脸色,小心地说道。见她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又继续说:“悲吾大师现在可成神仙了呢,内力修为登峰造极,当世恐怕没人能出其右了。”

    “可不是吗?”江月昭接着说,“那天山上打得乱七八糟,他一出场,只说‘阿弥陀佛,众生皆是佛,不可杀!’就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我还当是佛祖下凡了呢……”

    青丫婆婆默默听着,一口接一口饮着酒,不知不觉三杯下肚了:“他成神仙了……他成神仙了……”脸上似悲似喜……

    饭毕,青丫婆婆瞪着满桌的鸡骨头和空空的碗盘,恨恨地说:“都是饿了几天才来的吗?连个盘子底儿都不剩?”

    三个人都笑了,容毓飞装乖道:“婆婆这里的菜香酒也香,我是惦记上了,以后婆婆怕是难有清静时候了。”

    三人帮青丫婆婆收拾停当,见天色不早,就要告辞了。

    趁容毓飞夫妇去牵马,青丫婆婆拍着游在龙的肩膀,说道:“小子,有些情动的,有些情动不的,可别学婆婆,自己苦一辈子,晓得吗?”

    游在龙苦笑了一下:“凡事都逃不过婆婆的法眼,婆婆放心,在龙心里有分寸。”

    对面二人已经牵马过来了,江月昭上前抱住青丫婆婆的胳膊:“婆婆的糯米鸡真好吃,你可要把你的鸡养肥实些哦,我会经常来的。”

    “好啊,我再多养些,还怕没有你吃的?”青丫婆婆是真的喜欢江月昭。

    三人出了院门,跟青丫婆婆道别后,便打马出谷,回容府去了。

    回到府中,先去见了老太君,回了话,便回自己院里歇了。

    本来容毓飞夫妇还打算将青丫婆婆的事说给老太君听,可是想起婆婆那句:“看着你奶奶儿孙满堂,眼气我吗?”,就没说。估计游在龙这么长时间也没在老太君面前提这件事,也是这个原因吧。

    第二日,游在龙便回游云山庄了,江月海也跟着他回去了,走之前,来向姐姐拜别。江月昭对他一番嘱咐,又向游在龙诸多拜托,两个人都答应着。

    容毓飞亲自送二人出城去,江月昭继续她的基金会筹备工作。

    她最近心里有件事,自己琢磨了好几天,是关于赵灵儿。

    因为她发现自从那次与杜小翠打架之后,赵灵儿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每日晨昏定醒,恭敬安分,虽然说话不多,但听得出不象以前尖厉刻薄。

    江月昭才不信一个人能那么快就改了性子。是因为玉的事情,她自己心里惶恐吗?

    还有她的肚子,按理怀孕四个月,该显怀了,可是她的肚子却不见太大的动静,看起来还是平平的。

    那日容夫人还说:“怎的肚子这么小?是吃的不好吗?叫厨房多炖一些安胎的补品送到芳萝院吧。”

    江月昭就看到老太君眼里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

    她虽然没有生养过,但怎么也是个现代灵魂,这种常识她还是知道的。而且她听说每次容毓飞要请大夫,赵灵儿都推说一直是胡郎中看,不爱换人。

    她心里就有了疑惑。不过这种事情,没有证据终究不能说。

    她还听小秋回来说,最近赵灵儿与孙姨娘走得很近,心里就有点儿警惕。

    这一日晚间,她和容毓飞洗梳了正要睡下,就听门外小秋报:“大少爷,大少奶奶,三姨奶奶那边的小红来了。”

    “什么事?”容毓飞问。

    “小红说三姨奶奶刚刚见了红,请了郎中来了,想让大少爷过去瞧瞧。”小秋回道。

    容毓飞一听孩子有事,赶紧穿衣服要过去。可是穿了一半,就顿住了,拿眼看着江月昭。

    江月昭脸色不太好看,不过终究没说什么,也开始穿衣服:“走吧,过去瞧瞧吧,可是容家的孩子呢。”

    二人便一起到了芳萝院。

    进了屋,就见赵灵儿躺在床上,秀发披散着,脸色有点儿白。一旁坐着给她诊脉的胡郎中,正在开方子,一边写一边摇头。

    赵灵儿见容毓飞进来了,伸出手来:“毓郎……大少爷……”声音弱弱的。

    容毓飞犹豫了一下,看了江月昭一眼,最后还是上前去,伸出手,让她握住了。

    江月昭别过脸去,问胡郎中:“情况如何?”

    胡郎中叹了口气:“忧思过度,胎象不稳。这孩子姨奶奶怀得辛苦啊。”

    江月昭因为心里有疑,听了这话,只是仔细地打量着胡郎中的神情。

    容毓飞不同,他在女人的事情上一向单纯,对这孩子的来历他深信不疑。听了胡郎中的话,心中便起了愧疚。他想自己让她怀了孩子,却将她弃在这里不管,真不是个东西。

    等胡郎中开了方子,拿了诊金走了,容毓飞便嘱咐李嬷嬷去熬药,又让小红打热水来给三姨奶奶擦擦。他自己则坐在床边,陪赵灵儿说着话。

    江月昭一瞧这情形,知道他今晚是不会回锦蕙院了。她心中疼痛,但终究不好在此时说什么,便默默转身走了。

    赵灵儿见江月昭出门了,便拉过容毓飞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毓朗来看灵儿,灵儿心里真高兴。”说完,流下两行眼泪。

    容毓飞叹了口气,拿起枕边的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当晚,容毓飞留在芳萝院。

    江月昭一夜辗转反侧,没有睡好。第二日,她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去请安,看到赵灵儿时,就见她神情明显不同了。江月昭心想,你还真是个抻不住劲的,才得了便宜,就卖起乖来了。

    谁料又是接连两晚,每晚都有容祥过来,说是大少爷让来传话,今晚不过来了。

    江月昭心里的火气可就越憋越大了。

    待第三日晚间,容毓飞回到锦蕙院,迎接他的就是一只飞过来的枕头。以前飞过来的都是人,因此他抱着枕头错愕了一下。

    然后他走到江月昭身边,拉起她的手:“小昭……”却被江月昭一把甩开了:“大少爷走错门儿了吧?”

    “小昭……”

    “这是哪儿来的鬼?大半夜的也不让人睡觉!叫什么魂儿?”江月昭语气很差,说话也很难听。

    容毓飞心里有点儿火,不过还是忍住了:“小昭,你就当她跟福珠和小翠一样,不行吗?”

    “不行!”江月昭语气尖利地叫道。

    “你……你……她怀了我的孩子,我陪她两天,这不是应该的吗?你这么小气做什么?”

    “我当然是个小气的,你今天才知道吗?你尽管去陪她!只别在她那里呆高兴了,再跑到我这里来叫魂儿,左拥右抱的我看不惯!”

    容毓飞火儿也起来了:“你这还象个女子在说话吗?忒粗俗了……”

    江月昭一听说她粗俗,火气更大了,也不等他说完,截住他的话便喊道:“我粗俗?!好啊!你去找那不粗俗的去!那个害我命的人不粗俗!那个偷我玉的人不粗俗!那个见了我下巴抬到天上去的人不粗俗!你去找她!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说完,刚送回去的枕头又飞了回来。

    容毓飞将枕头往地上一掼,一巴掌击在桌子上,桌上的杯盘茶盏“哗啦”一下就全碎了:“瞧你象什么样子!简直就是个泼妇!我还惯坏了你了!连七出之条都忘了吗?!”他也生气了,口不择言。

    “你……”江月昭已经被气地涕泪横流:“少拿七出之条来压我!你觉得我是个妒妇!好啊!你休了我啊!我还怕你不成!省得你动不动就弄个怀孕的女人进门,我生不起这些闲气!我等着你的休书!你快滚!”

    说完,枕头、被子、鞋子……凡是江月昭手边够得着的东西,都向容毓飞飞了过来。

    容毓飞直瞪着江月昭说不出话来,最后一甩袖子,摔门而去。

    江月昭“扑通”一下跌坐在满屋的零乱之中,“呜呜”地哭出声来。

    容毓飞冲出锦蕙院,直觉得额头青筋暴跳,他心想,这可不是我把她惯坏了吗?灵儿怀着我的孩子,陪两天也有错吗?就值得她这样?简直象个骂街的粗妇!

    他在府里象没头苍蝇一般转了几圈,一赌气,就去了芳萝院。

    两个人开始了冷战,连续几天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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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9-2009 07:5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床头床尾

    江月昭这几日都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脸上冷冷地。不过她倒是公私分明,并不耽误做事。她又开始剽窃金先生的书了,每日闷在书房里,默编《神雕侠侣》。

    东州城内叫得上号的酒楼,因见上次盛春苑和德天楼赚得盆儿满,又听说这《神雕》是《射雕》的续集,纷纷抢着要这部书。

    江月昭这几天没心情,便将这事全权交给容顺打理,她只顾默书。容顺本就机灵,又有上次的经验,做得也象模象样的,让江月昭挺满意。

    她的善水基金,已经开始运作了。前儿个容府马房管喂马的小厮,老娘生了怪病,药费实在是太贵了,他们家眼见着吃不起药,就要让老娘等死了。小厮听说了大少奶奶这个基金的事儿,就忐忑地来说了,心里其实也不知道这事真的假的,只想死马当活马医。谁知江月昭让小丁去他家跑了一趟,证实了确有其事,就真的让他在帐簿上留了个手印,领走了五两银子。

    小厮也不知该如何感谢这位大少奶奶,只是跪在锦蕙院外磕头,磕得额头一片淤青。

    府里的下人们这才相信了,原来世上真有这种好人,真有这种好事。

    江月昭却着急资金太少,不能进行大的投资,目前基金还处于只出不进的状况。于是她更加努力地写书。

    还有一件事,就是答应龙裔楼的那场书。

    那日庆亲王着人传话,说是这个月二十八是八王朱孝严的王妃纪氏的寿辰,请老太君带着儿子孙子去凑个热闹。还有那最后一场书,想让大少奶奶在寿辰那日去王府说,给王妃助个兴,不拘哪一回,捡热闹的说就行。龙裔楼最后一场书的门票,还是按说好的,与大少奶奶五五分成。

    江月昭让来人回话说,知道王爷有钱,但容府也不是没见过银子的,给王妃说场书祝寿,还要收银子,岂不让人笑话?以后分成的事就休提了。

    八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庆亲王朱尔衡的八叔,是个有名的雅王爷,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却独独不好政事。因此在历次争权夺嫡的事件中,唯他独善其身,逍遥闲散,一派自在。他的王妃纪氏是个贤慧女子,两个人伉俪情深,为世间传颂。

    纪氏自己只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在十六岁的时候,被封了“泰清公主”,送到西北与突厥可汗和亲去了。小女儿尚未及笄,生得俏皮可爱,最得八王和王妃欢心,却在去岁冬天生了一场怪病。尽管王爷延请天下名医,还是没治好,刚过了年就没了。王妃心痛难当,一病就几个月不起。

    朱尔衡母妃去逝得早,皇后与他的母妃素来不和,对他也不甚上心,皇上虽喜欢他,但毕竟子嗣那么多,再加上国事繁忙,也没空疼他。因此朱尔衡小的时候,几乎就是在八王府长大的,王妃待他就象亲生儿子一般,去逝的小郡主跟他也是亲厚得很,比亲兄妹还亲。因此小郡主没了朱尔衡也很伤心,又见王妃病成那样,更是着急。

    此次王妃生辰在即,他就大包大揽地要给王妃搞个家宴祝寿,掏空心思想节目,想逗王妃开心。

    于是他想到了这位会说书的少奶奶。

    江月昭倒是不介意,虽然她现在很需要钱,但也不能什么事都提钱,那样只会让人觉得小气,如果交得下人?

    老太君和容夫人的想法就不同了。她们说,人家的小姐少奶奶,去给王妃拜个寿,必是跳个舞、吟个诗、弹个曲儿什么的,看着多文雅呀。咱们家大少奶奶一上场,刀光剑影,活蹦乱跳,成什么样子?自己家里怎么高兴都行,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么没身份。

    江月昭想了想,就说:“要不我也弹个曲儿吧。”

    两位好奇地看着她:“你会弹琴?怎么从来没听过?”

    “小时候倒是学过几首曲子,虽然有点儿生疏了,练练应该还能拿得出手。”

    于是他们自家决定,把说书改成弹曲儿了。

    她这儿一大堆的事儿,忙得不可开交,也缓解了不少伤心的情绪。

    容毓飞那边还是每日在商号中,跟着容老爷忙,不过脸色大为不善,动不动就来脾气,搞得下面的人心惊胆颤。

    容家三位长辈,也看出他俩儿闹别扭了,只是没理他们,心里想着小两口年轻,吵吵架正常,过几日就好了。

    他们也没想错。就在两人冷战到第六日的时候,容毓飞先绷不住了。

    那日晚上,江月昭躺下后,心里思量着基金的事,书的事,寿宴的事,又想起容毓飞这个混蛋真的就几天没回来,思绪纷乱,辗转到后半夜,才觉得眼皮发沉。

    眼见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她突然觉得身侧有个东西在蠕动,她一转头,就看到容毓飞正在往她的被子里钻。她抬手就要推他,却被他长臂一伸,摁在了那里。真格论起力气来,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就被他固定在那里动弹不得了。

    容毓飞自顾自地钻进她的被子里,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也不说话,只是喘着气。

    江月昭现在心里全部生气的焦点,都转到他这几日不理她这件事上来了。此时他来了,她更委屈了,尽管她紧咬着嘴唇,眼泪还是流了下来,顺着她的脸颊,就流到容毓飞的脸上去了。

    容毓飞感到脸上一凉,一抬头看她哭了,心疼地叹了口气,轻柔地吻上她的脸颊,想吻掉她的泪水。可是他越温柔,她哭得越凶,最后容毓飞没办法,只得将她抱起来,任她靠在他胸前,抽泣个不停。

    “小昭……我有几句话早就想跟你说了。我知道我以前迷赵灵儿不对,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怀了我的孩子,如果我就撒手不管她了,我还是个男人吗?……”

    “我对你的心意,你真的感觉不到吗?我现在觉得把我整个一颗心拿来装一个小昭,都是不够的,哪还有心思去爱别人?……”

    “小昭,你能理解我吗?我现在对赵灵儿,完全是一种道义上的责任,你不应该那样猜疑我,知道吗?不管我人在哪里,心都在你这里……”

    江月昭本想说,你人在哪里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可想了想没说,她心里清楚,自己的这种想法不合时宜,这里是古代,一个封建王朝,男人可以合法纳妾的时代。一般象容府这种家世,一个男人纳十个八个妾也是正常的。

    怀里的人已经渐渐止了哭泣,容毓飞心里松了一下。

    “那日我骂你,是我不对,可你也有错啊?说话那么难听……”

    “你是来挑我的错处来了?”江月昭鼻音很重,听起来更象是威胁。

    “不是……我是来认错的,哪里能挑你的错处?”容毓飞立即投降了。

    “你的心意,我又怎么会知道,你又从来没跟我说那三个字。”江月昭闷闷地说。

    “哪三个字?”容毓飞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那三个字,我最想听,你却从来没说过。”江月昭继续提醒。

    这种考题对容毓飞来说有点儿难度,他皱着眉想了半天:“哪三个字?要不你告诉我吧,要是你爱听,我就天天说。”

    江月昭心里一阵叹息,这种提示,放在现代,是个男人都明白,可是跟这个古代男人说,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她放弃了,想了想又说:“你以后不能骂我。”

    “好的,再也不骂了…”

    “不能冲我拍桌子。”

    “好的,不拍桌子。可是你还冲我扔鞋子呢。”

    “你一个大男人,还会武功,砸一下又砸不坏。”

    “……”原来惹恼了女人,后果是这样的,容毓飞又长经验了……

    本来江月昭认为他俩儿是在很正经地解决纠纷,可是她感觉到容毓飞的手越来越不正经,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她身上游来游去,不一会儿功夫,她的睡袍已经被他解开了,当他的大掌抚上她光滑的后背时,她听到他满足地吸了一口气。

    她就在这时觉得容毓飞其实很可爱的,便“扑哧”一声乐了。

    容毓飞知道她在乐什么,便将她放回床上,把脸贴在她胸前,赖赖地说道:“小昭,我看你这几天都黑着眼圈,是不是睡不好觉?我更睡不好呢,睁眼闭眼,眼前都是你……我好想你啊!”

    江月昭心里荡漾起一阵温柔的涟漪,这个男人,她也很想他呢。

    于是她伸手,扯开了容毓飞袍子上的腰带。

    容毓飞很激动地把这个动作视为一种邀请,他三下两下扯开身上的衣服,便向江月昭贴了上去。

    在两个人一片混沌的世界中,江月昭听到容毓飞近乎叹息地声音:“小昭,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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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9-2009 08:0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先放到这里为止,等下午再继续。刚刚上班有好多事情要做,今天肯定要忙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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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9-2009 09:0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语中机锋
清晨,芳萝院中便传出“咣啷”一声响。

    “你越发会伺候人了,打个洗脸水也这么凉,不知道我现在沾不得凉吗?”赵灵儿柳眉竖起,喝斥小红。

    “奴婢知罪,奴婢再去重打一盆来。”小红赶紧陪罪,手忙脚乱地收拾被赵灵儿打翻在地的水盆。

    其实那盆水,也不是很凉。真正凉的,是赵灵儿的心。

    昨晚睡到后半夜,她感觉到旁边的人起身了,她微眯着眼睛一瞧,就见容毓飞正在穿衣,她问:“毓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容毓飞顿了一下,答道:“你睡你的,别管我。”然后就起身出门去了。

    赵灵儿心中难过,再难入睡,心中万般思量,直到天明。

    她那日见红,确是真的。胡郎中说的忧思过度,也是有的。她忧的腹中的孩子,如果她要生下来,就会出现怀胎十一月的现象,这种事情向来被人说成是天生异象,是福是祸全凭人的喜恶,以她目前在容府的人缘,能把这事说成福兆的可能很小。至于催生,她问过胡郎中,是有生命危险的,而且之前需要进行一系列的针灸熏疗的过程,有李嬷嬷在芳萝院,这种方法就不具可行性。就算这一切问题都能解决,等孩子生下来,若是象自己倒也罢了,如果象父亲,可怎么得了?

    她每天都在为这事惴惴不安,尤其近些日子,她觉得老太君看她的眼神总象若有所思。她不知道是李嬷嬷在她面前说了什么,还是老太太自己有所察觉。便更让她不安起来。

    以前她心心念念地巴望着能进容府,从此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甚至想过仗恃着容毓飞的宠爱,哪天挤走那位大少奶奶,自己扶了正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她如愿进了这个门,可是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首先是容毓飞,她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变化,对她来说,这种变化太突兀了。以前那么迷恋她的那个容毓飞,从她进府之后,就不见了。除了晨昏定醒时刻,她几乎很难见到他。即便见了,他也是一副不可亲近的表情。

    还有那个大少奶奶,没见到她之前,赵灵儿一直心里揣度,不过是个大家闺秀,再好也不过是端庄贤慧,象容夫人那个样子,以自己对付男人的手段,这种级别的女人她根本不怵。可这位大少奶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长得娇俏可人不说,性格活泼,说话讨喜,心思慎密,行事大气。她说出来的很多事,赵灵儿连听都没听过,让她不由地心生自卑。

    这样一个集百般好处于一身的女子,显然已经牢牢地俘获了容毓飞的心。他以前与自己感情最好的时候,也是摆着大少爷的款儿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那时虽然也敢对他撒娇,可也是有分寸的。再见他现在对这位大少奶奶,简直就是一种溺爱,走个路也得扶着,吃个饭也得伺候着,只要那位大少奶奶皱眉说“这个不行。”他就赶紧问“那你说怎么好?”

    这样的容毓飞简直让她瞠目结舌!

    这几日他留在芳萝院,赵灵儿心中又升起了希望,她想他们俩儿那么长时间的情意,终归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可是现实再次让她失望了。他陪她,是一种愧疚,是一种责任,是为了他的孩子。他跟她那么客气,她想贴近他有所亲热,他就推说她身子不方便,要好好养胎。尤其后几日,他简直就是焦躁不安,象只找不到母狼的公狼一般。

    赵灵儿知道,昨晚从他躺下,就一直在翻来覆去地烙饼。到了后半夜,他终于忍不住,起身离开了。

    她当然知道他去了哪里。

    伤心?当然有,失望?也是有的。可此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事情,是她以后如何在这个府中生活下去。

    男人的感情靠不住了,就得靠自己的手段了。这是青楼女子必会的生存法则。

    事情桩桩件件,让赵灵儿思虑烦结,歇了午觉起来,就觉胸中郁闷。

    她便添了件衣服,溜达着去了后花园。

    此时正是初春,春意在园中处处勃然喷发。冬日枯黄的草坪上,如今钻出一簇簇的新绿。园丁夹道新植的迎春花,已经结出一串串嫩黄的花苞。清波池边的垂柳,远远望去,摇曳着毛茸茸的绿意。

    赵灵儿一路走着,心中开朗起来。这样的生活,终归是比她以前整日闷在青楼,陪笑陪酒,迎来送往的日子要好很多。

    她见前方清波池在阳光下一片金光闪闪,粼粼荡漾,心中欢喜,就向那个方向走去。

    冤家路窄,一拐弯,迎面看到江月昭正手持一本书,正悠闲地向同一个方向而来。

    赵灵儿一直不明白,一个女人,不是应该抚琴弄笛、拈针刺绣吗?怎么这位少奶奶如此爱看书?她那些鬼灵精怪的主意,都是从书上得的吗?

    她站在那里,心中想着这个,不觉江月昭已经走到了眼前。

    赵灵儿并未象人前那样,向她行礼,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我还以为三姨奶奶,终于知礼守矩了呢,眼下看来,不过人前做做样子罢了。”江月昭笑吟吟地也不见生气。

    “我行不行礼,大少奶奶看我也是一样的。我也不必装那个样子了。”赵灵儿倒是镇定。

    “三姨奶奶这是要去清波池吗?我也正想去散散心,一起走吧。”江月昭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赵灵儿思量了一下,现在不去了,好象怕了她一样,就跟着走去。

    “灵儿不懂事,最近又惹大少奶奶烦心了。”赵灵儿终究是个尖利的性子,不放过任何刻薄人的机会。

    “你吗?”江月昭回头,还是一脸笑意,“三姨奶奶太抬举自己了。”

    “是吗?听府里的下人们说,大少奶奶最近心烦得很,夜夜睡不好,不是因为几日未见毓郎吗?”

    “我和相公……是吵了几句嘴,不过昨儿已经好了。哪有两口子过日子不吵嘴的,没什么。倒让三姨奶奶操心了。”江月昭坦然说道,“倒是你那个称呼,还是改了吧,毓飞虽是你的男人,但更是你的主子,这样毓郎毓郎的叫着,让人听着只觉轻浮。”

    其实容毓飞已经纠正过这事儿了,只不过江月昭不知道而已。

    “噢,这个称呼啊,已经叫习惯了,只是毓郎不反对,叫着也无妨。”赵灵儿脸皮倒够厚。

    “三姨奶奶错了,你现在要听的,是我的话,他的话还在其次,知道吗?”江月昭威严地望着她。

    其实江月昭说得没错,按理说妾不过是正室的奴婢,只是因为沾了同一个男人的身,再加上可能生下这个男人的孩子,地位才比奴婢高一点儿,但终归是要服从正室的。

    不过赵灵儿哪里甘心示弱:“大少奶奶连个称呼都要计较,越发显得没自信了。不过是我腹中孩儿想爹爹,让毓郎多陪了几日,大少奶奶便容不下了吗?”

    江月昭心想,你还真是嘴硬,不点点你,你倒张扬开了。便沉声说道:“三姨奶奶腹中的孩子,我看不说也罢。”

    赵灵儿心中一惊:她都知道什么?不过面上仍保持镇定。

    “此话怎讲?”

    “哼!怀孕快四个月了,三姨奶奶的肚子怎么不显呢?”

    “大少奶奶说话可要仔细了,没凭没据地就如此侮辱我,我可不能依。”

    “你不依又怎样?你自以为做下的事情都没留凭据,殊不知自作聪明,注定是要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我就等着你怀胎十月不生产,看你怎么解释,哼!”

    赵灵儿这才胆怯了,强撑着说:“就算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是我一个人才有的,秦王羸政还是赵姬怀胎十二个月生下的呢。”

    “我还真是小瞧了三姨奶奶,连说辞都想好了。如果我现在问,三姨奶奶可认识我江府的厨娘,你肯定会说不认识喽?”

    赵灵儿此时真慌了,不过她想了想,就料定她是猜测,如果有证据,早把她送官了,还留到现在?于是强自镇定地说:“大少奶奶这话说得离奇,我怎么会认识江府的厨娘?就算认识,又有什么关系吗?”

    见她装不明白,江月昭便不再纠缠此事。她也只是想提醒赵灵儿一下,别以为她做事很聪明,没人知道。可此事终究是没证据,在官府那边都不了了之,她又能怎样?那日她跟容毓飞吵架,脱口说出“那个害我命的人。”过后容毓飞问她,她也是搪塞过去了。没凭没据,说出来反而让人觉得她是多疑诬构。

    “有些事情,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但凡你是个安分守己的,我也不差在容府多养一个人。可惜……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要看书了,三姨奶奶自便。”江月昭在池边捡了一处长椅,坐下来打开书,再也不理赵灵儿。

    赵灵儿被她这一番话说得心慌,没有心思再逛园子,便回了芳萝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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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9-2009 09:1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好意思, 我帮你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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