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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小凰不是仙/神啊》作者:蜀客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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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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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窗户门就“嘭嘭嘭”震天响,田真自睡梦中惊醒,问了两句无人应,奇怪之下,她翻身下床去看,哪知刚开门,迎面就被一个庞然大物扑倒在地。
触手处是茸茸的皮毛,田真吓得汗毛倒竖,张口就要叫。
“呜——呜——”野兽的呜咽,有点耳熟。
田真认出它来,连忙闭了嘴,摸摸那脑袋:“你想吓死我呀!”
小白虎松开爪子让她起身,却仍咬着她的衣角“呜呜”低叫,似很着急。
田真心知不妙,问道:“是小残叫你来的?”
小白虎叫了声。
“他怎么不自己来找?”田真更觉不对,“难道他不能来?他是不是出事了?”
小白虎轻轻衔着她的手往外拖。
田真明白过来,用另一只手拍拍它的脑袋,再轻按虎背,侧身坐上去:“带我去吧。”
白虎的速度很快,眨眼就到了路小残的居处,那是座小小的、宝塔模样的建筑,旁边许多小房子和小石头圈成的栅栏,里面养着奇怪的兔子和花草之类,周围嵌着亮晶晶的宝石和明珠,很有几分童趣,只是此刻小天王寝殿里空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田真急忙问:“他去哪儿了?”
小白虎呜呜叫,声音极有规律,想来它平日与路小残是这么交流的,然而田真哪里听得懂兽语,只得冷静下来,暗暗猜测——连见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可知路小残是被强行带走的,小家伙这么聪明,知道叫小白虎来传信,不可能不留点什么。
当时时间那么仓促,最有可能留信的地方是——
田真仔细在殿门四周寻找,很快就有了收获,门外柱子刻着一个不起眼的闪着微光的图案,那是只大鸟。
用手一试,指尖立刻沾上发光的磷粉。
田真认出来:“陛下命他去找大鹏鸟了?”
小白虎连连点头,在她身旁直打转。
田真按住它:“陛下去了没有?”
小白虎摇头,朝寝殿方向叫了两声。
猜测被证实,田真冷笑,没去就好,能令言出必行的大神违反诺言,谁有这么大本事?
她蹲下身,抬起小白虎一只爪子:“真乖,你能听懂我的话吧,那你现在就快追上去告诉他,不论什么阴谋阳谋诡计花招,全给我使出来,实在打不过就逃,一定要活着,别的有我。”
小白虎欢快地竖起尾巴,扑出殿门。
目送它消失,田真直起身,望着大鹏图案叹了口气,保儿子重要,大鹏鸟,只好对不住你了,谁让你没认咱这么个干娘呢。
寝殿内,魔神看看门口,背转身。
“果真是她,”一个黑影带着风声冲进来,目光在殿内扫视两圈,冷冷道,“你让她逼着小残去跟垂天打?”
魔神不答:“凤凰,你失礼了。”
事情紧急,田真哪里管许多,三两步冲上前,双手揪住他的前襟,狠狠道:“我知道自己失礼,却没想到陛下会失信!”
“凤凰,不要急躁。”
“叫她回来!把小残给我带回来!”
“鸟女!”
由于体型上的差别,田真丝毫没有收到应该有的效果,此神稳稳立于殿中,任她推攘,依旧纹丝不动,倒显得她的举动有点幼稚可笑。
田真也很快发现不对,停了动作:“陛下还知不知道食言二字?”
魔神单手握住她双手,让自己衣襟得以解脱:“此事,吾会与你解释。”
“不用,我来替你解释,”田真抽回手,“是谁给陛下出的好计策,叫我儿子去送死呢!”
魔神侧脸:“吾派他出战,给予他更多磨练,你担忧了。”
“英明的陛下,你不是不说谎的吗?”田真抬眉道,“你敢说,派小残出战真的只是想磨练他?还是,你在变着法子想要重铸他?”
魔神不说话了。
“垂天是天界有名的战将,论实力,小残哪里打得过他,再不许使诈,他就只能送死了,死了再重铸,我又有什么理由责怪陛下失信呢?”田真冷笑,看着那狭长凤眸,“好了,现在陛下可以接着解释了。”
魔神仍是不语。
在此神跟前占了理,田真浑身都是气势:“你说啊,我等着你的解释呢,是奂天女出的主意吧,陛下很听话么。”
“凤凰,”魔神听不下去了,“是吾之计,莫怪他人。”
他说的本是实话,田真听在耳朵里却成了偏袒,更怒,再次揪住他的前襟:“要我赞扬陛下足智多谋吗?陛下维护哪个女的我不管,先救小残回来!”
威严被触犯,魔神严厉道:“凤凰,敢藐视神威!”
“不把小残还我,我就藐视你,”田真记挂路小残安危,气急,“卑鄙的陛下!出尔反尔的陛下!”
魔神万万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做填空题,警告道:“不要令吾发怒。”
“你发怒又怎么,”田真咬牙骂,“说什么言出必行,真神也不过如此,跟那个奂天女狼狈为奸,暗算小残,卑鄙……”
“过分!”
见他抬掌,田真吓得闭眼。
记起此女不经打的体质,魔神到底没拍下去,半晌道:“重铸,是为他好。”
难得此神的理智走在脾气的前面,田真睁开眼,冷汗这才纷纷冒出来,哆嗦道:“我……我不管,我要现在的小残!陛……陛下就是变着法儿食言,现在杀了我,更没人知道了!“
“凤凰,敢诬蔑吾!”
“难道不是?”
又多个杀人灭口的罪名,魔神气得再抬掌。
炮灰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田真扬脖大吼:“我答应过小残保护他,陛下对我食言,让我也对他食言了,动不动就杀人,你以为所有人都怕?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毫无人性,吾……吾……吾失望!”
手掌迟迟未落。
无声的等待,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额前长发飘拂,阴暗的双眸里,是抑制不住的怒意与杀意。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当前,而是知道死亡当前,它却迟迟不过来。
田真再也忍不住,颤声道:“要……杀就杀,等什么!”
头一回遇上武力解决不了的事,魔神终究收掌,变为握拳缓缓放下,语气随之软了几分:“吾之苦心,你要怎样才理解?”
“我明白,陛下要食言也没人敢说什么,难得会因为怕我生气,特意想了这么个计策,”田真转身就走,“但是让小残送死,比直接食言更让我愤怒!”
“凤凰。”
田真哪里理他,头也不回走了。
魔神收回视线,在原地站了片刻,拂袖侧身,化作一道耀眼蓝光,出殿而去。
好个奂天女,魔神大人信你更多吧,咱输,也不能输了儿子的命,眼下救路小残最重要,只能尽快赶过去,虽然未必阻止得了,可论起对大神的了解,咱也不一定比你少,此神食言,现在惭愧着呢,要是老娘不幸受伤或没命,事情是你引起的,他至少对你印象要降一等,咱谁也别想捞到好处!拼了!
田真匆匆赶到魔界出口,迎面就见路冰河站在那里。
“奉命阻止我的?”田真也不怕什么了,讽刺道,“急着给你父皇送女人,害了弟弟,天王高兴得很吧。”
“小残体质太差。”
“这样的体质,是你父皇所造成,与他自己有什么关系,”田真言语刻薄起来,“你以为你算什么,不过是跟他一样用生之泉造出来的而已,只不过你侥幸成为接近完美的作品,怎么理解被淘汰者的心情?别忘了,你的优势也是暂时罢了。”
“重铸的是我,我亦无怨言。”
“你代表的只是你,小残是有缺陷,是喜欢说谎,喜欢耍阴谋诡计,可他不会骗两个人,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哥哥,”田真直视他,冷笑道,“我很奇怪,就凭你,配么?”
“你没有救他的把握。”
“我知道我是个吃闲饭的,无才无能,不该管闲事,可现在有把握的人都不去,我只好厚着脸皮去了。”
路冰河不再说什么,让开路。
田真化身为凤凰,急速飞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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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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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仙界帝王
消息不难打听,垂天近日正好带兵出天界办事,路过十方虚野的桥山。凤凰乃神羽王族,田真体质虽然差,与生俱来的能力却未消失,一翅数千里的赶路速度仍旧是许多神仙望尘莫及的,不消两日,她便赶到了桥山。
放眼望去,桥山冷冷清清,并无天兵踪迹。
田真心一沉,接着就听到奂天女的声音:“凤凰,你迟了。”
“是你,”田真忍住怒火,转身问,“小残呢?”
奂天女没有正面回答:“垂天此刻在千里外的扫叶山。”
战场在千里之外,她专程跑过来等,当然不会是为了迎接自己,田真坦然道:“你想怎样?杀我?”
“你若死,殿下会怎么看我?”奂天女道,“你很聪明,知道我想怎么做。”
“要我自己走?”
“你的存在对殿下没有好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你的内丹,你可知道它的来历?”
田真愣了下,不答反问:“这就是你让我走的目的?”
“为殿下,也为我自己,”奂天女道,“我与殿下自幼相识,他的安危比我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他同样也很在意我。”
田真沉默片刻,点头道:“我承认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我离开魔界,你能保证小残没事?”
“我过来时,小天王已受伤,你的时间不多。”
“好,我答应。”
“从现在起,你可以履行你的承诺了,小天王的消息不难打听,我会让你看到我的信用。”奂天女招手唤来彩蛇,乘彩蛇穿云而去。
明里要重铸小残,实际是想借机赶自己走,一个回合就分出胜负,厉害的女人,自己这条标准米虫的智商,哪是她的对手。
确定没有人看见,田真捶地,气痛。
神啊,这是哪出青春疼痛剧,比悲剧还悲剧!遇上个男人,都会蹦出个高质量女人来抢,你们两个先天大神造神去吧,老娘不稀罕!
暴风雨中的大手,那夜石山上的身影,那句“多心的凤凰”……
通通见鬼去吧!
仙界之门在十方虚野紫芝渡,水流烟动,不少仙兵驻守,进出的人都必须经过检查,或者出示路引。
“你,做什么的?”
“小人鬼界行商,来贵境采购灵芝,求大哥行个方便。”
仙兵粗粗搜查了番,挥手放行,接着拦住下一个:“你?”
没等他看清,面前忽然闪现一只大灰鸟,吓得他倒退。
眨眼,那灰鸟摇身变成个妙龄少女,振振有辞道:“我是神羽族的乌鸦,来贵境打酱油的。”
神仙两界交好,常有往来,那仙兵也没看清什么乌鸦凤凰,只见她身上并无妖魔邪气,原形又的确是神羽族不假,加上对打酱油这行不了解,于是眼睁睁看她进去了。
仙界地势很平,山多数都很矮很秀丽,河流湖泊更多,比起天界众神用坐骑,这里的主要交通工具寻常了点,就是船,当然此船速度远非普通的船能比,仙界人人都擅长幻化之术,经常看到有仙人将坐船变成片叶子放进袖内,然后扬长而去,逍遥至极。
那日田真答应奂天女之后,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在桥山四周转悠,谁知几天之后仍无动静,一气之下,她终于打消心头那丝期望,回到现实——天界下了追杀令,魔界回不了,鬼界妖界据说很不河蟹,人间入口又找不到,这就是田真决定来仙界的原因。
少宫府外,侍卫们听了她的来意也没有怀疑,一名侍卫进去通报,不消片刻工夫,里面便出来了一位仙官,恭敬地将她迎进去。
小厅上,屏风秀雅,田真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着茶,那位仙官陪坐在旁边,脸上始终挂着标准的礼貌的微笑,无论田真怎么试探,他都只回答一句“烦请姑娘稍候片刻”,反复几次之后,田真就不再开口了。
终于,外面响起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一道秀逸身影走进来,边走边笑道:“文少宫,人可在这里?”
那仙官连忙起身,恭敬地迎上去:“回陛下,幸不辱命。”
熟悉面容,初见是文弱小兵,再见是温雅少宫,今日见面又是另一番装束,锦袍玉带,上面的图案昭示着他的特殊身份,顿生威严,行动间隐隐透着王者之风。
田真缓缓起身朝他作礼:“仙帝陛下。”
仙帝示意那位文少宫与左右侍从退下,然后才单手扶起田真:“怪朕骗了你?”
田真摇头道:“早知道仙帝陛下不是寻常人,我也曾经想过文犀是化名,只是听说仙界少宫的确姓文,才打消了怀疑。”
“朕名关河月微,母族姓文。”
“我找来这里,文少宫他……”
“自你进仙界,就已有人报知朕了,”关河月微微笑,“若真这么容易混进来,朕也不至于要借助神界之力才能回归了。”
原来早被认出来了,田真自嘲道:“先前有眼无珠,不知陛下身份,多有冒犯。”
“小凤凰,”关河月微拉着她到椅子旁坐下,“我是文犀,这样好么?”
田真忙缩回手:“陛下贵为仙帝,以前是不知者不罪,现在知道了,再这么岂不是叫人说我无礼?我既然想在仙界求得栖身之地,就更不能落人话柄,望陛下体谅。”
“但也无须客气至此,”关河月微没有勉强她,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你先随我回宫。”
进宫?田真头大了:“我来找陛下,其实是有事……”
关河月微略略朝她俯身:“有什么事,回宫再慢慢讲给我听,少宫府不会留你,何况我平日政事繁忙,出来一趟更不容易,小凤凰不该体谅我么?”
田真无奈,只得跟着他出门上车。
仙宫给人第一印象,不如魔宫神殿大气,不如神界天宫庄严,却极为精致,河流很多,建筑布局看似随意,其实极有规律,田真连住了好几天,关河月微白天很忙,只抽空来看过她几次,另派了十多位宫娥伺候她。
被迫成为后宫一员,田真有点苦闷,不过她也明白,关河月微这样安置不无道理,毕竟自己目前的身份还是魔界逃兵,天天在外晃悠,万一传到魔神大人耳朵里,难保不给仙界招来麻烦。
自从进了仙界,田真就再没听到关于魔界的任何消息,这就好比一个国家,没有新闻联播,普通百姓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的,她只惦记路小残的安危,又不好多问。
这日正百无聊赖,忽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里面住的是谁,本宫既路过,正好见一见。”声音不高不低,温和而显身份,可知说话者是大方之人。
田真连忙起身看,只见一名少妇扶着侍女走进来,装束不俗,也不过分华丽,容貌不算最出色,可是举止中透出的那份端庄与贵气,足以显示她的地位。
身旁宫娥齐齐行礼:“仙后娘娘。”
“我当陛下藏了谁,也不与我说声。”仙后含笑打量她。
“神羽族凤凰,见过娘娘。”田真跟着拜。
等她拜完,仙后连忙亲自上前来扶住她,执着她的手笑道:“原来是神羽族的妹妹,你的事陛下早已跟本宫说过,你救了陛下,就是本宫的恩人,免礼了吧。”
听她口称“妹妹”,田真立即道:“娘娘言重了,陛下乃天命所归,纵然没有我,一样会逢凶化吉,娘娘身份尊贵,我不过是区区羽族女,得贵界庇护已经知足,更不敢高攀。”
仙后先是意外,继而点头道:“你放心住下,别的,从长计议。”
早知道进宫不是好事,宫里哪个女人简单,神界神后就是个例子,这位仙后娘娘说是路过,可看她方才的表现,分明是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田真不敢大意,恭敬地请她坐下,命宫娥上茶,再陪着说了两句话,然后才试探道:“我来贵界这些日子,外面的消息竟没听到半点,不知有没有出什么大事?”
仙后取过茶杯,不紧不慢道:“外面的事,本宫所知亦不多,陛下难道没有跟你提起?”
田真道:“陛下日理万机,不过偶尔来看看,更不多留,我哪有机会问这些闲事。”
仙后搁了茶杯,展颜笑道:“你来仙界,陛下连本宫都瞒着的,想他必有安排。”说到这里,她凤眸一抬,淡淡道:“这后宫的人都知道分寸,绝不会有闲言碎语传出去,你不必担忧。”
严厉的目光下,所有宫娥都低头。
田真扶额。
敢情这些神帝仙帝选大老婆,都是照着气场选的,惹不起。
仙后略想了想道:“神界那边倒无大事,只是朝华君将与德音龙女的婚期一推再推,或许……有甚变故。”
田真再次噎住。
这就是教训,果然谈恋爱不能太高调,搞得人人尽知,等到被甩,面子的成倍丢失会让你后悔莫及。
“我不过是听陛下提了两句,也在奇怪,”仙后原想她关心朝华君的事,所以这么说,出口便知失言,忙移开话题,“还有件事,前日你们羽族的垂天将军奉命出巡,遇上魔界小天王,不慎中计受伤,至今昏迷不醒。”
听到重点,田真立即道:“小天王怕也没占到便宜吧?”
仙后道:“听说也受了重伤,被救回去了,至于后来如何,本宫就不知道了。”
悲催的大鹏鸟,田真默哀。
好吧,奂天女还是讲信用的,儿子的命保住了,可是得不到老子,儿子救回来也是白送给别人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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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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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一脸气苦,仙后莫名,待要再说,就听得外面有人唤“陛下”,于是连忙起身迎上去作礼。
关河月微看见她先皱眉,继而微笑:“皇后。”
“臣妾方才路过,可巧遇见妹妹,进来坐了一坐,”仙后解释过,柔声道,“陛下必定有事要与妹妹商量,臣妾就不打扰,先告退。”
田真无言,可巧遇见,听起来倒像自己主动请她进来的。
关河月微点头,待她与宫娥们退去,才解释道:“她是九弗太宫的孙女,这次复位,多得太宫之力。”
田真道:“仙后娘娘很好,正是陛下的贤内助。”
关河月微道:“你是在故意疏远我么?”
如今这情形,咱能不疏远吗,田真含蓄道:“我来宫里才几天,陛下虽下令保密,却还是有许多人知道了,凡事谨慎些没错。”
关河月微踱到窗边坐下,半晌道:“我却时常想念当初逃亡时,与你互相陪伴的日子。”
田真移开话题:“不知道我这一走,魔宫那边可有动静?”
关河月微道:“你想问魔帝?”
田真道:“是,我从魔宫离开,就是叛徒,我担心让他知道我在这里,会迁怒于你们。”
关河月微道:“上次……”
田真截口道:“上次当着他说那些话,是为了保命,逢场作戏而已。”
“你想说,你只是他的部下。”
“是。”
关河月微笑了笑道:“那么事情就是,魔帝为了找一个叛逃的部下,亲临神界祈月天宫。”
田真无语。
此神迁怒他人的本事,与其破坏力一样强大,因上次被恒月姬折磨,想来自己失踪,让他又迁怒月族,顺便连老帐一起算了,“月族将付出代价”不是句空话。
“那……”
“月族伤亡不大,只是三圣物被毁。”
田真松了口气,半是喜半是愁。
关河月微道:“想回去?”
发现失态,田真忙摇头道:“没有。”
“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说谎,”关河月微站起身,“你当我是关河月微,我却当自己还是文犀,小凤凰,我是不希望你再关心魔帝的消息,但更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
田真沉默。
关河月微拍拍她的手,走了。
明知道自己不在月族,还要毁去人家圣物,这是在报被恒月姬伤脸的仇,还是……用报仇来道歉?
田真想了好几天,颇有点自作多情。
搞不好此神是觉得魔界出了背叛者,伤害到了他的面子与威严,所以四处找自己,要抓回去炮灰处置呢。
后宫生活很无聊,奇怪的是,田真每每要出去,都被宫娥拦住,说是关河月微的旨意,关河月微近日也极少过来看她。这难不倒田真,她很快支开宫娥们,悄悄换了套宫娥的衣裳出了门。
小楼簇立花丛中,沿路两旁站着数名身份不寻常的侍女,田真认得其中一个,知道仙后在里面,于是改取旁边小径,打算自楼底下转过去。
刚刚走到楼脚,就听到上面传来仙后的声音:“此等谣言,神帝从何处听来?”
“娘娘认为这是谣言?”另一个极为柔美,有点耳熟。
仙后笑了声,有点冷:“龙女的意思,我们窝藏神界叛逆?”
德音龙女?怪不得关河月微不让自己出门,原来是她来了,田真终于记起这个曾经的情敌,心道不妙,连忙屏住气息缩在墙角。
自知失言,龙女忙道:“娘娘误会,我万万不敢有这意思,两界已缔结盟约,为一个谣言伤了交情,岂非不智?仙帝陛下是我的恩人,单凭这个,我又怎会怀疑娘娘的话,若娘娘说是谣言,我回去照样报与陛下就是了,此番我来找娘娘说话,是在为贵境着想。”
仙后“哦”了声:“此女虽于陛下有恩,但事关两界交谊,孰轻孰重,相信陛下是有分寸的。”
“娘娘说的固然没错,但她毕竟是个女人,”龙女道,“恕我多心,据说她与仙帝陛下是旧识,若仙帝陛下果真遇见她,难保不生维护之心,娘娘当留意才是。”
红果果的挑拨!田真气得七窍生烟。
仙后不上当,含笑道:“这也难怪,她曾是朝华君极看重的侍女,言语机灵,生得又乖巧,陛下爱怜也不奇怪,何况陛下为人极重恩义,想报恩也可能。”她停了停,忽然关切地问:“说到朝华君,不知你二人的喜讯定在何日?本宫正打算备礼送来的。”
楼上一片沉寂。
田真快笑破肚子。
仙后V5,这还击多镇定多有风度,可怜咱无辜被你们两个拿来当武器了。
须臾,楼上传来轻轻搁置茶杯的声音,龙女开口,声音里已多了几分羞惭与谨慎:“我奉命而来,绝无他意,想请娘娘听我一言,此女先叛离天界,再叛离魔界,可知是朝三暮四之人,眼下魔帝四处寻找,要拿她问罪,她在仙界的谣言已出,能传到我们神界,就难保不会传到魔界,若魔帝迁怒,娘娘……让它变成真的谣言,才是上上之策。”
这番话一出,田真的笑僵在脸上。
半晌,仙后淡淡道:“请神帝放心,倘若她来了仙界,我与陛下会留意。”
龙女忙道:“娘娘莫要误会,当初若非仙帝陛下,我也不能重归神界,之所以有这番话,全是出于报恩之心,若是别人,我断不敢说的。”
仙后笑道:“她在仙界的消息,神帝能知道,想必有龙女的功劳。”
龙女没有否认:“此事拖延不得,娘娘是后宫之主,何不先查一查,以防万一?”
仙后叹道:“偌大后宫,连我也不放心,只是陛下不在,我行事更要顾及这些姐妹,怎能令她们受惊,暂且请龙女留在宫里住几日,待陛下回来再说吧。”
停了停,她似是随口道:“闲时若无趣,不妨四下走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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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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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让谣言变成真的谣言”,毁尸灭迹就最保密了,田真意外听到这番对话,既庆幸又害怕,知道关河月微不在,自己十有八九要被当成牺牲品了,于是连居处也不回,径直往宫门跑。
时运不济,刚走到园门处,就有道身影闪出来,拦住了她。
“龙女?”田真后退两步。
曾经亲眼撞见她依偎在朝华君怀里,娇弱美丽,以致自己气愤出走,才有了后来这些事,此刻在见面,愤怒已经消失了,唯独剩了几分尴尬。
“你都听见了。”德音龙女看着她道,“仙后与我说话拖延时间,就是想给你机会逃走,你太慢了。”
田真看着她不语。再温柔的女人,在这种事上也会嫉妒的。
“猜到你在仙界其实并不难,没有证据罢了。”德音龙女抬手拈过旁边的花枝,摇头解释,“你不必质疑仙帝,仙帝有心护你,只是送了封信到羽漠天宫,我正好看见了,他没有瞒我。”
田真道:“你瞒着他,告诉了神帝。”
双眸微红,龙女低声道:“我听说了你和他的事,你没错,但想到他费尽心思护你,敷衍我,还不断推迟婚期,你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吗?为了再见他一面,我忍受了二十几年的囚禁折磨,我不能失去他。”
田真嘴里心里都发苦,再后退两步,道:“我和王相处不过短短数月,怎么比得上你们多年的感情,龙女难道还没有信心?你我之间,王早就已经做了选择,他对我只剩内疚而已,所以才尽力维护,何况我若真想回神界找他,还会等到现在?”
“你就当我是个嫉妒的坏女人吧。”龙女断然道,“我将此事禀报陛下,既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他。他与陛下是表兄弟,君臣之间从无猜疑,如今他为了你屡次欺君,这样下去对他没有好处。”
心知在劫难逃,田真无奈道:“你我一定要这样?”
“我不想这样,如今是奉命行事。”德音龙女抬手,手掌上出现一粒蓝色丹药,她将丹药递给田真,“你自己来吧。”
失去知觉的一刹那,天真针对自己的退场方式做了道填空题,那就是——
倒霉的凤凰。
(我代楼主发点,哈哈)想六界这么大,十方虚液那么广,去哪儿不好,偏要来仙界,这些神仙哪个是省油的,素质比魔界公民低多了!其实自己在仙界的消息不难猜,魔神冷静下来,肯定能想到,可惜现在命都丢了......
意外地发现自己还有思维,田真吃惊。
“混账!”茶杯破碎的声音,伴随着关河月微冷冷的骂声。
确认意识还在,田真欣喜万分,然而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虽然没死,却是直挺挺地躺着,目不能睁,口不能言,浑身不能动弹,只感觉到身下软软的,应该是床褥。
关河月微怒斥仙后:“神界龙女竟能在仙宫中随意行动,你是如何执掌后宫的?”
“臣妾原想她是客,且受神帝之命前来,这才留她在宫中住下,并没想到她会......”仙后低泣。
关河月微问:“圣医,如何?”
一老者忙回道:“若臣所料不错,应是石胆之毒,中此毒者全身僵直,渐渐失去知觉,七日后便全身石化,形同......死人。”
“可有解法?”
“六界尚无。”
周围沉寂下来,田真刚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人家穿越混得风生水起,咱这一穿越,连续被两个美男甩,先成鸟,再成鸟人,现在倒好,飞禽当够,干脆变植物人了。
仙后却是真的惊怕。本以为神帝要赐死她,所以自己才会默许龙女,却不料是这样的结果。眼下最妥当的办法就是狠下心,不留痕迹地处理了,但对于救命恩人,关河月微如何肯下手?难道神帝的意思是......事出在仙界,仙界怎么脱得了干系!真送她回魔界,岂不是让仙界来承受魔神的怒火?
她越发惶恐,跪下哭道:“是臣妾疏忽,请陛下治罪。”
“罢了,皇后不必哭泣,是朕迁怒于你。”关河月微的声音缓和了些,“你且下去吧。”
“陛下。”
“先退下。”
仙后不敢多言,含泪带众人退了出去。
田真倒很平静。
半晌,脚步声渐近,身边有人坐下。关河月微开口道:“小凤凰,我对魔帝的确有所忌惮,与神界联手打算封印他,但我若说此事我果真不知,你信是不信?”
德音龙女来仙界,他偏偏不在,未免有点巧合,田真承认自己对他尚存怀疑,闻言忙仔细倾听。
“魔帝近日行踪不定,我怀疑他是在寻你,料他迟早会找上仙界,此番我出去便是作安排,好叫他相信你走失在六界之外。十方虚野之大,一时难寻真相,他纵然迁怒其他五界,也不会做得太过分,谁知神帝竟知道你在仙界,先一步下手。”
见他句句真实,田真惭愧。
跟在魔神大人身边太久,习惯了此神不屑说谎的个性,使得自己对外人都不太信任了,竟怀疑起他来,早就知道他和神帝是不同的人。
关河月微叹了口气,道:“小凤凰,我知道你是不同于别人的,但我是父皇选定的太子,承袭仙帝之力,维护关河皇族的荣耀,脱身不得,你我的缘分注定止于此,我从不想强迫你什么,原想留你在身边,时刻说说话,兄妹相称也好,又怎会拿你的性命做赌注?”
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
察觉行为间透出的暧昧,田真没有尴尬,只觉得胸口阵阵发闷,六界之中竟然有了解自己到这种程度的人,什么朝华君,什么魔神大人,若果没有这仙帝身份的羁绊,或许他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吧。
窗外天色渐暗,未得吩咐,仙娥们也不敢进来点灯。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关河月微握起她的手,道:“如今能救你的,或许只有......”
田真大急,无奈身体动不得,到急出满额头的汗来。
察觉她的变化,关河月微淡淡道:“我的心思无需向你掩饰,魔帝非封印不可,神帝此举我本该赞同,眼下送你去魔界,代价必定不小。”
田真大怒。
“你不愿害他。”关河月微停了停道,“但魔帝之强,纵然功体有所折损,六界也未必有人是他的对手,我们仅有一半把握。此事对你来说却关乎性命,我这么做的确有私心,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能救你了。”
他似乎将田真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道:“凤王心头血,或许有希望,但这关乎羽族王气,朝华君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清楚,我书信将你来仙界的事告诉他,原是受他所托让他放心,如今却传到神帝跟前,焉知不是他默允的?”
当初因为一滴心头血,田真一直对朝华君存了感激之心,直到前日听奂天女提起自己内丹的来历不寻常,她才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再联想到往日相处的细节,服了内丹之后他的反应,壶中天那次巧遇魔神,他匆匆赶来......当另眼相待变得别有目的,心就渐渐冷了,也正是这缘故,她不愿再回魔神身边,让那些阴谋得逞。
关河月微放开她,起身道:“此事不容你做主,我会想办法送你回魔界。”
身体并无痛楚,可是全身不能动弹,头部更有种奇异的僵硬感,好像连同思维也变得迟钝许多,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田真虽然知道此刻应该尽量保持清醒,无奈意志有限,最终仍是沉沉睡去。
“玉丹娃,怎样?”朦胧中,一个粗重的声音响在耳畔。
“毒性奇特,恐怕是传说中的石胆之毒。”
“这......你确定?”
“九成。”
“此女出身神羽族,后叛离神界跟随魔帝左右,如今既被仙界拿住,理当送归神界处置,方显两界交情,关河月微为何私自对她下毒手?”
......
议论声越来越大,田真的意识逐渐恢复,双眼仍是睁不开,单凭身下的触觉,她发现自己似乎躺在一张硬木榻上,周围的空气暖洋洋的,可是令人很不舒服,那里面透着种邪恶的气息。
不是仙界,这是哪里?
她兀自揣测,接着就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
“仙帝后宫劫人,谈何容易。”很温和的男人声音,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而且还有点耳熟,“此女既是魔帝的人,带回她只怕反生祸端。”
先前那人大悟,骂道:“蠢材!竟中仙帝之计!”
“吾皇饶命。”底下人碰地有声。
田真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终于记起那声音是谁,不由暗叫糟糕,想不到仙界后宫也有卧底,自己竟被劫到这里来了。
半晌,那温和的声音又响起:“罢了,事已至此,怪他也无益。”
“吾皇打算如何处置?”
“魔帝很快就要登门了。”
“中关河月微之计也!此毒根本无解,倘若让他见到,事情就麻烦了,不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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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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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神魔的回归,六界的风波并未因此平息,市区共同的威胁,他们开始关注各短短5年,局势反而变得更加混乱。
市区自的利益,互相利用的价值,神、仙两界联盟开始出现裂痕关河月微治理有方,仙界的兵力日渐强大,不再甘依附于神界,屡次拒接神帝出兵魔界的要去。道理很简单---老大要求老二一起去灭掉老三老四,聪明的老二意识到此举对自己有害无益,表示不干了,关河月微近两年逐渐露出与魔界和平共处的意思。
共同的敌人反而可以促进团结。
极地冰海,阴风寒如刀,无数浮冰顺水流飘移,大大小小如山丘,两界大军列阵冰上,杀气冲天。冰上一女子立于阵前,额间金饰闪闪,黑袍被风鼓起,衬得肌肤白皙,称不上绝世美貌,却极硬气,有几分战将的味道。
“一别五年,朝华君风采依旧”
朝华君看着她半响,微笑:“你倒是更胜当年。”
失去最强大的庇护者,魔界子民的危机意识提高,抓紧修炼,随时备战,大事都由路冰河兄弟做主,魔业护法与九死沧等人负责练兵,身怀风神内丹,承载魔神之力,田真在危急关头几番鸡腿神界大军,从此人人都知道,魔界有个强悍的三护法。
“客气,”田真表示不解,“巧得很,朝华君怎么会来这里?”
朝华君道:“要我问同样的问题吗?”
田真笑起来:“我当然是天生朝华君领兵来极地,觉得奇怪,所以匆匆过来想要凑个热闹。”她挺了听道:“极地荒凉,朝华君来此必有目的,能让神界这么重视的事肯定不小,魔界自然也怕你们捞到太多好处,想要分一点。”
朝华君道:“如此,何必大动干戈,有无好处尚且未知,同行探个究竟即可。”
田真制止想要劝说的魔业护法:“朝华君不介意就好。”
一旦魔莲开,引发地力断天脉,他就能借此机会破太上镜。然而五年过去,极地冰岛至今仍无半点动静,魔莲盛开的日子难以确定,若是令神界生疑,引来两界大军,事情就不妙了,眼下当以拖延时间为上。
当双方下令,两军并头朝冰海深处行进。
日暮云散,冰海平静且无任何异常,朝华君不动声色令就地扎营,田真亦令魔军在一里外扎营。夜幕很快降临,层云散去,露出数点星光,冰海之上一片寂静,唯见大大小小的冰山飘过,折射着星光,闪烁着美丽的银色光辉,两军表面合作,其实都在暗中戒备。
田真坐在高高的冰山顶看星星。
回想当年,两人同看虚天灯火,“吾看着这熟悉的天空,竟生出不舍之感,似要离开它了”,那些眷恋,促使他造就了这个归来的机会。整整五年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动静?朝华君突然带兵来此地探查,有何目的?神界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思绪虽远,人却依旧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田真突然站起身:“朝华君。”
朝华君立于冰上:“凰儿,你还好吗?”
“好不好都是这样,”田真道,“你和我早已都做出了选择,从事过往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商议眼下的事。”
双眸更黯淡,朝华君点点头道:“本无大事,我只是偶然发现,神界灵脉的走向发生了变化,当然六界灵脉流向本就补丁,无甚稀奇,但此番改变委实太过奇异,令人费解。”
田真不动声色地“哦”了声。
朝华君看着她道:“据我探查,仙界、鬼界、妖界与人界的灵脉走向也都发生了变化,它们竟都流向了这极地冰海,不想天然,倒像有意而为。”
果然是为灵脉而来,田真没有发表意见,道:“能将六界动向打探的这么清楚,你们的本事不小。”
朝华君到:“魔界灵脉有无异常?”
田真道:“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朝华君道:“你也是为此事而来?”
“不错,灵脉异常,恐怕会生出什么变数,所以也想要探个究竟,”田真并不回避他的视线,微微扬眉道,“神、魔两界第一次合作,希望不要结束的太快。”
朝华君道:“时局混乱,合作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神界已经察觉,这是他归来的唯一机会,唯有尽力拖延时间,是在万不得已的话……田真当即转身道:“明明站在一起,还要时刻防备暗算,这样的合作太累,不如各自回去休息吧。”
“凰儿。”
田真站住。
朝华君沉默许久,轻声道:“其实我一直在等你归来,只是没想到,你已经……能很好的保护自己。”
田真道:“我身上的力量在提醒我,我不是什么凰儿,我是魔界三护法。”
“你还是不肯忘记。”
“朝华君能20年不忘记龙女,我想我会更久一点。”
话音刚落,田真猛地回身与他对了一掌,掌风里两人各自退开数丈,落在冰上站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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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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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沉寂下来,只听得踱步声,田真紧张得呼吸都不顺畅了,这种时候的最佳处理办法还能是什么?趁早毁尸灭迹,神不知鬼不觉,魔神大人找不到证据,就什么麻烦也没有了。
那人若有所思,道:“这丫头我曾见过,前日魔帝亲临祈月仙宫,却未曾伤人,据探子得来的消息,最近他都行踪不定,难道就是在寻她?”
“吾皇的意思是......”
“取邪兰叶,助她延续生命。”
“魔帝当日轻慢吾皇,吾皇为何对他的部下这般客气,还送什么邪兰之叶,依臣之见,不如杀了解气。”
“杀小小侍女就能解气,未免小看我甫千秋。”那人轻轻一笑,“魔帝究竟有多大能耐起死回生,令人好奇,既然关河月微想借我之手将她送还魔界,我又何乐而不为呢?等到他为那一掌付出代价,方能解我之恨。”
听到这里,田真终于醒悟过来。
自己在仙界中毒,倘若就这么送还,难保不激怒魔神,所以关河月微才故意让妖界的人将自己劫出,把事情推给妖界。妖皇甫千秋是什么样的人,纵然没有旧怨,魔界之强也必定让他心存忌惮,消弱魔神之力正可如他所愿,关河月微早就料到他不会杀自己,而是选择推波助澜吧。
如果没猜错,这里正是妖界皇宫萝中陵。
田真正想着,就有人掰开了她的嘴。
苦涩的汁液喂下,腹中生起暖流,逐渐蔓延开,身体的僵硬感顿时减轻许多,唯有小腿以下的部分仍无知觉。
忽然,耳畔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吾皇!”那人估计是害怕,颤抖着声音禀报,“魔帝......来了!”妖皇笑道:“这么快,倒也省事。”
“这如何应对?”
“摆驾,迎接魔帝。”
众人齐声应下,紧接着,田真便觉有人将自己抱起,跟着往外走。
萝中陵外熏风阵阵,空气很沉闷,其中更隐约携带着熟悉的压迫感,可以感觉到周围有许多妖兵,只是都不敢出声,十分安静。
田真被一双手臂抱着,虽目不能视,却知道魔神就在对面,不由着急起来。先前是被迫离开他,现在则是真的不想再回去,他这么快找上妖界,分明是阴谋者故意放出传言引他来的,毕竟自己身中石胆之毒撑不了多久,真死,对他们的计划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妖皇先开口:“不知魔帝驾临,失礼。”
沉默许久,对面才响起熟悉的声音,威严且不客气:“吾听到传言。”
田真已能想象到此神惯用的侧脸姿态,仍是禁不住喜悦,他果然在寻找自己,可是照此神的作风,会不会是自己的离开伤害到了他的面子,要抓回去服罪的呢......
妖皇正色道:“传言不尽属实,魔帝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贸然登门,未免太失礼。”
“嗯?”
神力带风至,众妖慌忙退避,夹杂着几声惨叫。
在妖皇拿架子时,田真就猜到了这结果,这只是略施教训,出手还算轻的。此神向来唯我独尊,绝对强权,登你的门,你就得识相地靠边站,属于你肯服软他就讲道理,硬碰硬就直接爆你头的那类,“凡神小妖”要在他跟前摆架子,后果自负。
掌风袭面,抱着她的人没有退,恐怖的力量却忽然撤去了。
田真暗暗苦笑。 不出所料,妖皇已是了然,笑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魔帝要找的人。”
魔神双眸微眯:“要挟吾吗?”
“魔帝误会,魔、妖同出一脉,岂有要挟之理。”妖皇态度转为友好,文质彬彬地道,“前日愚部在仙界发现她,见她身中奇毒,奄奄一息,故将她带回救治,不幸此毒六界罕见,遍用灵药都无用,如今我只能以邪兰叶勉强替她延续性命。”
妖皇这话半真半假,但此神也没那么糊涂,田真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倒宁愿自己死掉算了。
魔神果然道:“吾要带她走。”
妖皇道:“正当送还。”
接着,田真只知道自己从一人手里转到了另一人手里,察觉那人并非魔神之后,未免有点小小的失望。
魔神道:“你的人情,吾记下。”
这算是很客气的一句话了,妖皇也不敢再摆身份,拱手道:“不送,请。”
周围再没了动静,唯闻耳畔风声作响,田真感觉得到,那种阴邪气息正在逐渐淡去,想是已经出了萝中陵。
“陛下就这样放过妖界?”愤愤的声音颇有几分狐假虎威的味道。
田真这才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九死沧。
“伤吾部属,吾料妖界尚无胆量。”魔神沉吟道,“是谁下毒尚且难说,暂不追究,先回魔界。”
路上田真时而昏睡时而清醒,邪兰叶的效用逐渐消失,僵硬感又开始蔓延,情况越来越不妙,魔神带着九死沧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虚天。众魔得到消息纷纷过来探视,魔神先命九死沧将田真送至寝殿,众魔虽有心,胆量却有限,只在寝殿台阶下远远观望。
只身跟随最高领导外出任务,还是位善于制造炮灰的领导,九死沧一路上精神高度紧张,时刻提心吊胆,险些没吓出毛病,此时他哪里还敢多留,匆匆进殿将田真放在榻上,唤了两声“鸟女”,叹两口气,便飞快溜了。
田真总算迷迷糊糊地醒来,浑身僵硬麻木,难受得很,双腿双手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须臾,有只小手来捏她的脸。
“喂,你怎么成这样啦?”声音不似往常响亮,轻轻的,多了几分不安。
田真心头一暖。
小鬼还在就好,听仙后说他被垂天重伤,现在应该痊愈了吧?
正想着,嘴巴就被掰开,一条软软的东西喂了进来,不待她反应,那东西似有生命,蠕动着,竟顺着喉咙钻下去了。
田真全身鸡皮疙瘩直冒,差点暴跳起来。
虫子?这破小孩儿,还当老娘是鸟呢!
“这是读心虫,你以为人人都能吃到呀。”路小残气呼呼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就给你用了,你还骂我!”
读心虫?田真转为惊讶。
路小残仿佛明白她的心思,解释道:“是啊,它很好玩的,我留了一点它的血,再喂你吃,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当真是肚子里的蛔虫,这才叫高科技呢,田真自中毒以来不能说话不能动,如同植物人,十分苦闷无聊,如今难得有了与人交流的机会,精神不由好起来,问他:“你的伤好了没有?”
路小残哼了声,愤愤道:“大鹏鸟笨得很,要不是蛇女使坏,我才不会受伤。”
小家伙还不肯服输,田真好笑:“后来她不是放过了你嘛。”
“才不是她,是父皇救了我。”小家伙语气有点不自然。
田真意外:“是你父皇?”
“你没有翅膀变得好看了,父皇听你的话,真的来救我了。”路小残嘀咕道,“可是你怎么又悄悄走了,现在变成这样,怎么办呀?”
原以为是奂天女,想不到竟是魔神亲自去了,田真后悔不已。无数前例告诉我们,赌气到最后,吃亏的常常是自己,儿子受重伤,魔神当然要先救治,要是自己肯在桥山多等几天,也不至于是现在的结果,纯粹自作自受。
“我就知道,是她赶你走的!”路小残大怒。
心思被他读取,田真可以想象到小家伙邪恶的模样,生怕他再对上奂天女吃亏,忙警告:“不许再生事,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路小残没有继续这话题,有点幸灾乐祸地道:“父皇治好我就出去找你了,都没空理她,你别怕,父皇六界无敌,肯定能治好你的。”
田真苦笑。
治好咱?一堆人都等着他治呢,咱真不想被全魔界的人当成祸水。
“父皇。”路小残的语气忽然恭敬起来。
待田真回过神,殿内的气氛已经变了。
“吾儿,为何自言自语?”
“我在跟她说话。”路小残老老实实地答道,“我给她喂了条读心虫。”
魔神显然也知道读心虫,难得问道:“她有何话要讲?”
路小残看看田真,迟疑:“她......”
见他不肯说,田真着急,这个圈套很容易看出来,此神估计也明白,可是自己的态度必须让他知道,生死有命,自己并不怪他的。
“吾儿?”
“她不高兴,说父皇不肯抱她。”
殿内的气氛再次转变,田真冷汗直冒,这破虫子,刚才不过在心里随便抱怨了句,竟然也被它读到了。
自从此女到来,神的威严与面子统统变成了浮云,魔神重新开口:“吾要查看她的伤势,你先退下。”
路小残答应。
田真差点昏死,别走,咱肚子里还有条虫子呢!
读到她的心思,路小残安慰道:“这滴血快干了,它马上要死啦,吃了没事的。”说完朝魔神行礼,退下了。
“蹬蹬蹬”的脚步声消失,田真忍住呕吐的感觉,颤抖着心肝反复默念,这不是虫,这是高蛋白。
殿内再次沉寂下来,许久,魔神的声音才又响起。
“聒噪又任性的凤凰,失去言语,必定难受。”
他还真了解,田真身处半植物人状态,几天下来已经很难过了,闻言更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她也明白路小残是想救自己,不能责怪,只能侥幸地想,自己在他心里未必有那么重要,这毒他也未必解得了......
耳畔又没了动静,熟悉的黑暗气息却在逐渐逼近,整个人都被笼罩其中。
感受到他站在床前,田真隐约有点期待。
眼看就要变化石了,对方的正常表现应该是像关河月微那样摸摸她的脸,说点温情话,例如“有吾在,别怕”之类的吧,给点心灵安慰也好。
半晌过去,榻前之人仍无动作。
又是在自作多情了?
田真正失望惆怅,忽觉左胸一沉。
不主动的人,主动起来不是人!田真的心此刻远非“怦怦跳”所能形容,那简直就是一拖拉机,“轰轰”直响。
大手覆于她左胸心口上,久久不动。
殿内陷入诡异的沉寂,唯闻剧烈的心跳声。
田真脸上奇烫无比,呼吸也变得不稳,她不由庆幸自己处于植物人状态,至少可以逃避面对面的尴尬。
那手开始下移,所抚过之处,极为舒适。
因为中毒,田真的血液流速本已极为缓慢,几乎停滞,此刻却因为过分激动而急速流蹿,身体逐渐发热,麻木感竟随之减轻了许多。
“嗯?”魔神若有所思,收回手道,“石胆之毒,尚能支持。”
听那语气并无异常,田真终于醒悟过来,原来他是在试探毒性而已。什么思想,居然误会正直的魔神大人乘人之危,太不应该了。
想自己的反应肯定被他察觉,田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魔神果然道:“这样,就有好转吗?”
须臾,一缕长发垂落她颈间,可以感受到,他正缓缓俯下身来,手触及她的肩头,那是要抱她的动作。
全身血液再次沸腾,田真惊喜不已。
主动纠缠许久,到现在总算有了回应,还可能只是同情,好吧,这种时候别要求太多,死之前有他抱着,也比什么都没有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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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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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下一刻,那手又收回去了。
“你归来了。”
“西殿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在榻前停下,田真能够想象此女现在的脸色。利用路小残为要挟,好不容易才把咱从魔宫赶走,谁知没几个月咱又回来了,还是以这幅模样出现,真是对不住。
奂天女的语气倒很平静:“听九死沧说她昏迷不醒,不知可要紧?”
田真闻言既感激又无奈,看来九死沧并没把中毒的真相告诉她,够义气,不过这应该是路小残安排的,不许众魔告诉她任何消息。
魔神亦无太多解释:“需要静养。”
奂天女道:“既如此,殿下就将她交给我照顾吧。”
“吾会让小残照顾她,你的寝殿已告竣,该搬过去了。”
“殿下不再信任我?”
“你多虑了。”魔神道,“吾只是认为,你与她的矛盾难以化解,她不会信任你。”
奂天女没有再坚持,告退离开。
就算你真是一片好意,咱还是觉得远离你更安全,田真放了心,大约是毒性蔓延的缘故,又昏睡过去了。
浑浑噩噩,不知道时日,似梦似睡间好像有一双手臂抱起了她,怀抱熟悉又陌生,令人安心,只想永远沉溺其中。
田真再次醒来,是被人掐醒的。
没有梦中的怀抱,身下仍是那张卧榻。
“不知道醒了没有。”有人在掐她的耳朵,边掐边嘀咕,“石胆毒真厉害,这么疼,应该能醒吧。”
小混蛋!田真欲哭无泪。
须臾,路小残小心翼翼地将什么东西抹在她嘴上,然后凑到她耳畔叮嘱道:“喂,这是毒,不许吃了。”
毒?田真吓一跳。他想干什么?
“蛇女来了,看好戏啦。”
呼呼风声过,身旁就再没了动静,看来小家伙已经溜了,田真正在莫名,紧接着就听到细微的脚步声。
奂天女走到榻前,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动作。
她来做什么?田真紧张。
终于,奂天女轻叹道:“难道真的是天意?”
听到“天意”二字,田真的心骤冷。
自从来到魔界,无敌的神就屡次受伤,命运其实早就将两人联系在了一起。因他的掌力逼毒而重伤,因重伤而得凤王心血,增千年修为,偏巧又误服一粒来历不明的内丹,关于神羽族的预言,朝华君不同寻常的关照,眼下这个大陷阱难道就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纯属巧合。
田真在心里打了两个“哈哈”,强迫自己停止思考。
奂天女道:“当日我赶过去时,西殿下已先一步救了小天王,证实了你的重要性。”
这算解释?田真有点意外,她是讲信用的,而自己答应又回来,也不是有意失信,只不过变故来得太快太多。
“此乃石胆之毒,他在对我隐瞒真相。”奂天女道;“羽族凤凰,我其实并不想杀你,可是你的存在威胁到了他。”
田真没有愤怒。
她做这些,有私心,也有真心。其实眼下这种状况,自己死了也是好事。
奂天女沉默半晌,忽然道:“我从未动手杀过人,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关键时刻手软,田真苦笑。
奂天女跟着笑了声:“就算我此刻狠得下心,也没有机会了。”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田真不是傻子,已经知道事情不妙,偏偏自己又不能阻止,只得叹气。
“奂天女。”
“西殿下回来得这么快。”
“是我怕她不好,叫父皇回来看看的。”说话的是路小残。
田真更确定了先前的猜测,头痛不已。
奂天女微笑道:“我知道是你。”
路小残的语气倒是很天真很无辜:“是呀,我很担心我娘。”
奂天女不说话了。
魔神终于开口:“吾儿不得胡言。”
路小残小声道:“她真的不好了,我掐她耳朵她都不醒。”
魔神双眸微动,发现异常,当下移身至榻前,迅速并左手二指探至她喉间,神功急运,指间白光闪烁。
半晌,他收手,自田真唇间抹下点汁液查看。
路小残状似不解,上前问道:“这是什么?”
“蛇毒。”光芒闪烁,指尖毒液消失,魔神缓缓转回身。
奂天女道:“是小彩的毒液。”
魔神“嗯”了声。
路小残惊道:“彩蛇为什么要害她呀?”
蛇当然不会无故杀人,这明摆着就是一个谋杀未遂的现场,设计高明,时间刚好,敢进出魔神寝殿的人本就有限,神蛇主人在此,还能怀疑谁?
奂天女并没有替自己分辨。
一时间殿内竟无人开口,陷入沉默,唯有田真心急如焚。
小家伙本事不小,居然能弄到那条神蛇的毒液,如今简直是人证物证俱在,换成别人只怕立刻就信了。
最大的问题在于,面前的不是别人。
臭小子,胆子大了是吧。居然敢当面演这出戏码,不知道你父皇只是表面冲动暴力,其实什么都清楚,比你聪明多了!奂天女跟了他多久,你又有多少花招,他还不了解?
骂归骂,想小家伙之所以这么做,有大半原因是想替自己报仇,田真感动,待要求情却开不得口,紧张得直冒汗。
名为杀神,本质却尚德,当初路小残为了保命用计伤了垂天,他就下那么重的手,如今当面陷害奂天女,后果......
漫长的等待,气氛紧张,却无杀机,令人疑惑,也更加担忧。
是不再计较,还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终于——
“吾儿退下,再犯,定然不饶。”
一句话,道破一切。路小残吓得惨白了小脸,不敢再说,默默退下去。
他这么轻易就饶过了儿子?田真惊喜之余暗自庆幸,父爱爆发啊,绝对父爱爆发......
待路小残离开,魔神才侧脸看奂天女:“吾儿之错。”
“是我提出重铸他,他恨我也是应当的。”奂天女垂眸微笑,“殿下的信任,已经让我很高兴了。”
“这不是吾原谅他的理由。”魔神道,“你让凤凰离开,致使她中毒,性命垂危,吾不想再罚小残,令她忧心。”
万万想不到他连这也知道,不止奂天女愣住,田真竟也听得失了神,能说出这番话,维护之意很明显了,这就是饶过路小残的原因?
奂天女白着脸,半晌低声问:“殿下为何不早揭破?”
魔神收回视线道:“不道破,是安你之心,道破,是不愿你再犯相同的错误。”
“殿下总是这么直接。”奂天女望着他,“那么,殿下决定救她?”
魔神道:“吾之功体,不惧此毒。”
奂天女沉默片刻,忽然道:“倘若中毒的是别人,殿下会救吗?”
魔神没有正面回答:“吾知天意。”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她变成这样,是我造成的,我愿意代替殿下就她。”
“功体不足,反累及自身。”魔神道,“她会原谅你。”
“是吗?”奂天女低笑了声,声音有点空悠悠的,“殿下这么确定;......”
因为他了解自己,田真心头发堵,明知道是陷阱还往里面跳,理解成自负,或者可以少些内疚,否则这份情欠大了。
正在此时,殿外忽然响起路冰河的声音。
“父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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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2-12-2011 08: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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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允许路冰河快步走进殿内,单膝跪下,双手呈上一个瓷瓶:“羽族神王朝华君命人送来此物,说父皇看了便知。”
魔神没有表示。
不用看也知道!忽来意外惊喜,田真再次有了大笑的冲动——神帝千算万算,还是算不到旧领导会徇私救人吧,老娘让你们都看看,什么叫“天意”!
“羽族神王?”奂天女想起什么,试探道,“莫非里面是......”
魔神道:“石胆之毒,凤王心血难解。”
奂天女向前两步道:“但有它相助,殿下就不至于......”
“凤凰投效与吾,便与神界无关。”魔神打断她,“此物送还。”
送还?田真差点没背过气,大喜瞬间转为大怒,难得人家良心发现送药来,你居然送还?你敢给我送还!
田真不认为自己该心软,若非朝华君将自己在仙界的消息泄露给他的未婚妻,自己又怎会落到这地步?在察觉他的恩与情不再单纯之后,一点心头血,只是证明他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情而已。
路冰河道:“父皇,此事不妨从长计议。”
魔神抬手。
路冰河不再多劝,起身出殿去了。
魔神看向奂天女:“你也退下。”
奂天女垂首应了声“是”,转身消失。
殿内无多余的人,魔神这才转向榻上伤员:“凤凰。”
对于他的自负,田真已经没脾气了。如果能动,她第一个动作肯定是跳起来扳着他猛摇——神啊,眼前放着大路你不走,偏要往陷阱里钻,你这辈子制造了不知多少无辜炮灰,关键时刻却跟暗算你的人讲起人品......
“不必担忧,救你,吾举手之间。”
傻吧,你花再大的代价,老娘也不会感动的!
“吾之部属,无需欠凡神之情。”
......
田真在心里叹气。
好吧,随你怎么样,听奂天女刚才的语气,这个“举手之间”怕不是那么简单。
奇异的力量逐渐包围全身,不够柔和,却并没有预料中那般恐怖难以忍受,带着丝丝暖意,如同泡在温泉里,身体漂浮在泉水中,荡漾,血液流动,僵硬感逐渐减轻......
羽漠天宫,梧桐叶飞。
朝华君立于廊上,双眉微蹙,神色明显不太好,旁边的德音龙女扶着廊柱,垂首不语。
“衣衣,为何要这样?”
“我为何这么做,你不是知道吗?”
“当年的你虽也任性,但从未背着我做事的。”
“如今我背着你做事,你失望了?”龙女眼圈一红,抬眼直视他,“一个寻常凤凰,难道比陛下对你的信任还重要?你为了她责怪我?”
朝华君摇头道:“她的事,我一直没对你提起,是我的疏忽,我以为你会明白。”
“每每借口拖延婚期,我还不明白,岂不成了傻子?”
“衣衣!”
“陛下信任你,是你从无大事瞒着他。”龙女打断他,“她在仙界的消息,你以为你不说,陛下就不知道?我们安排在仙界的人是做什么的?神后娘娘特地让我来试探你,果然你是知道的,我将此事告知陛下,是以你的名义,求陛下对外提我不提你,她将来就不会怨恨你,我这样做又为了什么?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吃醋,知道我心狠手辣,我很有脸面吗?”
朝华君沉默片刻,扶住她的肩:“是我说重了,你......”
“我只是没料到,你为了维护她,可以做到这种地步。”龙女含泪推开他就走。
眼看她消失在园门处,朝华君欲言又止,正好执事羽萧快步走来,至他身旁停住。
“王。”
“如何?”
羽萧双手将瓷瓶呈上:“不出王所料,魔帝命人送回来了。”
朝华君接过瓷瓶放入袖内:“他向来自负。”
羽萧道:“如王所说,魔帝真以天元神光救治,功体必有折损,于我们正是个好机会,小凰儿知道王曾以心血相赠,也无怨怪之理,王料事如神,果然高明。”
朝华君没有说什么,示意他退下,自己再静静站了片刻,也缓步进房间去了。
魔宫,空旷的殿内,隐隐有水声回响。
睁眼便望见漆黑的殿顶,所幸虚天永夜,光线阴暗,田真很快就适应过来。
久违的景物再次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身上的僵硬感消失,双腿的触觉也恢复了,等同失去的重要东西又找回,那种激动是难以形容的。
田真迅速翻身下榻,迫切地想要找人一起出去看风景。
“陛下!”
陛下,我能看见了!”
唤了两声,竟无回应。
高广殿门,一束珠光斜斜照进,地面一片白,如同降了霜。
田真独立于殿中央,满腔热情逐渐冷却,变作隐隐的担忧,这回人情欠大了,不知道他现在怎样......
寝殿内找人很简单,除了那张榻,根本无任何陈设。
纵然如此,田真仍旧将每个角落都仔细扫视了一遍,确定他不在之后,便打算出门去寻找。
轻微的水声再次响起,似乎很近。
田真停住脚步,仔细倾听片刻,掉转方向循声走到榻后,探身将脸贴到墙上,哪知奇怪的事发生了——看似普通的墙,与别处并无两样,实际竟如同虚无,她整个人都穿墙而过了!
墙后,是她想也想不到的奇异所在。
空阔庄严的黑石厅,弥漫着熟悉的肃杀气息,厅内无多余陈设,唯有中央一池水,水波荡漾,散发着熟悉的冷幽幽的蓝光。
水花溅起,池中似有异物。
寝殿后还有这个地方?田真诧异,踮着脚尖走过去,边走边轻唤:“陛下?你在......”
刹那间,一幕震撼的场景映入眼帘。
那是......
那是什么?传说中的龙?是龙!
田真站在池畔傻了眼。
池水清澈,一条巨大的赤鳞龙盘旋池底,有角有须,威风凛凛,鳞甲鲜艳似血,映着光华灼灼的蓝色水波,瑰丽无比。
仔细看,蓝光其实是自那龙身上散发出来的。
蓝波荡漾,拥着赤龙,那景象正常人见了难免都会被震慑住,所谓“叶公好龙”,不过如此,田真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两腿发抖,却是半步也挪不动。
那龙似已发现有人,睁眼朝岸上看来,双目炯炯如炬,令人胆寒。
“别吃我!”田真终于回神,情急之下朝它招手,弯腰作恭顺状,小心翼翼地赔笑:“我不是故意的,打扰,打扰......我马上走,这就走。”
她一边说,脚一边往后挪。
忽然,池中水“哗”地炸开,溅起足两丈高,点点洒落。
水花落尽,魔神现身池畔。
“陛下!”田真张大嘴巴。
“凤凰。”
发现池内的赤鳞龙已经消失,田真依稀明白了什么,试探:“陛下,刚才......是你?”
“吾在回复神元。”
此神是条龙!田真心肝颤抖,脚底不由自主地后退。
“嗯?”眨眼间,魔神的身形移至她面前,阴暗眸中有恼怒之色,“灰凤凰?”
故意在凤凰面前加个“灰”字,有提醒的意思,表示此神对自己的反应很不满,意思是你不过一只灰凤凰,胆敢嫌弃吾?
也难怪,多威风的一条龙,论形象,的确比灰凤凰光辉高大百倍不止,田真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救了人大伤元气,结果对方却这种反应,换成谁都难免不平衡。
田真当即奉承道:“我的意思,陛下就......就算是龙,也......也是一条俊美英武的龙。”
“你畏惧了。”
“没有,绝对没有!”田真连忙双手交握胸前,崇拜道,“陛下的原形太......威武,令我......敬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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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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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伪的表情。”
骗过此神真的不容易,田真无奈咬牙,张臂抱住他的腰:“真的,无意中看到陛下的原形,我只是被震撼了,羞涩......”
说到这里,全身汗毛都自动立正了。
魔神脸色略好:“你要习惯。”
“是,陛下。”咱抱的不是龙,不是龙......田真默念,尽量将注意力移到正事上,问道;“陛下为我解毒,要不要紧?”
“无妨。”魔神抬眸。
真无妨,也不至于现原形回复神元了,田真缓缓放开他,垂首道:“这件事是神界的阴谋。”
“吾已知晓。”魔神道,“你不必忧心。”
他果然知道,田真松了口气,跟着他走到外面大殿,只觉腹内饥饿无比,想自己不比先天大神,这么多天没吃东西,难怪受不了,于是连忙出门去找吃的。
刚走下七层阶,石山后忽然跳出一群人来。
“鸟女!”
“灰凤凰!”
田真先是吓一跳,接着喜笑颜开:“你们在等我?”
九死沧道:“你中毒,大家担心得不得了,天天都在这里等消息呢!”
古石护法拉着她瞧:“全好了?”
田真顿时热泪盈眶,与众魔抱成一团。
九死沧摸出个瓶子递给她:“绝顶好药,大哥给你留的。”
没等田真道谢,旁边的玉杨娇就伸手一把将他推开:“她是中毒,又不是内伤,你别让人家乱吃!”
九死沧道:“差不多了,吃点比不吃好。”
“莽夫!”玉杨娇鄙夷,从丫鬟手里接过两盘香美糕点递给田真,“看你,瘦成这样,姐姐给你做了些糕点,可不是普通的,滋补养颜,最有用了。”
眼角余光瞟见远处一抹蓝影,田真愣了下才回神,连忙道谢。
与众魔喝酒欢庆,直到神殿巨柱上的珠光熄灭,虚天入夜,田真才托着糕点回到寝殿。
魔神见状道:“低劣的体质。”
体质问题实在很敏感,它随时提醒自己与先天大神的差距,田真表情不太好看了:“魔宫体质好的很多,先天神体的也有,陛下要是嫌弃,我去找她们来。”
魔神转过脸,评价道:“低劣的体质,亦无太多坏处。”
田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魔神拎过她警告:“凤凰。”
忘记此神好面子了,田真就着手中的糕点咬了一口,同时一个媚眼飞过去:“吾错了,陛下——”
......
魔神放开她。
跟着此神,品德修养得到提高,脸皮厚度也在不断增加,田真摸着脸感慨,真是无耻啊......
她坐到榻上:“陛下,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魔神道:“讲。”
“如果中毒的是九死沧他们,你救还是不救?”
“吾会还他们一个公道,让阴谋者付出代价。”
“陛下爱护部属,不救吗?”
“部属众多,吾之力量有限。”
真是不说谎话啊,中毒很容易,哪里个个都救得过来,田真忍住笑,站起来凑到他身旁问:"那我也是陛下的部属,陛下却救了我,我跟他们有什么不同吗?"
魔神抬头不答。
田真换个问题:“如果是两个天王中毒,陛下会救吗?”
“吾儿谨慎,不会中毒。”
“如果是奂天女呢?”
魔神看她:“你介意了?”
狭长双眸,目光依旧锐利,洞悉一切,只不过其中的坚定似乎少了几分,隐隐有波动之感,看得人心悸动。
田真躲避他的视线,若无其事地道:“陛下救人,我哪里会介意。”
“口是心非的凤凰。”
“那陛下就不救她?”
“你希望吾回答会,或是不会?”
他把问题抛回来,田真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见她语塞,魔神道:“吾若回答不救,你相信吗?吾若回答救她,你不介意吗?她若真中毒,你会袖手旁观,还是劝吾施救?”
......
魔神总结:“无聊的凤凰,才会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想不到此神平时少言寡语,口才却这么好,田真无言以对,嘀咕:“我就是无聊,我就是想听......”
“想听吾的谎言吗?”魔神面对她,“还是试探,想知道谎言背后的真相?”
“啊?”
“她是吾最忠心的部属,更是忠实的朋友。”
脸上的温度逐渐升高,田真扯了扯嘴角,最终弯了上去,矫情地将额头抵在他胸前:“真的,我真的没有多想。”
“是吗?”魔神很给面子地没有揭穿她,往榻上坐下,“夜已深,该睡了。”
田真连忙坐到他身旁,请求:“我不想变回原形睡觉,陛下。”
“你之居处,已有人住。”
“陛下的寝榻很宽,我不会占太多地方......”
“胡言乱语。”
“那我去沧大哥那边过一晚。”田真站起来就走。
“嗯?”魔神双眸微眯,将她变回原形,拎在手上。
田真哪里肯就范,扑扇着翅膀。
魔神警告:“凤凰!”
田真继续拍翅膀抗议。
......
舒舒服服地躺在榻内侧,身旁还有个守护大神,田真比平时更快入睡,连做梦都在笑,大神也怕缠女,在他面前,坚持就能得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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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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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夜,殿外袭来的重重寒气将她冻醒了。
身下是冷硬的榻,寒气侵入骨髓,四肢似乎都已僵硬了,往常变回原形睡在他袖内,根本就没有遇见过这类问题。
此时此刻,田真心里最先涌起的并不是后悔。睁眼,面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更看不到人,那熟悉无比的蓝光竟然消失了!
恐慌瞬间蔓延开,田真急唤道:“陛下?”
“吾在。”身畔传来低沉的、略带鼻音的声音。
确定他没有离开,田真松了口气,忍不住连打两个喷嚏,紧接着一双手伸过来将她抱起。
“失去吾之庇护,冷了吗?”
广袖挡去风,怀抱透着暖,田真轻声问:“怎么......”
“功体略有折损,吾暂隐护体神光。”
“是因为救我吗?”
等了片刻得不到答案,田真没有再追问,在他怀里安心地睡去。
对于她为什么会中毒,魔神根本没有问的意思,田真也没有说,看得出来,此番解毒,他功体受损严重,接下来的日子,他多数时候都在沉思,回复神元,田真尽量不去打扰他,偶尔跟路小残九死沧他们玩耍。
经过诬陷事件,路小残也很识趣,不敢主动去寝殿见父亲。
田真搂住他捏他的脸:“小鬼,敢在你父皇跟前演戏!也不想想你才长几个心眼,你父皇活了多少年!”
“你真恶心!”路小残挣开脸,从她怀里钻出来,嘀咕,“我还不是想报仇!”
田真道:“你父皇信她还是信你?”
“我是看父皇很信你呀。”路小残转转眼珠,凑过来道,“反正你也讨厌她,不如我们一起想个办法把她赶走吧。”
田真哭笑不得,板起脸警告:“不许乱来!”
“你怕她会投去神界对付我们?”路小残道,“我听说她虽然是先天之神,法力却很一般,连父皇的十之一二都没有......”
田真往那小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管好自己,再胡闹,我是不管的!”
路小残无奈,怏怏地走了。
田真叹了口气,横竖都是为他着想,有什么理由责怪奂天女呢,留她在魔界,他便会安全一分,虽然这样的想法很自私。
说曹操,曹操到,远处一抹飘逸的影子,比被灯光映得五颜六色的虚天夜空更加美丽。
“奂天女。”
“我来这些日子,从未有人像前日那般与我说话,凤凰,你很受欢迎。”
自从那日搬出来,她就没再进过寝殿,田真倒不好说什么了,想了想道:“天女贵为先天之神,大家难免存有敬畏之心,不敢亲近,等他们习惯,就不会将天女当外人了。”
奂天女没有说什么。
田真道:“小残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对于要重铸自己的人难免会不满,天女别跟他计较。”
奂天女微微一笑,道:“你不必担心,一个即将离开的人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田真始料不及:“你......”
“我会走。”
田真想要挽留,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说,半晌才问:“陛下知道吗?”
“我没有告诉他。”奂天女移近,“因为离开之前,我必须带走一样东西。”
听出不对,田真来不及后退,已被定在原地。
奂天女抬手,掌心亮起神光。
整个人在那光华的笼罩之下,巨大的力量袭来,全身血液随之乱蹿,胸口憋闷,五脏六腑如受煎熬,十分难受,与此同时,丹田似有数道气流正脱离控制,流散至全身,有东西被缓缓吸走。
田真骇然:“你......”
奂天女道:“放心,西殿下就会你的性命,我就不会让你死。”
不消片刻,内丹自田真口里滑出,飞至她掌心。
“你生气也罢,我这样都是为他好,你难道不在意他的安危?”奂天女合拢手掌,“此丹我带回去炼化,方能无事。”
失去内丹,田真变回原形。
事不宜迟,奂天女侧脸唤道:“小彩,走吧。”
身后全无动静,彩蛇并未如愿出现。
奂天女一愣,转身看去,只见那高高的石山顶已经站了个人,金边袍袖映着夜空,彩蛇低头伏在他足下,不敢多动。
”奂天女。”
“殿下还是来了。”
"吾来阻止你犯错。"
“错?她的内丹是凤神的,殿下难道不知道?"奂天女再也忍不住,摇头道:“当年陛下与太子率诸神合力设太上镜,失败多次,后来凤神舍弃内丹,才得以成功,使殿下受困数千万年,这粒内丹与太上镜有关,是个极大的变数,殿下留下她的性命也罢,内丹却绝不能留!”
“你的心意,吾从未怀疑。”魔神道,“但放眼六界,谁还能将吾逼入太上镜?你多虑了。”
“无论如何,我决不能留着他威胁殿下。”
“失去内丹,她再不得修成人形。”
“这比不上殿下重要。”
“奂天女,不要令吾失望。”
奂天女咬唇,半饷道:“殿下还是不能原谅我?“
”当年是吾父兄逼迫你,你受制于人,毫无过错。”魔神道,“吾入阵,并非全为救你,吾只是高估了自己,想要一试杀阵。”
太直接的话往往都伤人心,田真深有体会,想当初那句“吾不喜欢你,”多打击人,幸亏自己精神坚韧,否则早就望而却步了。
奂天女沉默片刻,反而微笑了。
脖子上一紧,田真不由自主的张嘴呼吸,就这当儿,那内丹迅速飞来,滑入腹内。
奂天女道:“我要走了,你或许有兴趣送我一程。”
恢复人形,田真自地上爬起来,见魔神任无挽留的表示,只得点头答应。
奂天女盈盈拜下:“西殿下保重。”
魔神不语,转身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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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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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虚野的风景莫名地变得萧瑟,无边落木,无尽衰草,彩蛇穿梭云中,两人立于蛇背,很是稳当。谁都没有说话,彼此心头仅剩的芥蒂似乎也已经淡去,两人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奂天女没让她送多远,道:“其实陛下他……”
“他向来如此。”奂天女道:“果真不介意,又何妨一送,他没有来,我反而很高兴。”
田真轻咳了声:“陛下故意说那些重话,只是为了让你把内丹还给我而已。”
奂天女道:“我比你清楚,你不必安慰。”
田真道:“天女既然知道,又何必坚持要走,陛下需要你。”
“没有挽留,陛下已经做了选择,难道留下来看他继续纵容你吗,你是在同情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
输了,也要保留最后的骄傲,田真并不恨她,反而生出几分敬佩,为了赶走自己,她虽然用过小小的手段,却从没有害过自己的性命,让这场较量显得相对公平。
“天女打算去哪里?”
“优婆山底,封闭神识,或许数千万年之后醒来,希望那时还能见到殿下。
田真欲言又止,终究不好多劝。
奂天女忽然道:“你丹田受损,是不可能再修到内丹的,殿下肯付出代价维护你,你更该回报,若我此刻再问你取它,你舍得吗?”
田真沉默半响,道:“你拿去吧。”
奂天女缓缓抬手,却只是轻轻理了下鬓边的散发,浅笑:“你如今知道了这粒内丹的问题,应该明白自己有多重要。”
田真道:“我不会再乱跑,天女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奂天女转身面对她,道:“时间紧迫,殿下以天元神光将毒吸纳入自己体内,再以内丹逐渐化解,至少需要半年,其间为压制毒性,殿下仅余一半功体。”
田真早有心理准备,此刻被证实,仍旧呆了下。
奂天女道:“纵然如此,当今六界也无人能与他匹敌,我担心的是你。”
“我明白。”
“这是我最后为他做的事了,你好自为之。”
奂天女说完,看似随意地挥了挥长袖,重新踏上蛇背,飘然而去,很快消失在云中,竟是再也没有回头。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跌落地上,昏迷过去。
田真正为奂天女的离去惆怅,转头看清地上那人,更吃了一惊。
德音龙女?
下了毒,还敢亲自来探听情况,田真想到自己受的苦与魔神功体受损都是此女直接造成,越发窝火,正好这一带离虚天近,附近有魔兵把守,她放信叫来两个魔兵,带着龙女回魔宫去了。
要维持身份,必然会孤独,奂天女来魔宫这段日子,人缘并不怎么好,如今离开。众魔反而都为田真高兴,唯独田真自己无半点欣喜,立于石山顶,她只觉得虚天比往日冷了许多,仿佛人间入秋的味道。
寝殿外的七层阶,魔神独自站在最高处的石栏边,似在远眺。
田真匆匆拾级而上,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放轻脚步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但见石山万里,其间点缀着各色珠光,红黄蓝紫绿,明暗相间,动人非常,视野尽头与夜空相连,分不清是天还是山。
谁也没有说话,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对面魔神殿柱子上的明珠被罩住,周围的珠光紧跟着陆续熄灭。
夜到来了。
田真转头看身旁的人,见他仍是纹丝不动,阑珊珠光衬出的那分孤寂,硬是将浑身的威严气势给掩盖了下去。
田真轻轻拉起那手:“陛下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魔神收回视线,侧身看着她道:“吾看着熟悉的天空,竟生出不舍之感,似乎要离开它了。”
遵从天意的神,虽不惧太上镜,对六界却仍有着一丝眷恋。 田真勉强笑道:“陛下这么相信天意。是认定我会害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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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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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并无此意。”
“那陛下又何必总生归心?”
“若吾再次被封印,你将如何?”
田真不答反问:“陛下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魔神移开视线道:“说一个令吾高兴地答案。”
“陛下也爱听谎话吗?”
“偶尔。”
“我说我会好好活着,陛下失望吗?”
魔神重新看着她,半响道:“吾不喜欢你的直接,凤凰。”
“我会好好活着,想办法救陛下出来。”田真望着他眨眼睛,“怎么,陛下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愚蠢,”魔神抬手在她额间拍了下,侧过脸,“你有何能力救吾?”
“那么我说愿意陪陛下同入太上镜,这个答案能令陛下高兴吗?”
“花言巧语。”
田真莞尔:“我这次其实是去了仙界。”
“去找你的朋友?”
“他不是什么少宫,是仙帝关河月徽。”
魔神“嗯”了声,并不意外。
田真道:“陛下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不说破?”
魔神道:“你没欺吾,是他骗了你。”
田真沉默片刻,抱住他的腰:“陛下,抱抱我吧。”
这个“抱”的含义与以往不同,气氛实在不适合拒绝,魔神显然还是不太习惯做这类事,左手缓缓抬起,在半空迟疑许久,才尽可能轻地落到她背上,算是拥抱了。
“凤凰,内丹之事不必在意。”
“我知道。”
“若吾注定归去,必有再次封印的机会。”魔神停了停道,“吾将这个机会赐予你。”
田真“哦”了声,道:“好啊。”
眼泪汹涌而出,悄然沾湿衣袍,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没有想过原因,明明不生离死别的时候,可是眼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共看虚天夜色,满目温馨,却满心悲凉。
风神内丹,当真天意注定?
如果将来真的有那么一天,今日这句赐予,就可以减轻她的内疚?
“你哭了。”
“没有。”田真用袖子擦眼睛,说出万能借口,“风吹沙子进去了。”
不待魔神说话,她忽然抬起头望着他,缓缓道:“陛下这么说,让我生气呢,连陛下都相信天意了,我却不能信,我不相信天意。”
魔神看着她半晌,眸中的视线似乎温和了些:“吾将外出数日,你留在魔界,不可乱走。”
田真吃惊:“出去做什么?”
魔神道:“一件紧要之事。”
田真没有阻拦,他做事看似随意,实际很有分寸,明知现在功体受损,不宜再轻举妄动,却仍要坚持,说明那件事真的很重要。
“说明时候回来?”
“短则十日,长则一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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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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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天王跟你一起去吧。”
“无妨。”魔神道:“一半功体,于吾足够。”
当初北涯亲眼见过他用一半力量击退两届联军,田真承认他的话:“我不是怀疑陛下的实力,可是请陛下体谅我的担忧,保重自己。”
魔神道:“你不必担忧,吾带他去便是。”
田真想了想,又道:“还有,陛下答应我,这次出去要谨慎,不可以暴露行踪。”
“自然。”
“也不可以轻易插手别的事。”
“啰嗦的凤凰。”魔神拎开她。
看他消失,田真笑。
“我说蛇女一走,父皇就只对你好了吧!”一个小不点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田真没好气道:“她不走才好呢!”
“怕什么,有我和哥哥在,一样可以帮父皇。”
“小东西。”田真失笑,拎过他,“你父皇和哥哥都外出,从现在起,外面的防守关卡你都给我看好了。”
路小残道:“你那个旧情人的未婚妻怎么办?”
田真楞了下,大怒:“谁是我的旧情人,嗯?”
“你跟朝华伯伯的事,我早就打听到了。”路小残神色得意,“别以为父皇不知道,你就……”
“臭小子!”田真抡起巴掌。
路小残跳开,大眼睛闪着邪恶的光:“你连不相干的人都要救,怎么偏偏把她抓来,肯定是气她抢了朝华伯伯。”
田真道:“我抓她,是因为她给我下毒,听明白没有,下毒!”
“是她下的毒呀。”路小残大悟,拍手道,“那她肯定是吃醋了,怪不得朝华伯伯前日送来了心头血,他还是惦记你呢……”
田真二话不说就去拎他的耳朵。
“我不说了!”路小残躲开,问,“你说现在怎么办,杀了她报仇?”
田真不假思索道:“关起来,别让她太好过,可也别让她死了,等你父皇回来再说。”
魔宫一切照常,十多日过去,魔神与路冰河依旧全无消息,至于他们到底去办什么事,田真也实在想不出六界有什么能让他如此重视。她虽然有点着急,却不至于太担心,路冰河足智多谋,虑事周全,实力不在战神神无功之下,更重要的说,他懂得跟他父亲交流的技巧,魔神再自负,多数时候也会克制脾气,采纳他的建议,有他的跟随,很是稳妥。
路小残孩童天性居多,但论到管理魔界,也丝毫不亚于哥哥,防守排布都妥妥帖帖。
这日,魔业护法匆匆跑来,将一封信交给了田真。
果然来了,田真没觉得惊讶,带了魔业护法与九死沧几人跟随,前段时间的训练效果显著,众魔再不是空架子,精神抖擞地跟着她出虚天。
十方虚野下起了雪,白皑皑一片,朝华君独自立于雪地里。
田真在三丈外停住。
见她身后跟着魔业护法等人,朝华君微笑:“我已让你如此防备了吗。”
“神界叛逆,不愿给王带去麻烦。”田真道,“王找我肯定有重要事情,不妨直说。”
朝华君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先前衣衣她……”
你未婚妻害得老娘差点连命都丢了,现在还要我救她,真当老娘是圣母?田真示意众魔退开,道:“这是她咎由自取,毒是她下的,消息却是王泄露的,王是来道歉呢,还是求情?”
感受到语气里的疏远与冷淡,朝华君黯然道:“此事是我的错。”
“事情都过去了,道歉也没有意义。”田真制止他再说,“王的来意我明白,王与陛下是表兄弟,陛下应该不会太为难她,王肯送心头血来,我很感激,我会转告陛下,至于放不放人,就不由我说了算了。”
朝华君点头道:“我此番前来,并非全为此事。”
田真道:“还有别的?”
“凰儿……”
“王。”田真制止他,“你再这么叫,龙女又要吃醋了,那时我就不足中毒这么简单了。”
碍于九死沧众人的面,朝华君毕竟不好多说,轻声叹道:“你向来乖巧和顺,有时候却又……太有主见了。”
田真道:“我一直都很有主见,是你没注意到。”
“他始终要被封印,你这样下去……”
“王还是不了解我,我从来不信这些预言,命运在于自己不在天。”田真道,“这些话对求情也没有任何好处,我先回去了。”
朝华君上前几步,魔业护法,九死沧几人立即闪身拦住他。
田真道:“如果王觉得龙女的安危不重要,可以闯魔界。”
朝华君看着半响,一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果真喜欢留在魔界,便留下,但你若几时想回来,我也必会护你。”
田真沉默片刻,道:“谢谢王的好意。”
“衣衣的事就有劳你了,我在百里之外等候。”
魔神外出的消息是保密的,连九死沧他们都不知道,田真只说是与路冰河去查看魔泉了,至于朝华君这边,拖延时间的借口不难找,无非是派个小兵去,说龙女暂无大碍,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求情之类,外面也无动静。
两日后,田真与路小残正在石山上说话,有人报路冰河回来了。
“陛下呢?”
“不曾见。”
田真闻言立即起身要过去看,刚跃下石山,就见路冰河缓步走过来,紫眸银发威风凛凛。
田真急问:“陛下呢?”
“已回寝殿。”路冰河不看她,叫过弟弟询问离开后的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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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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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真松了口气,飞快跑回寝殿,果然见魔神立于殿内,奔波多日,神采不减,只是脸上略带了几分惊愕之色。
早已料到他的反应,田真轻咳两声,快步走过去抱住他的手臂:“陛下,事情这么快就办完了?”
魔神转头道:“吾料你等急,故提前办妥。”
此神总算知道有人在等了,田真暗暗高兴,问:“顺利吗?”
魔神“嗯”了声算是回答,然后继续打量四周:“这些,是你做的?”
先前空旷的寝殿,已经多出了小几、茶壶、灯座、地毯……墙上挂着颜色温暖明快的用各种材料编制的巨幅壁画,榻上也铺了厚厚的带花纹的垫子,很有西式风格。
虽然很怀念当初希腊神话似的场景,可是那样的冷清,不应该是他向往的。
“是我和小残做的。”田真指着那副巨大的壁画问,“陛下喜不喜欢?”
魔神侧身:“无聊之举。”
田真“哦”了声,放开他的手:“陛下不喜欢,那我叫小残撤去吧。”
“无妨。”魔神挥袖:“吾虽觉多事,亦无不喜。”
田真低头,以袖掩面,偷笑。
“凤凰?”
“陛下需要沐浴吗?”田真迅速恢复正常,抬头问道。
一路风尘,魔神自去殿后魔池沐浴,正好路小残过来问安,田真趁机出去跟他说了会话,待她重新进来时,魔神已经站在榻前了。
他主动开口道:“凤凰。”
田真连忙走到他面前:“陛下累了吗?早点休息。”
魔神没有表态,视线在她脸上略作停留,然后开始缓慢下移¨¨¨
过于认真的观察,比第一次见面时仔细得多,田真反而很不自在,那锐利的目光似已将她看透,感觉就像在做全身检查。不明白大神的用意,田真连忙低头查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于是重新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刚沐浴过,长发长睫犹带水气,湿润,颜色看上去就更深了些,漆黑如墨,那狭长的眸子好像也被洗过,泛起幽幽光华。
田真的心怦怦跳。
咱有什么好看的,事实上论观赏价值,你自己更高吧¨¨¨
“陛下在看什么?”
“躺下。”
田真没反应过来:“啊?”
魔神直接转身向榻示意。
这是¨¨¨神经弦刹那间断掉,田真下意识地双手拉紧衣襟,后退两步,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魔神蹙眉,抬手将她抛到榻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全无半点预兆,田真对这种方式实在难以接受,待要起身,四肢已是动弹不得,顿时吓个半死。
“等等¨¨¨你做什么?”
衣带被扯开,衣衫自动飞走。
清楚此神“动手不动口”的作风,田真赤身躺在榻上,差点没窘得昏过去--不愧是神,作决定也是神速,咱还没准备好呢!
魔神俯下身。
修长的手指呈现完美的肤色,根根透着力量,触及肌肤,田真激动得血流速度加快,全身皮肤泛红,活像只虾子。
魔神的兴趣显然不在她的脸上,手逐渐往下移。
“慢着!”田真终于忍不住叫起来。
“嗯?”语调上扬,却无询问之意,倒像是在表达不满。
田真的气势莫名地矮了一半,说话开始颠三倒四:“陛¨¨¨陛下,我的确很喜欢你,可是我有话要说,我¨¨¨这样太快了点,还有问题¨¨¨我还需要时间来接受¨¨¨我¨¨¨”
声音消失,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捂住了她的嘴。
这是什么场景?田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动又动不得,还不让说话,就算能开口,谁那么大胆子敢闯来寝殿救人呢,估计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怎么看怎么像¨¨¨暴力!太暴力了!
察觉她的异常,魔神总算将视线移到她脸上:“凤凰,在想什么?”
重新获得发言权,田真憋红脸道:“陛下做什么,我¨¨¨就想什么。”
魔神意外了:“你已知晓?”
田真无言,表示理解方面毫无压力,都这样了,还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咱不是白受那么多年的义务教育了吗!
魔神看着她许久,开口道:“凤凰,你想多了。”
想太多?田真“啊”了声,念及此神一贯的良好形象,开始怀疑他只是打算给自己换换衣裳,忍不住脱口而出:“你难道不是想再造一个小天王吗?”
沉寂。
“你,在引诱吾吗?”
低沉的声音里,身上的重量陡然增加,压得田真差点喘不过气。
这条龙太重了!田真大受刺激,眼睁睁地看着那俊脸离自己越来越近,长发纷纷散垂下来,慌得她赶紧自我反省--阿米豆腐,色即是空,想多了!是咱想多了吧!你只是在近距离观察¨¨¨
长睫,美眸,比画还精致,额饰上的碎金片点点摇晃,令人目眩。
高直的鼻梁即将触及她的鼻尖,忽然又停住。
到底谁在引诱谁呢?田真呼吸不畅。
近距离的效果犹胜远观,薄唇勾出诱惑的弧度,浓密的睫毛下,深邃的眸子里光华流动,越发摄人心魄,几乎令她失去理智。
手上的束缚不知何时已经消失,鬼使神差得,田真竟没有推拒,反而抬臂攀上了他的颈…
就在此时……
魔神似有醒悟,微微侧脸:“嗯!”
鼻子发热,液体不断玩外涌,田真闭目昏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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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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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发生的事很不可思议,整个过程是:开始大神很暴力,导致她想太多,最后引得他也想太多,气氛够了,他也温柔了,结果她又流鼻血又昏迷……醒来后,大神已坐在榻上,像往常那般陷入沉思中。
田真坐在石山上拼命揉鼻子。
鼻子不争气,害得脸也丢尽了,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吧,你听过谁头一次做了某些事还浑身轻快无比的?不过身体真有点不对劲,但要具体描述那感觉,偏又说不清楚。
正在苦恼,两只小手伸过来捂住她的眼睛。
“别闹,小残宝宝乖。”田真侧头,顺势拉他坐。
“这几天都不见你,你跟父皇在做什么呀?”
“不是昨天才见过吗?”
“都是七天前啦。”见她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路小残更加惊疑,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变傻了?”
那得流多少鼻血,才有昏迷七天的效果啊!田真越发觉得其中有问题了,再记起朝华君求情的事竟没来得及说,她连忙哄了路小残两句,吩咐两件事让他去办,自己则脱身回了寝殿。
魔神沉思完毕,眼睛看着殿门,见她进来便将视线移开。
田真更加认定有事,却又不好主动开口询问,只得先将朝华君的事告诉他:“朝华君曾经前来求情,希望陛下放过德音龙女。”
“吾已知晓。”
看来这七天里发生了不少事,田真问:“陛下怎么回复他的?”
“吾尚未答复。”魔神道,“他是吾名义上的表兄,龙女害你中毒,应由你做主。”
田真摇头道:“陛下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有意见。”
“没有宽容。”魔神道,“吾若杀了她,你高兴吗?”
田真听着不对,皱眉道:“她站在神界的立场,下手害我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对一个令我差点丢了性命的人,我也不会为她求情,何况这事还导致陛下功体折损,宽容要看对象,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没有过分宽容的理由。”
魔神道:“她夺走风王,你嫉恨她吗?”
田真微愣,看着他缓缓道:“陛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魔神转过脸:“无。”
“你在怀疑我?”
“你多想了。”
“是吗?”田真道,“求情,会被当成是旧情难忘,不求情,又被当成嫉恨,陛下要怎么看,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她转身就走。
“吾会考虑,娶你为妻。”
考虑?田真快被这种负气气炸,倏的停下脚步,回身瞪着他,脸上反而笑起来:“陛下请慢慢考虑。”
“怒极之笑,你生气了。”眨眼间,魔神已无声移动至她面前,左手抚上她半边脸,微扬的唇角似笑非笑,“吾若有留下的可能,便娶你为妻,你要走吗?”
说此神不解风情吧,其实是个调情高手,田真仍是有气,迅速将那手拂开:“我这么恶毒,因为嫉恨就想借刀杀人,哪里配得上陛下。”
“吾过分了。”魔神道,“吾并非质疑你的善良,只是介意。”
田真装作不懂:“介意什么?”
魔神不答,转身道:“炎武,命小残将龙女放还。”
四下扫视,并不见殿里还有什么人,田真对那位“炎武”更加好奇,同时暗暗嘀咕——这么容易就放还,该学学神帝陛下,给她下点毒,让她们也付出点代价,这才公平……
算了,此神夸咱善良呢,今天就放她一马。
草原、雪地、奇峰、森林、乱石岗……千奇百怪的景色一一呈现,四下望不到边,虽然田真以前常跟九死沧他们出来玩耍,可也从没有走这么远过,几乎都不认得来时的路了。
从未见他有这样的游兴,似乎要将十方虚野走遍,田真更加不安,劝道:“出来这么久了,还是先回去吧,看的时候多着呢。”
魔神道:“不要担心,凤凰。”
照理说,他一半功体也是无人能敌的,应该不会出大事,田真无奈依从,精神仍是紧张无比,注意力难以集中,不时东张西望。
见她这样,魔神道:“吾应允你,如生变故,即刻退回魔宫,不会恋战。”
田真本来就在担心这事,闻言笑起来:“陛下怎么知道我担心这个?”
“你了解吾。”
“那能再答应我一件事吗?”
“讲。”
“我喜欢陛下,可是我也很担忧。”田真低头抚袖,试探道,“陛下是不是同样了解我?”
“这也有条件吗?”
“有,我喜欢陛下,当然也希望陛下心里只能有我。”
魔神道:“若吾不在,你会回凤王身边吗?”
田真反问:“陛下在意?”
魔神没有回答,俯下脸在她唇上吻了下:“你的条件,吾应允。”
不轻不重,短短瞬间,田真如被电流击中。
待反应过来,他已直起身并且不再看她了:“吾带你去人界一游。”
得到他的允诺,最关键的问题有了答案,田真对这场感情再无顾虑,心情好得时刻都想笑,提起人间,她对这个词很是想念,毕竟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几年,几番想回去看看,无奈始终找不到入口,此刻他难得主动提出来,田真更加兴奋,这种兴奋持续到踏上人间大地为止。
这是未开发区吗?
田真看着面前的景象,满头黑线。
来之前,她还担心此神破坏力强大,不小心挥个袖就挥掉无数高楼,会被当成外星人侵犯地球,可如今的人类……还没有外星人这概念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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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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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丛林外,十几个村民装束的人正在合力搬动一块大石头,身材高大,帕头束发。
这里的人间也是另一个时空?田真失望。
石头大约是从山上滚下来的,挡住了经过村子的路,众村民喊着号子累得满头大汗仍旧搬它不动,便有人取来铁棍木棍去撬。
魔神见状道:“人,六界的弱者,如此顽强。”
听他夸奖,田真作为曾经的人也感到自豪,开始为同种族谋取福利:“陛下帮帮他们吧。”
众村民喊着号子齐用劲儿,看面前的大石一点点移动,都露出喜色,忽然,那石似被无形力量托起,莫名地飞至半空,约数丈高,然后平移开,落在不远处,“轰隆”一声将地面砸出个大坑,方圆数丈,地面龟裂,众村民吓到,连忙跪地祈祷,许久才爬起来,愁眉苦脸地去取土填那些裂缝。
早该料到此神不擅长做好事,田真后悔又庆幸。
魔神侧过脸:“吾并未用多少力气。”
田真“扑哧”笑出声。
“幸灾乐祸的凤凰。”
见那双眸闪着危险的光,颇有警告的意味,田真并未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地去掰他的脸。
魔神抓住那手:“喜欢吾俊美的脸吗?”
田真差点晕倒,嘴角直抽:“你怎么能……有说自己俊美的吗?”
魔神微微抬起下巴,道:“吾尊重事实。”
田真再次笑翻。
魔神放开手,朝她俯下脸:“你可以继续了。”
继续摸?田真表情僵住,结结巴巴道:“其实……这个……不全是因为脸。”
“吾知晓。”魔神沉声大笑。
神啊,又输了气场!田真郁闷地扶额,忽然仰头道:“陛下现在知道我的心意了,我却还不知道陛下到底喜不喜欢我。”
魔神侧过身。
早已猜到他的反应,田真低头做失落状:“不喜欢吗?”
见她这样,魔神开口道:“吾会在意。”
看大神装到什么程度,田真极力忍笑,道:“我是灰凤凰,陛下这么说,心里未必这么想,也就一点点在意吧。”
“吾并无此意。”
“那就是更多一点吗?”
“嗯。”
“会比普通部署多一点?”
“嗯。”
“可以比小残多一点?”
“嗯。”
“比大天王再多一点?”
“贪心的凤凰。”
田真的额头抵在他胸前,笑得颤抖。
魔神拉起她:“那边有争战,随吾一观。”
大神所说的“那边”,其实是指万里之外,那儿是座偏僻的山林,少有人踪,此时上空狂风大作,云中数名神将各执武器,柔和的金光将一名绿袍妖将困在阵内,全力围攻。
那妖将已是力竭,难以支撑,眼看就要现出原形,情急之下他忽然望见对面的人,顿时想也不想便高声叫道:“求魔帝搭救!”
魔神略一思索道:“甫三山。”
田真本不愿再让他插手任何事,可是听到这名字,她又将劝阻的话吞了回去,苦笑,甫三山乃是妖界五王之一,妖皇的亲弟弟,救了也没有坏处。
此番硬着头皮求救,甫三山自己也没有把握。
摩、妖原属同脉,不过这位魔帝极为特殊,听说皇兄曾经在他手下吃亏,他断没有救自己的道理。可若真落到神界手里,麻烦就大了,皇兄虽看重自己,但妖界王族素来有个规矩,落入敌手多会自裁,以免成为人质。眼下情势危急,左右死路一条,不如拼着面皮试试,或许还有希望。
果不其然,听到“魔帝”二字,几名神将皆面色大便,同时撤阵望过来,看清之后更是再也动不得,不知该逃还是该留。
甫三山趁机脱身出阵,暗道侥幸,想他虽未出手,自己却的确是因他获救,加上知道这尊神得罪不起,连忙上来道谢。
魔神问:“无恙否?”
当初妖皇受辱也就几个亲随知道,事关妖皇脸面,哪敢外传,就连甫三山这个亲弟弟也只略有耳闻,此刻见他待自己还算客气,甫三山暗暗疑惑,忙赔笑道:“小王技不如人,让魔帝见笑,此番大恩,小王自当铭记,来日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定然效劳。”
魔神道:“魔、妖同出一脉,吾看妖皇之面,无须客气。”
甫三山也不敢多留,奉承两句便告辞离去。
田真想了想,低声问:“陛下是想借这件事向妖皇道歉吗?他生性记仇,恐怕未必会领情吧。”
“吾无须道歉,他也不会接受。”魔神道:“但魔、妖两界将来必须合作,他需要一个友好的理由。”
田真不解地问:“陛下不是说跟他合作没有好处吗?”
“吾自由道理。”魔神没有多解释,转向几名吓呆的神将,双眸微眯,“对付妖界小王,以多胜少,无能的凡神。”
无能不是错,你思想品德又不及格了,田真迅速抱住他的手臂:“陛下,你做什么?”
魔神看她一眼,不语。
“表弟,何必动怒。”温和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田真愣了。
不知何时,云中已站了个人,白衣广袖。
魔神缓缓道:“你是怕吾伤了他吗?”
杀气渐浓,袖底藏招,田真此刻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待要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朝华君看看田真,道:“表弟,她本是我宫中的人,若能网开一面……”
“王在说什么?”田真诧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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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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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挥开她:“想回神界吗?”
田真上前两步去追,哪里还有人影!
“小凰儿。”一只手拉住她。
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误会,田真倒没怎么担心,此神脾气发过,应该很快就能想明白的,她转回看着朝华君,冷冷道:“你故意的。”
朝华君没有否认。
“龙女已经送还,如果你还想劝我回神界,那不必了。”
“你的维护,我很高兴。”
田真抽回手道:“身为弱者,本能地不喜欢杀戮,更不想看到毫无理由的杀戮,换成别人我一样会救,并不是因为你。”
“你虽叛离,我却不曾想过害你。”朝华君的语气也不复平静,“凰儿,当初我待你好的确有缘故,才会让你误会至此,但那些事也绝非全是假,难道你我一定要这样?你为何如此固执?”
田真没说什么,举步要走。
“随我回神界。”朝华君不容分说地扣住她的手,两人化作金光消失。
第十二章 神的智慧
天河长桥,殿宇宫墙,侍卫天官,久违的天庭,景物没有太多变化,可是比起第一次来时,心情已经大不同。没有叫文犀的小兵,没有狠毒的恒月姬,朋友和敌人的消失,提醒着这个地方发生的一切都成为过去了。
房间陈设精致,双重银粉色帐幔被银钩撩起,顶上垂落着整齐的流苏结,另坠着许多明珠之类的装饰。窗外阳光高照,轻风吹拂,缥缈乐声入耳,然而周围的空气始终令人感觉沉闷,极为压抑,反不及虚天的夜色令人舒畅。
戴罪之身,神帝没有立即处置,自然是有原因的。
听见脚步声,田真复又闭目。
侍女奉上茶饭,朝华君示意她们退下,亲自取了小半碗粥至床前,扶起她,轻声道:“想你该饿了,这是你爱吃的银虾粥。”
路上他说得任何话,图真都不予理会,但有件事说也奇怪,她的体质分明是神族中最劣等的那类,往常每天都要吃些东西补充能量,这次饿了好几天,精神居然还不差。
她睁开眼,淡淡道:“我有手。”
朝华君并不生气,拿小银匙轻轻舀了些送至她唇边。
田真侧脸道:“粥是不错,可惜人不对,也就没了胃口。”
朝华君道:“你又赌气。”
“跟你赌气有用?我不是什么出身高贵的神女,好手好脚没那么娇气,要你堂堂神王亲自伺候,吃饭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可以。”田真从他怀里离开,伸手取过粥吃光,将碗送还,随口问,“打算怎么处置我,软禁一辈子吗?”
朝华君接过空碗放到桌上,回来坐在她身旁:“凰儿,他的力量难容于六界,我身为神王,许多事必须为神界着想。”
田真道:“如果我没记错,他对羽族多次留情,纵然恩将仇报,你也要对付他?”
朝华君道:“他的回归是天意,你如何就补体谅我半点?”
田真反问:“把我带回来,是你的主意,还是神帝的主意?”
“无论如何,我会护你周全。”朝华君站起身道,“你且安心跟着我,别的将来再说,不要随便乱走。”
待他离开,田真迅速起身下床,她也不怕做恶人,就所有进来的侍女全赶出去,然后独自坐在桌旁寻思——直觉告诉她,朝华君突然这么做,目的肯定不那么单纯,魔神功体有损的事除了奂天女和自己没人知道,难道他们已经在怀疑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想办法离开,田真望望屏风,天庭把守何等严密,单凭自己根本没办法出去。
正在懊恼,屏风外有了动静。
“小凤凰。”
“仙帝陛下。”
关河月微令侍卫退下,独自走了进来。
连他也来了天庭,事情更不简单了,田真心头一跳,直接问道:“关河月微,你也打算拿我做筹码?”
关河月微没有正面回答:“他是先天之神,纵然我不插手,别人也不会安心。”
“别人是别人,他并没有侵犯仙界的意思,仙界一定要参与?”明知没有希望,田真还是说出口了,“文犀,我只求你这一次。”
关河月微沉默半晌,微笑道:“我是文犀,也是关河月微,仙界的大事并非全由我做主,你放心,事情一过他们就会放了你。”
好似有一盆雪水当头浇下,田真全身冰冷:“你们打算带我去哪里?”
“优婆山。”
“敢激怒他,你们很有把握?”
关河月微道:“纵使他失去一半功体,我们也仅有一半把握。”
最坏的猜测被证实,田真镇定地踱了两步,忽然问:“是德音龙女跟你们说的?”
关河月微点头:“你不该放她回来。”
当时奂天女离开,为了警告自己,所以说出魔神功体有损的事,龙女在旁边,自然也听见了这番谈话,田真后悔莫及,冷笑道:“是我糊涂,下次我会注意,不再留活口。”
她重新坐下,摆弄着桌子上的茶杯:“只凭这么一个不确定的消息,你们就决定孤注一掷,不怕两界因此覆灭?”
关河月微道:“我们的时间不多,这是唯一的机会。”
田真挑眉道:“要是这个消息有假呢?”
关河月微很平静:“这原本就是场赌局。”
“无论是放龙女,还是救你,我都没指望过报答。”见他尴尬,田真忍不住笑了,“放心,我不让你为难,只是希望你闲了能常来带我出门走走,我不喜欢被关在房间里,也不想求朝华君。”
关河月微松了口气:“小凤凰。。。”
“你不用内疚,我不吃这套。”田真站起身,主动拉他:“走吧。”
大约是这次闹得太僵,接下来的几天朝华君都没有出现,但田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里。既然求人没用,她索性不再提起,关山月微见状也就安了心,不时带她去花园里散布解闷,反正天庭守卫无数,不怕她逃走。
对于她的反应,朝华君等虽觉异常,暗中查探却无任何发现。
就这样,田真白天四处游玩,晚上照常睡觉,直到第五日半夜,她忽然被几名侍女“请”了起来,送出城门。
长桥对面,一辆车等在那里。
侍女打起帘子,朝华君端坐车内,见了她仍是微微一笑。
田真不用侍女搀扶,一话不说自己跳了上去,钻进里面坐好。
没有月亮,没有灯笼,车内外都是黑沉沉的,天鸟却依旧能以极快的速度奔驰。田真望着外面倒退的模糊树影,暗间盘算。
黑暗中,手被人握住。
“小凰儿。”
“朝华君这是做什么?”田真想要抽回手。
他没有放:“记得当初我遇见你的时候吗?”
田真愣了下,莞尔:“怎么不记得,我把自己当成了天鸡。”
朝华君含笑的声音传来:“那时见你伤了最美丽的彩羽,迷失本性,小不上的缩在天鸡群里,甚是让人爱怜。”
就是出于这点爱怜,他带着她离开天海孤岛,真正走入了这个世界。
田真沉默半晌,道:“谢谢王。”
灰姑娘般的初遇,羽族神王坐在火凤背上,白衣金腰带,温柔如画中仙人,眼睛里有戏谑,有关切,也有疼爱。
与缺点多多的魔神相比,他太完美,不可否认,在他面前,她的内心一直都有着那么点自卑吧,所以才会在龙女出现后,轻易地就选择了放弃。
他对她的好,带着目的,却也有真心。
回忆固然美好,可是当所有美好都变成回忆之后,剩下的东西就不多了。
“神界叛逆的身份,已是死罪。”依旧动听的声音,多了几分黯然,在夜中宛如忧伤的音乐,“但无论如何我都是在尽量护你周全,小凰儿,为何就不能像往常那般陪在我身边?”
田真缓缓缩回手:“王肯送来心头血,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谢谢你。”
朝华君将她拉入怀里:“为什么?”
田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曾经可以撒娇的怀抱,依旧温暖,可惜这个人到底不够了解自己。
“原因很简单,王会放弃龙女吗?”
“没有她,你会回来我身边?”
“之前会,现在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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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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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喜欢他?”
“是。”
朝华君道:“因为他救你,还愿意为你解毒。”
“这算是一个原因。”田真也说不出什么理由,英明又爱听奉承话的神,骄傲又自负,好战又好面子,危险又安全,思想品德时而优秀时而不及格,还经常高高在上地拿别人做填空题,可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与表情,低眉、侧脸、抬下巴,自己都记得清楚无比。
那么大的差距,也没有带来太多顾虑。
田真自朝华君怀里离开,道:“王的维护我已经报答过,所以这次的算计,我不会原谅。”
车内再无人说话,沉寂。
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醒着,还是睡着了,等到明日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一切将回到该有的模样,就像没有发生过。
茫茫大荒,神界恶地,田真不记得是第几次来这里,神帝他们早就到了,朝华君和她没有跟随大军一起出发,只是为了避免走漏消息而已。
优婆山脚,数十万大军阵容整齐,两面醒目的旗帜被风吹起,分别是神,仙两界的标志。被神所弃的上古神山,忽然间众神云集,怨气更重,山顶阴云起,大片大片往下压,与山脚圣气混作一团。
这次两界的阵容明显比北涯那次更强大,除去朝华君,战神神无功,月王与仙界九费太宫等人,神帝弑中天与仙帝关河月微也并肩立于云楼顶,金色华盖映着,紫色华盖,极为贵气。、
高高竖起的十字木架上,是个便于观战的位置,也是最醒目的位置,足以让所有人看到。
田真苦笑。
这十字架是特意留给咱的吧。难不成咱要变耶稣了?
优婆山有上古众神遗留的杀阵,他们将战场选在这里,打的就是利用杀阵相助的主意吧?杀阵的危险是其一,最关键的是自己身上这粒凤神内丹,会起什么作用,很难预知,对他肯定是极端不利的,好在暂时还没有人知道这点,必须尽快想办法脱身。
朝华君见时候差不多了,走到她身旁轻声道:“凰儿,委屈下你。”
田真收回思绪,道:“委不委屈,我还有选择吗?”
习惯了她现在的说话方式,朝华君没有计较,带着她飞上高高的横木。
田真忙道:“我怕死,也怕疼。”
朝华君拍拍她的背,没等她看清,一条细细的金色绳索自他袖内滑出,将她缚在中央的木柱上。
田真松了口气,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至少没被员起来。
“多谢王的恩典。”
“乖乖的,不可多话,否则就不只是这样了。”
朝华君说完抿嘴,掠下木架。
确定神帝他们没再注意自己,田真低头看身上的金色绳索,这是神界常用的缚神索,收缩自如,无论神仙魔妖,被梆住了就难逃脱,他仅仅用了这个,也是知道她的法力低微逃脱不了的缘故吧。
换成别人,肯定觉得他对你实在够好了,可是真正对你好的人,绝对不会拿你当人质。
不知何时起,周围的气氛悄然转变,现场静得出奇。
大片魔气卷来,形成黑色魔云,一支魔军从天而降,约有数万之众。
阵容整齐,战旗招展,旗下是九死沧、魔业护法等数名大将,阵前左右两边,路冰河紫袍飞扬,路小残红袍小袖,越发衬出中间那身影的威严。
魔神立于云中,俯瞰大阵。
众神仙紧张,亦不敢怠慢,用于守阵的力量又加了几分,但见金光紫气萦绕,层层堆叠宝塔。
魔神看毕负手:“设此大阵,是有必胜的把握吗?”
神帝道:“七弟会来救一个羽族女,令朕意外。”
“虚伪。”
田真纵然满腹焦虑,听到这句评价仍是差点笑出声。
魔神也不理会神帝的脸色,将视线落在战神神无功身上:“吾儿,你的对手在了。”
路冰河应声出阵,伸右手,瞬间工夫手中便多了柄银色钩镰刀,嵌紫色宝石,与银发紫袍相辉映,冷艳夺目。
对上魔界天王,战神亦不敢轻敌,神无功抢先出招,画戟迎风橫砍,卷起火色气浪。路冰河紫眸微冷,身形瞬间跃起,避开那气浪,同时手里的钩镰刀直劈下去,神无功冷笑。待要回护,不料那钩镰刀中途一转,一送,竟变作钩割之势,好在他也应变得快,身体前倾,堪堪避开。
两人实力相当,世响声中已越过了几座山头,战到远处。
大鹏王垂天伤未痊愈,没有出现,路小残对上的是另一名天将,应付起来不算太吃力,加上小家伙计谋多,问题不大。
田真望着对面的神,忍住没有做声。
金色紫色光圈层层扩散,隐隐有五彩圣气飘浮,可知那非同寻常的威力,面对两界数万高手合力布下的强阵,魔神虽功体远不复从前,脸上却仍无半分惧色,好战的本性反被激发,身形自云中真直坠下,落地站定。
双眸一眯,神光映天地,招未出,万千兵将已觉胆寒。
“这样,就要与吾匹敌吗?”
一声冷哼,魔神缓步入阵。
每踏上步,足下大地便随之颤动,神力排山倒海般压向云楼,气流撼动结界,云楼“咯吱”摇晃,若非被缚神锁绑着,田真几乎要从十字木架上跌落。朝华君与几名仙官见状,连忙掠上前相助。云楼顶,神帝与仙帝关河月徽扔神色镇定地立于栏边,袖中的手却已同时握起,暗中运功戒备。
神力尽收,魔神“嗯”了声,负右手于身后,半抬左手戒备,原地不动地观察法阵变化。
不出所料,法阵承受这样的强势攻击,立即反弹运作,生出无数道闪电朝他射去,尽数被他身上的护体神印挡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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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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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真额间直冒冷汗,轻轻动了下身后被缚的双后。
众神仙都明白,他这不过是有意试探法阵的威力,并未出招,因此方才虽守住阵,却依旧无人敢大意,全身戒备。
魔神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上古神阵为凡神所用,威力大减,但又胜在人多,吾当一试。”
左手掌心朝天,缓缓上抬过眉,赤色神光自掌中生,鲜艳刺目。
与此同时,他足底也生起一圈蓝色魔光,向四周迅速扩散,如同涟漪般层层荡开,所过之处土石崩毁,巨响声不断,大帝瞬间被铺成了美丽的蓝色。
袍袖展,身形仿佛立于海上,恍如传说中的海神。
“杀道,度海。”
顷刻功夫,足底的蓝波忽变血海!
掌骤翻,赤光炸裂,如同飞溅的鲜血,扑向阵壁!
阵壁受神力冲击,如同起球般膨胀,轮廓越来越薄,眼见即将被胀破,神招既出,胜负难料,神、仙二帝见情势危急,终于也沉不住气,同时发招,两界至尊亲自扶阵,法阵得王气相助,再增威力,停止膨胀。
一个要守,一个要破,双方互不让步,勉力施为,一时竟相持不下。
田真面色发白,紧紧咬住唇。
突然,五彩圣气暴涨,吞没杀神赤光!
阵壁猛地收缩!
地动山摇,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云楼几欲崩塌,数千天兵化为虚无,余者纷纷退后。
魔神岁有应变,但功体折损,防守上难免薄弱许多,两道五彩圣气穿透赤光,击中肩头和胸口!
伤处血涌,半晌,唇角亦有血溢出。
实力大折,证实了他的确只余一半功体,众神仙终于松了口气,斗志高涨,魔业护法与九死沧等人见状焦急,无奈近不得阵,又被几名天将缠住,虽稳占上风,却难以抽身相助。
神帝笑道:“七弟功体折损,比朕想的要严重。”
伤处的血自动止住,魔神亦不曾后退半步,抬眸道:“这,就想困吾?”
神帝道:“无论如何,朕与你都是名义上的兄弟,你若肯主动回归太上镜,朕念及手足之情,便不再计较,否则……”
他还未说完,就被魔神打断。
“是吗?”
美眸一眯,数道赤光如长龙直逼云楼顶,虽被法阵化去大半,却仍有一道冲破阻力,向神帝而去。
神帝见状惊得后退几步,朝华君离得近,立即回护,关河月徽也被迫抬掌,三人合力挡下神招,那余力仍将神帝面前的栏杆击得粉碎。
当着三界将士的面出丑,神帝色变,冷笑道:“弑中流,你……”
风气,田真惊觉不对:“陛下小心!”
天地间升起无数旋风,如同小小的漏斗,飞快朝这边移来!
被熟悉的神力催动,上古困神之阵重新运转,优婆山方向降下数道似曾相识的耀眼白光,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转折变化,将魔神围在中间,无数光刀从四面八方击向他,源源不绝,根本避无可避。
太上镜杀阵!田真认出来,曾经害他措手不及伤了脸,如今亲眼见到完整的法阵,威力远胜先前,想他曾经为救奂天女而入阵,最终被封印在太上镜……
他不来救,神帝也绝不会杀自己,顶多受点折磨而已,此刻他要脱身出阵并不难,是骄傲不允许,还是……田真咬紧牙,将已到嘴边的所有话强行咽下……出言劝阻,只会引神帝注意,那时就不是被缚神锁捆住这么简单了,必定功亏一篑。
“区区杀阵,吾有何惧。”
就在她思索的片刻工夫,魔神已从容应对,护体神印瞬间化为淡蓝色光球,急速转动,左右上下顺逆,方向不定,将他包围其中。千万光刀击上光球,却随光球转动而流动,方向顿时发生改变,彼此的力道互制,抵消了大半。
神帝的脸色渐转阴沉。
关河月徽道:“他竟能破解杀阵了。”
强烈的罡风起,黑暗气息蔓延,俊脸被长发遮住。
“炎武,到你了。”
低沉的声音回响在天地间,是命令,也是邀请,来不及思考话中含义。天际陡现一道耀眼赤光,携带尖锐鸣声飞来,俯冲入阵。
众神仙大惊失色。
红光渐弱,那物件终于鲜艳,却是一柄极不寻常的大刀,长约丈余,通体红赤,似有火焰在刀尖燃烧,威风至极。
魔神伸出右手,赤刀似有灵性,自动飞入他掌中。
炎武,“最忠实的伙伴”原来是他的武器!田真倍觉亲切,看着那执刀的身影,反而平静了。极招出,不知又有多少性命消亡,然而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的,过分的善良不适合它。
长刀在手,魔神左掌往下一按!
千里之地,瞬间龟裂,四周的景物全被染成了血色。
上古神威再现,优婆山发出兴奋的低吼声,浊流雪块夹带着神山之力,滚滚而下,砸死神兵仙兵无数。
众神仙惊惶,胆怯的已有退意,阵脚开始不稳。
关河月微冷声道:“弃阵者斩!”
一招定胜负的关键时刻,反正退也是死,众神仙唯有全力扶阵,法阵终定,释放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一招。”魔神扬赤刀。缓缓转动身形,“太平,生杀。”
阵内那一片片光刀竟被冻住般,不再流动。六界风云停滞,天地万物景致,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死寂的空间,毫无生机,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骤然,长刀破空!
伴随着优美的弧线,赤色光焰荡开,胜过炎炎烈日,在场所有人都觉双目刺痛。
就在此时,那刀忽然又变为横劈。
恐怖的炸裂声中,阵破!神力势浩,有一半法力弱的神仙口吐鲜血,当场毙命!外围离得近的天兵也灰飞烟灭。
田真没有丝毫惊喜,连呼吸都屏住了。
时间紧迫,必须尽快……
对面的魔神后退两步,拄刀而立。
余波仍未息,云楼即将崩塌,重伤的神帝经侍卫护着掠开,关河月微亦受伤不轻,匆忙之间回身,见田真所在的十字木架已倾斜欲倒,正要作法相救,却被朝华君抬手制止。
弹指,三道真气化为羽箭击向田真。
见他忽下杀**手,田真没有愤怒,只是笑了笑,忽然高声叫道:“陛下,走!”
“轰隆”声中,烟尘四起,一只黑色凤凰自尘烟中掠出,三条长长的尾羽完整无暇。光泽美丽,羽冠高耸,清鸣声响彻天地,远送潜力。
几乎同时,赤光盘旋而来,替她挡住羽箭,却是魔神抛出的炎武。/
机不可失,神帝,仙帝见他神力不继,杀招同出。
强势破阵,元神大伤,魔神隐忍伤势,稳稳立于原地,及时抬掌挡下偷袭,身上的伤处迸裂,鲜血喷涌。
心中愤怒,田真全力冲过去。
朝华君的目的本就不是伤她,不过是引魔神分心而已,哪知她竟能解开缚仙索,大惊之下飞身掠过去阻止。
炎武通灵,带极地之力回旋拦截。
修行无成不代表无所事事,神界能派奸细入魔界,路大天王不是吃素的,自然也在神界也安排了内线,田真早已打听过联系的方法,获得一枚带利刃的戒指。
而这最后的关头,才是脱困的好时机。
田真亦明白,唯有自己顺利逃出去,魔神的危险才能真正解除。眼睁睁地看众神仙趁机发招,竟有除去他的意思,她一时心痛难忍,哪里留意到身上发生的变化!体内的风神内丹莫名躁动,带出一声奇异的长鸣,似是召唤,又似命令。
众天兵耳膜刺痛,流出血来。
一条彩带自优婆山俯冲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过去维护,毒雾夹杂毒液,哀呼声起,受伤者无数。
蛇身承受重击,腥血四溅!
神蛇小彩!奂天女自封神识,它却察觉到外面的动静,知道是熟悉的神力,所以赶来相助。
田真落地化为人形,扑过去:“小彩怎么样,要不要紧?”
魔神道:“重伤,无性命之虞。”
田真连忙抬头看他。
内伤深重,开口便有血溢出,魔神并不在意:“聪明的凤凰,吾险些失去你。”
望着那略显苍白的脸,听他仍然高高在上地说出类似夸奖的话,田真想哭又想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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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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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痕消失,魔神抬手放到她背上,算是拥抱。
内丹的躁动感更加清晰,田真总算察觉周围细微的气流变化,大惊地推开他:“这内丹好像不对,快走……”
话音未落,头顶忽现阴影。
优婆山顶的天空破开,仿佛被硬生生撕裂,飓风自天外卷来,形成巨大的漏斗状漩涡,将两人罩在中间。
一切变故只在眨眼之间,连所有神仙也看呆了。
“陛下!”众魔回神,顾不得什么,纷纷扑过来相助,却都被强大的天地之力阻隔在漩涡之外,神蛇小彩也急得仰起了头。
无形的力量,要将人卷入漩涡底。
“这是……”田真惊骇。
“太上镜。”魔神足底一沉,护体神印再现,将两人护住,与太上镜的吸力抗衡。
漩涡越来越大,携带无数沙尘,挡住所有人的视线,田真身处漏斗中心,已经看不见外面的状况,抬头望去,只见那漩涡中心是一处狭小所在,其中万千箭雨,极为凶险。
“太上镜内,非你想象中的安宁,还要随吾去吗?”
“去。”
“你的眼泪,令吾高兴。”
此情此景太电视剧了,田真也没力气去骂他变态,眼泪竟一骨碌滚下来。
“狭窄的太上镜,容不下太多。”赶紧的手指抚过,替她擦拭眼泪,“吾离开,你会回归风王身边吗?”
还记得这事!田真实在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只是摇头。
“很好。”魔神左手扶上她的肩头,“凤神内丹,承吾一成神力,为吾守护魔界。”
柔和的力量源源涌入体内,迅速被内丹吸纳,说也奇怪,脆弱的身体承受这股神力居然没有丝毫难受的感觉。
田真终于发现了问题,变色道:“你早就打算回去了!你故意的!”
魔神承认:“今日之事,吾已料知。”
“知道你还要来?”田真缓缓摇头,用力揪住他的前襟,“你顺从天意,为什么又……”为什么故意回应自己,为什么说那些令人心动的话?
她似有所悟,喃喃道:“你选中的是凤神内丹,你那么对我,就是为了让我替你守护魔界?你也是想利用我?”
魔神单手握住她的双手:“你这样想吗?”
利用与否,田真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认真思考,头脑被愤怒充斥着,她狠狠地抽回手,接着却脱力般往地上跌倒。
一只手扶住她。
田真想也不想地推开。
“你要走就走吧。”没了顾忌,她狠狠地盯着他,眼泪却不争气地往外跑,“这儿是神界,现在他们还是比我们人多,你这些部属子民怎么办?就算我有你一成力量,哪里打得过他们?”
魔神道:“此事你无须担忧。”
也安排好了?田真恍惚。
“凤凰,不要哭泣。”漂亮的手指缓缓抚过她的额,光洁的额上,凭空出现一样小巧的金色额饰,延伸至脑后固定,闪闪发光,美丽非常,“吾送你的礼物。”
他似乎很满意,道:“吾讲过,将这个封印的机会赐予你。”
田真没有留意到这些,怔怔地望着他,不能理解。
一句赐予,曾经以为是意外之外的安慰,却不料是早就决定的事实,他安排好一切之后飘然归去,那自己算什么?九死沧他们天天练兵又算什么?让自己亲手封印他,高高在上的神, 是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吗?
神,始终是神,看得明白也不会在意太多,或许当初就错了?
自以为得到了的感情,到头了竟变成一场利用?不能相信,这些都是他的算计,是早就拟定的计划。
拥有他的一成神力,神帝、仙帝、妖皇怎么会放心这样的部下?这是断绝自己再回神界的可能,只能留在魔界效力。替自己解毒,留下凤神内丹,这段日子的亲密与感动,包括今天这场营救,难道就是假的?他做这些事,关于自己的的只是其中一部分?
狭长眼眸看着她,其中竟有笑意。
田真沉默。
不得已而表白,再被一点点感动,被一点点吸引,俊美的外形,隐藏在骄傲与好战之下的那些个性,尚武、尚德、维护部属、不拘小节、大智若愚,还有偶尔的无理与坏脾气。。。。。。
不是利用,别人都会利用,唯独他不会,因为了解他,一个内心尚德的神怎么可能做出自己厌恶的事情?其实他对这只凤凰是有兴趣的吧,至少比别人要更加在意点,会因为维护朝华君而介意,那句“娶你为妻”应该不是假话,他所留恋的六界也包括凤凰吧?只不过神知天意,留下的前提提已经不存在,又怎么能够回应太多?有什么可责怪的?
没有责怪的理由,所以他也没有歉意。
田真慢慢地伸出双手环住他的颈,迫使他倾身,唇边扯出个笑来:“既然要来了,陛下,不介意亲亲我,算是跟我道别吧。”
半响,一只手环住她的腰。
“吾赐予你这个机会,也赐予自己一个机会。”
俊脸缓缓朝她俯下,挺直的、霸气十足的鼻梁压上他的鼻子,再稍稍错开,终于,那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没有继续的动作,也没有立即离开,因为受过伤,唇间犹带着丝丝血腥味。
长睫微动,可以感受到他的迟疑,田真眼泪急涌,心里却真正笑了。
旋涡之力越强,神印光华渐弱。
终于,魔神轻轻拍她的背,推开她:“吾回了。”
田真闭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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