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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空心菜

校园惊魂  虽然是真实的故事,但不要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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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5: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2节







    谢岢有种砸碎玻璃把这双手剁下来的冲动,他在一中没有宿敌,除了报到那天教务主任的陷害,基本上没有人关心他的存在。

    唯一与他接触比较深的就是老王头和安静,可是谢岢从来没有得罪过这两个人,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老王头和安静要这么做。尤其是安静,那个才向自己表白的腼腆女生,她绝不可能大半夜地跑到窗外来吓唬谢岢。而老王头,那个瘦弱卑微的清洁工就更不可能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或许是自己的其他学生,学生和老师相处得融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找乐子原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谢岢太了解他的学生了,别说做这么无聊恐怖的事情,即便是下课后去办公室找他解答试题,这些循规蹈矩的孩子们都不会去做。

    他的学生,那些原本应该活泼可爱的孩子们完全被一中驯化成了学习的工具,他们很乖巧,很听话,太听话了,温顺得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机器人,就好像他们都是早就被设定好了程序的,只要学习别的什么都不用管不用问,甚至不用去想。这样军用罐头般整齐规划的学生能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吗?

    下课几乎把认识的人全都想了一遍,最终的答案依然是否定,无论是谁,都应该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情,甚至包括教务主任。

    想到这里谢岢很是愤怒,这个人太过分了,趴在别人玻璃窗上偷窥是违法行为,这个人居然还故弄玄虚地抓挠玻璃,谢岢想到了报警。

    脸还没有离开玻璃窗,这双手突然抽搐了一下,猛地摊平了,谢岢惊恐地看到这双手的掌心上各有一个窟窿,鲜血汩汩地往外冒着,顺着窗户玻璃上的抓痕流下去,仿佛随时都会透过玻璃喷溅在谢岢的脸上。

    谢岢倏地一下挺直了脊背,下意识地将手里的蜡烛递了上去。这么做应该是徒劳无益的,根本不可能伤到玻璃窗外的这双手。出乎意料的是这双手仿佛真的被烫到了一般猛地收了回去,玻璃上顿时变得空荡荡的,除了那些令人抓狂的血迹,再也看不出其他异常。

    等了很久也不见那双手重新贴回玻璃上,谢岢重重地喘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这样来吓我就怪不得我用火烧你了,蜡烛烧的不会太严重,只要回去敷一敷就好了……”

    话只说了一半,谢岢猛地顿住了,他想起一个疑点。谢岢犯了一个致命的低级错误,他太过于追究这双手的恶作剧,却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谢岢的宿舍在六楼,他的宿舍和学生的宿舍在同一栋楼上,无论楼上还是楼下都有人住,想要接触到他的窗户只有从下面爬上来或者从上面吊下来两种方法。

    以刚才那个人的姿势将双手贴在玻璃窗上,这个恶搞的人就只能站在五楼的窗台上,双手举过头顶。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栋楼在建造的时候为了防止小偷盗窃根本没有建造窗台,整个楼体的外面光秃秃的没有一块伸出墙壁的砖或者水泥台。那么刚才恶作剧的人是怎么爬到六楼的窗户前将双手贴在玻璃窗上的?

    难道这个人使用了什么先进的攀爬工具,或者他具备了壁虎和老鼠的爬墙本领?还是那双手根本就不是人的?

    一想到老鼠,谢岢就会条件反射地想起报到那天在古老师抽屉里看见的那些鼠尸。他本能地对老鼠生出一股恐惧,就好像他就是这些老鼠的食物,迟早有一天也会死在古老师的抽屉里。

    谢岢不敢继续在窗户前停留,他放弃了推开窗户的想法。几步跨回床边吹熄蜡烛钻进被窝,牙齿都在打颤。

    作为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谢岢为自己会害怕感到羞愧,可是一想起苦苦煎熬着的她,谢岢就会不寒而栗。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地狱,谢岢会毫不犹豫地认为就是一中,而古老师就是那个开启地狱之门的刽子手。谢岢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古老师失踪了这么多年,他的气息还会在一中的空气中飘荡。谢岢的一举一动都仿佛被人掌控着,而他不由自主地就会联想起古老师。谢岢害怕的不是玻璃窗上那两只淌血的手,他害怕的是古老师带给他的死亡气息。

    谢岢拼命地调整情绪,更想迫使自己尽快入睡,但意识似乎故意在捉弄他,他越是渴望赶快进入梦乡,头脑越是清醒。

    轻轻的叩门声打断了谢岢的思绪,这么晚了,在这个夜间连鸟都不会游荡的校园里,谢岢实在想象不出谁会在深夜拜访。

    安静娇美的脸庞猛地跃进脑海里,谢岢吃了一惊。




    听见敲门潜意识里想到安静让谢岢不敢面对,这样暧昧的想法他觉得是对安静的亵渎。

    暗骂自己一句“太差劲”,谢岢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就着背景灯惨绿的光穿上拖鞋便去开门。

    门刚打开一条缝隙便挤进来一个人,看清楚是安静谢岢差点惊呼出声。

    安静的脸庞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白得诡异,整张脸上毫无表情,像是带着一张人皮面具。

    这不是谢岢所认识的安静,他熟悉的安静虽然不爱说话,但却有着灵动的眼眸。谢岢能从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读懂她的思想。可是,现在站在谢岢面前的安静,像极了一个被人提拉着的木偶。是的,木偶,活动的木偶。

    谢岢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安静却伸直了手臂又往前走了两步,动作僵硬机械。

    谢岢猛地一个激灵,这样的安静应该是个梦游人,他该如何引到,才能让梦游中的安静回到自己宿舍里去?

    认定安静正在梦游,谢岢便舒了一口气,提着的心刚放下来,安静却冲他诡异地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一口碎珍珠般洁白的牙齿忽隐忽现中像极了两排尖利的小钢锯。

    谢岢的头皮一麻,听说过梦游走错房门的,但绝对没有听说过梦游者还会笑。他尚在惊愕中,安静却忽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谢岢从来没想到过安静的手劲那么大,那只小巧白皙的手此时如同几根铁丝深深地陷进他的皮肤里,随时都会将他的手腕硬生生地捏断。

    愣神间,安静却张口说:“谢岢,跟我来。”

    安静的声音不大,听在谢岢耳朵里异常舒服,让他绷紧的神经顷刻间便得到了缓解,他温顺地跟随着安静走出了宿舍。

    宿舍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谢岢的一只手被安静握住,另一只手里依然举着手机,残弱的光芒照射着脚下若隐若现的楼梯。谢岢能听见安静和自己单调的脚步声,每一下都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理智。他不知道安静要带他去哪里,心里有股推开安静的渴望,然而脚步却不受控制地紧随安静而去。

    眼前无数黑影晃动着,安静走得很快,仿佛她不是用脚在走,而是在飘。谢岢跟得十分吃力,脚步踉踉跄跄,不时被树枝和碎石磕绊住。然而安静那只纤细白皙的手始终紧握在他的手腕上,冰冷、僵硬,却让人无法摆脱。

    一直到站在那扇黑漆漆的铁门前,谢岢才猛地醒悟过来,他几乎拼足了力气甩脱安静的手,转身便想往回跑。

    转身那一刹那,安静的身影在眼前一晃,便没了踪迹,一声惨呼炸雷般在耳边响起,惊得谢岢倏地又转回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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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5: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3节







    安静不见了,那个在深夜梦游般闯入他的宿舍带着来来到独院门口的小姑娘不见了。这扇谢岢曾经设想过无数次,憎恨得几乎想要炸毁它的铁门打开了一条缝,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强烈的阴冷从门缝中透出,吹得人忍不住牙齿打颤。

    谢岢的愣了愣,安静进去了吗?进了这个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凶间里了吗?

    谢岢虽然一直在拒绝有关独院的消息,然而潜意识里,他是渴望揭露独院真相的。只是一中关于独院的所有传闻都是没有根据的,仅仅局限于人们的猜测,似乎从来没有人进过独院,准确地说应该是没有一个进过独院的人能活着出来,或者正常地活下去。

    自从罗老师死亡之后,这扇门再也没有打开过,可是现在,谢岢就站在独院的门前,而这扇多年紧闭的大门居然开着一条缝隙。

    谢岢不相信地揉揉眼睛,难道是安静打开的?谢岢皱皱眉,安静身上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很多线索都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安静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只有一种可能,在谢岢转身的瞬间,铁门打开了,安静自己进去了。

    可是安静那声惨绝人寰的惊呼里带着惊恐和绝望,显然这不可能是一个人在准备好的情况下发出的,那只能说安静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某个人突然拉进去的。

    谢岢被自己的推测吓出一身冷汗,他犹豫地往后退了一步。今晚的安静太奇怪,这个独院更是谢岢长期以来就想要逃避的,他想离开。

    可是谢岢听见自己发出了颤抖的声音:“安静?你在哪里?”

    像是回应谢岢一般,打开的铁门内传来了安静微弱的呼救声声音很轻,有着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谢岢全身的血液猛地冲向了脑门,安静,那个画一般美丽的女生现在正在等待着他的解救。谢岢凭空生出一股勇气,双手推向铁门,身体已闪了进去。

    脚步刚站稳,腰上一紧便被人抱住,安静娇小的身体在他怀里不住地颤抖,“谢岢,你快跑!”

    谢岢还没搞清楚状况,身后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了。他和安静同时向铁门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铁门上那盏鬼火般的灯亮了,令人惊恐的是在铁门上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虽然距离很近,谢岢还是无法看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毫无疑问这团黑影是个人,因为他有着人的头颅和四肢,可是他的身体异常柔软,像是根本没有骨头,如同一滩缓缓流动着的沥青。

    谢岢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语——蠕动,这个东西不是站在铁门前,也不是用手臂吊在贴门上,他是倒悬着的,如同一只巨大的蜥蜴贴附在光溜溜的铁门上,他的身体在蠕动,不断地蠕动,就好像那团漆黑下隐藏着无数爬行的虫子。

    在谢岢直愣愣地瞪着他的同时,黑影似乎也在打量他和安静,如果不是他的身体不停地在蠕动,谢岢会以为这是个死物,更或者会认为这是铁门上画的一副画。一棵大树,一截旧树根,随便什么都行,只要不是人就好。



    听见敲门潜意识里想到安静让谢岢不敢面对,这样暧昧的想法他觉得是对安静的亵渎。

    暗骂自己一句“太差劲”,谢岢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就着背景灯惨绿的光穿上拖鞋便去开门。

    门刚打开一条缝隙便挤进来一个人,看清楚是安静谢岢差点惊呼出声。

  

    安静的脸庞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白得诡异,整张脸上毫无表情,像是带着一张人皮面具。

    这不是谢岢所认识的安静,他熟悉的安静虽然不爱说话,但却有着灵动的眼眸。谢岢能从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读懂她的思想。可是,现在站在谢岢面前的安静,像极了一个被人提拉着的木偶。是的,木偶,活动的木偶。

    谢岢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安静却伸直了手臂又往前走了两步,动作僵硬机械。

  

    谢岢猛地一个激灵,这样的安静应该是个梦游人,他该如何引到,才能让梦游中的安静回到自己宿舍里去?

    认定安静正在梦游,谢岢便舒了一口气,提着的心刚放下来,安静却冲他诡异地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一口碎珍珠般洁白的牙齿忽隐忽现中像极了两排尖利的小钢锯。

    谢岢的头皮一麻,听说过梦游走错房门的,但绝对没有听说过梦游者还会笑。他尚在惊愕中,安静却忽地抓住了他的手

    谢岢从来没想到过安静的手劲那么大,那只小巧白皙的手此时如同几根铁丝深深地陷进他的皮肤里,随时都会将他的手腕硬生生地捏断。

    愣神间,安静却张口说:“谢岢,跟我来。”

    安静的声音不大,听在谢岢耳朵里异常舒服,让他绷紧的神经顷刻间便得到了缓解,他温顺地跟随着安静走出了宿舍。


    宿舍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谢岢的一只手被安静握住,另一只手里依然举着手机,残弱的光芒照射着脚下若隐若现的楼梯。谢岢能听见安静和自己单调的脚步声,每一下都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理智。他不知道安静要带他去哪里,心里有股推开安静的渴望,然而脚步却不受控制地紧随安静而去。

    眼前无数黑影晃动着,安静走得很快,仿佛她不是用脚在走,而是在飘。谢岢跟得十分吃力,脚步踉踉跄跄,不时被树枝和碎石磕绊住。然而安静那只纤细白皙的手始终紧握在他的手腕上,冰冷、僵硬,却让人无法摆脱



    一直到站在那扇黑漆漆的铁门前,谢岢才猛地醒悟过来,他几乎拼足了力气甩脱安静的手,转身便想往回跑。

    转身那一刹那,安静的身影在眼前一晃,便没了踪迹,一声惨呼炸雷般在耳边响起,惊得谢岢倏地又转回了身体。

    安静不见了,那个在深夜梦游般闯入他的宿舍带着来来到独院门口的小姑娘不见了。这扇谢岢曾经设想过无数次,憎恨得几乎想要炸毁它的铁门打开了一条缝,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强烈的阴冷从门缝中透出,吹得人忍不住牙齿打颤。

    谢岢的愣了愣,安静进去了吗?进了这个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凶间里了吗

    谢岢的愣了愣,安静进去了吗?进了这个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凶间里了吗?

    谢岢虽然一直在拒绝有关独院的消息,然而潜意识里,他是渴望揭露独院真相的。只是一中关于独院的所有传闻都是没有根据的,仅仅局限于人们的猜测,似乎从来没有人进过独院,准确地说应该是没有一个进过独院的人能活着出来,或者正常地活下去。

    自从罗老师死亡之后,这扇门再也没有打开过,可是现在,谢岢就站在独院的门前,而这扇多年紧闭的大门居然开着一条缝隙。

    谢岢不相信地揉揉眼睛,难道是安静打开的?谢岢皱皱眉,安静身上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很多线索都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安静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只有一种可能,在谢岢转身的瞬间,铁门打开了,安静自己进去了。



    可是安静那声惨绝人寰的惊呼里带着惊恐和绝望,显然这不可能是一个人在准备好的情况下发出的,那只能说安静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某个人突然拉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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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5: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4节







    谢岢被自己的推测吓出一身冷汗,他犹豫地往后退了一步。今晚的安静太奇怪,这个独院更是谢岢长期以来就想要逃避的,他想离开。

    可是谢岢听见自己发出了颤抖的声音:“安静?你在哪里?”

    像是回应谢岢一般,打开的铁门内传来了安静微弱的呼救声声音很轻,有着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谢岢全身的血液猛地冲向了脑门,安静,那个画一般美丽的女生现在正在等待着他的解救。谢岢凭空生出一股勇气,双手推向铁门,身体已闪了进去。

    脚步刚站稳,腰上一紧便被人抱住,安静娇小的身体在他怀里不住地颤抖,“谢岢,你快跑!”

    谢岢还没搞清楚状况,身后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了。他和安静同时向铁门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铁门上那盏鬼火般的灯亮了,令人惊恐的是在铁门上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虽然距离很近,谢岢还是无法看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毫无疑问这团黑影是个人,因为他有着人的头颅和四肢,可是他的身体异常柔软,像是根本没有骨头,如同一滩缓缓流动着的沥青。

    谢岢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语——蠕动,这个东西不是站在铁门前,也不是用手臂吊在贴门上,他是倒悬着的,如同一只巨大的蜥蜴贴附在光溜溜的铁门上,他的身体在蠕动,不断地蠕动,就好像那团漆黑下隐藏着无数爬行的虫子。

    在谢岢直愣愣地瞪着他的同时,黑影似乎也在打量他和安静,如果不是他的身体不停地在蠕动,谢岢会以为这是个死物,更或者会认为这是铁门上画的一副画。一棵大树,一截旧树根,随便什么都行,只要不是人就好。



  

   


    遗憾的是这的确是个人,因为谢岢看见他的头缓缓地抬起来了,在被额发遮住的半张脸孔上那口白森森的牙齿被灯光映照得异常刺眼。

    安静惊恐地发出一声惨呼,谢岢心口一疼,下意识地抬手将安静的脸紧紧捂在自己的胸口。他突然发现这一幕如此熟悉,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安静的指甲透过衣服陷进谢岢的肌肤里,她的声音里带着浓厚的哭腔:“谢岢,那幅画,是那幅画。”


    谢岢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没错,这一幕确实是安静那幅画中的场景,谢岢一直以为那幅画是安静幻想出来的,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随着安静话音落下,铁门上那团黑影突然跃了起来,闪电般向谢岢和安静扑下来,谢岢能闻到强烈的血腥和恶臭……

    谢岢是从床上直直地弹起来的,喘息很久,他的心才平静下来。桌上的拉住已经快燃尽了,火苗正在做着最后的抗争,谢岢的眼睛条件反射地向玻璃窗望过去。玻璃上没有血迹,却有两行明显的白色印痕。



    这两行白色的印痕有点像鸟粪,更像盐水或者指甲留下的抓痕。谢岢猛地转过头瞪着门,门栓好好地闩着,没有打开过的迹象,也就是说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

    手腕上的剧痛迫使谢岢低下了头,他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最后一丝火光的照射下,谢岢清楚地看见手腕上有着一圈淤青,细细的,触目惊心。

    谢岢的脑袋一懵,眼前猛地一黑,蜡烛终于燃尽熄灭了。一切重归平静,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死寂,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就仿佛这里根本没有活人一般,谢岢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被卷入了一场无法摆脱的灾难……


    一直瞪着眼睛熬到天亮,谢岢穿好衣服只洗了把脸,饭都没有去食堂吃,就往教室走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安静,他想告诉她昨晚自己梦到的一切,更想对她倾诉自己心中的苦闷。

    这股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让谢岢毫无防备,却无比渴望。他几乎是冲进教室的。可是一看见安静期盼的大眼睛,谢岢就没有了向她诉说的勇气。

    看见谢岢,安静的唇角扬了扬,对他绽开一个干净单纯的笑容。谢岢很是感叹,这样的女孩子,那么美好,她应该有着更好的前途和未来,而不是和他纠缠不清。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向安静走过去,将写好她名字的作业本放在安静的课桌上,微笑着说:“安静同学,昨天你交错作业本了,以后再也不要犯同样的错误,交空白作业是不礼貌的行为。”

    安静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笑容便僵在了脸上。谢岢快速从安静身边走过去,他的心有些抽痛,为这个有着小鹿般纯净眼眸的女生心痛。他并不想伤害她,事实上,谢岢对安静有种本能的亲切,他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着共同的期待。只是,面对安静热切的双眸,谢岢便会畏惧,他觉得自己很残忍,整整一天,他都不敢看安静。

  

    下班后,谢岢去找了校长,他要请假。谢岢的教学改制让校长对他青眼有加,对他的很多要求都是来者不拒,这种纵容让很多老师耿耿于怀,谢岢对请假的事基本上没抱什么希望。

    出乎意料的是校长很爽快地答应了谢岢的请求,这在一中是史无前例的。但凡是毕业班的老师和学生,都不允许跨出校园一步,除非是在周末。说是周末,但基本上所有的周末都安排了满满的课程。所以谢岢从到一中上班后,生活的空间是宿舍——办公室——教室。三点一线的简单生活几乎让谢岢忘记了他还有挂念的人,对校长谢岢除了尊敬还多了一份感激。

    走在大街上,谢岢重重地喘了口气,一中的学习氛围太浓厚,连空气都是粘稠的,像一个装满蜂蜜的大罐子找不到出口,现在走出校园,才发现天空原本这么蓝……

    来到精神病院大门口,谢岢做了个深呼吸,他很久没有来看紫过紫了,在找到工作之前谢岢没有脸面来见紫紫,可是到一中报到之后,谢岢变得很犹豫,谢岢不敢想象如果紫紫知道自己在一中当老师会有怎样的反应。

    苦笑一下,谢岢摇摇头,现在紫紫连他都不认识,又怎么会对他在一中当老师感到愤怒?



    门卫很友好地对谢岢笑笑,说:“又来看女朋友啊?小伙子真难得。”

    谢岢也笑笑,登记完之后冲门卫挥挥手便走进了病区。

    紫紫的病房所在的小楼在病区的最深处,离开其他住院楼很远,孤零零地掩映在一片阴影里,灰蒙蒙地长年见不到光。谢岢曾经要求过很多次,给紫紫换一间好一点的病房,至少离开这个小楼,转到能够照射到阳光的楼里接受治疗。只是多年来一中疯狂的人太多,精神病院便将一中的病人集中管理,是谢岢的执着最终感动了院方,才让紫紫一人住了间小病房。病房虽然阴暗潮湿,但却不会受到其他精神病人的干扰和威胁,谢岢只有这么大的能力,他相信紫紫会谅解他。


    谢岢完全能理解院方的苦衷,因为来自一中的精神病患者和其他患者不同,无论老师还是学生,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具有强烈的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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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5:4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5节







    谢岢一直认为紫紫和其他精神病人不同,每次他来探视紫紫,她都很乖巧,一个人蜷缩在病房的角落里,像个被母亲遗弃的孩子。虽然紫紫认不出谢岢,但是对来探视她的人却会本能的讨好,似乎知道只要让探视者高兴就会给她好吃的一般。看着那样的紫紫,谢岢的心总是在淌血。

    谢岢想,今天一定要多陪陪紫紫,至少抱着紫紫让她静静地在他怀里睡一会。

    接待谢岢的护士算是熟人,看见谢岢提着大包小包前来,笑着打趣说:“做你女朋友真幸福,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呵护紫紫。”

  

    更新故事内容:

    遗憾的是这的确是个人,因为谢岢看见他的头缓缓地抬起来了,在被额发遮住的半张脸孔上那口白森森的牙齿被灯光映照得异常刺眼。

    安静惊恐地发出一声惨呼,谢岢心口一疼,下意识地抬手将安静的脸紧紧捂在自己的胸口。他突然发现这一幕如此熟悉,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安静的指甲透过衣服陷进谢岢的肌肤里,她的声音里带着浓厚的哭腔:“谢岢,那幅画,是那幅画。”

    谢岢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没错,这一幕确实是安静那幅画中的场景,谢岢一直以为那幅画是安静幻想出来的,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随着安静话音落下,铁门上那团黑影突然跃了起来,闪电般向谢岢和安静扑下来,谢岢能闻到强烈的血腥和恶臭……

    谢岢是从床上直直地弹起来的,喘息很久,他的心才平静下来。桌上的拉住已经快燃尽了,火苗正在做着最后的抗争,谢岢的眼睛条件反射地向玻璃窗望过去。玻璃上没有血迹,却有两行明显的白色印痕。

    这两行白色的印痕有点像鸟粪,更像盐水或者指甲留下的抓痕。谢岢猛地转过头瞪着门,门栓好好地闩着,没有打开过的迹象,也就是说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

    手腕上的剧痛迫使谢岢低下了头,他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最后一丝火光的照射下,谢岢清楚地看见手腕上有着一圈淤青,细细的,触目惊心。

    谢岢的脑袋一懵,眼前猛地一黑,蜡烛终于燃尽熄灭了。一切重归平静,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死寂,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就仿佛这里根本没有活人一般,谢岢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被卷入了一场无法摆脱的灾难……

    一直瞪着眼睛熬到天亮,谢岢穿好衣服只洗了把脸,饭都没有去食堂吃,就往教室走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安静,他想告诉她昨晚自己梦到的一切,更想对她倾诉自己心中的苦闷。

    这股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让谢岢毫无防备,却无比渴望。他几乎是冲进教室的。可是一看见安静期盼的大眼睛,谢岢就没有了向她诉说的勇气。

    看见谢岢,安静的唇角扬了扬,对他绽开一个干净单纯的笑容。谢岢很是感叹,这样的女孩子,那么美好,她应该有着更好的前途和未来,而不是和他纠缠不清。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向安静走过去,将写好她名字的作业本放在安静的课桌上,微笑着说:“安静同学,昨天你交错作业本了,以后再也不要犯同样的错误,交空白作业是不礼貌的行为。”

    安静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笑容便僵在了脸上。谢岢快速从安静身边走过去,他的心有些抽痛,为这个有着小鹿般纯净眼眸的女生心痛。他并不想伤害她,事实上,谢岢对安静有种本能的亲切,他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着共同的期待。只是,面对安静热切的双眸,谢岢便会畏惧,他觉得自己很残忍,整整一天,他都不敢看安静。

    下班后,谢岢去找了校长,他要请假。谢岢的教学改制让校长对他青眼有加,对他的很多要求都是来者不拒,这种纵容让很多老师耿耿于怀,谢岢对请假的事基本上没抱什么希望。

    出乎意料的是校长很爽快地答应了谢岢的请求,这在一中是史无前例的。但凡是毕业班的老师和学生,都不允许跨出校园一步,除非是在周末。说是周末,但基本上所有的周末都安排了满满的课程。所以谢岢从到一中上班后,生活的空间是宿舍——办公室——教室。三点一线的简单生活几乎让谢岢忘记了他还有挂念的人,对校长谢岢除了尊敬还多了一份感激。

    走在大街上,谢岢重重地喘了口气,一中的学习氛围太浓厚,连空气都是粘稠的,像一个装满蜂蜜的大罐子找不到出口,现在走出校园,才发现天空原本这么蓝……

    来到精神病院大门口,谢岢做了个深呼吸,他很久没有来看紫过紫了,在找到工作之前谢岢没有脸面来见紫紫,可是到一中报到之后,谢岢变得很犹豫,谢岢不敢想象如果紫紫知道自己在一中当老师会有怎样的反应。

    苦笑一下,谢岢摇摇头,现在紫紫连他都不认识,又怎么会对他在一中当老师感到愤怒?

    门卫很友好地对谢岢笑笑,说:“又来看女朋友啊?小伙子真难得。”

    谢岢也笑笑,登记完之后冲门卫挥挥手便走进了病区。

    紫紫的病房所在的小楼在病区的最深处,离开其他住院楼很远,孤零零地掩映在一片阴影里,灰蒙蒙地长年见不到光。谢岢曾经要求过很多次,给紫紫换一间好一点的病房,至少离开这个小楼,转到能够照射到阳光的楼里接受治疗。只是多年来一中疯狂的人太多,精神病院便将一中的病人集中管理,是谢岢的执着最终感动了院方,才让紫紫一人住了间小病房。病房虽然阴暗潮湿,但却不会受到其他精神病人的干扰和威胁,谢岢只有这么大的能力,他相信紫紫会谅解他。

    谢岢完全能理解院方的苦衷,因为来自一中的精神病患者和其他患者不同,无论老师还是学生,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具有强烈的攻击性。

    谢岢一直认为紫紫和其他精神病人不同,每次他来探视紫紫,她都很乖巧,一个人蜷缩在病房的角落里,像个被母亲遗弃的孩子。虽然紫紫认不出谢岢,但是对来探视她的人却会本能的讨好,似乎知道只要让探视者高兴就会给她好吃的一般。看着那样的紫紫,谢岢的心总是在淌血。

    谢岢想,今天一定要多陪陪紫紫,至少抱着紫紫让她静静地在他怀里睡一会。

    接待谢岢的护士算是熟人,看见谢岢提着大包小包前来,笑着打趣说:“做你女朋友真幸福,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呵护紫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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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5: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6节







    谢岢的鼻子有点发酸,清清嗓子,问道:“这段时间她还好吗?”

    护士的眼眸闪了闪,说:“很好,虽然不见什么起色,但是她很安静,也很乖巧,有的时候会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像是在等你来。”

    谢岢的泪水险些掉下来,紫紫在等他,虽然已经不认识他了,可是她仍然在等他。谢岢知道,除了他,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来看她了,因为谢岢和紫紫都是孤儿。

    谢岢的心早就飞进了那间阴暗潮湿的病房,护士把铁栏门打开后,轻声唤道:“紫紫,谢岢来看你了。”

    紫紫没有动,和以往一样毫无反应地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她的头低垂在双腿之间,头发很长,遮住了整张脸,看起来孤独无助。

    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她的头低垂在双腿之间,头发很长,遮住了整张脸,看起来孤独无助。

    谢岢的心火辣辣地痛,对护士感激地笑道:“谢谢你,我自己在这里陪着她就好。”

    这么多年谢岢来这里探视紫紫都会一个陪着她在这间小病房里待很久,精神病院的医生和护士早就习以为常了。

    刚巧走廊尽头的病房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护士便对谢岢笑笑说:“那你陪她好好说说话,我先去看看其他的病人。”



    也许是太着急,护士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把铁栏门锁好,只是将门虚掩着便离开了。看了看幽深的走廊,谢岢微微叹了口气,即便是在紫紫的小病房里,依然能听见其他病房里传来的尖叫和哀嚎声,这些声音听在谢岢的耳朵里简直是鬼哭狼嚎,

    谢岢想,等自己工作稳定下来赚上足够的钱就按揭买套房子,然后将紫紫带离这里好好照顾,决不能让紫紫继续留在这样的人间地狱里苦受煎熬。

    谢岢轻轻地走过去,温柔地蹲在紫紫身边,他想把紫紫抱起来放回床上,就和以往每次来那样。紫紫应该会很温顺地将手臂勾在他的脖子上,乖乖地坐在床上等着谢岢给他梳头。

    变故往往都发生在一瞬间,谢岢的双手刚揽住紫紫的腰,紫紫便倏地一下抬起了头。谢岢吓了一跳,不是因为紫紫的抬头,而是因为紫紫在笑。紫紫已经很多年不笑了,可是现在的紫紫在笑,只是这个笑容异常诡异,仿佛一张被揉皱的人皮面具,让谢岢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晚梦境里的安静。

    谢岢的低唤是下意识的,“安静!”刚呼出口,紫紫已经扑倒了他。紫紫像只突然惊醒的猎豹,嘴咬牙撕,指甲抓挠,凡是能用上的攻击方法,紫紫都酣畅淋漓地用在了谢岢的身上。

    谢岢的双手依然揽在紫紫的腰上没有抽回来,他根本没有想到紫紫会袭击他,事实上紫紫是迄今以来一中的疯狂者中最安静的一个,她不哭不闹,就像一个没有思想的洋娃娃,只是一个会吃饭会睡觉的洋娃娃。多年来,紫紫从来没有攻击过人,更不可能攻击谢岢。就是这样的紫紫,柔弱得仿佛一根随风摇曳的草,此时却有着如此骇人的力度,她脸上的线条被残忍地扭曲着,嘴里发出嗜血的呜咽声,仿佛夜间出没在荒原的一匹狼。

    谢岢感到呼吸困难,紫紫的手铁钳般扼着他的脖子,他摇摇晃晃的脑袋似乎随时都会在紫紫的用力下折断。这样的紫紫,昨晚的安静,谢岢有些迷惑,究竟昨晚的安静是紫紫还是现在的紫紫是安静他已经分不清楚,紫紫和安静的脸交替出现在视线里,越来越模糊。



    谢岢只能看清紫紫嘴里白森森的尖牙,带着腐烂的气息,吸血鬼般贴向他的脖颈。

    眼前一片猩红的血色,谢岢知道,那是自己的血,被紫紫咬破的脖颈正在流血,那些血顺着紫紫的下巴和脸庞滑落到了他的眼睛里,染红了他的整个世界。

    谢岢没有感觉到疼痛,他根本没有打算反抗,这样的紫紫虽然出人意料,但只要她想要,无论是血还是命,他都会给她。

    紫紫根本没有意识到谢岢的成全,像一只嗜血的野兽,只想尽情地享受攻击和撕咬的乐趣。



    紫紫看上去很兴奋,仿佛等待这一刻已经很多年,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和怨恨。伴随着她贪婪的吞咽声飘出的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一个名字——“古老师”。

    谢岢的身体猛地绷直了,原来在紫紫的眼睛里他不是谢岢,而是古老师。这么多年,紫紫从来没有流露出一丁点对古老师的记忆,无论是憎恨、厌恶还是唾弃,她都将所有的记忆尘封进了记忆的最深处。

    可是今天,紫紫居然能把谢岢认作古老师,谢岢可以忍受自己被心爱的人吞食,但无法接受是作为古老师被紫紫愤怒的牙齿撕碎。


    可是今天,紫紫居然能把谢岢认作古老师,谢岢可以忍受自己被心爱的人吞食,但无法接受是作为古老师被紫紫愤怒的牙齿撕碎。

    这样的羞辱让谢岢凭空增添了无数的勇气,他的手臂猛地从紫紫腰间松开向紫紫的胸口推去。

    显然紫紫的力气比谢岢预料中要大许多,谢岢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紫紫发生肉搏战,这种肉搏战带着浓郁的血腥,很快升级为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谢岢和紫紫是被两名医生强制性分开的,看着医生手里粗大的电棍,谢岢目瞪口呆。



    紫紫腰间被电棍击晕了,她的头发乱蓬蓬地散落在脸上,汗水和血水湿答答地与头发混在一起,让紫紫看上去狼狈不堪。但紫紫的身上并没有伤口,谢岢与她的厮打只能算是自保,不能说成是反击。谢岢无法做到出手伤害紫紫,虽然他被紫紫攻击得遍体鳞伤。

    眼睁睁地看着紫紫被医生抬到床上绑住手脚,谢岢很后悔。如果他没有和紫紫发出这么大的响声,紫紫就不会受到这样的非人待遇。

    可是想到刚才歇斯底里的紫紫,谢岢心中有着说不出得恐惧,那完全不是他记忆中温柔乖巧的紫紫,更像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厉鬼。

    谢岢是在傍晚时分被医生们强制性请出精神病院的,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淤痕,嘴角破了,一只眼睛被紫紫打得充血,视线里都是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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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5: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7节







    谢岢很想阻止医生们给紫紫治疗,可是没有人理会他的抗议,仿佛他才是真正的精神病患者。背负着绝望,谢岢像午夜在街道上游荡的孤魂。再次面对一中高大的院墙,他的心中就有了怨恨。

    其实离开精神病院没多久谢岢就察觉到有人跟踪他,只是他心中苦闷,并不介意,谁会打劫一个身强体壮又身无分文的大男人呢?可是一直走到一中的校门口那个跟踪者依然不离不弃,谢岢就有了打人的冲动。

    谢岢故意折回去一段路,街道尽头有个拐角,那里很黑,也很偏僻。他点了支烟静静地依着墙头,目光紧紧地盯着路灯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

    谢岢选择的角度很好,可以让他清楚地看见跟踪者的身影,可是,对方却看不见他。



    没有一丝脚步声,跟踪者就像一只敏捷的猫。谢岢的心里有点发毛,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跃出安静的那幅画,画中那个模糊的黑影让他的头发都要竖立起来。

    他有点后悔,他藏身的这个角落显然对自己不利,倘若对方真的是个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自己躲在这里不正是羊入虎口吗?

    头顶上隐隐透着寒意,谢岢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黑蒙蒙的,看不见一颗星辰,巨大的夜幕仿佛被撕开的黑洞,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吸进去。

    谢岢觉得有点可笑,作为一个老师,有这样的想法是荒唐的。但他不能否认,从进入一中的那天起,他就被一种恐惧包围着,安静的出现顷刻间将这种恐惧放大了,连呼吸都变得粘稠起来,这让谢岢无比压抑。



    不安愈发强烈,谢岢几乎想要拔腿逃跑,可是路灯下突然现出了一个长长的身影,看不清楚是什么人,但绝对是个人,一个活着的人,因为他的两条腿正谨慎地小心地迈动着,像是害怕被人发觉,每走一步都会停留一下。

    谢岢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恐惧瞬间变成了愤怒,既然这是个活人,他就要将在精神病院的憋屈全部发泄在这个人身上。

    那两条腿刚越过墙头出现在谢岢视线里时,他便扑了过去。对方显然没有料到谢岢会埋伏在这里偷袭,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便被谢岢压在了身下。



    谢岢的动作很快,扑倒对方后一只手便卡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已握成拳重重地砸了下去。

    对方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只是直愣愣地瞪着谢岢。异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谢岢的拳头硬生生地停在了跟踪者的眼前。

    “安静?”谢岢的嘴巴里可以塞进一个整鸡蛋。忘记了收回双手,目瞪口呆地瞪着身下的人。

    微弱的光线下,安静不安地在他身下扭扭身子,却挣脱不开,便用双手拼命扯住谢岢的手,费力地说:“你放开我。”



    谢岢愣了愣,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气氛很暧昧,此时的他正骑在安静的身上,鼻间充斥着少女身上特有的体香,绵软的身躯在他身下不停地颤抖,谢岢的身体晃了晃,迷茫间便想伸出手将这团绵软拥进怀里。

    手刚伸出一半,谢岢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条件反射地蹦了起来,一直到距离安静足足有五米远才停下,试探性地问道:“安静?你没事吧?”

    安静一动不动地躺在黑暗中,没有任何声音,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死尸。

    谢岢害怕了,从蹦离安静身上到扑回安静身边只有短短数十秒,可是谢岢却觉得已经经过了上千年。



    将安静抱进怀里,谢岢俯下头去查看安静的伤势,嘴里喃喃念着:“安静,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听起来颤抖嘶哑,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安静大睁着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突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谢岢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尚未反应过来,安静已经像只小兔子般跳起身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我喜欢你。”



    谢岢想说些什么,安静的身影已经隐入了黑暗。许久谢岢才反应过来,安静那句没头没脑的“我喜欢你”让他的脑子蒙蒙的。

    原本谢岢有很多问题需要安静解答,刚才应该是最好的机会,他很想知道安静留在黑板上的那些血字和那副凶画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今晚发生的事快的让他反应不过来,安静的出现和消失都像是阵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看黑漆漆的夜幕,谢岢突然有点后怕,这样的深夜,安静那样弱不禁风的女孩子遇到危险该怎么办?想想刚才自己和安静的亲密接触,谢岢有点脸红心跳,倘若刚才不是他,而是歹徒,安静岂不是会被?


    谢岢的心砰砰直跳,他不敢再想下去,他努力说服自己关心安静只是出于班主任的职责,绝对没有其他想法。更自私点说,如果安静出事了,他这个班主任怕是脱不了干系。

    跑快几步追上去,安静就像突然蒸发了一般没了踪迹,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谢岢的幻觉。挠挠头,谢岢无奈地往校门口走去。

    远远地看见一个佝偻的身躯立在门前,似乎看见谢岢过来,倏地一闪便没了踪迹,谢岢猛地反应过来。自嘲地笑笑,看来是他自己多虑了,安静根本用不着他的保护,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有些泛酸。



    老王头的身影只是在校门口一闪便不见了。谢岢进门的时候和门卫聊了一会儿,看似无意地问门卫是否有人出入。门卫笑呵呵地看着他,说:“今天除了你,没有人出过校门,谢老师,你知道一中的校纪校规,要不是校长特批,连你也出不去,我一直在值班室里坐着,别说是人进出,即便是一只老鼠也不会从我眼皮子底下溜出去。”

    谢岢的脊背上立刻升起了一股寒意,如果真如门卫所说,那么安静和老王头是如何跨出校门的?

    谢岢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会出问题,为了证实老王头和安静确实出过校门,他特意在校门口又转了转,可惜什么线索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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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5:5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8节









    无奈地再返回值班室的时候谢岢才明白过来,难怪他在校门口转了这么久都没有人干涉,原来门卫正趴在值班室的桌子上呼呼大睡,口涎顺着嘴角一路流下去,在地面上泅湿了一大团水印。

    摇摇头,这就是所谓的连只老鼠都溜不出去。倘若不是见到这一幕,谢岢会以为今晚他看见的安静和老王头都是鬼。

    回到宿舍时谢岢的脑子里依然乱七八糟的,他想,一定要找个时间和安静好好谈谈,谈谈独院,谈谈凶画,也谈谈他们俩。

    谢岢发现了一个现象,在一中,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像机器人一样循规蹈矩,除了上课就是吃饭睡觉,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他所带的高三(一)班更是如此。


    谢岢很喜欢高三(一)班的学生,最初和这些孩子们接触的时候,谢岢觉得他们就像是一根根被码好的人棍,静静地戳在教室里直愣愣地瞪着他。

    很多次,谢岢上着课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整个教室里的六十个学生都是死物,是没有灵魂的玩偶。谢岢面对着黑板写字的时候,整间教室里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只有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吱嘎声,像极了棺材被启开的声音。谢岢的冷汗便会顺着脊背往下流,他有种强烈的感觉,在不久的将来,他很快也会变成这样的玩偶被安插在某一个角落。

    这让谢岢惊恐不安,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学生们都变成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躯壳。一回到宿舍,谢岢便会考虑是不是该向校长建议一下,找个时间带全班同学去郊外游玩一次,好好地给心情放个假,他觉得,会休息的人才会学习。

  

    可是,他在深夜详细计划好的决定,总是会在第二天早上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忘得干干净净,包括他与安静的谈话,仿佛冥冥之中有股力量正在控制着他的思维。

    当意识到这种被迫式遗忘正在吞噬自己的理智时,毕业班的学习已经进入了第二个学期,迫在眉睫,谢岢做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决定。

    高三的学生,想要离开一中校园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是谢岢不是学生,尽管他也不能每天遛街一样顺便出入,但却享有一份特权,每周六校长都允许他去校门口的超市购物。

    谢岢会利用这种便利,买回来很多啤酒和零食,偶尔也会买几包烟回来。


    谢岢的宿舍和学生宿舍在同一个楼上,但中间有一道上了锁的收缩门,门钥匙历年都由高三(一)班的班主任管理,也许是因为谢岢来一中时间短,这扇门的钥匙就留在了老王头那里。

    第一次引诱学生们去宿舍狂欢时,谢岢的心七上八下的,倘若被管理员捉住,或者是被高三(一)班某一个学生高密,谢岢会被学校辞退。

    所以那天,谢岢捏了一把冷汗,他和平时一样给学生们上课,下课的时候,谢岢突然笑着对学生们说:“你们有没有看过以前陈佩斯和朱时茂演得一个小品《吃面条》?里面有句很经典的台词我非常喜欢,是陈佩斯说的,‘没啥好说的,都到我家喝酒去吧!’”

    说完谢岢紧张地环视着每个学生,教室里六十张年轻的脸死气沉沉的,一个个瞪着呆滞的眼睛望着谢岢。谢岢有点灰心,这些孩子们果然出了学习什么都不会,就连偶尔出格,犯点小错误的本性都失去了。


    他很失望,收起笑容,刚想迈下讲台,却听见一个轻微的声音犹豫地问道:“我们也能吃面条吗?”

    谢岢倏地抬起头,正遇上安静惊喜灵动的双眸。谢岢心中大喜过望,至少还有一个人明白他的意思。他赞赏地点点头,安静便心神领会地说:“同学们,我们都是即将迈进大学校门的人,要有修养,所以吃面条的时候不能发出声音。”

    教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压抑的惊叹声,每张脸上都绽放着前所未有的喜悦。



    谢岢点点头,再扫了一眼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微笑着离开了教室。

    晚自习之后宿舍楼熄灯了,谢岢惴惴不安地点了蜡烛坐在宿舍里等待。他有点懊恼,只是说了这么句模棱两可的话,却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那扇伸缩门怎么办?

    谢岢跳起身找了把钳子便要冲出去,箭在眉睫不得不发,他必须赶在孩子们彻底明白过来之前去把那扇门上的链条锁钳断,即便第二天东窗事发他也认了。

    刚拉开宿舍门,谢岢就愣住了,门口站着两排整齐的学生,悄无声息,但每张脸在烛光的映照下都显得熠熠生辉。


    谢岢的心狂跳不止,闪身让学生们鱼贯进入,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房门。

    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上的钳子,走在最后的安静已经得意地举起了手里的钥匙,还冲谢岢调皮地挤了挤眼睛。

    谢岢一连骂了自己好几声笨蛋,凭着安静的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那扇碍事的收缩门?原来她早就从老王头那里弄来了钥匙。

    谢岢冲安静竖了竖大拇指,朝大家做了个小心谨慎的手势,便无声地分配起来。

    这一晚玩儿的很尽兴,因为怕被管理员和其他班级的学生发现,大家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只能听见玻璃杯碰撞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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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5:5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9节









    这样的生活既紧张又刺激,安静偶尔会对谢岢给男生发烟的行为提出质疑,这种时候,谢岢不像是老师,更像一个街头小混混,他会叼着烟眯着眼睛打量安静,悄悄地凑到她耳边说:“偶尔的放纵是为了更好的学习和生活。”说完之后,诡异地朝安静挤挤眼睛,继续和男生们扎堆喝啤酒。

    安静大眼瞪小眼地看他,目光中却有着几分崇拜,和女生们一起啃鸡爪子的声音愈发欢快起来。

    也许正因如此,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激发了学生们骨子里的不安分。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渐渐地,聚会的次数频繁起来。每到周末,全班同学就会像约好了一样一个个偷偷潜入谢岢的宿舍,吃完喝完再分头将垃圾打包带走,第二天早上没事般地坐在教室里上课。

    看起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可是高三(一)班的学习成绩却突飞猛进,这让一中的老师们瞠目结舌,更让校长兴奋得对谢岢赞不绝口。

    谢岢也很开心,他的开心不止是因为孩子们成绩的提高,更重要的是,现在的高三(一)班再也不像最初时那样死气沉沉,每个学生都仿佛注入了新的生命般灵动起来,让谢岢能感受到来自他们身上的年轻的,活着的气息。



    连老王头看谢岢的眼神里都渐渐地有了些许温暖,偶尔与谢岢相遇会丢给谢岢一个僵硬的笑容。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冬天。春节过完,谢岢猛然间意识到他已经来一中教书快一年了,这一年里他很少去精神病院探视,他有点像不知疲倦的机器,完全融入了一中紧张的学习氛围中。

    虽然每周都调剂着放纵一下,但无声的聚会是在小心翼翼中进行的,带着诸多无奈和压抑,日子便在忙碌中度过。


    对于他的学生们,谢岢没有寄予夸张的厚望,他希望他们每一个都能出人头地,但却不希望他们成为高考的牺牲品。所以谢岢依然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教学生。

    可是这种平静很快便被打破了。一中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独院的铁门被打开了,每天都有施工队进进出出,似乎正在搞装修。这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将一潭死水的一中整个炸沸腾了。

    无数双眼睛都盯住了谢岢,仿佛谢岢就是下一个被送往精神病院的疯子。

    教务主任神神秘秘地找了谢岢好几次,谢岢不胜其烦。然而传闻无孔不入,渐渐地,谢岢坐在办公室备课的时候就会产生稀奇古怪的想法。比如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时候会神经质地跳起来猛地拉开那个空荡荡的大书柜,直到确信那里面没有人,他的心才会安定下来

    学校到处都种植着这样鬼气森森的灌木,这让谢岢觉得压力很大,谢岢经常会猜测学校种植这些灌木的意图,难道竟是为了阻止各个班级的学生互相来往?这种想法很荒唐,但在一中似乎是顺理成章的。

    谢岢已经在无形之中让高三(一)班结成了一块密不透风的墙,在他的努力下,这个班级里的每个学生之间都有了一种默契,有时只需要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手势,学生们就能看懂彼此的想法。



    这是谢岢初任班主任时根本不敢奢望的,他觉得很欣慰,看来孩子们并非天生冷漠,只是在特定的环境和特定的人群中养成了冷漠的习惯。谢岢不希望他的学生冷漠,即便他们不能考上名牌大学,谢岢也希望他们具有最起码的爱心和正常的社交能力。

    校长很少主动找谢岢谈话,一路上谢岢忐忑不安,他隐隐预料到校长找他和独院有关。

    昨天晚上,教务主任破天荒地深夜拜访,打开门时,教务主任鬼魅般惨白的脸出现在眼前,烛光映照下,教务主任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让谢岢看得心惊肉跳。


    谢岢下意识地伸手去关门,教务主任正准备进来,没料到谢岢会关门,伸出的一只手刚巧被夹在了门框间,门关得不严,但谢岢却听见了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谢岢吓得脸都要白了,教务主任却没事般笑笑,径自走入谢岢的宿舍在床前坐下来。

    谢岢的后背紧紧抵在门上,双手握拳,浑身颤抖,目光却胶着在教务主任被门夹断的右手上。

    教务主任的右手除了拇指之外,其他四根手指被门齐刷刷地夹断了,连着皮的手指颤悠悠地摇晃着。



    教务主任却饶有兴致地看着谢岢,举起右手不经意地挥了挥,谢岢看见,那四根断掉的手指很戏剧性地在教务主任的手上转动着,让谢岢联想到了旋转木马。

    谢岢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惊恐:“你,你是人还是鬼?”

    教务主任愣了一下,猛地看见了自己的手指,突然笑着说:“你是被这个吓到了吧?”说完自顾嘿嘿笑起来,那笑声仿佛夜猫子的哭泣,在深夜里催命般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概是看见谢岢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教务主任才收起笑容,可是接下来他的动作却让谢岢的眼珠都要瞪了出来,那一刻,谢岢想到了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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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6:0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0节







   

    教务主任的左手很诡异地按住右手,突然将右手自肘处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再抬头看谢岢时,那条断了四指的右手已经与身体分离开来拎在了教务主任的左手上。

    再也没有悬念,谢岢的惊呼声脱口而出,人便向教务主任扑过去。教务主任显然没有料到谢岢会袭击他,直到谢岢的双手扼住了他的脖子,他才意识到谢岢误会了。

    拼上吃奶的力气,教务主任终于举起那条拆下来的右手,说:“这个,这个是假肢。”

    谢岢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松开手他尴尬地扶起教务主任,恨不得使劲甩自己几个大耳刮

    教务主任揉着被谢岢掐疼的脖子,许久才僵硬地笑着说:“没事,没事,谢老师,都怪那个古老师,他失踪前提议学校只要下了晚自习就停电,这么多年还是这样,校长都换人了,但这不合理的规定却没有更改。所以不光是学生宿舍,连老师们也跟着遭殃。这深更半夜的,看花眼也情有可原。”

    教务主任一说,谢岢才意识到现在是深夜,这种时候教务主任来找他一定没什么好事。不由地抱怨道:“主任?你有事白天怎么不去办公室找我?学校里一到晚上就熄灯,学生中又流传宿舍楼晚上闹鬼,所以我有点紧张。”

    教务主任嘿嘿地笑着说:“紧张好,紧张也是警惕性高的表现嘛。”顿了顿,他往前俯俯身子,似乎想靠谢岢近一点,继续说:“宿舍楼怎么会闹鬼呢?真正闹鬼的是独院,是那栋老教学楼。”


    谢岢全身的毛孔都收缩在了一起,他很想把这个莫名其妙装神弄鬼的教务主任扔出去,可是,看着教务主任讨好的笑脸,他却丧失了付诸行动的勇气。

    教务主任仿佛猜透了谢岢的想法,咂咂嘴说:“谢老师啊,你来一中的时间不长,你看见我这手了吗?学校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右手是假肢,我也刻意隐瞒着,你不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我的这只手说起来这是拜古老师所赐,当初古老师给老校长出了个坏主意,要在围墙上安装铁丝网,还要通电,老校长被他哄得团团转,脑子一热竟同意了。”

    见谢岢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教务主任得意地说:“我有天晚上喝醉酒不小心碰上了电网,这条手臂就没了。说起来幸亏是碰上我,这才让校长得了个教训,好说歹说地劝古老师把铁丝网上的电断了,不然那年翻院墙的几个学生估计就死在围墙上了。”说完,他很得意地举起那条假肢,说:“谢老师,你说我这是不是为学校做出了贡献?”



    教务主任的话听在谢岢耳朵里很是刺耳,这样的小人在哪里都能见到,一中的围墙明眼人都能看见,即便是谢岢这样身强体壮的小伙子想要爬上去都要借助工具,教务主任这样身形瘦小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小心碰上墙上的电网?只怕是教务主任心怀鬼胎,想要翻院墙,却没料到一夜之间多了道通电的铁围栏,这才糊里糊涂地白送了一条手臂。

    但谢岢依然不太明白教务主任告诉他这些的目的,难道教务主任深夜造访只是为了向他诉苦?

    再看看教务主任手里的那条假肢,谢岢就觉得很恶心,皱眉问道:“主任?您今晚还有其他事吗?”

  

    教务主任依然笑眯眯的,将假肢随手丢在谢岢的床上,上前几步贴住谢岢的耳朵,说:“你也注意到了吧?校长又让施工队把独院里的老教学楼好好装修了一下,他这几年被高考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所以一定是想重新启用独院和古老师那套封闭式学习的方法。我估计明天校长会找你谈话,你索性明晚去独院附近转转,到时候我会配合你制造一点小意外,你只要装作是被独院里的某种东西吓住了,我就会安排人送你去医院,这样不但让这一届高三(一)班脱离了苦海,你也不用去面对那个死亡的凶间。”

    谢岢愣住了,教务主任是让他装疯。这种做法不但荒唐,简直是幼稚,难道离开了谢岢,这一届的高三(一)班就不参加高考了?还有,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真的是像教务主任所说,是为了学生们和他的安全?



    脑子一热,谢岢便脱口问道:“独院里究竟有什么?为什么不能进去?”

    教务主任原本打算借用独院闹鬼的谣言激起谢岢的正义感,没想到谢岢的思维却纠结在了独院上,被谢岢猛地一问,他的表情僵住了,烛光下惨白的脸上泛着青。犹豫了很久才说:“谢老师,你听说过以前的清洁工老王头了吗?”

    不等谢岢点头,他又说:“还有以前治安科刘科长和市刑警大队的队长,这些人都是古老师失踪那一年进入独院寻找的人。可是,这些人都死了。”

    “死了?”谢岢疑惑地问:“都死在独院里了?”



    教务主任的目光闪了闪,叹息道:“那年是一中自办学以来高考取得最好成绩的一年,所以古老师的失踪案被巨大的光环掩盖住了。”

    观察了一下谢岢的反应,教务主任继续说:“老校长有意识地封锁消息,却没想到市刑警队涉入了此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案子只调查了一天就不了了之了,当天晚上市刑警队便协助缉毒大队破获了那起惊天动地的贩毒杀人案,刑警队长也在那次抓捕行动中牺牲了,巧的是刘科长也在当晚出车祸死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死掉的刑警队长有个妹妹在你的班上,她好像叫安静。”



    谢岢的头皮上一紧,教务主任提到安静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他不知道教务主任深更半夜地对他说这些究竟有什么意图,但是感觉告诉他,一只无形的黑色正悄悄伸向他的脖子,连带着安静都将掉进一个无底的深渊。

    谢岢尽量掩盖着内心的不安,可是教务主任依然发现了他情绪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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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6:0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1节







    教务主任的身体往前倾了倾,突然压低声音说:“以前的老王头和老校长是古老师失踪之后最先进入独院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在独院里遇见了什么,只是从医院里出来后老校长和老王头都跟变了个人似的,尤其是老王头,整天都神叨叨的,没多久就疯了,老校长只是把他扔进医院就不再管他,可怜那老王头在学校干了一辈子,回去没多久就死了。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老王头死后不到一年老校长就死在了独院……”

    谢岢突然打断教务主任说:“这些事情不过是个巧合罢了,老校长不是为了检查老教学楼的质量问题失足摔死的吗?主任,您现在说这些是会引起恐慌的。”

    教务主任赞赏地拍了拍谢岢的肩膀,笑道:“一次巧合是偶然,可是接二连三的巧合就是反常了,小谢啊?你女朋友也在精神病院躺了很多年了吧?”

    “你监视我?”谢岢额上的筋都在跳。

  

    “你监视我?”谢岢额上的筋都在跳。

    教务主任却面色一正,义正言辞地说:“小谢啊,我觉得你是个聪明有能力的老师,将来会大有作为。你不满学校的制度也是人之常情,你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孩子,和这些十七八岁的学生们一起喝喝酒、抽抽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活蹦乱跳的孩子被关进监狱一样的独院里去吗?”

    看见谢岢眼睛里的惊恐,教务主任满意地笑道:“其实我很理解你,也很同情这些孩子们,把谁放在这样密不透风的空间里估计都受不了,现在的学生确实不容易啊!不过小谢,我保证,如果我当上了校长,一定会废除学校这些不合理的规章制度,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完,教务主任不再看谢岢便向房门走去,刚走到门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诡异地笑道:“我任职的第一天就会把独院拆除,让那个凶间和里面所有不干净的东西全都下地狱。”



    教务主任离开了很久,谢岢依然愣愣地看着房门发呆,他终于明白教务主任的意思了,所谓的以学生为重原来都是借口,教务主任的来访无非是想要借此机会落井下石打击校长,让自己爬上校长的宝座。

    谢岢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颓然地坐在床上,猛地感到有什么东西掐住了自己的屁股,火烧一般蹦了起来,正看见教务主任那个被卸下来的右臂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折断的四根手指呈一中诡异的姿势合拢在一起,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谢岢直看的心惊肉跳,抓起这条断臂便从窗户上抛了出去,他觉得,不止是古老师,教务主任也是鬼,是一个活着的隐藏在人群中的鬼。

  

    辗转反侧,谢岢一夜没有睡好,脑海里全都是教务主任的话。谢岢很愤怒,作为一中的中层领导,教务主任却怀着这种不能见光的野心,谢岢当然不会听任教务主任的摆布,虽然一年来他和孩子们有了深厚的感情,但是他不会拿自己学生们的前途和未来做交易。

    谢岢打算将一切都对校长和盘托出,即便是被开除,他也没什么遗憾。只是想到自己离开后,这些可爱的孩子们会在其他老师的带领下进入独院接受惨无人道的封闭式学习,他的心就会隐隐作痛。

  

    校长温和地坐在大办公桌后面,向谢岢挥挥手示意他坐下。谢岢清了清嗓子,说:“校长,我要向你做检讨,我在这几个月每周都会带着全班同学在我的宿舍里……”

    话还没有说完,校长便体谅地笑着打断他说:“小谢啊,你这种离开课堂教学的方式很新颖啊,取得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这几次全市的模拟考试,我们一中都名列前茅。”

    谢岢愣了一下,离开课堂的教学方式?如果说带着学生喝酒抽烟也是一中创新式的教学,谢岢简直要跪地磕头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道行太浅了,一直以为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人不知鬼不觉,却原来身后始终有着无数双眼睛紧盯着自己和学生们的一言一行。

    这种感觉让谢岢很是别扭,脸上的表情从愧疚到僵硬,又从僵硬转变成了自嘲和无奈。

  

    校长对谢岢的反应置若罔闻,脸上的笑容尚未隐去,突然站起身走到谢岢面前,意味深长地说:“小谢,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了,你的责任重大啊,不光是要负责孩子们的学习,还要照顾好他们的生活,当然,辛苦两个月能换来孩子们优异的成绩是值得的,你回去准备准备,下周就带着孩子们搬进去吧!”

    谢岢刚放下的心猛地又被提了起来,校长的话很明显,是让他在下周带着学生们进入独院进行封闭式学习。他本能地跳了起来,嚷道:“校长,那个独院不能再进去了,那里面闹鬼。”

   

    校长的脸顷刻间便沉了下来,仿佛先前那个和蔼可亲的面容只是一副面具,现在,这副面具被毫无遮拦地摘掉了。一瞬间,校长的脸就变得狰狞恐怖,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残忍和疯狂,嘴巴里隐隐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尖牙。

    谢岢不由地后退了几步,校长这幅表情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一般,他的脑海里过电影般迅速闪过许多镜头,突然定格在了安静的那副凶画上。

  

    校长背着光站在谢岢面前,五官看起来有点模糊,突然咧开嘴对着谢岢笑了。这笑容太恐怖,仿佛一个死去很久的人突然被活人强硬地在脸上捏出来一个笑容般丧心病狂。

    还未作出反应,谢岢的手腕便被校长握住了,谢岢从来不知道头发花白的校长有这么大的力气,那只握住自己手腕的手铁钳般僵硬,似乎随时都能捏碎他的骨头。

    谢岢下意识地低下头看着校长的手,这只手很有力,却冰凉浸骨,白森森的和校长嘴里的尖牙散发着同样的气息,死亡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谢岢就觉得这应该是个死人的手,一个死去很久的人才拥有的手和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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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6: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2节









    谢岢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知所措地念道:“校长,我是说以往每届毕业班进去都会发生点意外,我看今年……”

    “今年不会发生意外。”校长的手已经松开来,坐在办公桌后笑着对谢岢说:“因为有你在。”

    谢岢的思维有点脱节,他揉揉眼睛,校长的确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他笑,脸上的表情温和、慈祥,和以往见到的没什么两样。

    这绝对不可能,手腕上海残留着被校长捏出来的红印。谢岢正站在校长办公桌对面的那排沙发前,而这些沙发距离校长的办公桌至少有五米距离。校长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瞬间就回到座位上去?快到谢岢根本没有看清,快到就好像校长一直坐在那张桌子后面不曾离开过。



    “校,校长?”谢岢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颤巍巍地向前走了几步,却不敢靠得太近,犹豫着说:“校长?您刚才说什么?”

    校长吃惊地看着谢岢,很久才笑笑说:“我说让你准备一下,下周带着高三(一)班的学生们搬进去。”

    谢岢又往前走了几步,双手终于按在了办公桌上,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校长放在办公桌上的手,那双手骨瘦如柴,有着几颗不太明显的老人斑,此时正安静地握着钢笔躺在办公桌上。



    谢岢的额上眼睛沁出了冷汗,这显然不是刚才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谢岢又问:“校长,你,你刚才从座位上站起来过吗?”

    校长仿佛没听懂似的看了谢岢很久,才笑着摇摇头,说:“小谢,放松点,独院虽然被传闻成校园凶间,实际上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院子。”

    像是怕谢岢不相信一般,校长又补充道:“我这段时间每天都会进去,你看,我不是好好地活着吗?我们是人民教师,不要让迷信思想蒙住我们的眼睛。”

    谢岢点点头,或许他的确太紧张了,昨晚教务主任的深夜造访让他今天脑筋不太清醒。但不管怎样,他都必须让校长打消对学生们进行封闭式学习的念头。

   

    挺了挺脊背,谢岢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说:“校长,这一年时间我和高三(一)班的六十个学生们朝夕相处,他们都是很聪明好学的孩子,有着超强的自学能力和自制能力,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对他们进行封闭式学习,我也不想用这种填鸭式的方法让我的学生去考大学,您看,今年能不能和去年一样不开放独院?”

    校长仿佛不认识谢岢一般看了谢岢很久,才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小谢啊,你知道学校这一个月为了修缮独院里的老教学楼花了多少经费吗?我们启用独院并不只是强调封闭式学习,更是想让孩子们感受到以前那些高考状元的学习氛围,让他们在那样一个充满浓郁学习气氛的环境中更加发奋图强,这种精神上的激励作用,其他地方是做不到的。”



    谢岢还想再说什么,校长已经挥挥手说:“你再考虑一下,如果你实在没有这个自信,我也不勉强你,教务主任以前也是特级教师,他会接替你的工作,下周带学生们进独院学习。”

    谢岢突然反应过来昨晚教务主任找他之前已经先拜访过校长了,腾地升起一股怒火,一言不发地走出校长办公室想去找教务主任算账。走到一半谢岢就折回来了,既然教务主任落井下石,把这次毕业班高考看得那么重要,索性就将这块烫手山药丢给他得了。



    这样一想,谢岢的火气渐渐消了,走进教室,六十双眼睛满含着期盼望着他,谢岢心里有点发酸,到底和这些孩子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感情上还是舍不得。与其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教务主任带进独院接受非人待遇,还不如早点离开,眼不见心为净。

    硬挤出一丝笑容,谢岢清清嗓子说:“同学们,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上课,出于个人原因,我要离开一中。下周,教务主任会接替我的工作带领你们进独院接受封闭式学习……”

   

    谢岢的话还没有说完教室里就炸开了锅,每个学生的表情都由惊恐愤怒到沮丧和失望变换着,有几个女生已经忍不住“嘤嘤”地哭起来。

    以前这些学生们遇到任何事情都是一副不疼不痒的冷漠模样,今天,看着孩子们因为他的离开变得义愤填膺激动异常,谢岢的鼻子有点发酸。

    谢岢的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安静,她是全班唯一一个听见他准备离开的消息无动于衷的学生。不能说完全无动于衷,而是悲伤和绝望。

    安静的这种悲伤谢岢可以理解,毕竟安静与他之间有着一股淡淡的情愫,可是为什么会有绝望?


    一上午教室里都乱糟糟的,有不少同学伤心地哭了。谢岢心情不好,在教室里也无法正常上课,索性让大家自习,自己早早地回到了宿舍。

    刚躺下身,就听见了轻微的敲门声。谢岢没好气地问了声:“谁?”

    没有人回答,敲门声却固执地响着,仿佛谢岢不去开门就会一直敲下去。

    现在是上课时间,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应该在教学区,宿舍区的门是锁住的,谢岢也是让老王头特意给他开的门,那么,这种时候敲门的会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谢岢的脑海里就浮现出昨晚教务主任的那条断臂,不由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声音颤抖地再问:“谁啊?我睡觉了。”

    门外的人犹豫了一会儿,许久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惜。

    谢岢的脑子有点发蒙,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安静!他忙从床上跳下来,顺手理了一下头发便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人果然是安静,她并没有要求进门,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谢岢,眼眸深沉难懂。

    谢岢有些透不过气,颇不自然地让开身,说:“你怎么不上课?”

    安静没有回答,径自走进房内找了把椅子坐下,依然盯着谢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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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4-2012 06:0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3节







  

    谢岢用手挠挠脑袋,又下意识地扯了扯衣服。现在的气氛有点可笑,仿佛安静是老师,而谢岢是个调皮的学生,他刚做了坏事正准备接受老师的训斥。

    谢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身份转换不太适应,想了想,终于搬了凳子在安静对面坐下,问道:“你来找我有事吗?”

    安静的声音听起来平缓温柔,却没有任何感情:“你是为了躲我吗?”

    谢岢没有听懂,顺口应了一句:“哦。”

  

    安静的眼眸顷刻间便黯淡下来,垂下头说:“你不用躲我,我不会要你怎么样的。”

    谢岢总算明白过来了,笑了笑,对安静说:“我要离开一中,不是为了你,是不想接受校长的提议对你们进行封闭式学习。我觉得你们的学习都很好,也非常自觉和努力,完全用不着进独院。”

    安静抬起头,眉头却紧皱着说:“所以你就打算抛弃我们,打算让教务主任把我们折磨成疯子?”

   

    “别说了。”谢岢突然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安静的肩膀,目光中充满了怨恨和苦楚,嘶哑着声音说:“你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为什么要做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安静很温顺地看着谢岢,许久才说:“因为你可以救我们。”

    谢岢愣住了。安静轻轻地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拂开,径自说道:“谢岢,你来一中也是有目的的吧?或者和我一样,只为查找事情的真相?”

    谢岢皱皱眉,安静叫他谢岢,而不是谢老师,在那个梦境里,安静就叫他谢岢而不是谢老师。

   

    谢岢很想摆出老师的架子批评她,可是他听见自己在问:“什么真相?”

    安静的目光一凛,脸上浮现出伤痛和愤恨,“那个独院里闹鬼,我亲眼看见过,那是……”

    安静的话只说了一半,谢岢的手已经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安静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便不再动弹,只是固执地瞪着谢岢。



    许久,谢岢才松开手让安静重新坐下,很认真地审视着安静,说:“独院里没有闹鬼,你不要以讹传讹。我离开是因为我不想参与一中的权力之争,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过那种日子,我帮不了你们。”

    安静突然握住谢岢的手,乞求道:“谢老师,你不要走,你已经让高三(一)班发生改变了,你可以的,一定可以救我们。”

    抽回手,谢岢强硬地打开门,说:“你回去吧,安静,我改变不了什么,校长拒绝了我的提议。”看见安静直愣愣地瞪着自己,又距地于心不忍,压低声音说:“别怕,你们这么多人一起去独院,不会有事的。”



    “会!”安静突然扑上来关上房门,低吼道:“会出事,这一届消失在独院里的那个人会是我。”

    谢岢仿佛被电流击中般愣住了,半响才问道:“你写在黑板上的那两排血字究竟代表着什么?还有,你那幅画,那两个人是不是你和我?”

    安静的脸上出现了瞬间的迷茫,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把哥哥当年侦查古老师失踪案与一中这些年发生的离异事件全部串在一起,就组成了那样一行字。”顿了顿,她的眼眸中突然绽放出希望,“那幅画是在我梦中出现过多次的,你没有来一中以前经常出现,也许只是惊人的巧合,但是我更相信你就是救我的那个人。我求求你谢老师,你留下来吧,只当是为了我。”

  

    谢岢眼底的动摇没有逃过安静的眼睛,她的眼睛扑闪了两下,委屈地瘪瘪嘴,说:“谢老师,我很喜欢你,曾经,我也很喜欢我哥哥。”谢岢看见她明亮的眼睛里滚出两颗大大的泪珠。

    谢岢很悲哀地发现他抗拒不了安静的眼泪,看见这样的安静他已经妥协了。

    安静离开后,谢岢在床上一直躺倒下午。奇怪的是他一天没有去上课,校长和教务主任居然没有过问。

  

    吃过晚饭,谢岢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瞎转,他的脑子里都是安静说过的话。他听说过安静的哥哥,那个被X市市民们传颂为英雄的人,他的照片一度贴满了X市的大街小巷。

    谢岢那时候很崇拜他,甚至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那样受万人瞩目的英雄。安静的身世在一中不是秘密,也许正是因为哥哥的光环太夺目,压得安静透不过气,谢岢任高三(一)班班主任不久就发现这个女生很孤独。其实高三(一)班所有的学生都很孤独,但仿佛人人都以孤独为傲般自得其乐,只有安静的孤独例外。

    谢岢经常会留意安静那双纯净的大眼睛,那里面有很多渴望,渴望快乐,渴望自由,也渴望朋友,很自然地,谢岢把安静的这种孤独定义为被迫式的。



    谢岢有时会产生一股帮助安静的强烈冲动,可是理智总是在最后一刻提醒他不要多管闲事,一年来,他看着这个女生在他的无意间悄悄改变,看着她眼眸中对他的崇拜和依赖渐渐加重,谢岢就会觉得很满足,但满足的同时又会胆战心惊,仿佛自己亵渎了这世上最美好的珍宝。

    意识到天黑下来时,谢岢已经站在了那盏昏暗的灯下。他有点不知所措,在一中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离这个地方远一点,今天怎么会走到这扇铁门跟前来?

    谢岢很想转身离开,可是头顶上的灯却忽明忽暗地闪了几下,最后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灯灭的同时,谢岢的后颈上猛地一凉,全身的汗毛瞬间便乍了起来。

   

    灯灭的同时,谢岢的后颈上猛地一凉,全身的汗毛瞬间便乍了起来。

    背后有人,让人心里发毛的不是这个人悄无声息的靠近,而是他的呼吸不但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带着冷彻心扉的寒气,仿佛刚从冰柜中钻出来一般,能将谢岢整个人冻透。

    谢岢很想迅速转身将对方扑倒,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僵立着,脑海里腾地浮现出安静那幅画中的黑影,谢岢想要继续探究,黑影却渐渐清晰起来,竟是教务主任狞笑着的脸,而那条被取下的假肢在教务主任手里挥动着,折断的四根手指连着零星的皮肉颤颤巍巍。



    谢岢张了张嘴,耳边惊雷般响起一串凄厉的笑声,谢岢吓了一跳,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笑声戛然而止。重重地喘了口气,谢岢想,应该是自己紧张过度,造成了幻听。

    刚想回头,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只手,饶是谢岢再胆大,这接二连三的惊吓也让他承受不了,不由地从喉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叫声猛地被一只干瘦的手捂进了胸口,只剩下沉闷的喘息声。

    谢岢额上的筋突突地跳动着,面前出现了一张诡异的脸,手电筒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瞪着死鱼般的眼珠,那满口黄牙似乎随时都会对着谢岢的脖子咬下来。

  

    直到听见这张脸低声说:“是我。”谢岢才认出这个人是清洁工老王头。

    冷汗早已浸湿衣服,谢岢不满地低声抱怨:“王大爷,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老王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这一笑直让谢岢头皮发麻,忙从老王头手里夺过手电筒,说:“电筒是用来照明的,不是用来照你自己脸的。你大晚上的在这里干什么?”

    老王头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我不是故意要吓你,我在附近扫地,看见你身后跟了个人,就想来看看,刚走近些,灯就灭了。”

    谢岢的心怦怦直跳,他宁可相信刚才身后空无一物,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可是老王头的话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但是老王头的话本身就漏洞百出,难保身后那个人不是老王头在装神弄鬼,这么一想,谢岢不由地问道:“这黑灯瞎火的,你怎么会在这里扫地?难道学校打扫卫生都是在深夜进行的吗?”

    这话把老王头问愣了,一时间怔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谢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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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4-2012 10:4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的故事,谢谢楼主分享。怎么到一半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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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6-2012 04: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lz加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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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6-2012 01: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不见了?难道也被铁门吸引去了??

等待你继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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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6-2012 06:4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看哦!期待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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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6-2012 02:0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上网找了这个故事,已经看完了。。。看来这里已经被遗弃~
可以上网搜索文章名字就可以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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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6-2012 01:5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57# tommynht


    可以麻烦你把故事放上来吗?我有尝试找了但需要VIP...这故事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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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6-2012 02: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忘了这里可不可以贴其他网站的链接,很久没有上cari了。。。
我短消息你吧~
放故事的话比较麻烦,因为很乱一下~~哈哈哈
我传给你了,比较整洁的版本~~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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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6-2012 10:2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57# tommynht
我上网找了这个故事,但看到第66就没了, 也是还没完,请问可以告诉我是哪个网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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