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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v4820

自然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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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10 02: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卅六回

(3)布施、戒、定、慧

「关于那个,导致心不真的私心---『我』,我们还没说完。」大师顿了顿,继续说:「几乎每个人最初行善修法时,都是有『我』的成份,这个『我』有时也会跟『慈悲』混杂在一起。于是佛陀教我们『布施』,以便放下对东西的占有私欲,关怀别人的福利,这有助于消除自私心。」

「但是,师父,很多人行布施,不是也为了得到善报而做吗?那不也是在巩固私心?」

「你记得爬梯子的比喻吗?」

「记得。」

「佛陀的善巧就在此。要一个人一开始就像大圣人一样,完全无私地奉献是很难的事,所以佛陀不反对,甚至鼓励弟子们给自己累积功德。」

「佛陀手段高明!」

「这也不是手段,是如实。本来行善就有功德,佛陀只是说明自然界的现象,作为众生提升的推动力。佛陀也只是说真实语而已呀。」

「接着呢?」

「接着是守戒。居士守五戒、八戒,出家人守出家沙弥戒、具足戒……还有修种种德行。例如慈、悲、喜、舍、恭敬师长贤人,……让弟子们不犯太大的过失。因为一些过失如杀父杀母等,一犯了就会下地狱,等到消了业障后,才可能在『法』上得到突破性的进步。其余如一般的杀生、偷盗、淫人丈夫妻女等,都会造下很深重的业,不只阻碍修行,也会给自己给社会带来很多困扰。」

「那么一个人守戒之后,是否就放下了布施?」

「不,而是放下最初较低层次的布施方式与心态,以更纯净的心、更有慈悲的心、更无私的心去布施。同时布施的内容,也更丰富更有价值。开始时,一般人只能给物质上的布施。当一个人在『法』上有所成长时,他便能、也懂得行无畏施及法布施。简单来说,给人消除恐惧,给人安慰信心,所做的行动都属无畏施。就像师父教你『法』,就是在给你法布施。」

「为什么法布施,是更高层次的布施呢?」

「阿明啊!如果你饥饿,别人给你一口饭,那恩情如何?」

「一饭千金!」

「那么如果有人教你如何耕种,如何制造粮食,如何寻找粮食,那恩情又如何?」

「那恩情可大了,不能比的。」

「为什么呢?」

「因为给我一口饭,只解决我一时的问题,教我耕种、自己赚取生活,是让我自己学会解决生存的根本问题,那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对。法布施也一样。给人财布施,只解人一时的问题,其实也是让别人的善业成熟为善果。法布施却是教人行善因,有善因就会有善果。因果真实不虚啊!」

「所以教人不杀生、不伤害生命,比救人一命、医人病痛更殊胜。一是治因,一是治果?」

「可以这么说。但也有好多医生大夫,在救人医人时,也教人不杀生、不伤害生命的。所以他们同时是果、也是因了。」

「那么佛陀教了布施、守戒修德,接下来又是什么呢?」

「是修定与修慧。」

「不能跳级吗?」

「基本上都是次第修学的,却也都串在一起的。若说树根是布施持戒,树干是定,树叶、花与果就是慧,你想它们是怎么相互成长呢?」

「我明白了,从小树到大树,根、干与枝叶是分不开的。根是基础,提供水份养料,干为输送与增高的作用,好让枝叶能得到阳光,能
制造食物,再输送下去让根得以加深加强。所以守戒会帮到修定,修定会帮到修慧,慧又会加强、提升我们的戒……对不对?」

「对。今天你的听闻是闻慧,你去思考得来的理解叫做思慧。这闻慧与思慧给你正见、正思惟,教你如何去布施、守戒、修行。往后修成了定,再以定力去观照世间的真相,生起超思惟的观慧或禅慧。那禅慧是有不同层次的分别,最高的层次是圣道,让你彻底断除杂染烦恼。到时你的戒,就毫不费力,更自然,完全轻松自在,是不退转的戒了。戒、定、慧之间的关系简单说,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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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10 03: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卅七回

离间

那天晚上,阿明特别高兴,他想他终于找到了他生命中的光明,他的师父。一个能善巧地,解答他心里的种种疑问的师父。而且黄大师还很谦虚,说法总是依循着佛陀的教育。他心想多么庆幸能看到这一生怎么走下去,至少已不再茫然。也感谢那次在卡拉OK 店里与小花闹翻的事件。虽然『代价』太痛苦了,但没有那一次,他怎么也不会来到这里。当时只会想到钱与情欲,那种生命确实太空洞了。如今他看清生命的无常短暂,他决心为自己活出有意义的一生。

只可惜小花为这个『代价』的付出,受伤受得太无辜了,想起小花他就只有叹息了。但有了今天的『法』,生命的『代价』再苦还是值得的。

怀着无限感恩与安慰,他第一次无需吃安眼药,就已倒下去呼呼甜睡了。

此时,那离间他与小花的恶夜叉,正在寻找已失踪的阿明。他要知道阿明的下场如何,他要看阿明潦倒一生、懊悔一辈子。

他找呀找的,终于发现到,阿明在雪山的黄大师处学『法』,心已趋向祥和平静,今晚他竟然还庆幸自己因祸得福。

「不行!没这么便宜!小花为了你,受苦受委屈,你竟然还因祸得福!」他已没想自己是祸首!

于是夜叉俯冲而下,直捣阿明住处。但他一靠近,就被四面的光明正气给挡住。这里的山神,也施法力阻挡,不让他靠近。这些护法神,是守护有德行道行的修行人的,再加上黄大师的修行功力,邪恶力量靠近不了,『法』的力量太强了。

恶夜叉又气又怒,心想:「哼!总会给我找到机会毁掉你!」

恶夜叉退一步思量计划:「黄大师是有『法』之人,不可碰,碰必自伤。他的『法』在引导与保护着阿明,我也做不了什么。唯一的方法,是让他走出这股『法』的保护罩,我才有可能对他下手!」

「阿明恶业不成熟,我动不了他,只有等待时机。对了!上回我就是用离间计,轻易让他自摧前途,看来这离间的业,可再利用一番。」

此时,兜率天的无名菩萨,又以大悲眼观世界,看到阿明又要遇难,恶夜叉又要造业时,只有无奈的悲悯。

「都知道有业必有报,有苦因必有苦果,为何还要造恶业呢?」无名菩萨千里传光音地,对恶夜叉说。

「是谁要管我闲事!我就算是要面对下地狱的果报,也不惜一切要摧毁阿明。宁可两败俱伤,都要消除这心头的深仇大恨!」恶夜叉听到声音看不到影,又气又怒。

无名菩萨知道不能再做什么,当业报成熟时,谁也挡不了。有『法』者可以法承担,无法者又拒绝『法』,只有恶性循环。

众生的苦与苦因,都是因为无明。无名菩萨对阿明与恶夜叉的慈悲心,始终无分别。

妙音天女不死心。她不忍心阿明遇难,不忍心恶夜叉又要造业,想以自己的慈悲心来感动恶夜叉,便在远方唱了一首「宽恕」歌,让恶夜叉间接听到。


宽恕

宽恕吧 再恨他又有什么用
慈悲他缘塑有苦衷
当下就留个好终
体谅吧 无明也是一种苦痛
忘了吧 莫留个阴影在心中
纯洁的梦 在我心中
是有多少
无我空明 同体慈悲
真摰初心 发愿度苦迷
昨夜梦 我放下 上路多轻松


宽恕吧 宽恕的心是最美丽
给自己开阔新天地
给众生重生生机

宽恕吧 给当下一个新生机
宽恕吧 宽恕是真爱的提携



恶夜叉听了妙音天女之歌,更怒。

「你别以为你歌声甜美就要炫耀,想说服老叉!休想!

老叉已决定要干的事,连佛也不给面子。我可不当菩萨!你就算答应嫁给我,你都休想让我不动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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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10 03:0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v4820 于 21-1-2010 03:10 PM 编辑

第卅八回

离间

心肠柔软慈悲的妙音天女,看劝不动恶夜叉,急忙飞去向帝释天王报告。

帝释天王说:「众生有苦因,要众生不受苦果是很难的。除了大觉圣者入无余涅盘,不再投生,恶业才会没有机会生起之外,还有谁逃得了恶报呢?唯一能帮的,是在他们恶业未成熟以前,给他们『法』,教他们累积有帮助的善业,增强他们对果报的承担力。如此而已。
众生恶业要成熟,谁也挡不了啊!」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增加阿明的承担力呢?」

「啊!我想起了,以前我刚任天王时,兜率天有位菩萨曾送我一首诗词,叫做『超越离间』,也许对阿明有帮助。我现在传给你,你去传给阿明吧!」

于是妙音天女,即刻背熟了「超越离间」,编了一首曲子,便来到阿明的梦里,唱了起来。

恶夜叉看到此举又恼又怒,喝止无效,却也不能做什么。

超越离间


明空心 无人我 不怕魔离间
同体心 悲自己 不偏待亲或怨
放下我 只依法如实 中极当下缘
空悲圆 就不怕有离间或没离间

明空心 他不执 任何人
同体心 深广遍 不弃一众生
平等心 如大地平等 分辨各因缘
平常心 如如如实中极着每个缘


或有天 魔暗中拉颈毛
或占有他身心 制造毒打击
我超缘生幻相 虚忍中极 消那苦缘
空悲忍 法超越魔离间或业离间


明空心 他不能恨生灭
同体心 爱自己 总度着可度缘
智忍愿 把苦楚 转化成 菩提波罗蜜
正知念 恒中极 增升实力 度众缘


空悲圆 法如实 不怕魔离间



妙音天女一唱完,即刻从阿明梦中消失。

奈何这回阿明,恶业正当浮现,心不太能理解这首歌的深义。不像往常善业成熟时,那么容易理解法。醒来时,这个梦的记忆也不深,只知道听了什么离间不离间的歌。

一般上众生恶业成熟时,身体的气脉会特别容易阻塞,特别容易生起苦受。不善的业,总会生起不好的业生色法。此时所谓的色法,也就是指色身。

阿明的身体,开始会没理没由地感到难受,特别是在听黄大师说话的时候。

因为身体难受的关系,他听『法』已不再怎么专注。对黄大师也不再怎么恭敬,总会不耐烦地打岔,最糟糕的是因为心难以相印,总会误解。而且还总在大师说『法』时,讲到关键点之刻,阿明会自己叫停,上厕所或什么的。

黄大师看在眼里,慈悲在心里,只想能给他多一点『法』,就多一点『法』。

为了保护阿明,黄大师开始定修行规则,要阿明严守。其中如:不许与人说话,不许离开山的这一面,不许太阳下山后离开茅舍。每天早晚要诵佛的护卫经,时时刻刻活在当下一剎那。定时向大师作报告,时时刻刻观心,保持正念等等。

以前阿明很欢喜信受的修行指示,如今成了他的压力来源。他想到界外去闯一闯,想在夜晚到山顶上看看星空,想到镇上去给朋友打个电话,却都给黄师父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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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10 03: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v4820 于 21-1-2010 03:15 PM 编辑

第卅八回(续)


于是师父了,开怀心,要控他这个子。


很快的,一个小小的就像一样会去看的过失,师父的『』不以为然,,与来时的一片诚信相反


护自己受功德!所功德其实就是你的心的受。受的心要像一个空上,,里头没有,没有东西。你,就能受。一切善善行,都能到你受,特别是无我的真心。那是以,是殊胜的。在这面,以『比用养,还要殊胜。」


听在心里,不不能好好受。还觉得师父好像在中有。于是,着如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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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10 03: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卅九回

离间

「当一个人恶业成熟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转变。」大师说。

「这怎么可能呢?整个世界,怎么为了一个人而被牵动?那太不合逻辑了!我不可能相信,这种荒谬的理论!」阿明心里在反弹。这与以往不一样的是,他向来有不明之处,总会直接请教大师。但此时,他对大师已生起了许多不满、批判与傲慢心。所以,遇到不明或误解时,也不请求讲解,就妄自下定论。

大师看出阿明心中的盲点,虽然阿明不问,大师也尝试破解他心中的误解。

「要知道,每个人都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怎么可能?!!」大师话没说完,阿明心中又反弹。他想,他与大师,还有周遭的人,不是都活在同一个世界里吗?

「我们每个人的世界,就是我们眼、耳、鼻、舌、身与意所接触到的经验……」

「天啊!经验是经验,世界是世界。世界是这个地球、太阳、明亮、星星、宇宙、太空……。大师不懂科学,竟然要教我!」阿明心中又反弹,他皱起了眉头,以完全不可置信的神情,望着大师。

大师看在眼里,却如如不动。继续缓缓地说:「阿明啊!当你入深睡时,外界什么都不知道时,这个世界在你的主观意识来说,存不存在?」

「存在啊!我只是当时不知道而已!」

「你会在当时知道世界的存在吗?」

「我不是说了,我当时不知道,但它存在!」

「好,你所知道的,只限于你的世界而已。你所不知道的,对你个人来说,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天啊!怎么能说没有意义!」阿明心里又反弹。「世界就是世界,我死我活世界都有意义。」此时阿明心里一再反弹,但他不愿表达他的不服。

阿明与大师,此时正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大师看出阿明的疑惑与不满,又举一个比喻。

「就像一个色盲的人,如果说他一辈子只能看到黑与白的画面,那他的世界就只是黑、白、灰色的。青山、绿草、红花……在他的世界里,也只是像黑白电视机里所看到的一样。同样地,一个心怀瞋心的人,与一个心怀慈心的人,也都活在不同的世界里。因为即使两个人同处一个空间,他们的感受、体会、知觉、反应都不一样。一个可以很悲伤,另一个或许会很快乐。」

「哦!原来要讲的是这个,那就不要用『世界』这个字眼,来混淆视听嘛!」阿明心里还是反弹,理论上找不到挑剔,找文字缺陷。

「大师的表达方式,有问题!」他想。

「阿明啊!学『法』,要尝试去明白内涵,文字永远有局限啊……」

「那你还不是在用文字!」阿明心里又很快速地反弹。

「有个古老的比喻—『如人以手,指月示人』,文字就像手指,像地图,这只是要尝试表达一些真实意义。但真实的东西,还是要亲自去体证。你只有顺着手指的指向,望向月亮,才会看到月亮,不是大费周章用无谓的心思在研究手指啊!」

「还不是你千言万语说个没完,到底是谁在手指上,花无谓的心思呢?」阿明又反弹在心。

慈悲的黄大师,原想用指月的手法,直指人心的方式,来点破阿明心中的狂慢及受法的障碍,但看到阿明那种叛逆,却又努力掩饰的状态,他想:「他会受不了,算了!」

阿明的世界变了,变得不可理喻起来。黄大师对他来说,已不再是个睿智与慈悲的导师。白雪茫茫的山峰看来是那么的凄凉孤独,村民为他准备的简单食物,已变得太单调与没有趣味,人们单纯无邪的表情,看来是那么的无知且不成熟,这种一开始觉得平静的日子,已变得十分苦闷。

终于。

「我要走了。」他来到大师面前,也不敬礼,就站着说。

「随你的意吧!」大师平静地说。

「他竟然不留我!」阿明心里恼了,也不知能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他的恶梦才刚刚开始。恶夜叉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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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010 03: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回

离间

刚一踏出界,阿明就有点后悔。他想起自己刚走进来时,心是多么的茫然、迷惘与无知,遇上黄大师之后,学了好珍贵的『法』,心里有点开窍。现在走出去,何去何从呢?

正想回头……

「不行!不能让他回到『法』的保护罩!」恶夜叉即刻运一股力量推着阿明,也在他心中灌一股硬硬刺刺的能量。

阿明感到好像身不由己,脚步很自然地继续向前走。

「唉!想到回去就难受,算了吧!」

到了镇上,阿明想到自己,已很久没吃一顿好的了,便到一间西式餐厅吃西餐。

恶夜叉正考虑着,是否要亲自化个身去离间阿明,巩固他对黄大师的不满与误解,还是要借另一个人的身体。自己去,恐怕阿明会奇怪,自己特别红的眼睛与不留身影的身体。即使阿明对这点一无所知,见了也不疑不觉,这里山区的人都颇熟此道的,被人们发现了,尤其是有道之人,那就不妙了。于是恶夜叉,决定借用一个人的身体做事。

他在路上一直寻找。心很光明的人,他控制不了;太老残的人,恐怕没有说服力;醉汉简直就像废物,用他也无法胜任;用女人,他又恐怕会造成男不男、女不女的表达方式,会露出马脚。找呀找的,他终于看到了,一个精神有点恍惚的绅士。

这绅士看来高大英俊,衣冠楚楚,是从大城市里来的一个大学教授,年龄约五十开外。他最近刚与妻子离了婚,唯一的独生女又生病逝世。每当他想起妻子与人有染,让他带绿帽,就无限愤恨与悲伤起来。他习惯了一走出来,就保持他的绅士形象,但却总在独自一人时,落入极度悲伤苦痛里。他想来这里散散心,希望在这纯朴的地方,能找到一些抚平内心创伤的安慰。

然而,人在业运低时,一衰再衰!

此时,恶夜叉看上了他。

就在他走近那西餐厅的门口时,他突然失去了自己,只剩下半个知觉,好像整个心都不属于他的,却还在运作。

此时,他已是与恶夜叉合一的夜叉绅士。

夜叉绅士刚在门口,向内望一望,守门的侍者,已恭恭敬敬地开门弯腰。于是他便风度翩翩、昂首阔步地踏进来,环顾四周。阿明即刻就发现到他,很礼貌地对他点头笑了笑。夜叉绅士,也很自信得体地,给阿明回个礼,望了望阿明身边的空椅子。阿明即刻明白,很恭敬地伸手指一指椅子,还站起来拉开椅子,请夜叉绅士入座。

夜叉绅士走了过来,与阿明握了握手,便坐在那椅子上。餐厅只有他们两人,这还不是当地人用餐的时间。

他们点了菜之后,开始拉开话题。

「先生来此有何贵干?」夜叉绅士问道。

「坦白说,我是来寻找真理……」阿明有点犹豫。彷佛与一个看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说这个有点失礼。

「哦?太好了!太好了!现代年轻人会有这种想法的,太稀有,先生必然是个思想有深度的人!」

夜叉绅士果然有绅士风度,阿明看到他没取笑自己,还恭维一番,不禁松了一口气。

「听说,这里雪山区有大智慧的修行人,我是来探索的。」

「探索很好!探索很好!嗯……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运气好也不一定要很小心。」

「你是说,要很小心?」

夜叉绅士很欣赏地对阿明笑了笑,阿明也很高兴绅士欣赏他的领悟力。看绅士笑笑不说,阿明又追问。

「是不是有什么风险?」

「倒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若遇人不素,恐怕有被误导的可能,不然也是被利用或浪费宝贵的时间。」

「我不明白。你能再说清楚一点吗?」

「先生已去过了哪里?」

于是,阿明把他四处参访、所见所闻、思想感觉都说了一遍,一直到他到黄大师处修行两个月的经历与体会。

夜叉绅士以无限关怀担心的神情看着阿明,令阿明深受感动。想到黄大师对他还蛮平淡,甚至严格时,心里不禁比较起来。

「我往后再带你见一见真正有道修行人,好不好?」夜叉绅士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要往后?现在我已有空档?」

「你可不知,好的修行人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一般都闭关不见人。我认识一位圣人,在那边的一个山洞里。他发誓闭关十年,今年已是第七年,还有三年。三年后你回来找我,我再带你去见他,他肯定能帮到你。」

「三年?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呀?三年,太久了吧?」

「不学三年,好过学错三年。学错了再改,不是更痛苦更麻烦吗?年轻人,学『法』不要急,最重要是遇到对的、可靠的上师。不要遇上虚伪作假的骗子。」夜叉绅士说得头头是道,阿明也觉得蛮有道理,但他还有疑问。

「但黄大师他?他可能没你说的圣人那么好,但是若说骑牛找马,他或许有在这段期间帮到我一点吧!」他对黄大师始终还有点信心。

「我们别谈你那黄大师好吗?我们谈谈别的吧!」夜叉绅士故意回避这个话题。

「你好像一直在避开谈黄大师,到底有什么问题吗?」阿明自觉掌握到宝贵的线索。

「唉!我都说不谈了。既然你追问,我就跟你说一些吧,你可别苦恼哦!」

「不,不,我相信你一定是为我好,不会生气你。」

「我问你,你这位黄大师有告诉过你,他为什么到来这里吗?」

「没有。」

「这里的人,有告诉过你吗?」

「也没有。」

「你觉得是为什么?」

「他一直都叫人们,要活在当下,活出当下一剎那。所以也就没有人会跟他谈过去与未来的事。他除了谈『法』,好像什么都不谈。」

「那正是他保护自己、隐藏自己过去的方法!」

「他保护自己?他隐藏自己?需要吗?」

「我再问你。你一开始见到他时,他对你怎么样?」

「也没什么,他只是静静的,很少说话,我请示他在『法』上的问题时,他才会简单地回答几句。」

「很超凡脱俗是不是?」

「对,就是超凡脱俗!」

「之后呢?」

「嗯,我挑战佛陀的教法,他就表现出不平凡的辩才,处处维护佛陀的教法,看来很有学问与才干!」

「这就是了。你看他多么真人不露相!时候未到,你都看不出他的直正另一面!」

「但那有错吗?」

「如果单单如此,倒没错!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只可惜他的隐藏功夫太高明了,你看不出来;这里山区单纯的人们,也看不出来!」

「那你怎么看得出来什么?」

「我再问你。你知不知道他在这里住了多久?还会住多久?」

「我没问过他。但山区的人说:他只来了不超过一年,他也说:修行人不该执着一个地方,应像候鸟一样来去自如、洒脱无碍。」

「这就是了。这正是他高明之处啊!」

「高明?这不是修行人的本色吗?听说古时候的佛陀,也是一样的。」

「若果真学佛陀,倒也无妨,恐怕他……」

「恐怕他什么?」

「恐怕他另有原因!」

「啊 ?!」

「食物来了。我们吃一些吧,我也没太多时间,还有一些事要办。」夜叉绅士把注意转向端食物来的侍者。

恶夜叉不敢逗留太久,恶事一拖容易露马脚,要速战速决。于是,他急急地吃。

未吃完时,阿明又急着问了,惟恐夜叉绅士走掉,再也问不到线索了,好像只有他了解黄大师啊!这里的人全都被蒙在鼓里,消息好像是越隐密的越真,这是人类的心理!

「先生,请您告诉我,黄大师他怎么了?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好了,我也要走了,就告诉你;他会用邪术手段操控人心,养鬼施咒语现假神通。但邪不能胜正,他最终总是被神明揭穿,被人们发现,于是他又从一个地方逃到另一个地方。他开始会表现得超凡脱俗,慈悲待你,然后就开始控制你。如果是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慢慢发现!」

「但是……为什么……?」

「对不起,年轻人,我有些事要走了,后会有期!」说完夜叉绅士转身就走,留下阿明付帐。

「天啊!这世界怎么这么危险?原来黄大师,也只不过是个玩弄邪术的巫师!」阿明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想不起黄大师的朴素生活,忆不起黄大师教他谨慎与佛法,想不起妙音天女在他梦里唱的『超越离间』,忘了黄大师带给他心灵上的转变与希望。

他只想到最近黄大师对他愈来愈严格,规矩愈来愈多,不让他走出界外,不让他与人交谈。他只觉得,黄大师慢慢在逐步操控他。

三年,那将是一个漫长的时间,对一个心力不强,在茫茫苦海无法无依的人来说,更是风险重重。他已无心再寻求真理了。他只想回到他平平常常的世界里,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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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2010 10:3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一回

一切如故。

床头小花的照片,他看了悲伤。他想忘了她,却始终忘不了。

『法』,对他来说,已太遥远了。自从对黄大师失去信心以后,他对什么真理都不感兴趣。

许多道理,他已想不起,也不愿去想。

躺在床上,除了吃、喝、睡、看电视,他觉得什么趣味都没有,心里总是不安的,感觉有一股力量梗住。

钱他是有的,但快乐清醒就谈不上了。

他现在连梦都不清楚,好多时候醒来了,好像有梦过什么,好像梦里有听到什么歌声,却什么也记不清。

他读了一本长篇小说。小说中的男主角与初恋情人离异后,为了忘了她,而快快寻找另一个女朋友。

对了!再找一个!

他尝试过,追求好些贤淑的女孩子,但她们见了他,就怕。他这个离了家人,自己独居,终日无所事事,精神恍惚的人,好人家的女儿,都避而远之。

他的自信心受到了创伤,他要女孩子喜欢他、接受他、仰慕他。他看不清令人喜欢与仰慕的因素是什么。自古美人爱英雄,没有人会爱狗熊。他听祖母说过,女人是最势利的。但他讨厌她们,什么乖乖女,哼!他开始远离他以前喜欢的女孩,因为现在她们并不喜欢他。

他要找会喜欢他的,他喜欢被喜欢。很正常,对吗?

于是,他开始去风月场所洒钱当浪子。他开始喜欢那种不假作做、开放的女人。很成熟、很直接坦率、够野够放,而且谁也不约束对方,只求一夜风情,今朝有酒今朝醉。

很快地,不到一年,他的储蓄全花完了。抵押房子、抵押车,还混得过去。

他想找一份事干,去了好几次应征,都碰了一鼻子灰。

钱,钱,那儿来?没钱,谁理你?

于是,他走入了赌场。

开始赢了一些。这几乎是,所有赌徒的一贯经历,待深陷其中时,就不能自拔了。

天啊!菩萨去了哪里呢?

「再过些时候。」帝释对妙音天女说。「凭我们的能力,还要等他恶业消更多时,才能做些什么。」

「业消?但他还在继续造恶业啊!」

「这是无奈的。就像一枝刚射出的箭,很难控制得了,很难令它掉转方向,要等到它已势到尽头时,要捉要转都不难了。当然,这也相对于我们的能力。有些时候,佛也要等到众生的业消到差不多时,才去度化他们。更何况是我们。所以说,一个人在自己恶业未成熟时,就应该好好巩固自己的善法、善业、善功德,增加自己对恶报、对善法的承担力,是比较睿智的。」

「现在,我们真的什么也不能做吗?」

「试试守护他,只要他不再造下难以退转的恶业,就有希望了。」

「什么才是『难以退转的恶业』?」

「像伤佛、杀阿罗汉、破僧团和合,在现在的处境已很难犯到。其余如杀父杀母、杀生、偷盗、邪淫……对未来善业都有很大的障碍。接着,就是犯了一些违反法律的罪刑,被判入狱多年,乃至死刑,那我们就恐怕无法帮他在这一生里回归正法了。他是有善功德的人,应该不太坏。只是风险还在。」

「也就是说,在他受苦消业障的时刻,应该尽可能,让他不再造更多的恶业,不然就永远消不了?」

「对。不然所积的业障,只有越久越沉重。」

「好,我会去守护他。」

「他是个发过大愿的人,只要能走出来,会为众生带来很多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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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2010 10:3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二回

彷徨

妙音天女已不再到来阿明梦中唱歌。阿明的梦已混沌,很难与善法相应了。但她毕竟还是怀着一颗慈母的心,一直关注着阿明生命里的起落沉浮。

最超然的,是无名菩萨,大菩萨在等待时机。

恶夜叉也在观察着阿明的演变。

「哼!上回给你降祸,你因祸得福,这回不能再让你回头!一定要把你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阿明已欠了赌场老板很多的钱,看来要偿还,已了了无期。这些钱是非法借贷,利息是很高的。阿明哪里去找那么多的钱呢?

于是他继续赌,只希望能有一次捞一大笔钱就收手。但是这样做,只会让他是越陷越深。

他偶而也想起黄大师,但感觉已很遥远。

当前是一片迷乱。

突然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老板的女儿!他只要把老板的女儿阿秀搞到手,一切债务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最近老板的女儿,不时会请阿明到她那里去,对他还蛮好的。只是他因为满心想着赢钱,还不太注意她。只要套得住她,以她为工具,老板就会投鼠忌器,那一切就好办了。

那只是一个邪恶的念头,阿明毕竟还是有善良的本性,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还不敢做。万一老板恼羞成怒,不买帐,对他用私刑,怎么办?一个赌场的老板,会这么容易服输?赌场老板的女儿真是这么容易受骗的吗?

阿明又想到,那个只有十五岁的老板女儿,虽然诞生在捞偏门的家庭、古怪多,心中却还有点纯情。对她下手,还有点于心不忍。但债务怎么办?还不了,就要给赌场老板当牛做马,到时只有听从他的指令,看场子、走私、贩毒而已,江湖中有很多赌场老板的传言。

「就以一恶止万恶吧!」阿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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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2010 10:3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三回

法的力量、善的力量

赌场老板已发现到,自己的女儿喜欢找阿明,好几次,请阿明到自己的住所聊天。那是老板的别墅后方的一个清净的角落,是她自己的天地,就像一个独立的小公寓。

于是,他暗地里派人在女儿的大厅、卧室都装上了监控设备,由他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着,时时刻刻监视着女儿的动向。

他还给的女儿还安排了三个秘密保镳,廿四小时都有人守护。

这一天下午,阿秀又请阿明到她那里去喝茶。说是喝茶,其实是喝酒。

之后,她借故请阿明到她房里看照片。然而阿明一进了房门,她就把房门上锁。

阿明一下子明白了。他有点慌了。这是天赐良机,还是万丈深渊?

阿明的心止不住的狂跳。

恶夜叉等这机会等了很久。看到阿明呆了一呆,便趁阿明有些醉意,给他全身灌入很重的淫欲能量。阿明看来有点失控了,阿秀故作没事地,牵着阿明的手到她的床上看照片。

「想要我的女儿?没这么容易!我会抓着证据,小子,你死定了!」

老板看着监控电视上的这一幕,即刻用手机,命令女儿住所外的秘密保镳随时候令。

妙音天女急了,莫非这就是「难以退转的恶业」?

说时迟,那时快。无名菩萨来不及指令任何天神行动,只能亲自出马,就像巨人伸手之速,大菩萨已从兜率天到了人间。大菩萨一到,恶夜叉即刻逃之夭夭,但在逃回夜叉界的途中,堕入了地狱。

无名菩萨一瞬间就进入了「水遍定」,再出定发神通心,以无限的寒气灌入阿明的身体里,这前后不超过一秒。

阿明只觉一股寒气从上到下,从外到里灌进自己身体里,一切醉意全消,所有淫欲的能量顿时消散于无形。

他突然清醒过来。

「阿秀!我想回去了。」

「别走嘛!明哥!留下来陪我嘛!我想要……」

「你还小,好好读书,别想大人的事。你是好女孩,我不能对不起你!」

「我真的很爱你的!」

「你好好读书,做个真正有用的人。我已经是堕落的人渣儿,一辈子已没有前途了,你跟着我没有什么好处。尤其你生长在这种家庭,更要自爱,别像我,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这辈子算是完了!」说着说着,他不禁地哭了出来。

阿明对着阿秀,讲了他从黄大师那里,听来的生命真谛、思想的局限、真心、布施、持戒、修行、修定、修慧的『法』。

这是阿秀从来没听过的。她也知道很多她父母的事情。他们只知道赚钱享乐,他们虽然不让女儿趟混水,但是也无暇抽身照顾她,只是一味的给钱罢了。此时,她好感动,她发现到阿明心中纯真善美的一面。

她靠在阿明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电话在老板手里紧握了很久,但是没有再拨通。

他傻了,看着阿明与阿秀在房里的一幕,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突然想把阿秀托付给阿明。

这种赌场浪子他见多了。但这个年轻人,竟然有那么纯真的一面,竟能坐怀不乱,送上门的都可以拒绝。而且在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换成他自己也做不到。

那些生命的真谛,那些『法』,太超凡了。

他从来没想过,人世间会有好人,向来他认为人与人之间,也只是互相利用、弱肉强食而已。原来阿明内心,有那么真善美的一面。

他真想大哭一场,久已干枯的心已经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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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2010 10:4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四回

依法如实:悟


谁曾恶法止恶法?
恶恶相连若走马;
当明因果真不虚,
唯以善法止恶法。




赌场老板解除了阿明的赌债,想留着阿明在他的运输公司里做正当差事。

阿明很感激,但是谢绝了赌场老板,他也告别了阿秀。

他心中的明灯再次亮起,他看到了『法』的力量。只要心真、心清净,什么灾难都过得了。

他要继续去追求真理。捡回来的生命机会,他不愿再错过。

老板给了他上路的经费。他又再次乘飞机飞回雪山。

但黄大师的事,始终是个谜。

他没看过大师做错什么,说真的。

想想他与大师有过的辩驳,也不觉得大师说错了什么。若说文词不圆满,大师也向他解释了,以手指指月而已。

但那绅士所说的?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有一点他肯定的是:在那绅士出现以前,一切都好好的。在那绅士出现之后,一切就变样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太难了!要如何判断真假呢?

在飞机上,他一直在想,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我们每个人的世界,就是我们眼、耳、鼻、舌、身与意所接触到的经验。」他想起黄大师的话。

「色盲的人……一个心怀瞋心的人,与一个心怀慈心的人,也都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他想起自己对外界的知觉一直都在改变。一会儿觉得好的人事物,一会儿又觉得不好,就像小花和黄大师一样;不好的又变成好的,就像老板与阿秀对他一样。

「重要的不是外面有些什么,重要的是我们的世界有些什么。而我们的世界有些什么,有赖于我们怎么接触它,怎么感受它,怎么运用与对它作出反应。」

「那我何必在乎黄大师是真修行人,还是假修行人?只要我时时刻刻从于他的交往与学习中受惠,那不就得了。如果他没实践他所说的,只是假借佛法哄骗世人,又有什么关系。让我实践他教的佛法,管他是骗子、鹦鹉、还是大圣人。重要的是我怎么捡择,怎么从他教的『法』中受惠,这就是我的世界!」

「绅士说的或许对了,但自从听了他的话,我的信心粉碎,不再向善向上,从此堕落了一年多,就算对,又如何?就算他说的是真话,我的世界还是受到破坏啊!」

「重要的是,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世界,管它来的是佛是魔。我只要每一个当下做对、时时刻刻提升,不就是最实在吗?」

「对!我今天能这么想,也全归功于大师的教导啊!那绅士何时帮过我成长?」

「没有证据说谁对谁错,谁是谁非。但只要专注当下,只看这一剎那的心,只看结果,不就行了?」

「对了,还有那首什么离间不离间的歌,那底是怎么一回事?」

「啊!会不会绅士是离间的因缘?但他是否是存心离间呢?不像啊。嗯,这始终是个谜。但什么谜都不重要,答案也不重要,重要是当下心。大师说的,「过去不可追」、「未来未发生」。当下--才是修行提升的机会。」

就在飞机上,他茅塞顿开,怎么以前他没想过这点呢?

「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无名菩萨的心,了了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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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2010 10:4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五回

阿明怀着无限信心与希望,走向黄大师修行的山区。

回到了那个小镇,镇上的人有些还记得他,因为他在山上住时,去过小镇好几回。回程时,还曾在西式餐厅用过餐。

他回到了镇上那唯一的西餐厅。

看门的侍者还是同一个人。

「哈啰!」

「哈啰!」

餐厅内只有一个当地人,在看报纸。阿明走过去打个招呼,他也就请阿明坐下来。

这是一个见面就是兄弟的世界。人与人之间没有距离,随时都可以交谈,随时都可以互相帮助。

他继续看着报纸。这里不需要交际手段,每个人都很自在。

「大哥,最近有什么消息?」阿明问他。

「哦,没什么,最近来了一个裸体僧,住进了上面那个山洞。」他边说边往窗外的山上遥指,正是黄大师住的山区。

「那个山洞,不是黄大师的吗?」

「山洞没有说是谁的,谁不要住了,任何人都可以住。」

「那黄大师去了哪里?」

「哦,他半年前已去行脚了。」

「行脚?」

「就是走到哪里住到哪里,就是无家的云游生活。修行人叫『行脚』。」

「为什么要行脚?」

「这是修行人一种磨练自己的方式。黄大师来雪山已二十年,几乎每年的夏天他都这么做,他习惯了的。」

「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吧?」

「什么也没有,他是最平静的修行人了,二十年来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人们有困难时,会请他加持,他的加持还蛮灵验的。但他总是说,那是『法』的力量,也是受者的善功德,从来不说自己有异能。」

「那他现在去了哪里?」

「不知道。但差不了,就在这雪山。」

「但这大山绵延几千里,我怎么去找他呢?」

「你要找他?」

「对,我是他的徒弟,这次回来就是专程找他。」

「他竟然收你做弟子?他向来不收弟子,是独修的。」

「是吗?我去年就在这里,跟了他两个月,学了很多法。」

「那你真有福气!他对其他人,也只教教『法』而已,从不让人跟在身边。他教『法』后,就让人去独自修行,所以身边都没有弟子。」

「那他还是有弟子了,有教过的也算啊!」

「怎么说都行。总之就是,没有人在他身边逗留过。也许你是远方来的人吧,知道你没地方去。」

「也许。在哪能找到他呢?」

「要看看运气,你可以打听一下。因为他是这里唯一的黄皮肤修行僧,而且二十年来,走了那么多地方,雪地的人都很崇敬他。他去那里,人们应该都会知道,应该不难打听。」

「他不是每在一个地方出了事情,才到别处去吗?」

「谁说的?」

「去年有一个绅士,就在这个餐厅里,这么告诉我。」

「什么绅士?」

「一个很高大英俊,从城里来的人,看起来很有风度……」

「哦,那一定是有问题,因为黄大师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不好的事。……啊!可能你说的是那个!有一个城里来的绅士,回到这里来,说要找一个外国年轻人。他说他不知怎的,见到那年轻人之后就乱讲话,好像不是自己在讲,却明明听到自己的口在说。说完走出去了,才突然恢复清醒,才发现到自己毁谤了黄大师,想走回来补救,却身不由己地向前走。事后,惶恐自己说过的话无法收回,后来他去向黄大师忏悔,黄大师原谅他,叫他别难过,说是着了魔。大概是那位吧?」

「真有这样的事?」

「镇上的人全都知道这件事,你可以问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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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2010 10:5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六回

如实

雪山茫茫,大师何在?

阿明难过得想哭了,想到自己莫名地被「离间」,错怪了师父,太对不起师父了。

那绅士也不是坏人,却胡里胡涂地做了坏事。

那魔呢?魔从何来?魔在何处?

也许大师就是有所预见,才不允许他夜出、出界及与人说话吧?他突然明白大师为何把规矩定得那么严,原来一切都是为他好。

多可怕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为何修行这么艰苦呢?他要见大师,他深信大师,能给他一个圆满的答案。

阿明一直在祈求,在忏悔。他祈求能再有个机会跟大师学『法』。

于是,他开始在雪地流浪,从一个村落到另一个村落,从一个山谷到另一个山谷,四处寻求。

这段日子以来,他的真心涌现了,他学会了珍惜。他边寻找边实践大师教过他的法。

放下私心。
真心实践。
布施守戒。
打破思想局限。
活在当下。

「当学生准备好的时候,上师就出现。」

这是雪地修行人中的一句格言。

这一天,阿明刚刚越过雪山岭,准备到另一个山谷去寻找黄大师,就在经过一个瀑布的时候,看到一个穿褐色袈裟的秃头修行僧,坐在悬石下用餐。

「那不是黄大师吗?」

阿明万分欣喜地走过去。

黄大师似乎已经知道是他,也没抬头,眼睛看着钵,只点点头微笑,继续用餐。

太幸福了!两个多月的辛劳,终于让他找到了师父,一切都没白费。

他拿出自己的食物供养师父,大师只拿了一些,他的食物已够了。

师父吃完了,他给师父洗钵,抹干。

接下来,师徒继续讨论『法』,一切如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在飞机上悟到的,就是『依法如实』的原理。」大师说。

「如果不是师父的『法』所启发,弟子也悟不了。」

「是佛陀的『法』。」

这是大师惯常的回答。

「师父又谦虚了。」

「不是谦虚,只是如实。」

「谦虚有错吗?」

「如实比较可贵。如实就是,事实是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谦虚也很好啊!不会给人感到自己骄傲。给人好受,也给自己带来很大的方便,很好的人际关系。」

「那是世俗人所推崇的,修行人只需要不骄傲。如果我们为了得到世间利益,而以谦虚为手段,就很容易落入虚伪了。你能想象,如果佛说:『我不是佛,我跟你们一样平凡,没有什么好教你们的。』或说:『我们大家都是佛,你们不用礼拜我,不用向我学习,我们应互相学习,互相指教。』你会觉得如何呢?」

「对,那就很假了,佛没必要讨好人。」

「对了,真实的心在探索真理方面,是很可贵的。我们不必刻意降低自己的『我』,因为有降低就有抬高。这是相对、两面一体的原理,如实就可以了。当我们如实的时候,我们自然就骄傲不起来的。」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师父这么说。世人都很推崇谦虚的美德。」

「『谦虚』之所以会被推崇,是因为谦虚的人,会在别人面前降低自己,不会令别人难受。基本上就是放下自己的『我』,去尊重别人的『我』,而照顾别人的『我』就是一切人际关系的关键。所以,世人都推崇『谦虚』。」

「那也不坏啊!」

「是不坏,至少好过骄傲。但是『我』还是『我』。放下虚幻的『我见、我执、我慢』,才是更可贵的。因为,那会有依法如实的力量,是真正的法的力量。」

「听过师父说『我见、我执、我慢』,这回能解释一下吗?」

「『我见』简单说就是:错知有一个永恒不变的『我』存在着;『我执』就是对这个本来不存在的『我』起执着;『我慢』就是依那种『我』的假相,或感觉而生起的自尊、自卑__也就是自己比别人好,自己比别人差,或自己不输于人,与人相等的『我慢心』。」

「真的没有『我』吗?」

「是没有『我』。」

「那师父常说的放下『我』,又是指什么呢?」

「那是指放下我们心中那『我的错见』,放下对那个『我』所起的妄想与执着,和放下那感觉__那种『我慢心』。」

「那不是说,本来就没有一个『我』可以放下?」

「对,当一个人修到体证『无我』时,就是没有一个『我』可以放下,之前基本上,只是放下那种假想,及对那假想的执着。」

「好像好难。」

「一步一步来就可能办到,从不自私、让心胸开阔开始。」

「但在外头人们,都期望我们说谦虚话的时候,不说几句,只管如实说真话,是会让人难受的。」

「如果只是文化上的需要,没有虚伪不真实的心,谦虚也可以是无我的。」

「关键不在形,而是在心?」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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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2010 10:5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七回

无我

「师父,我还是觉得有一个『我』,没有『我』,我不能想象。」

「这不能靠想象明白的,要靠体悟,要靠观慧、禅慧。」

「有没有可能在理论上解释一下呢?」

「就像一棵树,最初是由一颗种子萌芽长成,经过阳光、水份、土地的滋养等等条件。任何一种条件没有了,或变化了,它都会不一样。这里头没有永恒不变的主体,只是因缘和合而成,这就是『无我』,无实体的真相。」

「树我可以理解。但人呢?动物呢?我们不是有『心』吗?这心不是『我』吗?」

「我问你,当你去年离开雪域时,你的心怎么样?」

「我觉得很迷惑,很乱。」

「现在呢?」

「现在见到师父了,又觉得很好,很有希望与方向感。」

「那是同一颗心吗?」

「不同。」

「那就是了。」

「但这两种心,不是藏在一个什么……『灵魂』里吗?」

「有没有这所谓的『灵魂』,就是我们修『观禅』修慧的功课了。」

「您是说,观禅能让我们证明没有『灵魂』?」阿明的心总爱跑在前头。

「如果你定力足够地内观的话,你会找不到『灵魂』,只有身心的不断生灭。」

「但这种观照结果,观到没有『灵魂』有什么好处呢?相信或假设有『灵魂』又有什么坏处呢?这一切作用何在?」

「真正的运作,你只有亲修实证才会知道。可以告诉你的是:一切世间的苦与苦因,皆因我们执着『我』而起。一切恶与杂染,皆从这个『我』、虚幻的假想而生起。如实看破这假想,了知无一个『我』可以执取,一切造恶造苦因的动力,将自然无法生起。净化只是自然,快乐只是自然。解脱的目的就达到了,度众生解脱的目的一样可以达成。」

「原来如此!对啊!我们造恶,我们痛苦,都是因为这个私心。过去一年我体验很多,师父若能早一点教我这个就好了。」

「没法子,是你的因缘,是你要经历的考验。师父已试过了要留你,你还是要走。」

「师父有留我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要走前的那几天,我跟你说的那一番话,如何保护自己受法的功德,我们的世界也只是眼、耳、鼻、舌、身、意的经验,就是要让你看清自己的难受,增强你对业报的承担力。但你当时的心不能受法,也就无法增加你的承担力,因为承担不了,暂时放弃是必然的,所以也就没有开口留你,但那些『法』全是为了留住你啊!」

「啊!弟子怎么那么笨,是弟子愚蠢,请师父原谅。」

「师父早已原谅你了,不然也不会教你这么多的『法』。但忏悔还是好的。忏悔能开发无我的勇气,认清错误的业的运作模式,从而中止恶性循环,也就是把恶报或苦果减到最低。」

「谢谢师父慈悲弟子、指点弟子、不嫌弃弟子的无明过失!」

「怎么会嫌弃众生呢?一切也只是因缘和合而已呀!」

「师父太有智慧了!师父已知道了『无我』,能那么有智慧,为什么还需要修行呢?为什么不到外头去度众生呢?」

「时候还没到。师父自己的『法』,也还没修个彻底。」

「还有什么『法』,师父还没修?」

「还多呢。」

「例如?」

「单单这个『放下我』、无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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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2010 11:0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八回

一分法一分喜

「为什么像师父那么了解无我的人,还会有『我』呢?」

「因为对『无我』的体悟不够深。」

「但师父都能教弟子,跟弟子分析得很好啊!」

「分析是一回事,体证是另一回事,体证多少分,就能实用多少分。」

「难以想象。」

「比如说,现在你已听了师父教的『法』,你觉得你能对别人说出来吗?」

「应该可以。上回向师父学的『法』,我都教了阿秀,她听了很感动。」

「那你听了那些法,你回去后,能不能运用在生活上?」

「几乎不能,大部份时候都忘了,直到在阿秀房间里,才突然恢复清醒。」

「这就是理论无法取代体证的地方。」

「但师父不是有体证吗?」

「是有体证,只是深度不够。像佛、辟支佛、阿罗汉们对『无我』的体证才是真正的深彻。对了,还有大菩萨们对『无我』的体证也都很深。」

「但自从弟子那次以后,一直想着那些『法』,感觉上,都还蛮能受用。」

「那是持续发挥思慧的力量。常常思惟『法』是佛陀所赞叹的。」

「哦,原来思惟『法』也有很大的好处。」

「对。」

「但是……连师父这么长年累月修行了大半辈子都觉体证不够,那我有什么希望呢?世人还有什么希望呢?」

「阿明,你昨天前天吃过饭吗?」

「吃过了。」

「那你今天还需要吃?明天还需不需要吃?」

「需要啊!那是永远不会够的。」

「那你为什么不因为永远吃不够而放弃吃呢?」

「没办法呀!」

「同样的,修行也是一种长久的需要,要灭苦就需要。但这需要是有止境的。当一个人彻底净化时,就不再需要修行了。这个境界,佛教称它为『无学』。」

「但从现在到『无学』,必然是很漫长的时间,似乎很难熬过去。」

「不需要熬,心境做对,磨练也是一种快乐的过程。」

「在这山里修行,也可以有快乐?」

「这种快乐,会比在世间追逐欲望、满足欲望还要快乐。」

「是什么快乐?」

「禅悦。法喜。」

「但那一定要有很高的境界。」

「一分的『法』带来一分的快乐,更多『法』带来更多的快乐,不必等到『无学』,一路上都有奖励。」

「哇,太好了!」

「你之前来听师父说『法』,在找师父时心情怎么样?」

「我一直在寻找师父,有时会因为未找到而失落,但我告诉自己要实践师父说的『活在当下』。每当能活在当下时,心里的不好受便会消失,有也一来就去,不挂在心里。焦急时,就不好受了。」

「现在呢?」

「现在听师父说『法』,心里觉得很实在,充满喜悦。」

「这就是了。心里有一分法,就有一分自在与喜悦,有两分法,就有两分自在与喜悦,这一切的努力都不会白费。用不着等到『无学』。」

「这就是师父,能长期修行不厌倦的原因了吧?」

「也是一个原因。」

「还有呢?」

「众生的苦。」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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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2010 11:0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九回

「师父说,他为了众生的苦而修行,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修行明明只是为自己啊!这里头必有深意……」

当晚,阿明就带着这个疑问入睡。

一团云随风吹来,突然他看到自己变成一只雁儿,大师变成一只大鹏鸟,直冲过云层,直达雪山峰顶,昂首伫立。他(雁儿)也直追过去。大鹏鸟长鸣三声,竟然唱起一首歌来:


悲勤一念


抬起头 一眼望去
无限的空悲上心头
众生痴苦 我必要救度
法力何时成就


愈是悲悯 愈是悲勤
救度众生先自救
别一别 已经是 好几个秋
法不成就不回头
让我当下 步步中极
一念也不空过




瞬间,梦境就消失了。阿明醒来时,天已经破晓。

那首梦里的歌,还在心里萦绕。那是他熟悉的一首歌,只是词已不一样了。

无论如何,他睡前的疑问,已在歌里得到了解答。他也就不问师父。

但他想,这一定是很深妙的法。

他决心要像师父一样,为了众生的苦而修行。

黄师父下座后,阿明走上前礼拜,然后坐在一边,静静坐着。

师父久久都不说话,闭上眼睛,只是沉默。

良久,师父睁开双眼,看着前方。

阿明期望着师父能再说一些什么。

「『法』是谈不完的,许多问题要修,才能解答。」

「怎么修呢?请师父指点。」

「从一门禅法开始,修定。」

「好的。」

情感智慧

黄师父从袋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放在阿明手上,书的封面写着:《清净道论》

「哇,这么厚!」

「这是累积佛陀原始教法的三学--戒、定、慧--三学大全的一本书,有时也被称为:原始禅修法的百科全书。你拿去看,作为解除一切好奇与问题的参考,里面有的答案,你就不必问了。因为师父是已没办法在修学重点上再有所增减的。只是在理解上、实践上,若需要参考实修的经验,你可以再问师父。」

「那么丰富的内涵,弟子一定会慢慢去理解它们。但在实践上,是否有一步接一步,比较单纯的用法呢?」

「有。本来多不一定要失去单纯。若对『法』有体证,有整体观的能力,懂得多心也是可以很单纯的。就像你看眼前这一片雪山的视野,如果你用文字描述给一个瞎子,或从来没有睁开眼睛看这一片视野的人听,会不会更艰难、很繁多呢?」

「会。纵使用再多的文字形容景色,他也不会像我们所看到的视野是一样。」

「但对在听的人来说,那种种描述叙说,会不会很复杂呢?」

「太微细的描述,必然很复杂难懂。」

「那你一眼望去,这景色是否很复杂呢?特别是你的心?」

「不会啊!只是如此。」

「这就对了。所以对于一个未有体证的人来说,『法』的理论可以是很多很复杂的。有观慧禅慧的人,就像睁开眼睛看这片景色的人一样,是单纯的、和谐的,没有矛盾,没有疑惑的,而且怎么来,怎么去,都是很清楚的。」

「所以修禅,需要有经验的人引导,才不会面对这么厚厚深奥的书,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对。」

「那我听师父教就好了,我懒得读太多。」

「那也不是。读书,修行的书,就像要去一个未知的旅程前,研究有关的地图,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但师父已经知道那地图,也看过那地方了呀!」

「你不能完全依赖向导。旅人自己也看过地图,向导引领起来就方便得多,说一知十。」

「哦,原来如此。好的,我会读,但我只想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对。有整体观了,还要知道该怎么走下一步,这就是引导者的作用。许多时候,你们很难知道你们身在何处,在哪一个阶段?所以,不知道如何用那么全面的指示往前走。如果可以看得出你是属于哪个阶段的人,就能告诉你怎么走下一步。」

「嗯。」

「布施与戒德,师父就不用多说了,你可以自己读。记得重点都在培育一颗无我无私心,以慈悲喜舍的心待人。那样一切善法,如忍耐、包容、和谐、慷慨……全都很容易培育起来,这一切都会加强我们的净化,对我们修定修慧都会很有帮助的。」

「『慈、悲』都有听说过,『喜、舍』还是第一次听到,师父能否解释一下?」

「基本上,这也可称为佛教的情感智慧。简单说『慈』就是愿别人快乐的心;『悲』就是愿别人离苦的心;『喜』就是欢喜别人的成就、财富……一切好的东西,随喜它们,希望别人不失去它们。基本上这三种,都是『真爱』的某些层面。因为真爱必须真心愿别人好,不愿别人苦,不妒忌他人成就,或得到任何好东西,不希望别人倒霉。若是一个人,只会在别人不幸时帮人,却不能在别人超越自己时,祝福别人,那他的『爱』、情感都是有缺陷、不健康的。同样的,只愿别人好,别人有苦时却不肯付出,帮助减轻别人的痛苦,那份『爱』也是不圆满的。一味同情别人苦,不能看到别人快乐的心,也是不圆满的。所以这三者都具足了,才能称为『真爱』。」

「但不论我们怎么祝福,别人还是可能不快乐,还是可能苦。甚至有可能,会失去他们所拥有的好东西呀!」

「所以我们需要培育『舍』,通过了解众生所遭遇到的一切得失苦乐,都源自他们自己所造的业,遇境要保持平平常常的心。所以这是真爱,也就是『慈悲喜』的基础,让真爱不败的因素。」

「佛陀真有智慧!以前我还以为,修行人放下一切去剃光头,已『四大皆空』,便不再有情感羁绊了。」

「正好相反,而是有最健康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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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2010 11:1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回

归纳.单纯

修行人能有最健康的情感。

这在阿明来说,是一个很重大的发现。他感到鼓舞,尤其与师父更深入相处之后。他明白黄师父为什么如此费心了,给他说了那么多的『法』,尝试留住他。当再也留不住他时,丝毫也不动心。却又能在他回头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地,教导他。他若不是有健康的情感,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呢?原来黄师父,能随时应弟子的情况变化、受法的能力与需要,善巧教化应变。需要坚持时,他坚持。不能坚持时,他也不会坚持到底。阿明怎么才能这么灵活应用『法』呢?

他把他的疑问,问了师父。

「放下我,真心慈悲,依法如实,正念正知,活在当下──如此而已。」大师回答。

就只是这么简单!看来这点简单的法,却有无限的深度与运用。

「师父啊!放下我,真心慈悲,依法如实,活在当下,弟子都明白了一些。但『正念正知』就不太明白了,请师父指教。」

「这可是佛陀的教法中,特别可贵的,你要用心听。」

「好,弟子恭听。」

「先说『正念』,简单说『正念』,就是一种了了分明的醒觉心,不失念,不忆失,这与『活在当下』有密切关系,只是分开来强调而已。一个人必须有正念才可能活在当下,不然就如做白日梦,听而不闻,视若无睹。」

「啊!我知道了,就像猫捉老鼠一样的那种醒觉心,对不对?」

「有点像。但真正有正念的心,是不会造恶的。因为真正的正念,会如法地醒觉最重要的、有利于净化的目标。」

「例如呢?」

「在佛经里,佛陀说明了有四种正念的目标,也就是正念之『处』,就是『身、受、心、法』。身是身体,受是感受,心是心,『法』是种种心的目标与状态。详细的你可读《大念处经》,简单说就是身心的一切。」

「因为只是以身心为目标,所以不会生起恶念,对吗?」

「不一定是如此。也有人对身心起烦恼的,那时就可能有醒觉,却没有正念了。正念是如法如实的,不执目标为『我』、『我的』。所以说是了了分明。当一个人有正念的时候,他也必然会有『如理作意』。」

「『如理作意』又是什么呢?」

「就是对的、如法的、有智慧的、带来清净与增长善法的注意方式。」

「那也必然有『不如理作意』了?」

「对!相反的,不对、不如法、没有智慧、带来染污及增长恶法,或不善法的注意方式,就是『不如理作意』。」

「守着正念、了了分明,就必然有『如理作意』,那又何必多加一个名词呢?」

「这是因为我们学『法』,有时需要从另一个角度来学,更能产生兼顾各方面的整体效果。」

「哦?」

「这就好比你拉一个大网,当你拉一边时,整个网都在动。但不会全面打开,因为你没兼顾到其它各个角。若从各面都一起拉,它就平衡及均匀地拉起来了。」

「啊!」

「所以,正念与如理作意是互相辅助的。其实,每一种善法,都会帮到其它的善法。比如『正知』与『正念』就息息相关。」

「网的另一边?」

「对。正知是一种明觉,如伸手、屈手、站起、坐下……一切动作,若了了分明,彻底明觉,就是有『明觉』或『正知』。」

「那正知与正念,有什么不同呢?似乎都一样。」

「正念是清净的醒觉,正知是一种智慧性的明觉。经文里提到四种正知,即『目标正知』、『合适正知』、『行处正知』与『无痴正知』。
『目标正知』即不论你做什么,了了分明地知道你的目的;『合适正知』即不论你做什么,很清楚地知道适当不适当,符不符合你的目
的。有时我们的目的是对的,做的东西却不适合,导致弄巧成拙,就没有『合适正知』了。『行处正知』是时时刻刻不离『行处』,在修行人来说,就是修行功课,或业处、禅法等。『无痴正知』就是在做一切事时,不会堕入错见,特别是『我见』。」

「看来『正知』涉及更洞察性的知道。」

「所以说它属于智慧的一种。在经文里,佛陀常把正念与正知连合在一起讲,所以是息息相关的。」

「师父啊!我想,我上回学了许多法,回去却完全用不上,就是失去正知与正念的缘故了。」

「对,你能看到这点是好的,以后你会更珍惜守护它们。」

「似乎学了很多,有时也不知要顾哪一样。」

「串在一起运用,就会很单纯。单纯就有力量,就容易生起定与慧。」

「哦?」

「开始因为不熟练,必须一样一样来。熟悉了你会发觉到,只要保持了了分明,正念、正知与各种善法同时存在,『我』不生起,心也
真,心自然容易依『法』如实与慈悲,也自然能活在当下。」

「这便自然归纳了各种『法』的实践?」

「对。归纳带来单纯,单纯带来力量。」

「但我常常因为关心太多的东西而分心。」

「因为,你没有把无关目标的东西排除掉,没有把有关目标的东西,与正念正知串在一起。」

「怎么说呢?」

「比如说,你想说几句废话。如果你放逸去说它,就没有正念正知了,就落入愚痴了。但是如果你看到心里生起想说废话的念头,这念头可以作为正念的目标。你一以它为观照的目标,这就符合你,净化内心寻求解脱的修行目标,是很适合的修行法。这没脱离你的修行,甚至也不会生起『我见』或其它错见,你只会发觉到这念头一生就灭。于是,正念与正知皆同时具足。你也是活在当下,没有追悔自己的过失,或作无谓的难过与自责。这样也依了佛陀的教法,也就是如实的态度与如实的观照。」

「原来各种善法息息相关。如果我们轻视一种善法,或倾向一种不善法,不是要失去很多?」

「对。比如说,如果一个人放纵自己去妒忌或瞋恨别人,这一切善法都不会生起。」

「各种善法名相,分开来教与学,只是一种善巧。实修时就像驾车一样,只要保持了了分明正念于心,所有的操作技巧是共同进行的。虽然还是会一时着重某一方面技术,但却会保持自然和谐流畅与统一。」

「这么听起来就单纯多了。」

「开始一样一样来,是简。多了就繁。熟练时,能整体连贯时,有整体观时,一切又回归单纯,但那是精通所带来的单纯。」

「目标全都为了灭苦?」

「对。你若明白,整个六根世界的一切经验,不论苦乐,都可用作修行的目的时,你就会珍惜它们。把它们与灭苦的目标串在一起,那么一切障碍皆转化成工具,一切时时刻刻都可以修行,一切都可善用;都可归纳起来了;一切都单纯了;真正的定慧也就容易生起了,净化灭苦的目的,自然就达到了。」

离别

七年过去了,阿明跟在黄师父身边,陪师父行脚、住山洞、修禅,学习人生,已经小有所成。《清净道论》中的戒定慧三学,已完成了许多,也可以自己独立深造了。

这一天,他来到师父跟前。

「弟子想要离开一阵子,回去看看父母、亲人与朋友,与他们分享一些自己所学所悟。以了当初自己开始修学时,想要以法惠益众生的心愿,请师父允许。」

「好,也是时候了,往后再有不明之处,再到师父这里来,你还有一些功课未做,还有使命未了。记得,不论做什么,不论走到哪里,不可忘了修行。」

「弟子一定记得师父的教诲。还请师父给于弟子最后的教诫。」

「放下我,真心慈悲,依法如实,正念正知,活在当下──如此而已。」

「啊!」

爱与被爱

雁儿从震撼中醒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很饥饿。正好有一只麻雀飞进洞来,看到雁儿,就把喙里衔着的食物,放在雁儿口里。

放下我,真心慈悲,依法如实,正念正知,活在当下

吃饱了,雁儿深思着,回忆起自己那很长很奇异的梦。梦见做人倒没什么,他上回看「缘起宿命镜」时,已回忆过许多过去做人的经历。但那种「戒定慧」的修行还真不容易,却也感到熟悉。有没有可能,达到梦里的那种境界呢?似乎做不到。

雁儿有点困惑了,但忘不了的是:

「放下我,真心慈悲,依法如实,正念正知,活在当下。」

他想回去与小燕分享,但小燕此时能受教吗?或许她会取笑说:这只是梦中的东西。若回到雁族群中,告诉他们。但是看来他们,只对食物感兴趣与悠悠度日。

「法」的深义,谁会明白呢?

世间是否真有像梦中,无名菩萨一样的圣者?像帝释与妙音天女那样好的天神?

无名菩萨知道了雁儿的疑惑,但他不愿意揭开这个谜。「时候还没到。」大菩萨的因缘智慧,永远是那么奥妙。

有一点,雁儿开始肯定了。冥冥之中,有一股超凡的力量一直在护着他。从他走入彩虹桥开始,那听到却看不见说话者的声音,梦中的圣歌……这一切一切,都太神奇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动。感动那冥冥之中的智慧与慈悲的力量,一直在护着他。于是,便很深情地唱了起来。


爱的理想


是谁在 是谁在 牵着我
是谁在 是谁在 护着我
好像有一个冥冥中的力量
指引着我生命


用一个爱的理想
指引着我的生命
这是一个永恒的信念
度苦到永远



突然间,他听到那很熟悉的声音在唱着。啊,就像那梦中的妙音天女!


爱的指引


用爱心 用爱心 牵着你
用信心 用信心 护着你
给你真希望敢梦想的力量
指引着你生命


用一个爱的力量
指引着你的生命
这是一个永恒的信念
爱你到永远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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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2010 09:2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中部

第五十一回

无我与轮回

雁儿想起自己,在最近一年多内,所经历的重大心路历程。从帮小燕,入虹桥,听到无影声音,在无影声音的帮助下救小燕,与咪咪同看「缘起宿命镜」,回忆起种种过去世,尤其是阿虚与小武那一世,向蒙卡勒大师学习,看「天眼镜」,引导小燕学飞,奇异的长梦,梦里阿明修的那一套原始佛教修行,黄大师,《清净道论》,自己超强的领悟力,还有那总在梦里梦外听到的美丽歌声,及那意义深奥的歌词。还有那梦里的帝释与无名菩萨……

整个想法都改变了,整个看东西的方式,也大大改变了。

开始回忆起过去世时,他还以为,有一个永恒不变的「我」在投生,似乎是不死的生命。到梦见阿明修的那一套定慧修行时,才明白无我与轮回是一体的,完全没有矛盾。一再投生的,不是一个永恒不变的主体或「灵魂」,而是一个不断生灭的生命流。身也在不断生灭,心也是在不断生灭。都是因缘和合而成,没有永恒不变的「我」。

再想起关于阿明的那个梦,更是一个大大的震撼。

以前他总是善恶分明、敌友分明、对错好坏从不马虎。但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他愈来愈觉得,很难判断生命中的真假对错。就像阿明与小花的分离,是多么冤枉,竟然被他们俩看不到也不认识的恶夜叉离间。说冤枉却又很公平,因为这都是有宿世的因缘。阿明与小花所遭受的,也只是他们自己的果报而已。

而那位离间他离开黄大师的绅士,竟然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傀儡,让恶夜叉的利用却始终不自知,幸好黄大师还是有知之人,知道他着了魔,原谅了他。

最神奇的还是,阿明在阿秀房里的表现。一会儿欲火焚身,几乎失控,但一剎那间清醒过来,坐怀不乱,乾坤还原,身处在恶夜叉与无名菩萨的毒害与救度之中,而始终完全一无所知。弱点不成弱点,强处不成强处,竟受两股庞大的外力驱使。而说是外力,却也是他自己的恶善因缘,交接成熟的结果。不然恶夜叉何必等待时机而动,无名菩萨又何需等待因缘成熟时才救度?看来恶夜叉与无名菩萨也只是其中的缘,也不是绝对性的力量。

最启动人心的,还是黄大师教的原始佛法。由简到繁,由繁归简,从思维到超越思维。

忘不了的,是那些美丽的歌,总在他心中留下无限的启发与温暖。



「什么才是究竟绝对的呢?什么样的选择、决定与实践,才是永远无悔的呢?今天的判断与抉择,是否会被未来的智慧推翻?就像我现在推翻从前的想法一样?」

还有那什么「中极」与「转乘」的概念,好像很熟悉,却因为他在这段思想爆发的时期,忙着悟其它东西而被忽略。现在他想起了,觉得这必然也是重要的法。

「中」,莫非就是指「中道」,黄大师说佛陀教的「中道」?对!黄大师总是,提醒阿明不可落入偏极,却又一再鼓励他,一定要把生命的潜能,发挥到极点。那不就是「中极」了吗?

「转乘」又是指什么呢?「乘」大概是加减乘除的「乘」吧?「中极转乘」连在一起讲,一定别有意思!他又回想离开小燕前,在梦里听到的「发现潜龙」那首歌中的「中极转乘万千法」。莫非与黄大师教阿明的善法与善法之间的关系、恶法与恶法之间的关系有关?黄大师说,善法会帮到善法的增长,如正念、正知与如理作意,还有无我、真心、慈悲、活在当下……全都可串在一起。若每种善法来个你帮我,我帮你,不是相辅相成、相乘不息了吗?莫非那就是所谓的「转乘」?「中极转乘」,目前最好的理解,也只是如此了。

「那我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呢?」

他想要回到雁群中,但恐怕与雁将又将有一番挣扎。要去找小燕分享法,又不觉得小燕那日益增长的自满与慢心,能受得起这些深奥珍贵的『法』。

像从前那样过日子已不可能,没有智者愿意活出过去的智慧。未来的智能也未生起,也没能力活出来,看来只有活出当下的智慧了。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了,若有差错也无可悔了。

从梦中黄大师的生命里,雁儿悟到一点,那就是「依法如实」的至诚。但这「法」究竟是什么呀?「法」总随着我们领悟的加深,而不
断有不同的理解,即使单只是「无我」体会,也会不断加深,对「因缘」的了解又似乎变得更快!看来若能服从当下的智慧所体悟的自然法则,也就是『法』,那已经很好了。

对了!黄大师说,佛陀还有教「目标正知」,这目标应该是净化灭苦。但成佛呢?那是否也是目标?但「佛」据说也是净化的灭苦者啊!对了,大师说:佛是要度众生的,那就是度苦了。自己灭了苦,再度苦。

突然间,雁儿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了。

「我要服从当下的智慧,所体悟的自然法则,去中极灭苦度苦的目标!」

「虽然,我无法活出佛的智慧与慈悲,但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当下最好的了吧!不会有更好的了吧?我现在就要去教小燕!」

「有!你可以用当下自己最高的智慧,去找出更高的智慧。然后依那更高的智慧所体悟的自然法则,去实践!」无名菩萨在兜率天,观照到雁儿的心历成长,还差一些。

「嗯,他现在的心纯真清净,可以相印。」于是便把自己刚刚的心思,印在雁儿心上。

「有!你可以用当下自己最高的智慧,去找出更高的智慧。然后依那更高的智慧所体悟的自然法则,去实践!」雁儿突然大声地,对自己说了这句话,说了出来才吓一跳。他很震撼自己竟然还能悟到这一个!

「有谁有比我更高的智慧呢?啊!对了,蒙卡勒大师!他不就在不远处吗?好,现在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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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2010 09:2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二回

依法如实

「雁徒儿啊!你总会一而再地想起要帮小燕,也不是偶然的,是你们两个的因缘在驱使。但是徒儿啊!只管顺着因缘走,还不是最有智慧、最符合自然法则的。」

「什么才是最有智慧、最符合自然法则的呢?」

「『依法如实』!」

「依法如实?」

「对!依法如实。」

「『依法如实』,我梦中的阿明,曾经依黄大师的教法悟过。我现在想起来还有些许概念,就是不违背『法』,看当下心上的效果,每一剎那皆要带来惠益,对吗?」

「那是对的,是一方面。但『依法如实』有无限的妙用,一个人只有到了佛的『一切知智』的阶段,才可能圆满『依法如实』。」

「啊!这几乎有无限的运用!」

「对!所有解脱轮回的大圣人,佛称之为『阿罗汉』的,必然已完全悟到『灭苦』的法,却没有完全悟完『度苦』的法,与度众生有关的善巧能力,及种种世间法。也只有佛,才彻底掌握理解世间所有的因缘,有能力为一切所可能为的事。只有佛,才有完全如实的能力,原因就在此。」

「那我现在想用最新的体会与能力去教小燕,不算『依法如实』吗?」

「那你必须明白,你现在这么做,能否为小燕带来真惠?」

「真惠?」

「真正的惠益。」

「我觉得我对她完全没有私心,没有占有心,只是一片真心要为她好。难道那还不能带来真正的惠益,还达不到『依法如实』?」

「因为,你还不知道一些你和她之间的相关因缘,也无法知道与这因缘所有相关的自然法则,所以始终无法『依法如实』。知道,才可能契真理、协时机,不知道,就很难办到了。办到也只是巧合,不是了了分明、充份明白其中的运作原理。」

「但刚才师父说:我『只管顺着因缘走』,那顺着因缘走,还有什么不『依法』的地方呢?」

「顺着因缘走,不一定就能『依法』。如果那因缘是『依法』的,顺着因缘走,一般上也就自然依法。但如果,那因缘是『违法』的,顺着因缘走,只有又再犯错了。」

「啊!还有『违法的因缘』?」

「对。就像你那梦中的恶夜叉,他只是顺着仇恨与离间的因缘走,便又再造恶,结果便堕入了地狱。」

「但那只是梦啊!」

蒙卡勒大师微微地笑了笑,不答。他深深地看了雁儿一眼,眼神中闪过一道智慧之光,那么深,又那么纯朴。

「师父竟然知道我的梦!」突然他想起,他还未对大师说起这个梦!

大师又微微笑了笑。

「那么,那恶夜叉会有什么选择呢?他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选择。」

雁儿看大师不说明什么,也不澄清什么,便与大师以梦论梦起来。

「当无名菩萨提醒恶夜叉关于因果的时候。如果他能受劝受法,不固执,不决心宁可两败俱伤、宁可下地狱。便有了法的承担力,便不会被阿明的恶业,与自己的仇恨牵动,恶的循环便得以制止。」

「但如果他不做那番离间,阿明离间的业又怎么能消呢?好像总要有人来做坏事是的。」

「业总会有它的出路,要出苦海的人,不必为了别人的业怎么消而烦恼,应该只看自己当下身口意,如何不再造新的恶业。牛不被杀,若杀业成熟,走在悬崖边也可能摔下来。阿明在『法』的保护罩里,恶夜叉虽未能做什么,当时他也被自己的业报,压得心头不舒服,所以不能好好受法,自己也会莫名地选择离开最能帮到自己的黄大师,这不就是业的离间吗?没有外缘帮它成熟,它还不是又成熟了?恶夜叉的恶心所为,也只有害死自己而已!」

「啊!我明白了!那个梦,原来有那么多的启示!」

大师又微微地笑了笑,彷佛一切都在他的度量之中。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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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2010 09:2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三回

神镜的代价

「哪,你看!」蒙卡勒大师指着「天眼镜」说:「小燕此时正沉醉在她新获取的飞行能力,享受较量,处处要赢过其它鸟儿。你看她那股傲气……」

「我想去劝她,不管她听不听,至少我尽了一个做善友的责任。」

「师父知道你有慈悲心,但你要知道,你若现在去会有什么效果?」

「会有什么效果?」

「会害到她!」

「会害到她?」雁儿眼睛都大了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帮助众生还有可能会害到众生。

「对,会害到她。」大师很平静地说。

「师父怎么知道?」

「那你要看,如果现在你去,你与她会浮现什么业。」大师指着那个

「天眼镜」。

「这不是『天眼镜』吗?不只能看到远方,还能看到未来会浮现的业?」

「都能,都能。还能看到她的起心动念,还能听到她的声音……一切一切。」

「好神奇啊!师父!我过去一直想问师父,却不敢问,这『天眼镜』是怎么得来的?」

「是修行佛陀的『止禅』与『观禅』得来的。」

「修行,可以得到这么一面神奇的镜子?」

「不只一面,还可以得到很多面。」

「很多面?能不能给我一面,让我也好好帮助众生?」

「那你必须要修成佛陀的『止禅』与『观禅』。」

雁儿越听越胡涂了。

「为什么不能给我?」

「因为,那是你得到它的『代价』。」

「为什么师父跟我要『代价』呢?我会用它来帮助众生的。」

「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呀!自然界的一切都有『代价』的。」

「啊!我以为不会滥用它就可以了。」

「真实的心、老实的心,也是一个先决条件。」

雁儿还是不明白。

大师望了望他,看他一片真诚赤子之心,也就说了。

「孩子啊!这面镜子,其实也只是师父的心的投影啊!」

「啊!」

「你不觉得这面镜子,没什么特别吗?你没发觉到,我没特别把它收藏起来吗?因为真正的力量,不藏在这面镜子里,而是藏在修行了『定』与『慧』的心里啊!镜子纵然破了,或被偷走了,都不会有什么关系,换上个千百个,还是一样。重要的是心开发了自然力量、『法』的力量的那颗心!」

「啊!所以,纵使师父再慈悲弟子,也无法给弟子一面这样的镜子。要得到它,就得为它付出『代价』,修成佛陀教的『止禅』与『观
禅』,那就是『定』与『慧』了吧?」

「对,止禅修『定』,观禅修『慧』。」

「止禅不够吗?我以为这是一种神通,怎么又卷入『慧』呢?」

「单有『定』,单修『止禅』,可获得神通,但还是免不了堕入错见。如你先前看『缘起宿命镜』时,回忆过去世一样。因为未彻悟『缘起』,不知道轮回中没有一个『我』在轮回,只是延续的名色生命流,对各种因缘的变化关系也未了知。所以看到了,还是无法超
然。有了观禅的『慧』,再发挥这种能力,便不会迷惑,不会自误了。」

「师父的智慧,太不可思议了!」

「是佛陀的智慧,太不可思议。」

「师父谦虚了!」

「不是谦虚,只是如实。」

「师父说话的样子,好像我梦中的黄大师!」

「蒙卡勒大师本来就不是蒙卡勒大师,黄大师也不是黄大师!」

「啊!只有名色流,没有『我』!」

「只说对了一半,最重要的一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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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1-2010 09:3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四回

承担

「还有另一半呢?师父。」

「以后你会明白。」

「来,你看如果,现在你去帮小燕,会发生什么事。」

就像在看电影一样,他看到小燕对他这么快回来(才短短几天!)而感到轻慢,误以为雁儿离不开她。小燕也对他狠心告别而记恨,想用羞辱他一番来报复!

「天啊!我是好心要帮她的呀!她不会这么坏吧?太难以想象了。」

「如果单从你对她的一片真心,与过去的恩惠来说,是难以想象。但若明白,导致这种可能性的因缘,一切又不奇怪了。」

「是什么因缘?能不能让我看?」

「好。」

「是什么因缘?能不能让我看?」

「你忘了小花了吗?」大师一句话提醒了雁儿。

此时镜中显现出小花的身影。原来那晚小花被一个国际犯罪集团绑走,贩卖到海外当了妓女,她一个人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人的驱使与虐待。偶尔她也会想起阿明,也认为那晚自己太过情绪化。但是,在那样的处境下,她把一切错都归结给阿明。心中对阿明总有一股怨气。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个黑人救了她,她很感激,还为他生了个儿子,但孩子出生不久,那个黑人出车祸死了。她把全部的爱都投给了她的儿子,但是她的背景和孩子的肤色,让孩子的童年很不幸福。

最后,小花在忧郁中走完了一生。

雁儿看到这一切,一片无奈,深深的悲悯不禁生起。

「既然如此,纵然她再羞辱我,我还是不会恨她的;我会很慈悲她一无所知地,重复过去业的模式。」

「是的,你不会因为帮不了她,而失去什么,最多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但你可否看到,这样做会怎么样害到她吗?」

「怎么样害到她?」

「过去她冤恨你还罢了,只是普通冤恨的业。但今回你是教她『法』的师父。之前,教她身飞行的法还事小,这回要教她心飞行的法,可是『佛陀』的法。任何一个众生,对教自己圣法的师父造下恶业,那业障可不轻的,会大大破坏了自己往后受法的能力!」

「哦!我明白了,所以师父说,如果我现在去帮她会害了她!」

「对。」

「但是这未来将生起的业,与这业的投影可以改变吗?」

「可以转化。」

「怎么样呢?」

「通过你修『法』的实力提升、业的提升,以及她在未来,将受到的创伤与教训,所带来的成熟与成长。到时再重逢,即使这业再成熟,双方的承担力,都会大大的不同。」

「师父能举个例子吗?弟子好像悟得还差一些。」

「用佛陀的例子吧。如果有人抓一把盐,放进一杯水里,喝起来一定很咸,很难喝下去。如果他把同样一把盐撒进恒河,再从恒河的水取一杯来喝,便完全不觉得什么。这水,就好比是承担力,也就是一个众生的福慧业、戒定慧等功德资粮。没有足够承担力的众生,只要是造了一些小小的恶业,都可能要下地狱。有承担力的众生,造了同样的业,还有希望可以悬崖勒马,救度自己。」

「就像小燕,虽然有被关在笼子里的果报,但因为她与弟子有善业缘,弟子最终还是帮助他飞了起来。而许多没有这种善业缘的鸟儿,
几乎都一辈子被关在笼子里,对不对?」

「这也算。像有些人得了病,却遇不上良医而死去,有些得了病,却实时遇上良医而得救。这方面的例子,举之不尽。」

「所以师父要弟子把握现在,增强自己的善法善业。也让小燕吃些苦头消消业障,更能珍惜与承担法的帮助,对不对?」

「师父是这个意思,还看你能不能定下心,不受旧业的模式牵引,当下依法如实!」

「弟子既然明白了,必然要遵照师父的教导,依法如实去实践。可怜的是小燕,要独自吃些苦头了。」

「肯依法如实的众生,就可以把苦减到最低,在学习与成长中,不必受无谓的苦。纵然把智慧发挥到淋漓尽致,众生在苦海中要受的苦,还是太多了。但是若不用智慧,再放纵自己,要苦到几时才会完呢?」大师语重心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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