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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神秘的天使

一千零一夜的灵异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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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4-2008 11:5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兄弟也要害,活该他变傻。。。不过,可能他真的害怕自己会没命吧!不做亏心事,怕什么呢?

那个美容师幸运的遇到好的鬼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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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4-2008 05: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43)花骸

一.

     鸢夫人住的地方实在太偏僻,我转了好几路车,又绕了很多弯路,才找到这里。

     这次造访有些冒昧,我忐忑不安地按响了门铃,心想着要怎样向她解释。众所周知,鸢夫人是一位出色的干花艺术家。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她处理过的干花非常特殊,能够做到色香俱存。若不去触碰,几乎分辨不出与鲜花的区别。我们这些年轻的从业者,早就对她仰慕已久,可以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前些天,无意中听到一个前辈说,鸢夫人想招一个闭门弟子。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呀!赶在大家知道这个消息之前,我立刻行动,探听到了她的住址。于是,就这么急匆匆地赶来了。

     不过,听说鸢夫人生性乖僻,没有一个介绍人,她说不定连门都不让我进吧。好不容易来到她的家门口,我却犹豫再三,几乎打了退堂鼓。后来,决定厚着脸皮一试,这才伸出了颤抖的手指。

     清脆的铃声响了三遍,房间里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我低垂着头,心情无比紧张,竟然默默祈祷着她不在家。“等过些日子,请某位前辈引见再过来吧。”我心里面做着打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就要转身离去了。

     这时,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条缝,一双裹着白棉袜的纤足出现在眼前。我慢慢抬起头:垂及脚踝的深藕色麻纱暗纹长裙,飘逸的宽袖上衣,白皙柔美的脖颈,淡妆修饰过的精致脸庞。这是一个端庄典雅、风骨脱俗的少妇,看上去不会超过三十岁。

     以前在会场上见过鸢夫人,但是她总被一大群人包围着,不得近身。虽然这位女子的相貌和轮廓都很像,我却不敢叫出口。她在二十多年前就名扬业界,再怎么说也应该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开门的女子实在太年轻,会不会是她的什么亲戚?

     她听完了我结结巴巴的自我介绍,含颌微笑,把门开得更大一些,做了邀请入内的手势。在她扬手的一瞬间,我闻到袖管里散发出淡淡的白兰香气。同时,我也注意到她的手柔若无骨,晶莹滑腻,像光泽温润的细瓷。这是一个外型和气质都堪称完美的女性,在她面前,我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换了鞋子,默默地跟随在她身后,我来到一间宽敞的客厅。这里简直就是花的海洋!不同的节气,不同的国度,不分时间和地域的限制,种类繁多的艳丽花朵肆意怒放,完全没有节制。每一朵花都把自己的生命停留在最美的时刻,甚至连芬芳都凝滞在空气里,像挥之不散的幻觉。只有鸢夫人才能创造这样的奇迹!我瞠目结舌地环视着这奇异的景观,半天才回味过来,觉察到自己仪态的失礼。

   “请问鸢夫人在哪里?”我难为情地问道。

   “我就是。”少妇的回答很简洁,神情平静如水。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随后腿一软,跪拜在她脚下,恳请她收我为徒。“那就先试试吧。不过,我有一些条件是你必须接受的。”鸢夫人的笑容很柔媚,语气却很坚决。

   “当然可以!”我并膝叩首,欣喜若狂地答应下来。只要能够做她的弟子,再怎么苛刻的条件我也愿意接受。就这样,我开始了梦寐以求的学艺生涯。

二.

     鸢夫人的条件并不苛刻,只是有些古怪而已。她要我学成手艺之前,哪儿也不准去,不准离开这所房子。所有的生活必需品,她都会为我安排得好好的。但是即使在家里,我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一楼以及外面的花圃。二楼绝对不准上去,即使听到什么动静也要淡然处之,不要跑上去看。她解释说,她的先生有怪癖,是一个隐居者。他从来不出门,只呆在楼上看书或者写点儿东西。他不愿意看到除了鸢夫人以外的任何人,否则就会发很大的火。

    在此之前,我也听说过她的先生,据说是个剧作家,曾经风靡一时的人物。有段时期,所有的名演员都以扮演过他剧本中的角色为荣,甚至连一个小配角也抢得头破血流。可惜,他的创作旺盛期很快过去了,写不出满意的新作品。凭着吃老本,又混了几年,后来就心灰意冷地隐退了。

    这些年,他偶尔会在报刊上发表一些随笔,却再也不写剧本。有记者要上门采访,也被不客气地回绝掉。现在,人们逐渐遗忘了他。提起来,也说是鸢夫人的先生。这对于一个心高气傲的男子来说,是难以忍受的吧?但是,发展到连门也不出的地步,这位先生的脾气也真够犟的。

     听了鸢夫人的介绍,我有些紧张。经过二楼的楼梯口,连眼角都不敢往上瞄,更别说走上去了。楼梯口放着一双半新不久的男式拖鞋,他会不会走下来呢?如果不小心撞见了,他该不会勃然大怒,把我赶走吧?我生怕有什么闪失,整日提心吊胆。但是很快,我发现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他根本不走下楼。鸢夫人也说,这两年他连楼都很少下。不过,也不能保证他就不下来。

    “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他知道你在。如果他下来,你就回避一下吧。呆在自己房间里,听到他上楼的声音再出来。”她叮嘱我,并且要求我注意平日的脚步声,一定要收到最小音量。先生非常敏感,喜欢安静。对了,她还有一个条件,并且要我发誓,不能违背诺言:就是出师之前必须为她做一件事情。至于具体怎么做,她到时候会告诉我。

    “其实,那是对你技艺的一种考验。你要是做不到的话,就不要在别人面前提我的名字。” 鸢夫人神情肃然地对我说。我也只能点头称是。不知为什么,这个恬静清雅的女子对我而言极具威慑力。
鸢夫人一丝不苟地传业授课,她自创了许多制作技法,并且有自己的理念。

    “我们要做的事情是,让时间停顿。”她说,“很多美好的事物都经不起时间考验,过了黄金时期,就开始衰败。青春、美貌、爱情……众人只知道在它们辉煌的时候去歌颂它,膜拜它。

    一旦事过境迁,出现颓态,又避之如瘟疫。如果刹那能够成为永恒,有多少人愿意不顾一切地去换取。然而时间是无情的,它从给予我们东西的那一天起,就算计着收回。变质,它用变质来摧毁我们珍爱的事物。那么,它的工具呢?

    我研究了很久,终于发现了。那就是水!古代的智者看得透彻,他们把时间比喻为流水。水,表面纯净平和,实则阴险无比。它寄存在事物体内,就预备着腐化它,消灭它。它是流动的,而且非常善变。固态、气态、液态,它包揽了事物的所有状态,让你在任何地方都躲不过它。它支配着事物的生命历程,虽然可以赋予它们短暂的美丽,却将其一步步引向腐败。因此,只要脱离了水的控制,才能够保持最佳状态,超然于时间之外。

    你看看那些千年之前出产的瓷器,它们是多么完美!这是因为经过窑炉煅烧,把泥胚内的水分统统逼走的缘故。只有这样,它们才留住了美的神采,不带有岁月的伤痕。而那些坚不可摧的金属,如果表面上触及了水,就会生锈,会腐蚀。最终也落得面目全非。”

    我听得目瞪口呆,居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最后,鸢夫人下了结论:“水,就是我们致命的敌人。不仅仅是花朵,任何美丽事物,要留住它,就先要除去水。其余的步骤,我再慢慢传授给你。”

三.

    原则上,去水工作做得彻底,才能防止干花腐坏变质。鸢夫人耐心地教导我怎样处理,运用什么样的工具。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道环节,内在的许多奥秘是不可言传的。在她的引导下,我逐渐走进了一个神秘的世界。看着一个月前就该凋零的玫瑰,依然娇艳盛开。我有一种感觉,像是摸着了时间的脉搏,并且抓住了它的死穴。时间为我而停顿了,只要我喜欢,美丽的事物就会为我保留绚丽容颜。

    沉浸在学习的乐趣之中,我对鸢夫人的家事也就不太在意了。那位古怪的先生从来没有露过脸,只是在花圃里侍弄植物的时候,偶尔会看见他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二楼某个房间的窗台旁边。好像是在凝视远方吧?但大多数时间里,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

    夜深人静之际,有时候会听见他们夫妻俩在低声交谈,讲什么话就听不清楚了。鸢夫人对她的先生极为关注,在授课的时候,她总是竖着耳朵,楼上有一点儿轻微的声响,她就立刻跑上去。先生心情好的时候,会给她朗诵一些诗歌。我听到温柔而浑厚的男低音抑扬顿挫地念着词句,其间伴随着鸢夫人黄鹂般优雅的笑声。其实,我挺羡慕他们夫妇的生活,虽然怪僻,却透露着遮掩不住的甜蜜气息。

    鸢夫人谈起理论的时候,似乎和水势不两立。实际上,她很会享受,经常泡鲜花浴。一个擅长保养的女人,怎么可能离开水?她的肤质,她的容颜,一点儿也看不出缺水的痕迹。我开玩笑地问她:“您不怕水毁去您的美貌么?”她沉吟片刻,竟然流露出有些哀伤的神情。鸢夫人说:“水并非一开始就是坏的。花儿要开放,必须浇水。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女子的美丽也离不开水。只是,它是那么吝啬。在我们度过了全盛期之后,就开始摧毁我们,把我们引向破败不堪的境地。”

    “只要在美丽尚存的时刻,将水去除。美丽就可以永存。”她的声调忽然提高,瞳孔里燃起幽蓝的火焰。我的心底泛起丝丝凉意,慌忙扭过头,不敢直视她。鸢夫人谈起永恒话题,总是带着异样的兴奋,不像是平日里那个神情淡然的文雅女子。这个时候,我常常没有理由地产生畏惧。

    相处时间长久了,鸢夫人对我愈来愈信任。后来,她竟然破了例,让我走出这个家门,到附近帮忙买点日用品。当然,她不会让我在外面呆太久。而且不准我和其他人说话。周围店铺里的人,把我当做她家的侍女,经常问东问西。虽然同他们说一说话,鸢夫人也发现不了。但是,怀着对老师的敬意,我恪守承诺,只字不语。可我也不是聋子,总能听到些什么。

    可能是想引我开口吧,那些人故意在我面前讲着有关鸢夫人的传闻。“那个女人真是可怜,生得漂亮,又有能耐,偏偏没法子讨她男人欢心。”有人这样讲。

   “是啊,她男人那么花心,换女人快得很。以前是个剧作家呢,成天有一群漂亮女演员围着他,就把娇妻晾在家里了。”有人随声附和。我不以为然地撇了一下嘴:他们哪里知道真实情况?现在,鸢夫人可是她先生的唯一支柱。不过,从前是怎样我并不知晓。难道,孤僻而安静的先生,也曾经有过孟浪时光?这也不奇怪,他毕竟风光过嘛。如今浪子回头,有鸢夫人这么温柔贤惠的妻子在伏侍着他,他也应该知足了。

    闲言碎语之中,得知先生风流倜傥、十分俊美。这个我不意外:否则,他又怎能配得上鸢夫人呢?鸢夫人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即使住在一起,天天接触,我依然抱着无比崇敬的心理。她的先生,该是怎样出众的一个人物呢?这个神秘男子,又再度撩起我的遐想。不过,这回不是畏惧,而是好奇。原来总担心他走下楼,撞见我而引起不快。现在却希望能够“不小心”碰一回面,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



     可能是因为家里有位隐居的先生,鸢夫人很少出门,而且从来不出远门。她迫不得已出去的时候,总是再三交代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上二楼。实际上,鸢夫人不在家的时候,先生极其安静,楼上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这天,鸢夫人要出席一个讲座。她精心梳理一番,就出门了。我在工作室里制作一只亚马逊猴标本,已经接近完工。对了,鸢夫人不仅教我制造干花,技艺到达一定程度以后,她也要求我处理动物尸体,将它们制作成栩栩如生的标本。跟侍弄优雅美丽的植物相比较,心理上不好接受。刚开始未免觉得恶心,不过习惯以后,也就将它当做一件有趣的事情。

     大概下午一、两点吧。似乎变天了,乌云密布,风力劲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想起客厅的窗户还打开着,我连忙起身,得去关紧它,千万不能让那些娇贵的干花沾到雨水。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了玻璃窗扇来回撞击的声音。上面的窗户也没关好,不过,先生自己会解决的。——我心里面这样想。

     奇怪的是,随着风速的加剧,玻璃撞击声越来越猛烈,让人担心会不会破碎掉。先生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关窗子?正疑惑着,忽然听到一声巨响,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在二楼。先生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呢?我不能再无动于衷,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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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4-2008 05: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二楼的格局对我而言全然陌生。上了楼梯,眼前是一条狭长的走道。走道右侧是一面巨大的白墙,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动物标本,形象非常逼真。这应该是鸢夫人的作品吧?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左侧,是一排紧闭着的黑胡桃木房门。房门总共有三扇,在橙黄色的过道灯下,泛着幽幽的暗淡光泽。

    我先跑到最靠楼梯口的那个房间跟前,门把手轻轻一拧就开了。这是浴室,窗户关得好好的。不过,看起来好象有点儿不对劲的地方。里面陈列了很多洗涤和保养护理用的小物件以及化妆品,浴缸旁边有一件折叠整齐的粉红色浴衣,防滑垫上还有一双镶嵌珠片的拖鞋。整个房间里,全部都是女性用品,看不出男主人的气息。先生难道不需要使用浴室?这当然不可能。容不得多想,赶快到其它房间看个究竟吧。

    第二扇房门一打开,我就尖叫起来。窗户大开着,风狠命地往里面灌,白色的纱质窗帘几乎飘到了天花板。这是书房,写字桌上放着的书页,被吹得快速翻动,哗哗作响。还有零散的稿纸飞扬在空中。靠近窗台的位置,一张椅子斜倒在地板上。椅子的旁边,躺着一个身着西装的年轻男子。他面容俊秀,但没有一丝血色。

    男子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仿佛嘲弄我此刻的慌乱,眼睛却睁开着,直愣愣地望着我,长时间没有眨动。这是一个死人!我恍然大悟,跌坐在地板上,瑟瑟发抖。一张文稿吹到了我脸上,我下意识地抓住它,瞟了一眼。这是前段时间先生发表在时报上的一篇文章,可纸张的结尾处却署着二十年前的日期!

    我的思维停滞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个男人就是鸢夫人的先生?但是,他怎么看也不可能有四、五十岁呀。他看起来甚至比精心保养的鸢夫人更年轻!他怎么死了呢?如果他不是处于隐居状态的先生,那么他又是谁?先生到哪里去了呢?……一大串问题在我的脑袋瓜里盘旋着,几乎将我逼至疯狂。这时,全身湿漉漉的鸢夫人鬼魅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扑过去,抱住她的腿,泣不成声地说:“他……他死了。”

   “他早就死了,在十六年前。” 鸢夫人伏下身,托起我的下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她的脸庞像一张水浸过的白纸,眼睛却布满红丝,闪烁着灼灼妖火向我逼近。我的心脏骤然抽搐,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五.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卧室。这可能就是我尚未打开的二楼的第三个房间吧。里面的布局很温馨,灯光柔和,刚才发生的事情像是一场不真切的噩梦。

    我听到了欢乐的喧闹以及呢喃的男女对话,坐起身朝声源望去,看见鸢夫人手执遥控器,呆坐在电视前面。屏幕里正在播放一段婚礼录象,主角正是鸢夫人和那位死去的男子。两个人风华正茂,可谓金童玉女。他们正在宣誓,诉说相许终生、生死相依的誓言。可以看出,这是非常幸福的一对。

    鸢夫人发觉我已经醒来,便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我:“我的先生是一个极有才华而放荡不羁的人。我们一见钟情,坠入狂乱的情网,并且结为夫妇。曾经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我以为一生都会是这样。然而好景不长,他很快腻烦了两个人的厮守,开始在外面胡闹。我一直在等他回心转意,等到他纵欲过度而创作不出东西。我想,他应该回来了吧?谁知,他认为这是因为在我身上找不到感觉而写不出剧本。他疯了,居然想离开我……”她冷冷一笑,厉声问道:“你说,我要怎样才能留住他?”

    一瞬间,我的血液凝固起来,体内漂满了冰渣子。——我已经明白她是怎样留住他!鸢夫人述说完毕,恢复了平日里的淡定和优雅。她轻轻抚摩我的头发,声调温柔地对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收你为徒?”我摇摇头,尽量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她叹了口气,继续说:“你答应过,学满出师之际,帮我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完成。你的技巧基本上已经可以通过,虽然还不太熟练。本想再过一阵子。既然你已经发现了,只好提前完成。”

    “什么事情?”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的容颜日愈衰退,很快就保持不了美貌。我要早点儿去和他做伴。” 鸢夫人平静地说:“我死后,你要运用所学的技艺,保持住我此刻的美丽。记住,去水一定要彻底!随后,请把我们放在一起,照料我们的生活。”

   “先生喜欢坐在书房的窗台前面吹吹风。当然,注意不要让他淋到雨。我喜欢听他的诗歌朗诵,这里是磁带,你要经常放给我听。还有,我每天都要呆在工作室里一小会儿,要麻烦你搬上搬下了。放心,去水之后的人体是很轻的,不然先生也不会被风吹倒。” 鸢夫人说到这里,居然还嫣然一笑。好像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看着我一脸愕然的神色,她又补充道:“我也不会亏待你。我去办理手续,把所有家产都留给你。你可以对外宣称我已经隐居起来,不见任何人。你就在这里安静地生活着,陪伴我们夫妻俩。也可以收一个弟子呀,等到希望解脱的那一天,就让弟子把自己的肉身变成美丽的作品。这才是我们艺术家应有的命运,不是么?”

   鸢夫人已经彻底疯掉了,我想。她将自己埋葬在往事里,不顾一切想要得到永恒。她难道不知道,再美丽的事物,失去了生命本身,又怎能体验生命之中的欢乐呢?标本的命运,就只能做为观赏品,不会再有自己的意志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当天晚上,鸢夫人服药自尽。我必须遵循自己的诺言,将她制作成绝艳的“干人”。但是,我可不愿意留在这里与他们相伴终生。将先生和夫人的躯壳并排放在二楼的卧床上,用娇艳美丽的干花萦绕着他们,我向老师告辞了。我退出这所阴森的住宅,纵火焚烧了它。里面的东西都是干的,特别易燃。

    从此,我再也不愿意看到干花以及一切去水的标本。触碰到它们,我就忍不住呕吐。有生命的事物,再怎么野蛮、粗俗、丑陋,总比死去事物的美丽残骸好一些。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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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4-2008 07: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44)夜鬼

        寒夜如冰。  

  王二早有些醉意蒙胧,昏暗的的灯光下,李三那张脸阴森恐怖。王二晃着酒杯,说,我看你小子怎么那么像鬼?  

  李三嘿嘿笑笑,说,你他妈的就是胆儿小!从小就这样!嘿,我还记得去年大根他娘死,吓的你睡不着觉!哈哈,你媳妇喊你吓得你尿裤子!哈哈……  

  王二挥舞着酒杯说,你……咋知道!你……你胡说!  

  李三说,你媳妇——悄悄告诉我的,嘿嘿。  

  王二眼睛直直的盯着李三,生气的说,这女人!咋什么话都往外说!  

  李三笑嘻嘻的说,你媳妇好着哩!  

  王二白他一眼,说,再好也是我媳妇!  

  李三忽然把脸一沉,说,我知道她是你媳妇!我虽是光棍,可二手的我可不希罕!你媳妇……我宁可要个鬼。  

  王二冷冷一笑,哼!就你这样!鬼都不找!  

  李三睁大眼睛,说,谁说鬼都不找我?实话告诉你,去年我就在村里那棵枣树下——撞了鬼!  

  王二看着他,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说,你唬弄人,这世界上哪有鬼,哪会真的有鬼?他声音虚的很,或许是喝酒的缘故。  

  骗你谁是这个——李三用手做个王八,冲王二晃晃——谁骗你谁就是这个。  

  王二睁大红红的眼睛,手僵在半空,呆呆的冲他说,那你讲讲,讲讲。  

  李三问,那你不害怕?  

  王二摇头。  

  李三说,好,那我就讲。事情是这样的,那还是去年,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天冷,我去大柱家喝酒,回来的时候,就在那棵大枣树下,我看见一个……黑影。当时我还以为是村里的人,就问了一声谁啊,那黑影没应。我就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应。我急了,骂了一声妈的,继续走。可没走几步,我就发现前面又一个黑影。  

  我叫了一声,还是没应声儿。我有点怕了,妈的这事儿太邪乎了! 咱村那有这号人那!大半夜在外面冻着,叫他还不说话!我想从另一个胡同饶过去,可没走多久,我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是一直响个不停的脚步声,好像走路的人的脚一直没有离地,像是被什么拖着。我壮着胆子回过头去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可那脚步声还在后面响着……  

  王二听得发毛。李三阴阴一笑,问,怎么了?怕了?王二一努嘴,鬼才怕类!你讲你的,后来咋拉?后来咋拉?  

  李三打个哈欠,有些懒洋洋地说,后来我就回到家,关门的时候,我看见后面一个女人---是女鬼,披着散发,舌头组有两尺长!事后我问了懂这个的人,他们说是吊死鬼,死时脚离地,死后都要脚不离地的才会走路。他们说幸亏我属相大镇得住她。你可要小心点儿,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属鼠的吧!嘿。  

  王二打个寒战。时钟恰好响到十二点。李三楸一眼时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十二点可是鬼门关大开的点儿啊。  

  王二要回家。李三说我知道你胆小不敢回去,我送你。哈,这么大男人胆子小得像儿子!  

  王二瞪他一眼,谁说我胆儿小——小到这田地!我!不用你送!我!自己走。  

  李三说那好,那好,你走好哈。  

  王二拥一下厚厚的衣服一头钻进黑夜中。  

  他隐约听到有“扑扑”声,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衣服的摩擦,但他发现越来不对劲,因为那“扑扑”声像极了脚步声,并且是那种没有了间歇的,像是有人在拖看。  

  他想,一定是李三这小子故意吓他,于是壮着胆子回过头去。  

  背后空空如也。  

  再一走,脚步声响起,这次清晰的那双鞋子就在自己耳边。他全身都失去知觉,胸口发闷,并且一阵阵绞痛。  

  尽管他的腿越来越软,但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然而后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近,后面那个东西在一点点靠近自己。  

  王二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花,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第二天早上,村里人发现王二的尸体。人们不知他是怎么死的。  

  有人猜是冻死的,喝醉酒睡在寒夜冻死也不希奇。可人们不明白为什么他衣服后面钓着条鱼线,而鱼线的那头,却系着一只鞋。  

  一年后,王二的媳妇和李三结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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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4-2008 08: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45)她的噩梦

         王佳坐在缓缓前行的灵车里,怀中搂着父亲的遗像。她始终不敢正视相框中死去的父亲,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相片上、又淌过父亲的脸颊……

  王佳的父亲死于前天的一场车祸,雪天路滑,下班赶着回家的父亲在通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被一辆疾驰的水泥罐车撞出几十米远,当场毙命。得知消息后,王佳全家都傻了眼,一个幸福的家庭随着传来的噩耗毁于一旦。

  在给父亲守灵的时候,王佳回想起了不久前的一场噩梦。

  梦里,她看到一个月黑风高的夜、一片凄冷荒芜的地,还有一个忙于挖掘的人。对于王佳来说,这样的梦境已不是第一次遇到,而梦境中出现的挖掘人使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王佳鬼使神差一步一步朝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走去,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梦中常常会来到此地,也不知道那个陌生人在此时究竟在忙些什么。

  “你……你在挖什么呢?”王佳虽然已经站在陌生人的身畔,但是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与夜浑然一体。不过,看他专心致志的样子,地下一定有什么宝贝,王佳想。

  “屋子。”那人低沉的吐出两个字,似乎无心理会王佳,一心一意的赶活。

  “屋子?这么小的屋子够谁住的呀?”王佳的目光投向铁铲的一端,眼下已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洞穴。

  “他住。”挖掘人指向身边的一块破旧的木板。

  木板上面淡淡的刻着几个字:林祥国之墓。

  王佳不自觉的念叨着,突然!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林祥国!林祥国不……不就是我的爸爸吗?!王佳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连连后退。

  而那个忙于挖掘的人,仍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挥舞着铁铲,一下接着一下。

  “不要再挖了!不要再挖了!”王佳从噩梦中惊醒。

  就是那样一个噩梦,使王佳许久难以释怀。她原本以为梦醒时分,只是惊魂未定,而如今噩梦却已成真,此刻,坐在灵车里的她,更是有一种无法启齿的罪恶感。王佳不得不将噩梦与惨遭不幸的父亲联系起来,那场可怕的梦!父亲是自己害死的么?

  王佳为什么会这样想,事情还要追溯到半年前。

  王佳在学院里的人缘一直不错,被系里公认为引以为荣的“花朵”,她享受着百分百回头率的喜悦,乐在其中。可是自从系里新转来一位叫做冷凝的同学之后,便抢了她不少的风头。

  冷凝是个品学兼优的女孩,受到称赞与嘉奖自然是少不了。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存在却无形中得罪了王佳。

  看着自己日益衰退的名誉,一向好胜的王佳实在是气不过,独自偷偷上山请了位隐姓埋名的大仙,她向大仙哭诉了自己的“不幸遭遇”,又哀求着画了道咒符。于是,王佳从山上回来,便每天把咒符带在身上,一有时间就拿出来喋喋不休的念诵。

  不久,她的咒符应验了……

  原本漂亮白皙的冷凝先是脸上生疮、再是声音嘶哑,后来变得异常沉郁、丑陋无比。

  再后来,她休学了。

  王佳重新找回了自我,笑容洋溢在她的脸上,魅力有增无减。

  冷凝的死讯是前不久才传到学校的,王佳得知后,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她不相信咒符的力量竟然可置人于死地,当初大仙问她是否下毒咒,她是怀疑咒符的灵验度才一口答应的,可是自己的确是只想教训一下冷凝啊,她、她怎么会这么快就死了呢?

  没有人知道,是谁害死了冷凝。

  灵车驶进殡仪馆,取尸、开光、遗体告别,在即将推进火化间的那一刻,王佳最后望着父亲那张微闭着的双眼,还有那张微微张开的嘴,他似乎有话要说,王佳揣测着侧耳到父亲的嘴边,她竟然听到了父亲临终的遗言:“冷凝!”

  此后,王佳一直郁郁寡欢,什么都提不起她的兴趣,她不由自主的被强大的死亡阴影占据着,恐惧感令她终日寝食难安。

  王佳战战兢兢的烧毁了那道曾经日夜念诵的咒符,然后又跑去山上求符,这次是护身符,王佳渴望这道符能帮她消灾解难。

  一向胆大的王佳俨然成了胆小鬼,不敢熄灯、不敢一个人独处、不敢上厕所、不敢和陌生人讲话,她甚至不敢睡觉。抑郁症、失眠症一齐来造访,使王佳脆弱得不堪一击,她无奈的呆在家里,犹如残喘的尸骸。

  王佳强撑着睁大眼睛,一次次告诉自己绝不能入睡,可疲惫的她还是昏睡了过去。

  梦里,王佳再次走进那片荒凉的坟场,那个忙于挖掘的人依旧热火朝天的辛勤劳作,王佳怯懦的走了过去,她的目光搜索着周边的一切事物。

  猛然,她的定睛在一块沾满了黄土的废旧木板上,王佳弯下腰拨开木板上的尘土,她的手触摸到了血红的字痕:王佳。

  噩梦还是如约而至,死神不假思索的带走了王佳,和冷凝一样,先是脸上生疮、再是声音嘶哑,后来变得异常沉郁、丑陋无比。

  奉劝那些心存咒怨的朋友,小心引火自焚,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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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4-2008 09: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46)恐怖的女人

    永辉是个农民。

     这年头不要小看了农民,永辉算起来其实算个不吃素的农民。不吃素拿网络流行的几个解释来说,就是,他爱好口腹之欲,酷爱肉食,每餐饭无肉不欢。

     他也很有寡人之疾,好色,结婚与否似乎都不妨碍他时时幽会靓女。

     他还是个心狠手辣的生意人,在他手上吃了明亏暗亏的对手不计其数。

     不过生意场,在商言商的,你要不狠点,怎么能成功呢?所以这一切似乎都不算什么了不得的过错,笑贫不笑娼,人们对镶了钻石的男人仍然敬畏,报章杂志牟?经版

     社交版常常可以看到永辉坐在大班台后志得意满的笑脸。

 此刻,他正在中山路空中花园3栋情妇的香闺中尽享温柔。

    陈文文把柔若无骨的两条手臂挂在永辉脖子上,整个雪白丰 满的裸胸露在外面晃眼,带着点鼻音的声音撒娇。

  “辉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跟你老婆摊牌嘛?”

   永辉刚刚熄灭的情欲瞬间又被挑起,他一手轻抚着陈文文胸 前高耸的蜜桃,一手已经伸到下面起伏的曲线,嘴里嘟囔说:“很快了,很快了, 我需要找个适当的时侯……”

   陈文文一天不依,唰的一翻身跳了起来,整个身子跌到永辉 身上,那对硕大圆润的乳房几乎没打在永辉脸上。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什么叫适当的时侯?你们又没小 孩,你老婆又没絶症,要分手早就可以干净俐落的分手了,拖拖拉拉,你不是打算 骗我吧?”

 永辉一边拍拍陈文文的背安慰着情妇,另一手一并忙碌着。

    随着男人手指嘴唇的游移,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只余下 女人格格的娇笑和浓重的鼻息,小小的房间里,春深似海。

   从买给陈文文的小公寓走出来,天色已经暗了,华灯初上的时分,路上满满是下班回家的人跟车,这个城市交通永远的拥挤,车行速度有点缓慢,可是开着奔弛 的永辉一点也不介意,性欲充分得到满足的他,心情愉快得跟着CD机哼唱。

 桃花心木的方向盘光滑昂贵的触感,摸在手里就像陈文文的身 体,也是那么的光滑昂贵,无所谓,反正负担得起。

    既然都有了,何不用最好的?

    永辉一般都是下午时候先款待完情妇,然后回家陪伴妻子,享受家庭生活,两全其美,这主意是永辉想起来的,永辉为自己的安排得意的笑了出来。

    越接近家门,他的情绪就愈是高昂,一种偷偷摸摸的刺激,使他迈向自己那座独立门户的别墅的脚步格外轻快。

    不要以为每个外遇的男人都有象母夜叉的老婆,在家里过得生不如死才去偷欢,永辉就觉得妻子毫无可挑剔之处。

 柳飘飘是一个男人希望的最好的模范妻子。

    柳飘飘首先自己有工作,在一家颇负盛名的烹饪学院领衔主教,她煮出来的菜连连获得过国际大奖,她的穿著举止谈吐永远合宜,体贴得无微不至,最好的一点就是从不完全干涉他,漂亮聪明独立,同时又温柔驯顺忠实,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无缺恰到好处,站在他身边,都格外使他脸上增加光彩。

    他并不是不爱柳飘飘,但是她太完美了,就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后来他才明白,他们之中,缺少的就是不完美。

    完美过头就是很无聊的事情了。

    柳飘飘从不发脾气,从不提高声音,情绪异常的平稳,控制得宜,最高兴的时候也仅止于微笑,像一个无懈可击的瑞士表江斯丹顿那样精确,永不出错,几十年不会慢几秒快几秒,却让人看得也那样无趣,久了实在使他厌闷烦腻。

 而陈文文则是个完全的相反,一切全凭当下的感觉去做,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总是把事情搞得一团混乱,但是她又像个有女神胴体的女孩,天 真、  浪荡、热情, 笑起来无邪得很,清脆响亮得简直可以传到天堂,从那两片丰润 甜美的嘴唇里吐出来的话语绝对不适合比例关系,穿着永远太惹眼太暴露,化妆一
定太鲜艳,太艳俗,好象永远需要一个大男人来照顾提醒样子,这样也是好玩的 不得了。

    真叫永辉跟柳飘飘离婚再娶陈文文他才不肯,跟陈文文过日子就像911事件,陈文文的一不会家事,二不会女红,洗碗只洗碗里面,咖啡杯里一圈圈咖啡渍,脱下来的衣服鞋袜放在洗衣机里几天都不知道洗,什么绫罗绸缎都像抹布一样糟蹋得不成样子,反正永辉会给她钱再买新的。

    最可怕的是她的厨艺,陈文文是那种连糖跟盐都不分的女人,夸张点说煎个荷包蛋都能弄成一块铁饼,有自知之明也罢,陈文文像是完全没有味觉一样,煎成焦炭的鸡蛋,甜得发腻的红烧肉,配着夹生的米饭都能吞下二碗, 另外还要逼永辉也吞二碗。

   这样的女人做情妇完全可以被接受,但做妻子,开玩笑,怎么行?

   古有明训,娶妻娶德啊。

   推开自家那扇西班牙熟铁制的雕花大门,他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完全退却,看见妻子穿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脸上泛起恰如其分的微笑,迎了上来,接过他的公文包和西装外套。

“今天过得好吗?”

    永辉吻了吻柳飘飘白皙的脸颊,“好,我简直等不及要回家来。”

“饿了吗?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永辉站着踌躇了一秒钟。

    小心才驶得万年船,从陈文文处回家之前一定先洗过澡,连沐浴液洗发精都选跟家里用的同一品牌。
永辉的白衬衫领永远都雪白的,不为什么,洗澡次数多而已。

“那先吃饭好吗?煮着的汤刚好够火侯,再煮下去怕银耳要老了。”

    柳飘飘接着问。

 柳飘飘总是能够丝毫不差的揣测到他的意思,有时候准确的程度简直让永辉觉得毛骨悚然。

    藏着心思的人的思想总是很敏感。

    说不定柳飘飘就雇了一些私家侦探跟踪过他。

    说不定柳飘飘在他手提电话办公室电话里都安装了窃听器说不定柳飘飘有神眼,能看到别人的心。
他把这几个一闪而逝的念头丢开,柳飘飘要是真的有这种异能,她恐怕早已经把他剁成十八块来红烧了。
坐在那张透明玻璃玫瑰钢花的饭桌上,看柳飘飘不疾不徐地端出菜和汤,这就是他每天最期待的时刻。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进饭菜香气,柳飘飘的手艺永远是那么好,看似简单的菜色,其实不知道经过多少复杂的烹饪程序。

    银耳红枣莲子汤味很正,在浓厚的甜香中巧妙的保留了银耳的的柔嫩滑溜跟莲子的苦香气,红枣选取上好的沧州红枣,水泡一小时,和莲子一起加入 锅中大火煮沸后转小火,再入银耳煮得软熟,蜜汁甘润,加冰糖调和后甜而不腻;一小锅干贝豆腐煲乍看之下只是素蓝盘上摆着白色奶酪,翻过来才见真功夫,
豆腐上镶着的拿绍兴浸饱的干贝垫着底蒸得软熟,时不时候还透出点新鲜虾肉的点点粉红; 锡纸火拷桂鱼,清鲜得让人欲罢不能,一张餐桌上虽然菜色简单,但红白黄橙绿颜色相映,视觉和味觉都得到无法形容的享受。

    光看看,就忍不住了。

“今天的菜好吃吗?”柳飘飘总是会这样温柔的问一声。

“太好吃了。”永辉边挥动筷子边由衷的说。

    他才舍不得跟柳飘飘离婚,不是为了别的,光为了柳飘飘做的这一手好饭菜, 就怎么也得不离不弃。
要想抓住男人得先抓住男人的胃,这句话从来就没有错过。

    永辉从结婚以来就极少在外面吃晚饭,为了生意非在饭桌上应酬不可, 他也仅浅尝,一定留着胃口回家找补。出门在外,老婆交代,少酒少菜,永辉是不折不扣的完成的。

> > > > > >

   柳飘飘绝对有能力可以把他的胃牢牢的抓住。

   只是抓住胃永远不等于抓住了心。

   所有的男人现在都怀念唐宋元明那个时代,那时候像永辉这样的问题就根本就是问题,大老婆主持中馈,小妾陪他耍乐,才没有这么多烦恼?他只要把陈文文娶进门来做个小,柳飘飘负责打理家庭跟饮食,食欲和性欲一样能得到完全的满足,

    娇妻艳妾,两全其美,简直就和唐伯虎差不了多少。

   每个星期都有那么几天,他会去陈文文的公寓,享受一下毫无负担的欢笑,毫无节制的做爱,饿了叫个外卖,二个人分着吃,偶尔还能吃几口麦当劳这类儿童快餐,倒也十分新鲜有趣。

    毕竟人总不能光娱乐,他总得回家吃晚饭,继续扮演着忠实的丈夫角色。

    他喜欢柳飘飘给予他那种井然有序的宁静家居生活,也喜欢偶尔在陈文文的地方放纵一下。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就是永辉想要的,一直维持这个样子,什么都不要改变。

> > > > > >
 
 成功的男人基本都这样的,永辉从来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吃过一顿美味的饱饭,他正舒适的喝着柳飘飘泡的碧螺春,准备坐在沙发上看一下晚报,家里的电话响了。

   柳飘 飘接了电话,听了几句话,就直接交给了他,“一位陈小姐."

永辉接过电话筒,脸上不动声色,但一颗心差点就跳出喉咙口。

柳飘飘好象什么也没有怀疑,给了他电话后就又回去继续研究食谱,温暖的黄色吊 灯把柳飘飘包裹在一团光辉中,让她的脸像一尊沐浴在烛光里的玉佛像,端凝秀丽 平静可人。

永辉要是不是要接电话,一定看痴了。

    电话,再回头,发现妻子也温柔地看着他,“没有什么事情吧?”

 “没有没有,别担心,没什么,只是客户想要一单业务,他们
业务部门的经理想请我吃顿饭详谈一下,才来个电话。”

  柳飘飘在他的茶壶里续了热水,“啊,对方业务单位啊?哦,你的名片上不是没有印家里的电话吗?”

永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搪塞说:“可能是人家从我朋友那里打听来的吧,现在做生意的人啊,千方百计的拉关系。“

     柳飘飘脸上没何怀疑表情,温柔说道:“哦,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情, 这些人也太不礼貌了,业务做到家里来了。”
            
      永辉心里忐忑,脸上却没敢丝毫放松,“没事没事,以后叫她们注意。”

说完,忙低头乱翻报纸。

“哦,那就好。”

    柳飘飘没停顿,主动结束话题:“那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啊。”

    永辉低头嗯了一声,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觉得背后有点凉,出了一身冷汗, 到现在才发觉。

    柳飘飘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停住脚歩,回头说:“对了,永辉啊,说到电话,最近老有人打电话到家里来,可是接了对方却不出声,恐怖兮兮的。”

   永辉一颗刚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啊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安慰妻子说道,可能是拨错电话吧?

   永辉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事情,也岔开话题说,“飘飘,过二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们出去吃个饭,小小纪念一下。”

    柳飘飘走进浴室时候应了一下,口气似乎平淡。

    永辉有点气,陈文文最近愈来愈难搞,不但花钱愈来愈凶,时时逼迫他回家摊牌,现在居然打电话到家里来了?

    小女人!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也许该是时候冷她一冷,叫她知道做情人要懂得守点规矩。
永辉想是这么想着,可是他又想到陈文文在床上的风情万种,由得又有些气馁,不舍得就此放手。
叹了叹气,又恨自己没生在古代了。

    二日很快过去,永辉特意在城中著名的法国餐馆订了座,虽然 家里有个煮菜高手,可是结婚纪念日总不能叫自己老婆猫在厨房里洗切煮烹,绝对是应该出门让人伺候着庆祝的。

    纪念日当然要送礼物,永辉从Van Cleef & Arpels购下一式一样的两只灵感来自太平洋海岛上的繁花Hawaii系列高级珠宝腕表,这腕表的机芯、表面和指针都隐藏于镶饰宝石的花瓣或叶子里,乍看是华丽首饰,只要触动秘密的小机关,表壳便会如鲜花般绽放,美丽,新颖,做结婚礼物最好不过,最重要的是
妻子和情妇都有,皆大欢喜。


   结婚纪念日当天,他提早离开办公室,打算先去安抚情妇再会妻子。

   陈文文今天明显精心装扮过,粉脸红唇,粉红色薄如蝉翼的吊带长裙边角镶嵌着点点水晶石,像雾色一样轻笼在她身上,保守估计也有百分之九十五的透明度,什么不该露的都露出来,其实这裙也什么都遮不住,永辉立刻忘记他二天前本来还想跟陈文文分手的。

   他笑吟吟地送上那个沉甸甸的盒子,“祝你快乐。”

[ 本帖最后由 神秘的天使 于 4-4-2008 09:47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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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4-2008 09: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陈文文看到那只花型的Hawaii ouverte钻表,嘴巴便张成一个O型,眼睛发光,高兴得跳起来,粉嫩的玉臂立即缠上他的脖子,狠狠的亲吻了他几下, 然后调 皮地蒙着永辉的眼睛,丰硕柔软的胸脯紧紧贴着永辉的背脊,“我也有个惊喜给你。”

 永辉心里的欲火腾的一下就升了出来,任由她蒙住眼睛带领着走进屋子。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看了。”陈文文放低手。

    永辉本来绝对以为会看到卧室里什么希奇古怪的大床或新型做爱工具,没有料到他们却站在饭厅里。
    陈文文开心地指着餐桌,“你从来都不在我这里吃饭,今天你得吃完才准你走,我为了你特地去报名学烹饪,这是我的为你做的第一餐哦。”

    永辉刚才的欲火根本就没有压下,“文文,我们等一下再吃好吗,先来开心下……”

    陈文文一把推开在她丰满胸部前摸索的手,愠道:“你不吃,就别想碰我。”

    怕永辉不高兴,抛了个淫荡媚眼继续说,“吃了,我让你在床上死去活来……”

    永辉无可奈何坐下,一千个不乐意,“你煮了些什么东西啊?”

  “我听说你的老婆是这个城市里有名的厨师,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啊,我去报名上了烹饪学校,这是西红柿炒蛋,这是糖醋鲤鱼,这是红烧狮子头, 还有鸡汤,老师还一直夸我真的好有天份呢。”

    永辉瞪着那盘黄红色的块状物,顿觉得一腔热情冷却了。

> > > > > >
 “这是西红柿炒蛋?”

    陈文文已经装了饭出来,稠稠的一碗,水放得太多了,永辉看着一桌不忍卒睹的菜,勉强的各吃了几口。
    上帝哦。

    炒蛋干硬涩,西红柿老得不得了,一咬下去一口没打散的糖,居然还有蛋壳在里面。糖醋鲤鱼火太猛,破碎的鱼身外焦里生,死甜死甜的糖醋怎么也盖不住鲤鱼的泥土腥味,红烧狮子头居然也是甜的,陈文文又把糖当成盐了。

    那碗鸡汤上浮着厚厚一层黄油,他叹气,放下筷子,摇头。

    陈文文满心盼望着他会说几句赞美的话,没想到男人是这等反应,立刻不高兴起来。

  “不好吃啊?”

  “不,不是的,我等一下还有个饭局。”永辉看了看表,想赶紧撤离,“我该走了。”

  “你和谁吃饭啊?我也要去。”

  “别闹,我改天再来陪你吃饭。”

  “既然是饭局,我为什么不能去?你先前谈生意还不是带我去的。”

  “今天不行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今天陈文文一点都不好相与,抱起他的西装外套不给,撒赖着一定不让他走出门。
啪答一声,另一个钻表的盒子从西装内侧口袋掉了出来。

   陈文文一把拿过,狐疑的打开,发现是跟自己刚收到的礼物一 模一样的钻表,立即大火起来,“你马上到底要跟谁吃饭?”

    见抵赖不过,永辉只好说实话:“跟我老婆,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所以这是送她的礼物?”陈文文脸上立即零下N度。

  “是的。”永辉突然很烦这个女人了,毫不迟疑的说。

  “你居然送老婆礼物也跟送我的一样?”

  “是的。”永辉豁出去了。

   陈文文怒极,把那只价格不菲的手表没头没脑摔到永辉脸上,跟着扑上去撕打。“所以你这个王八蛋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跟你老婆分手?!你之前说的什么需要时间都是放屁?!”

    女人没有理智,可以想象是什么情况,如此这般大闹起来。

    盛怒的陈文文更有一股说不出的诱人,秀发蓬松,双颊陀红,呼吸急促,雪白晶莹的胸脯跟着急速的起伏,搞得永辉有点呆。

   永辉是个农民,农民对付生气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

 于是他把乱踢乱打乱发泼的陈文文一把抱起,像农民扛米袋一 样,把她扛进卧室去。
……。

    永辉满身臭汗的赶到餐厅的时候,整整迟到了快半多个小时。

    他在路上设想最糟糕的状况,以为会看到柳飘飘生气,甚至于已经 离开餐厅。

    可是什么都没发生,柳飘飘安宁优雅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好整以暇的品尝着红酒。

    这个女人,永远那么宁静。

    整个城市华丽璀璨的灯光在长窗外闪烁,映在她秀美的脸颊上,不知道为什么,永辉突然觉得有点冷。

    永辉拉了拉西装外套,没脱下来,直接说:“我迟到,对不起,公司临时有些状况。”

“你手机怎么没开啊?我打了几次都关了。”柳飘飘口气平和,不像要兴师问罪之的样子。

    永辉顺着自己的谎话接下去,口气诚恳得连他自己都相信了,“手机关着,我 没空接电话,下午公司忙,开会时候闹哄哄的,来不及打电话给你,真是对不起。”

  “工作忙,没办法呀,”柳飘飘温柔的微笑,“你一定饿了,点菜吧。”

 柳飘飘替他点了法国生蚝,撬开壳的生蚝摆在一个大大的圆盘上,盘底铺满碎冰,上面精心点缀几瓣切开的柠檬。蚝肉结实嫩滑,带着海水天然的咸鲜,她用精致的小银匙替他在蚝肉上淋了拌着切碎红洋葱的葡萄酒醋,比起鲜柠檬汁液的酸香,又是另一种层次的滋味。

     二个人静默的品尝佳肴,经过陈文文家那一桌恐怖的菜色,永辉觉得现在的海鲜吃在嘴里滋味特别好。

 再说,蚝肉绝对大补,刚才那仗消耗了不少体力,他实在也饿了。 他一面吃着生蚝一面想起男人和女人的爱事,吃生蚝可以增强性能力, 大约也可以弥补精血损失……,满脑子无聊的胡思乱想,神情游离,浑然没察觉到柳飘飘专注的凝视。

    柳飘飘放下汤勺,不经意间打破比较沉闷的空气,“辉,我们结婚也有十年了,这十年婚姻,你有什么感想?”

   “怎么忽然这样问?”永辉应着。

   “我想知道哦。”

    永辉沉吟片刻,由衷的说,“你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贤妻。”

  “是吗?就这么多?没别的了?”柳飘飘的笑容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寂寞,继续问 到,“你可还爱我?”

“当然!爱。不然我们早就离婚了。”永辉有点言不由衷的说。

    柳飘飘浅浅的笑了,轻啜一口杯子里的红酒,自然改变话题,“你 喜欢吃今天的法国菜吗?”

“我只喜欢吃你做的菜。”永辉讨好说。

“结婚纪念日我都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给你,做法国菜给你吃
吧,当赔礼, 好不好

> > > > > ?”

永辉这才想起来,他买给柳飘飘的钻表忘了拿,还在陈文文家
里。

“你看我多胡涂啊,居然把你的礼物给留在办公室了,我明天
给你带回来。

“都老夫老妻了,不用计较那么多。”

柳飘飘低下头吃饭,再也没说一句话。
第二天他在办公室拨电话给陈文文,却一直没人接听。陈文文
的手机竟然也关机。

他只好自己开车走一趟。

没有料到陈文文竟然大胆到不开门,他当初为了尊重陈文文,
自己也没有留下钥匙的副本,现在却吃了老大一个闭门羹。

 他可以听到屋子里隐约有声音,陈文文一定在家,只是故意不
放他进去。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大胆,越来越难搞。

“文文,我知道你在家,我拿了东西就走,快开门。”永辉把
门拍得乓乓响,却又不敢长时间敲。

里面陈文文还是没有反应。

永辉愈敲门愈生气,妈的,搞什么鬼?居然对供养她的男人摆
架子,莫非是找到其它靠山?

这样愈想愈是气恼,女人果然不能宠,远之怨,近之则不逊,
也许是时候跟陈文文冷下来了。

“你要是不想见我,我也不来招你讨厌,我们暂时不见面好
了。”

永辉在外面故意把汽车引擎拉到最高,一放手刹,弄出很大声
音来绝尘而去。

整个下午永辉都憋着一肚子鸟气,钻表拿不回来,还得重新去
买,

> > 偏偏 Hawaii ouverte钻表这个城市里一共才两块,再要货,还要等上三五六天才

有, 只好另外挑了一份钻石手链给飘飘。

也许柳飘飘心有灵犀,知道永辉憋了气,那天的晚餐备极精
美:蟹粉小笼汤包,红枣糯米柿烧卖,菜肉蒸饺,清蒸风爪,象广东早茶那样的,
小碟小碟每样4

只那样端上来,配着上好的浙江陈醋和姜丝,继而是清炒鸭肝,小
小一 锅红焖排翅,滑美蒸香,翅润汁肥,吃得永辉几乎把脸都埋进砂锅里,肚子
吃饱,他的气也稍微平复。

柳飘飘开了一坛陈年花雕出来,坛子一开,一股甘冽柔美的酒
香喷薄而出,永辉有点讶异,这坛子陈年花雕柳飘飘存在酒窖里已有十年,当初结
婚时候存 的,没想到今天会拿出来款待他。

 “好吃吗?”柳飘飘温柔的老规矩式地问,“可合你胃口?”

“棒极了,正是我想吃的。”永辉由衷的说。

酒味清郁甘醇,入口温润而不呛喉,永辉喝得有点过量,很快
就醉倒了,朦胧中,他彷佛听到妻子又在厨房里忙碌。可是他没清醒几秒,就昏然
入 睡,捧着一个饱涨的肚子躺在柔软舒服的床上,要思考实在太困难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吃得更多更香。

陈文文居然狠得下心完全不连络,这本来是最好的结局,刚好
藉此机会做个了断,他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深深的怀念起陈文文,她淫淫的笑声,
她白滑圆润的裸体蛇一般缠在他身上的滋味,无与伦比,碍着自小小农意识的强烈
的自尊心,他绝对不肯先低头认输,欲望无处发泄,那只得在食物上求取安慰,何
况还有柳飘飘。

柳飘飘不愧是这个城市的美食大厨,隔天又为他做出一道又一道美
食,连超级市场里常见的棍子面包都自己烘烤出来,金黄色外脆内软的棍子面包抹
上自家制的肝酱,风味奇异,今天的主菜是薄片腊肠熏肉,松露汁烩猪腰,配上
口感温和的法国干邑经典马爹利,永辉光闻香味就醉了。

他尤其喜欢柳飘飘做的红酒烩猴脑,猴脑是满汉全席中的“八
珍”的山八珍其中 之一,熊、猴、猩猩等属于国家保护的动物,是严禁食用的,所
以,柳飘飘用豆腐代替,没有血丝,一丝酒味气也无,但又比豆腐好吃多了,吃在嘴
里甘鲜腴肪脂香滑溶,说实在的,真没有几家餐馆大厨能做得出这样的水准。

传统的家菜给柳飘飘做得甚为厚重,但是却最配合永辉现在的
胃口。

情场失意,胃场得意。同样是饥渴,先满足一点再说。

柳飘飘似乎知道他很饿,使尽浑身解数,在餐桌上满足丈夫的
渴求。

>吃过几天的家菜,有点发腻,柳飘飘做出一掌定乾坤,龟汤,
和清炖四蔬煲来。

柳飘飘给自己也斟了杯酒,坐在一旁替丈夫夹菜,并不动筷
子,永辉吃得心满意足,边大快朵颐边夸赞,用龟板及多种名贵中草药所煲出的龟
汤,口感醇厚,回味无穷,清炖四蔬香嫩异常,清甜鲜美,但是真正耗费工夫的是一
掌定乾坤。

 柳飘飘慢慢的喝着杯里的极品茅台,边说给永辉听。

 “一掌定乾坤这道菜是以前一个县令的招牌名菜,失传已久,
是把将净熊掌放在盆内,加入鸡汤,没过熊掌。再加适量葱、生姜,上笼蒸三十分
钟取出,鼓得像婴儿手指一样肥壮的时候,拿出来把主骨附筋一律抽掉不要,将蜂
蜜抹在熊掌面上,用八成热的油炸,放在碗内。将人参用水泡软,切成细丝,放
在熊掌上。用鹿茸切成片,一片鹿茸夹一只熊指,抹上蜂蜜,用海带丝扎起来,文
火蒸透,让鹿茸的油跟蜂蜜慢慢渗入熊掌,非常濡润适口。那时候由于没有熊掌,
老县令曾用龟掌代替,也同样做出风味,才流传下来。”

 辉和有点感动,妻子那么挖空心思的变着花样喂他的肚子,有
妻如此,夫复何求?

    也许,这该是自己改过自新的时候了。

    第二天下班回到家,柳飘飘没有像每天一样迎出来,喊了几声都没人应。

    屋子里静悄悄,只有往花园里地下室那个楼梯口有亮光。

    他很少去地下室,那里是柳飘飘的天地,买这栋房子之时,她就是看中了地下室的酒窖,买来一个大的冷冻库,大得可以存放整只牛,还有一个舒适的小客厅,是柳飘飘阅读的地方,砌在墙里的书架满是世界各国的食谱、食材的介绍跟柳飘飘的私房菜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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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4-2008 09:2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永辉循着灯光找下去,柳飘飘穿戴结婚才穿过一次的送客红色旗袍,薄施脂粉,正坐在酒窖前的小桌喝着大瓶波尔卡红酒。

     二盏纪凡内染色玻璃台灯都亮着,光线柔和,气氛十分之好。永辉觉得有点诡异。

     还好没有幽怨的音乐声,不然的话,永辉差点不敢下来。

    桌上有两只酒杯和一只空酒瓶,第二瓶酒也半空,柳飘飘已经喝了不少。

    另一个女人坐在灯光的阴影里,背对着他坐在台前的旋转椅上。他有点尴尬,站在楼梯口不知道怎么办,进退维谷之间,柳飘飘说话了。

  “我知道你有情妇已经很久了。”柳飘飘对他扬了扬手中的高脚杯子,算是招呼。

    永辉暗叫一声坏事,心立即凉了。

    可是柳飘飘看起来又不像很介意的样子,酒精在那张白皙端丽的脸孔染上微微的红晕,柳飘飘的嘴角上扬,洋溢着欢喜莫名的笑容。

    他从来没有看过柳飘飘这样高兴,有点怯懦的不敢再开口。

  “你难道从来没有注意过,你每次从别的女人那里回来,我总是替你预备了蚝,给你补一补?”

 永辉立即反映过来,尴尬站在哪里,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答。

  “啊,你真的没有注意到啊。我一直忍耐着不发作,本来可以没事情的,可是你也太过分了,居然纵容你的情妇跑到我的烹饪学校的课堂上耀武扬 威,当我是透明的吗?”

  “不能说你不小心了,你很细心,总是洗过澡,干干净净的回家,连沐浴用品内衣裤都挑一模一样的牌子。”柳飘飘不失愉快的说。“可是,亲爱的辉,我是个厨师哦,我的鼻子能分辨的味道恐怕比香水调酒师差不了多少,你什么时候上的香水,它挥发了多少,我能精确计算到分种,这你恐怕永远都想象不
到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永辉本能的不承认。

  “哈哈哈,你可以不可以男人一点?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如果就大方认帐,我还会比较尊敬你一点。”柳飘飘一仰脖子,又喝干了杯子里的红酒。“她用的香水是你买的,香奈尔的十五是吗?这种香味缠绵之极,就算你洗完澡,我还是可以闻得到你皮肤上的余香。”

  “别傻,你自己的香水也是香奈尔的十五的啊,如果你在我身上闻到,一定是从你身上来的。”

  “我当然明白,你想的很周到,妻子跟情妇用一样的香味就天衣无缝了,你这个农民,你有没有想过,我上一次有机会把身上的香味揉在你皮肤上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永辉给问得哑口无言,一阵难堪的沉默。

“如果你还需要考虑才能回答,那真是太久了。” 柳飘飘又倒了杯红酒,好整以暇的挪愚他。

“那你想怎么样?离婚吗?”永辉有点口不择言。

“我不打算跟你离婚。”柳飘飘又微笑起来,雪白的牙齿如编贝一 般,十分动人,“但是我确实要离开你了,等一下人家会来接我的。”

 他这时候才注意到,柳飘飘的脚边放着她那只爱玛仕的小旅行袋。

  “谁来?你要去哪里?”

  “这不用你关心了。”柳飘飘忽然转变话题,“你有多久没有跟陈小姐联络了?”

  “这也跟你没有关系吧?”永辉硬着头皮说。

 "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我前脚一踏出这个家门,你后脚就跑去中山路空中花园3栋。”

 听到这个地址,永辉猛一抬头,正巧迎上柳飘飘嘲弄的眼光。

  “你也真舍得在她身上花钱啊,整套Buccellati的银餐具,配她做出来的菜,真是糟蹋人家设计师的心血,我只要一想到你得把那碗鸡汤和焦鸡蛋喝到嘴里就好笑。”

  “你怎么知道……”

  “总有一个多星期了吧,亲爱的,你真的不想念她吗?你还真的绝情寡 义,说不联系就真的不联系了呢。男人都象你这样么?”

  “你怎么知道……”

 柳飘飘把手腕举起来,上面彩光闪烁,系着那只本该属于她的繁花Hawaii高级珠宝腕表。“很漂亮,真的,你一向很有眼光。”

 柳飘飘不等永辉接口,直接说到:“你到陈小姐家的时候,她没有开门,是因为当时我正在杀死她……”

    永辉大吃一惊,睁大眼睛看着妻子,不相信。就在这时候,柳飘飘把旋转椅转过来,永辉只看了一眼,膝盖一软就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呕了一 地。旋转椅上坐的是陈文文。但已经残缺不全。

 陈文文的前额有一条黑色的粗线,柳飘飘伸手轻轻一推,就把陈文文的脑壳像个盖子一样掀开,象揭开猴脑的盖子,但后面好像有点头皮连着头发 于是头盖便 松垮垮的在后脑杓晃荡,里面的脑已经不见了,捌开陈文文的嘴巴,里面的舌头被齐根切下,脸皮整齐的切开,耳朵不见了,单手的手指全被斩去,
手 臂、大腿、 腰、臀都分别被切下几块方整的瘦肉,胸腔大开,一时之间黑鼓笼洞, 也看不出里面到底少了什么。

    更恐怖的是,整具残躯被整理得十分整齐,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血污,打开的皮肤用钉书针固定好,一层一层露出肌肉,脂肪,皮下组织跟骨 骼,看上去像是在学校里上生物课程老师用来展示人体骨干和肌肉的标本。

    柳飘飘的笑得大声起来。

   然后突然一收笑声,一本正经说:“以后去外头吃饭,小笼包啊 种东西少吃,肉切的那么碎,是什么肉都吃不出来,我把耳朵剁碎了包进去,好吃吧?”

    永辉回忆起小笼包子一咬一口馅汤,馅料里面那滑腻响脆的口感,又是一阵恶心狂呕。

    柳飘飘兴高采烈的指着陈文文挖空的脑袋介绍,“这是你喜欢的红酒烩猴脑,脸颊的肉片下来炒给你当成主菜吃掉了。”然后把陈文文一只剁去指头的秃掌举起来,“一掌定乾坤在这儿。”

    永辉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还爬在地下干呕不已,柳飘飘把陈文文的胸腔拉开了些,指给他看。“她的肝被我清炒,你吃得一滴也不剩,连汁都拿来泡饭了,松露猪腰,在这儿。”柳飘飘按按陈文文被切割过的腰跟臀,“我只用了她一部分的肾 脏,太大了,还有点还在冰箱里。”

    柳飘飘又得意的笑起来,在尸体前显得诡异非常。“你把自己的情妇一样一样的吃下肚,还吃的津津有味,这应该算是绝世美食了,哈哈哈……”

    远远的传来警车刺耳的警笛声,永辉傻瞪瞪的看着残缺不全的陈文文,

    听着笑得停不下来的柳飘飘,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永辉后来据说在医院里还醒过来,不过一看见漂亮的护士小姐就呕吐个不停。

    没几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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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08 09:5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47)七天

第一天

  2003年8月12日,阴历七月十五。
  
  夜已经深了,本就僻静的街上空无一人。街边树影摇曳,树上固定的灯将绿光打在树冠上,却是一片惨绿。风吹得树叶哗哗直响,在这黑暗中听来尤为恐怖。八月中旬已过立秋,北方的秋夜凉意十足,冻彻心扉的冷。明亮的月射下银白的光,无情是无情,又哪见动人之处?

  季欣走在街上,意识是混乱的。王均的话在耳边不断回响,将她的神智搅为一团麻。他说,他不爱她了;他说,他另有女朋友了;他说,他的女朋友是他局长的女儿;他说,那位千金贤惠温柔,你他×的还是不是个男人,靠裙带关系靠女人升官发财,你王均算什么东西!我原来还以为你只是软弱没出息,现在怎么成了这种人!

  季欣脾气有多硬,听了这话也不像一般女人那样哭哭闹闹,一串骂声泻出。对面男子倒也不着恼,神色不变任她唾骂。

  过了一会儿,她骂累了:“你女朋友在哪里?我要找她谈谈。”他×的!这小子工作都快一个月了,她竟然还不知道他工作的地方。本来她也没什么兴趣,反正这小子三两天换一个工作,总让人扫地出门,谁知这次就攀上高枝了!

  “她那么典雅文静,怎么能和你这泼妇骂街?”王均扔下一句。

  “咳,你小子这回可是有靠山了,敢骂起我来了?你也不想想,你三餐不济又被人赶出来的时候,要不是我,你小子还不知道跑哪儿窝着呢!那次你在××公司别人看你不顺眼整你,要不是我,你早就进去吃白饭了!你小子现在胆肥了不是?告诉你,你和那个局长千金也别想长远,我非给你们搅和黄了不可!”

  王均脸一沉,竟然有些怒了:“季欣,我劝你最好少胡说八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欠你的情我自然会慢慢还你,咱俩的关系到此为止,你少纠缠不清!”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姓王的!你别以为你这就没事了,我会把你我的关系全告诉那位千金小姐……你有多少底细几斤几两,天底下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了,我就不信有人愿意要你这种软脚虾!”季欣在他身后嚷着。

  王均顿了顿:“你威胁不了我的。”声音阴恻恻的,让人心生寒战。

  是的,她威胁不了他的。她向来只有一张利嘴,却少了厉心。要不是不住口的骂声,她可能会当场哭出来,拼命求着他不要变心不要离开。即使她知道这样的恳求根本没有用处,只会让他走得更快,忘得更干净。

  她只能骂骂咧咧的掩饰她的泪水,然后在这无人的街上哭个痛快。她季欣流血流汗不流泪,就是哭,也不能当那个负心人面前哭!

  眼泪一滴滴落下,哭泣声越来越大,整条街的寂静荡然无存。

  和他认识了那么久,他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她却是一个泼辣女子。可是,爱了就爱了,她又有什么办法?几年来,她对他可能有点凶,却决对差不了。而他,虽软弱无能,却也不是这样薄幸的人啊……难道,他真的是厌了她的泼辣?典雅文静……原来,他早就受不了她了,不是吗?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季欣咬着下唇,努力止住眼泪。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季欣,永远是没有人可以打败的。

  “季欣?果然是你!”带点惊奇的表情,不是心中盼望的人,却是那人的同事,曹志远。

  “你怎么了?难道……”曹志远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果然,你也知道是吗?”男朋友背叛,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果然是她。

  “我们一起工作,当然知道……季欣,你不要太伤心了……王均他……”曹志远犹豫半天还是没能成言,“他不适合你,你这么美,会有更好的人……”

  季欣摇摇头:“男人都喜欢温柔似水的,王均……他就是这样选择了另一个人的……”打击到的,不止是她的爱情,还有她的自信。

  “谁说所有人都喜欢那种?我就……”曹志远冲口而出,见季欣惊讶的表情,知道自己失言了。他低下头:“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但我……自从第一次见你就……你可不可以……”

  一见钟情?季欣惨淡的心情有些回神,脸上浮起的笑更像是嘲讽。她何德何能还是美若天仙,竟然能引来别人的一见钟情?

  曹志远误会了她的笑意,手不自觉伸出,想握住季欣。

  “曹志远!你放开!”街的另一头出现一个身影,很熟悉很熟悉,那声音也是再熟不过的。

  季欣昂起头:“王均,你不是说咱俩的关系到此为止吗?你还来纠缠什么?”

  “小欣……”王均停住脚步,欲言又止。

  “曹志远,你是想追我吗?”季欣看向曹志远,问。

  曹志远点点头。

  “那好,我答应你。”季欣看着王均苍白的脸色,心中浮起一丝胜利的喜悦。

 第二天

  2003年8月13日,阴历七月十六。
  
  季欣走在上班的路上,意识有些纷乱,昨晚发生的事像是梦一场,心中明明白白的痛意却告诉她,不是梦。

  王均的背叛,曹志远的追求,她负气之下的同意,都是真实的。世间的事往往在瞬间就面目全非,甚至不给人反悔的权利。

  几年的感情,还是敌不过现实的利益是吗?不甘于当一个小职员,厌倦了循规蹈矩的熬年头……她还以为,她爱的人只是懦弱一点,没想到却有这攀龙附凤的想法。

  走进地铁口,买了票。地球不会因为她的失恋停止转动,就算再伤心,班是要上的。事实上,在这喧闹的地方,心中的悲伤也没有喧嚣的气氛。失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比较重要的是等待中的地铁。

  胡思乱想中,车从隧道中钻了出来。人群往上一涌,季欣也不自觉的向前几步。

  身后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季欣站立不稳,越过黄线,向前跌去。

  “小姐,小心!”一名男士伸手拉住她,止住她下坠的身子。地铁车头和她擦边而过。

  “真危险啊!”“小姐,你不会是想不开吧!”“这可是会出人命的啊……”身边声音嘈杂,似乎有人要找管理人员。

  季欣勉强挤出一个笑:“是我没站稳,吓到大家了,对不起。”

  她是在说谎,刚才明明有人在后面推她,存心让她死。但这么多人,她根本找不到凶手,口说无凭,也只有息事宁人。

  她口上道歉,眼却没闲着,四下看去。聚集在她身边的人群之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

  怎可能……

  季欣拼命摇头,不可能的,他没有理由,也没那个胆子。

  但是,他上班是不用坐地铁的啊……

  指甲陷入手心,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一次的意外,可以骗自己是巧合。接二连三,却让巧合二字失去了颜色。

  “咚!”不知从哪里掉下来的花盆,差一点砸到季欣。季欣抬头向上看去,又是熟悉的身影。她顾不得惊吓,飞快跑进大楼,跑上楼梯。

  一二三四……那是哪一层?

  颓然坐在台阶上,找到了又怎么样?这是意外啊……只是意外……

  心抽成了一团,他就这么恨她,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吗?

  抱住膝盖,季欣啜泣起来。

  “季欣?你怎么了?”抬起头,竟然是曹志远。

  “你怎么在这里?”季欣有些惊讶。

  “我本来是想接你下班的,但当我到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我就沿着你回家的路找你,直到刚才看到你进了楼。”曹志远回答。

  “我……”

  “不用抱歉。”曹志远知她要说什么,“我知道你昨晚是负气才答应我的,你其实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追求你的机会……”

  他的体贴又让她想哭,泪腺大概坏掉了,她怎会如此软弱?

  断断续续说了今天的遭遇,听得他白了一张脸。

  “难道……”曹志远欲言又止。

  “怎么?”季欣问。

  “你说可能是王均干的?”

  季欣点点头,又有点想流泪:“可是他为什么……”

  “他可能是怕你会对我们局长说什么吧……他的新女朋友好像不知道你的事……”曹志远艰难的说。

  灭口?就为了这种理由?季欣的泪断了线。

  “你一定很伤心很害怕吧……别担心……有我在你身边……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曹志远抱住季欣,安抚她的恐惧。

  恐惧--几乎被杀的人,自然是恐惧的,不是吗?

第三天

  2003年8月14日,阴历七月十七。
  
  经过了昨日,季欣才知道意外这个词究竟能包括多少意思。

  很可能,一个意外她便会魂飞魄散,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那个男人心中到底有多少不满多少怨恨,就一定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吗?还是,那名利太重,为之,便是做什么都没关系?

  曹志远抱住她说要保护她,保护……好久没听过的词语……自从和那男人谈恋爱以来,出头的向来是她,几曾听他说过要保护她的?

  想起王均,心中又是撕裂一般的痛楚。

  为什么会这样……是他对不起她,为什么还要对她下手?

  他……为什么啊……
  
  曹志远来接她上班,下班时也守候在她公司门口。有他相随,一路竟然安然。

  只是,隐约之间,她仍是感受到了不安。有什么如影随形,她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到。

  心中压抑着痛苦,又不甘服输,在另一人面前若无其事的笑着。

  只有在回到家中,才会让泪水无限制的奔流。

  哭泣之时,窗外好像传来什么声音。她心中一惊,连忙跑过去。

  她住在七楼,城市中,这是一个连鸟儿都不会大驾光临的地方。

  窗外一片昏暗,夜幕已降临,哪里有半点异常?

  季欣关上窗,转身回卧室,坐在床上松了口气。

  眼光落在某一点上,意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四下游荡着。

  意识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卧室的门竟然是开着的!

  跳起来跑到门口,打开门,外面仍是静寂。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暗中责怪自己过敏,季欣再锁一遍门,以测安全。

  她忽然呆住了:门边,雪白的墙上,有着一个血红的指印!

第四天

  2003年8月15日,阴历七月十八。
  
  曹志远到了季欣家门口,敲了敲门。过了半天,季欣才打开门。眼中慌乱无助一闪即没,季欣直视曹志远:“告诉我你们公司的地址。”

  “季欣……你又是何苦呢……”曹志远沉吟。

  “我不是去泼妇骂街的,只是让他把我家钥匙还我!”有她钥匙的只有他,昨晚定是他来过,留下指印警告她。

  “季欣,你还是换锁吧,不要去公司了。”曹志远阻止她。

  “不!”季欣皱眉,“我要亲自去见他,警告他不要再搞鬼!”这几天的提心吊胆让她厌倦,那男人想干什么就直接做好了,在暗处偷偷摸摸算什么!

  她盯着他:“告诉我你们公司地址,或者我自己去查,你选择一个吧!”

  曹志远迟疑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你是见不到他的。”

  “为什么?”

  “他在前天白天死了。”曹志远平静的话语,对季欣而言,不下于晴天霹雳。
  
  “我们公司是一家在国际上很有影响的公司,前天发生的意外对公司形象非常不利,所以暂时被压下来
了。等过几天布置好一切再公布,把不良影响降到最小化。而王均,就在死亡人员之列。所以肯定是你的错觉,绝对不可能是他。”

  “他……死了?”季欣喃喃着,脸色惨白,“不可能的!我还能认不出他来吗?他的身影,我一看就知道!”

  不可能……他不可能会死的……她看到的人,绝对是他没错!

  “公司已经确定了。”曹志远打破她的坚持。

  “那我见到的是什么?不是他,还能是鬼魂不成?!”

  季欣冲口而出,曹志远的脸色也变了。

  “七月是鬼月,搞不好……真的会是他的魂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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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08 10:0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天

  2003年8月16日,阴历七月十九。
  
  鬼魂之说纯属妄言。二十多年来,季欣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也是这么对曹志远说的。

  “那就是你神经紧张,看错了。”曹志远说。

  她还是认为王均没有死,或者,不是她认为,是她希望。

  他……不会死的。好人不长命,他又不是好人--虽然也论不上祸害,但她本来就不认为他会活千年。

  她……还是宁可这两天看到的人是他,想要她命的人是他,也不想听到他确实死了的消息

  她从来不看新闻,今天早上却打开电视打开收音机,又出去买了一堆报纸。没有消息

  但是,曹志远没有什么理由去骗她吧!她虽然是个政治经济白痴,却也知道这种事情只能暂时隐瞒,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报道出来,死亡名单更是要公布。

  他……难道他,真的死了?

  埋在被子里,止不住啜泣。

  不会的……
  
  下午出门,完全无目的地乱逛。茫然,满目人群,没有一个是他。

  往他住的地方打电话,房东接了,说公司说他出差,暂时不回来。

  心越来越沉,不愿相信,却似乎不能不信。

  “小姐小姐!”季欣没有意识到那人是在叫自己,直到他挡住她的去路。

  墨镜,长褂,非常有江湖骗子的味道。一甩手:“小姐,你被鬼纠缠,要小心啊!”

  本来想告诉他她对算命没兴趣,听了这话,心中忽然起了个突。

  “世界上哪里来得鬼?”季欣装做漠然。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大师,还巧到能在大街上随便遇到?

  “那鬼是找小姐来做替身的,小姐体质特殊,现在又是鬼月,正是引鬼的时候。小姐可要小心啊!”

  “替身?”季欣停了步子。

  “是啊,中元过后七天之内,鬼可以停留在人间寻找替身。只要在这七天把特定的人害死,便可以复活。小姐身上鬼气缭绕,正是被鬼缠上的征兆。”

  “哦。”季欣忽然笑笑,转身离开。

  “小姐……”那人倒是愣了,常人听说被鬼缠上,不是冷哼表示不信,便是惊惶要求解决之法,这女孩怎么这么平静?

  “谢谢你告诉我。”季欣甩甩头,发丝散落。

  第六天

  2003年8月17日,阴历七月二十。
  
  中元节是12号那天,那么,七天之内,便是18号之前?也就是说,明天,是最后一天?

  他若是想复活的话,就要在明天之前杀了她?

  她是什么人,她的死,竟然能换来另一人的复活?
  
  “季欣,晚上有空吗?可以出来吃个饭吗?”曹志远的电话,她想了想:“好。”

  约会,曹志远决定目的地,他开车他付帐,极有绅士风度的。

  季欣却是愣愣的,他说的话,她很半天才回答一句,精神极度恍惚。

  “季欣,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你就不要多想了。”送季欣回家的路上,曹志远劝她。

  “我才没有想他呢!”季欣瞪着眼,却见车前晃过一个影子,“停车!”

  车子停下,曹志远带着疑问的,季欣开了车门,跑出去。

  街上人车熙熙攘攘,却怎么都看不到适才的影子。

  “是他!绝对是他!我不可能看错的!你看到了吗?是他啊!”季欣喊道,手指抓住他的衣服紧紧扯着。

  “回去吧……季欣,是你看错了……”曹志远摇头。

  “没有!是他!”季欣放开曹志远,向人影没去的方向跑去。
  
  “王均!我知道是你!你给我出来!”

  “你活着是一个没担当的人,死了也是个胆小鬼!怎么,连见我一面都不敢吗?”

  路越走越窄越走越暗,也越走越偏僻。这条路是季欣极为熟悉的,她刚认识王均时,他就在这条路上的一间破房子里面住。

  是他,一定是他!

  眼前又闪过他的身影,季欣追了上去,后脑忽然传来一阵疼痛,失去了知觉。

  第七天

  2003年8月18日,阴历七月廿一。
  
  季欣醒来,周围一切熟悉无比,却是在她的家里。天光明亮,显然是白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屋中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

  是他……把她送回来的?或者,是追在她身后的曹志远?

  后脑仍可感受到疼痛,是他……打的?为什么不杀了她呢?杀了她,他不就可以复活,和他的大小姐共效于飞吗?

  “季欣,季欣!你没事吧?”门口传来敲门声,是曹志远。季欣走过去,开了门。

  “昨天你忽然跑掉,我一整夜都在找你,没想到你已经回家了。”曹志远看到她,表情是松了口气。

  “曹志远,你今天上班吗?”季欣问。

  “公司出了那种事,哪里还有活干?”他回答。

  “那你今天陪我,好吗?”
  
  “我和他就是在这里认识的,那时候他刚来北京没多久,混得极惨,被人欺负来欺负去的却不回手。我可能是母性太多了,或者闲着无聊,竟然管了闲事。”是谁说的,闲事休管,管了,也便成了自家事。

  路延伸,延伸得像是思念和回忆,不见尽头。一条条小巷,写满着往日。

  “他刚住在这里的时候很惶恐,说是没有钱。‘他×的,你没有我还没有啊!’我是不是很粗鲁?其实,只是觉得他住在那种地方太危险,条件也太差。可是,我不会说。”

  “这所公司要他的时候,他好高兴,抱着我说他会赚很多钱娶我。他被开除时也是抱着我,抱着我哭,说对
不起我……”她其实不用他赚多少钱,她只是想嫁给他。她没说,他也不知道。

  这座城市,便是他和她的回忆,就算其中有人变了心,有人死掉,这回忆是不会消灭的。就算曾经住过的地方已面目全非,就算路边的景色已因城建改变,发生过的,毕竟是发生了。不管是甜蜜和痛苦,都是属于她和他的回忆。

  曹志远煞是有耐心,和她一起跑了一整天。华灯初上,和那天晚上近似的时间,她到了他们分手的地点。

  世间的一切,有开始便会有结束,她本以为这结束会是任一个的死亡,却没想到来得如此早。

  “以前你见到我的时候,你知道我常常会骂人吗?”季欣问曹志远,他摇摇头。

  她在别人面前都是能干却又有礼的,只对他才会毫无顾忌的说粗话。她是被他惯出来的,他却说他不要她了。

  “不要就不要,你以为我希罕你啊!”她大喊,嘴倔强的撅着,眼中却晶莹。

  “季欣,我们该吃晚饭了。”曹志远提醒。

  “好啊。”

     旋转餐厅在顶楼,也是她和王均常来之所。

  隔着栏杆,可以看到北京的夜景。灯光闪耀,闪着人们的痛苦与欢乐。

  “若你有一天背叛我,我就从这里把你推下去,让你粉身碎骨。”记得她曾笑着对他说,他却只是笑笑。

  其实,她想说的是,若有一天他背叛她,她就从这里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风呼啸而过,呵呵,那个所谓的《飘》(乱世佳人)的英文名字,就是Gone wit the wind。

  几年前听过一首歌,叫往事随风。如果往事不能随风的话,人随风,也是一样吧!

  撑着栏杆,忽然感觉身后受力,回头,隔着曹志远,她看到了王均的脸。

  何必推她,要她死的话,他只用一句话就好了……

  这么久了,他还不懂她吗?

  身体飞了起来,带着无数的回忆,坠入灯海。

  七天之后
  
  她为什么没有死?

  百思不得其解,落地之前,动能动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回过神来,已经是安安稳稳站在地面上。

  周围的人有着看怪物的眼光,她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快走!”

  那声音通常都是犹豫不决的,但当它变得毅然时,她从不曾反对过。

  但这次,当她冲出人群之后,她马上就后悔了。从后门绕了进去,旋转餐厅里,没有曹志远,也没有他。

  中元后七天,过了半夜十二点,是不是,他就算消失了?

  他不是要找她当替身吗?为什么……最后……是他救了她吗?

  为什么啊……

  累极,坐在床上,却了无睡意。最近养成看新闻的爱好,打开电视,任播音员面无表情的说着遥不可及的大事。

  “2003年8月12日早十点二十三分,北京××公司施工现场忽然塌陷,困住21人。经过三天的拯救工作,救出14人,其余7人确定死亡。据调查,这次事故是由于××公司违章施引起的……”

  季欣眼光忽然凝滞,是……他们公司吗?

  可是……12号晚上,她和他还出去过,分手也是他在那时提出的。若他是这次事故中的被困人员,他怎么可能见到她?

  “死亡名单如下:××、×××、××……”

  王均两个字冲进她的心,猛然的了悟让她骂出声来。

  “笨蛋!就算我不看新闻,这种事情也不会不知道吧!你真的以为,说了分手,我就会善罢甘休吗?!你个白痴!笨蛋!”

  眼泪冲上,模糊了整个视线。耳中听播音员的声音,却抓不到。

  等等……她刚才说什么?

  抹去泪水,屏幕上,死亡名单最下角赫然三个字:曹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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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4-2008 05: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了保住美丽,女人都是疯狂的。
还是人心险恶,太可怕了,比鬼还可怕!
坏心肠的人,活该有个不好的下场!
原来那个曹志远才是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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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4-2008 04: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48)沾血的黑色郁金香

     我不知道我最近是怎么了,我总是觉得我的背后有一道视线,不论是吃饭、睡觉、上厕所我都可以感觉到。那视线饱含了怨恨和愤怒,仿佛要将我千刀万剐!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我很害怕,我想也许是因为阿飞的关系……   现在,我换了睡衣正想休息,突然我的背后一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我的身体又感觉到了那道视线,我猛回头!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块印着黑色郁金香的窗帘轻轻抖动。这原本应该是一个温柔的夜,可是我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我走到镜子的前面,看着苍白的我在颤抖,我的背后慢慢现出了一个人型!我睁大了双眼,阿飞!是阿飞,他的嘴角淌着干涸的血迹,他正通过镜子的反射在对我笑——诡异的笑容。不!不可能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幻觉!我口中神经质地喃喃自语,我浑身发软,我感觉到我的理智正被极度的惊恐一点一点吞噬……

  “晶晶……你好吗?……我来找你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四周响起,飘到我的灵魂深处,我的心在狂跳。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用了全身的力气说话:“阿飞,你不要来找我啊……不关我的事啊,我很抱歉……可是你的死真的不是我的错。”多么虚弱的声音啊。他的笑容盛开得更加繁盛,我的手脚冰凉,我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地狱的边缘,阿飞平时很少笑,可是只要他一笑,我知道他要采取行动了,我没有办法阻止他,没有……

  “不关你的事?你这个贱女人……真是不要脸啊,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不关你的事,那你说我是怎么死的?”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慢慢抚上我的脖子,猛地攥紧,我看着阿飞狰狞的面容,我出人意料地笑了,我没有想到我的下场居然是这样,是这样。我昏厥了,我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周围就像黑色郁金香那么黑——浓郁的黑;我慢慢滑到地板上,我的黑发四散开来,像一朵盛开的黑色郁金香……

  我是个冷酷坚强的女人,我没有浓烈的感情,可是我发了疯似的喜欢黑色郁金香——虽然这是一种娇柔的花朵,珍贵脆弱。这种花非常稀少昂贵,阿飞是惟一送过我黑色郁金香的男人,这就注定了我们的一段孽缘,以及,黑色的结局。我和阿飞的相识真有一点戏剧性。三年前我高中毕业,只考进了一所离家几万里远的次等大学。我想,与其花费大量人民币混一张没用的文凭,还不如自己闯一闯。我自作主张没有去报到,而是用那几天去外地旅游。家里知道后彻底对我失望了,把我赶出了温暖的小窝,其实他们只是想给我一个教训,可是倔强的我宁可死也不要再回家了。

  我一个没有什么经济基础的少女只有死路一条,我整夜在最热闹的马路闲逛(我不敢去僻静的胡同),我像一缕孤魂漫无目的游走,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就在我最无助落魄的时候雨音收留了我,她说她喜欢我的倔强我的傲气,她认我做了妹妹。雨音那时23岁,是个年轻独立的时代女性,她在闹市区有一所豪华的别墅,是一个时髦的单身贵族。

  我不知道她的钱是哪里来的,因为她从来都不需要去上班。她有时很神秘,每个月总有几天她出钱让我去住宾馆,我不知道在那几天她的房子里有什么人,发生什么事。真相大白于三个月后的一天,我和雨音正靠在别墅的阳台上聊天,一个男人闯了进来。一瞬间,我仿佛窒息,我只听见我的心在猛烈跳动。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亮泽的乌发在他的头上不羁地散乱着——凌乱的美;挺拔的鼻子下镶嵌着薄薄的而又红润的唇——坚毅的美;他深邃的眼眸黑得惊人又好似洞察一切——睿智的美。他对我笑了一笑,我就这么一眼爱上了这个男人,我的冷酷在一瞬间被融化于无形。这是我和阿飞第一次见面。“COFFEE宝宝,你来了怎么不打一个电话来啊。人家一点准备都没有……”

  雨音温柔地对那个男人撒娇。我的心哗哗碎了,他是雨音的男朋友,他是我恩人的男朋友!我还可以怎么样啊?我只有用坚强包裹住自己,我小心地掩饰住心底的痛和遗憾,不动声色地对那个COFFEE笑笑。“音音,不通知你是因为我要突击检查,看看你有没有藏了什么人在家里……哦,果然在家里藏了一个美人啊。”COFFEE对雨音说话,可是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我很慌乱,我害怕他那么直接热情的视线,好像可以把我看穿一样。“是啊,晶晶是我的干妹妹,真是个酷美人呢!哈~”雨音没有发觉COFFEE异样的眼神。

  COFFEE是一个大集团的总裁,年少有为(他也只有26),怪不得雨音可以不用上班,每天让男朋友养着——真是个没用的女人!我心底深藏的嫉妒和冷酷在爱的催化下偷偷探出了头,一朵小火苗渐渐蔓延开来。我的大脑忽然涌出了一个念头:我要把COFFEE抢过来,不,我不要叫他什么COFFEE,我讨厌雨音叫他COFFEE宝宝时的贱像!我叫他阿飞,他的中文名字就叫飞,我要把阿飞从雨音手里抢来,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阿飞对我也是有感觉的。雨音,对不起了,我要做到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怪只怪你的一念之仁吧。当一个执着的女人执着于一件事的时候,是可怕的。我对阿飞采取了全面进攻,再坚定的男人也是女人手中的俘虏。当我躺在阿飞的床上时我自信满满,我以为我得到了这个男人。可是我忽略了男人下了床后就会翻脸不认人的真理。

   阿飞说他很爱我,可是他不可以对不起雨音,雨音是无辜的,他对雨音还是有爱的,我的思维很混乱,我不知道他上了另一个女人的床是不是对不起雨音,还是只要雨音不知道,一切就不算对不起……我说:“你可以送我一朵黑色郁金香吗?”阿飞后来送给我一束黑色的郁金香,并给我买了另一幢别墅。我对雨音说我要回家去了,就搬到新别墅成了阿飞的情妇。可是我的野心告诉我我不满足,我要的比这多得多,我要光明正大挽着阿飞的手甜蜜地对雨音笑——胜利的笑。我知道只要有雨音在这个世界一天,阿飞就不是我的。我彻底忘了雨音曾经对我的帮助,我只是一想到她叫COFFEE宝宝时的神情就愤怒,我不能容许这个女人的存在,绝不容许!

  我用阿飞给我的钱买杀手开车撞了这个女人,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别人都以为雨音是被酒后驾车的司机撞死的,司机则肇事潜逃。大家都在哭在哭,只有我在泪水迷离中偷偷笑,阿飞很快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事情照着我的计划一步步前进,没有了障碍,我和阿飞的关系飞速发展,几个月后我就是阿飞的新娘了。挂在床头结婚照上的我笑得那么灿烂、迷人,我的手中捧着一束黑色郁金香,也许是灯光的关系,看上去黑色郁金香似乎有点发红,好像沾上了鲜血,似乎像在警告着我什么。一天我逛街后提前回家,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阿飞已经在家里了,他的怀中搂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一刹那,我们都楞住了。那个女人走后,我哭着问阿飞:“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的绝望好像要把我淹没。“你吃我的喝我的,我怎么对你了?我告诉你,老子的事情不要你管,否则吃亏的是你。不要以为雨音的事情我不知道,要不是我那时候喜欢你超过雨音,你早就没命了!”

  阿飞恶狠狠地瞪着我,我一下子滩倒在地板上,不知所措。我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爱我了,他爱的是别的小贱人。最糟糕的是,他知道是我杀了雨音,他会不会像我杀雨音一样来杀我?我越想越害怕,越害怕我就越坚决,我要想活得好,这个男人必须死,必须死!要是几个月前我可能下不了手杀他,可是他错就错在背叛我,背叛我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呢?我心安理得把一包白色的药粉倒入一杯浓浓的黑咖啡中——阿飞喜欢喝黑咖啡,我笑吟吟看着阿飞把它喝下去……

  这是一包特殊的毒药,没有人知道阿飞是怎么死的,死亡证书上写:心脏病突发。我眨眨哭红的眼睛接受了一大笔的遗产,我的心里平和安详。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是阿飞居然还会变成鬼来找我,看来老天爷也是有眼的,在我杀了无辜的雨音的那一天起,我就是一个罪人了,就算我不死,我的灵魂深处也是动荡不安的,我对雨音永远有一份内疚。好吧好吧,就让我死去好了,我本来就是一朵黑色的郁金香,沾血的郁金香,活不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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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4-2008 09:2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狠毒的女人!连自己的姐妹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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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4-2008 10:0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看鬼用牛眼泪,捉鬼用保鲜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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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4-2008 09:1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49)恐怖山庄

     散发出阴森鬼气的贵都府将自己的身影藏匿在高耸入云的岚海之中,就连它散发出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寒意也被前方一片黑林淹没。

  多少年来,恶浪不断的拍击着贵都府足下的那堵磐山,一刻不停,仿佛在告诉它:迟早有一天,我会击碎磐石,将你重新拉回地狱……

  白日里,它在森、岚的环抱中安逸的睡去,感觉不到一点气息。但一入夜,府内就会传出许多嘈杂的声音,打骂声、喊叫声甚而更有碗碟落地开花的声音,里面就像是千百人

  齐聚在一起开着巨型派对一样。辉煌的灯火使贵都脱离夜的怀抱,孤立于一切。这与时间脱节的府邸常会引起迷路游人的注意,在这里借宿一夜,当然一去不回的也大有人在。只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而白天,你即使踏破了铁鞋也无法寻觅它的踪迹!这不受时间禁锢的府邸难道真的只在夜间出现吗?从贵都回来的人都有着不一样的说辞,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称它做——“嗜血山庄”。

  ——迷惘,故事的开始

  酒馆里,人们彼此开着玩笑。划拳,斗殴在不断的演绎着。一个右手捏着红葡萄酒杯的中年妇女从内厅走出来,她应该就是这个酒馆的老板娘吧。

  大概是有点发福的缘故吧,从她那张脸上看不出一点皱纹。她走到离柜台很远的孤僻角落中,坐下了,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小孩子,估计只有十一二岁左右,那么小的年纪能进酒馆吗?估计他与老板娘是认识的吧。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呀?”先前的估计错了,老板娘并不认识他。

  “我在等人!”

  这孩子并不太愿意与自己谈话,微胖的老板娘有些生气了,你越不愿意和我说话,我就越要和你搭讪。

  “要喝酒吗?”老板娘将手中的玻璃杯轻轻地推向了那孩子。望着杯中晶莹的玉液,那孩子的眼睛似乎闪动了。正欲拿起,只见杯子以被人抽离了桌面:“小鬼,我逗着你玩的,你当真想喝这酒啊?”老板娘拿起酒杯,轻轻地呷了一口。透过玻璃杯,她看到那小鬼正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小鬼,你家大人上哪去了?”

  那孩子朝着窗口一片密林虚指了一下。

  “贵都!”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但老板娘听后,脸色立刻变的煞白。

  “你家大人去了那个地方?那还有命回来?”老板娘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与恐惧,却还透着一丝怜悯,似乎已经预测到小孩的父母已遭不测。

  小男孩很疑惑,看了看窗外的黑沉的密林,又看了看老板娘白中带紫的脸色,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显的紧张起来。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爸爸不会出事的,绝对不会!”小孩用力地摇了摇头,用坚定的口气说到。

  “是吗?等我告诉了你贵都里有什么东西,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墙壁上的烛火映亮了老板娘半边的脸,而另外半边却沉入了黑暗中,她口中阴冷地言语钻入男孩的耳中……

——贵都府的传闻

  那是一个夏天,也可能是冬天,反正是某一天的上午。一个旅行团大约十多个人来到酒馆前的一片密林中野营。

  “今天天不错啊!”说话的是一个青年男子,那张不太英俊的脸上满是笑容。

  随其后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也是满脸微笑。

  也许是走的太久了吧,他们一群人坐在半上腰上开始谈笑风生起来。

  “阿清,你真没用啊,连女人都比你强。”一个看似团长的中年男人开着身旁青年男子的玩笑。

  阿清没有回驳,只是傻傻地笑了笑。

  “你不也直喘气吗?还说别人,呵呵,真是的!”女人也开口了,似乎在为阿清做些辩驳似的。

  “哎哟,我这是招谁了。好,算我没说吧,你们还真是天什么、地什么的一对啊,只不过老是女的护着男的。哈哈……哟,打痛我了!”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颗小石子给丢中了,“负伤”的团长佯装成中枪倒地的样子,引来众人的笑声。

  “对了,我早就想问了,你和阿清是早就认识呢,还是在路上培养的……嗯?”

  “哎呀,我和慧佳先前根本就不认识嘛!是因为大家阴错阳差的选择了同一个旅行团才会结识的!”阿清
立刻澄清到。

  “哦!”团长边说边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抬头看了看如蓝丝绸般的天空后,对着众人说:“该起程了,我们还有好多地方要走呢,要在天黑前走出这片林子,不然遇到那个东西就不好了!”

  “什么东西?”阿清满脸的疑惑。

  “你连那个都不知道?贵都呀!”

  “?”

  见到阿清满脸的迷茫,团长轻拍了自己的额头,“哎”了一声。

  “你连贵都府都不知道啊,真是孤陋寡闻啊!据我所知,贵都府是很早以前一个非常有名的旅游渡假山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在一夜之间诡异的失踪了,连灰都没留下……”

  看见众人满脸的疑惑,团长故意咳了几声。

  “更诡异的事,有好多人说在晚上看到消失了的贵都府又重现人间,而且庄内宛如白昼,还有打闹声……哎,不说了,免得大家晚上睡不着,哈哈……”团长的这个故事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深埋在每个人的心里,这神秘莫测的贵都到底是什么样子,每个人其实都想见上一见,但又怕见到之后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这矛盾的心理仿佛会随时膨胀,直到炸裂每个人的心肺。

  ——怪异,殷红的花朵在一个斜坡上,慧佳被身旁一抹红色吸引,竟停下了脚步。原来是许多红色的花在阳光底下摇摆自己的身体。

     慧佳被它们吸引,径直的往花丛中走去。慧佳举动被观察入微的阿清发现了。

  “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你看。”慧佳指着前方一片红色说。

  “嗯,果然很美啊。怪不得你停下脚步,原来是被这些家伙吸引了啊!”慧佳蹲下身,用手指轻轻的拨弄着红色的花朵。这花也好像对慧佳撒娇一样,轻轻的摇晃了一下。

  “这些小家伙们真美啊,不知道是什么花。像百合,但又不一样。它们比百合更妖艳、娇媚。”

  “这些花是*千娇媚(百鬼夜行第一集中有出现过的花)。”一个身穿粉色旗袍的女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二人面前。

  “你是谁啊?怎么突然出来,吓了我一跳!”慧佳开着玩笑。

  “叫我蝴蝶夫人吧。他们都这么叫我。这花是诅咒之花,你们可别吸入它的花粉,会给你们带来不幸的!”

  “哦?那么可爱的家伙,怎么会带来不幸呢!开玩笑的吧!”慧佳依然微笑着抚摸着血红的诅咒之花。

  “它会给人们带来最大的不幸,那就是一个孤零零的活在世上,永远的这样活着,一个人!”

  “你说长生不老?更荒谬了。简直不可能嘛。哈哈……”性格大大咧咧的慧佳,笑着眼前这位怪异的女人。

  “是吗?那也许真的没有长生不老,谁知道呢?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而已,别无他意。不过你们也许已经陷入非常糟糕的地步了,瞧,跟你们一起来的人已经不见了。”啊,真的如此,光顾着欣赏美丽的千娇媚了,竟然和旅行团的人走散,都不知道他们走到哪去了。

  “啊,对不……咦?人呢?”慧佳本想问一下山路应该如何走,但转身回望,刚才那位粉色旗袍女子已经失去踪迹,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暗夜的芬芳引来了许多诡秘的动物,它们嚎叫着。声音的波动划过树叶发出一种另人起鸡皮疙瘩的沙沙声。一双双幽绿的兽瞳在凄暗的空间中一闪一闪,仿佛是天空中的群星坠了下来一下。

  “真见鬼,天都黑了,还没走出这个鬼林子!”慧佳埋怨的言语跟野兽的嚎叫抵触着。

  “我们还是找个地方生起火来吧,免得被林子里的野兽当晚餐。”

  “也对,前面有棵大树,我们就在前面的空地生火吧,分头去捡些木柴来。”慧佳说完便走向幽暗的林子里。

  “小心……”

  火很快生起来了。

  两人背倚着大树,开着玩笑。

  “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困在这个林子里,一辈子也出不去啊。”

  “不会吧,我那么年轻,我还想取老婆的呀!”

  “呵呵,也许会遇到仙女什么的也说不定。”

  “嗯,我估计这个林子里不会有仙女,到有可能居住着巫婆什么的。哈哈……”

  一声尖叫穿透了整个密林,鸦雀全都被震的飞离了林子,野兽也停止了嚎叫,退回了自己的洞穴,发出磨牙的吱吱声。

  “刚才……你听到了吗?”慧佳怕自己听错,问了身旁的阿清。

  阿清点了点头。

  “是不是有人被野兽……”

  “要不要去看看?”

  “嗯!”

  那声尖叫也许是为了帮助两人走出森林才发出的吧?慧佳心里这样想着。

  ——入府

  在穿过一片又一片黑密、诡异的森林后,前方路面豁然开朗起来。辉煌的灯光把前方的空地映成苍白的一片。光是从一个像城堡一样的建筑中放出的,与黑暗混为一谈的楼房,却放射出了另人不敢正视的光芒,这使二人惊讶无比。

  “这难道是……”慧佳把眼睛瞪的像灯笼似的,仿佛不信眼前这光与暗的完美结合体是真实存在的。

  “漆黑的夜晚,诡异的山庄,一切都吻合,这应该就是贵都府了!”

  山庄的神秘气息和人类心中的好奇心就像是锁和钥匙,所有人都想亲眼看看贵都这个神秘的地方。

  阴暗的山庄内不止一幢建筑,除了主楼还有左、右各一幢测楼,右测楼后还有一幢塔楼,直入云霄。

  主楼的红色木门透露着无比的皇族威严,这气势根本不像是渡假山庄嘛,就算是,也应该是贵族们专享的地方。

  门是上着锁的,阿清轻轻地敲了敲门。与此同时,自二楼以上的灯光像是中了魔咒般,突然全部熄灭,在同一秒之内全部熄灭,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是让人不敢相信,这不会是巧合吧?还是有人关了总闸?为什么一楼和二楼的灯还亮着呢?数的疑问盘旋在二人的心中。

   就在疑惑的同时,门也悄无声息的开了。

  “你好,请问找谁?”

  开门的是一个小孩子,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可却完全没有其他孩子的稚气,不过也难过,居住在这么一
个鬼地方,谁都可能失去生气。

  “哦,我们迷路了,能不能让我们……”

  “好,请进吧!”没等阿清把话说完,孩子便把他们迎了进来,似乎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吗?”屁股还没做热,身性好动的慧佳又开问了。

  “我和妈妈住的,我上去叫她。”

  孩子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楼,没过多久,就有一阵高跟鞋碰击地面所发出的“嗒、嗒”声传来!

  一个穿着中世纪打扮的贵妇出现在楼梯的拐角处。

  “有客人来了,实在不好意思,那么晚了,我也没出来迎接。”

  “我们才是不好意思,那么晚了来打搅您。”

  “小伙子,别客气了。累了吧,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再送你们走出这森林吧。”

  原本就是想在这里借宿的,既然女主人那么好客,那再好不过了。随着女主人到了二楼最末处的客房,门一开,一股渗人的芳香扑鼻而至。

  房间整理很干净,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的样子。

  那么大的房子,就只住了两个人,每天打扫那么大的房子明显是不可能的。但又看不到任何的用人,算了,懒的去想他了。

  阿清甩了甩头,仿佛要抛掉脑子里每个念头。这时的他,最希望的就是在这张豪华大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慧佳就住在隔壁吧。阿清伸出手摸了摸墙壁,他似乎能透过冰冷的墙面,感受到隔壁房间的慧佳脸上的温存一般。不可否认的,阿清确实对慧佳有了好感,这个女孩子,非常的奔放,和她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话题。

     就这样,伴随的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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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4-2008 09:2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昏天暗地

  一觉起来,阿清只感觉自己头昏脑涨的,应该是睡的太长的缘故吧。慧佳已经在大厅中与女主人和她的儿子聊上了,似乎还很投机。

  女主人叫做欧阳单柔,那可爱的孩子叫迪路。两人很奇怪为什么会给这个小孩取英文名字。后来才得知,原来迪路的父亲是个德国人,所以才给他取这个名字。

  “不好意思,我想今天你们还是留下吧,昨天我先生打电话回来,之后来了客人,说一定要留住你们,等他明天回来要好好款待二位,你看这实在是不好意思。呵呵!”阿清与慧佳互望了一眼。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盛情难却了。不过我想知道现在几点了,我到处都找不到钟或者表之类的!”

  “嗯,现在是下午1点了,光顾着聊天,都忘了准备下午茶了,你们先坐着吧,我去去就来。”女主人说完便起身望厨房的方向走去,她的儿子也跟着去了。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确定女主人与她的儿子走远后,阿清才开口说。

  “是啊,我也觉得,你看这房子四周的窗户都被钉的严严实实的,光都无法照进来了,整个屋子都是靠烛光与灯光来维持明亮的。”

  “嗯,而且这么大的房子,连钟,甚至连表都没有,太奇怪了,难道他们不用看时间的吗?还有昨天我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不用说的那么恐怖吧?”

  “是真的,而且一整天头昏脑涨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了药了。呵呵!”

  “还有心情开玩笑,真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点,明天就能走了。不知道这家的主人是个

  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像中世纪的伯爵啊?穿个斗篷什么的……”看到慧佳想入非非的样子,阿清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傻丫头,自己也许已经深陷危机之中了,可她还浑然不觉,真是拿她没办法。

     “喂!”阿清拍了拍慧佳的肩。

  “怎么了?”

  “我们去二楼看看。”

  昨天大概是太累了,没有仔细观察,现在才发觉二楼竟然连窗户和通风口都没有一个。两侧的墙壁挂满了人物的肖像油画,有男有女,显然都是中世纪的贵族。最后的两个房间是阿清与慧佳的房间,所以不用再看了。客房的另一边,还有许多房间,最深处则是一扇乳白色镶着金边的木门。白净之中无不透射皇族的威严,这门后面是什么?

  “上锁的!”慧佳握着金色的门把,左转右转,可门还是不开,所以下了这个定论。

  阿清把脸贴进白色的木门,嗅了几下。

  “血腥味是……是从这门后面传来的。”他一开始似乎不相信,但又闻了几下后,这才肯定的说。

  “我怎么一点都没闻到呢?不过这木门后的东西确实蛮可疑的。”

  阴冷的风在两人的背后刮了起来。

  “这门后面是通向三楼的楼梯而已,因为没人住,所以我上锁了。你们要上去看看吗?”不知何时,女主人已经站在了两人的身后,不知她站了多久,也许刚才二人的对话她已经都听到了也说不定。

  “啊,不用了。我们只是看到这扇门很特别,所以感到奇怪罢了。呵呵!”阿清打着圆场,拉着慧佳下楼去了。

  与女主人擦身而过之既,阿清仿佛看到女主人正用一双阴冷、诡异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像是被一道寒光击中一般,不由自住的颤抖了一下。

  很快就到了晚上了,真的很快,在这所宅子里,仿佛是日夜颠倒一样。白天一晃而过,而夜晚却漫长的遥无边际。

  吃过了晚饭,阿清和慧佳各自回到房间里。一开门,又是那股清香。是什么花?竟然能放出那么清纯醒人的香味。床柜上放的一只玻璃盒子解答里阿清的疑问。盒子里放着一粒粒红色的干花。香味是从玻璃盒盖顶部的小孔中溢出的。这花的形状,颜色跟山坡上的那些毫无差别,这应该就是用千娇媚的花苞做的。殷红花朵的香味似乎有催眠作用,阿清慢慢地沉浸在了花香所带来的美梦。应该过了没多久,阿清就被门外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给吵醒了。他警觉的起身,打开了门。

  “我刚想敲门呢,我是来给你送被子的,今天起风了。怕你们不习惯这里的气候,冻出病来。”女主人欧阳单柔手里碰着被子,用满面微笑掩饰一刹那的错愕。

  阿清不敢在麻烦女主人,便顺手接过被子。

     “哦,谢谢您了。被子给我就行了。”接过被子的瞬间,阿清瞥见女主人指甲中残留的一点污垢。

  虽然自己和女主人一家在一起只有短短的24个小时,但阿清却深知女主人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人,平常的她都是擦着白色的透明指甲油,整天拿个锉刀来回的修磨自己宝贵的指甲,可今天为什么会有污垢残留在指甲里呢?难道是在拿被子的时候沾上了?

  阿清将被子摊在床上,反复的查看,并没发现什么污垢和灰尘。

  还是睡吧,明天就能回家了。阿清心里这样想着,于是产生了淡淡地睡意。午夜的风从门墙的缝隙中刺进房间里,扎在阿清的身上,顺势进到全身上下的每条血管里。使他神经质的颤抖了一下。

  一声尖叫声,把阿清想家的念头打的烟消云散。这不就是上次在森林里听到的吗?怎么又叫了?正当他沉浸在紊乱的思绪中时。另一声尖叫把他唤了回来。

  是慧佳的声音,她出事了?阿清飞奔向隔壁的屋子。

  门是关着的,阿清把全身力气聚集在脚底,拼命的一踢。没想到门只是虚掩着而已,用力过猛的他险些摔倒,幸好及时收住脚,才能把力道御在坚硬的地板上。不然肯定得趴个大“一”字不可。

  “该死!”一个声音从房间幽暗的深处传来。

  渐渐习惯黑暗的阿清,终于看清楚了发出声音的人,她就是这个房间的女主人——欧阳单柔。

  单柔右手拿着一把晚餐刀,刀口非常的锋利,被它划上一刀可能连骨头都会断掉,阿清是这样想的。

  “本来我可以在你们被花香迷昏之后再让你们毫无痛苦的死去。可那个疯婆子竟然在这时候坏了我的好事,虽然麻烦了点,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看着别人痛苦挣扎的样子,相对一刀解决来说,现在这样子我更喜欢。”单柔用白紫的舌头添了一下刀面,左手抓起了昏迷着的慧佳。

  “你才是个疯婆子,你想把慧佳怎么样?”

  “怎么样?哈哈,当然是杀掉。你也一样,都要杀掉。难道你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你……要杀就杀我,不要对那个女孩子下手。”

  “你?你当然要杀,因为你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但这个女孩子是更加的要死。哈哈……”单柔因疯狂而便的有些扭曲的脸,让阿清有些反胃的感觉。

  “女孩子的脸又滑又嫩,吃下去可以让我更加的年轻。哈哈哈……”单柔一边用手背抚着慧佳的脸,一边疯狂的笑着。

    “你,你竟然吃……”想到自己面对的是个杀人不眨眼外加食人族的恶魔,阿清反胃的更加严重了。

  “我替你说把,吃女孩子漂亮的脸蛋。哈……”讲到这里单柔突然停止了笑声,脸色神情都复杂无比。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刚才还狂笑不止的单柔突然之间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竟然带着哭腔说:“都是那个花粉,都是那个花粉把我害成这样的。都是那个千娇媚,该死的花,把我变成这样一个吃人的怪物。该死,该死的花,该死的,该死的,你们都该死!”单柔仿佛彻底的疯了,她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刀。

  阿清找准时机,一把推开单柔,抱起了慧佳就想夺门而出。可没想到此刻的门已经被关的严严实实的。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阿清本能的躲过了晃着银光的刀子。但脸上还是挂彩了。

  他一手抱着慧佳一手和单柔缠斗了起来。

  “嗯?啊?阿清,快跑啊,女主人要杀我。”慧佳突然醒了过来,发疯似的大叫,阿清因为这阵叫声走了神,被单柔一把推到了墙角。刚想挣扎着起身的时候,就有一股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顿时只感到全身酥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给你吸了那么多,估计你要一整个晚上都软手软脚了,早知道你那么麻烦就直接给你吸千娇媚的汁液,然后再宰了你。”

  单柔惨淡的笑了笑,转过身准备“料理”蜷缩在墙角的慧佳。只见她将白晃晃的刀子在衣服上反复的擦拭,慢慢地向慧佳靠近……

——第二天的噩梦

  连续讲了二个多钟头了,老板娘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酒馆中的喧闹已经被不知名的安逸取代,让人陷入惶恐之中。

  “哎……我看你的家人今晚是回不来了,此时他们大概已经到了贵都府里了,希望他们

  不要碰到那种情况。”老板娘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再次叹气。

  “怎么不讲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我爸爸也不会有危险啊。她不是只杀女孩子吗?”

  老板娘拿起桌上的红葡萄酒杯,刚想喝,却发现已经空了。

  “等一下。”说完就向内厅走去。

  有棱角的酒杯,被烛光照的闪闪发亮,让人怀疑这是不是用钻石做成的。男孩犹豫着伸出手,用右手的食指抚摸着杯口,仿佛正在感受这杯子残留的酒香与温度,看不见的尘埃和烛光一起投进了杯子里,他拿起杯子,放在眼前,让墙壁上烛台所发出的光,透过玻璃,折射到自己的眼睛里。这种感觉是多么的微妙啊。

  “小家伙,你在干什么?”老板娘开着玩笑。

  “哦,对不起,这个还你。”男孩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杯子,把它重新放到桌面原来的位置上。

  老板娘倒上了葡萄酒,呷了一口。酒随着口中的唾液一起顺着咽喉,一直到达胃部。她又开始继续刚才的故事,此时的口气不在阴冷,仿佛受到了酒意的熏染,伴随着酒香传了出来……

  就在慧佳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单柔应声倒在了地上。

    原来解决自己的正是那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他流着眼泪,仿佛一切都是不情愿。

  “姐姐。呜呜……”迪路扑到了慧佳怀里。

  “别哭了。”

  “那个女人其实不是我妈妈,我是她捡来的孩子。起初我还以为她是好心人,但当我发现她做那种勾当的时候,我就决定要离开这里,可每次我都被她抓回来了。她其实是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怪物了,她还告诉我说她吸了一种叫‘千娇媚’的花的花粉,之后就变的长生不老,但必须每月吃一次女人脸上的细肉才可以继续活下去。”说完自己心中多年的隐痛,迪路又痛哭起来。

  “那她有没有逼你……”阿清依然瘫倒在地上。

  “没有,她才舍不得让我吸花粉和吃人肉,这对她来说是很宝贵的。”迪路擦干脸颊的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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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4-2008 09:2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哥哥你现在的样子也不能上路了,现在外面是晚上,到了外面也会被野兽吃掉,还是明天再走吧。”

  “对了,她口中的那个丈夫是真有其人还是编造的?还有那扇通往3楼的门”阿清比较细心,一心想要揭开疑团。

  “有,那个男人我也不熟,他几个月回来一次。不过说明天就要回来是假的。是她想留住你们的借口。至于那扇门,我也不太清楚。她从来不让我上去。”总算是解开了一半的疑惑了,在慧佳的照顾中,阿清睡了过去,但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姐姐,你不要走好吗?你走了我就一个人了。”

  “不行啊,要不然你和我们一起走好吗?我照顾你。”

  “哦,我不能离开这个房子,那个女人死了,这个房子只好由我来管理了。我可不想被诅咒,姐姐你和哥哥一起留下来好了,这里不愁吃不愁穿的。好吗?”迪路第一次露出天真的表情。

  “嗯。那让我考虑一个晚上吧,况且这事还要和阿清商量,明天他醒了我问他好吗?”

  迪路点了点头。

  第二天的上午,直觉告诉两人已经是上午了。

  打着哈欠迎接桌子上丰盛的早餐,一个小孩子哪弄来那么多的东西?难道真像他所说的,这里是不愁吃不愁穿的地方吗?

  “姐姐,昨天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餐桌上迪路再一次问了。

  “嗯,啊。对不起啊,我们还是决定不住这里了,毕竟这里以前……”慧佳用手肘顶了一下身边的阿清,笑着说到。

  “是啊,饭吃的差不多了,我想我们该告辞了。”阿清说完便起身了。

  “哦,那我也不留你们了。我上楼换件衣服,然后送你们出去吧。”

  在这没有钟表的房子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都去了快一个钟头了。怎么还没有下来,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了?不管了,我们走吧。”阿清对着坐在沙发的慧佳说。

  “好的。不过不说一声我感觉不太好吧。”

  “管他的。”阿清说完就去拉门把手。

  “该死,门被锁了,那个小鬼根本就不想放我们出去!”阿清咒骂了几句。

  “这个该死的窗子,你退后点,我要砸了!”阿清抄起旁边的红木椅子就往窗户上砸去。

  一阵玻璃砸碎的声音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响动了,一切仿佛停止了一样,只有风轻轻地抬起窗帘,才会发出一些细微的呼呼声。

  两人走到窗前,可等待他们的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这里没有白天,我才是那个人

  “不好意思二位,这里是没有白天的。”背后传来了迪路的声音,语气中带一点荒凉。

  “你这小鬼,究竟想干什么,把我们关在这个该死的破屋子里。”

  “小鬼?你有资格吗?我活了一百三十多岁了,应该我叫你小鬼才对。”

  “什么?原来你……”听到这话,慧佳有些吃惊。

      “哼,我早该想到了,和那女人住在一起,你也一定被她灌了那种花粉了。”

  迪路阴冷的哼了两声。

  “哼,你说错了,如果不是那女人哭着求我给他‘千娇媚’的花粉,还说要做我的妻子的话,我才不会去理她。过了那么多年,我越来越讨厌他了,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别人面前卖弄风骚,真是个淫妇。我早就想干掉她了。”

  “于是你就乘着她不注意把她给杀了?”

  迪路没有回答,只是白了阿清一眼。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吧,慧佳,你要不要留下来?我可以给你长生不老。”

  “要靠吃同类换来的长生不老会另我作呕的。”慧佳放弃了最后的机会,换来的是迪路的一阵冷笑。

  “呵呵,那随便你了,反正总会有女人再来这里的,那就先吃了你,让我填填肚子吧。”说着迪路从背后抽出了那把用来射杀单柔的手枪,对准了慧佳。

  “先射头好呢还是射脚呢?”迪路露出了和单柔一样的变态表情。

  “先射脚吧。这样可以慢慢的折磨。哈哈……”他自言自语像一个疯子一样,大概吸了花粉之后都会变的这样吧。

  阿清趁那个百年的老怪物沉醉在自问自答的乐趣中时,悄悄地抓起了断开的椅背。就在迪路要开枪射击的时候,椅背也抛了出去,击中了迪路的手腕,枪也失去了准头射向天花板,一切来的太突然,纵使是经历过百年人生的怪物也会错愕。

  等迪路缓过神来,阿清已经飞奔向自己了,来不及捡枪了,跑吧。

  迪路转身往二楼拐角处跑去。

  “你已经没地方跑了。快告诉我们怎么出去,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阿清似乎不太愿意双手沾上血腥。

  “出去?你还想出去?哈哈,这里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哈哈。”被逼入死巷的迪路不断的向后退,直到靠着墙壁为止,旁边的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冷风不断的灌进来。

  阿清和迪路保持着大约三四米的距离,可能是阿清也比较畏惧这个老怪物吧。

  “别说笑了,不是有很多人都从这里出去了吗。一定有办法出去的。”

  “哈哈,出去的,那都已经不是活人了。哈哈哈……你真是异想天开。这里是被困在黑暗里的世界,只有晚上才会向外界敞开大门,但晚上外面森林里的野兽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这房子里的一花一草都会制人于死地,你们就在这里尽情享受吧。”迪路说完狂笑着冲出敞开的窗户。

  一记重物落地所发出的沉闷声音之后就再也没有响动了。

  夜晚,习习凉风吹了进来,打在慧佳的脸上。经过了那么多扑溯迷离事情之后,这点冷风已经是毫不为惧了。

  门嘎吱一声开了……

  “慧佳,你知道吗?我也想尝尝人肉的感觉了!”

  在酒馆中老板娘用阴冷的语气说完最后一句对白后,故事也宣告终结了。

  “最后的结果是假的吧?”男孩不信。

  “呵呵,的确是假的,是我编的。怎么样吓人吗?其实最后他们两个走出那片林子了,不过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哎……真是苦命啊,好端端的去了那个鬼地方。幸好命保住了!”老板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口吃不清的说着。

  “我想先睡一会儿了。”老板娘大概是喝多了,爬在了桌子上,没过多久就传出了阵阵鼾声。

  男孩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百岁,他忧郁的望着天空,似乎是在想念着自己的父亲。

  他轻轻地拿起那个葡萄酒杯,摇晃了一下。

  “你知道吗?”他对着睡着的老板娘说着,“迪路摔下楼之后并没有死,一直活到现在呀!还有你说吸了千娇媚花粉的人能长生不老,但必须每个月吃一次女人的肉。嗯!算算时间,今天就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吧!”

  小孩露出了诡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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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4-2008 02: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紧张阿!原来那小孩就是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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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4-2008 02: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怕的怪物!那个小孩不会感觉孤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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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08 08: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50)虫变

       将手袋随手扔在沙发上,张晓雅一下摔进柔软的大床,她的嘴撅得老高,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但她还是没有消气。
  
   她刚才和男友文均去看电影,是文均建议的,《血钻石》。电影满好看,可是刚从正大广场的影厅出来,文均就开始不停地碎碎念,说了一大堆不买钻石戒指的必要性……
  
   好啊!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不打算买晓雅看中的那对订婚戒指,而打算用便宜一些的戒指替换一下。
  
  哼!他当结婚一辈子能有几次啊?上海小男人就是抠门!省钱都省到订婚戒指头上来了……看回头我怎样让他乖乖听话。
  
  不过想到文均大概不出一天就会跑来登门认错,张晓雅总算是高兴了些。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大汗,居然就这样躺在干干净净地床单上,真是气昏头了。她马上跳起身,一头冲进了浴室。
  
 "真舒服啊~”整个身体被水雾笼罩,汗湿的感觉一扫而空。晓雅举起手臂,想舒展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
  
 “咦?这是怎么搞的?”肘弯处的皮肤下隐约可见一个个小红点,很浅,粉粉的。
  
  大概是被手袋的链子刮到了吧。晓雅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去管它了,明早就会好的。
  
  ……
  
 “晓雅姐,大热天的,你怎么还穿上长袖衣服了?”晓雅走进公司大门的时候,前台的小吴奇怪地问了起来。
  
 “噢,办公室里的空调太凉了,吹的肩膀疼。”晓雅随便敷衍着,心里却在不停打鼓,连卡都忘了打,直到小吴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
  
  自从那天看完电影以后,她身上就开始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红点,开始还少,最近几天却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红了。弄得她根本没法穿短袖衣服出门,让她在这大热天里多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热点还不算什么。更让她害怕的是昨天下午医生对她说的话。
  
 “张小姐,你这情况嘛……”那医生拿着一叠乱七八糟的化验单,甩了又甩,连声地咳,仿佛要从面前的虚空里找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化验报告里都没问题,大概是不明原因的过敏。我给你开点药,你回去试试看……”
  
  说了和没说一样!晓雅气呼呼地回想。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些红点如果不是已知的疾病,那会是什么呢?想到这里,晓雅又好奇起来,她走进公司的卫生间,锁好门,撸起衣袖,想看一下那些红点到底情况如何了。
  
 “呀~!”晓雅叫出了半声,后半声被她强行压了回去。
  
  手臂上的红点变大了,一个个有大米粒那样大,红点处的皮肤肿了起来,看上去好像是一粒粒红色的米粒被放在了自己的皮肤下面。
  
  这可怎么办?虽然公司的空调开得很凉,晓雅还是感觉到自己背上的汗珠在不停地往下流,不妙了!情况不妙了!。
  
 “周总,我要请假!”晓雅几乎是冲出了卫生间……
  
  下午,晓雅坐在协和医院的诊室里,看着对面专拿高价挂号费的白衣老头子摘下眼镜。
  
 “是肌肉组织增生。”老头子斩钉截铁,用手指来回地指点着一页页的各种化验单。“我可以肯定,那些肿块是肌肉的结缔组织快速增生变成的,组织细胞肿大化,聚集成团,附近的肌肉纤维……”

   “太好了,医生!”晓雅松了一口气。这老头子的态度很坚决,该会有治疗的办法吧?“那该怎样治呢?”
  
 “.…..”老头子一下子沉默了,探出的身子又坐了回去,他重新把眼镜戴了起来,仿佛是要穿上装甲来掩饰自己的无能。“我还得研究一下,研究一下。据我所知,以前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病例……”
  
 “喂?是文均吗?好几天不见了,来我这儿吃晚饭如何?”晓雅没有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心里像灌了铅。此时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文均的怀抱。她需要文均来安慰她,鼓励她。不然的话,她的精神实在有些支持不住了。
  
 “叮咚~!”文均果然如约而至。
  
  晓雅猛地冲过去,打开门,自己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太孤单,太恐怖了!她需要立刻看到文均!她需要立刻看到身边有个人!
  
 “订婚快乐!”打开门的一瞬间,文均马上高喊起来,西装笔挺的他伸出的双手拿着一大束花,还有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装着一对戒指。
  
  那正是晓雅看中的那对戒指。钻石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五彩光芒,文均笑得很灿烂。
  
  晓雅一下子抱住文均,痛苦失声,她什么都忘了说,此刻她只想哭,把这些天心里堆积的恐慌和不快都哭出来。也许这样哭过以后一切就会好起来吧?
  
 “晓雅?”文均奇怪地站在那里,无所适从。也许晓雅的样子太出乎他的意料。“先让我进去再说吧,怎么样?”
  
  两人站在客厅中间,晓雅一直在哭,她的双手紧紧地抱着文均,她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要她放开手,文均就会眨眼间消失不见……
  
  文钧放下花束和戒指,双臂搂住晓雅的身体,“好雅雅,别哭了,我就想让你惊喜一下,可你这样也太夸张了吧?来,别哭了,让我亲一个……”
  
  文均的手滑上晓雅的肩,晓雅抬起头,她现在确实很想文均吻她,不光是因为爱。
  
  可文均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他眯起了眼睛。
  
 “晓雅,你身上怎么了?摸起来怪怪的。”
  
  晓雅的哭声更厉害了,她紧紧揪着文均的衣服,断断续续地诉说起来……
  
 “没事,我的雅雅一定会好起来的!来,我看看这病有多了不起!”文均解开了晓雅的领口,挽起晓雅的长发,晓雅的肩头露了出来。
  
  晓雅不知该不该让文均看自己身上那些讨厌的东西,但还没来得及说话,文均已经看到了她的肩头。
  
  文均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脸凑的更近了,晓雅有些害羞,刚想推开文均,突然觉得文均的喘气声粗重了起来。
  
 “晓……晓雅……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你身上的那些东西,好像……”文均的手像被电击那样一下子收了回去,晓雅的头发一下子披落下来,几乎盖住了晓雅的脸。
  
 “.…..它们好像是活的……”文均咽了口口水,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不见了,双眼大睁,手臂举在面前,“我的天啊!”。
  
 “活的!”晓雅的眼睛瞪大了两圈,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一股寒气从她脚下升起,直入心房。她急忙慌乱地卷起衣袖……
  
  露出的手臂上,十几个长圆形的东西疏密不均地藏在皮肤下面,它们长得比白天时更大了,好像一颗颗红色的豆子。晓雅的眼睛紧紧盯着其中的一个,她的眼睛和手臂贴得很近,在这个距离上,她可以看见那个“豆子”上依稀有着一条条深浅不同的条纹,看起来好像毛虫的肚皮。
  
  那个“豆子”突然一动。
  
  是的,晓雅千真万确地看到那个“豆子”在自己的皮肤下面动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臂,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一样,另外一颗“豆子”也微微蠕动起来。

        不顾文均在场,晓雅一把就扯开衬衫的扣子,三两下就把衬衫和内衣全都扔在了地上。
  
  她赤裸的身体上,是数不清地红色“豆子”,这里一片,那里几个,“豆子”们一个个身材饱满,脸色红的发亮……
  
  晓雅不受控制地尖叫起来,忘记了自己上身还是赤裸裸的,整个人钻向文均的怀里,“不要啊~~~~~~~!”
  
  她钻了个空。文均却猛地躲开,他整个人从沙发上坐到了地上,领带歪到了肩膀上,狼狈不堪,满脸是汗。
  
  “雅雅,我不是那个意思……”文均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喘着气坐回到沙发上,“来,抱抱……”
  
  文均的手极其缓慢地伸过来,晓雅能清楚地看到文均的手在微微颤抖,文均的脸铁青,汗水一滴滴从鼻尖和下巴上滑落下去。
  
  文均的手碰到了小雅的肩头,两个人的身体都是一震,但文均这次没有躲开。“有我呢,雅雅。一切都会好的。我们结婚!还要去国外度蜜月,你好了立刻就去!”文均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手臂更是抖得像筛糠,但他还是没有松手。
  
  晓雅的头埋在文均怀里,哭得死去活来……
  
  文均理想中的订婚仪式最后还是没有举行,晓雅的样子差点把他吓死。但是他爱晓雅,从那天起,文均就请了长假,开始在晓雅家里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整整一个星期,晓雅和文均跑遍了全市所有的有名医院,但所有的医生对这种怪病全都束手无策,根本帮不上一点忙。
  
  晓雅身上的“豆子”已经长得更大了,隔着被撑起的薄薄皮肤,几乎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晓雅身上生长着的,是一个个的茧蛹!血红色的,长圆形的,葡萄大小的茧蛹!无数的细小血管缠绕在这些茧蛹之上,源源不断地将晓雅体内的养分输送给这些茧蛹享用。有时,一些享受到极舒服的茧蛹还会扭动一下胖鼓鼓的肚子,每当这时,晓雅便会感到一阵阵的疼痛。真是让人惨不忍睹的情景。
  
  晓雅在每个医院的诊室内基本呆不上十分钟,有的医生甚至一看到晓雅身体上的蛹,立刻就躲开了老远。好像晓雅吐出的气息是致命毒气一般。
  
  就连文均接触晓雅的身体时也是小心翼翼,一副墨镜成天戴着,据说这样眼睛就不会看得特别清楚。
  
  晓雅更是痛不欲生。
  
  第八天一早,文均突然有了办法。
 
 “这些蛹埋的并不深,就一层皮而已。”文均的脸上几天来头一次有了光彩。“我们干脆做手术把它们拿出来吧!”
  
 “行吗……”晓雅半信半疑。但这总算也是个可行的办法。“会有伤疤的……”
  
 “伤疤重要还是命重要!”文均这时一点不像个上海男人。
  
  他们跑了几家大医院,那里的医生却都不敢冒这样的风险。最后,还是一家私人医院接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这手术的风险很大……”金发高鼻的外国医生操着生硬的中文指着X光片和检验报告说。“张小姐的神经和血管和这些奇怪的蛹生长在一起,我不知道……把蛹取出时会发生什么事……”
  
 “那如果不取呢?”文均追问。晓雅正在隔壁的诊室里休息,这个大鼻子医生戴维给她打了些镇定剂,此刻晓雅睡得正香。
  
   “哦,很遗憾,那她可能会死。”戴维两手一摊。
  
 “那还说这些废话干嘛?动刀!”文均心里一顿恶骂。

    “你跟我来。”戴维带着文均来到了晓雅躺着的诊室。
  
  诊室右侧放着一张床,床上,晓雅正在药力的作用下熟睡,戴维走到床边,撩起晓雅的头发。“文先生,你看看这里。”戴维指着晓雅脖子下的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蛹。正好长在脖子和肩膀的交界处。现在,这个蛹被熟睡的晓雅压在身下,只能看到一小半。
  
 “你看,这个蛹已经被张小姐的身体体重压扁了。她背上的那些蛹想必也是同样的情况。”戴维推了下眼镜。“可是它们并没有破裂,而是像软橡胶一样在随意改变形体。这太可怕了。”
  
  文均听的迷迷糊糊,“你再说详细点,怎么回事?”
  
 “我的意思是说,嗯,张小姐体内的这些蛹不像是我们常见的生物。它们的生体构造和已知的生物蛹很不一样。它们的蛹壳……是张小姐自己的身体自动生成的。”戴维盯着那个被压扁的蠕动的蛹,呆呆的说。“所以我不知道手术时这些蛹会发生什么情况……”
  
  文均也是一脸紧张,屋内一时间安静得像真空。只有不知道那里飞来的一只苍蝇,嗡嗡地飞来飞去。
  
  但手术还是要做。
  
   “雅雅,睡上一觉,马上就好了。”文均握着晓雅的手,口罩后面是一脸温馨。他不放心晓雅的状况,特地也换了衣服,陪在手术室里。
  
 “嗯,没错。等一下你醒过来,就会和以前一样了。”戴维医生拿着注射器,正准备进行麻醉。“文先生,等一下无论怎样,你都不要乱动。现在你可以去那边坐着了。”
  
  根据戴维的手术安排,为了不出意外,他决定把手术治疗分成八次进行,每次清除一部分。为了晓雅的心理健康着想,也为了避免意外,戴维使用了全麻,希望能够达到最好的手术效果。今天是第一次,目的是将晓雅右上臂的六个蛹全部清除,做个可行性实验。照预计,蛹埋的很浅,缠在蛹上面的血管也大多是毛细血管,仔细小心手术的话,晓雅该不会有太多痛苦,而且复原也将会很快。
  
  戴维医生自信满满。他还放了部摄像机在晓雅的床边,一旦手术成功,他立刻就会把这个病例上报到美国的医学研究机构去。让自己出个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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