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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神秘的天使

一千零一夜的灵异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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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3-2008 02: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14)螳螂

     据说,南美和非洲一些古老的部落都有吃人习俗,其中一部分吃的是敌人,而另一部分人则相信,吃下最亲爱的人就能和他们合为一体永不分离。后者其实和螳螂很是相似,母螳螂在和公螳螂交配后就会将公螳螂吃得一干二净……

  这是我和张宁最后一次谈话的内容。我研究昆虫,大概由于职业病的关系,不管什么话题,只要一点点的相似我也能联系起昆虫来说上一通。这不,张宁兴致勃勃跟我说他才看的一部关于非洲部落习俗的书,我却又说起了螳螂。他不乐意了,丢下一句:“我可不是黑猫警长,要调查螳螂夫妇的血案……”转身就走,之后又是几周都没再出现。
  
  我跟张宁从小青梅竹马,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不乐意和我在一起了,一点点的事情也能惹得他大动干戈,他再不愿耐着性子听我讲昆虫,却宁愿陪着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小女生到处转悠。可能是我这书呆子真的跟不上时代了吧,象我这样呆板又没情趣,怎么能拴得住一个男人,我总不能象蜘蛛一样结个网,把他网起来吧?

  “小菲,电话!”同事站在走廊叫我,我回过神,饮水机早把我的杯子灌得满满的了。

  “小菲啊,怎么你最近都没来家里玩了?和张宁又吵架了吧?”原来是张宁的妈妈,老太太对我到是没得说,疼爱有加。

  “伯母,我们没事,就是最近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没来。”

  “要是没事,下班来吃饭嘛。年轻人总闹别扭也不是事,你有委屈就说,我做主……”老太太又唠叨上了。盛情难却,虽然自从上次螳螂事件后我们就一直没联系,可他妈都开口了,我也只有去了啊。

  家里正好还有熬好的皮蛋瘦肉粥,我想起张宁他妈爱吃粥,下了班又先赶回家盛上一些带去。他家里好不热闹,哥哥姐姐的全回来了,惟独张宁一直没有露面。他们一家子客客气气的招呼着我,可总让人有些不舒服,这和原来来他们家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呃……小菲,我们知道张宁最近在外面玩得是有些不象话,我们也想说他呢。可他好长时间都没回来了,我们今天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上哪去了?”张宁他哥突然问我,席间接下去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我放下碗筷,感情今天是鸿门宴啊,宝贝小儿子不见了,找我来啦。我那又不真是盘丝洞,难不成他还被我吃了?想着我脸上就挂不住了,没好气的说:“他好几星期没跟我联络了,我也找他呢。”一时间大家都没了话说。

  张妈妈出来打圆场,忙着张罗大家夹菜吃饭。我也把带来的粥拿了出来。

  “小菲,你这粥熬得可真香啊。不过,这肉怎么吃起来不象是猪肉呢?”

     “这是我同学从澄江带回来的闶阆鱼,肉质特别嫩特别香,据说在扶仙湖每年只开湖几天打捞这种鱼,很难遇上的。”

  “哦,原来是鱼肉啊。不过怎么吃着都有点不象呢……”

  很多时候,只需一句话不合,人和人间就很难再交谈下去,我笑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晚上丽丽来我这住,我这死党是个活宝,跟她在一起什么话都可以乱说,反正没人会当真。很自然的,我跟她提到了张宁的事,失踪几星期也真不算小事了。

  “小菲,听说张宁最近不是在外面玩得挺欢的嘛,叫他家里到盘丝洞找那个女妖精问去啊。真是,什么都要来问你。就不问问你的委屈啊……”

  “好了好了,他家也只是随便提一下,吃消夜吗?”粥煮得太多了,我怕再不吃完要坏,到处找人推销。

  “要吃。那怎么不找别人提去啊。哎,不过话说回来,你在男人面前这么没情趣,如果张宁真的喜新厌旧抛弃你,看你怎么办!”丽丽接过粥笑着靠了上来,打抱不平完了,我知道她又要来耶挪我一翻了。

  “哼哼,他如果真的敢,我就学螳螂一样吃了他,拿他做皮蛋瘦肉粥!”我凶巴巴的说着,手在空中挥舞着象要捏死一只虫子。

  “小菲,你别吓我,说得这么恶心恐怖!还要不要我吃粥啊?”丽丽差点没呛死,一口粥全喷了出来,碗里的也洒了,心疼得我赶紧擦拭,那闶阆鱼肉可不是好买到的啊。

  “小菲,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说话的?要是你在他面前也能这么着啊,他也就不会找别的女人去喽……”刚收拾干净,丽丽又开始贫嘴,我们打闹起来。

  是啊,为什么我在男人面前就这么放不开呢?

  我们单位出差很辛苦,因为去的地方大多是野外,而昆虫多的地方一般蚊虫也多,所以当我在外面呆了一个月回到家时,大家几乎都认不出我来了,晒得又黑又丑不说,还被当地的毒蚊子咬得满身包。所长特地放了我一周假,要我好好保养,省得去了单位吓人,我虽被他的话气得牙痒痒,却也很高兴能轻松一下了。好久没跟张宁联系,不知道他怎么样?

   我洗完澡,收拾完满屋的灰尘和凌乱,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很寂寞啊。丽丽的电话一直没人接,那丫头不知又疯哪去了,要不要打一个给张宁呢?我犹豫着,即使要结束,也该说清楚啊,这样消失算什么男人呢。

  门铃不识时务的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打开门,竟是警察。“有什么事吗?”我问,我的头发还没完全干透,湿湿的乱披在肩上,我随意的揽了一下。

  “杜菲小姐,我们是想请你协助找一下张宁,他失踪快两个月了,家里报了警。据说他失踪那天来见过你?”哼,警察说话也会这么礼貌的吗?我向来对穿制服的人就没有好感。

  “他是我男朋友不错,可那天我们闹得不欢而散后就没再联系过。我出差已经一个月了,这事单位上都知道,也就是说我不知道他在哪。”我声音很冷淡,他去哪了呢?

  “是吗?那最好是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只是做些记录,需要你签字。”

  从警局出来后我心情很不好,张宁他失踪得很突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路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丽丽家。门敲了很久才开,丽丽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注意看到门口有双男人的鞋,卧室里似乎有其他人的影子。

  “小菲,怎么突然跑来了啊,我这还有人呢……”丽丽有点不高兴。我于是离开。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好朋友也是需要独立的空间的,这我很明白。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我再回所里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多了很多平时对我视而不见的目光。有同事好心的跟我说:“公安一早就来了,在所长的办公室等你呢。”我不觉皱起了眉,真烦,怎么都闹到单位来了。我敲门,所长满脸不乐的走了出来,只放进我一个去,我吐了一下舌头——若得所长不快,这下可惨大了。

  这次是两个新面孔了,模样比上次那两个严肃得多。见我进去,他们开门见山的告诉我:我的好友丽丽死了,就在我去找她的上周五!

验尸报告

  死者,女,25岁左右,全身满布镰刀切割型的啃咬伤痕,每个伤痕3至5厘米不等,深约5厘米左右。皮肤翻起,肌肉部分遗失。预计死亡时间为两天前(周五18:30左右),伤口已溃烂。死前约一小时曾有性行为。其余待查。
  
  我看完这份简短的报告,大热天的突然感到很冷很冷,“镰刀切割型的啃咬”这几个字不觉又让我职业性的想到了螳螂。螳螂用前足捕获猎物时,就形似斧砍镰割,因而又有“斧虫”的别称,日本人叫它“镰切”。“母螳螂在和公螳螂交配后就会将公螳螂吃得一干二净……”我想起张宁失踪那天跟他讲的话来,不寒而栗。

  “警官先生,我想去看看尸体。”

  丽丽静静躺在停尸房里,再没有了原来的活泼和浮躁,她再也不会在我面前跳来跳去挖苦我了。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毕竟能得到一个知己是不容易的啊。王姓警官帮我拉开了盖在丽丽身上的白布,她的尸体惨不忍睹,全身布满了红肿外翻的伤口,伤口中缺了不少的肉,还有一些残缺零散的粘在皮肤上,真正动物咀食后的模样!而且我的职业敏感性还告诉我:那就是螳螂的杰作。

  可怎么会是丽丽呢?她是女人啊。就算那天我说错了话,最后也不该是丽丽离开啊。我突然间有了深深的负罪感,如果那天我没习惯性的说起螳螂,张宁可能就不会失踪;如果我没说起过螳螂,丽丽可能就不会惨死,这些事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杜菲小姐,希望你合作我们破案。你能给我们提供什么线索吗?”

  “她是被螳螂吃了的。”我麻木的说。

  “什么?你不要开玩笑了,那种小虫子,怎么可能嘛。”

  “不,螳螂是昆虫里很恐怖的一种,它的整个猎获过程只需0.05秒钟!如果很多只螳螂一起扑向丽丽的话,丽丽就有可能遭遇不测了。你不知道南美就曾有人被蚂蚁吃掉吗?”

  “这……”

  我们大家都沉默了,因为我的设想是匪夷所思的。

  晚上我独自去了丽丽的家,她在本市并没有亲人,只有我去给她收拾了。桌子上、墙上到处都有她的照片,她是一个喜欢做秀的女孩子。那些照片里有我们的合影,还有张宁我们三人的。那时过得是多么无忧无虑啊。她在每张照片上都笑得很灿烂。

  我打开抽屉,开始整理她的信件和杂物。之前说过,我们都认为即使好朋友也该互相有所保留,所以除了我们共同的熟人和她告诉过我的一些事情以外,我对于丽丽的生活其实是陌生的,她自己另有社交圈子,那些我并不了解。

  丽丽保留的信件多是读书时同学之间相互写的,看她平时大大咧咧,没想到竟存下了这么多旧物。一个以近破损的信封里突然掉出半支吃冰激凌用的小木勺来,我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这是上学那会,我们两个吃同一个冰激凌时用的。一个勺分成了两半,两个好朋友嬉笑着在回家的路上吃同一样东西,完了相约藏好那半支勺以做他日相见的信物……我从钱夹里拿出另外那一半,将两半凑在了一起。事隔这么多年,展转了几个城市,当年掰开的缺口处早已不甚完整,可这木勺毕竟又凑成了一整个。后来我和丽丽再没提起过木勺之约的,可两个人私下竟都不约而同把它保存到了现在,所谓知己,就是这样了啊。相见的信物齐了,可人却已阴阳相隔,这是怎样一个玩笑!我泣不成声,发誓要找出凶手。那时突然有预感——线索就在丽丽的抽屉了,而且一定会被我找到!

  后来在她的日记本里我发现了这么一段话:

  95年4月2日晴
  今天是小菲18岁生日,再过9天我也18岁,9是我们共同的幸运数字。我终于在这一天见到张宁,小菲口口声声经常提起的那个男生,他在13中读高三。他跟小菲在一起时尽力迎合小菲的严肃,乍看确实是个安静的男孩子。其实他向我一溜眼时我就看出来了,他在外面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而根本不是小菲说的那种好学生。对待男生小菲太老实也太无趣,张宁决不是喜欢这种女生的人!
  
  短短一段话,于我来说却无疑青天霹雳。没曾想张宁这么早就出现在丽丽的日记里,还是这样的一段评述!很多事情,当局者迷,或者即使知道了也会有意开脱,最后伤害的还是自己。丽丽从不是搬弄是非的人,见我和张宁这么多年也相依着走过来了,她自然不会跟我讨论她眼里不同的张宁,我们的友谊都太独立于他人之外。我叹口气继续往下翻看,想着丽丽此时就在冥冥之中注视着我,那会是怎样一种目光?
  
  97年10月1日晴
  是不是我和张宁见面的日子都注定会是晴天?小菲在武汉肯定不回来了,没想到张宁却从南京跑来看我。他一反在小菲面前的正经样,尽跟我说混话。我果然没有看错他。

     97年10月6日雨
  送张宁离开北京,我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来小菲不知道,这可算一种背叛?我跟张宁两个人对小菲的背叛。不可否认张宁是很有杀伤力的,但我也不输他,对男人,我比小菲有自信……说这话时心里痛了一下,小菲是我最好的朋友。记得我跟她说起过,要是一起喜欢上一个男人,我会跟她公平竞争的,可她笑笑,说她从不染指好友的情人,宁愿选择一辈子不跟那男人说话也不跟朋友闹不愉快。她说话时眉目间有少见的坚毅。我可是做错了?
  跟张宁接吻的滋味很不错……
  
  看到这,我的心里也痛了一下,很痛。丽丽是比我招人喜欢,她天生无须修饰的浓眉大眼,发质和专业模特有得一拼,再加上活泼开朗,着实引得很多男人垂涎,她也向来来者不拒。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张宁竟会招惹上她!或许我真的认错张宁的为人,但丽丽……我合上日记本不愿再看下去,我宁愿从不知道这些,那样我还能保有两个最亲密的人。现在,一个失踪了,一个死了,而我知道了一个隐瞒多年的秘密……

  等等,丽丽的死和张宁失踪会有什么关系呢?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灵感吓了一跳,隐约记得丽丽死那天我看见的男鞋是一款黑色鳄鱼皮制暗纹方头鞋,去年我曾送过张宁一双同样的!冷汗倏忽就湿了背,我抓起日记本,从去年丽丽到本市后那段时间翻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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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3-2008 02:2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01年5月13日阴
  我告诉小菲很想她,想搬来她现在的城市,她帮我联系好工作租好了房子快乐的等我。可她不知道我早一周就到了。当然来的原因有一半因为张宁,另一半——我确实想小菲啊。张宁是不适合小菲的,我想同时拥有他们两个,我从来都是自私的人。

  昨天张宁说要带我去一个很奇特的地方,我一定喜欢。长久没见,他变了很多,比原来更喜欢出入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所,衣着打扮也明显的花俏起来。小菲没有发现这些,她永远那么实在。可我真不明白他们两个,怎么就能彼此迁就着过这么多年?每每说起,张宁就闷头抽烟,我再骂他没出息也无用了。

  螳螂酒吧,其实是一个地下俱乐部,据说由一个神秘的女人操控着一切运转。张宁带我去的就是那。穿过大厅有架隐蔽的楼梯可以下到地下室,里面部满了暗绿和灰褐的色调,四周幔围低垂,暗绿的幔围上辍满了层层叠叠的叶片状纹样,果然容易让人联想起螳螂生活的环境。刚开始我是犹豫的,但很快就沉浸在那个氛围里了。音乐并不吵,人影在各个角落的昏暗光线下憧憧如鬼魅,大家都很安静。张宁帮我要了马爹尼,接着又介绍了好几种这儿独有的鸡尾酒,他自顾自把酒放在我面前,跟熟人打招呼去了。

  或许是那样低糜的音乐特别容易让人放松自己,我不知不觉把灌醉了自己,睡眼朦胧里最后的印象,好象是张宁用火机在烤一张锡纸……
螳螂酒吧在西门外的闹市区,门面不甚起眼,我带着丽丽钱夹里的会员卡找到这来,直觉告诉我他们两人的意外都跟这里有关。今天特意戴了隐型眼镜,用了丽丽买给我的酒红色口红,下楼时,邻居也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说:“杜小姐很少见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啊!”是恭维还是纯粹惊奇的感叹?难道我真的是该改变一下自己了?

  就这么一路惴惴不安的乱想着,我走下了楼梯,刚挑好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一位奶油面色的服务生就跟了上来。

  “小姐一个人吗?请问要点什么?”训练有素的问话里多了些妩媚的调调,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呃……橙汁,就先来杯橙汁吧!”我说。

  “小姐你该不会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只提供酒水的。”不提防那软软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且近了几公分。一双长眼含笑看着我,反到让我红了脸。

  “那先来杯水吧,我不舒服,要吃药!”极快的说完,怕他再拒绝似的,水总有了吧?

  水很快送了上来,另一个同样柔媚的服务生向我讨价80元,这么一小杯水值得吗?可是我真的不舒服起来,头开始持续疼痛不能自制,于是只有快快打发了他,就着水吃下两片随身带的阿司匹林。那服务生临走望着我迥异一笑,笑里暗藏了阴柔。那水入口竟渗出丝丝清香来,香味隐约在舌间象小蛇一样缠绕久久不散。“不会吧,水怎么会有味道呢,一定是桌上香烛的味儿”——我开脱自己紧张得草木皆兵的神经。

  这家酒吧还真是奇怪,每张矮桌上都置了形态各异的螳螂型烛台,有的高高立起,有的静卧待食,甚至有两只螳螂正交配着的形状,香烛就在这些螳螂头上摇曳着,映得每只螳螂的眼都红得似要滴出血来。老板布置这确实是费了不少心血呢。

  环顾着四周,我又回想起了丽丽日记后面的内容——
  
  01年6月8日闷

  我发现张宁和原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来之前根本不曾想过他竟吸毒。我承认自己是放纵的,但这不等于堕落,愤怒的一瞬间里我只想给他两耳光再转身离开。但他最后还是消磨了我的坚决。他控制得很好,从没有现出过吸毒者的丑态。这世界本是平等的,如果他没有伤害到其他人的利益,那么还有什么好苛求的呢?照此说来吸毒就变成了别人的私事。是吗?不是吗?我被张宁的一套套说得头晕,干脆不去想他。就在这快乐里坠落好了,我跟他,是本来就没有明天的啊。小菲……我最好的朋友……
  
  01年6月9日阴晴不定

  螳螂酒吧,真不知张宁是怎么找到的。这个充满诡异的地方,柔媚的招待、妖艳的主人、低蘼的音乐、这一切跟我们阳光下的生活都格格不入,仿佛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让人着迷的世界。

  第一次见着绿妖是一周前。早听说螳螂的老板娘是个神秘人物,我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如此年轻,最多也不过二十五、六岁。

  那晚只见一个身着绿色长裙,眼眉用褐色淡扫直入云鬓的妖媚女人婷婷娜娜一路走来,无数男人象狗看见骨头一样起身招呼着,大有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感觉——三千男人的宠爱都在那女人一人身上了。张宁也起身招呼,热情得让人泛酸。

  “绿姐好!很久不见了。这是丽丽。”他介绍我,名字前并没加什么多余的修饰。

  “丽丽,这就是神秘老板娘绿姐,我跟你提过多次的嘛。”回转头来跟我说,笑得假了点,热情得过分点,一望而知是在讨好。我笑着点头,请绿姐坐下聊。她下沉身体时带起一阵清香,和香烛的味一样。

  “我叫绿妖,你别象他们那样叫我姐,我还不老呢。”她眼里嘴边全带了笑,说话语速极快,连名字也要暗合了这酒吧的情调,未免做作,不过快人快语到也不失爽快。这样的一个环境,再加上这样一个女人,仿佛跟外界完全隔离,不是在经营生计,到似刻意的臆造出了另一个世界,封闭的在里面生活。这女人不简单,二十多岁就撑起这么个酒吧,多少都有些背景。她占有欲很强,刚才张宁介绍我时那掩藏在笑脸下高挑起的眉毛已经泄露了。天知道她有没有对张宁出手,张宁是个经不得诱惑的人。

  那晚第一次喝了“小蛇”——据说是绿妖自己调配的一种液体。不是酒,可也不算饮料,味淡而透明就象是水。但入口却有一阵若有似无的清香,象一条小蛇在舌间缠绕,也正是因此得名。那东西特别易醉,也特别易让人放松,你真能感觉到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嘴在呼吸一样。我想我已经迷上小蛇了。
  
  不知道是已经疼痛得麻木还是仍然清醒着感受背叛的煎熬,我已无力再做任何挣扎,虚弱的抬起头,用手把鬓发往后梳去,却突然看见,一个全身着绿的女人,正款款向我走来。

  绿妖?没想我第一次来就遇上她,她或许正是所有事件的关键呢……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要怎样来应对这个女人?

  “我是绿妖。”她从容的在我对面坐下,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我,嗓音有些低沉。微笑在她脸上象荡开的一朵神秘之花。

  “看你的衣裙就知道你是老板娘了。我是杜菲。”我勉强点头微笑。在她面前,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真不知张宁和丽丽怎么跟她交谈。

  接下来一阵难堪的沉默,我是不善言辞,她是有意的不语,只在那饶有兴致的看我,象看着自己的猎物。

  我抬起水杯掩饰自己的紧张,奇怪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感觉自己象是她的猎物?烛光摇曳,她在对面向我举杯,隔了玻璃的朦胧,那诡秘的笑被摇碎在水里,使我喝下时也感觉有她身上的香味。等等……那淡淡的幽香入口逐渐荡漾开来,就象一条小蛇,倏忽流蹿于口中,缠绕着久久不散。小蛇?!我惊恐着,心里不禁咯噔漏跳了一拍。难怪那服务生要笑得神秘,难怪收我80元,小蛇果如丽丽所说那么神奇,他们真该再多收点才对。而对面那张脸,也笑得更神秘了。

  “你,不想见张宁吗?”

  我惊骇得张大了眼。虽有所准备,可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种情景下提出他来,而且是这么平静的语气,平静得好象在说天气一样。张宁果然没死,果然就在这里,那么丽丽呢?我发现阿司匹林丝毫没有作用,想不通的太多,一切来得太突然,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凶杀……我头越发痛了。

  “也许外面太吵,你愿意跟我到里面去谈谈吗?”她给我递过那杯小蛇,我没有犹豫的喝下,用手把鬓发往后梳去,天!头要痛死了!镇静一秒钟,然后我告诉她:“走吧,去里面。”大概是那杯小蛇给了我勇气吧。
  
  掀开厚重的帘子走进去,我发现自己马上置身在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长长的走廊似乎望不见尽头一样幽深,走廊两边落地玻璃墙后映出了包厢里的众生百态。几乎一半的包厢里跳着艳舞,有女人,也有男人,在他们的客人前极力扭动身躯,狂野而煽情,有的衣服已所剩无几,有的干脆已变做追逐嬉戏。还有几个房间里正安静的注射吗啡,或隔了一张锡纸用火烤过白粉后吸入。所有这些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荒诞,可他们无声却真实的在我面前上演。

  “欢迎来螳螂酒吧做客!希望你以后会喜欢这里。”绿妖有一个招牌似的微笑,可以随了对象、环境的不同随时改变。比如现在,就更加的放纵和轻浮。

  “不,我不会喜欢这里。张宁在哪?”其实说这话时已是用尽了所有的意志,不知道是头痛还是小蛇的缘故,我眼前已渐渐模糊起来。丽丽曾说,小蛇是及易让人醉的……

  “宝贝,你只生活在现在,可永远也不要给未来下定义啊!”绿妖突然靠近我,不期然的揽住我腰,吻了我一下。于是我更醉了……
  
  清醒过来已不知过了多久,我一丝不挂躺在床上——那是一张足以睡下五个成年人的大床。房间和螳螂酒吧如出一辙的布置,里面并没有其他人。所有衣服已不知所踪,我裹了毯子站起身来,突然听见隔壁传过一阵男欢女爱的沉重喘息。

  “现在她来了,你不见见吗?”喘息中断断续续的低沉女声说。那是绿妖。

  “都是你害我成现在这种见不得人的样子!”男人语气凶狠而扭曲,可我还是听出那是张宁!

  “丽丽又不是你杀死的,你老神经什么啊?”

  “你住嘴!她是我杀死的!”声音压低了许多,缓慢的语调把声线拉长,更显出沉重阴翳。

  我两眼一黑,再也承受不了这连续的打击,又晕了过去。
再一次的醒来伴着泪水,因为梦里丽丽一直不让我接近,而我只有不停的哭泣追赶,张宁在一旁拿无奈的眼光看着我。我就这么哭醒了,梦境延续到现实,我不知什么时候已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而张宁坐在床边,果真和梦里一式的看我。
      “你走……”我低声说。

  “小菲,这两个月你黑了,瘦了……”他一如既往的严肃和温柔。我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你跟我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说实话,我总愿意相信你的!”哭着背转了身子,不愿把妥协和让步明明白白的给他看。女人总是这么的容易伤到自己啊,很多道理,明白的,却偏不会去做,宁愿做了傻女人,换得自己心痛。丽丽可是也和我做过一样的挣扎?不知道她当时怎么想,只知道,她最后还是选择牺牲了自己。如果不是她愿意,完全该有机会逃开的。

  “你先冷静一下情绪。你听我慢慢说——你一定要保持镇静嗬……”张宁象多年来一样,帮我轻柔的整理了一下头发,他总是有这些讨人爱恋的小细节,可现在什么都结束了……我拉紧被子,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落不停。

  “小菲,你是我和这个正常世界的唯一联系,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会感觉自己是个正常人,但我的生活从来就很乱……”他开始叙述我不知道的另一个张宁,开始得很是艰难——
  
  “不错,自从见了丽丽我就很喜欢她,他跟我有更多的共同语言而你没有,我们可以一起出入很多场合,那些你不愿意去我们也从来没一起去过的场合。我渐渐更喜欢和她在一起而冷淡了你,你是一个不多得的好女人,但你没有情趣……你不要难过,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多年了,今天既然要说,就全说出来吧。

  丽丽来后一直要我跟你分手,其实我也知道这对大家都好——我真恨自己的优柔寡断,要是那时真跟你说了,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他懊恼的揪着头发,狠狠吸了口烟,说话有些杂乱了。

  “本来我跟丽丽打算离开,可那时我已经认识了绿妖。我喜欢她的酒吧,也不自觉的喜欢上了她的人,当然去她那的每个男人都喜欢她的。我在她那染上了毒瘾,我离不开螳螂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丽丽也爱上了螳螂……小菲,你别哭……”我忍不住抽泣出声来,是螳螂毁了我们三个,我宁愿让他们走,也不要看到现在的局面。

  “绿妖诱惑力太大了,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和背景,她好象完全是从空气中来的一样。她诱惑我,但又不让我接近她,当着丽丽的面跟我亲密,可转过身马上又和丽丽楼腰扶肩。传闻她是双性恋者,男人女人通通都上。可有时候我真怀疑,她更喜欢的是女人,男人不过是她的玩偶,是她征服女人的工具。她让我吸毒,又让丽丽喝小蛇,那小蛇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便用钱买的。

  后来我发现丽丽变了,我不知道和那小蛇有没有关系,反正她真的和绿妖勾搭上了,我们吵了好多次……有一次找不到她,我单独去了螳螂,可看到的是她正和绿妖接吻,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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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3-2008 02: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够了!我不想再听!”我低吼。他凭什么还要象诉苦一样跟我讲这些?我理不清他们三人间的感情纠葛,我不愿去想交往多年的男朋友是瘾君子,也不愿去想最好的朋友被一个女人诱骗。畸形恋爱或者说畸形的性欲带来今天的后果,我处理不来。丽丽的日记到6月9号就结束了,后面留下大段空白,况且已被警察二次取证的时候拿走,现在我只剩下耳朵,但我不相信我的耳朵所听到的。


  我背转身再不愿说话,泪干了,在双颊上留下两道伤心的小河。良久良久,张宁终于转身离开。

  我是个失败的女人……

  时间一天天在手指间溜走,我没再见张宁,他也没再找我,我并没把那天发生的离奇事情告诉任何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家。


  丽丽早已火化,她家乡赶来的老母亲哭得呼天抢地。警察无法找到确实的线索,去螳螂查证时一切正常,案子一时悬而未结。

 由于上次警察的造访,所长也对我看不顺眼起来,我的世界一片灰暗。太阳一样朝升暮落,月亮一样阴晴圆缺,抬头看生活着的这个的城市,四处是压抑的高楼,自己象蚂蚁一样渺小和不能自主。昔日还是学校女生的时候,那欢笑、那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去不返,物是人非。
  
  闲暇时候出去乱逛,偶尔就走到螳螂。仿佛有魔力一样,我不知不觉的走进去,一次、两次……一直用的丽丽那张会员卡,时间长了,服务生都知道我是丽丽小姐,一塔进螳螂,我也这么认为自己就是丽丽了。在这里我渐渐感到少有的平静和轻松,喝着原来没有想象过的每一种酒,我都仿佛能到丽丽当时喝这酒时的样子;听着这里低糜的音乐,我就好象看见了张宁和绿妖第一次见面时相遇而纠缠的目光。
  而张宁和绿妖并没有再出现,他两成心躲着我似的。不可否认,每次从螳螂出来,没遇见他两,我都会有些许的失望。张宁的柔情,绿妖的神秘都是吸引我的致命伤。我一次次想掀开帘子走进后堂,却没了第一次的勇气。极度失落的时候,我竟开始怀念小蛇那若有若无的味道。我突然明白,一些事情,不用做太多,但真的可以上瘾。
  
  秋去冬来,所里决定派我去下面一个基地蹲点。其实冬天里并没有太多事可以做,我知道这只是调离的借口罢了。
  最后一次去跟丽丽告别,我把我们两相认的那点“信物”埋在了她坟前。以后不会再回这个城市了,希望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吧。就在我抬起头竭力抑制眼眶里泪水的时候,初冬第一场雪开始飘落下来,扑落在脸上冰凉的。丽丽也希望我一切重新开始的吧。
  然而世间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就在我离开丽丽的前一秒,就在她坟前,我又看见了那个身影。依然是全身的绿,依然是那样妖艳,这在一片茫茫白雪中是醒目的。我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就是那一瞬间,这本该随着我离开结束的故事被改写了结局。
  “听说你要走?”绿妖两手插在墨绿的风衣口袋里,褐色长靴轻轻踢着脚下碎石,偏头浅浅笑着。她今天用了银灰色的眼影,长发披散,在风中阵阵飞舞,看得人眼花缭乱。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由于吃惊,倒退了一步,可不久就后悔自己这样的沉不住气了。因为绿妖马上看出了我的惊疑,嘴角的笑更轻快起来,我乱了自己的阵脚。
  “哪里有故事发生,哪里就会有我啊。况且,还真有点舍不得你,来看你这个单纯宝贝最后一眼嘛。”她说着,向我走近来,伸手拢了一下我的头发。那动作自然极了。
  我浑身一颤,这只是个极简单的动作,可作用于我身上,却感觉象触电一样了,就象很多年前,张宁第一次这么温柔的触摸我一样。
  “要是没什么事,到我店里坐坐吧。我可早就听说,现在常有一位‘丽丽’小姐光临呢。”她那样的语气,仿佛早已看穿了我的一切,对我的答复有十万分把握一样。
  我懊恼自己的不坚决,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就无法申明自己的主张,可咬咬牙,我只是点点头说:“好吧。”
  
  下午的螳螂人很少,空气是外面不曾有的暧昧的暖和。绿妖告诉服务生,要一杯马爹尼和一杯小蛇。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小蛇!又是这奇怪的饮料,那么绿妖一定是有什么阴谋了。我以为我是紧张,实际却是
期待的兴奋和激动。这会是我吗?

  “也许你听说过我的一些传闻。我确实对女人很感兴趣,特别是你这样的,会让我——”她停顿一下,以便服务生放下东西走开,她吧小蛇放在我面前,举了一下杯。“你会让我更有征服的快感。”

  是当时的空气太暧昧还是她的声音已经蛊惑了我,我没想太多,随着她举杯,喝下小蛇。头又开始尖锐的疼痛起来。

  “我是不会强迫你的……”绿妖的脸好白,在我面前晃动时我就更晕了.我渐感觉一张柔软的唇在无限接近我,我不知不觉陷入了那片香味的包围之中.

  “你会发现,其实女人实在比男人有趣得多……”绿妖的声音呢喃着,萦绕在我的耳边,我的脖颈.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好沉重.

  “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忘了张宁吧……”她继续说着,那声音就是一种蛊惑.一种原始的冲动在体内慢慢苏醒四处流窜,在我喝下第二杯小蛇的时候,我已经完全陷落.

不可否认,绿妖的魅力足以同时诱惑男人和女人,而她的技术也真的很好——我当然是指的在床上。潜意识里还在怀疑,自己怎么能有这么大的热情爆发?但连这唯一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不清了,在绿妖巨大的床上,我已经失去了整个自己。

  门突然撞开,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闯了进来,我因为惊讶而清醒过来,那是张宁!

  从没想过他会变成今天这种样子,瘦得只剩下骨头,背驼着,头发胡子都又长又脏象蓬乱草,两眼红肿着,现在正象动物那样喘着粗气凶猛的看着绿妖。

  “丽丽已经毁在你手里了,你还妖对她下手吗?”张宁的声音已变得嘶哑,我又不争气的流泪了。

  “那你打算要怎么样呢?”绿妖侧身躺在床上闲闲的说,一只手还抚弄着我,我下意识的躲开,她笑笑,伸手拿过一支烟点燃。毯子一角滑落了,她白嫩的胸就完全暴露出来,而这一切看来竟会让人感觉很自然!

  “我……”张宁的表情是痛苦的,他无法反抗绿妖。我看在眼里,心里更多了一份为丽丽的不值。

  “请给我药……”他突然抱头蹲了下去,抽搐着靠在门上,渐渐完全瘫倒,嘴角不断流出白沫。天!他的毒瘾竟然这么大了,我惊恐的睁大了眼,不愿相信这就是原来那个干净漂亮的张宁。

  “你看见啦,他现在就是这样子了,我的一条狗而已。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绿妖口气极轻蔑的说,同时向我飞个媚眼,亲昵的拧我一下,赤条条走下床去,在张宁脚边仍下了一个白色小包,然后裹件风衣出去了。门关上的时候,我听见她嘟哝“没意思”。
  
  房子里只剩下我和张宁,空气中依然流动着螳螂那暧昧的暖和潮湿。他完全丧失了理智一样的颤抖抽搐着捡过小包,把白粉倒在锡纸上用火机烘烤,然后用一个鼻孔深深的吸了进去,并开始从最初的狂乱渐入幻境。我失望的起身穿好衣服,喉咙干得象着火,于是顺手抬起桌上的水喝下,可发现那竟是小蛇,头还隐隐痛着,以至眼前一切都成了幻想中的现实。

  “小菲,你肯听我说话吗?”张宁的声音象从8000里外飘来一样轻轻的没有分量,我不知道这是他的缘故还是我的。

  “你说吧。”

  “我快死了……你还不知道丽丽的事吧,你、你千万不要跟绿妖再在一起。你有没有喝小蛇?那会害死你……你一定喝了。我爱你啊……”他颠三倒四说着,神情还在毒品的世界里云游。

  “你、你爱我?你真的爱我吗?”我什么都没听清,就只抓住这一句,好象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我扑在张宁身上,两个人一起滚在了地下。头痛,痛死了。可我什么也不要去想,经历许多以后,只在这瞬间,我又和张宁抱在一起,那一刻,什么都不管了,去他妈的道德礼仪,去他妈的理智冷静!脑海深处有什么声音在说:“就这么堕落了吧,就这么堕落了呀……”那声音轻轻柔柔蛊惑着我最后的意志。

  “小菲,小菲,我需要你……”张宁在哭,哭得很投入。我也在哭,哭得很伤心。今天晚上一定有人会以为螳螂闹鬼,因为有两个人在抛开一切的抱头痛哭,仿佛哭真的就可以忘记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就可以抚平伤口一样。

  我和张宁纠缠在一起。还需要说什么呢?体内一股热气一直在往上窜,象要爆炸一样,让人急于找到缺口发泄出来。我想我要爆炸了……

  张宁的手让我飞了起来,我在他的抚摸下不断飞不断飞,好象身体已经脱离思维的控制,飞升到了天外,而我的脑袋却越来越沉,越来越不清醒了。我知道绿妖正在某处看着我们阴柔的笑着。

  “小菲,你还好吗?你全身发烫啊!”张宁在我耳边说。

  “我不知道啊。不要管……好难受,我要飞了……”我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身体里仿佛很多虫子在爬一样,那些虫子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突然感到这一点,我惊恐得颤抖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小菲,你怎么了?天,你不会真的喝了小蛇吧?”张宁停下来问。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感觉到他热热的气息在脸旁浮动,看见他的喉头就在我眼前放大,我不可节制有了一种冲动,很想咬下去,我相信那冲动一定把我的眼都映成了红色。

  “不!”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我听见张宁长声惨叫起来。我使劲张开眼,但我只看见眼里慢慢化开的红色,那红深得刺眼,一滴滴落在我脸上,滚烫的。

  体内萌动的小虫们仍不满足似的四处爬行着,我的冲动不断扩大,突然意识到,那是嗜血的冲动!!我现在好象一觉醒来的昆虫,舒展肢体,准备要为食物奔忙,我需要食物!

  我抱着张宁的手突然收紧,以至指甲深深嵌进了他的背,好象什么东西正撕裂着我的皮肤要往外爬,我抓下张宁背上的一块皮肉塞进嘴里,体内的萌动瞬时小了,仿佛是千万只虫子都争先恐后去咀嚼那块带血的热乎乎的肉,而暂时忘记了要撕裂我一样。

  张宁再一次惨叫,惊恐万分的用最后一分力气推开了我。我的意识正陷于体内千万只虫的咀食中无法自拔,再找不到自己在哪里。我这是怎么了?我做了什么?模糊知道张宁那鲜血淋淋的伤口和自己有关,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丽丽尸体上的无数伤痕,我一下子吐了。

  从嘴里吐出的是无数绿色小虫,那是螳螂!我象口袋一样一旦张开就无法自行合拢,非要倾倒完里面的所有东西一样不停呕吐,那些翠绿的小小生物就源源不断从我嘴里奔涌而出,同时扑向张宁和我。

  张宁已经倒在一片绿色的潮水之中,他艰难的爬向我,但他再也不能开口向我说话。我看见他的嘴最后张开,那样子仿佛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算什么?大家都已经完了,完了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吧。我这一生最后一次流泪,为着丽丽,为着认识了张宁,为着自己。我已经知道丽丽怎么死的,她一定象我一样,被自己孕育的螳螂吃掉。而那一次,张宁逃得太快了。

  “再不负责任的逃开,逃得再远,最后还是一样的结局啊。”

  我真的飞升起来了,离开那个千疮百孔的身体,轻飘飘来到半空。我看见丽丽是怎么的痛苦着在地上挣扎,张宁就在窗外观望;我看见绿妖在调配小蛇,那神秘汁水能让喝下的人孕育满怀螳螂,而正如螳螂的习性一样,倘若没能及时吃掉那个交合的男人就只有等待自己的死亡。
  
  最后,我看见绿妖袅娜的走了进来,她弯腰抚摸着我身体唯一完整的地方——头发,惋叹“可惜”。我不知道她是谁,她一如既往保持神秘始终没被拆穿。可我知道,她对女人是更感兴趣的,因为她在最后抚摸我时,眼里闪过了一丝温柔。不远处,张宁孤单的躺着,尸体由于痛苦和恐惧而极度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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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3-2008 12:0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可怕的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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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3-2008 01:3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你贴的故事好棒哦 顶你一下!!继续加油!!为了挺你我特地开了一个账号哦~你要贴更多更好的故事来满足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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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3-2008 09:2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645# 看什么 的帖子

真的谢谢你的鼎力支持哦。。我会再贴更多的好看故事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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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3-2008 10: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15)娃娃之家

     远郊的一片树林里,绿头苍蝇嗡嗡的在一棵树下聚餐。一个警察歪头看着眼前的尸体,对正蹲在地上审视尸体的法医说:“还是……。”
  
  “没错,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体内爆炸,但是和炸弹无关,没有火药的痕迹。”法医咬了一口包子,视线从地上的半截手臂移到不远处挂在尸体脚趾头上的一截肠子。
  
  “那么可能是……。”
  
  “如果从肛门处向体内充入气体,然后等达到极限的时候身体就会像气球一样嘭的一生。但是似乎也不是,因为头部也是由内爆开。”法医吞下最后一口包子,眼睛盯在死者挂在眼眶外和嘴唇亲密接触的眼球上。
  
  “这么说……,”警察看起来很头疼。
  
  “没错,和其他完全一样的。”法医同情的抬头看着警察。
  
  “这是第几个了?”
  
  “8个月内的第27个,”法医摘掉手套,拍拍老搭档的肩膀以示鼓励,“反正肯定又是个死不足惜的杂碎。”
  
  “可是我负责这个案子啊~~~~~~~~~~~。”
  
  “我同情你……。” 法医招手示意下属把尸体抬走。    
  
  树上站着的乌鸦,认真的看着一个苦着脸的警察用大铁铲把四散的尸体一块一块收集到袋子里。乌鸦满意的呱呱大叫两声,不等搜查工作完全结束就展开黑色的羽翼,向空中飞去。
  
  乌鸦飞得不高,大约20分钟后一栋古老的欧式别墅出现在森林中,乌鸦很快找到别墅周围聚集的同伴,盘旋降下,很快融入同伴中。同伴的归队为乌鸦群带来不小的骚动,啊啊呱呱的问候声不绝于耳。
  
   乌鸦在开会?我趴在二楼的窗台上,听林子里的乌鸦呱呱的叫声,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乌鸦呢?油黑的羽毛多好看,叫起来也很有趣。为什么爸爸妈妈还有家里的其他人都讨厌他们呢?
  
  “真是讨厌,告诉你们把垃圾收好,不要放在外面。现在引来这么多乌鸦,吵死了。”爸爸把我赶下窗台,用力关上窗户,并且大声呵斥正在屋内打扫的女佣小唯姐姐。
  
  不过小唯姐姐和以前那些来家里做工的姐姐们不同,她一点都不害怕爸爸,连看都不看爸爸一眼只是继续打扫。
  
  “反了你了,你以为我真的不能炒了你吗?”爸爸大喊大叫的样子好难看。
  
  小唯姐姐停下手,不屑的看着爸爸,直接把中指竖起来比给爸爸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爸爸喜欢骂人,喜欢看做工的姐姐们很害怕的样子。好几次我还看到爸爸把做工的姐姐关到房间里,把姐姐的衣服扯破,在姐姐身上咬来咬去,一定很痛,那些姐姐都会哭。这时候我就会立刻叫妈妈或做饭的阿力伯伯来救姐姐们,但是家里还是不久就要找别的人来做工。直到1年前小唯姐姐来到这里,小唯姐姐好厉害,爸爸想要扯她衣服的时候,被小唯姐姐从3楼的窗户里丢出去,躺了两个月才好。爸爸要妈妈辞掉小唯姐姐,妈妈坚决不肯,爸爸也没有办法,我们再也不用隔几个月就要换新人,真是太好了。
  
  真是很奇怪,如果我把衣服弄破或是弄脏,爸爸都会骂我,可是他自己也会弄坏别人的衣服,难道是只有我不能弄脏衣服吗?还是只有爸爸可以弄破衣服?是不是就像是爸爸和叔叔们可以吸烟,但是叔叔家的哥哥偷偷吸烟时就会被打呢?做大人真好,大人就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了,还不会被打屁屁。
  
  小唯姐姐出去了,我不要和还在骂人的爸爸在一起,我要去找卡若琳和桔子她们玩。

     我有很多好朋友,都住在我对面的大房间里。有金头发蓝眼睛的美国公主卡若琳,有和我一样黑头发黑眼睛的日本公主桔子,还有银头发绿眼睛的王子肯和皮肤黑黑的埃及王子阿墨,还有好多好多其他的朋友们。本来中国公主洛洛也在这里,她的样子和卡若琳她们都不一样,眼睛细细长长的,嘴巴小小的,穿着小燕子那样漂亮的衣服。但是爸爸很早就把她锁到柜子里去了,不准我和她玩。只有爸爸的新朋友们来家里玩的时候,他才会拿出来给他们看,而且不管我怎么告诉他洛洛的名字,他还是会对别人说洛洛叫“古董”,还说如果卖掉的话会有很多钱。我讨厌爸爸,他要把我的洛洛卖掉。不过爸爸说他现在不能卖,因为还不是他的,每次说到这个时候,我就会觉得爸爸接下来几天里看我和XX眼神很可怕。

  我打开朋友们的房间,她们都很高兴的看着我。卡若琳和桔子还坐在昨天我们喝茶的地方。今天她们还没有换衣服呢!

  我把她们的衣服拿出来,有好多好多。和我的好朋友们一样,这些衣服很多是很久以前就有的,我妈妈说她小时候就会在这个房间里给她们换衣服,梳头发,一起玩。卡若琳,桔子,洛洛,还有肯,他们都曾经是XX好朋友,尤其是肯,妈妈小时候还说要嫁给肯呢。 
  
  先来帮卡若琳换衣服吧。你今天想穿什么呢?好,就穿这件红色的公主裙吧。  咚咚咚……。谁在敲门? 
  “娃娃在干什么呢?”妈妈笑着走进来。    

    “妈妈~~~~~~~~~~~``”我很快乐的扑过去,妈妈差点跌倒。我最喜欢妈妈了,因为妈妈也最喜欢我。“爸爸今天又不开心呢。”

     “……,没事,不要理爸爸就好了。”妈妈轻轻的摸着我头说。

 “对了,妈妈,卡若琳和阿墨要结婚了。我要给她们办一个婚礼,妈妈,小唯姐姐,阿力伯伯都要来参加哦,就是不要爸爸来。要有蛋糕,还要做结婚礼服……。”我扳着手指头把婚礼计划讲给妈妈听。

  妈妈听得很认真,她拿起卡若琳和阿墨仔细的打量着,然后笑着说,“卡若琳不是和肯在一起吗?怎么突然又要和阿墨结婚了?”  

  “才没有,肯一直只喜欢妈妈你哦。之前说卡若琳是肯的女朋友,是想看看妈妈会不会妒嫉的……。”我声音逐渐变低,唉……,妈妈根本就没有在乎,可怜的肯。

  “肯?……”妈妈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卡若琳和阿墨,把正孤零零的坐在一边的肯拿起来。妈妈似乎想到什么很有趣的事情,看着肯笑了,但是随后就是一声叹息……。 
 
  妈妈把肯放回原位,还小心的为他整理好翻起的衣领(肯一定幸福死了),“你看起来还是那么温柔,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可是……。”
  
  “可是什么啊?妈妈。”我紧张的追问,这可是关系到肯终身幸福的大事呢。

  妈妈无奈的看着我,点点我的鼻子说,“可是肯只是个娃娃啊。你也应该多交一些真正的朋友了,这次为什么不找一些学校里的小朋友来呢?”

  “安安和思思都和家里人出去玩了,不然就请她们了。”我很委屈的说。
 
  “那就找其他小朋友好了。”妈妈笑着说。 

  “不要,我讨厌他们。”我是绝对不会找那些讨厌鬼来的。 

 “娃娃,你……。”     这时XX手机响了,是公司的人打电话来,妈妈拍拍我的头,回书房里去办公。真是太幸运了!不然一定又要被妈妈教导很久。
 
  妈妈真是的,为什么妈妈总是说卡若琳她们不是真正的朋友?妈妈和其他人一样都觉得我是个小姑娘,卡若琳她们是娃娃,所以我们不是真正的朋友。大家都说我应该和其他的小姑娘一起玩,不应该总是和娃娃说话。 
 
   可是,为什么娃娃就不是真的朋友呢?我真的喜欢卡若琳她们,她们也真的喜欢我。她们不会欺负我,不会骗我,什么时候都会和我玩。她们和安安,思思完全是一样的,安安和思思也很喜欢我的娃娃朋友(所以我喜欢她们)。 
 
   而且人就一定会好吗?就像爸爸虽然是个人,但是我和妈妈都讨厌他,他很坏,喜欢骗人,还总是欺负妈妈。如果我的爸爸是肯的话,我和妈妈一定会非常幸福的。可怜的肯,可怜的妈妈,我看着肯,他的绿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悲伤。我对他保证,“不用担心,妈妈常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再努力就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帮所有的朋友们都换了衣服,我们在房间里办茶会,讨论卡若琳和阿墨的婚礼,玩的很开心。
  
   晚上睡觉前,妈妈过来给我讲故事。虽然我最喜欢卡若琳和桔子,但是晚上我都是和软绵绵毛茸茸的小熊帝帝一起睡觉的,妈妈笑着说我看起来也很像一只小熊。妈妈还说她已经告诉小唯姐姐帮我准备卡若琳的婚礼。真是太好了!

     入夜后,整个梅宅安静下来。
  黑暗中,有个人影焦躁不安的在?サ淖呃壤镒呃醋呷ァT?词敲芳业哪兄魅耍?淙皇敲芳业哪兄魅耍??撬?丈场C芳蚁衷诘恼?冢??荆?撇???际桥?魅嗣帆h家的祖产。梅家人丁稀薄,现在只剩下梅玥和女儿梅娃娃两人。根据梅玥的父亲的遗言,梅玥和沙飞渡的孩子要随母姓,眼中只有钱符号的沙飞渡倒是不在意孩子会姓什么这种没有实际好处的事情。但是自从梅玥的父亲过世后,他立刻得意忘形,四处招花惹草,肆意挥霍妻子娘家的财产。认清沙飞渡的真面目,梅玥心灰意冷,将祖产全部收回,每月限制沙飞渡的消费额度。从此和丈夫分房而睡,几乎是处于分居状态。考虑到想要给年幼的娃娃一个完整的家,只要沙飞渡不做的太过分,梅玥全都忍耐下来,不打算提出离婚。对沙飞渡来说,梅家男主人这个位置他更是不会主动放弃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越来越无法忍受这种看着金山银山过“苦日子”的生活。尤其是家里的女佣换成小唯后,他生活中一个不小的乐趣被剥夺,想要完全控制梅家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为此,他已经雇用过27个杀手,希望能够在某次“强盗事件”中成为鳏夫,甚至是同时失去妻子和女儿的可怜男人。
 
.   问题是,这27个杀手全都在拿到定金后消失了!根本没有出现过。昨天就是他找到的第27个人应该拜访梅宅的日子。但是这个在黑道有口皆碑的一流杀手,也没有出现。

    全都迷路了?有可能,谁叫梅宅盖在那么偏僻的林子里。

  来的路上被野兽袭击?这林子里倒是有不少乌鸦,乌鸦能叼走27个人吗?

   还是根本没有什么杀手?那些家伙都是收了定金就消失,名声都是炒作出来的?

   不管怎样,8个月来他已经把私房钱全都花在这些家伙身上了。
 
  怎么办啊~~~~~~~~~~~~~~~~~~~~~~~~!!

     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 乌鸦叫,老鼠跳,我们的生活真美好。
   
   我穿着我最喜欢的粉红色的连衣裙跑进一楼的餐室。妈妈和爸爸已经在吃早饭了,我可以闻到阿力伯伯烤的面包的味道,好香啊! 

   妈妈像平常一样笑着向我伸出手,让我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小唯姐姐帮我端来热乎乎的玉米浓汤和刚出炉的面包。爸爸坐在对面,今天看起来更可怕了,他很快吃完早饭就出门去。爸爸离开前,我看到爸爸在笑,笑得像电视里的大坏蛋一样。 
 
   接下来的一天里,妈妈在书房里工作。我在一边看着小唯姐姐为卡若琳和阿墨做礼服。小唯姐姐的手艺大家都很放心,这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就是小唯姐姐亲手缝给我的生日礼物。小唯姐姐缝婚纱的时候,我在一边用妈妈给我的的彩色卡纸做邀请卡。虽然大家都住在一起,但是电视里结婚的时候都是要给客人发请帖的,结婚是件很严肃的事情,一切都要认真。
 
   在我们都为卡若琳和阿墨的婚礼忙碌的时候,我看到肯有点……,应该是叫做‘失落’吧?可怜的肯。  
  晚饭之前,爸爸才回来,他带了一瓶葡萄酒,是他的朋友送的。吃饭的时候,爸爸主动给大家到酒(当然没有我),说要大家都尝尝。妈妈和小唯姐姐喝了半杯,阿力伯伯很高兴的和爸爸把剩下的酒分掉了。
 
  睡觉时,妈妈没有来给我讲故事,爸爸进来说妈妈工作一天很累,已经睡了,还端了一杯牛奶给我。我喝完牛奶后,爸爸很高兴的拍拍我的头,告诉我好好睡觉,然后就出去了。 

  如果爸爸每天都像这样就好了。

   深夜,沙飞渡悄悄起床,走出自己的房间。

  他先走到一楼厨师的房间,阿力虽然年纪比沙飞渡要大,但是身体健壮,在梅家工作30多年,是看着梅玥和梅娃娃长大的。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肯定会拚死保护她们。沙飞渡站在阿力床边,狠狠踢了阿力两脚,阿力毫无知觉的继续打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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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3-2008 10:1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然后,他又察看阿力隔壁的小唯。小唯的门锁着,沙飞渡试探着敲门,也没有一点反应。他满意的到厨房挑了一把锋利的菜刀,向三楼走去……。 

  他推开妻子的房门,梅玥正在床上熟睡,没有一点危机感。
  
  沙飞渡走到床边,手里的菜刀散发出妖艳的银光。 
  
   他举起菜刀,就要砍下。

  突然,有什么东西缠住他的手腕,手臂,身体,腿脚……。他开始拼命挣扎,但是越缠越紧,也越来越多。那个东西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沙飞渡向门外拖去,一阵晚风掀开窗帘,明亮的月光从落地窗透入。透过月光,沙飞渡惊恐的发现,缠在自己身上的,是长长的黑色头发。他拼命的大叫起来,可惜晚餐中喝下掺药葡萄酒的梅玥毫无反应。而且,其他人也全都处于沙飞渡制造出的“非正常睡眠状态”,即使沙飞渡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做出反应。长长的黑发将沙飞渡慢慢拖出梅玥的房间,拖入隔壁堆满娃娃的游戏室。    

     梅玥的房间重归平静,只有一把菜刀掉在床边,还有地上沙飞渡挣扎时在长毛地毯上抓掉的几撮毛随着窗口透入的微风在地上滚动。

    沙飞渡被拖进游戏室,他仍在拼命挣扎呼救,但是充满生命力的长发将他紧紧缠住。游戏室里堆满玩偶,地板正中有一张矮桌,桌边坐着即将结婚的卡若琳和阿墨,忧郁王子肯,还有长发的主人—桔子姑娘。

  “鬼啊!!!妖怪啊!!!!!!!!来人啊!!!”沙飞渡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亲爱的,娃娃呢?”桌边的金发玩偶卡若琳扭头问旁边的未婚夫。
  
   “菲儿去找她了。”皮肤黝黑的埃及王子深情的看着未婚妻。
 
   “你们……,你们都是妖怪??”沙飞渡的眼眶都要瞪裂了。 

    “会为了钱想要杀死自己妻子和女儿的才是妖怪。”肯冷冷的说。 
  
    “我没有,我没有……,放开我……,啊!娃娃,你来了,乖孩子,快来救救爸爸。”沙飞渡看到女儿揉着眼睛走进游戏室,眼睛一亮。 

   “爸爸??这次怎么是你啊??”娃娃刚刚才吃下芭比娃娃菲儿从沙飞渡房间里翻出来的解药,但还是会想睡。  

   “娃娃,快来救爸爸,乖孩子。”沙飞渡没有心思去想为娃娃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没有想到喝下掺药的牛奶的女儿为什么会醒来。

   娃娃蹲下身子,看着被桔子的长发裹成个小粽子的父亲,很难过的说,“爸爸就这么讨厌娃娃和妈妈吗?为什么都会想要杀我们呢?虽然我也不喜欢爸爸,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要杀掉爸爸啊。”  

  “没有,没有,爸爸怎么会想要杀你们呢,娃娃快点帮爸爸解开好不好。爸爸明天带你去游乐园玩,娃娃想要什么爸爸就给你买什么。你……,你干什么……晤~~~~~~~”

   卡若琳不知从什么地方翻出一块胶布贴在沙飞渡的嘴上。 
 
   阿墨看了看,说,“啊……,老婆,那个……,那个是阿力先生的风湿膏药吧?”   

  “有关系吗??”卡若琳向心上人眨眨眼睛。 

  “也没有……,但是那个可能会是肯的身体呀……。”阿墨虽然心神荡漾但还是不忘老朋友的幸福。       “真的要用爸爸的身体吗?”娃娃还是有点难过。旁边的沙飞渡拼命扭动身体。

  “没办法啦,谁叫你爸爸这次亲自动手。而且,不能放了他的。”阿墨无奈的耸耸肩。
 
  “可是以前的那些叔叔不是都死掉了……。”娃娃还是不想失去父亲。 

  “娃娃,难道不想要一个更好的爸爸吗?不想肯做娃娃的爸爸吗?”卡若琳眨着蓝色的大眼睛。   

   “嗯……,想。”娃娃老实的点头。 

  “那就好了,乖乖回去睡觉吧。我们会给娃娃一个新爸爸的。帝!”卡若琳叫来胖胖的小熊,小熊推着娃娃走出游戏室。

  娃娃不停的回头看着地上疯狂挣扎的父亲,摆摆手郑重的说,“再见了……爸爸。”   

   隐约听到娃娃房间的门关上,游戏室里的居民们都松了口气。

  卡若琳回头对桔子说,“你这次一定要成功,我已经答应娃娃这次要给他一个新爸爸,而不是另一滩烂肉。”

   桔子的玻璃眼珠转向卡若琳的方向,冰冷的说,“我每次都尽力了,身为阴阳师时的记忆都来自于我的头发,可是只有一小部分头发用在这个玩偶上,所以我的记忆和法力都不完整。移魂术本来就很危险,更何况是从玩偶移到人体。我这次也会尽力,但是无法保证。只能看运气了,看看这次想起的咒语是不是正确的。”  
  卡若琳轻轻叹气,“没关系,只要你移动物体的能力每次都正常工作就可以了,不然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么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失败之作。”

   桔子扭头用冰冷的玻璃眼珠轻蔑的看着地上已经放弃挣扎,呈虚脱状态的沙飞渡,又看看屋中间刚刚摆好魔法阵的肯,缓缓起身,严肃地说,“好了,开始吧!肯?”  
  
    “我早就准备好了。”肯微笑着说。又是一个早晨。
   
     我睁开眼睛,已经8点多了。我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立刻跳下床,穿着睡衣跑到XX房间。  

  妈妈还在睡觉。

  我到朋友们的房间,大家也都在睡,卡若琳,阿墨,桔子,还有肯!

  还是不行吗?爸爸? 

  虽然我讨厌爸爸,而且爸爸也讨厌的想要杀死我,但是还是会觉得很难过。

      如果我和妈妈真的死了,爸爸会不会也会难过呢? 

  我跑下楼,打开爸爸的房间,爸爸真的不在。 

   我跑到一楼去,小唯姐姐和阿力伯伯今天也都在赖床。 

   我站在阿力伯伯的门口,鼻子酸酸的。屋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阿力伯伯起来了。过了一会,门打开,阿力伯伯走出来。看到我站在他门口哭鼻子,阿力伯伯吓了一大跳,他把我抱起来,问我是不是饿了。XX在阿力伯伯宽宽的肩膀上,摇摇头。阿力伯伯向厨房走去,突然他停下来。

  “我来抱她吧。”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很像爸爸,但是和爸爸不一样的,爸爸从来没有这么说话过。    我起抬头,是一个和爸爸完全一样但又完全不一样的人。阿力伯伯也觉得有点奇怪吧。 
 
      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从阿力伯伯的手里接过我,顺手把一把菜刀递给阿力伯伯,“对不起,我刚才借去当裁纸刀用了。”     “噢,没事,没事。”阿力伯伯呆呆的说,“那我去做饭了,先生早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简单一点吧。娃娃好像饿了。”不一样的爸爸微笑着说。 

   阿力伯伯很惊讶,他走进厨房的时候,还回头好几次。

   我试着靠在他的肩上,爸爸以前没有抱过我,我都不知道爸爸的肩膀靠起来也这么舒服。    “肯?”  
   “嗯。”     “爸爸?”     “嗯。”     “呵呵……”我好开心哦,我又有爸爸了。

   爸爸抱着我到餐桌旁,讲故事给我听,还和我说要送什么东西给卡若琳和阿墨。对了,得把给肯的请帖改成给爸爸的。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梅家的女主人走进餐室时,惊讶的发现女儿正坐在丈夫的腿上和丈夫嘻笑。她恍恍惚惚的走过去,丈夫抬起头,对她温柔的一笑。目光交汇中,传来一份浓浓的深情。  

  她有种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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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3-2008 02: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点可怕的娃娃 但是结局不错 肯应该会给娃娃跟她妈妈幸福 楼主加油!!挺你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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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3-2008 02:5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16)美男鱼

   他有强壮健硕的身体线条:宽阔的背肌、结实的胸膛、贴服的腹肌、强而有力的双臂。这全拜游泳所赐。每天庞大的运动量,造就了他动人的身形。多少岸上的女孩子,看到半露出水面的他,一缕长松发披在背后,健康阳光的脸,男性化得要命的上身,都不自觉地被他吸引住,双眼瞪着他,任由他在海中游来游去潜出潜入,一双双渴望的眼睛都不愿离开。

  这模样的男孩子,惹人遐想。

  但若果当中有少女的眼睛由渴求闪动而骤变失望扫兴,那必定是因为她们的目光锐利,看到他的下身一条鱼尾。

  噢,又是一条美男鱼。

  女孩子都不喜欢美男鱼。

  不因为有鱼尾的男人怪相,相反,倒是可爱得很,鱼尾在海中拍上拍下,不知多趣怪。况且,在这个靠海的地方,人鱼是司空见惯之物,就如小猫小狗一样。

  问题是,鱼尾不实际。鱼尾一大条,不能走又不能上岸活动,难道要人类的少女潜到海底生活?

  所以,在这个阳光普照四季如春鸟语花香的境地,人类有人类的生活,人鱼有人鱼的世界。

  千百年来海水不犯陆地,没有不应分的浪漫。尤其是许多百年以前,发生了人鱼公主爱上人类而自杀的惨剧后,人类与人鱼,已没有什么具体的交往。

  基本上,人类对人鱼的世界也不大有兴趣。千百年如一日,终日在海中游来游去,独沽一味,与转变万千的人类世界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相反,人鱼向往的,是人类的生活。千载不变,有人脑的,都爱好高骛远。

  人类的世界多进步稀奇,居然可以飞上天空,更能够冲出地球,但谦卑的鱼尾,只能在水中拍来拍去。

  阿字便是人类影迷会的忠实支持者。一如其他人鱼,他美丽、健壮、善良,但比其他人鱼多一点点特性:他非常的浪漫。

  崇拜归崇拜,人鱼公主的案例叫绝大多数人鱼知道,对人类只能望而却步,尤其是人类的爱情,听说都是由自私自利、横蛮无理、不懂珍惜、只懂霸占这三大要素作基础,所以,渴望人类的爱情是危险的。

  但阿宇偏偏被人类迷倒,从小至大,他唯一的理想,便是与人类的女孩轰轰烈烈地谈一次恋爱。一次便够
了。

  他甚至不介意重蹈人鱼公主的覆辙,事实上,他认为,为所爱的人而死是非常浪漫的。

  于是,他放弃了众多人鱼少女的追求。她们把美味的海产食物、丰厚的珍贵宝藏,以及有前途的海中职位送给他。他认为,他不需要这些庸俗的爱意。他要的,是一触即发苍天动地的感情。

  汹涌澎湃来势汹汹的爱,终于有机会发泄。

  阿宇爱上了以拾贝壳为生的人类少女。

  阿宇想,大概他从前也曾见过她的,但印象不及这些日子来得深。她大概是其中一个在海边村落居住的女孩,跟看父母依靠大海生活,和其他海边小孩一样,终日留连海岸,混在一起游泳跑跳。

  如今,她已是亭亭玉立的美艳少女。长而细卷有如瀑布的头发、潇洒自然的举止、美丽健康细致的脸,还有,那双难能可贵毫无瑕疵的修长美腿。

  阿宇望看她那双露在短裤之下的长腿,真有种想哭的冲动。啊,会活动的双脚真是要多好有多好,配在美丽绝伦的她身上,真是上天对世人的恩赐。

  她的美腿叫他惊艳,他知道,他一生等待的就是她。

  发现了少女之后,阿宇每天都留意看她。他躲到海中心,只露出头顶和双眼,观察少女在岸边的举动。

  以拾贝壳为生的她时常在海边和浅滩处挑选美丽的贝壳,偶尔也潜到海底,看看有否别致美丽的收获。

  阿宇看着,不时为她在岸上留下特别大特别珍贵的贝壳,好让她满载而归。

  伶俐的少女每次发现那些珍异的贝壳,总会认真地检视良久,然后放到篮子内带回家。

  没有什么特别兴奋表情的她,使阿宇对她多了一分尊重。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cool。

  阿宇暗地里留意了她大半个月,他决定上前介绍自己。

      少女正在浅水处弯身洗濯一只螺贝。他游近,刚好看到她垂下的圆领口内深深的乳沟。

  他的身体机能立刻呈现变化,瞳孔不期然放大。

  真奇怪,裸露上身的美人鱼天天生活在他周围,他半点反应也没有,倒是她半露乳沟,便令他死去活来。

  他更肯定自己是多么喜欢她。

  她没待他开口,倒是先说起话来:“谢谢你的贝壳。”她说,并没有抬眼看他,隐在长发下的脸孔,也没有半点表情。

  他很腼腆,只好回应:“喜欢吗?”

  “很好哇,”她这才抬头看他。“赚了钱。”

  然后,她灿烂地笑了笑。

  他看在眼里,以为自己要昏了。

  “我早知道你在这里,我时常看到你的鱼尾在拨来拨去。”她说,面上依然堆满笑容。

  他也笑。真失败,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未几,女郎扳直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提起篮子,对他说:“我要走了,时候不早。”

  他点点头,像个小学生似的,看看她转身,看着她离去。

  噢,这次在近距离细看,那双美腿真的无懈可击。

  有一双腿多么好。他当下想道。有一双腿的话,他可以站起来,名正言顺地跟着她回去。

  她走了很远很远以后,他的双眼仍在紧随着她的背影。他舍不得。

  就在这一天,阿宇游到很远很远,花了一日一夜,找寻传说中与人鱼公主以生命换取双腿的巫师。

  巫师躲在大蚌内,正憩睡千年。

  阿宇在蚌边游来游去,心里盘算看如何是好。

  巫师正酣睡,在自己有生之年必定不会醒来,若果要她醒来,必须敲破她的大蚌,但大蚌一旦破了,她必
然会乱发脾气,那么,换取双腿的代价可能不只是生命。

  会否是他所有亲戚朋友的生命?抑或是他爱人的生命?

  他感到为难,犹豫了片刻,他惆怅地离开。下意识里,他知道人鱼公主的故事,正慢慢地复活了。

  后来,女郎与他成为朋友。

  女郎叫阿仙,有着坚定勤奋的个性,很聪明,说话斩钉截铁的,十分辛勤工作,知俚识俭。

  “没办法啦,这年头生活艰难嘛。”她常常说。

  后来,他又知道美丽的她已有一个亲密男友,对方在城中工作。

  得悉以后,他失望了一阵子,但后来他告诉自己,爱不是占有,只要她快乐便好了。

  阿字很高兴,他知道自己成长了,也感激她,无形中使他上了一课。

  阿宇与阿仙一起的日子很愉快。

  事实上,只要爱着一个人,无论做些什么,过怎么样的生活,日子都是愉快的。

  他俩一起在海中心畅泳,一起捕捉海产烹调,一起说笑,一起分享彼此的世界。生命从未如此充实过。

  以往的每一天仿佛白活了。

  阿仙造了一条以贝壳串成的项链给他,他珍如拱壁,天天戴着,虽然这样的饰物,活在海洋的他天天都会接触,但因为是她所造的,他非要每天亲过它不可。

  在他非常快乐的当儿,闲言闲语四起。

  各界人鱼都知道阿宇爱上了一个人类的女孩,自然地,大家都劝他放弃,叫他不要这样傻。

  他委屈得很,告诉她:“没有人赞成我与你交往。”

  她坐在岸边大石上、摇动双脚,不以为然:“我的家人、朋友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和你做朋友。”

  他望着她的眼睛,感到无形而残酷的阻力。正在无恍失望之际,她忽然又说:“这有什么关系?是我和你交往,又不是他们。”

  阿宇心中一暖,阿仙垂下头来朝他开怀一笑。他看看,心更暖了。

  在阳光之下、闪烁的海水之中,他想,她的心这样坚定,会不会也是溢满爱意?

  好老套好老套!但阿宇已乐上半天,倒竖葱“扑通”一声栽进海的深处,露出银光闪闪的尾巴,不能自制地摇呀摇。

  女郎坐在大石上以手托着下巴,风吹来,她的长发跋扈地飞扬,她的脸是出奇地冷。

  她的眸子在阳光中轻微地亮了亮,她望着乐得发疯的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未几,这靠岸的地方闹了一次瘟疫,大半的村民都死了。

  阿宇心急如焚,他听说过陆上的瘟疫,而阿仙也失踪了一个月。

  他每天沿海岸线往来数十次,寝食不安,遥望岸上居民抬过一具又一具的棺木,他的心难过得要命,只想着那些木箱千万不要盛载看她。

  担忧的日子难受而可怕,阿宇日想夜想,若果他有双腿多好,他可以跑往岸上找寻她。

  他怨恨自己是人鱼,连这个也办不到,哪有资格说爱她。

  悲怆的心决定豁出去,他不理会任何代价,誓要和巫师来个交易。

  他花上一日一夜,游至巫师憩睡的大蚌旁,找来一块巨型石头,高举朝蚌面掷下去。

  大蚌碎裂了,巫师半睡半醒地抬眼望向他。

  “我是来换取双腿的。”他说。

  巫师揉揉眼睛,依旧蜷曲在蚌内看他,她说:“你把我弄醒了。”

  “是的,我需要一双人类的腿。”他再说。

  “但你把我惹怒了。”巫师睡眼惺松语调平静地说了句。

  “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他悲愤莫名。

  巫师再看了他一眼,突然,从蚌中冲出来,带动四周涌起的水泡。

  “不要去,没有好结果。”巫师苦口婆心地说。

  阿字紧握坚决的拳头一深心不忿:“你为什么这样说?”

  巫师答:“因为,他们是人类。”

  阿字不屑地望向巫师:“她是与众不同的。”

  巫师为他的愚昧摇了摇头,然后对他说:“我可以给你一双腿,但只能维持三日,到了第三日,你会化成一串泡沫,消失在海中心。”

  阿宇想了想,说道:“条件比从前那美人鱼的苛刻许多,分明是死路一条。”巫师没有回答。条件苛刻,无非是不想他到岸上去。她感到无奈,怎么悲剧都是恒久不变的?

  阿宇再想了想,要求巫师给他时间考虑。

     巫师笑了笑,阿宇游走了。

  他游回岸边,思想挣扎了好久。

  究竟,好不好以一生交换三天的快乐?

  一直想着想着,落日沉到大海中央。在这金色和紫色交替的时候,阿仙出现了。

  “是你!”他不可置信地指看她,惊喜得脸也发白。

  眼前出现在海边的真的是她,只是,她比从前樵悻和瘦弱。阿宇当下心痛起来。

  阿字紧张地说:“这些日子你往哪里去了?我每天也在担心你。”

  “我全家都死了,我也三天没吃过东西。”她说完后,虚弱地蹲在沙滩上。

  “这里的人快全部死光,发生瘟疫,食物也缺乏。”

  她的脸伏到沙上呢哺。

  “不会的,你不会死,我上来陪伴你。”他心痛极了。

  她把眼珠溜向他,明显的,她瘦得眼珠也快凸出来。“你如何上来?”她问。

  “我向巫师要一双腿。”

  她望看他,想了片刻,接着说:“不,我不要你有双腿,就这样也可以了。”他狐疑:“你说什么?”

她再说一遍:“像这样——有鱼尾也可以了。”

  他不相信刚才听到的话:“你不嫌弃我的鱼尾?”

  她摇头。

  太好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她爱上了他!若果不是,她怎会愿意与一条人鱼一起生活?

  “我稍后回来接你。”她吃力地爬起来,本无表情地说了句。

  不久后,阿仙果然推来一辆木头车,把阿宇载回家去。

  推了一段路,阿仙已显得有气无力。阿宇呼吸不顺畅,他脱水。

  然而他还是心情愉快。他被她一寸寸地抬进屋内。

  他随意往屋中一望,看不见任何准备给他栖身的木桶和海水,但是他不以为然,只关心她此刻的心情,是否与他的一样。

  于是他问:“你爱不爱我?”

  她听到,望了他一眼,然后把沙发推向前,坐到他面前。她也问了句:“你又爱不爱我?”

     他张开双手,肯定地说:“我爱你,非常爱你。”

  她凝视看他的眼睛,半晌,她又说:“你知道爱的至高境界是什么?”

  他闪着溢满爱意的双眼,深情地问:“是什么?”

  她回答:“牺牲。”

  他正要细想——

  她却一手从沙发垫子下抽出菜刀,砍到他的腰下——鱼尾之处。

  她一刀又一刀地砍下去,然后掩住耳,不想听他惨烈的叫声。

  她只知道,她很肚饿,她不要饿死。

  肥美的鱼尾,大概可烹调出十来个菜式。

  若果阿宇真的爱她,他应该觉得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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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3-2008 03: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可怕的娃娃!不过,结局是温馨的。
可怜的警察,破不到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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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3-2008 03: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怜单纯的人鱼。。。死在心爱的她手上,他大概感觉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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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3-2008 06: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17)吃

     世上有种生物叫做恋童癖,通常为雄性,现在桌边就坐着一只。

     中年男人,稍有发福,如果根据热闹的路边不长草定理,他肯定很聪明。至少大家都会觉得这个男人比正在他身边舔冰淇淋的小美眉要聪明。

     男人很兴奋,在路边捡到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一些很龌龊的想法已经开始在他眼前晃动了。小女孩并不知道,她还瞪着天真的大眼睛等着眼前的好叔叔带她去吃晚饭。

    男人提议去吃日本菜,小女孩摇摇头,坚定的表示要去吃麻辣烫。麻辣烫?那地方通常人很多的。男人考虑了片刻,但是看看眼前的小女孩,应该不会有任何危险,别人都会当是带着女儿去吃饭的父亲吧?

    男人带着小女孩去吃麻辣烫,不到15元钱,就满满的摆了一桌子的菜。小女孩展现惊人的食量,把两份麻辣烫,一碗酸辣粉,一碗冷面迅速消灭掉。男人把稍微有点移位的下巴放回原处,告诉自己还在长身体的小孩子都很能吃,自己小时候一顿能缘?碗炸酱面呢。

    走出小吃店,男人觉得是时候把小女孩带回家去了。可是还没等走到男人的车边,小女孩就扯住男人的衣角,用渴望的眼神盯着不远处的烧烤摊。

    男人说吃太多会发胖,但是眼前的小女孩似乎还不知道减肥是怎么会事。

    男人又说吃太多会生病,但是眼前的小女孩的表情说明她觉得现在不让她吃烧烤才会生病。

    男人最后只能坚定的拒绝,但是眼前的小女孩拉开阵势打算大哭一场的样子使他迅速投降。

    半个小时后,男人在其他食客惊恐的眼光中为小女孩支付了60个羊肉串,5条鱿鱼,3个鸡翅,10串鸡心,以及……,4个烤烧饼的钱。

    小女孩终于老实上车,满足的玩起车上的装饰玩偶。男人发动车子,开始觉得身边的小女孩有点不对劲。
从这里到男人的家只要20分钟,车子上路6分钟后,小女孩兴奋的要求停车去吃路边的灌饼。并且表示,只要吃5个就可以了。

    男人汗流满面,似乎看到小女孩天真可爱的皮下颤动着另一个什么不知名的东西。他停下车,带小女孩走到灌饼摊前,在小女孩欣喜的眼神中,买下10个灌饼。然后让小女孩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吃东西,自己头也不回的回到车上,飞快的溜走。身后传来小女孩贪婪的啃吃灌饼的声音。

    男人驱车回到家中,在他从车库中走出时,发现地上蹲着一个哭泣的小女孩。比刚才的小女孩还要可爱还要年幼,而且男人曾经看到她和父亲在公园里玩,应该是走失了。虽然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是男人根本就不打算让这个小女孩活着离开他家。

   他说要帮小女孩找爸爸,哭泣中的小女孩就顺从的跟他回到四楼的家中。

    到家后,他告诉小女孩去洗脸。趁着小女孩在卫生间里洗脸的时候,他站在阳台上得意的点燃一支香烟。突然,刚搬来的邻居家的阳台上有一个娇嫩的声音兴奋的叫,“叔叔。”

     他的心一颤,回头却看到晚上的小怪物正站在隔壁的阳台上向他挥手。他浑身冷汗直冒,这时另一个小女孩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跑到他的身边,好奇的看着对面阳台上的女孩,和身边微微发抖的叔叔。

     男人一把抱起身边的小女孩,蹿回屋内,把阳台的门牢牢的关上,抱着怀里的小女孩走进卧室。

     隔壁家阳台上的小女孩失望的垂下头,为什么好心的叔叔不理自己了。今晚如果不是遇到叔叔,爸爸妈妈在灌饼摊旁找到自己的时候肯定已经饿昏了。是不是叔叔觉得自己吃的太多了?没关系,今天找不到爸爸妈妈之前就是在医院里。医生说这是巨食症,很快就能治好的。到那个时候再去找叔叔和他家的小妹妹玩吧。
小女孩离开阳台,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在附近的公园里看到过刚才叔叔家的小妹妹。她还记得那个时候,那个小妹妹正和另一个胖叔叔在一起,可是那个胖叔叔当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都是红红的血,两条腿只剩下白白的骨头。她想起那个小妹妹一边啃着那个胖叔叔的手臂,一边问自己要不要也来吃。她当时可以看到那个小妹妹血红的嘴里有一排尖利的牙齿,为什么今晚那个小妹妹的牙齿和我的一样了呢?

     小女孩带着无数的疑问,向屋内走去。隐约听到隔壁的好叔叔家传出一个男人惊恐的嚎叫声。

     身后,妈妈厌恶的说,“真讨厌,谁家的电视声音开得这么大?”

     爸爸说,“好像是恐怖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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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3-2008 09:4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18)死亡面孔

     米莉娜从前窗的窗帘缝中看着来人。一个是金,另一个是和金谈话的人。后者很明显是个富有的人,富得和这个地区有点格格不入。她打量着那人的西装,像是定做的,灰的头发,理得很光滑,健康的呈褐色的皮肤,这一切都显示着他过着优裕的生活。她相信金不可能带他到这里来。

  然而,她猜错了,他们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刻意穿着吉普赛人的服装,耳朵带着金质耳环的金,正急速地说着话,同时还打着手势,并露出八字胡下白色的牙齿。那个人面带微笑,在金的带领下,沿街走向那个曾经在以前是个店铺的小房子。门前有一块手写的招牌:“米莉娜夫人——手相专家”。招牌上没有任何许诺,所以,从技术角度上讲,不会犯法。在这个地区,警察对吉普赛人是很宽的,只要没有人告状,警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混日子。尽管是这样,这也是米莉娜和金在这里居住的最后一周了,这个街区马上就要毁掉,重新造一座收费高昂的停大厦。工人们早已把他们后面的房子给推平了。

  当那两位男士走近时,米莉娜放下窗帘,走到房间后面的一张桌子边。那个桌子用一块印有金色太阳、月亮和星星的红绸布罩着。

  米莉娜用手抚弄那浓密地垂在肩上的黑发,如果她能适时地加以清理,并淡淡地一下妆,她可能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妇人。美与否,那都不在乎,她外表如何,金都是赞美不已,反正她也没有别人要。她在桌前坐下来等候。

  “到了,先生。”金说着,为那位绅士打开门,“那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吉普女神仙就住在这儿。她只要看你的手纹,就知道你的过去和未来。这是米莉娜夫人。”

  她点了一点头表示同意金的介绍,然后抬头打量了带来的人,他微微发福,态度从容,估计他年龄在五十多岁,是过惯优裕生活的人,五官端正,眼睛充满着慈祥。“请坐。”她对他说。

  “谢谢,”那人说,“说实在的,如此来到贵地我有点紧张。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这点我相信,”那人笑着说,“不是我以前从没有算过命。我本来有个约会,但时间未到,而你的……”“他是我先生。”

  “你先生很是能说会道。”“我可不可以看你的手?”

  “哪一只手有关系吗?”“左手看你的过去,右手看你的将来。”

  那人向她笑了笑,“过去我已知道,所以最好看看未来。”他伸出右手,掌心向地搁在桌上。米莉娜假装很仔细地研究他的那双手。

  “我看见你有一笔生意的纹路,这笔生意很快就会成交,”米莉娜说,“它是一笔很大的财富,并且整个买卖过程都很顺利。”

  这点是很容易推知的。因为那个人总提到他有个约会,而来这一区决不会来参加交际活动,他可能和邻街的那个进出口公司谈生意。从那人的言谈举止、风度上推断,他的交易数目一定不少,无论如何,这个假设是合理的。至于预言他的成功……晤,人总是预言成功。从此以后,米莉娜所要说的话,就要从那人的反应和她所问的问题里找到线索,再借题发挥。

  金从挂有门帘的门,溜回到他们的卧室。他的眼神告诉米莉娜尽可能地敲这个人一笔钱。如果说对路的话,她就能轻而易举地赚他二十元以上。

   然而,当她抬头看他的脸时,米莉娜就不想再继续算下去。当然,谈谈是不伤害何人的,可是,她不喜欢欺骗人,尤其是像这样有张善良纯正的脸的人。

  突然,她僵在椅子中一动不能动。因为那人的脸孔开始改变。

  当她凝神注视他的时候,他健康的褐色变成苍白色,褐色的斑点渐渐在面颊上呈现。那人背靠着椅子,米莉娜看见他脸上的肌肉,正变成腐烂的条条,然后变黑,干枯掉,下赤裸裸的、斑驳的骷髅。

  “怎么啦?”那人问着,想拉回他的手。这时米莉娜才省悟到自己的指甲已深深掐进那个人的肌肉里。她激动地放开手。

  “我不能告诉你什么了,”她说,同时闭上双眼,“现在你必须走。”

  “你不舒服吗?”那人问,“我可以帮你什么忙吗?”“没什么,请回吧。”

  门帘在晃动,因为金正在后面窃听。那人很犹豫地站了起来。

  米莉娜不敢正面看他的脸孔。

  “至少让我付你酬金。”那人说。他从外套的暗袋中掏出皮夹子,抽出一张五元钞票并将它放桌上,趁米莉娜还没有抬头看他之时,走出了店铺。

  金摔开门帘,径直走到她的面前,“你怎么搞的,米莉娜,他可是头肥羊,你为么放他走?”米莉娜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没有说话。

  金开始大吼,然后控制住自己。“等等!你在他脸上看见了‘那个’了对不对?看见死人的脸。”她默默地点点头。

  “这样有钱的人!你看没看见他皮夹子里的钞票?”

  “现在,全世界的钞票对他都没有用了,日落之前,他就要一命归西。”

  金的两眼变得狡黠起来。他掀开门帘,向街口看去。“他在那儿,正要去邻街的一个商店。”金说着,朝商店走去。

  “你要去哪儿?”米莉娜问。“追他。”“不,让他去吧。”

  “我不会伤害他,没有必要害他,你比我更清楚,带有死人脸的人,没有任何力量能防止他的死亡。”“那么,你为什么要去追他?”

  “现在距日落只一会儿工夫,当他倒地的时候”“你要抢劫一个死人?”

  “闭嘴,你这个女人。我只是跟踪他,看他将死在何处,如此而已。”

  金急忙出去后,米莉娜没有再说什么。她心想,多奇怪呀!走了这么多年的江湖,假装手相专家,给人算命,直到今天才如此近地看到死人的面孔。

  这样的事情发生时,米莉娜还是个快乐的小姑娘。那时候,她和父母以及另外三兄妹,随同其他吉普赛人到处流浪,随遇而安,享受自由。她备亲是个魁梧健壮的人,笑声粗旷,浑身充满活力。那天,父亲正要和他的朋友外出打猎时,他抱起小女儿说再见。注视着父亲的脸孔时,突然开始尖叫起来,因为她看见父亲的脸孔开始腐化成一个可怕的髅。

      她父亲迷惑地放下她,怎么也哄不住她那歇斯底里的叫喊。

  在父亲出去很久以后,她才止住不哭,告诉母亲,自己看见了什么。

  米莉娜的母亲惊恐万状,她小女儿重新又大哭起来。母亲制止了她的哭叫,告她,看父亲脸孔的事,永远永远不要告诉任何人。

  然后,她的母亲离开,独自坐在山植树下,直到天黑。两个猎人朋友回来了,而的父亲却是被抬回来的。

  从那天起,米莉娜的生活就再没有快乐可言。

  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时,她十二岁,米莉娜遵守诺言,从没有说出她父亲死亡那天她所预见的事。虽则如此,那情景一直存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母亲对她变得冷酷而远,好像丈夫的死是她的错,她使丈夫死在别人的枪口之下。

  米莉娜变成一个孤独、沉默的女孩子。她只有一个名叫玛丽的好朋友,那是一驼的女孩。俩人经常无声地玩上个把小时,把花儿当作船儿放在水中,随波逐流。八月一个晴朗的日子,米莉娜看见玛丽的脸孔又皱成一个难看的骷髅,她惊叫着跑到旁边的林子里,呆在那儿,直到天黑。

  当她回到住地时,发现吉普赛人正围绕着一样东西。米莉娜悄悄挤进人群,看见死的正是她的朋友玛丽。这一次,她向一个干瘦的老妇人——玛丽的祖母,倾诉她所预见一切。“那是什么意思?奶奶。”她这样问道。

  在回答之前,老妇人静坐良久。“孩子,你所见到的是死亡的面孔,在我们的人中,一代中或许有人有这种天赋。当你看见一个这样的脸时,那个人便会在日落之前死去。这并非是你的错,不过,我们的族人知道的时候,就会回避你,他们分不清预言和犯罪。”“怎么办呢?奶奶,我不想做个怪人。”

     “很抱歉,孩子,我也没有办法,只有你活着,你就会看见即将死亡的人的死亡孔。”

  那件事之后,米莉娜完全被人孤立。每当她走进某地,那里的人唯恐避之不及。人中只有一个人嘲笑族人对死亡的恐惧,这个人就是金。

     他是个精力充沛、黑眼睛、黑头发、三十多岁的人。 他注意很快成熟长大的米莉娜。当他向她求婚,请她一起去美国的时候,她一口应允了。

  在这个新的国家里,他们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以米莉娜给人看手相和金给人打短工挣的钱为生。米莉娜会在人群之中看见一个陌生人可怖的“死亡之脸”,每当这件事发生时,她就会很快转开脸,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她和金都没有朋友。多年来,她还不曾如此近地看到“死亡之脸”,直到今天。

  现在,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透过窗子,落在他们床上时,米莉娜醒来,发现她单一个人躺在床上。后门轻轻吱咯一响,她裹在毛毯里的身子紧张起来,“金吗?”“是的轻声点。”“发生了什么事?”“别说话,把我们的钱全交给你。”

  米莉娜在床上坐起,抓牢毛毯,金在阴暗中只是个黑黑的影子。

  “你闯祸了?”她问。

  “不能怪我,当那人从进出口公司出来时,我走过去和他说话,谁知他竟出手我,我就顺手一推,他就倒地不起。”“那人死了?”米莉娜说。

  “是的,糟糕的是,我推他的时候,有人看见。我躲了一个晚上,不过,一会儿们就会来这儿找我。我连他的皮夹子都没有弄到。”

  米莉娜下了床,整整衣服。金趴在地上,用手在黑暗的地板上摸索,直到摸到他要找的那块松地板。他拔开那块板于取出用油纸包着的钞票。然后站起来将钞票塞进衬衫里推开门帘,进入前面店铺。他用手打开窗帘,向外瞧着。

  当米莉娜注意地看着丈夫的举动时,阳光从窗帘里透了过来,照在丈夫的脸上。

  她以急促的声音说道:“他们已经来了,在街口。”说着,放下窗帘,急急地走向后门,“到对面的旧房子中躲躲,避避风头。”

  金在门边踌躇起来,米莉娜知道他正在等候她的亲吻。可是她不但没有过去,反转身,强行控制着要昏眩的身体。

  “风头过后,我再回来。”金边说边离去。

  几分钟后,前面响起敲门声。米莉娜朝后门看了最后一眼,然后打开门让警察走进来。一位大约三十岁,却有一对沉着稳健的眼睛。另一位很年轻,他不停地用手摸着蓄的八字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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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3-2008 09:5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麦金农,”年纪较大的警察说,“这位是杰克。”他看看小手册,问道:“这儿有没有一个叫金的人?你认识他吗?”

  “他是我先生。”“他现在在这儿吗?”“不在。”

  “如果我们去里面看看,你不介意吧!”

  “请便。”米莉娜退到一旁给他们让开了路。麦金农到后面的卧室搜查,杰克四处看了看“你看相吗?夫人。杰克问。

  “我看手相,本城有看手相的禁令吗?”

  杰克只有尴尬地笑了笑。“我想都没有想过,我只是兴趣而已。上周,我夫人带了一付牌回家,那种牌我怎
么也弄不懂,我夫人也不真正懂,但仍然照玩不误。”

  “那种牌很难精通。”“我想一定是的。”麦金农回来说:“后面没人。”

  “这儿也没有。”杰克说。

  麦金农盯着记事簿问道:“你最后见到你丈夫是什么时候?”

  “那没有关系了,你们永远看不到他。米莉娜说。

  “我们只想问他一些问题。”

  “你们永远逮不到他。”米莉娜重复一次。她知道这是事实。

  因为当金打开窗帘,太阳光照在他脸上时,他看到了她丈夫的死亡征兆。

  麦金农神色不悦地说:“夫人,我忠告你,最好跟我们]……”店后面砖墙的倒塌声打断了麦金农的话,同时听到一阵痛苦的尖叫,接着又是一阵倒塌声,然后则是声息皆无。两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跑向后门。

  米莉娜在桌边坐下,双手叠放在面前。当救护车把金的尸体拉走时,她仍然呆坐在那儿。麦金农问了一些必要的问题,记下要点,杰克不安地站在后面。当两位警察走出前门时,米莉娜仍然两手叠放着,坐在那里。

  一分钟后,杰克又回来了。

  “夫人,我只想告诉你你丈夫的事我很难过。我也是新婚不久,可以想像失去丈夫的滋味。”

  米莉娜又一次激动。她将头埋在双手中,喊道:“走,请走开。”

  杰克在门旁边站了一会,一直到他的同伴跑到他身后。

  “走呀,杰克!我们接到通知,说附近正有劫匪。”

  杰克做了一个想说什么的手势,但是看见米莉娜没有抬头,他只得转过身去,若有所思地和麦金农跑向道边的警车。

  一会儿之后,米莉娜挺直了腰杆,黑眼睛中充满了泪水。心想:“如果你没有回来有多好。杰克,你正年轻有为,活力充沛,不该死的!

  原来,她又在杰克脸上看到了死亡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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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3-2008 10:1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19)电脑机箱与冰箱里的女人手臂

     大三的暑假,一个多月,加之又要实习,所以有几个月的自由空间供我安排。听说移民中学要招一名代课美术老师,所以我就去了。原来,以前那个叫阿杜的女美术老师,神秘失踪了,且这两年来这所移民中学经常发生一些鬼灵精的怪事儿……。我,师大美术系的学生,教中学手到擒来,移民中学薪水高,才是我的首选。
 
(一)

  学校在泰国巴堤雅边上的一个移民小镇,风景秀丽、地利人和不说,还紧靠大海整日被清凉的海风、椰风吹拂……。是我小时候,在梦中常到的地方,假如学校没有另外安排或特殊情况,我真想一辈子就在这呆下去了。

  校长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对我很是热情。因为,在这个中学里除了她和我是正规大学毕业的以外,其余二十几名老师,都是些师范中专毕业的,还有的却是有资历没学历。我的这点儿荣幸,从看门老头那里就完全可以体会得到了,因为他除了给每天进出门的女校长和我鞠躬,其他的老师,他是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的……再除非你是年轻一点儿的女老师。

  女校长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里,为我泡上一杯中国的龙井茶,客气地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高老师,实在是对不起!学校房子紧张,没有单身宿舍提供给你。可是只有一套两室一厅,其中的一间空着,只有委屈你同初中一年级的语文老师木子莉老师一起住了。”“啊!”……我张着嘴,没有说出话来。只见她又说:“那间房,隔壁就是我的家。你俩可能有些不方便,可都为人师表的,有什么啊?不过条件倒是蛮不错的,冰箱、电视、电脑、卫生间、厨房……齐全。我同木子小姐已打过招呼了,他说欢迎你同住啊!”……

  “哦!”这我倒想见见这位木子小姐,我说:“好吧!谢谢校长费心,今后我一定要努力教书,不辜负校长的信任!”女校长脸上露出了笑容:“好!这我就去带你去看房子。”……

  宿舍在三楼,下边儿还有两层教师、办公室。宿舍条件儿,的确很是不错,就跟两星级宾馆似的。那个女老师,正在忙碌着收拾我住的那个空房间!从背影看,一米六多的个子,身材很是匀称,皮肤白白的……记得校长介绍说,她是杭州人,二十四岁,已来这教书三年了。听到我们来,她忙转过身热情地打着招呼。她长得挺好看,就是单眼皮儿,可组合到她那白净的脸上,那姿色,绝不亚于香港的吴倩莲……。



(二)

  年轻人,住一起了,自然就融洽且不客气了。我放在冰箱里的冷饮、冰激凌……常不翼而飞!她放进去的火腿、酱猪脚、花生米……也常慰藉我那深夜电脑荧屏前孤寂的心。哦!不是,是嘴!说到电脑,我已有一台自己的菲利普笔记本儿电脑在我的卧室了,客厅的那一台学校配的,还是她的专用的。以前她也从来不用,见我天天在电脑上,她也就想跟我学学,且已开始上瘾。可那电脑总爱出毛病,我倒成了她的义务维修工。

  客厅那台电脑,很奇怪。每次,每当鼠标的箭头找到了该点击的地方,变成了一只人手的时候,电脑就会死机、或出现错误、提示关机。从新启动还是一样,每到这时,我就帮她打开机箱,摇动摇动某几块主板,就会好了……。女人却不是这样,就这么简单的事儿,她也不敢动,总觉得那电上的事儿,总会随时要爆炸似地,每次半夜都要把我叫去,帮她搞。……天天这样,我就有点表现得不耐烦了!她就开始学着自己动手。很简单,她也就会了,而后,一般的时候她就不再叫我了。

  这样一来,半夜里听不到她的声音,我反而倒不习惯了,且有的时候反而还会孤枕难眠的失眠。平时,白天都在上课,很少有单独见面的时候,晚上,以前却常相聚,现在又难得单独在一起,我开始为我以前对她的不耐烦的行为开始后悔万分了……。

  那天晚上很热,窗外吹来的海风都带着阵阵热气,下午下课后,就觉得有点儿困,所以回到宿舍,没吃晚饭就趴在床上想睡了。她,上中专时,没太学过电脑,所以现在学起来很吃力!她在外屋,刻苦地摆弄着,我心里生出了丝丝的爱怜。宿舍没有电扇,我知道女孩儿一般都很怕热。于是,我把自己带来的台式电扇拎出来,放到了她的脚下,为她送去阵阵凉爽。她用温柔、含情脉脉夹杂着感激的目光,冲着我说:“谢谢!”……

  大约是午夜十二点半的时候,我朦朦胧胧地听到客厅里,她的叫喊声……。我的思维很清楚、意识也很明白,就是躺在床上的身躯不由大脑支配,一动都不能动……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讲,这叫鬼上身。可偏偏发生在这个时候,她出事儿、叫喊的时候。……

(三)

  我卧室的门儿,没有插着。她拼命地闯了进来,可当她看到床上的我的时候,惊悸的双眼变得更加恐怖起来,她大哭大叫着又掉头跑了出去。……

  这下儿,我反而倒能活动了,一骨碌爬起来,向门外冲去……

  客厅里,没有她的身影。只有,放在地上的电脑显示器,还有台子上打开机箱的电脑主机,电扇还在那里嗡嗡地怪叫着、旋转着……

  我听到了她的卧室里,发出的抽泣声!敲门,没有反应!喊她,没有回答!门儿已被她反锁上了……。我只有破门而入了,于是,我也拼命地撞开了她卧室的门儿……。大热天的,她却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面,全身哆嗦着、抽泣着……,我去拉开她的被子,她抽搐、抽泣得更厉害了,手拼命地抓着被角。当她再次看到我时,表情才有些冷静了,随后,一头扑在了我的怀了。

  她仔细描述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

  半夜里,她的电脑一如既往的死机了。她和往常一样,打开机箱正准备活动了一下常动的那块儿主板。她突然发现,那块儿主板与主机的连接处在冒火,发出森森的蓝色光芒!时隐时现,很是奇怪,于是她拔掉了电源,移过去台灯,看个究竟。那个主板上贴着一个纸头,她知道这是很正常的标签儿。上面除了密密麻麻的数据外,却在空白处用红笔手写着三个大字:“冰手臂!”三个字阴森森、血淋琳的煞是恐怖,她不由得拼命惊叫起来。于是,就去卧室叫我来看,谁知我的房门儿,怎么叫也不开,她就拼命撞了进去……。她说:“谁知你卧室里的情景更是可怕,一个披头散发没有左臂的女人正压在你的身上,拼命地扭动着身躯,断臂处还发着森森的蓝光……

  我不信,觉得她越说越神,可看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刚才的举动和认真的表情,又不由得我不去相信……。于是我随她来到了客厅,台灯下,我找到了那块儿主板,上面的标签儿上果然写着“冰手臂”三个血光大字!从主板上的灰尘来看,这三个字已写了很长时间了,我也觉得很是可怕起来!赶忙恢复了电脑。开机,却一切正常……。

(四)

  一个月过去了,倒是一直平安无恙……我俩也就逐渐地淡忘了此事。……

  又是一个星期天,木子老师要去她住在曼谷的表姐那里度周末,星期日晚上才回来。我就一个人畅游在电脑上了。星期天的中午,天气燥热难耐,我独自带了泳裤跑到印度湾海里游泳去了,避暑降温、锻炼健身还是大海来得最痛快,进入海水的一刹那就再也感觉不到了盛夏的存在。

  一直到傍晚,实在是疲惫加困意绵绵。我不得不又在没吃晚饭的情况下直奔宿舍床上睡了。午夜十二点半的时候,一觉醒来,困意全消,相反饥肠辘辘倒又搞得我辗转反侧!我来到客厅,发现木子今晚竟没有回来,明天上午有她的课,那她一定是明天早上回来了……。
 
   我坐在电脑前,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就打开了冰箱,冰箱里除了我买来的冷饮,就是木子买来的花生米、水果、还有一些开心果!旁边儿放了两听啤酒,我知道她是滴酒不沾的,是临走时专为我买的。啊!不喝实在是辜负了她的一片好心,可我现在肚子分明是饿,不是想吃菜喝酒,而是想吃肉,想吃大肉、大排、猪脚、火腿或者是鸡!我关上冰箱冷藏室,打开位于上方的冷冻室,想在那里找到我想要找的……。

  冰箱冷冻室里,空空如也,没有我要找的东西,只有滋滋的白雾向外面拥来……。透过寒雾,可我又分明看到在冰箱的最里层,放着一只用白色塑料布包裹着的火腿肠样的东西,就是比一般的火腿肠粗了长了许多,也没有专业的包装。这包东西在里面已经放了很久了,记得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我断定肯定是肉类,且是生肉的可能性最大。我伸进手去,想移动它,它却像扎了根似地和冰箱冻在了一起,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它拿了出来,还真是沉甸甸的。

  拿到桌上,我仔细地看着它,想着里边会是什么东西,边让它慢慢解冻。它的外面,就像是包粽子似地绑了好多绳子,心想,有可能是木子从老家带来的,不爱烧饭的她,更不爱烧生肉的,所以就一直忘在那里。我从较粗的一头一层一层地打开,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借着屋里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了打开的这一头……哦!的确是生猪脚,白嫩的且有些发紫。我拿近鼻子闻了闻,没有一丁点儿的异味儿!且看来还不是一只,这么长,至少也有三四只!好!炖了它,喝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放在桌上的包着猪脚的袋子,开始滴嗒嘀嗒地向下滴水了……,我在厨房里忙碌着,边琢磨着是红烧、清蒸还是卤酱……够我和木子吃三天的。大葱、蒜、老姜……一切作料准备妥当。我拿来了“猪脚包”,接了满满一盆儿清水,开着水龙头。手里摸着的“猪脚”已变得柔柔的,像鲜活的一样,我边冲洗,边慢慢的打开……

  “啊!救命啊!——啊!”伴随着我一声夺命的狂呼!我发现攥在我手里的却是半只女人的手臂……。原来紧攥着的拳头,现已经松开……是左手!无名指上还带着一枚白金戒指……

  我拼命地甩开它,而后又拼命地向女校长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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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3-2008 10:2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女校长和她的丈夫,赶忙穿上衣服,喊来看门的老头……

  大伙,在厨房看的也都脸色铁青,而后变成了紫色……,煤气上的锅子,也一次次的冒起了白汽,好像还在等待即将下锅的“猪脚”。女校长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说:“这细嫩的手臂、手指、戒指,是以前女美术老师的。东西是以前的女美术老师失踪后留下的,她原先就住这屋。她一直吩咐木子别动阿杜的东西,等她回来再说!美术老师阿杜有一个缅甸籍的男友,在城里带领着人妖表演,收入颇高。也常来此和阿杜相聚。就在阿杜失踪的前两天晚上,两人吵了一架,好像是为嫌她男友看上了一个很漂亮的人妖。她男友要她教自己学电脑,可也怪,他的手一捅鼠标,电脑就死机,还发出很怪的声音,机箱里头还会冒出蓝光……。阿杜,就和他拼命地吵了起来,说他手脏、同性恋……,她男友就拼命地打她,说,你的手干净,小心我把它剁下来,当猪脚吃了,当下酒菜!……”

  在校长的召唤下,很快泰国警方来人,做了笔录、拍照,把手臂也带走了……

  木子凌晨五点多钟回来了,当她听说了此事以后,想想平时相伴食物数月之久的冰箱手臂,顿时恶心夹带着恐惧晕倒在地……。等她醒来时,又向人们讲述了昨晚发生在长途车上的故事……。

  本来,她们的汽车应该夜里十点就到家的。可偏偏半路上总出现些怪事!司机开车时,借着月光,总会突然地看到一只女人的手臂,血淋淋地握着他的方向盘,还拼命地左右摆动……。所以他只好满头大汗、惊恐万分的走走停停,就这样,一直走到了凌晨五点……。

  一星期以后,警方来到学校找到女校长通报情况。说案子已经有了结果,两天前,在木子她们汽车遇怪的地方的一棵椰树下,发现了少了左手臂的阿杜的高度腐烂的尸体;法医鉴定,冰箱里的女手臂,即是阿杜的;断定是阿杜的男友和一人妖所为,现二人早已潜逃,警方在通缉中……

  警方承认:一系列的鬼怪灵精之事儿,给警方提供了宝贵的破案线索!但警方对此现象的解释!警方声称:实在是无能为力!

  半年后,我和语文女教师木子莉订婚,逃离了那所学校和那间萌生了我俩感情、创伤和恐怖的房子。

  ……后来听说,又住进去了一个年轻的颇像阿杜的女美术老师,但奇怪的是,她的左手上有一个天生的多长出来的小手指,同学们呢称她“六指美”老师,她还用着那台总爱死机的旧电脑……? [/td][/tr][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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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3-2008 05:2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挺一下!! 楼主加油哦!!!期待你更多更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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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8 09:1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20)半截手指

        我在一个医院里上班,是一名外科医生,可是我觉得当医生不太适合我,在我极力要求之下,院长同意我做个太平间的看护人。(我是不是有点自甘堕落?)  
     
        太平间原来已经有一个老头在那里了,很老的一个老头。他很喜欢喝俩杯。于是,反正我也无聊,就天天陪他。后来老头就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关于外科医生的故事。  
     
        医院里有一个外科医生,医术很高,人称一把刀。大小手术非他不可,最不济的也是在旁边督阵。他有一个小家庭,妻子是院里最漂亮的五病区的护士长,儿子在市内的一家幼儿园上大班,一切都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完美的不得了。  
     
        直到有一天……  
     
        外科医生很晚才回家,妻子已做好饭菜和儿子一起等他。医生回来时,脸上的表情异常沉重,妻子发现了,也并未做声。吃完了饭,儿子回房间去玩,妻子这才问他怎么了,他摆摆手,说没什么。妻子疑惑不已却也并未追问下去。  
     
        第二天晚上,外科医生又是如此。第三天……第四天……妻子忍不住了,连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医生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原委。原来是市里的一个大人物在手术台上死了,而主刀医生正是他。妻子忙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命下手术台的呀,你看开一点。”医生点点头。   

        又有一天晚饭时候,医生对着妻子大发脾气:“谁让你把肉烧的这么熟?”妻子不解,说道:“不熟怎么吃啊?”  
         
        “我不管!以后别烧成这样!”  
        
         好好的一顿饭闹的不欢而散。  
     
        过了几天,妻子在上班时听到有人议论,

        a:“哎,听说了吗?三病区出事了。”  
         
        b:“什么事?”  
     
        c:“听说是病人在动完手术以后,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d:“哦,听说是肝少了。”  
      
        e:“你们知道什么?肚子一缝,谁知道?”  
      
        护士长虎着脸:“都没事啦?”  
     
        大家于是一哄而散。  
     
        回到家,看见医生早早的在等着,很开心,于是开始做饭,炒菜的时候,医生也进来了,拿了一块肉片,在锅上靠了一下就添进嘴里!妻子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于是又联想到了早上科里的传言,就想问他。  
     
        一抬头,却见医生红着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就没有问他。  

       午夜时分,她有些内急,于是起来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见医生的眼睛里闪着一种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不知什么时候,妻子感觉有一双手在掐她的脖子,她想喊却喊不出声,睁眼一看却是医生!他拿出了一把手术刀,对着她的手指说:“不知道好不好吃?”说着就切了下去!她大叫一声:“不要啊!”  
      
         就昏了过去……  
     
        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家里的床上,手指隐隐作痛,她急忙抬起手,手指好好的,她嘘了口气,有些奇怪。医生告诉她,是她在做噩梦,手打到了床边的小几上。她释然……  
     
        过了些时候,妻子发现医生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她以为是做手术接触的血太多的缘故。不久,妻子发现他在一边偷偷的吃着什么,她悄悄的走到医生的后面,仔细一看,医生的手中赫然是一只人的手指!!!妻子大叫一声冲进了卫生间不停的吐了起来……  
     
        ……  
     
        老头讲到这里,拿起一个东西问我:“喂,你看这是什么?”  
     
        我转头一看,半截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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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8 09: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221)梦 行 者

     有时候会不敢开门,觉得雪萤儿就站在门外,一双眼睛阴阴地瞅着,正准备我一开门,就扑上来嘶咬。当我开了门,门外并无一人,突然又觉得她就站在我身后直钩钩地看着我,苍白如骨的手缓缓地想攀到我的肩上来。我本能地向前一倾,回头,却又无所谓什么人在。

  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从我苏醒到现在,我的空间就处处充满雪萤儿的影子。尽管医生告诉我,这只是幻像,但我总觉得,这个跟我一样叫雪莹儿的女子,绝对存在于某处的,而且,她恨我。

  我的身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从咽喉一直达腰部。但我从来不觉得疼,因为据医生说,这些伤疤已经存在五年了,而这五年只是我沉睡着的十六年的一部分。

  我的母亲已经白发苍苍,她等着我的苏醒已经十六年了,我几乎不认得她,那么苍老与憔悴的样子。我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我在大家的祝福下吹熄十六支蜡烛,然后许了个愿,不知为什么就头晕晕的再也睁不开眼睛。再醒来,一切都很不一样很不一样,周围的世界,包括母亲,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但是,我的记忆里却生生地多出了一个雪莹儿。

  我现在还在住院,躺了十六年,坐,行,吃,穿,样样都要重新学,幸亏复健得很快,我已经可以不依赖护士的搀扶而走路了。母亲仍然天天来看我,并陪我坐上一些时候,但她很忙,在我靠在她的怀里时,就听见她的秘书轻轻地催促她下一个行程的内容,然后我装作睡着的样子,强迫压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除了母亲,我安心不了,我的同学,朋友全成了中年人,嫁人生子,再也找不着昔日的感觉。但我懂,正是因为她的拼搏,才能有那么庞大的资金来治疗我的病。

  雪莹儿来了,高高地站着俯视我,冷冷地,一声不响地,用细得像骨的手掐住我的脖子,力道一点一点的向下压去。我呼吸不得,动弹不得,我的脑里一片眩晕,我张大着口想叫喊,却发觉连声音也给她掐住了,真的要死了吗?

  猛然惊醒,是恶梦。心在突突的猛跳,脑门上一片汗,我的头上正套着氧气面具,难闻的气味令我头胀得痛。

  “没事了。”医生和蔼地微笑着,“突发性心脏衰竭,幸好护士发现得及时。”

  “是雪莹儿”我费力地说道,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嘶哑,“她要杀我!”

  “亲爱的,那是你的幻觉”医生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道“你怎么可能会杀自己。”

  “不,不是我,是另一个雪莹儿。”我还想费力地说明什么,医生挥挥手示意护士将镇静剂打入我的手臂。

  “别担心,睡一觉后都没事了。”医生的声音空虚而飘缈。

  醒来,阳光斜斜地照在我的脸上。我望着外面怔怔地瞅着,一只蝴蝶正缓缓而轻轻地绕着一朵花飞舞着,停留了一会,最终还是翩然而去,留下那朵花孤独地在风中晃动。

  突然没来由地我心里一凛,仔细地看了看室内,并没有什么人,却觉得口干舌燥,特别地想喝水。费力地起床,发现没有护士在,水杯里也是空的。

     按了按召唤铃,又发现按钮松得跟坏了一样。我渴得不行,只好起身下了床。人还有点晕晕的,步子也飘飘然,我还是慢慢地向门口走去。

  门外没人,日光灯亮得白晃晃的,我不觉得地眯起眼,向左看了看。有人影在那儿晃动。我不由地扶着墙走了过去。走到尽头,还未见人,只有一道梯盘旋而向下延伸着通往不知名的地方。我这才想起,医生与护士应该在另一边。

  但我没有回头,而是顺着梯拾级而下。有什么在叫着我一样,我隐隐觉得那儿能告诉我一些什么事。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我的身体越来越地虚弱,走走停停的好容易看到了尽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推开门急急地跑了出来,消失在另一端,那门还在旋转个不停,我看着它不知不觉地推门进去。里面很静,仪器很多,红红绿绿地闪个不停,当我看清中间圆形容器里面的内容时,那惊悚顿时填满了心房,捂住嘴,我特别地想呕吐,呼吸又困难了起来,站也站不住了,我软软地倒了下去。

  是我,为何我会躺在里面?苍白的脸,虚弱的身子,浑身插满了管子,只有一边的小屏幕显示着微弱的心跳。突然她睁开了眼睛,厉鬼一般嚎叫着伸手就来掐我的脖子,我惊慌地后退,被后面的墙挡住了。

  惊醒,又是恶梦。母亲抓着我的手满脸都是泪珠,见我睁开眼,不停地吻着我。

  “孩子,”她哭道,“妈妈不能没有你,我的雪莹儿。”

  一时间,我居然弄不清楚,她是在哭着跟我说话,还是另一个雪莹儿。刚刚真的只是梦而已吗?可心为什么又是那么地悲痛莫名?

  “你不应该乱走的,”医生说“你知道吗?你刚才险些又心脏病复发了。”

  “刚刚的……”我费力地想理清自己的思绪,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那个我?是谁?”

  “你需要休息,孩子。”医生慈祥地微笑道,并不回答我的问题。

  “再过几天,一切都好了。”我只听到这一句,伴随着镇静剂的作用又沉沉入睡。

  “还给我,你这个小偷。”有这样的声音跟我说,我只是静静地流泪,除了这样,我连对不起都说不出来。

  有人轻轻地揩去了我的泪水,我眨了眨眼并未睁开,却有一种窃窃细语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脑海。

  “好可怜,”一个女音说,“她在哭。”

  “没事,身体很快会康复了。”另一个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好像是为我揩泪的人。

  “是啊,诺德医生真是个天才。居然想得出那样的办法。”

  “可是这样的作法好吗?似乎不太人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算了,她能恢复起来就是最好的结果。”

  “可怜了她了,毕竟也有十六年,要她死,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你看你,又来了,别忘了她只是实验品呀,再说也是她身上的一部份。”

  “是吗?她有自己的思想还能算吗?”

  “嘘,小声点,小姐要醒了。”

  我的脑子里却一片混乱,刚刚说的她是谁?怎么都觉得好像在说另一个人,身上的一部份?怎么回事?实验品?是她还是我?

  雪莹儿不再冷笑,只是悲伤地望着我,我望着她。

  “我们长得很像,是吗?”我问她,“你是谁呢?”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是我的姐姐吗?或者是妹妹?”我又问。

  她摇头。

  我伸出手去想碰她,她却也相同地伸出手来接应。我迟疑了一下,她也停住了自己的动作。我试着举高手,她跟着举高了手……突然,电光石火间,我联想到一个名词————-“克隆”。

     雪莹儿的脸顿时变得狰狞,舞着细瘦的手扑了过来,我躲闪不及,她又恶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啊————————-”我尖叫着扭动了起来,护士立即按住了我,她正准备将镇静剂刺入我的手臂的时候,我安静了下来并睁开眼睛。

  “求你,去叫医生来。”我说,“我什么都知道了。”

  医生来了。气喘吁吁的样子,我直觉觉得他是从另一端刚刚跑上来的。

  “她是我的克隆体,是吗?”我虽然还不是很确定,但我打算试探一下。

  “你知道了?”他耸耸肩,“谁告诉你的?”

  “是她啊,”我说“另一个雪莹儿。”

  “不可能,”他一副很不相信的样子。

  “你想怎么做?”我问,“用她的生命来换取我的生命?”

  “好吧,告诉你无妨。”医生也不再掩饰。“是的,她是你的克隆体,是十六年前你患上”AVA“病毒的时候开始培育的实验品,”AVA“你知道吧?这种病毒会导致内脏系统的功能失调,直至衰弱死亡。一开始你能靠着仪器苟且残活,但是相当于活死人,所以我就利用克隆技术把另一个你复制出来,把她身上健康的脏器移植到你身上,现在只差一颗心脏,你的身体就能完全恢复了。”

  我说不出话来,十六前克隆这名词我还只是从书上才看到,现在居然已经应用到我身上来了,可是为什么啊?即使是克隆体,她跟我一样有自己的思想吧?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恨我了。没错,我是间接剥夺了她生存的权利。

  “停止好吗?”我再也抑止不住心里的悲伤,泪水潸然而下。

  医生推了一下他鼻梁上的镜片,说:“我明白你的心情,孩子,可是那不可能。”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做法我不能接受。”

  “我知道你很善良。”医生又说:“但是,她当初被制造出来,只是为了救你的性命,如果没有你,她也无谓这十六年的生命。再说了,根据现在有关克隆技术的法律,她是属非法克隆体,就是活着也不能走到社会上去,一旦被发现,也是人道毁灭的死路一条。”

  “不,我还是无法接受啊。”我哭着说,“她一直在我的思想里,她那么恨我,我心里实在不好受。”

  “放心,当心脏移植成功后,她的思想也就不存在了。”医生说:“到时,你的幻觉就会消失,睡了十六年,你很想再看看新的世界吧。你的母亲也在祈盼着你呢。”

  我无语,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办?但我知道我真的好想好想活下去。十六岁那年母亲的怀抱我还没有享受够呢。现在的她那么苍老,我多想能陪伴着她让她开心起来。

  我今天做最后一次手术了,吸着吗啡,我的大脑陷入了空白的状态……

  雪莹儿的脸上浮现一种愤怒与凄凉,她笑了起来,泪光在眼角闪呀闪呀。[/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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