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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10 01: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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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鱼的诅咒。。
雪儿是条鱼,她能在夜里化成美貌非凡的女子。她爱着一个书生,可这书生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竟把雪儿当作补药吃了,于是,雪儿向天下所有的负心的男人发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诅咒……
1.这条从深涧寒潭里游来游去的鱼叫“雪儿”
树木茂密的山间有一个寒潭,潭水是暗暗的蓝色,像是望不到底似的。论是冬天还是夏天,潭水总是那么的寒冷刺骨,而且,无论是干旱季节,还是暴雨倾盆之后,潭里的水也不见退下去一分或是涨上来一分。住在山脚下那些靠樵猎为生的人们,都说这个潭直通大海,深不见底,儿潭底则住着龙王的女儿。
有个书生,连着几次赶考都名落孙山,不觉有些沮丧,但又心犹不甘,于是一个人收拾了行李,寄居于山间的寺妙,苦读圣贤之书。每天一早,天刚放亮,书生就起床来到后山的潭边,用那终年冰寒入骨的水洗脸,一洗,头脑就清醒了,吟颂诗书,分外精神。
常在潭边读书的书生渐渐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接连几天,只要书生一到潭边,潭里就会浮起一条模样奇怪的鱼来,那鱼一尺来长,身体细薄,通体洁白,仔细看来,那身体竟然像是半透明的,几乎可以看见那一根根的鱼刺:更奇的是,书生诵读诗文时,那鱼摇头摆尾,仿佛听懂了似的。书生确信那白鱼是有灵性之物,不禁感慨万分,他树次在科考中落第,自叹天下无知音,不想今日在这深山之中,竟能遇上这样一位知音。
有一次,书生问白鱼:“你可愿天天伴随着我?如果你愿意,我就把你放到我的房间里。”书生说完,惊奇的看见白鱼在水中微微点头,于是他喜不自禁,跑回寄居的寺庙向和尚要了一个大瓦罐,回到潭边,看见白鱼仍然在潭边游动着,好似在等他,书生就把瓦罐沉入水中,白鱼在水中慢慢的游进瓦罐,仰头看着书生,眼光中竟有无限温柔。
书生将白鱼养在房间里,并给白鱼取名“雪儿”。
从此,书生读书时有雪儿相伴,不觉精神大增,吟诗文过目不忘,写文章一气呵成,如有神来之笔,而每到夜里,书生常常会梦见一个美貌非凡的白衣女子,书生认为那梦中的白衣女子就是雪儿,于是就对罐中的雪儿说:“如果你就是我梦中的女子,我就娶了你,哎,你就化成女儿模样吧!”雪儿仍旧用无限柔情的目光看着他,却没有化成女子。
其实白鱼雪儿是一条在寒潭里修炼了几百年的鱼。哪天,她被潭边的咏读诗书之声惊醒,不觉听得如痴如醉,时间一久,她竟然爱上了书生,这男欢女爱可是修炼的大忌,而且眼下正是修炼的紧要关头,雪儿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形了,但是却只有在夜色最浓的时候才能幻化,书生梦中的白衣女子正是雪儿,但她却不能应书生之邀化成人形,不过,书生说的话已经让她很开心了。
三年后,书生带着白鱼雪儿,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参加科考。在科考中,书生一举而中,被皇帝钦点后,派往某地任知县。
知县带着白鱼雪儿来到就任之地,还未正式上任,当地的名门富豪就纷纷的做东来请,酒楼和烟花之地都是应酬该去的地方。知县还不习惯,但就任后他也渐渐习以为常了,日日美酒,夜夜笙歌,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人生。从此,他很少回到自己的府邸去,也慢慢的将白鱼雪儿忘了。
雪儿每夜化成人形,但她却总不见知县老爷回来,只得无限惆怅的回到瓦罐中。有几次,雪儿想回到她生活的寒潭中去,但心里却怎么也割舍不下知县,于是又留了下来。
没多久,县城最大的妓院里来了一位扬州有名的妓女小粉,知县老爷见了她后如痴如迷,从此夜夜都在小粉那里留宿,花天酒地的生活掏空了知县的身子,于是他在和小粉寻欢作乐之时就觉得力不从心,他十分沮丧,曾偷偷的四处寻访名医,药吃了不少,却没什么用。
一天,县城里来了位云游的道人,听说他能治各种疑难杂症,知县老爷慌忙把他请到了府上。道人在客厅坐下,一眼看见了瓦罐里的那条白鱼,道人十分惊异,他悄悄告诉知县;“你那瓦罐里的那条白鱼,据传是龙与鲤鱼交配而生,能治百病,比灵芝、人参、鹿茸、雪莲有用多了。”于是道人给了知县一个方子,叫他用几味药和白鱼一同煮食,包管知县药到病除,身体比以前好上百倍。
知县在踌躇了一会之后,叫仆人按道人给的方子配了药,然后把瓦罐里的百鱼送到了厨房。
知县刚才回府,雪儿见了很高兴,她以为知县记起了他以前对雪儿说的话,从此回来陪她了,可怜的雪儿,直到一只油腻腻的手伸进瓦罐将她抓住,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躺在板上的雪儿,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凉,她的眼角淌下了一滴红色的泪,她用尽她数百年的修炼,发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诅咒,她诅咒天下所有负心的男人将不得好死!
500年后 她遇见了哪个负心的男人..
“叮呤呤”,办公桌上电话响了。
元伸手接过电话:“喂?”
“元,是我……”一个女人凄凄哀哀的声音。
“你怎么又打电话来了?”元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我求你,你别离开我好吗?”女人在电话中哭起来,“你说你会娶我的,我为你甚至打掉了肚里的孩子……”女人的哭声更响了,还有不断擤鼻涕的声音。
元嫌恶地把听筒放远了一点,“我不说了吗,我会给你补偿的,你要多少钱,你说!”
“我不要钱,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你答应我!”女人恳求着。
元笑了,“你愿意为我做一切?”
“是的,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女人觉得好象有了点希望。
元笑起来,笑声很大,但他的声音却很柔和:“好的,如果你愿意为我做一切,那么你为了我去死吧!你死后我会交代好的,等我以后死了,就和你埋在一起,一直埋在一起!”元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肯为了我去死吗?”
“……”
电话里没有了声音,元又大笑着放下听筒。在他放下听筒的一霎那,他听见听筒里传来有如厉鬼般的哭嚎:“元,你不得好死!”
“呵呵,我不得好死?看看谁不得好死吧!”
“叮呤呤……”电话又响了。
元猛地提起电话来,对着话筒大声斥责:“叫你别再打来了,没听见吗?”
“元,是我。”电话里的是另一个女音,带着一点疲惫的声音,“我想好了,我答应你,我们离婚。”
“哦,”元的笑容又浮上了那张英俊的脸,“那好,你说什么时候呢?”
“我现在已经回到我妈妈那里了,我不想在妈妈这里谈这些事情,我留了封信给你,你回去看看吧。”
“好的,好的。燕,我……”元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
“好了,你一定要在今晚回去看信,看完后给我个电话,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去办了手续。”元妻的声音异常冷静。
“好的,那就这样。”
“再见!”元妻收了线。
元不由地又笑起来,今天不错,一下子解决了两个拖了很久的问题。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女孩子的模样来,他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那个他认识没多久的女孩子。她实在太美了,在他的一生中第一次看见这么美丽的女子,而且,他和她在一起时,那种美妙的感觉,是他在其他女人(已经数不上有多少了)身上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女子,也许他不会那么快和妻离婚,也许他还会和那个女人(刚打电话来的那个)多相处一段时间。
晚上,元没有马上回家,因为他今天请了人吃饭,几个政府部门的人。
他马上要开展的几个投资项目,必须要这些政府部门批准,而他请的这几个人,都是这几个部门的实权人物。虽然他以前就和他们的关系不错,但是,平时烧香是一回事,临时抱佛脚还是免不了的。
元驾着车来到他订下的酒楼。
他一下车,酒楼经理就亲自迎了出来。这家酒楼元是常客,酒楼里有几间特别包房,就是为元这种人预备的。象元这种人常常有一些宴请,却是非常隐蔽的,不能被人知道,包括他的情人和老婆。
元请的人还没有到,经理坐在包房里陪着元喝茶聊天,这种几千块一斤的茶叶泡的茶,是每次元来这间酒楼吃饭时,经理特别送给元喝的。元喜欢这茶叶的香味,用他的话说,这茶的味道喝不厌,象是某一种让人百玩不厌的女人。
聊着天,经理忽然对元说:“今天酒楼刚到了一批新货,不知道你要不要尝尝。”
“是什么?”元放下茶杯。
“是一种鱼,一种我猜你没吃过的鱼。”经理有点神秘地笑着。
“鱼有什么好吃?”元不以为然。
“这种鱼一般我不向人推荐,而且我这里只有两条,价格非常之昂贵。”经理有点高傲地说。
“哦?”元被斗起了好奇心,“是什么这么宝贝?拿来看看!”
经理点点头,打了个电话,然后向元微微靠近,低语着对元说了些什么。
“哦?”元有点不信地看着经理,经理耸耸肩,做了个信不信随你的架式。元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他那个小情人的模样来,如果真是象经理所说的那样,这鱼岂不是大补?他就不用担心他的小情人几乎比他小一半了,他可以象年轻人一样和他的小情人……
元不露声色地笑了。
门轻轻响了响,经理走过去打开门,一个服务生端着一个玻璃罐走进来,经理叫他放在桌上,挥手让他出去了。
“来看看!”经理叫元。元起身走过来,他看见了玻璃罐里的两条鱼,细细长长的,象鳗鱼,但是比鳗鱼短一点,身体细薄,通体白色,有点半透明,在灯光下看来仿佛可以看见鱼身体里的骨刺一般。元反复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经理那番话的诱惑,他问经理:“这鱼叫什么?”
“叫寒潭白鱼,听说生长在山里非常深寒的水下,不易捕捉啊!”
“好,好!”元挥着手,“寒潭白鱼,好!就按你的方法,两条一锅炖了!”
开着车,满嘴喷着酒气的元还在想着那两条鱼的美味。那两条鱼的肉嫩滑细腻,一点也没有鱼的腥味,反而有一种清香,好象是植物的那种清香,那种清香在口中久久萦绕不去。鱼肉入口即化,不用咀嚼,除了中间一根大的骨刺连着的大刺,没有一点细刺。奇的是那些大刺根根一样大小,而且是细圆的,不象一般的鱼刺那样是扁的,刺的一头平平一头尖尖,象是象牙牙签。好奇心重的元还叫服务生把那些鱼刺包了,放在他的包里,这也是一种炫耀,那两条鱼可能吃去了平常人一两年的收入。
元开着车想去找那个小情人,可是想到妻子要他回去看信,如果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去和妻子办了离婚手续,他决定还是先回家去。
元的妻子在娘家等了元很久,没有电话来。元妻想,他那么急于离婚,为什么没有电话?难道他连她信中一点要求也不肯答应?应该不会,那是他开给她的条件呀。
元妻第二天往元的办公室打了电话,公司秘书说他没来上班。元妻又打了他的手机,手机开着,没人接听,打到家里,电话也没人接听。下午,她再打电话去他办公室,他还是没有回去公司。元妻心里有点不祥的感觉,她驾着车回到他的家(也是她的家,不过,离婚后就不是了)。
元妻拿出钥匙,却打不开门,门从里面反锁了。她用劲敲着门,没有人应门。她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拼命擂门,她擂门的声音引来了巡警。
经她同意,巡警打开了门。打开门后,屋里有一股非常好闻的清香味传来,元妻奇怪,她以前从来没有闻过这种香味。巡警把元妻留在门外,派了两个人上去。两个巡警从楼下搜寻到楼上,只见卧室的床上好象躺着一个人,用被蒙住了头。在巡警的大声警告下,那个被子里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其中一个巡警小心地走过去,掀开被子的一角,却大叫着扔掉被角跑了出去。
元的家里来了很多警察,把房子都包围了,不许人出入。后来,一具尸体被从房中抬上一辆警车,运走了。
几天后,元妻被告知元已经死了,但是没让她去看尸体。几天后的报纸上也报导了全国著名的企业家——元的死讯,但是没报导死因,只说是死在家中,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奇怪的是元妻也一直都不知道元的死因。
其实,除了当天在场的巡警和去破案的警察以外,没有人知道那天抬上警车去的,并不是一具尸体,正确说来,那只是一具骨骼,一具没血没肉的骨骼。那具骨骼包在睡衣中,不,正确来说,是那具骨骼“穿”着睡衣,象一个人穿着睡衣那样。骨骼上干干净净,骨骼里也没内脏。经DNA化验,那具骨骼正是元!但是,谁也不知道一个人在一夜之间怎么就会变成了骨骼(或者说怎么就剩下了骨骼)?而且,在元的床上和睡衣上,包括骨骼上,没有一点点的血肉!
看过那具骨骼的人都觉得很恐怖,后来有人形容:“那具骨骼就象,就象……就象一条被,被人吃得太干净的……鱼!是的,象条被人吃得干干净净的鱼!”说的人满面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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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10 01: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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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偷窥(非鬼)
第一夜。 “对面十二层的那对夫妇在干什么呢?” “九层的那个小帅哥是不是又在床上练手脚倒立了?” “左边那幢高楼的那个驼背老头子大概又会望着墙上的照片发呆了吧?” 阳子透过架在窗户上的高倍望远镜,贪婪地窥视着城市里每一个点亮的窗户,解答心中一个个充满诱惑的问题。 每当入夜,阳子总是按纳不住心中的兴奋,凭借着十八层公寓居高临下的优势,她像神一样掌握着目力所及范围内的一切家庭的秘密和规律。 以这种方式介入如此众多家庭的生活,使阳子拥有奇异的成就感,虽然在每次偷窥后都有着强烈的负罪感和自责心,明知这是一种有违道德的卑鄙行径,
但第二天晚上,她又会控制不住自己,着了魔似的把眼睛对向望远镜的目镜,去寻找新的猎物。 城市的大钟当当当当地敲了十下。 “晚上十点钟,好戏应该上场了!”她露出了一丝暧昧的微笑。 斜右边远处的四层旧公寓居住着一对男女,不知是夫妇还是恋人,虽然阳子用的是高倍望远镜,但仍然看不清他们的五官。十点钟的时候,他们会很准时地回到寓所,点亮灯,然后互相亲热。 阳子不清楚他们干什么工作,但这对她来说无所谓,因为她从镜中的视野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阳子今年三十三岁,未婚,独居,任三岛物业会社副总经理,可以说是一名不折不扣地女强人。 女强人有女强人的苦处,尤其是未婚的又过了最佳婚期的女强人。白天里,阳子是公司里人人敬畏的呆板的女上司,没有一个真正可以谈谈心的人,到了晚上就更是空虚无聊,寂寞难耐。 生日那天董事长三野雄夫送给她一架高倍望远镜作为生日礼物,董事长说,望远镜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它可以放大人世间的许多东西,让人看到本来无法看到的真相。阳子在无意中证实了这句话,她竟然爱上了偷窥。在那种略带犯罪感的强烈刺激中,她的空虚被一个个别人的秘密渐渐填满,偷窥也会上瘾。
现在阳子把望远镜瞄向了那对恋人的窗户,可窗户黑洞洞的,他们并没有来,又等了二十分钟,还是黑漆漆的,阳子感到有些失望。 正当她想转移目标时,灯突然亮了。 “终于等到了!”阳子心里很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望远镜。 进来的是那个女人,这么多天来,阳子对这个女人已经产生了一种认同感,有时她会把她想象成自己,一想到这种荒谬的角色移情,阳子往往会面红耳赤。 那个女人走到窗前,仿佛在呼吸着新鲜空气。 不一会儿,她的背后出现了那个男人。 阳子莞尔一笑,她想那个男人定会走过来,充满爱意地从后面抱住那个女的,然后两个人开始温柔地接吻,接着会渐渐疯狂,然后……
阳子看到了一道闪光,那是什么? 当阳子看清楚时,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把斧头!!!被男人高举过头,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阳子吓得说不出话来,那女的却似乎没有发觉,仍一动不动站在窗前。 那个男人高举着斧头一步步走近女人。 “天哪!快逃!!”阳子终于喊出一句话。 接下去是惨无人道的一幕,男人的斧头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对准女人的脖子猛地砍了下去。 阳子大叫一声,倒退着摔倒在沙发上,面无人色,脑里一片空白,好久才回过神来。 “报警!快报警!”她总算是临事不慌,这时显出了女强人的本色。 十分钟后,警方封锁了现场。 半个小时过去了,阳子作为报警人和第一目击证人,被警方传唤。 “阳子小姐,请你注意公民的严肃性,今后不要再报假警!”警长一脸不高兴的对阳子说。
“什么?报假警?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是亲眼看见的。”阳子对警长的话比刚才突然其来的凶杀案感到更吃惊。 “这是一所早已废弃的公寓,再过几天就要拆毁,我们查了所有的房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凶杀的可疑迹象。” “你是说,这所公寓根本没人住?”阳子睁大了眼睛,“可我……” 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总不能当着警长的面说自己天天在偷窥别人吧! 阳子一头雾水地回到寓所,那凶杀的场景一遍遍在脑海上映,她确信自己没有幻觉,但警方的实地调查也是真实的呀。 她越想越胡涂,那对神秘的男女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夜。 阳子迫不急待地架起望远镜,对准了那座黑漆漆的公寓。 想起昨晚的情形,阳子感到有些害怕,那公寓似乎比往常更显得阴森森的,说不出地恐怖,但为了弄清真相,阳子只好硬着头皮窥视下去。 好不容易等到十点钟,阳子的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四层公寓像一只矮小的怪物蹲在城市的阴影里。 过了半个小时,没有一点动静。 “今晚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阳子自言自语。 正在说的时候,公寓的灯突然亮了,阳子的心一下子揪紧。 走进了那个女人。 “怎么回事?她没死!那么昨晚那个……”阳子更是惊惧。 那个女人如昨晚般走向窗户,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在她的背后出现了举着斧头的男人,阳子感觉就像在看一部录相带,就像是昨晚的翻版。 在男人把斧头砍下去的刹那,阳子感到呼吸停顿了,但她的眼睛仍没离开望远镜。 那女人应手而倒,男人跪在地上,对着女尸一斧斧砍下去,看得阳子快要呕吐。 那男人突然抬起头来,向阳子这边看来。
虽看不清他的脸,但在望远镜的镜头中却仍仿佛打了个照面。 阳子大惊失色,赶紧丢掉望远镜,躲进被子中,吓得怵怵发抖。 等她定下神壮着胆子去重新窥视时,那里已是漆黑一片。 白天里阳子精神恍惚,心里总想着这件奇怪的事。她是个天生好胜的人,遇到难题,一定要弄个明白,所以她思考再三,决定今晚亲自去弄个水落石出。 第三夜。 十点钟,她偷偷准备了一把匕首,来到了这座早已没有人住的公寓。 公寓已十分破旧,到处涂着一些奇怪的画,楼梯和走廊里倒满了各色各样的垃圾,使空间构筑了很多可怕的阴影,仿佛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阳子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走向那间发生凶杀案的房间,她紧紧攥着怀里的匕首。 灯光打亮了前面的黑影,但后面的阴影立刻在四周向她包围过来。越往里走,越是可怕,墙上的斑驳在手电的强光下像鬼怪的脸,往往吓阳子一大跳,她想回头逃走,但强烈的好奇心迫使她走向那不祥的房间。 门虚掩着,阳子咽了一口唾沫,提着胆子慢慢推开破旧的木门。 突然啪嗒一声响,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踩在阳子的脚上。 阳子吓得尖叫起来,那东西吱的一声叫,从她的脚边窜向身后,原来是只老鼠。 虚惊一场,倒使阳子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她走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她已很熟悉,但此时身临其境,却又有点陌生。她用手电扫了一下房间,没有任何异常。 阳子站在房子中央,孤零零的,感到越来越怕,突然一阵窒息,她跑到了窗前,大口呼吸着空气。 她看到了自己的高层公寓,窗子亮着灯,但只是很小的一点,就像一颗发光的绿豆。 啪的一声,电灯大亮,刺得阳子睁不开眼睛。 在回头的瞬间,阳子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可怖的杀气。 阳子的人头落地时,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和他手中滴血的斧头。 三个月后,三岛物业会社董事长三野雄夫因涉嫌故意指使杀人罪被警方拘捕。原来有妇之夫的三野一直与副总经理阳子有一腿。四个月前,阳子要三野与妻子离婚,然后跟她结婚,遭到拒绝后,阳子便以公司违规经营的证据逼迫他。三野表面上答应,背后却想法子要除掉这个难缠的女人,但阳子对他已有防备。在送给阳子望远镜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三野发现了阳子有偷窥的癖好,于是收买专业杀手策划了这起杀人案。 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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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10 01: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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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妖魂
半夜醒来,去厕所,经过水房的时候,听见有人哭。
一个长发披肩的红衣服女生蹲在地上。
我说:“别哭了,阿莲。你为什么哭啊?”
她瞅瞅我,叹道:“你真是爱多管闲事啊。”
一,流血的水龙头
整个事情都是缘于那天早上阿标对我说的话。
“我要回家了。”他说,“在外面这么久了,今年一定要回家过年。”
我点头赞成,他就问我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我家近,没关系,不像你们都得坐火车。”
他一笑,拿出背包一件件塞衣服,塞完了往背上一甩,说,走了。
我吓的从铺上蹦起来,脑袋撞在床顶上:“说走就走?还没见过你买票呢。”
他回头,慢慢的说:“放假了一定要马上回家。”他说这话的时候态度特别认真,眼皮翻着,有一霎那我以为他的脸变绿了,不过很快就恢复常态,那家伙像往常一样用多愁善感的目光注视着我,说:“给你一个忠告,兄弟。”
我说:“说吧,什么忠告?”他没回答,竟然飞快的走掉了,我追到楼梯口,只看到匆忙的背影。
“阿标怎么了?”我问子强,他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校。
“不知道,怪模怪样的是吧?”
黑子说:“我看他是被吓找了。”
我说:“什么东西能吓着他?”
黑子摇头说:“不知道,昨天他在水房洗衣服,忽然匆匆忙忙的跑回来,说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我自然不信,跟他再去,结果什么都没有。不过他后来一直不死心,坚持说真的有什么,这不这么急就走了,一定是吓着了。”
我不知道怎么评价,站起身,开门。
子强问:“你干嘛去?”
“上厕所!”
水房在厕所的对面。
我想起这个的时候,就多往水房看了一眼。
水池,龙头,一切如常。我摇头,感慨自己的疑神疑鬼,打算撤了。
不过不对劲啊,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没有啊,所有的东西都在哪里……我正琢磨,就发现了——水龙头有一个开着,水哗哗的流出来。
“我真笨啊。”我自言自语,过去要关,手都拧上去了才又认识到:这么大的水流流出来,怎么能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奇怪啊,我打个冷战,说:“阿莲?是你吗?出来!”
女鬼阿莲没有回答我,再看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变了颜色,先是浅浅的黄,后来变深成褐色,最后我闻到腥味儿。
血,是血,是深红色的血浆!我一把放开龙头撞到了后面的墙壁。
很想跑,可是腿哆嗦起来,我企图安慰自己,可没来得及。有人在哭。
是女孩的哭声,那个黑头发,红衣服的女鬼阿莲蹲在我的脚边哭。
唉,心已经升到嗓子眼了,我强迫自己把它咽回去,幸亏这个鬼我还认识。我说,阿莲呐,你好端端的哭什么啊?
阿莲抬起头来,已经变成两个血窟窿的眼睛对着我,说:“我怕。”
哇靠,有没有搞错?有个鬼跟我说我怕!
一时间我差点就极不礼貌的笑出声来了,不过,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问她:“你怕什么?”
她哆嗦着说:“血……”
我冷静的说:“你的脸上都是血。”
她站起来,把惨不忍睹的脸跟我的头放在同一高度,一排白森森的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我怕的是别人的血。她就要来了,她需要别人的血,我害怕见到这些。我害怕见到别人的血。”
我被她吓着了,说:“她是谁?别人又是谁?你害怕见到谁的血?”
阿莲说:“你的!我害怕见到你的血啊!”
我背脊发凉,冷不防她向我扑过来。
冷,非常之冷,感觉是整个北冰洋的海水全部冲过我的头顶,我想叫叫不出来,窒息了几秒钟。
停下来,阿莲,血水,全都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
二,血妖魂
“鬼的戾气和法术高到一定程度,可以称之为妖。”林杰在电话里侃侃而谈。
我听的心不在焉,只时不时的“嗯”一声,那家伙终于听出来,抱怨道:“喂,我可是应你的要求把我们通灵家族的捉鬼常识讲一些,你怎么能这么不尊重我的劳动?”
我无精打采的说:“聪明人应该在劳动事半功倍的时候劳动。”
他在听筒里嗷嗷只叫,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我就问他:“你刚才讲了一堆灵体的类型是吧,那么能让红衣服的鬼害怕的东西叫作什么?”
林杰说:“红衣服的鬼……是厉鬼啊,法力很大,能让它们害怕的不是魔就是妖了。”
我问:“咱们学校附近有魔吗?”
林杰说:“有,阿炯。”
我问:“会不会有另一个魔呢?”
他在那头说:“不会的!魔的法力很大,又喜欢划分地盘,咱们学校似乎已经被阿炯划为自己的领地了,不会有别的魔的。”
挂了电话,我拿起黑子在学生娱乐中心租的一本无聊小说看,心里想着别的事。阿莲害怕的到底是什么?难道说有一个吸血狂魔要来吸干大家的血了?是阿炯?不可能吧,他是魔了,还要鲜血干什么呢?
门“咚”一下被踢开,黑子风风火火冲进来打开柜子,拿出旅行包。
“你要干嘛?”
他都没有抬头瞅我:“回家。”
我说:“你的车票是明天的啊!”
黑子转过身,用东北口音虎虎的喊:“哎呀妈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反正我是不能再呆在这疙瘩啦!”
我可从来没看过这位铁汉急成这样,忙问:“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跟我说清楚点成不?”
他看起来是想说,不过憋了半天愣没说出来,最后一跺脚,蹦出几个字:“别问了,你也马上走!”
我说:“我总不能什么理由都没有就落荒而逃吧?”
他接着收拾包,惜字如金的说:“有鬼。”
我问:“哪里,什么时候?”
他说:“刚才才厕所里,我蹲着看小说。忽然有人问我:”看的什么?可不可以借我瞧瞧?‘是女生的声音!我下了一跳,一抬头,有个女生跟我头对头,眼睛是红的,头发是红的,全身都是红的。那张脸啊,虽然还算挺漂亮,可是眼睛里只有眼白!我吓的,一下子跑到楼道里。“
我说:“那你一定没提裤子。”
他从百忙之中哀怨的看了我一眼,说:“别耍我了,我说真的,我吓的心脏现在还不在原位上。”
我瞅他黄豆大的汗珠争先恐后的掉下来,也不忍心再说什么,阿莲干嘛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吓唬人呢?干脆去跟她说说,劝她早点投胎得了。
我直接去厕所,里面静悄悄的,黑子的烂小说还扔在地上,我没捡,叫了几声阿莲,没有反应。
这时候我听到哭声。
凄凉犀利,直接钻入脑子的哭声。
我捂住耳朵,那哭声还是阵阵传来,无止无休。听说声音也能让人发疯的,我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必须找出哭声的源头,所以我迷迷糊糊的仔细听,那声音乎大乎小,飘忽不定,冥冥之中好像在指点着我。上楼梯,转弯……再清醒过来我竟然在天台上。
阿莲坐在天台的边缘,哭泣。
“阿莲,你为什么哭啊,别再哭了。”
我没敢走过去,就站在那里跟她说:“乖啦,我最怕女人哭,别吓唬我了。”
阿莲抬起头来,清秀的脸上挂满纵横交错的泪珠,她说:“我怕,我真的害怕啊!她就要来了,我们都会死,你抱抱我,你抱抱我啊!”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真的感动了我,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已经走过去了,但是,还差一点距离的时候,我停住,迅速的往后退,我说:“你不是阿莲!阿莲的脸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是谁?”
那个“阿莲”愣住,说:“我是阿莲,鬼的脸是会变化的,我想变漂亮。”
我说:“少拿这一套来蒙我,你想变漂亮,为什么连头发都变红?刚才在厕所里吓唬黑子的就是你吧?你想干什么?”
那女鬼诡异的一笑,说:“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不过自古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阿莲反复警告你想让你走,你都没听,现在我来了,少不了跟你要一件东西。”
我问:“什么?”
“血!”她说,“我是血妖,每十年就要复活一次,吸干留在这块土地上的所有人的鲜血,才能继续沉睡。你明白阿莲为什么要反复吓唬你们叫你们离开了吧?只要离开这里,就是安全的。”
我说:“不过晚了,不是吗?”
血妖伸出长长的指甲,狞笑着说:“是啊,我不会让你疼很久的,血全部流干,你只会有一点冷。”
我再退一步,后面就是门了,我说:“血妖,你犯了一个小错误啊!”
她停下来,问我:“什么错误?”
我说:“如果你扮成别的样子,可能会吓得我跑都跑不动,不过阿莲,我基本不会害怕。”话音未落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我坐在楼梯把手上噌一下滑到底层,没命的跑出了宿舍。
三,红色盛宴
“很久了。”看门的老大爷说,“怎么一个人都没出来呢?放假刚几天,应该还有好多学生留在这里啊,再说现在是吃饭的当口。”
老大爷是宿舍老太太的老伴,这段时间老太太病了,替她来看门。我对这么大岁数还要出来工作的他们十分尊敬,我们一老一少经常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所以,比如今天,我跑出宿舍,在传达室里还能有一席之地而不被老头烦。
看老头心情不错,我就问:“咱们这个宿舍里有没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过啊?”
老头说:“恐怖?什么算恐怖的?”
我说:“比如有女生死了,什么的。”
老头说:“前几年有个女生跳楼,别的想不起来了,咱们这是男生宿舍啊!”
那是阿莲。
电话响了,黑子。
“小狼,你在哪里?”
我说:“在传达室啊,你还没走?”
黑子说:“我……我恐怕走不成了。”
电话里传来短促的嘟嘟声,挂了。老头看我脸色不好,颤颤颠颠给我倒了杯水:“现在的学生们啊,一个个学起来都不要命喽,瞧瞧你瘦的……”
我后面没听,因为已经又跑回宿舍了。
“我……我恐怕走不成了。”
黑子这样说,是什么能让我们寝室“砣儿最大”的汉子这么害怕,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跑回去的时候十分担心,我担心的就是血妖。
一进楼道,往日的烟味汗味淡了许多,有一种特别浓烈的血腥味覆盖了所有的空气。我穿过走廊,上楼梯。越接近我们寝室,我越觉得压抑。
“黑子!黑子你到底在不在?回答我!”
没有回答。
我走路越来越困难了,好像在水中,暗红色的空气阻力很大。
终于到了寝室,我打开门一头载进去。
屋里一切如常。
黑子的包放在铺上,东西放的乱七八糟。
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我得好好想想,我搬个凳子靠墙坐下。
血妖,阿莲,黑子不见了。
我理不出头绪来,脑子就开始走私,想起已经去世的女朋友。梅,她总是很温柔的听我说话,我每写一个故事她都会默默的帮我校对,改正错别字。有一次,她看的心惊胆颤,从背后抱住我的腰,泪水涟涟的说:“小狼,我不想让你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她的头发稍扫在我的下巴上,痒痒的。
这感觉好真实……等等,这是真的感觉,有人从背后抱着我的腰。
可是我后面是墙。
从墙壁中伸出两只胳臂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想挣扎,不过那胳臂铁圈一样。动也动不得,只好大叫:“什么东西,放开我!”
空中到处都有女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回敬我。
那胳臂抱的更紧了。
平心而论,这是两只十分美丽的胳臂,白里透红,一双手修长秀气,指甲红宝石一般闪着光。如果有个女孩子有这么两只胳臂,我想她一定会很迷人。
可是现在,有这么两只胳臂的,是墙。
我快要被勒的喘不过气了。
“放……开我。”我嗓子眼里挤出这三个字。顺手从附近的桌子上超起一根笔,狠狠的戳过去。
那胳臂破了,喷出鲜红的血来。
但是我并没有被放开。
空中出现一张脸,只有一张脸,过了几分钟之后,那张脸上才依次有了五官。
“血妖……你要干什么?”
血妖笑了,说:“我要邀请你参加我的宴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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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10 01: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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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世界完全被红色湮灭了,好久,景物渐渐清晰起来,我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宽阔的大厅中。
大厅金壁辉煌,顶上雕刻着美丽丰满的天使。镶嵌着无数宝石的宫灯下面,很多衣着华贵的宾客谈笑风生,围坐在一张长条桌子上。戴假发的侍者忙碌的上菜。他们端上来一盘盘我从没见过的菜肴,香气扑鼻,却诡异无比。
我面前就有个位子。
“坐啊!”有人跟我说,循声望去,是一个穿仆人衣服的女孩。
她长得不怎么好看,可以说,很丑吧,眼睛却很温柔,手伸着,请我过去坐。
那只手受了伤,因为活动,牵动伤口,一滴血流下来。
“你受伤了!”我说。
她吓一跳,捂住手向后退。
那些宾客们好像在窃窃私语,但是声音很大。
“她流血了!”
“血!血是神圣的东西!”
“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喝?”
“听说用金杯喝下处女的鲜血能长生不老!”
“我们喝她的血好了。”
妈呀,我看看那女孩,她正在哀怨的看着我。“他们要喝我的血了。”
我说:“不可能,怎么会有人喝别人的血?”
她笑了,说:“刺激,不是吗?”
怎么办,怎么办?
我脑子转了几转,伸手拉过女孩,撒腿就跑。
既然没别的办法,那就跑吧!
我们经过那些穿着华丽服饰的白痴,朝远处有光的地方跑去。
一个巨大的水池,里面却不是水。
红色的液体注满了池子,一个少女在池子里沐浴。她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犹如白玉雕成的俏脸。“你好吗?”她对我说。
我身边的少女战战兢兢,躲到我背后,我回答:“不好,我们想逃走。”
她说:“逃走?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我说:“不好,这里都是想吃人的白痴。”
那美人说:“吃人有什么不好,他们想吃的又不是你。”
我觉得没办法再跟她说下去,在池子边寻找出路。后面的女孩说:“你看,出口在对面啊。”
果然在池子对面,有个充满阳光的洞。
可却没有路到那里。池子中的美女站起身来,身上自然出现了一件鲜红色的袍子,她说:“游过去。”
我却没有勇气跳进血池里。
那美女说:“你不敢吗?就算是为了救她,或者逃命,都不肯染上一身的鲜血吗?”
后面有纷乱的脚步声,我身旁的丑女孩哆嗦的更加利害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跳进血池,一定会沾满鲜血的,我承认自己惧怕血腥的感觉。
“你自己游过去吧?”我对丑女孩说,她坚定的摇摇头。
我说:“你这个笨蛋。”
很多人在我们身后大喊,面前的美女眨巴着眼睛。
我说:“血妖,你闹够了没有?放我们走。”
她说:“你们可以走啊,如果你找对方法的话。”
四,出路
没办法再等了,我一把将丑女孩推下血池,自己跳了进去。
那粘乎乎的液体包围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上当了。
因为血池下面,没有底。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沉了下去。
血淹没了我的嘴,鼻子,耳朵,我无法呼吸,条件反射的张开嘴……那片血猩冲进嗓子里。
不要,不要,不要……正当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抓住了一只光滑的手。
“你醒了?”
我睁开眼,面前是黑子,子强,还有阿标。
盯着阿标,我问:“你没走?”
阿标说:“火车站没有车了,真不该心血来潮去赶火车。”
我又问黑子:“你……刚才去哪里了?”
他说:“上厕所啊。”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发烧了?
子强说:“刚才哥儿几个进来,你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说你应该吃点好的,最近一定是营养不良。”
我摇头说不是。
“那怎么回事?”
“恶梦,是恶梦吧。”
去水房,阿莲不见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走进厕所,里面没人,地上,一本小说静静的躺着。
刚才黑子……这不是梦!我跑回宿舍,那三个兄弟在玩牌。
“你们……”黑子回过头来,看着我:“啥事?”
“厕所里有本小说,是你的吧?”
黑子说:“不是,我不爱看小说。”
子强说:“你真是多管闲事啊。”
不对劲啊,我咬着嘴唇,今天早上不知为何起了个大泡,这时候咬破了,流出血来。疼,我摸摸嘴,粘了不少血。
阿标这时候跳起来,瞪大眼睛:“不!我害怕!”
我问:“你怕什么?”
他说:“我害怕见到你的血!”
这句话……我豁然开朗,说:“阿莲,出来!”
四周有一段时间,是全没有声音的,后来我说:“阿莲,这一切都是你制造的幻象,不是吗?其实从我再次进入宿舍的时候,我看到的就都是你制造出来的幻象了,你把黑子怎么了?”
血妖出现在我面前,狞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更加确定:“阿莲,如果你不是阿莲,为什么要搭腔呢?不要再装下去了,你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事情,冒充什么血妖?”
血妖的脸在空中一下子翻过去,背面竟然是阿莲的脸,她没有眼珠的眼眶里,流出一股泪样的血来。
“一直以来,死于非命的我都想报复这里的每一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迟迟没有行动。我好矛盾,好后悔,所以把自己的法力全给了血妖。”
我说:“那不是血妖,那是另一个你,你死的时候穿红衣服,变成了厉鬼,但是你人很善良,没有想到报仇,所以潜意识里,你创造了血妖。”
阿莲的脸翻过去,是血妖妩媚的面庞。
“我为什么不该报仇?是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男生杀害了我,你知道吗,我当初跳楼而死,血溅了一大片,楼下那片土地到现在还是红的,我的血!我的血全部在这里流干了。”
我说:“是你男朋友害了你!不是所有的人啊。”
血妖说:“是吗?你知道我死去的时候,灵魂苍白无力的趴在自己的尸体上,这时候宿舍里的男生都出来看热闹,他们就像在吃人肉一样,看着我的尸体,我的血,有个人说:”原来死人的血是这样的。‘,还有人说:“好像红油漆。’――他们好像看戏,没有人想到死去的我的尊严,我为什么要报仇?”
宿舍下面,一个女孩子血肉模糊,其他的人却看热闹一样翘首,议论纷纷……我想到那场面,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们不曾时刻想到别人的尊严,甚至死去的人们的尊严也一样。他们被忽略的太久了。
血妖后面,阿莲在哭喊:“我不想,不想不想不想,我在宿舍里游荡,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投胎,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如果我知道是要变成血妖去报仇,我宁可现在消失。”
我摇头,告诉她:“你不要伤心了,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不是吗?”
阿莲说:“我尽可能的吓跑他们了,你是个好人,我也想让你走,可是你……我不能见到你的血啊,不能,如果你死了,我也完了,我想我不会原谅自己,会永远的游荡下去的。”
我说:“阿莲,不要怕,你完全可以战胜自己的!在血池里,我没有办法逃走,就要被你的幻象淹死的时候,你还是伸出手来救了我。”
她摇头,说:“太难了,我救的了你,救不了自己。”
我顾不得许多,上前抱住血妖的脸,把她翻过去,阿莲再难看,也比邪恶的血妖漂亮。
可是背面,是那个丑女孩在哭泣。
“这就是我的脸,真正的脸。”她说,“我很丑,所以我自卑,所以我对男朋友百依百顺。这个世界上,所有有眼睛的人都会以貌取人的。”
我哆嗦了一下,但是没有让她把脸转过去。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公平的事情,长得如何不是你的错!”
阿莲说:“可是相貌客观存在啊!你说,你看一个人,会不会完全不顾长相?”
我沉默,然后回答:“不会的。”
她说:“谢谢你的诚实。”
我们就这样对望,过了很久我问她:“是不是感觉好一点,还想不想报仇?”
阿莲的脸竟然开始变淡:“不……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报我的仇,我也想找到出路,你相信我。”
我傻呆呆,直到她完全不见。
结局
黑子上午坐火车走了,血妖消失以后我发现他就躺在自己的铺上,竟然还打着呼噜。
下午妈妈打来电话,让我马上回家,我收拾好东西,切断了寝室的电源。
对了,饭缸还没刷,我拿起来走到水房。
有个龙头开的很大,哗哗作响,一个长发披肩的女生正在那里洗手。
听见我走过去的声响,她转头,一张脸眉清目秀的,十分漂亮。
但我还是吃惊不小:“血妖!”
她说:“是的,我是血妖,阿莲完全变成了血妖,用善良来稀释仇恨,不过分吧?”
“我放弃了报仇,可还是不能走,大概是还不能够忘记吧,所以我决定留在这里,继续看着这个世界的不公平,等到不公平看的太多,自己完全服气的时候,我再走。”
我释然。
“那么……”她笑笑,“我来帮你刷饭缸吧。”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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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0-2010 01: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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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小甜的糖
糖小甜是个丑丫头。
糖小甜有个很帅的哥哥。
糖小甜的故事,主角是糖小甜,不是糖小甜的哥哥。即使她的哥哥叫格子,主角依然是丑丫头糖小甜。
因为在平凡的我们中间,故事往往发生在平凡的我们头上。
所以请你听我跟你说,糖小甜的故事。
爸爸妈妈很忙,忙到没有空去疼爱糖小甜,也没有时间牵着糖小甜的手,带她去那家黑黑的矮矮的店里买棉花糖。没有空给糖小甜买小公主一般的裙子,没有空看见她吃糖时如猫眯般满足的笑容。
满脸皱纹的店主,好像是个老巫婆,叫糖糖不甜。也许老巫婆才会喜欢丑丫头。都说丑人多作怪,我也有人爱。
哥哥格子去当美女的英雄,糖小甜在天天下课以后,站在糖糖不甜的高高的柜台下面,看着柜台里的一个一个,棉花糖。
我不爱吃棒棒糖,糖小甜跟娃娃说。红红的,鲜血一般。拿到手里舔啊舔,也就忘了。有时候也看老巫婆做糖,又想起来,就是这样红红的鲜血一般的液体,倒进容器里,就会变成手里的糖。
于是糖小甜每天在放学的时候都弯去那黑黑的小店,用一枚胜利铜币,买一个糖。有时候是棉花糖,有时候是棒棒糖。
我们都是孩子,我们都很无辜,我们只是想像糖果那般艳丽而明亮地生活。
“我要那个,”糖小甜站在柜台下,伸出手,指向柜子顶端离自己最为遥远的一罐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有颜色这么绚烂,比梦想还要绚烂的糖果。
我的梦想是什么,快快长大,变成公主。公主不漂亮,就当个王子吧。像格子那样。
老巫婆甩甩袖子,一只苍蝇停在她头发乱乱的脑袋上。糖小甜头仰得太久,有点晕,小小声又坚定地再说了一遍,“我要那个。”
绚烂,明亮,我的梦想。
老巫婆说,找一件和梦想有关的东西,吃颗糖,梦想就实现了。
不不,这罐糖是不要钱的。我会收到相应的回报。
真的不要钱吗?不要白不要吧。糖小甜抱着糖罐子坐在床上,慢慢的慢慢的就睡着了。
有的时候,有的东西,要了也白要。
醒来的时候,爸爸妈妈已经走了,哥哥也不在,糖小甜去哥哥房间里偷来哥哥的魔力圣盔甲。
用力地想,我要变成像哥哥那样的英雄,像哥哥那样,可以和别人说话,可以喝酒,可以和很多很多人玩……
想完的时候,糖也吃完了。明明记得自己只吃了一颗,转眼看看糖罐子,却是空了。
身体长大。装在哥哥的盔甲里,就以为自己变成了格子哥哥。忘了糖小甜,忘了自己。
于是出门,寻找一些像是哥哥做的事情。
像英雄那样,一点都不寂寞。
我想我是英雄,从来都不害怕寂寞。
我是英雄。不怕寂寞。
在街角的小巷子里,糖小甜看见有流氓欺负小美女。很经典的场景,流氓很流氓地笑,美女很美女地叫。
流氓说,嘿嘿嘿嘿。
美女说,不要不要。
糖小甜就像个很经典的英雄一样很经典地冲了上去。只是流氓没有很配合地和英雄狠狠打上一架再被打跑。两个流氓小朋友看见了糖小甜以后用超过了美女的分贝大喊救命~然后跑掉了。
糖小甜没空疑惑。晕倒在地上的大姐姐好漂亮,我是不是可以像哥哥那样亲亲她。
像哥哥那样把女生抱起来,准备亲一下,却发现哥哥很严肃地站在街口。
哥哥我想要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和你一样。我也是英雄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哥哥说,妖怪!别动!
啊…有妖怪吗~糖小甜是个听话的孩子,于是糖小甜乖乖地站着不动了。
哥哥拿着剑,冲了过来。糖小甜想,哥哥真帅呀,不过现在我也像哥哥一样了。
哥哥的剑穿透了谁的心脏。
糖小甜舔了舔嘴唇。血是温热的,却甜甜的真的有棒棒糖的味道。还是棒棒糖真的甜甜的有血的味道呢?
糖小甜倒下去的时候第一次流泪了。只是自己也看不见最后一次流下的眼泪是什么样子。
于是卖糖果的老巫婆的秘密盒子里,又多了一刻晶莹剔透的眼泪。
于是糖小甜的爸爸妈妈又在抱怨糖小甜又逃学了怎么还不回家。
于是糖小甜的哥哥又在抱怨讨厌的妖怪血溅了我一身还耽误了我约会。
于是始终没有人知道,吃老巫婆的过期糖果,会有多么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是我的糖小甜。
谁是谁的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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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10 11: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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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行者
有时候会不敢开门,觉得雪萤儿就站在门外,一双眼睛阴阴地瞅着,正准备我一开门,就扑上来嘶咬。当我开了门,门外并无一人,突然又觉得她就站在我身后直钩钩地看着我,苍白如骨的手缓缓地想攀到我的肩上来。我本能地向前一倾,回头,却又无所谓什么人在。
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从我苏醒到现在,我的空间就处处充满雪萤儿的影子。尽管医生告诉我,这只是幻像,但我总觉得,这个跟我一样叫雪莹儿的女子,绝对存在于某处的,而且,她恨我。
我的身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从咽喉一直达腰部。但我从来不觉得疼,因为据医生说,这些伤疤已经存在五年了,而这五年只是我沉睡着的十六年的一部分。
我的母亲已经白发苍苍,她等着我的苏醒已经十六年了,我几乎不认得她,那么苍老与憔悴的样子。我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我在大家的祝福下吹熄十六支蜡烛,然后许了个愿,不知为什么就头晕晕的再也睁不开眼睛。再醒来,一切都很不一样很不一样,周围的世界,包括母亲,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但是,我的记忆里却生生地多出了一个雪莹儿。
我现在还在住院,躺了十六年,坐,行,吃,穿,样样都要重新学,幸亏复健得很快,我已经可以不依赖护士的搀扶而走路了。母亲仍然天天来看我,并陪我坐上一些时候,但她很忙,在我靠在她的怀里时,就听见她的秘书轻轻地催促她下一个行程的内容,然后我装作睡着的样子,强迫压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除了母亲,我安心不了,我的同学,朋友全成了中年人,嫁人生子,再也找不着昔日的感觉。但我懂,正是因为她的拼搏,才能有那么庞大的资金来治疗我的病。
雪莹儿来了,高高地站着俯视我,冷冷地,一声不响地,用细得像骨的手掐住我的脖子,力道一点一点的向下压去。我呼吸不得,动弹不得,我的脑里一片眩晕,我张大着口想叫喊,却发觉连声音也给她掐住了,真的要死了吗?
猛然惊醒,是恶梦。心在突突的猛跳,脑门上一片汗,我的头上正套着氧气面具,难闻的气味令我头胀得痛。
“没事了。”医生和蔼地微笑着,“突发性心脏衰竭,幸好护士发现得及时。”
“是雪莹儿”我费力地说道,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嘶哑,“她要杀我!”
“亲爱的,那是你的幻觉”医生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道“你怎么可能会杀自己。”
“不,不是我,是另一个雪莹儿。”我还想费力地说明什么,医生挥挥手示意护士将镇静剂打入我的手臂。
“别担心,睡一觉后都没事了。”医生的声音空虚而飘缈。
醒来,阳光斜斜地照在我的脸上。我望着外面怔怔地瞅着,一只蝴蝶正缓缓而轻轻地绕着一朵花飞舞着,停留了一会,最终还是翩然而去,留下那朵花孤独地在风中晃动。
突然没来由地我心里一凛,仔细地看了看室内,并没有什么人,却觉得口干舌燥,特别地想喝水。费力地起床,发现没有护士在,水杯里也是空的。
按了按召唤铃,又发现按钮松得跟坏了一样。我渴得不行,只好起身下了床。人还有点晕晕的,步子也飘飘然,我还是慢慢地向门口走去。
门外没人,日光灯亮得白晃晃的,我不觉得地眯起眼,向左看了看。有人影在那儿晃动。我不由地扶着墙走了过去。走到尽头,还未见人,只有一道梯盘旋而向下延伸着通往不知名的地方。我这才想起,医生与护士应该在另一边。
但我没有回头,而是顺着梯拾级而下。有什么在叫着我一样,我隐隐觉得那儿能告诉我一些什么事。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我的身体越来越地虚弱,走走停停的好容易看到了尽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推开门急急地跑了出来,消失在另一端,那门还在旋转个不停,我看着它不知不觉地推门进去。里面很静,仪器很多,红红绿绿地闪个不停,当我看清中间圆形容器里面的内容时,那惊悚顿时填满了心房,捂住嘴,我特别地想呕吐,呼吸又困难了起来,站也站不住了,我软软地倒了下去。
是我,为何我会躺在里面?苍白的脸,虚弱的身子,浑身插满了管子,只有一边的小屏幕显示着微弱的心跳。突然她睁开了眼睛,厉鬼一般嚎叫着伸手就来掐我的脖子,我惊慌地后退,被后面的墙挡住了。
惊醒,又是恶梦。母亲抓着我的手满脸都是泪珠,见我睁开眼,不停地吻着我。
“孩子,”她哭道,“妈妈不能没有你,我的雪莹儿。”
一时间,我居然弄不清楚,她是在哭着跟我说话,还是另一个雪莹儿。刚刚真的只是梦而已吗?可心为什么又是那么地悲痛莫名?
“你不应该乱走的,”医生说“你知道吗?你刚才险些又心脏病复发了。”
“刚刚的……”我费力地想理清自己的思绪,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那个我?是谁?”
“你需要休息,孩子。”医生慈祥地微笑道,并不回答我的问题。
“再过几天,一切都好了。”我只听到这一句,伴随着镇静剂的作用又沉沉入睡。
“还给我,你这个小偷。”有这样的声音跟我说,我只是静静地流泪,除了这样,我连对不起都说不出来。
有人轻轻地揩去了我的泪水,我眨了眨眼并未睁开,却有一种窃窃细语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脑海。
“好可怜,”一个女音说,“她在哭。”
“没事,身体很快会康复了。”另一个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好像是为我揩泪的人。
“是啊,诺德医生真是个天才。居然想得出那样的办法。”
“可是这样的作法好吗?似乎不太人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算了,她能恢复起来就是最好的结果。”
“可怜了她了,毕竟也有十六年,要她死,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你看你,又来了,别忘了她只是实验品呀,再说也是她身上的一部份。”
“是吗?她有自己的思想还能算吗?”
“嘘,小声点,小姐要醒了。”
我的脑子里却一片混乱,刚刚说的她是谁?怎么都觉得好像在说另一个人,身上的一部份?怎么回事?实验品?是她还是我?
雪莹儿不再冷笑,只是悲伤地望着我,我望着她。
“我们长得很像,是吗?”我问她,“你是谁呢?”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是我的姐姐吗?或者是妹妹?”我又问。
她摇头。
我伸出手去想碰她,她却也相同地伸出手来接应。我迟疑了一下,她也停住了自己的动作。我试着举高手,她跟着举高了手……突然,电光石火间,我联想到一个名词————-“克隆”。
雪莹儿的脸顿时变得狰狞,舞着细瘦的手扑了过来,我躲闪不及,她又恶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啊————————-”我尖叫着扭动了起来,护士立即按住了我,她正准备将镇静剂刺入我的手臂的时候,我安静了下来并睁开眼睛。
“求你,去叫医生来。”我说,“我什么都知道了。”
医生来了。气喘吁吁的样子,我直觉觉得他是从另一端刚刚跑上来的。
“她是我的克隆体,是吗?”我虽然还不是很确定,但我打算试探一下。
“你知道了?”他耸耸肩,“谁告诉你的?”
“是她啊,”我说“另一个雪莹儿。”
“不可能,”他一副很不相信的样子。
“你想怎么做?”我问,“用她的生命来换取我的生命?”
“好吧,告诉你无妨。”医生也不再掩饰。“是的,她是你的克隆体,是十六年前你患上”AVA“病毒的时候开始培育的实验品,”AVA“你知道吧?这种病毒会导致内脏系统的功能失调,直至衰弱死亡。一开始你能靠着仪器苟且残活,但是相当于活死人,所以我就利用克隆技术把另一个你复制出来,把她身上健康的脏器移植到你身上,现在只差一颗心脏,你的身体就能完全恢复了。”
我说不出话来,十六前克隆这名词我还只是从书上才看到,现在居然已经应用到我身上来了,可是为什么啊?即使是克隆体,她跟我一样有自己的思想吧?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恨我了。没错,我是间接剥夺了她生存的权利。
“停止好吗?”我再也抑止不住心里的悲伤,泪水潸然而下。
医生推了一下他鼻梁上的镜片,说:“我明白你的心情,孩子,可是那不可能。”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做法我不能接受。”
“我知道你很善良。”医生又说:“但是,她当初被制造出来,只是为了救你的性命,如果没有你,她也无谓这十六年的生命。再说了,根据现在有关克隆技术的法律,她是属非法克隆体,就是活着也不能走到社会上去,一旦被发现,也是人道毁灭的死路一条。”
“不,我还是无法接受啊。”我哭着说,“她一直在我的思想里,她那么恨我,我心里实在不好受。”
“放心,当心脏移植成功后,她的思想也就不存在了。”医生说:“到时,你的幻觉就会消失,睡了十六年,你很想再看看新的世界吧。你的母亲也在祈盼着你呢。”
我无语,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办?但我知道我真的好想好想活下去。十六岁那年母亲的怀抱我还没有享受够呢。现在的她那么苍老,我多想能陪伴着她让她开心起来。
我今天做最后一次手术了,吸着吗啡,我的大脑陷入了空白的状态……
雪莹儿的脸上浮现一种愤怒与凄凉,她笑了起来,泪光在眼角闪呀闪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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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10 11: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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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濡以沫--海枯石烂的那一天
谁没有过幸福的日子。
那时候,她们是大海里的两尾快乐的鱼。终日里,在水里游来戏去,相亲相爱,过着无忧的日子。
他常常对她耳语说,“就这样到天荒地老吧,一生一世,我们都要相伴。”
她甜甜地笑着,说,“还早呢,我们现在还年轻。到了年老时,你还会陪伴我么?”
“当然,”他说,“你这个小傻瓜,即便是年老了,我也一样会陪伴你的。你遇到任何危险,我都会第一个出现在你身边。”
她好感动,窝在他怀里,觉得自己是水世界里,最幸福的鱼。
谁会想到幸福在转眼间就会结束?
没想到她们真的可以相守到海枯石烂的那一天。
那一天,水世界里每个生命都面色忧虑,拖家带口,脚步匆匆地四处游走,口中还哀嚎着,“快走吧,走吧。未日就要来了。”
海,真的要干涸了。再不离开这里,便将永失生命了。
离开这里,她也想。但,她望着自己鼓鼓隆起的腹部,半是欣喜,半是忧虑。
就将要成为母亲了,将会有好多的小生命,跟在她的左右,叫她,“妈妈”。可是,孩子,妈妈怎么舍得看见你们生在动乱的世界里?
对,一定要离开这里,为你们寻找一个安定的环境。
他,还没有回来,去了哪里了?她焦急地在家里等待,想了想,还是出去找找吧。
海,是那样的混乱,到处,都是逃亡的生命。他,在哪里?
看着愈来愈混乱的局面,她拖着臃肿的身体,实在无力再寻找,叹着气,回到了家里。
他,却是已到了家了。
欣喜地跑向他,问,“我们怎么办?我,怕是走不了那么长的路了。孩子们,眼看,就要出生。”
他不说话,沉默。
可怕的沉默,她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你,带着孩子走吧,我,怕是不能陪你了。”他终于开口。
“你说什么?”她哭了起来,“你一定要跟我走,我不能让你在这里等死。我们都走了,这里,便没什么好留恋的。我们全家一起走。”
“你,”他艰难地说,“你没听明白?我会走的,但,不是和你一起。我要,独自走自己的。”
她,犹如受了当头一棒,脑中,一片混乱。“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和孩子们一起走?”
他想了想,终是要走了,日后能不能再相逢,还是未知的,不如,实话说了吧,“依你的身体,怎可,比我?怕是,走不了多远,便没有力气了吧。跟你一起走,我岂不是被拖累。”他的语气,淡淡,尽管面色看起来悲哀,她却仍是觉得掉进了冰窟。
不是说过,纵然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他,都会陪在她身边,在她遇见危险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么?
但,她还是冷静地说,“你走吧。我会带着孩子们,我会带着她们,到一个安定的世界。”
他,看了她一眼,便,走了出去。
终于,她流下了泪水,如雨倾盆,她在他身后哭喊着,“别忘了我们还有孩子,你,也不爱他们么?”
他,终于不再回头,走远了。
摸着自己的腹部,她说着,“别怕,有妈妈在,妈妈会给你们一个美好的世界。”
她,独自走上了逃难的路。
总感觉有谁跟在自己的身后,但,没有时间去看。
海水,愈来愈少,她的身体,愈来愈重。
走不动了,她停下来喘气。
跟在她身后的鱼游到了她的面前,“走不动了么?”他说。
她抬眼看去,哦,是她的朋友。
“有些累了。”她说。
“加油,我们要努力,不然,便失去生命了。”他说。
“是。我知道的。”
“我们一起走吧。我带你。”他说着,便拉着她,用自己的力气,带她前行。
“那怎么可以,我不能拖累你。你先走吧。”
“我怎能留你自己走?”他,依旧拉着她前行。“你知道么?你的幸福对我,有多重要。”
“我的幸福?”她有些奇怪。
“对,你的幸福。一直以来,我对你的爱,你一点儿都不知道么?”
她,感到震惊,细细回想,他向来对她的关爱,如今总算明白了。
“我以为,”她有些吞吐,“我以为,你只是因为把我当好友,才……”
“罢了,不提了。如今这种时刻,我怎么可以任你一个人独行?我放心不下你。”
“没事,我一定可以走到新的水世界的。你就先走吧。”她实在不忍心。
他不在说话,只是拉着她向前走。
水,愈来愈少,她们,只剩下一片小坑了。
他带着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拼命地往前走。
要带她们出去,要带她们到新的水世界。一定,要。他的心里,拼命地说着。
忽然,她的腹中一疼痛,但,她忍了,什么都没说。额上,却是隐藏不住地,流下大滴的汗。
“你怎么了?”他却是已发觉。
“我没事。你还是不要管我,快走吧。”
“你到底怎么了?”他含着深情的目光,对着她。
“我,”她终于狠心说出,“累了,肚子痛。”
他也没有办法,想了想,便背起来,“忍一忍,马上,我们就可以走到新的水世界,马上,你就会好起来。坚持住,好么?”
她的眼泪忽地流了出来,滴在他的脖中。
“不要哭,不要哭,水,对你很重要。”他擦擦她面上的泪,向前行去。
太阳,愈来愈毒辣,已无路可走了。
她们,被困在最后一片小水坑里,没了水路。
“看来,我们是走不出去了。真对不起你,我真没用。”他,拼命的自责,心里万分难受。
“不,是我没用。都是我拖累了你。”
热,热。
渴,渴。
他,吐出口中的水,一点儿一点儿地滋润她的身体。
“你。”她生气,“你怎可以这么不珍惜自己?”
“别说话,别说,别再消耗气力。我们坚持一下,也许,马上就会有水发来。”他,艰难地说。口开始干,舌开始燥。
她不在说话。
他口中的每一滴水,都叫她心痛。
她流着泪,大滴大滴地涌出来,让泪水洒在他的身上,还他以滋润。
“别,傻了。”他吃力地说。
她不说话,只是一直地流泪,一面,也用自己口中的水,给他水份。
她们就这样互相给着对方水。活命的水。
静静地,各自回想着前尘往事。
终于,他说话了,跟她讲起从前,从前她们还生活在水世界时,美好的生活。
虽然,那时候,她不知道他爱她,可,看着她活得好好的,心里有多高兴啊。那时候,他,辛酸却快乐着,如今,心,有多痛啊。
“宁可相忘于江湖,也不愿,如今我们相濡以沫啊。”他哀哀地诉。
她只是流出更多的泪来。只要如此,才可回报他。
水,终于再也吐不出来了。
泪,终于干了。再也流不出了。
他看着她渐渐干去的唇,看着她渐渐憔悴的模样,向石上撞去。
血,顿时流了出来。
他,如愿地笑着,任血水涌出,浸湿她的身体。任面色,逐渐苍白。
她拼命地想要哭出泪水来。却,再也没有。
她毫不犹豫地,也象石上撞去。
用自己的血,滋润着他,等待着,水来的时刻。
她们,无力地对望着。笑着,笑着。
阳光下,笑容里,她们,再也没有醒来过。
再也没有,等到有水的那一刻。
农夫,提着袋子在枯了的海里捡拾海物,看见她们,不禁自言自语,怎么有,浑身是血的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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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10 11: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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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袖善舞—流光最易把人抛
她,王爷家的舞妓。
但,她有舞妓的身份,舞妓的身段,却,没有甘于舞妓的心。
在王府里,已有一载,这一载的光阴,除了练习和跳舞,她,从未得到过王爷的相看。
起初,她抱着幻想,或许,王爷会看上她,然后,便自此脱了这舞妓的身份,别了这倡优的生活,所以,她努力舞着,施展并发掘自己的风情。
然而,她,失望了。
难道就这样等着人老珠黄,等着体态改变,等着风韵尽失,等着,如白头宫女般凄凄地回忆从前?
不,不要。
她,要人疼,要人爱,要一个寻常女子,应得的,一切。
那日,是王爷的寿辰,朝中官员纷纷来贺不说,朝外,尚有许多商贾贵人,前来拜贺。
正是,让自己告别倡优的好机会。她,决计用自己的长袖,为自己,舞出一片锦锈。
那日,她,穿了一身青衣,任别人怎样说,仍是,不愿褪去青衣,换上众姐妹的红色。
乐音响起,她们,一群舞妓,在众人中央,舞了起来。
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腰如水蛇,身如飞燕,尽了自己全部的力,在这场舞。
众人,嬉笑着,看着她们。
她的双眸,含满风情,向四周围,都抛将过去。一身青衣,格外惹眼。
接着,便有人开始议论,指着她们,说说笑笑。
“四王爷,着青衣的那个,不错呵。”
“四王爷,府中有如此美人,怎地如今才出现?”
“四王爷,金屋藏娇呵。”
众官员,纷纷向王爷说道。王爷,面上现出欣喜,一下子,长了许多颜面。因为她。
一曲终了,她们退了下去。
但,众人要求,要她,来独舞一段。
她,被叫了出来。
她知道,目标,已近了。她,也许在这瞬间,便会别了这个王府。
她舞着,舞着,尽情地舞着。
众人对王爷,很是羡慕。
王爷很是高兴。然而,心里还是责怪自己,怎地今日,才知道她?但,他还是对众人说道,“此女呆在府中,已有些时日,她生得乖巧伶俐,聪明可人。向来,老夫当她是家中小女,今日,才唤她出来,给诸位献丑了。”
“王爷,小生,有一请求,不知王爷,可能成全?”一个白衣男子,说道。
“潘公子言重了,有潘老爷在,潘公子有何需求,只要说出,老夫,定会答应。”
“请王爷将她,赐给小生吧。”
王爷听闻此,心中有万分不舍,然而,话已出口,便是不可追回。只有,忍痛,答应了他,但,提出一个要求,要他,依王府女儿之礼仪,迎娶她。
次日,她便别了王府,在风光与体面之中,嫁到了潘府。
她的美丽与风情,得了一个可以淋漓尽展的平台。她想,自此,自己便是和寻常女子一样了。虽是,做的侧室,但,已心满意足了。
自此,她的心中,已是无憾了。一个舞妓,可得到如此礼遇,便是,三生之幸呀。
她的确过了几年好日子。凭她的美貌和风情,她得到了潘公子的宠爱,几年来,地位一直高于正室。
而流光,最易把人抛。
这个,她知道,但,不相信自己的芳华,在逝去之后,也被潘公子所抛。
但,那一天毕竟来了。
那一日,府中又新来了一个歌妓,她,有如花的容颜,有,如脂的肌肤,有,花一样的脸……很快地,她便如她初来时,那些被冷落的正室、侧室一样,同样地,被冷落了。
她怎会甘心?
她拼命地打扮自己,心力交瘁,换来的,只不过是更快老去。
她,心,碎了。
长袖善舞,可舞出风情,舞出一个郎君,为何,却是,舞不住,他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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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0-2010 11:3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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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蝶情深——天意最爱弄人
为何,自己可以决定爱一个人。为何,那个人,也可以决定爱她。
但,为何却不能决定,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她常常独自地叹气,叹着叹着,便喃喃地道,“唉,她们,真可谓‘鹣鲽情深’呐。”
我常常不相信又忍不住地问她,“真的有,比翼鸟、比目鱼,那样的爱情么?不过是童话罢了。”
每回,她听得此言,便会愠怒,喝斥我,“你懂得什么。”
仿佛,我是打骂了她一般。而我,不过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她不是向来温和的么?
也许,世间果真是有吧;也许,她是得了妄想症了。
直到有一天,我也爱上了一个人。才明白,她,果真,没有骗我。
我们是妖精。
妖精是不能爱人的,不然,便会与那人,双双死去。你若不信,就去问她。
她的那个挚友,那个,蝴蝶精——夭,就,是一个例子。
那时候,我还没有修炼成形。但,却正是她们,风华正茂,最美丽的时候。
她们两只蝴蝶,常常在一起,飞过万花千叶,寻觅,最美好、最甜芳的花汁。然后,在花间戏嬉。累了,便化为人间女子,穿上五彩衣,并坐在花丛里。
那衣裳真是美极。蝶衣本也就是最美的。
时时这样坐着。向来是无他物来打扰的。顶多,是花儿也化为人形,与她们谈谈天。
可,有一日,她们正坐着的时候,却隐隐地,传来嬉笑声。
望去,原是一户人家,出来踏青。
那着青衫的小女子,娇笑着,拿着捕网,追逐一只蝴蝶。
向来是讨厌这些的。哼,原都是平等的,人类怎就可以随意杀戮?见到美好的东西,总想,据为已有。
被追的那只彩蝶,急急地,飞到她们身边。夭,伸出手,叫她落在自己的掌心。
那青衣小女儿,便是追了过来,伸出手,欲将那只蝶,捏在自己手中。
那蝶,却是不再惊怕,用双目,冷冷地盯着她。
那小女儿是不知的,只管自己去伸手捉。
夭,轻轻地,移开双手,蝶儿,无恙地仍在掌心,微微笑着道,“小妹妹的手,真真似粉藕。”却也不责她的无礼。
“家妹年幼,失礼了。”不知何处,冒出一个公子来,行礼向她道歉。
就这样,她们,相遇,并,认识了。
她的花容月貌,叫他,惊为天人;
他的翩翩风度,叫她,难已忘记;
她的温柔与活泼,叫他,雕刻在心;
他的忠厚与正直,叫她,时刻念叨。
也许,她们是相爱了。
她总是,劝自己的这个已迷心窍似的挚友,他,只能害她。不可能,终身厮守的。游戏一番,便,收手吧。切莫,却了真心。
夭却只是笑着,一脸甜蜜,道,“姐姐你不知,那感觉,比我们,采到上好的花汁,更甜蜜呢。”
她,心一惊,叮嘱她,“别忘了,他是人,是捕捉蝴蝶的人。”
“姐姐,我,愿意。”她那向来温顺的好友,却是,这样答她。
于是,她与他,妖精与,人,竟,真的,在了一起。
有时候,她竟也会羡慕起夭来。
她与那公子,真的是般配。比那水中的鸳鸯,更叫人羡刹。
一个,有才,一个,有貌;一个,有情,一个,有意。
若时光永是这样,或许,便不会有憾与怨,产生在世上了吧。
但,她,是妖精。
是,一只蝴蝶。
他不知道。有时,会笑笑地说,“蝶夭,娘子的名字好怪呢,倒是没听过姓蝶的。”
她却也只是笑着,道,“不过只是名字罢了。”
但,有一日,她却颇感不安,终是问道,“相公,若,若蝶夭为异类,相公将如何?”
他答道,“无论娘子为何,只要心在,情在,便,仍是我家娘子,仍是,我之至爱。”
她抽泣起来。
“娘子,”他心疼地安抚,“娘子不高兴么?”
她却是因为感动。她对他说,“蝶夭,原是,一只蝴蝶。”说出后,心中便是轻松,抬头,看着他的表情。
他却无丝毫讶异,满是爱意地望着她,“难怪娘子如此脱俗,也只有蝴蝶,才不会污了娘子。”
“相公,不,惊异?”
“娘子是蝴蝶,当是我之荣幸,但,娘子在我心中,乃是至爱,早已,是最美好的。所以,无论娘子是何人,亦或何类,都是,我接受的啊。”
她的心,仿佛被甜蜜浸泡。
泪,成行。
所以,她不愿死去。怕死去了,留下他一个。
但,她知道,那一天,是会来的。
她便开始了自己的安排,用每日自己的花蜜,来浸养,一只小蝶,尚未成形的,一只小蝶。
蝶儿,渐已成形,而幸福,终至尽头。
那一日,化为蝶身的她,在花丛中飞舞,心中,急匆匆的,欲快些采些蜜来,些须,来浸养小蝶,些须,来,煮成粥水,给他滋补。
“看,这儿有只好漂亮的蝶。”一个童音,响起。
她只顾着心急,快些采花汁,却,被,捕进网里了。
“小少爷,看呢,进了网了。”一个丫头,伸手捉住她,讨好地说。
那小孩童,接过拼命挣扎的她,捏住双翅,四处跑着,去炫耀。
她的泪,拼命流着,却是,一滴都落不下来。
双翅挣扎着,蝶粉,沾了那孩童满手。
孩童马上便厌烦了,信手,扔了她。看着自己沾了蝶粉的手,大叫着丫头,给他弄干净。
她,用仅剩的力气,一小步,一小步的,挣扎着,回她的家里。
终于,是到了。已是伤痕累累。
她,用口中的蜜,最后一次的,浸在小蝶身上。
那蝶儿,渐变成她的模样,成了人形,她的——替身。
她终于是死去了。
他不知。
他只是一会儿没见到娘子,便急着寻找。
院中四处寻过,不见踪影,便跑回房中。
却见蝶夭在哭泣,泪如泉涌。
“娘子,发生了何事?”他跑过去,问那个替身。
地上,一只残蝶。已,亡。
小蝶不说话,蝶夭尚未来得及教她人语。
他望着她的泪眼,心急如焚,却始终不能将她劝住。
“娘子,发生了何事?”
小蝶始终只是泪眼。用手,指着地下。
他看着那只残蝶,触目惊心般的,一阵心痛,“是,娘子么?”他,问小蝶。
小蝶点头。
他的泪,顿时便涌出来了。
一滴,一滴,打在,蝶夭的残翼上。
他小心地,将那只蝶,扶起,如是,那仍是蝶夭的人形。
他将蝶夭,放进她最爱的红色梳妆盒里,身下,铺满花瓣。
他抱着那只梳妆盒,神游似的往外走。
小蝶急急的拦住他,堵在门口,指指自己,再,指指蝶夭,口中,咿咿呀呀,说着,“蝶夭,我,亦是蝶夭。”
“不,你不是。你不是我娘子。”他推开她。仍向外走。
小蝶,被他一推,便轻如纸片般的,倒在了地上。
他不管她,仍走自己的路。
抱着她,走到了最初相遇的那片花丛。
他一直在那里坐着,从日出,到日暮;从日暮,到日出。
小蝶去通报她,告诉她,她的那个挚友——夭,死了,死在,人类的手里。
她虽恨,却也知,夭造出小蝶的心意,便对他道,“公子,回去吧,蝶夭,定不愿公子如此。”
他只是定定的抱着夭,坐在花丛下,许久,才说,“蝶夭会活下来的,在花丛里,她会再活过来的。”
后来,他,亦,死去了。
虽然,她和小蝶,还有众多的妖精,给他花蜜,但,他,只是把花蜜,浸在夭身上,他相信,花蜜,可以,浸出一个小蝶,一定,会浸活夭。
后来,梁山伯与祝英台,双双亡去变成了蝴蝶。总算是,天意,给了一份美满。
但,蝶夭与他,却,不知,归去了,何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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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0-2010 10:3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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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垃圾的女鬼
上大三的时候,我开始在快餐店里的打工,打发一些空余的时间,又能挣一点外快。
那个时候真得好玩啊,每天打工时和同年的男女孩们嘻嘻哈哈、快乐无比,不知道什么是烦恼和忧伤。
只有一个时候会让人感到有点感伤,就是当你看到每天晚上来收垃圾的女人。她带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骑着三轮车来收店里的垃圾。女人四十岁左右,身材矮小微胖,但相貌和祥,典型的中国劳动妇女。
店里的垃圾都是事先装在袋里的,女人先要从袋里面将有用的纸品分类出来,有时还会将没吃完的食物和饮料分装留下,最后才将垃圾袋拿走。每当她从袋里面拿出一份较完整的食物或大半未喝尽的饮料时,她的儿子总会发出快乐的欢呼。
我是一个心肠软的人,见不得伤感的事情。那个时候晚班上得多,我总违反店里的规定,刻意将原本没卖掉该丢弃的食物装好,趁没人的时候悄悄地给她和她的儿子。她感激的眼神和她儿子高兴的样子既让人高兴又让人难受。
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她都会准时骑车来收垃圾,清点一个小时,十二点左右全部拿走。这一规律很少中断,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她来,有时是她老公来,一家子虽然日子过得辛苦,倒也乐在其中。直到有一天………..
这一天打烊完后,都快十二点了,店员告诉我收垃圾的还没有来,我有点奇怪。因为除了下大雨外,他们一般都不会不来,而且每天垃圾若不能及时清理,物管部门要罚款的。
又等了一会儿,已经十二点一刻了,店员跑来告诉我:“那个女的来了,可没蹬三轮车来”“哦,是吗”我一边嘀咕道,一边抽身往外走(我们的垃圾通常是放在店后面的楼道里)。
在昏暗的灯光下,女人还是一身深色的衣服(已经分不出哪里是衣服的颜色哪里是油污),脸上还有很多的污垢,相信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清洗过。只不过今天更奇怪的是,她只身前来,既没带她的儿子也没蹬三轮车来。看起来,她脸上还有点血污,头发乱糟糟的,像在什么地方摔了一跤。
“你是怎么回事?”我一边打量,问道:“今天不用收吗?”
“今天三轮车坏了,我先来把垃圾整理一下,等明天一早我老公骑车直接来拿”她回答道。
“是不是哦,明天早上开店之前必须拿走,不然要挨骂的”我嘀咕道。
“知道,知道”她一边说道,一边抽身上楼去取垃圾。这时我才借楼道昏暗的灯光发现她一只手好像断了一般只能垂在肩膀上,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看她的样子根本无力扛走一个垃圾袋。
“你什么了,摔了一跤吗?”
“过来的时候被车刮了一下,不要紧”
“晚上小心点,你们也不容易,把人弄伤重了可是件麻烦事”
“是啊,不容易啊”她用一种很小象叹气又象是哭的声音回答道。
看来她确实搬不动,我叫来几个店员把放在楼道里的垃圾全部搬在大楼背后的场地上。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四十了,必须要锁门了。象以前一样,我从店里拿出用纸盒装好的食物,找没人的时候走出来。
“这个拿走”我说道
“谢谢”她说道“我吃不了也拿不动,还是放在你哪里明天我老公拿”。这是她抬头和我对望了一眼。那一眼至今难忘,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中分明留露出难以让人察觉的绝望。这个时候一阵莫明的阴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起,不禁让我打起了寒颤。
往回走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在昏暗的织光路灯下,一个女人正坐在角落里慢慢地分着垃圾,我不由得叹息一声,锁了门回店去了。那个夜晚也怪,风特别的大,锁上防盗门的时候,里边的木门被一阵狂风突然吹得“碰”一下关上了,让人的心都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我急冲冲的上楼,换了衣服回家。上床睡觉,可一晚上脑海里总是出现一个女人在昏暗了灯光下,孤独无助的在分装垃圾,让人心寒不已。
第二天下午一上班,就被店长逮住狠批一顿,问我昨天垃圾为什么没收,我只好把昨晚的情况讲了一下。心里抱怨道:死人,说好了第二天早上老公来取,又甩我死耗子。今天要让你说清楚。
到了打烊的时候,都十一点半了那女人还没来,我有点生气了,扔掉了原本给她装备的东西,心里骂道:等会要你好看。
当时针快指到十二点时,一个骑三轮车的身影终于出现的后门的路口,当走近时候,我看清楚是她的老公,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一近前,我劈头盖脸一阵痛骂:“你咋个回事嘛,你老婆昨天晚上说你今天早上来收垃圾,现在才来,你看一下几点了”一甩手,正好十二点。
他完全懵住了,半晌才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我“我老婆昨天晚上上路的时候被货车撞死了”,听着他呜呜的哭声,我张着的嘴半天没在合拢。直到我看见他左臂上缠着的黑纱,确信他没有耍我,才好不容易换了一口气。
这時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吹起了一股冷风,
“砰―――”
一声猛烈的关门声,内侧木门又被关上了。
“吱嘎――――
路灯柱上的白炽灯正在风中左右的晃动,发出刺耳的声音。看著自己搖晃的身影,我赶紧跑回店里,混身哆嗦不已。
好长一段时间,晚上十二点过后,没人敢走太平洋全兴店的后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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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0-2010 10:3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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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底的头发
愉塘村有户摩姓人家,年逾七旬的摩婆婆是家中长者,据说曾学过法术,但从没有人见她使过。十一年前,摩婆婆有了孙子,这个婴儿面相不俗,摩婆婆欣喜地说,他是做大官的料子,就给他起名叫摩福官。
摩福官果然天资聪颖,十一岁就能吟诗作对,写一手好文章。摩婆婆对他极为宠爱,只是有个奇怪的禁忌,不准他去村东不远处的那条月利江。摩福官倒是一直听话,视那条江为雷池,从不接近。只是今年夏天忒热,大人们各干各的去了,留下摩福官在家读书,闷热得难受。几个玩伴来邀他去月利江游水。拍胸膛保证不会出事,摩福官禁不住诱惑,就溜了出去。
一伙人来到江边,其他人立即游水去了。摩福官不会水功,忍住下水的冲动,吹着江上的清风,望着周围的景色,诗兴大发,就在沙滩上用树枝划起诗来。树枝在沙滩上扭动着,摩福官不知不觉就挪到了岸的边沿处,一不小心,他掉了下去,只听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江里的伙伴拍起巴掌:“哈哈,福官也下来了!”
摩福官登时被呛了两口水,他挣扎着伸出双手抓住了沙滩的边缘,刚要攀上去,忽然神智一阵模糊,隆隆响的耳朵里钻进一丝声音:“是你吗?你来了?是来找我吗?”那个声音凄婉极了,叫人悲伤。紧接着,摩福官的两只手腕像被什么缠住了,那股力量控制了他,把两只本已攀回沙滩的手拽回了水里。摩福官的全身都被牵动了,他伸着双臂,向水的深处荡去。那些伙伴见了,都以为他学会了游水。哪知道他是身不由己,迷迷糊糊地任那股力量扯了去,耳里还飘着那个凄婉的声音:“来,让我看看你,看是不是你?好像……过去很久了呀……”
终于有个探进水中看希奇的人发现了不对,大声喊了起来:“你们快看,福官的手腕缠着细细长长的东西,黑色的,哎呀!好像是人的头发!”
这时,神智不清的摩福官看见了江底冒出来一丛又长又密的水草,在水里飘飘扬扬的。又不像是水草,那不是人的头发吗?又黑又细的。摩福官正是朝那里荡去,他挣扎了几下,还是被那股力量控制着。忽然,几双手臂抱住了他的腰腿,一个劲儿地往回拽。
摩福官被伙伴们救上了岸,肚子鼓胀胀的,一按,他的嘴里就喷水,还迷迷糊糊地咕哝:“头发……头发,好长的头发啊,怎么……会长在江底?它……它还会对我说话……”
“福官一定是被水鬼迷了。”
“不怕,救上来就没事了。”
摩福官总算醒过来了。摩婆婆知道这件事后,竟然发了一场大火,两天后,不顾儿子儿媳的反对,把摩福官送到了百里之外的府城,托那里的友人照看并把他培养成材。而在愉塘村里,关于摩福官被水鬼迷的事传了很长一段时间,为什么别的孩子不会有这样的遭遇?也成了村里的人的谜,摩婆婆是什么都不说的。随着岁月的流逝,也没有人提了。
就这样过去九年,摩福官赴京参加会考,获得了探花的好成绩。在殿试上也博得了皇帝的青睐,皇帝夸了他两句,立时委以他县令一职。按理说,赴职前应该先回家叩谢家人的养育之恩,于是摩福官回到了阔别九年的愉塘村。
整个村子都热闹了,摩家好酒好肉地款待来这里跟摩福官套近乎的村民们,摩婆婆更是笑不拢嘴地上下打点着。心神不宁的是摩福官,他老是望着月利江的方向,陷入沉思。终于,他控制不住心中的冲动了,找了个借口,躲着摩婆婆,一个人溜了出去。
月利江还是像七年前那样波澜壮阔,摩福官心想,那丛人的头发一样的水草是不是还在水底飘扬?这九年,他总是在做同一个梦,水光粼粼的江底,一丛头发样的水草发出一些含义不明的呢喃,吸引着他过去。摩福官感到它与他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联系。这几年,他在勤奋读书的时候也苦练水功,就是为了这样的一天能够探出究竟。
摩福官除下了身上衣物,深深吸了一口气,就窜入江中,朝着记忆中的方向游去。忽然,他的神智有是一阵迷糊,耳朵里又钻进那缕凄婉的声音:“又是你……我又等到你了,过了多久呢?……那天,你被他们抢走了,我真是恨死他们了……来吧,来我这里……”
又有什么缠住了摩福官的手腕,拽着他。他本想摆脱它的控制,想了想,又顺从了它,只是尽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和灵台的清明。不久,他再次看到了那丛水草,足有三尺长,在水里飘扬着又黑又细的身躯,情形诡异。摩福官虽然有些害怕,还是鼓足了勇气,双腿一蹬,朝那丛水草冲去。
摩福官只听见“砰”的一声,什么也看不见了,努力地睁大眼,都是一片黑暗。一具柔软湿润的身躯接近贪婪地紧抱他,一只手在他头上脸上摸来摸去。那个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是你,是你……可又不是你,你身上满是他的气息,可是……不是他的样子,噢,你是投胎转世了……你……你也被他们杀死了吗?为什么……我们会这么惨……”
摩福官惊恐地问:“你是谁?”
那个声音像在自言自语:“……你身上有了官者的气息,啊,你是中了榜吧?现在做官了,真好,你终于得偿心愿了,看来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困在这里,都不知道了年月……我该留下你吗?我那么爱你,许了愿要跟一生一世与你一起的……不对,你已经投胎转世,与我就不是一世人了,隔世了,隔世了啊……”那个声音啜泣起来,好一会儿又说:“我不能留下你,绝不能害了你……你有大好的前途,我不过是困身江底的鬼罢了……”
接着,有一双手在推开摩福官。不知为何,摩福官产生了不舍之情,下意识地就喊:“不!不要推我!”但他还是被推开了,一阵晕眩后,他发现自己正浮在江面上。好几条身影在水里扑腾着,向他游来,岸上,摩婆婆着急地喊:“福官,你怎么样了?没事吧?福官……”
浑身发软的摩福官被搀回了家里,喝了半碗姜汤,就迫不及待地问摩婆婆:“您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不对?您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怎么也安不下心啊!”
摩婆婆犹豫了许久,经不住摩福官的追问,她叹了一口气,挥手让其他人离开,然后对摩福官说出一件令他胆战心惊的往事。
二十年前,摩婆婆家留宿了一对青年夫妇,那男的叫刘标升,是赴京赶考的书生,他苦恼地对摩婆婆说:“本来是我一人去的,内子舍我不得,硬要做我的尾巴,于是一路拖拉。”刘标升的妻子名唤严如花,娇俏可人,拽着丈夫的手臂说:“谁叫你娶了我?我死也要与你一起,你别想甩下我!”夫妻俩的恩爱叫摩婆婆暗自偷笑,而刘标升显露出的气质与才华,也叫她佩服不已。
第二天,那对夫妇拜别了摩婆婆,又踏上了往京城去的道路。哪知道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刘标升一脸惊惶地跑回来,说他在山道上遇见了贼寇,妻子被掳了去,他救不了妻子,只好跑回来搬救兵。“求求您,救救我的妻子,若她出了危险,就算我得到了一世功名又如何呢?”刘标升的哀切令摩婆婆善心大发,就号召了村里的几十个壮力,扛着锄头铁铲,随着刘标升去救他的妻子。
不久,熟悉山路的村民倒是找到了那伙山贼,贼首哈哈大笑说:“那个美娇娘吗?供咱们取乐之后,她还不服,老子一生气,就把一块大石头绑在了她身上,让她去江里找龙王爷去了!嘿,真是可惜了一身细皮嫩肉!”刘标升一听,悲愤交加,猛地大吼一声,赤手空拳地就扑向贼首,却被他一刀就砍断了脖子。
一场混战,村里的壮丁赢了,山贼们死的死,活的被扭到了衙门。
这摩婆婆是真有一些法术的,见刘标升的魂魄在空中茫然无助地徘徊,她心中一动,想到了自己身怀六甲的儿媳。这刘标升天赋非常,若能让他投胎到自己家中,一定能光宗耀祖。于是她施展法术,拘禁了刘标升的魂魄,磨去他此生记忆。在儿媳临盆之日,又使出法术将刘标升的魂魄推入了她的胎中,就是后来的摩福官。
摩婆婆掐指算过,严如花被贼人凌辱后,确实又被绑上大石头投入月利江,从此魂魄被囚于江中,无法脱身投胎。她禁止摩福官接近月历江,正是担心他与前世之妻的冤魂发生什么事情,破坏了自己的期望。可怜这对夫妇,虽然相距不远,却是隔了前生今世!
摩福官听完,蓦地喷出一口血,流着泪低语:“原来你叫严如花,是我的前世之妻!”
两天后,摩福官不顾大家的劝阻,执意到了月历江。除了身上衣物就下了水,哪知发生了奇异的事,他一到水里,就被水面托住了,宛若平地,他根本进不了水。他明白了,冲着水面吼道:“如花!如花!我是你丈夫啊,你为何要拒绝我?”
摩福官无奈,只好许下重酬,要看有没有人肯代他下水去寻找严如花的尸骨。也真有不怕死的人,做了跳水勇夫。这人倒是顺利到潜入了江里。片刻之后,那人浮出了水面,兴奋地朝摩福官喊:“找到了!我看见了那丛长长的头发,还真可怕,我壮起胆子游过去,拨开了头发下面的淤泥,发现了一只骷髅头,再往下拨,是一具完整的人骨架,斜斜地卧在淤泥里面,紧紧贴着一块大石头。真奇怪!那头发跟活人的一样,牢牢粘着头盖……给我一个袋子,我把骨头捞出来……”
严如花的尸骨被捞上来了,灰白色的各类骨头摊在沙滩上,以骷髅头最为起眼,因为上面还长着长长的黑发,看的人都打了寒战。只有摩福官毫不畏惧,他知道,这是他前生最亲爱的人。
摩福官厚葬了严如花的尸骨,跪在她的坟前,喃喃地说:“如花,我会等你长大的,如果那时候,你我还有缘,仍然爱着我,我们再续前生的姻缘!”听到这番话的人莫不骇然,只有摩婆婆例外,只是挂起一丝苦笑。她答应了摩福官,要再次逆天而行,把严如花从江底脱逃的魂魄投到了某户人家的胎中。她也应摩福官的请求,磨去了严如花的记忆。因为摩福官不想严如花有任何伤痛的回忆,宁愿以后顺其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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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0-2010 10:3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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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花环的花圈
连类和胡杨认识很久了。
他是卡车司机,住在邻镇,连类的丈夫活着时,跟他是最好的朋友。
连类的丈夫死后,胡杨来得少了。但是,只要他开车路过绝伦帝小镇,只要是白天,他都会来看看连类,帮她干一些男人的活。有一次,连类修房子,都是胡杨一个人干的。
连类一直很感激他。连类很寂寞。
胡杨是一个很魁梧的男人,他的家不在绝伦帝,他在路上。
时间长了,就像很多故事那样,她和他的关系发生了转折。不过,连类很收敛,她不让胡杨经常来。她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两个人大约半年有一次交欢。
绝伦帝小镇的居民很少猜疑,他们对连类的事情一无所知。
迢迢掉井的那一天,慕容太太来做连衣裙的时候,胡杨正在连类家。
那是白天,两个人急急匆匆,也没有采取安全措施,冒了一次险。
过了一些日子,连类有呕吐的感觉,她立即怀疑是怀孕了。她一天一天地数日子,果然,红没有来。
她跟丈夫睡了整整365天都没有怀上孩子,而胡杨一发即中。她不知所措了。
她给胡杨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怎么办。胡杨说:“打掉呗。”
连类的心哆嗦了一下。
平时,谁踩死一只蚂蚁连类都会感到残忍,更别说杀鸡杀鱼了。而现在,却要把一个生命销毁,并且是她亲生的孩子!
但是,无论怎样,她都没有勇气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尽管她非常希望有个孩子陪伴她,度过这寂寞而漫长的人生。
两个月后,胡杨开车来了,他悄悄带上连类,去了县城。他们当然不敢在绝伦帝小镇医院堕胎。
到了县城,他们进了一家挺干净的私人诊所。上手术台的时候,连类的身子不停地抖,她想抓紧胡杨,可是胡杨被隔离了。
疼。
冰冷、尖利的铁器。
温暖、柔弱的生命……
汗顺着连类的脸颊“哗哗哗”流淌。
最后,她像做梦一样看见了那个无辜的小生命,他红红的,鲜鲜的,被大夫装进盘子里端走了。
那是她的孩子。
他十分信任母亲的子宫,他相信在那里面没有人能够伤害他。
是啊,如果在子宫里都不安全了,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他毫无戒备地在里面安静地睡着……
他还没有长成人形,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能斗过谁呢!
突然,穿白大褂的刽子手来了,他们轻易就把他弄碎了。连类觉得,自己正是这些刽子手的同谋和帮凶。
胡杨扶她走出诊所后,她大哭起来。
胡杨劝她,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的眼前一直晃动着那冷冰冰的盘子,盘子里装着她的孩子,红红的,鲜鲜的……
连类回家了。
正像一个作家描写的那样,她觉得路边的杨树上都长满了眼睛。那些眼睛没有成双成对的,它们形态各异,分布凌乱,都木木地盯着她看。
其实,这次的凶杀事件没有任何人察觉。她平时跟大家接触很少,大家把她都忽略了。
当天晚夜里,连类到屋外上厕所,看见门口摆着一个纸物,在夜风中“哗啦啦”地抖动。她被吓了一跳。
走上前去,她看清那竟然是一个小小的花圈!
那花圈没有黑白色,它是用各种彩色的纸扎成的,极其鲜艳,甚至更像一个喜庆的花环。可它确实是一个花圈。
她的心猛跳起来,悄悄把那古怪的花圈提进房子里,烧了。
躺在床上,连类越想越害怕。送花圈的人到底是谁呢?难道他一直在身后跟踪自己?难道他一直在暗处窥视自己?
她一夜没有睡。
过了好多天,她的恐惧才慢慢消退。
她很少出门,她羞愧难当。她知道,在这世界上,至少有一个人是知道自己的秘密的,尽管她不知道他是谁。一个人知道就等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她的神志渐渐恍惚起来。每当天一黑下来,她就看见那个孩子在她眼前飘过来飘过去,红红的,鲜鲜的……
这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那个孩子。他没有身体,只有一双嫩嫩的眼睛,那双眼睛茫然无助地看着她:妈妈呀,你救我,救我……
连类救不了他。那双眼睛越来越远了,向一片无底的黑暗沉没下去,它直直地看着她,有怨恨,有委屈,有恐惧……
连类一下就醒了。
四周漆黑。她感到很多灵魂在窗外游荡。
她很想给胡杨打个电话,可是终于制止了自己。他是有妻室的人……
白色的电话突然响了,那声音在死寂的子夜里十分刺耳。
她伸了几次手,都不敢接。是谁呢?平时,没有任何人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包括胡杨。是胡杨吗?
白色的电话一直响。最后,连类终于把它拿起来:“喂……”
里面竟然传来一个婴孩的声音!他哭诉着:“妈妈……你别丢下我……你别丢下我呀!……”
连类一下就扔了电话,全身像筛糠一样抖。
很快,它又响了。她不敢再接,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它。
它一直在响,很急切,直到窗外的公鸡叫出第一声,它才陡然停止……
黑夜漫长,白昼短暂。
太阳很快又要落山了。连类哆哆嗦嗦地给胡杨打了一个电话,她想让胡杨来陪她一夜,她实在挺不住了。
胡杨竟然不在。他的孩子说他到外县拉货去了,要一周之后才能回来。
连类没指望了。最后,她只好去找慕容太太,谎说夜里有人打骚扰电话,她很害怕,请慕容太太晚上来跟她做个伴。
慕容太太爽快地答应了。她还没有完全从痛失爱女的悲郁中解脱出来,老公又远在天边,她晚上正好有个伴说说话。
慕容太太跟连类睡了三天。三个夜里,那电话都没响一声。第四天,连类不好意思再让慕容太太做伴了。
又剩下连类一个人了。
她安慰自己说:也许那天是一个逼真的梦,是自己把阴阳给混淆了……
在天黑之前,她拔掉了电话线。
电话没有响,电话当然不可能再响。快半夜的时候,提心吊胆的连类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然,她被什么声音惊醒了。她惊恐地竖起耳朵:那个婴孩的哭诉声又来了!
她吓得面无人色:电话线不是拔掉了吗?
那声音飘荡在漆黑的窗外,紧紧贴着窗户:妈妈……你别丢下我……你别丢下我呀!……我好冷啊……我好冷啊!……
连类本能地抓起电话要报警,忽然想起电话线被她拔掉了。她大喊起来:“有鬼呀!有鬼呀!”
邻居都被连类叫醒了,纷纷跑来。
他们看见连类只穿着内衣,站在窗前,挥舞一条长裤,往窗外驱赶着什么。窗外漆黑。她的动作让人感到很恐怖。
慕容太太大声问:“连类,你在干什么!”
连类惊恐地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大家都意识到连类可能是疯了。
慕容太太又问:“你哪有孩子?”
连类很生气地瞪了慕容太太一眼:“我有没有孩子你管得着吗!”
李太太强制地把她手中的长裤夺下来,抱着她坐在床上。她像小猫一样缩在李太太的怀里,不停地颤抖。慕容太太打开冰箱给她倒了一杯梨汁。卞太太站在她的面前,柔和地说:“连类,你冷静点,大家不是都在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心里也痛快一些。”
连类突然大哭:“我的孩子回来了,他不想走啊,我作孽啊!”
卞太太:“你的孩子在哪儿呀?”
连类惊恐地指着窗户:“他就贴在窗户上,你们快点赶他走!”
这时候,张古来了。
张古,可爱的张古,他是惟一明察秋毫的人,惟一懂得一切真理从怀疑开始的人,爱思考的人,锲而不舍要查清事实真相,坚决和邪恶斗争到底的人,不惧危险的人,甚至被人误解为精神病的人……他出场了!
当然,他的装束确实有点滑稽——还是鸭舌帽,大墨镜,叼着烟斗,拄着文明棍。他之所以来晚了,可能就是因为他出场之前要打扮一番。
他站在连类面前,问了一些问题,还做了笔录。这些问题,在别人看来可能毫无用处,甚至有点古怪,张古却相信他是在抄近路逼近谜底……
连类折腾累了,她在李太太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张古小声问大家:“连类清醒的时候,最后谁跟她接触过?”
慕容太太说:“我。她说有人打骚扰电话,让我做伴。”
张古若有所思,把这一条记上,还画了重点号。然后,他开始检查电话线,发现电话线被拔掉了。
……这一夜,大家都没有离开。
天亮后,有人给连类的婆家报了信,他们把连类从17排房接走了。
接着,婆家又给连类的舅舅报了信,他们把连类从绝伦帝小镇接走了。
17排房有一个房子空了。
连类的婆婆要把这个房子卖掉,可是买主来看过房子后,说什么都不买了。
因为,那买主在院子里又看见了一只像花环的花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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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0-2010 10:4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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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
很久以来,我心里一直装着个愿望,就是想去死。
活是一件充满太多复杂的痛苦的事,而死,则是最好的解脱。死了——一片宁静。
我向往这种宁静。
我为自己想了很多死法,有上吊,就是痛苦,模样也太难看,撞车呢给别人找麻烦,割脉就更差劲了,又难受又恶心,还有血腥味太浓。跳楼是简直让人无法想象的愚蠢,万一掉到一半后悔了,那么黄瓜菜都凉了。至于投水对我是不可能,因为我水性太好,躺在水面上睡觉都淹不着。
所以到后来,我选择了吃安眠药,在睡眠中死亡太妙了。我开始用各种方法搜集安眠药。当我集满整整两大瓶的时候,我就背着所有人悄悄到了郊区,在一个破旧的小旅馆租了间房子。
旅馆的主人把我带到这间我指明要的远离其他客房的套间时,眼神怪怪的。直到我把行李安顿好他还站在门口,我问他有什么事,他犹豫着,汗都下来了。这引起了我的好奇,说吧,我说,我什么都不介意。
“好,我说了,这里死过人,是位二十多岁的小姐。她是身穿红衣割腕自杀的。当时我在楼下,觉着天花板漏水,抬头一看,妈呀,全是红色的,带着好大一股子血腥味儿。我带了几个人上来撞门,她就躺在对着门口的这张床上,四仰八叉的,手腕上鲜红的肉翻着,一地都是鲜血。”
老板说得很快,好像自己都不想听到自己的声音。
“她的血早流干了,脸色白的发青,两只眼睛大大的张着,很开心,很得意的样子。那张死脸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从那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听到怪声。”
“什么样儿的声音?”我有点走神,什么风从我脸上掠过,痒痒的。
“是嘀嗒,嘀嗒的漏水声。我换了好几个房间都会听到这声儿,这事儿邪门的很,不如您换个房间吧?我给您打折儿。”
“不必了。”我心想我也要死了,害怕什么。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容易显得勇敢,我十分镇定的坐在那张听说是死人躺过的床上,老板还在求我换房间,他倒真是个好人,我抬头对他一笑。
……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老板见了我的笑容就像见了鬼,连滚带爬的突然逃掉了,很遗憾,我还想和他多呆一会呐,快要死的人,总想找几个同伴的。
外面的天黑漆漆的,正是死去的好时机。不过我要多等一下,等到所有人都睡了。我看看我的背包,我的行李当然是个幌子,只是为了住宿不被人怀疑罢了。那个老板果然没怀疑我,不知道他看见死了的我又会是个什么表情?床头柜上有把很精致的水果刀,我拿起仔细的看。刀刃很是锋利,我的左手腕上青筋暴露,割下去……
天,我在干什么,我猛地把刀扔下,跑到洗手间去洗脸。镜子里的我脸色白的吓人。怎么会这样?我本不是这样,我跑开了,还是忍不住回头瞅——我的苍白的一张脸竟还留在镜子上。不可能,我强迫自己回头再看。
那仍只是面镜子,上面没有我。
可是不对,我现在是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有个影子很快的划过,淡红色的。
我要死了,我不怕。
于是我走开,我手心里全是冷汗。这屋子是很邪门儿。像老板说的,我听到了,”嘀嗒”,”嘀嗒”。我开始仔细搜索这声音的来源,天花板,床下,柜子里,马桶盖……仔细察看,一遍又一遍。
没有地方漏水。
如此之燥热,怎么会没有水!也许我血管里有一些清凉的,我该把它们释放出来。我在想什么!我要吃安眠药。我继续翻,找到我的包。我把包翻了个底儿朝天,我的相册掉在我面前,打开着。
我看到了,我.
一个脸庞黑黑的小男生咧嘴笑着,无忧无虑。
是我吗?恍恍然记得我还是快乐过,那时我很无知。痒,我的右手在我的左手臂上反复抓着,我感到了疼痛,我把左手举在眼前。上面是条条血痕,只等一刀割下去。
一刀?为什么我的右手又举起了那把刀?那把精致的小刀。
一个淡红色的影子,划过。
我拿过我的药瓶,我的精神快要受不了了。我打开瓶盖,一粒,一粒,又一粒,我倒在手掌心里,我吃,我吃……没有水。
水,我站起来去倒水,拿起暖水瓶。
淡红色的影子不知从那里撞过来,我胸前一阵冰凉,凉彻心脾。暖水瓶掉在地上碎了,热水雾腾腾的潵了一地。我跪下,俯在那蒸汽上,我需要一些暖意。
我看到地上,影子拉的长长的,淡红色越来越浓。那刀就隐在影子的深处,我看的分明。
那精致的小刀,很精致。
可是我愤怒了,我要吃安眠药。我在狂笑,我对影子大喊大叫。
我说你看好了,我把袖子撸上去,我说我的胳臂很健壮,很有力气,干过很多有用的事情。还有我的手,你看好了,是能画画能写字的。我不要像你这么一刀切下去,这样很没出息,很没用,很不好看。你不要想让我学你那样儿,也不要想吓我,我不怕!我也要死了。
你这个破影子。
该死的破影子。
我笑,我大笑,我甚至唱起上学时最爱唱的那首歌,我经常唱给我暗恋的女孩听的那一首。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回”
我一粒一粒的捡散落在地上的安眠药。
“红红落叶常埋尘土内。”
一粒一粒,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样的认真过。
“开始总是……没变改。”
我张开嘴,吃下去,嚼碎,咽。
“天边的你飘荡……”
我开始哆嗦。
“白云内……”
红色的影子越来越明显,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在我眼前。
我的眼睛模糊了,我开始微笑,她也笑,很美,虽然只是一刹那。
我的嘴巴干干的,再不能动,倒在地板上,剩下的歌词只能用喃喃自语来解决。
“苦海……泛起爱恨……在世间……难逃这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缘分。”
……
我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是个青年,以前很健康现在很文弱的青年,把他自己的身躯拖过地板,拖过地上歪七扭八的安眠药瓶,爬到卫生间的马桶边上。
恶心,我恶心,他在呕吐。
吐完,他爬回死过人的床上,躺下。
我像一个影子一样看他,我讶异他的吐过了的脸看起来竟然那么的健康。
我突然感到从没有过的疲倦,然后就像一阵风一样,朝他飘过去。
……
阳光照在我眼皮上,暖暖的,我醒来,躺在旅馆的床上。
四下看看,刀子和安眠药都不见了,地板上干干净净,一如我整齐的行囊。
我终于还是依了她的意思,没有吃的成安眠药。
是红色的影子,那轻轻的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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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10-2010 10:3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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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吓鬼
有一个妙龄女子深夜要回家,走在路上惊觉有一个男人在后面紧跟着她。她走一步,他也走一步,跑,他也跟着跑。由于回家的路实在太偏僻了,无街灯又无半个行人,妙龄女子深觉情况不妙最后经过一个墓园女子加快脚步,往坟墓堆里走去(那男的也跟了过去)然后在墓碑上坐下深深的吐了一囗气,说道:呼!终于到家了!那男的就跑了!
某天深夜,这位妙龄女子又独自回家,经过上次的机智脱险后,对自己十分的赞赏,深信自己若再碰上相同事件一定可以安然度过。说巧不巧,还真是让她发现又有一人跟在其身后,此位妙龄女子气定神闲地如法泡制,在墓碑处躺下,深深地吐了一囗气说道:终于到家了.那位仁兄,亦在其旁边的墓碑躺下,开心说道:哈!原来你是我的邻居!此位妙龄女子吓的当场拔腿就跑。
又一天深夜,这位妙龄女子又独自回家。说巧不巧,她发现又有一人跟在其身后,此位妙龄女子只能如法泡制,在墓碑处躺下,深深地吐了一囗气说道:终于到家了。那位仁兄,亦在其旁边的墓碑躺下,开心说道:哈!原来你是我的邻居!那女子,俯身在坟上挖了一个洞,问那男子,邻居,进来做客否?男子狂奔而去。
又一天深夜,这位妙龄女子又独自回家。说巧不巧,她发现又有一人跟在其身后,此位妙龄女子只能如法泡制,在墓碑处躺下,深深地吐了一囗气说道:终于到家了。那位仁兄,亦在其旁边的墓碑躺下,开心说道:哈!原来你是我的邻居!那女子,俯身在坟上挖了一个洞,问那男子,邻居,进来做客否?那男子哈哈一笑,心中暗想:又那这套唬我。从后背拿出预备好的白酒:明月朗朗,美女在前,无酒如何能成席? 那女子面带窘色,心中暗骂:这个色狼,胆忒大了,没朦住他,这可如何是好?正在此时,从女子挖的洞中缓缓露出一狰狞女首,喋喋怪笑:好你色鬼,竟敢辱我娇妹,找抽啊!男子、女子狂奔而去,一路惊恐莫名,相搀相扶,方得逃离墓园。因此患难之谊,女子发现男子色的可爱,男子感觉女子傻的精神,遂生爱意。次日于墓园婚礼,墓室洞房,两人从此相亲相爱,直至白头。
一天深夜,盗墓者正在墓地盗墓,说巧不巧,有一男一女来到墓前,女子在墓碑处躺下,深深地吐了一囗气说道:终于到家了。那位仁兄,亦在其旁边的墓碑躺下,开心说道:哈!原来你是我的邻居!那女子,俯身在坟上挖了一个洞,问那男子,邻居,进来做客否?那男子哈哈一笑,从后背拿出预备好的白酒:明月朗朗,美女在前,无酒如何能成席?盗墓者看到两人都没有走的意思,只好想办法虾走两人,刚好旁边棺材里有个女首,盗墓者顺手从女子挖的洞中缓缓伸出女首,喋喋怪笑:好你色鬼,竟敢辱我娇妹,找抽啊!男子、女子狂奔而去,后来听说两人次日于墓园婚礼,墓室洞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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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10-2010 10:3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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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夜遇
1999年的这个时候,学校组织我们去天津劳动实践基地劳动。上过高中的同学都知道,这是高中必修课之一。
当时的感觉只是高兴。因为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我是说,经过这次,也许我们之间会有改变。可是,生活怎能一帆风顺呢?!生活就是这样捉弄人。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我的生活,我是否还活着。
那天,记得有大风。呼呼地刮了一夜。半夜的时候,我和同学去厕所。本来宿舍门口是有看门人的。可是,那一夜,看门人不知哪去了。
风呼呼的吹着,虽是夏夜,可是风变的冰冷。基地很荒芜,很破旧,厕所离宿舍很远,而且没有灯。
我和同学相依而行。那段路,不知怎的,变的漫长,冰冷。风,从四面吹来,夹杂着北方特有的沙尘。我们被黑暗裹胁着,某种不可言表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把我们推向厕所。我觉得这室悬,说不定……所以,想往回走。当我刚转头时,那个同学,是的,那个平时和我最好的同学,用一种凉凉的目光盯着我。
我说:“咱回去吧,风太大了!”同学没回话,低着头,拉着我走。他的力气好象一下子变大了。没办法,只好跟他走。
奇怪的是,刚到门口,手电就坏了。我们瞬间被黑夜吞没。我惊叫了一声。赶紧摸索着手电,可无论如何也不亮了。
我说:“怎么回事,咱回去吧,如果摔……”话还没说完,同学使劲拽了我一把。我感觉我在上台阶,然后像是进了一间屋子。我以为是厕所。所以摸着墙,慢慢走。
忽然,同学松了手。我有点害怕,说:“你在哪?我看不见你。”同学:“我看的见你。”我:“哦,你没事吧。”同学:“没事。我就在你身边。”我转身看看,可什么都没有。有的是黑暗,沙尘,和四处乱窜的风。
……
“给我来张纸!”“啊!!!!”我惊叫一声。那不是同学的声音。厕所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给我来张纸!!”他(她,它)的声音有些急。我给他撕一些纸。
……
过了一会,那个声音又说:“给我来张纸!”你可真费事,我心想。又撕些纸给他。
……
第三次,他又说:“给我来张纸!”纸用完了。我觉得奇怪,怎么会用这么多纸?!我想离开这倒霉的鬼地方,叫同学的名字,他却不回答。我试试按手电按钮,手电突然好了,有了光亮,但昏暗的很。
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厕所,同样的昏暗,透着寒气。这是夏夜啊,我的天,是我的错觉吗?!怎么会这么冷?!
我发现我旁边蹲着一个人。他在动,像是揉搓着纸,慢慢的。
“你看见我同……”我用手电照他。
……
我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可能是人的潜意识作用,我从来没跑得那么快。顺着狭窄的通道,我跑到门口。突然,不知是什么,我被拌倒了……
当时,我想,“完了,这回我死定了。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我挣扎地爬起来,用手电照拌倒的那堆黑忽忽的东西——是同学!他倒在那,一动不动。他倒的位置正是刚才手电突然坏掉时我们的位置。如果说,当时,同学晕倒了,那么,是谁,是谁拉着我进厕所呢?是谁跟我说话?
我想到那个向我要纸的人。我不敢想了,只拼命地跑,跑回宿舍门口。可是,可是,可是,门!门,被锁上了!!!
我绝望了,大喊着,可没人应。
……
我醒来时,那个同学在我身边。
“你怎么在外面睡了一夜?!昨完你跑哪去了?!”“我和你去厕所,后来,你晕倒了……”“我?我没和你去厕所啊?!你做梦了吧你!”“我……”梦,对,这是梦。只有梦才能解释这一切。因为,在厕所,我看到的那个人,穿着清朝时的衣服,他在用纸擦脖子上的血,可,他的脖子上,没有头。
……
后记:这所劳动基地地处偏僻,听老农讲,这曾经是晚清时屠杀革命党的刑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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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10-2010 10:3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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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凶宅
南生公寓D座1702室。房产中介用钥匙打开门,对小竹说:“小姐,你进去看看吧。”
“你不一起进来吗?”
“不了,这房子阴气太重,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
小竹笑笑,心想这房产中介也太迷信了,便独自进去看房。好明亮的大厅,好舒服的卧室,卫生间和厨房都很整洁,站在露台上还可以欣赏到很美的风景呢。小竹对这套房满意极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好的房子每月只收400元租金。
“大叔,这套房真的每月只收400元租金吗?”小竹问站在门外的房产中介。
那房产中介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小姐,不瞒你说,这屋里死过人的。”
“哦?死的是什么人?”
“一个三流的女明星,叫范丽莎。半年前,她从这套房的露台跳了下去,这可是17层呀,当场就摔死了。”
“她为什么要跳楼呢?”
“警方分析是为情自杀。据说她死时眼睛瞪得大大的,手臂高举直指她家的露台,样子极为恐怖。她死后也有人搬来这里住,可都住不长,他们说这屋子不干净,半夜闹鬼的。后来这套房就一直空着,没有人敢住在这里了。”
“所以它的租金才这么便宜?”
“是啊小姐,你一个单身女孩,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租这套房吧。”
“不用考虑了。我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存在。即使有鬼,我没做过亏心事也就用不着害怕。而且我刚刚工作,薪水不高,租不起更贵的房子。我觉得这套房子挺好的,犯不着因为一些传闻就吓得放弃它。”
“既然如此,愿神保佑你,小姐。”房产中介对着小竹双手合十做个祈祷,转身离开了。
小竹当晚就搬进了南生公寓D座1702室。她的行李很简单,就只有两只旅行袋。一只装些衣物用品,另一只塞满了CD和书。她提着两只旅行袋就搬了家。忙碌了一天,小竹陷在柔软的大床里,很快睡着了。
早上七点,闹铃声将小竹唤醒。昨夜做了个怪梦,居然梦见自己穿着别人的衣服不停地跳舞。小竹从床上爬起来,哎呦,一双腿又酸又疼,好像真的跳了一夜舞似的。她不禁觉得好笑,一定是昨天走了太多路的缘故。可是当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所穿的衣服时,立即目瞪口呆,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摔成粉碎。天啊,她的身上居然穿着梦中的那件蓝旗袍。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的衣服?它从何而来?它怎么会在自己身上?明明穿着睡衣入睡,怎么醒来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这件蓝旗袍?几百个疑问在小竹脑中纠缠,然而没有一个能找出答案。她三下两下脱掉蓝旗袍,丢得远远的。
带着一堆无法解释的问题,小竹匆匆赶到了外贸公司去上班。一整天,差不多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同事jacy更惊讶地问她脸色怎么那么差,居然猜测她失恋了。小竹哭笑不得,难道告诉人家自己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身上穿着件来历不明的蓝旗袍吗?谁会相信?人家一定会以为她疯了,说不定连工作都不保。不能说,说了于事无补,这件事只有靠自己解决。难道真如房产中介所说这套房里闹鬼?没理由啊。在科学这么昌明的现代怎么可能还有人相信闹鬼这种事。可是,要怎样解释所发生的一切呢?要搬出南生公寓1702室吗?不!自己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被打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拿定主意,小竹恢复了平静,她决心要勇敢地面对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
在王菲的歌声里,小竹吃过了晚餐,又在浴缸里泡了个舒服的泡泡浴。她的身体在水中舒展,疲劳一扫而光,连头脑里那些烦人的问题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突然间,所有的灯同时熄灭,客厅里王菲的歌声也嘎然而止。片刻,唱片机再次转动起来,传出的却是一对男女的对话。
女:“你说过你爱我的!”
男:“我当然爱你,我的宝贝。”
女:“那你为什么还不离婚?你答应过要娶我的,难道你忘了吗?”
男:“我那个黄脸婆死活不肯离婚,还用儿子的命来要挟我,说我要和她离婚她就杀了儿子然后自杀。她还找人跟踪我,说一旦找出狐狸精绝不轻易放过。你知道,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以后我不能常来了,万一让她找到这里就惨了。”
女:“那么说我们没有未来了?”
男:“丽莎,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
女:“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江伟,你真的爱我吗?你肯和我一起去死吗?”
男:“好,既然我们活着不能厮守,不如到阴间作一对快活的鬼夫妻吧。”
女:“现在我们就从这露台跳下去吧,到阴间作一对快活的鬼夫妻。”
男:“你先跳,我随后就来。”
女:“江伟,我等着你。”
最后是一声沉闷的坠地声,只有一声。
小竹在身上裹了条浴巾,缓缓走出卫生间。虽然她一再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勇敢些,但是在这突如其来的不可思议的黑暗中听着如此诡异的对话,她怎么可能不恐惧呢?小竹也不过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而已。
客厅里唱片机红色的指示灯还在闪烁,小竹按下stop键又拔掉插头可它仍然闪个不停,仿佛一只怪异的眼睛对着她一眨一眨。一阵冷风从窗口袭来,小竹身上的浴巾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拉扯着,越裹越紧,越裹越紧,几乎令她窒息。小竹拼命想摆脱浴巾,可是对方的力气太大了,她的挣扎只是徒劳。无意中小竹摸到了桌子上的剪刀,她立刻握在手里,往浴巾的下摆剪去。一下、两下、三下,有液体从破碎的浴巾流出,顺着她的身体淌到地板上,房间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难道浴巾在流血?小竹跑到卫生间,打开花洒想冲掉身上粘着的液体,谁料,花洒中喷出的并非清水,而是同样粘稠血腥的液体。小竹尖叫着丢开花洒,使劲用毛巾擦拭身体。却听“嘭”的一声,卫生间的门自己关上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门仍死死地关着。黑暗中,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只听见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声。莫大的恐惧啃噬着她的心,几欲令她疯狂,她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耳朵,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牵起她的手。门开了,小竹被那只手领到了露台边,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她耳边说:“跳下去吧,不要让我等太久。”说完,那只手猛地一拉,小竹的身体已探出露台,摇摇欲坠。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记忆的碎片在她脑中闪现,房产中介的话,还有刚才那诡异的男女对话,难道这就是范丽莎的死因?那个叫江伟的男人欺骗了她,他并没有跳楼。于是范丽莎的魂魄夜夜游荡于此等待她的情人兑现诺言?小竹体内潜伏的理智战胜了思维的混乱,她用手死死抓住栏杆,想拽回自己。那女声放肆地大笑,更加用力向下拖她。小竹知道自己的力气远远不及对方,这样下去自己必定会跌落楼下。现在惟有试着与她对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范丽莎,我知道你死不瞑目,但是你不能这样随便害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你怎么忘了?你答应过要和我作一对快活的鬼夫妻,难道你反悔了吗?”
“你看清楚,我根本不是你要等的人,我和你素昧平生。你不要一直拉着我!”
“你不是江伟?那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现在是我租了这套房住在这里。”
“什么?已经半年了?那江伟去了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他去了哪里。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范丽莎渐渐松开了小竹,小竹滚到地上,喘着粗气。
范丽莎轻轻啜泣。小竹:“范丽莎,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可这不是属于你的世界,你还是离开吧。”
“不!我不离开!我要等我的江伟,他答应我要……”
“你醒醒吧,他如果想陪你死半年前就跳楼了,事实很明显他骗了你。”
“你骗人!我不相信!江伟,你在哪里?我等你等得好苦。我夜夜在这里想着你,等着你,你怎么忍心见我孤伶伶一个游魂在这片伤心地徘徊?”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小竹已是泪流满面了。“范丽莎,不要再难过了,这样一个负心人不值得你为他哭泣。去你该去的地方吧。如果需要我做什么,请不要客气。”
“谢谢你。我只想再见江伟一面,想听他亲口说出真相,一定要他亲口对我讲我才相信,否则我心有牵绊,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可是我怎样才能找到他呢?”
“他晚上一般都在酒吧。至于他的样子,你在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里可以找到我跟他的合影。拜托你,我一定要见到他。”
“好!我尽力而为。”
“抱歉我曾那样对待你。”
一阵冷风“嗖”地向窗口飞出。房间里的灯立刻全亮了起来。小竹疲惫地滑坐在地板上。这一晚发生了那么多难以置信的事,要不是这周身的鲜血,自己也会以为只是做了个荒诞的梦。原来这世上有那么多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原先因为不懂所以当作不存在,事实上人类对宇宙万物的秘密知道的太少太少了。
小竹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江伟。他属于那种很容易从人群中认出的人,不仅由于他身材高大威武,还由于他的身边永远围绕着三五个性感女郎。小竹没费什么力气就认识了江伟。她只不过在他面前展露了一下修长的美腿,江伟就迫不及待上前搭讪了。
“小姐一个人?”小竹点点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伟,是个导演。小姐可曾看过我拍的电影?”小竹微笑着摇摇头。
“啊,没关系。我现在正准备拍一部青春偶像剧,女主角的人选还没定。今天我在这里一看见小姐就觉得眼前一亮,这不就是我要找的女主角吗?怎么样,小姐有没有兴趣拍电影呀?”
小竹心想他不知用这个诱惑骗了多少女孩子了,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不妨顺水推舟。小竹顾做惊喜状,“你说的是真的,大导演?”
“当然是真的!这部电影一上映,保准你成为当红的大明星!”江伟拍着胸脯保证。
小竹看见他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就恶心,但为了把戏做完,还得装成一副陶醉相。“那我该怎么报答你呀?”
“这个,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相逢就是有缘人嘛。”说着,一只手已经摸上小竹的大腿。
汽车驶入南生公寓。江伟有点紧张地问:“你住在这里?”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啊,没有,没有。”
半年后,江伟再一次踏入了南生公寓D座的电梯。小竹按下17层的按钮。
“怎么你也住17层?”江伟的头上冷汗直冒。
“我住1702室,怎么了?看你出这么多汗。”小竹用纸巾擦擦他的脸。“你要是不舒服就改天再来?”
“我没事,只是觉得太巧了,你居然也住这里。”果然色胆包天!
“哦?你原来的女朋友也住过这里吗?”小竹把门打开,二人进屋。江伟上前就要吻小竹。小竹推开他,“我听说半年前这里有个叫范丽莎的女明星跳楼自杀了,难不成她也是你的女朋友?”
“谈不上女朋友,不过是交往过一阵子罢了。说真话她这个人很难缠,我跟她玩玩而已,她居然要我离婚娶她。笑话!我江伟纵横江湖二十年岂能栽在一个女人手里?我敷衍她说要跳楼,她还真跳下去了,你说是不是傻得可以?”说完他还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像说了件多么可笑的事一样。
“她死了,你不后悔吗?”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我正好甩掉一个大麻烦。不过,她的身材真是一级棒,死了倒有点可惜。”
“江伟,枉我对你一片痴情!你既然对我并非真心,又何苦骗我?”
只见一件蓝旗袍徐徐飘至江伟面前。蓝旗袍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那是江伟再熟悉不过的死去的范丽莎的身体。可是眼前却看不见头,看不见腿,只见空气中飘来一件玲珑有致的蓝旗袍。
江伟面无血色,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谁?别、别、别吓我!”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那这件蓝旗袍你记得吧?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我穿的衣服,也是我最喜欢的衣服。你说过我穿着它特别美。你全都忘了吗?”
“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是啊,我死了。我说过我等着你,可你……事到如今,我也并不恨你,怨只怨我当初有眼无珠,痴心错付。你我之间这笔红尘错帐就此了断。现在我对人世间已无半点留恋,是我该走的时候了。永别了。”随着一声哀怨无奈的叹息,蓝旗袍在瞬间化为飞灰。
江伟眼神凝滞。片刻,突然狂笑,大步奔下楼梯。
两天后。小竹坐在洒满阳光的客厅里看着《每日新闻》。在报纸第三版的右下角有这样一则消息:“曾导演过《江湖大佬》等电影的三十八岁的导演江伟于日前突然发疯,原因不明。”
小竹在南生公寓D座1702室住了下去。一切都很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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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10-2010 02: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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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里媚惑蓝玫瑰
“呼啦啦……”一群黑漆漆的蝙蝠飞过,遮住了让人害怕的月亮。暗夜里,像是有无数动物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紫光。不时的,在那深幽的林中发出爬行动物特有的声音。
“真该死!杰森,我们迷路了”克里特放下一贯的傲慢,想求助于自己的仆人杰森。
“少爷,这座森林我们已经在里头转了很久了……可是,我总觉得是在原地打转啊。”杰森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用棍子敲打地面。他不确定这样可以赶走盯上他们的野兽,但总比陷入可怕的静寂好些。
“闭上你的乌鸦嘴!老天,你就不能说一点好的?”克里特发了疯似的扯掉脖子上的丝巾。
“少爷,你刚刚扔掉了什么东西啊?”杰森被刚才落下的白色物体吓了一大跳。
“是丝巾,它系的太紧了……” “什么?那条绣有蕾丝花边的丝巾么?!上帝,少爷它可是价格不菲呢!”说着,弯下腰去拣。 其实,克里特是没落贵族的后裔。只是有一个响当当的姓氏值得他炫耀。实际上他所拥有的只是一个小农庄而已。作为他的仆人,学会节约一点也不奇怪。
“少爷?少爷……你在哪儿……少爷……”在杰森拣丝巾的工夫,克里特已经消失在厚重的迷雾中了……
“这林子里的雾实在太大了……杰森,杰森!这家伙,跑到哪去了?”他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在林子里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转……忽然,他眼前一亮!是一座古堡!很大,也很古老。
“奇怪,这古堡的灯是一直亮着的么?为什么刚刚没有看到呢?”不过此刻他已无心管这些问题了!他扯了扯被灌木撕破的外套,站在古堡的门口。手指按在门铃之前的那一瞬,他被牌子上主人的姓名吸引了。
“L-U-C……”还没来得及读完……门开了…… 沉重的铁门声吓了他一大跳,接下来看到的更让他道吸一股冷气!一个紫瞳,银发的美少年执着烛台立在门口。
“您是……”少年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深沉与低调。 “我,我是克里特、哥迪。由于打猎迷了路,后来又和仆人走散了。所以……”克里特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像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得到很好的待遇。
“那么,你的仆人怎么办呢?”少年轻挑了一下眉梢,冷冰冰的问道。 “这……”克里特顿时僵在了那里。
“呵呵,请别介意。我是个爱开玩笑的人。我想他看到门口的灯光应该会来吧!啊,别站着。请进吧”少年忽然笑了起来。他瞬间的转变让克里特摸不着头脑。可他总觉得那笑容并不代表任何含义,仅仅是他高兴! 顺着长廊,少年引他到了大厅。
这座古堡要比他想象的漂亮,堂皇。在那墙壁上,到处是巨副的祖先画像和来自不同国家的珍宝。每一件看起来都似乎很昂贵的样子。
“我是这个古堡的主人,你可以叫我’L伯爵’。”少年坐在桌前轻描淡写的介绍着自己。 “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你一个人住么?”克里特礼貌的接过烛台,将它放在桌上。
“哦,是……咳!咳……”L伯爵抓着胸口咳了一阵,抬起头来。“对不起,我身体不大好。是遗传。所以先父去世的时候将这古堡作为遗产留给我。而我本人脾气比较古怪,所以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他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郁,透过蜡烛微微的光亮显得那么凄凉。
“对不起,我……”克里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没什么,这是不可逃避的事实。”L伯爵摇了摇头,淡淡的笑着。“噢!”他忽然大叫起来。 “怎么了?”克里特被他的叫声弄的紧张兮兮的。 “我上午采的玫瑰花还没有插瓶呢,它会枯死的!” L伯爵跳起来,急急忙忙的跑到一旁摆弄起那些被他遗忘的花朵。
“是……哦,这玫瑰竟然是蓝色的??”克里特惊奇的问。 “呵呵,是的!”L伯爵又露出那种神秘的笑容。“玫瑰,就像人一样。有着不同的颜。有的美丽却有毒,有的平凡却给人以芳香。知道么?曾经蓝玫瑰是被愈为’茜露凯雅’--诱惑之徒!但是,我觉得被诱惑的人实际上并非是外界的原因。真正诱惑自己的应该是自己与生俱来的邪念吧?”L伯爵微合着紫色的眼眸看着克里特。
“啊?对不起,您说的太深奥。我……听不太懂”克里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个只会在红酒,鲜花中混日子的贵公子。他的眼睛是那么深幽,好象可以望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呵呵,我爱唠叨的老毛病似乎又犯了。似乎应该让远道而来的客人休息了呢。请跟我来”L伯爵为克里特的房间就在自己的对面。 “谢谢” “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到我房间里来,我的门没有上锁”
L伯爵为他带上了门,飘动的银发像是漂亮的发饰一般美丽。 这座城堡太美了,有那么多的财宝!……克里特躺在床上,这样想着…… 深夜,长廊里被覆盖上了一道好长的身影。随着门打开的声音,那身影晃进了L伯爵的房间。 床上的人被死死的按住!一把防身用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身体!
“你不要怪我!L伯爵!怪就怪你那万贯的家财!神对我的不公!反正你也活不长了!到不如让我成全你!死的痛快些!哈哈!哈~~~~”克里特歇斯底里的猛刺着!不挺的狂笑!……
“呵呵~~,你很准时啊……”克里特的身后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 “你!你!为什么你还活着?”眼前着俊俏的人,正是被自己猛刺的L伯爵!他还是自若的笑着,那笑容里含着一丝愉悦和轻蔑!好象自己的玩偶做着自己意料之中的残酷而愚蠢的游戏一般。
“看看吧!你杀的到底是谁?”L伯爵潇洒的一扬手,被单被掀落在地上。 床上躺着的正是克里特自己!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克里特惨白的脸对着自己,惊噩的叫道。
“我说过,杀死自己的人。是自己心中的邪念!”现在这个观点你赞同么?我的娃娃?L伯爵冷漠的看着他。
“你!你是怪物!是恶魔!上帝啊,你诱惑我犯罪……”克里特的精神崩溃了。 “我说过了!是——邪——念!”L伯爵转过身,任花瓶里疯狂生长的蓝玫瑰吞噬掉呆在床上的克里特。 “再见!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不过,我想你现在已经不许要知道了”飞溅的鲜血落在他俊秀而冷酷的面颊上却又被他用舌尖舔在嘴里。
长廊里回荡着L伯爵的笑声,夹杂着来自那个房间的惨叫…… 月光撒在窗前,映着L伯爵的脸。“我的下一个娃娃,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呢?真是值得期待啊……” 地上,有一张遗落的塔罗牌。黑色的牌面上是血一般鲜红的字母: L--U--C--I--F--E--R Lucifer (魔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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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10-2010 02: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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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之屋
深夜,汪子祺突然被什么动静惊醒了。
他坐起来,过了两三秒,眼睛才完全睁开。他听到了哭声,细微的,满怀压抑的哭声。屋子里漆黑一片,像无底的深洞,又像一个无头无尾的噩梦。他费了些力气才看清女友何晓梅瑟瑟的缩在墙角,抽搐着哭泣。
“你怎么了?”汪子祺按亮床头的台灯,有点儿手足无措地问。
何晓梅一脸恐惧,像受了惊吓的小老鼠。她两手拢在嘴边,神色慌张,下巴还在抖动。她显然是吓坏了,几滴悬在脸上的泪一齐滚落下来。汪子祺向她伸出手,想拉她过来,可何晓梅哆嗦着,身子紧紧贴住墙角,声音颤抖,“别过来,你别过来。”
汪子祺愣住了。
“你怎么了?”他一点点地靠近何晓梅,小心翼翼地。
何晓梅恐慌地看着汪子祺,眼神不安而无助,还要往后退,一转身,头撞到了墙。她伏在墙上呜咽地哭起来。汪子祺停住了,他忽然看到她后背一片红,像血,从脖子开始,浸透了衣领,又沿着白色睡衣形成一道不连贯的刺目的红线。
“你受伤了?”汪子祺一步跨过去,紧紧搂住何晓梅。他解开她的衣服查看,还好,只是脖子上划伤了皮,伤口凝住了。
何晓梅没有反抗,她只是不停地哭,好像只有哭才能帮她抵抗恐惧,帮她把难捱的时间捱过去。汪子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眉死死地纠结着,一言不发。他知道她一定又看到了什么,而且,这次,更严重。自从搬到这儿来,何晓梅已经受过几次惊吓了,可身体受到伤害,还是第一次。
一个月前,汪子祺和何晓梅刚搬进新居。不久,何晓梅开始做噩梦,梦里总有一张蛇编的网罩着她,缠着她,追着她,让她无法挣脱,无法逃避。每次从梦中吓醒,她都出一身的冷汗,再睡不着。大概在半个月前,何晓梅在厂子值夜班,下班后汪子祺接她回家。何晓梅先上楼,一开家门,她就尖叫起来。她捂住眼,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汪子祺,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肋骨。汪子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到何晓梅浑身颤抖,胳膊在痉挛,一阵又一阵地打寒战。过了近半个小时,汪子祺才从何晓梅战战兢兢地叙说中知道原委。她看到了鬼,一个血淋淋的女人,横在屋子里,浑身都是伤口,却没有头。
汪子祺反复安慰她,说她一定是工作太累,出现了幻觉。但他心里却发毛。这栋楼在快封顶的时候,曾在某一间房内发现一具无头女尸。这件事一度闹得沸沸扬扬,公安局的人还来过好几次。但具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那女人又死在了哪间房,他一点儿都不清楚,也没有人公布。听说案子一直没破,成了一桩悬案。
难道,那女人是死在自己的家里?
正当汪子祺和何晓梅提心吊胆、忐忑不安的时候,何晓梅再次受到了惊吓。这一次,比亲眼目睹了女尸更恐怖,更真切。
一个星期前,汪子祺正和何晓梅坐在客厅看电视,何晓梅的手机响起来。她拿过来看,是短信,一个陌生人发来的:
你睡的是我的床;你住的是我的屋;你的窗子上悬着幽灵;你的门上涂着鲜血。
我就睡在你的身边;我整夜整夜地看着你。
可我被人杀了,至今找不到我的头。
你能把头借给我吗?
闪着绿光的屏幕让何晓梅毛骨悚然。汪子祺见何晓梅神色异常,拿过手机来看,他也被吓住了。两人恐慌地对望,不寒而栗。
第二天,汪子祺按照短信提供的手机号拨过去,对方却是空号。他一遍又一遍的拨,一遍又遍的提示都是空号。
短信,难道是从地狱发来的?
汪子祺虽然性格沉默,不善想象,但他读过一些神鬼故事,所以并不固执。他认定是那个女人的冤魂缠住了何晓梅,缠住了他的家。她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过着惨淡的日子,她需要找个替身来解脱。可能,她要找的就是何晓梅。
这都是前阵子发生的事。现在,汪子祺紧紧地抱着受了过度惊吓的何晓梅,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栋房子,他买的是期房,等了三年才住上。他原来打算搬进来就和何晓梅结婚,不想竟发生这样的事。两个人的心思都被搅乱了。
汪子祺呆呆地,抚摸何晓梅的手,机械而麻木。他整个人也是机械的。工友们叫他木头,叫他砖头,他全知道。他长得平淡无奇,毫无特色,性格也平常,所以,他觉得能和晓梅在一起,是莫大的幸福。他不是能轻易得到女孩青睐的男人。
何晓梅终于平静下来。她看上去疲惫极了,身子靠住汪子祺,像一团棉花。
汪子祺也有些疲倦了,但他还是要弄清楚,她怎么受的伤?这简直是个梦魇。他扳过何晓梅的肩,让她看着自己。何晓梅目光惶惑地滑落到他的手上,转瞬移开,又惊恐起来。汪子祺也看自己的手,他吃了一惊,他的手上居然有血。黑红的虫子一般,从手腕一直流到指尖。他反复看着自己的手,闻到一股腥味儿。他的手上怎么会有血?他慌乱地四下里看,忽然看到床头一把菜刀,菜刀贴着何晓梅的枕头,上面也沾着血迹。
汪子祺惶惑不安,他紧张地攥住何晓梅的手,有点儿语无伦次,“阿梅,是,是不是我伤了你?”
何晓梅看汪子祺,眼神复杂,又有点儿空洞。半天她才点点头,“刚才,刚才,你把我吓坏了。你拿着刀,想杀了我。”
汪子祺看看自己的两手,就像看一条蜕皮的蛇,厌恶而憎恨。他猛地把两手攥在一起,捶自己的头。他差点儿杀了人?他中了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曾在书上看到过,有人梦游杀人,难道自己也患上了这种病?不,不,一定是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他简直昏了头。
汪子祺正胡思乱想,突然,何晓梅勾住他脖子的手用了一股蛮力,她死死地勒住了他,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阿梅,阿梅,松手。”汪子祺本能地挣扎着,却感觉到何晓梅的身体一阵又一阵地哆嗦,如同鬼魂附体。
“看,她,她,她又来了。”
何晓梅脸色苍白,声音很低,完全变了调儿。她的胳膊松开了,眼却直勾勾地看着门,像被什么紧紧地吸住了,似乎目光已然穿透了木门,进到客厅。她整个人,也似乎被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攫获。
汪子祺的脸抽搐起来,何晓梅的声音几乎要撕裂他的皮肤,刺穿他的心脏。他盯着卧室的门,呆呆地盯着,额头冒出冷汗,脸变成死灰色。屋子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呼吸声都听不到。所有的声音都被什么吸走了。他感到恐慌,恐慌积压着,越来越重,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压垮。
什么都没有。
汪子祺又看何晓梅。何晓梅头发蓬乱,样子痴呆,白色睡衣被风鼓起一块,一道红色的污迹格外醒目,看上去,就像个鬼。
时间,停下了来。
汪子祺的目光撒网般四下里看,他的神经紧张到了极点,看上去十分痛苦。他依旧什么都看不到,可他似乎又看到了。他眼前出现幻觉,一个无头的女尸,血淋淋地,就站在门口。他的心要从胸腔中跳出来,脑子里像有一个大袋子,抖出了所有的烟雾。
“看,看,她浑身是血,她想要我的头,她来了。”
何晓梅说完,身体一阵痉挛,昏倒在汪子祺怀里。
汪子祺吓呆了,他呆了几秒钟,随即引发了满腔的愤怒。他放下何晓梅,拿起床头的菜刀,两步窜到门口,猛地推开卧室的门。他挥舞着刀,像战壕里杀红眼的士兵,他不知道敌人在哪儿,所以处处都埋伏着敌人。他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脚步声,菜刀的风声,他越劈越快,越砍越急,像疯了一般。最后,他累得气喘吁吁,再抬不起脚,手腕酸疼。扔掉刀,汪子祺跌跌撞撞地回了卧室。他趴到床边,用力掐何晓梅的人中,拍打她的脸,又去冰箱拿了冰块放到她额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何晓梅才渐渐苏醒过来。她看到汪子祺跪在床边,满脸的泪。他紧紧地攥着她一只手,样子像在为死人祈祷。何晓梅转过头,不再看他。她感到极度的虚弱,像走了一段长长的路,再没有精神和力气。
汪子祺看到她醒过来,又高兴又难过。他想安慰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话,只把她的手一次又一次的放在嘴边。
何晓梅转过脸,对着汪子祺。但神色依旧痴呆,似乎在回想。然后,她盯着门看了半天,长长叹出一口气。
“什么也没有,是不是?”她问。
汪子祺没有回答。“还疼不疼?”他的手抚摸何晓梅的伤口。
何晓梅摇头。她抬起手,轻轻触一下汪子祺的脸,轻声说:“我像做了个噩梦。我怎么也不能从梦里走出来,那种感觉,太恐怖了。”
“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汪子祺轻声说着,脸贴住了何晓梅。她的脸冰凉,还有潮湿的泪。她的泪和他的混在了一起,让他产生一股奇异的情感。就像小时候,漆黑的夜路,他紧紧拉住父亲的手。这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让他迟钝的心变得脆弱而敏感。
何晓梅推开汪子祺的头,低低的声音说:“你在我的梦里啊。你还想杀了我。我真怕你在梦里就把我杀了。”
汪子祺闭上眼,又伤心又绝望,他喃喃地说:“我们,我们,离开这儿?”
何晓梅看着他,看了半晌,说:“是你领我来的,要走,也得你领我走。”
汪子祺低下头,“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
何晓梅喘了口气,“卖掉这房子,咱们搬家吧。我不想死,不想离开你。你想吗?”
汪子祺半垂着头,没有说话。这栋房子,要卖掉,谈何容易。再说,一想到离开这儿,他的心就像被什么攥着,生生的疼。
“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汪子祺问。
何晓梅的脸有细碎的颤动,她缓缓地说:“我正睡着,像做了个噩梦,突然醒过来。我看到你起身,以为你上卫生间,就没在意。我翻过身,冲墙睡,过了没两分钟,我觉得有凉凉的东西切我的脖子。我一睁眼,发现你跪在床上,手里拿着菜刀,就像要把我的头割下来。我摸到了血,我吓坏了,用力才推开你的手。我喊你,你没有一点儿反应,就像在做梦。然后,你把刀扔到床上,又躺下睡了。我吓坏了,想逃,可又不知道去哪儿。”
何晓梅说着,眼泪一串又一串地掉下来。她的样子,是那么地痛苦,无助,惹人怜爱。
汪子祺仰头看着天花板,紧紧拥抱着何晓梅。他的脸在巨大的阴影里,萎顿的神色就像所有的力量都被不发光的火焰烧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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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10-2010 02: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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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子祺是钳工,父母去世后给他留下8万块,他一古脑投进了房子。整整20年,他和父母挤在不足40平米的一室一厅,他的小屋,只有六平米,他时常觉得腰都伸不直,梦里都要窒息。所以,上班后,他几乎从不消磨空余时间,他拼命地工作,又去工地兼了两份工,他要攒钱,要买大房子。父母去世后,汪子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旧房卖掉,订了一套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他把自己的几万块积蓄也投进去,又吃了三年的馒头咸菜,终于把三十万房款付清了。
女友何晓梅是汪子祺兼工的厂子里新来的女工,她长得不漂亮,但温柔可爱,善解人意。她的眼睛很亮,白皙的皮肤透着些微的红,黄色的头发有点儿不自然,但显得时髦,一点儿都不让人反感。汪子祺很快就喜欢上她了。他一次次地和她约会,从她那里得到异想不到的新鲜的乐趣。她身上有巧妙的让人喜欢的天赋。他迫切地想娶她。收拾好房子,他就急不可待地让何晓梅搬去和他一起住。虽然,他们认识不过两个月。
汪子祺拿不定主意,他舍不得卖掉房子。房子还没盖起来的时候,他每个月都来施工的地方看,拿着图纸,一遍遍地对照,想象哪套房属于自己,哪间房干什么。交了钥匙后,他跑得更勤了。他虽是个普通的钳工,但并不具备捕捉平庸的本能。所以,屋子里每一寸空间都经过他的精心设计,略显出小小的别出心裁。要知道,他是画了上百幅图,反复比照,才最后定下装修式样。为了省下人工费,买瓷砖,木料,水泥,沙子,都是他自己一手操持。四个月下来,他瘦了十来斤。但站在装好的家里,他觉得自豪,就像自己一直生活在那儿,那房子天生就是他的。这想法让他兴奋、激动,甚至彻夜难眠。
可是,现在这种境况,不卖掉房子,还能怎么办?汪子祺十分矛盾。
下了班,汪子祺在外面兜了一大圈儿才回家。刚到家门口,传达室的大爷就隔着窗子使劲儿喊他,“你快点儿去三院看看吧,你老婆被车撞了。”
汪子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一只脚支住车子,头贴到窗子上,“大爷,您说什么?”
“你老婆被车撞了,给传达室打的电话。”
汪子祺的头一下子大了。为了买房子,他连手机都没舍得买。现在,何晓梅找不到他,一定都要急死了。
汪子祺扔下车子,到路口拦辆出租车直奔医院。他越想心里越慌,晓梅被撞成什么样了?她会不会死?会不会残疾?会不会少了一只胳膊或者……种种的猜测像一团乱麻在汪子祺脑子里搅着,他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车开得难以置信地慢,汪子祺觉得每一分钟阿梅都有离开他的可能。他害怕极了,以至不敢催促司机,不敢想象即将面对阿梅的场景。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车终于到了医院门口。汪子祺下车就往里跑,跑了十几米,他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
汪子祺愣住了。他慢慢转过头,是何晓梅,没错儿,是她,正靠墙站着。她纤秀的五官和苍白的脸看起来十分冷静。
汪子祺又跑回去,上上下下地看,就像久别重逢不相信真的是见到了她。他抹一把额头的汗,笑起来,“可把我吓坏了。你没事儿?”
“没事儿。”何晓梅低下头。
“检查过了?”
何晓梅点头,“只是被车擦倒了。当时,我吓昏了。司机送我到医院,拍了几个片子,医生说没伤着骨头,腿有点儿皮外伤,还有点儿脑震荡。”
何晓梅说完,惨然一笑。
汪子祺放下一颗心,这才发现衣服都快湿透了。
“你说,这是对我们的考验吗?看我们能在那房子呆多久?”何晓梅抬头看着他说。她神色忧郁,隐藏着哀伤。
汪子祺默不做声。可阿梅温柔的声音像一把锤子砸在了他心上,他感到一阵不可名状的忧虑和不安,脉搏一下子跳得快了。他无法忍受地用力摇摇头,拿定了主意。他的房子,赔多少钱都要卖掉。他真傻,他差点儿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
汪子祺在几个中介所挂上了自己的房子,想不到不到两星期就卖掉了。那是正升值的地段,颇有炙手可热的驱势。况且,他要价不高,而且,居然有人欣赏他的装修。
32万,房子出手了。汪子祺没赔钱,连装修的钱都收回了。但他心里不是滋味。他觉得愧对买主。这是一处凶房啊,要是他们知道了,恐怕10万块都不会买。
何晓梅和汪子祺暂时先租了间小房,等买到合适的房子,再搬家。卖了房子,离开那个鬼地方,两人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下来。何晓梅去肉食店买鱼买肉,还买了瓶度数不低的酒,她满面春风,兴冲冲地和汪子祺回去庆祝。
两人推杯换盏,商定第二天就去领结婚证。汪子祺尤其高兴,虽说卖房时心情复杂,但想到终于要结婚,终于要有个真正的家了,他还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自从父母去世后,他一直向往着对别人说‘我得回家了,老婆在等着呢’,这对他,是期待已久的幸福。左一杯右一杯,一瓶酒渐渐地都灌进了汪子祺的肚子。不用说,他醉得一塌胡涂。何晓梅打发他休息,他竟七扭八歪地唱起了黄梅调儿,那是他曾在世的母亲教他的,他似乎又看到了疼他的母亲,目光慈祥地看着他,为他祝福。唱着唱着,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脸的满足和欣慰。
汪子祺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有。第二天,太阳升起老高他才醒过来。他觉得头痛欲裂,手揉了半天太阳穴才勉强起来。屋子里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他感觉脚下虚浮。洗了把脸,汪子祺大声叫着阿梅。
没人答应。
她去买早餐了?
汪子祺开始刷牙,他还记着,今天他要和阿梅去领结婚证,从今天起,阿梅就是他正式的老婆了。这么一想,汪子祺的心就“突突突”地跳,好像害怕这根本是一个美梦。刷完牙,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阿梅回来。汪子祺坐到窗前,喝杯水,晃晃头,看窗外的玉兰树。
花开得鼓鼓地,像一只小小的白茶杯。汪子祺眯上眼,想着阿梅很喜欢花儿,所以才找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来租房。以后买了大房子,他要在阳台上种各种各样的花儿,凡她喜欢的,他都会想方设法地满足她。
半小时过去了,阿梅还没回来。
汪子祺坐不住了。他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墙上挂着何晓梅的围巾,他亲手做的木衣架上搭着他的湿袜子,洗过的衣物全部收回,烟灰缸是干净的,窗台上的玻璃瓶里插着一只绢花。他突然觉得这房间静得有点儿别扭。
汪子祺觉得怪怪地,好像寂静中蹲伏着一头怪兽,它一直在寻找机会发动攻击。他坐下来,目光顺着窗子往下移,毫无意识地移到桌角的一只笔架上。那是一只翻筋斗的小人,穿着滑稽的运动衣,不厌其烦地翻来翻去。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一页纸上,被那个笔架压着。
他心里有些不安。那是什么?阿梅从没给他留过纸条。她有急事上班了?他的双脚有些发抖,像是没吃东西站不稳似的。但他还是拿起纸条来看:
子祺,对不起,我走了。我带走了银行卡,我知道密码,所以,会取走你所有的钱。我知道这是你全部的家当,可你也该明白,我是以此为生的,我别无所长。我主动接近你,就是为了这一天。这可能会是我的最后一站,我会回老家,好好地过下半辈子。你不用找我,你不会找到的。我留下的所有东西,身份证,我所说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肯定会恨我。但我还是要说,我会永远记住你的,虽然这和你记住我的方式有些不同。
我会记着我们度过的每一天。
谢谢你,子祺。
何晓梅于深夜。
汪子祺呆了。他的手一松,纸片飘飘摇摇地落到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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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9-10-2010 02: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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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赴约路
由于无聊,前几天在163网站定了一个同城约会,响应的人很多,也许有很多人也正和我一样在无聊着吧。
通过几次电话聊天,选了一个感觉上比较风趣的男人,准备赴约了。
约会地点定在一个我常去的酒吧,我常常在烦恼或寂寞之时一个人跑去喝闷酒,这里的服务生我差不多都熟了。找这样一个地方其实我也有我的打算,谁知道没见过面的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要万一他对我不安好心有些熟人他也不敢怎么样的。
天正在下着雨,天气报道说这几天有台风,所以不到九点钟街上就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连辆的士也难找,不过幸好我住的地方离酒巴不远,于是走路去了。
横穿一条街道的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一辆东风货车,可能是开得太快,也可能雨太大了,就这样,我被撞到在地上。
看到撞到人,司机开车逃跑了。
迷迷糊糊中,我站起来,动动胳膊腿,咦?还好,都还在,全身似乎没感觉到哪疼。真是谢天谢地了,要不有我受的。“这个该死的司机,真希望等一下他见鬼!”我咒骂着,可是经过刚才的一撞衣服都湿了,就这样去见他,太狼狈了吧。
犹豫之中,电话响了他打的“等你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到?出了什么事了?”声音焦急。
“没事,我刚才被雨淋湿了。样子有些很狼狈,有点不好意思。”胡扯,就刚才耽误几分钟,我出门的时候还提前了十分钟了呢。可是,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九点三十五分钟。咦?过了这么久了吗?
因为台风的原因吧,酒巴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我正准备和那些服务生打招呼,他们却像没看见我一样,真是势力眼。衣服湿了就不认识我了吗?
他坐在一个角落里,可能因为我全身湿透的原因吧,一眼就认了出来,过来招呼我。
坐了下来,才细细打量他,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子,很有些男人味。不过看他的年纪应该结了婚的吧,
“你要喝点什么?”他问到。
“随便吧。”
“那就啤酒,服务生,来四扎啤酒。”
服务生把酒拿了过来,却只拿了一个酒杯。
他生气了,“你们是怎么做服务的,没见我们两个人吗?一个酒杯叫我们怎么喝酒?再去拿一个过来,顺便把色盅拿过来。”
服务生把酒杯和色盅拿了过来,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我感觉怪怪的,这酒巴有点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出来。
我们喝酒。玩色盅,起初,他还很老实,两把酒下肚后,他就开始就不规矩了。唉,早知道这样的约会难碰到什么真正的好人了。
借着酒劲,他抓住我的手:“你的手怎么像冰块一样,好冷。”冰凉的手把他吓了一跳,
我笑了笑,想把手缩回来。
他把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嘴里喷着酒气,“你知道吗?从我刚才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你的手好冷,脸色好苍白,一定没有人疼你,我会好好疼你的。今晚去我家吧。我老婆出差了。”
真的是已经结了婚了的,只是想出来寻找一夜情而已,我强忍着恶心。
近距离看着他的脖子突突跳着的动脉,我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冲动想咬断他的脖子,他那新鲜的血液一定很香很香。
努力控制这种荒唐的想法,我陪着他喝下了最后两扎啤酒,还好,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走出酒巴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雨停了,他不由分主把我拉上他的车,非要我去他家。
经过我刚才走过的那条街,在我刚才被车撞的地方围了一群人,好像还有交警。
难道又有谁这么倒霉,又让车撞了?我心里暗暗想着,决定下车看看,他停下车,让我在外面等着。别进去,要是真被车撞死了的人的样子肯定很恐怖。怕我会做恶梦,他自己进了人堆。
我站在车外等他。
他出来的时候眼神定定的看着我,然后瘫坐在地上,那张好看的脸扭曲的变了形。
“怎么了,恐怖吗?”我问。
他闭着眼睛大叫“鬼呀,别过来,你快点走开!”
“干嘛要我走呢?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你家的吗?”我对着他笑。
明亮的灯光下我找不到自己的影子,被雨水打湿了的长发一络一络粘在我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上,我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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