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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神秘的天使

一千零一夜的灵异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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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8 02: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也不是存心变心的。也许,他们前世有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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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2008 09:2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163)我的眼里只有你

    S大学坐落在某市的北郊,是一所比较有名的大学。特别是它有几个系在全国也小有名气。S大学里高楼林立,办公楼教学楼加上学生宿舍已经有12所了。这12所大楼都是在峻工不到一年里,有学生从楼上跳楼自杀。

  12所大楼12个年轻的生命,每一所大楼都见证了一个鲜活生命的凋零。

  一个恐怖的传说开始在S大学流传:每座新楼盖好,都会把以前的冤魂招来,他们会在学生中找个替死鬼,向他索命。人们都很怕新楼。

  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S大学有几年没盖新楼了。随着学生的增加,S大学大学不得不盖的第13所大楼艺术楼也竣工了。为了避免类似悲剧重演,校领导一致决定把艺术楼楼顶通向天台那间楼道永远封闭,上一把大锁锁住,任何人都不地打开。

  一年,两年过去了,没有人从这里跳下了。S大学这个恐怖的故事快要被人们遗忘的时候,一个女生在一个晴朗的午夜,由这里跳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刑警们勘验完现场,认定是自杀。不过有一件另他们不可思议的事,就是在那个女生的眼中发现了临死的影象,通过电脑绘制,照片让人们都大吃一惊:确切的说,这不是一张人脸。头发乱蓬蓬的,向向翻着,一张煞白的脸,一张咧开的大嘴几乎占了下半个脸,一个半尺长的舌头耷拉在外面,尤其是那双眼,几乎全是白眼珠,只有一点点黑芒,更另人恐怖的是,他的眼睛和舌头都在向外冒血。更准确的说,这是一张鬼脸!这是她最后看到的东西。

  难道真的有鬼?刑警们虽然听说过S大学的传说,都是不相信的。

  刑警们把情况通报给了校领导,看完照片的领导们开会,要严密封锁消息。可是校园已经悄悄传开了,说跳楼的女孩是被鬼害死的,公安人员已经从她眼里拍到了鬼的照片,等等。

  这个血淋淋是事实使那个传说更加真实更加恐怖,不少学生开始后悔来到这个厉鬼做祟的学校。

  一王果和欣发展的很快,刚刚两个月,两人已开始在学校外偷偷的租了套民房。是上下两层带个院子,象个小别墅。虽然贵了点,但欣的家里有的是钱。开始过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王果和欣是大家羡慕的一对,王果英俊潇洒,长的象胡兵一样。而欣不仅是班花,还有就是她还有一个副部级的爸爸,这或许是王果成为大家羡慕的主要原因。

刚搬进去时,二人同进同出,其乐融融。

  这天,欣一个人先回来了。天刚擦黑的时候,她听到门玲响,她出去打开门,看到一个长的很文静的女孩,有着一头长长的秀发。她说找王果,欣说不在,她的眼睛翻了翻,说了一句怪怪的话:“不会太久的。”就走了。

  王果回来时她问他那个女孩是谁?王果刚开始是一脸的茫然,听到她描述她的外貌,他的脸色大变,口里小声说着不可能。她再追问是谁,他说了声不认识就再也不说话了。

  第二天,还是同样时间,还是欣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响起了门玲声,欣开门一看,还是昨天的那个女孩,她还说找王果。欣说不在,接着问她她是谁?她还是怪怪一笑:“你去问王果吧。”转身走了。

  欣这次把她看的很仔细,突然她感到她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天已经黑透了,王果才回来,欣再三追问他他还是坚持说不认识她。从他闪烁的眼神中,她知道他一定有什么在隐瞒她。

  吃完饭,天开始晰晰漓漓的下起了小雨,空气潮湿而阴冷,这种天气似乎也可以把人的心弄的沉郁起来。门玲又玲玲的响起,他去开大门,她则站在屋门口向外看。

  门开了,却一个人都没有!

  王果狐疑的走回屋,他们刚刚座定,门玲又刺耳的响了起来,他们一起起身,王果三脚两步的跑到门边,打开门,外面还是没有一个人,门玲还是在玲玲的响着。声音在黑色的夜里显的孤独而凄厉。声音一声声打在他们心上,两个人都莫名的升起一种恐惧。王果用力拍拍门玲,响声依旧。他最后把门玲上的电线用力拽断。声音停止了,“这个破门玲!”他嘟努着进了屋子。


临睡前,在二楼的阳台,欣依偎在他的怀里,二个人都没说话,各想各的心事。忽然,在王果怀里的欣一个激灵,她颤声问:“你,你看到她没有?”

  王果向院子望去,阳台的灯光还是把院字照的清楚的,一个一身白衣的人站在院子中央。她的头发衣服湿淋淋的,长长的头发,但顺着脸和衣服流下来的不是雨水,而是血水!血色被白衣映的很刺眼。他已经认出她是谁了。

  王果压抑住自己的恐惧,对着在怀里打颤的欣说:“什么也没有啊,别瞎想了,去睡吧。”他把她抱上了床。

  在床上欣忽然说:“我想起来了,她就是你那个跳楼的老乡梨。”

  外面的雨声渐渐停了,四周很静,静的没有一点活力。二人都因为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都没睡的着。突然,一阵歌声传来“夜太黑……”是林忆莲的歌,不过声音对王果太熟悉了,这是梨最爱唱的歌。声音很清脆,是从院子里传过来的,后来声音到了楼下,从楼梯越来越近了,声音一直飘到他们的身边。

  欣把头埋在王果的怀里,王果紧闭着眼睛,面向着墙,他不敢回头看。歌声在他们床边一遍一遍的唱着,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哭泣声,“呜……”哭的凄楚又悲凉,听的他们两个又难受又害怕。

  声音猛然没有了,没有声音的沉寂更让人喘不气来。王果看到在怀里的欣吓的几乎不能动了,咬咬牙,大着胆子拧开了台灯,屋里什么也没有,他把她拉起来说:“我们赶快走!”

  两个人迅速穿好衣服,下了楼,逃也似的奔出了大门。外面是沉沉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两个人手牵手向学校奔去。

  走着走着,两个人觉得不对劲。往常不的十分钟的路,现在就是走不到头了,还没有容他们多想,后面传来一个声音:“等等我,等等我。”四周是什么都看不到,可是这个远处白色的身影却看的很清楚。

  “等等我,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声音越来越近。他们拔脚拼命的向前跑,前面越跑越黑,什么也看不到了,前面已经没有路了,等等我,还我命来,声音终于追了上来……

  王果和欣同时从梦中醒来,两人浑身都是汗,手还紧紧的攥在一起。他们从对方还带着恐惧的面容知道应该是个怎样的梦。

  阳光已经照耀进来,两个人边说昨天的梦境边起床。他们奇怪两个人做的梦一模一样,究竟是梦还是真的那?没有的答案。

两个人不敢再回去住了,晚上吃完饭,二人来到他们经常约会的小树林。他们尽量不去谈昨天的事,说了一会,欣说累了,王果就送她回宿舍。

  出了小树林,迎面有一阵阵冷风吹过。今天晚上也很其奇怪,平常刚到九点的时候还到处是人,今天好象没有什么人。到了女生宿舍楼下,也没见到什么人。就连那个经常把他堵回去的管宿舍的大妈也不在。

  有一种不祥略过心头,她把他的手抓的更紧了。

  奇怪,楼道里没有一个人,走廊上也没有一个人,每个宿舍好象也没有一个人,因为只有他们两个发出的声音,他们的脚步声,甚至他们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

  终于到了欣住的514了,她打开门,两个人都惊呆了,这不是她的房间,他们面前的是个楼顶!

  他跑到楼边向下看,啊这里是13楼的楼顶啊,他惊呼出声了。

  欣被吓的说不出话来,也挪不动脚步,泪水顺着脸佳流了下来。

  看到王果哭着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她大声的问到:“为什么是我们?到底你做了什么?”

  平台不是寂静的,风在穿过的时候留下了嗖艘的脚步声。过了很久,王果才擦了一把眼泪说:“那天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她来这里赏月,如果不是我下去买东西,如果我一直不离开她,她就不会跳楼了。”他的眼神很痛苦,充满了怅悔。

  看到他这样,她的心很疼“别这样想了,只要你做的问心无亏。”

  她把他抱在怀中。她握住了他的手“不管有什么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恐惧之后两个人反倒平静了下来,他们相拥着慢慢走了下去。楼梯很暗,刚才上来时的光明一点也没有了,他们摸索着向下走,他们感觉到了始终有个人在他们后面,因为他们听到她的脚步声。走出了大楼,他们象经历了一个世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送欣回来,王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眼前又浮现出那天晚上的场景:这一天是农历十五,月光很明亮,虽然梨很不愿意还是跟着他上了十三楼的楼顶。

  梨坐在他的的腿上,月光倾泻在她脸上身上,看上去美丽又圣洁。

  “我希望永远这样,永远永远,我的眼里只有你。”她的眼睛明亮的看着他,洋溢着幸福的光。

  他的手颤动了一下。

  “我怕明天,我不知道明天你还是不是我的了,她的眼睛的忧郁让人有些可怜。”

  “傻孩子,我永远都是你的。我发誓!哦,我去买几瓶啤酒,再给你买你爱吃的爆米花。”

  “我们一起去!”

  “不要了,我的姑奶奶,这是九楼啊,我可不想累着我的公主。我马上就回来。”

  梨没有再坚持,虽然她还有点害怕。

  时间过去很久了,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凉。还没见王果的影子。她小心的爬在楼边向下看,还是没有。她要下楼去接他。

   走到楼道边,她推门,却发现门在里边给插死了,无论她怎样用力,门还是一丝不动。

  是不是他走时关的?她心里开始埋怨起他来,时间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站在空旷黑暗的楼顶,她忽然想起了那个恐怖的传说,恐惧从心底里升起来,扩散到每个毛孔里。

  她用力的拍打着门,眼泪扑簌愫的流了下来。她没有了任何办法。

  过了好久,门好象响了一声,是他回来了,她想捞到了救命的稻草。门开了,上来的是一个白衣拖地,黑发披肩,口里眼里都冒着血的鬼!

  她啊了一声,猝死过去。在她心脏衰竭的瞬间,她的眼里记录下了她最后看到的东西。

  那个鬼魂抱起了她,走到楼边向下看了看,把她扔了下去。然后他迅速除掉他带的面具,面具后面那张狰狞的脸正是王果,他脱掉白衣,匆匆消失在楼道里了。

  每次回忆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满是愧疚和惶恐。每每想到此他都在怀疑当时的他还是不是自己,是不是有个恶魔附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不能说自己不喜欢她。他们都是来自于一个偏远的小镇,这里的老乡很少,虽然他们不是一个系的,也经常接注,他们在一年前偷偷想爱了,她对他非常好,百依百顺,把她的一切都给了他。他们的想爱几乎没有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他们是老乡。静静的爱象开角落的花,温暖又美丽着他的生活。

  他并不想杀死她,可她说什么都不分手。并且说把他们的事要告诉每一个人。他知道如果欣知道了他们的事就一定不会再理他了。

  班花欣已经几次向他暗示对他的好感了,她漂亮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她有一个高官的父亲。他的父母是普通的农民,他从小就知道了普通农民生活的艰辛。这一次是个多么好的改变命运的机会啊。他说什么都不想放弃,即使他并不怎么喜欢欣。

  为了摆脱梨,他想起了那个传说,他想利用那个传说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知道梨有轻度的心病,他买来了一个恐怖面具和一身白衣。计划按他想象的发展着,他成功了。

  自从把她仍到楼下,他的生活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回忆总象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每天夜里梨总是到他的梦中,都是在回忆以前的甜蜜情景。每次梦快要醒的时候,梨都是恋恋不舍的拉着他的手,快来啊,我等着你!

  醒来,他都陷入更大的恐惧,他预感他今生再也摆脱不了这个梦魇了。刚开始,他怕警察查出来还正日惶恐不安,知道警察的结论后还有一丝庆幸。现在他知道那个怨魂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除了和欣在一起时他才可以暂时的忘却。白天虽然他都是在努力的掩饰,心中的千斤巨石只有他自己知道。晚上天一黑他除了和欣的约会之外那里也不敢去,因为无论他到那里,他都会看她一身白衣的站在他身边那是她那张变形的脸,口里眼里还汩汩的向外流着血,带血的眼睛总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他不敢看这双眼睛,总觉得脊背发凉。他走到那里她就跟到那里,即便在寝室几个同学都在打扑克,他躺在床上,他也可以看她的鬼魂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他,他不敢对人说起,也只有他可以看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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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1-2008 09:2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越来越憔悴了。欣看着他心里很难受,他最近和她疏远了,她知道原因。

  中午吃过饭,她拿出一个小红纸包给他。“是什么?”

  “我在一个寺院为你求的化怨符,那个高僧说只要在人死的地方把它烧了,一切恩怨就了了。”

  “真的?”他不太相信,还是接了过来。

  “今天晚上我们就去那个楼顶,把它烧了。”

  “你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去。”

  “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我现在真的倒想见见梨的鬼魂,问问她到底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王果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坦白的。

今晚天台上没有风,老天好象不想干涉他们来祭奠那个冤魂。他和欣蹲在楼顶梨跳下去的那个地方,开始烧那个符,还有他买来的很多纸,他烧着嘴里念叨着:“宽恕我宽恕我啊!”

  “你可以得到宽恕,不过你要去找她。”蹲在那里的欣说。

  “你说什么?”他紧紧盯住她。

  她慢慢的抬起头,赵明已经是面无人色了,这那里是欣,这是梨!

  原来刚才和他一起走上来的是梨,是梨变成欣的样子骗了他。

  “负心人,还我命来!”梨扑到他的身上,他挣扎着后退着,忽然,脚下一空,掉了下去,在掉下去的一瞬间,他的眼里清清楚楚的看着梨那张清秀的脸。

  欣在小树林不耐烦的在看表,过了这么久,他怎么还不来?她决定去找他。

  路过13楼的时候,她看到楼前黑压压的围了一群人,她听到人们议论着有人跳楼了,她赶快挤进去一看,王果仰卧在一片血水之中,脸上挂着微笑。

  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警察来勘察之后,还是定为自杀。

  还是有一点让他们吃惊的是,他们从王果的瞳孔里取下了残留的影象,经过电脑放大处理,图片是一个文静的长发女孩,她正是半年前跳楼的梨。

  他们也开始怀疑是不是有鬼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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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008 10: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残忍的,不是鬼,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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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008 12:2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唉!为了前途/钱途而杀人放火的人不少。。。爱情对他们来说只是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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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1-2008 10:2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164)陪你到黎明

      他的这辆破吉普车终于停了下来,我如释获重的呼了口气冷冷的问:“你还是自首吧,你逃不了的!”他没有说话,只是仍然保持那狡诈的微笑望着我,那粗壮有力的手却死死的紧抓着我的手臂,他怕我逃了。其实,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是沙漠的深处了,就算他现在放我走,我也走不出这个随时会吞噬一切的可怕沙漠。

   我曾经听阿拉伯人说过沙漠的天气,沙漠的天气是全世界最可怕的天气,它在白天的温度极高,高到甚至可以烤死你,可是一到晚上,竟然会突然变得比南极还冷,冷到你吐出来的口水还没有落地就变成冰球了。我在这个时候突然想到那个阿拉伯人的这句话,便恐惧到极点。因为,太阳已经快消失在这片望不到边的沙漠的地平线上,沙漠那寒冷的夜晚既将来临,而我的身上,只穿着一件满是沙尘的粉红色短袖。

   “走!”他背着一大袋的银行劫款拉着我往太阳落下的方向走去。我使劲的挣扎,使劲的用脚踢他,甚至用口水吐他。可是他对一切竟然无动于衷,看也不看我一眼,只顾拉着我往前走。这时的我因为经过被他挟持的长途跋涉,对他已经没有最初的恐惧了。而且我也对已经被他甩得那些不见踪影的警察不抱任何被获救的希望了,我现在只求能在临死之前不被这个抢银行的野蛮男人给变态凌辱了就行。

   我无奈的跟他走了一会,在难走的沙漠上摔了几个跤,满头满脸都是沙。他看见我的样子可恶的“吃吃”笑了起来,我见他笑了,便壮着胆子愤怒的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坐车?”他看了我一会,沙哑的说:“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车子开不去的。”我见他不肯回答,又皱着眉说:“你能不能放开我,这么大个沙漠我就是逃也逃不了啊?”他呆了一下,便松开了紧握着我的那只大手了。我连忙缩回被他抓得生疼的那只紫青红肿的手揉了起来。

   我们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上走了一会,太阳已经没有了,整个沙漠变得一片阴冷灰暗,像猛鬼狂啸的风声让我浑身发抖。我感到了寒冷与恐惧,我在跟那个让我恨不得拨他的皮喝他的血的男人漫无目地在这茫茫沙漠上艰难的连滚带爬的前进时,我的脑子里闪现的都是:完了完了,我就要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而且还是死在这个恐怖的沙漠里,我还这么年轻啊!我还没来得及向我的亲人们告别啊!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啊!我完了我真的完了!我边想着这些边恶狠狠的盯走在我前面那个男人高大的背影。

   我直到这时才仔细观察起他来,他留着光头,头上有一个[V]的图形刺青,穿着一件破烂的皮衣,一只手上都是血,那是在进沙漠时被警察打了一枪留的。他的一只脚微微有点瘸,当然,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来的。在我观察他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快速的扑倒我在地,将我的头狠狠地按在仍然有点烫的沙粒上,然后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我感到强烈的窒息,奋力的挣扎要抬起头,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我除了满嘴进沙以外怎么也抬不起来,就这么被他残忍的按在沙地里好一会儿,当我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倒霉的被他凌辱至死时,他突然松手了,我立即猛的抬起头,大口大口的往外吐沙子,大口大口的吸气,然后对他愤怒的咆哮:“你这个畜生!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要这样折磨我呢!畜生!”他没有理我,只是满脸忧虑的呆呆望着我身后某一个地方。我感到奇怪,回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除了一片灰暗的沙漠,除了像面包似一块块的沙丘,其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连只蜥蜴都没有。他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我一边拍身上的沙尘一边纳闷了: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啊?

   当我们千辛万苦翻过一座特别难爬的沙丘时,天已经全黑了,整个沙漠也开始迅速冷起来,浑身发抖的我正垂头丧气以为自己不被那个男人杀死也要被这个沙漠给冻死时。我突然发现沙丘的后面竟然是一片不小的绿洲,让我惊讶的是那片绿洲上竟然还有一栋大大的木屋,让我惊讶的瞪大眼睛的是那栋木屋竟然还亮着灯光。我就像快淹死的人突然发现一块浮在水面上的木板一样的兴奋。我兴奋的大叫一声就朝那栋木屋使出全力的跑去,因为我知道只要屋里有灯光,就一定有人,只要有了其他人在,我就可以获救了。

     可是不幸的是没等我跑几步,就被那个男人一把抱住按在沙地上,然后还被他捂住嘴。他俯在我的身上喘着粗气低声对我说:“嘘——,小声点,别让屋里的人听见,否则我们都完了,记住!小声点。”我惊恐的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他这才放开捂我嘴的手,轻轻的站起来,伸出手来拉我。我呆了一下,不理他自己站了起来。他又凑在我耳朵小声的说:“ 听着小姐,我现在要请你帮我个忙,等会我们到里面去你千万不要说一句话,也不要干任何与人注目的事情。否则我们两个都玩蛋了!你放心,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我是一定会放了你的。我说话绝对算数。请你相信!”我疑惑的点点表示同意。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便拉着我朝那栋亮着血红灯光的木房一步一步小心走去。

   终于走到木房的跟前了,我听见里面有吵闹的男女调笑声,有激烈的墨西哥土著的敲鼓声,还有歌女妖娆性感的歌声。我抬头看见木屋上面有一个亮着霓虹灯的招牌,招牌的上面写着:陪你到黎明。他推开了木屋的门,里面的嘈杂声豁然变得大了起来,我看见里面灯光一片血红昏暗,血红的灯光下坐着无数的男男女女,他们有的喝酒打闹,有的在缠绵的跳着舞,有的则抱在一起胡乱亲热。我这反应过来这里原来是间酒吧啊!

   他拉着我径直朝吧台走去,我感觉到他拉我的手都是汗,好象还在微微颤抖,他的脸不在是一副冷冷的了,而是有点紧张激动的样子。他到底怎么了?我纳闷的和他一起穿梭在人群中走到吧台,吧台里站着一个妖艳无比的中年女人,那个女人一看到他,脸上马上露出诡异的微笑:“你终于还是来了。”那个男人没有说话,点点头拉着我坐在吧台前,然后将背上的那个包放在了吧台上,冷冷的小声的对那个女人说:“你要的钱我带来了,我现在可以要回我的妻子了吗?”本来还在一旁东张西望的我突然间听见那个男人的这句话,立刻满脸疑惑的望着他。那个女人微笑的盯着他:“呵呵!这些钱不够!太少了!”“你这个妖怪,”男人愤怒的叫了,“快还回我的妻子来!”男人这么一叫,马上引得整个酒吧瞬间静了下来,酒吧里的人全部都将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男人,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我不由的离那个男人站开了点。嘴里小声的问:“怎么。。。怎么回事?”我话音刚落,吧台里的那个女人突然变了脸,她好端端的脸变成了青色,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她凶神恶煞的将脖子伸出了一米左右凑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你知道死亡是怎么样的吗?”没等那男人回答,恐惧到极点的我早就用尽全力的喊了起来!

   还没等我的喊声停住,那个男人突然一拳砸在那个女人的脸上,然后拉着我就往门的方向跑去,可惜一切太晚了,酒吧里的那些男女已经将我们俩团团围住了。围着我的那些男女不停的发出类似野兽般的咆哮,眼睛血红血红的盯着那个我们,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了白森森的尖牙。惊恐的我发抖得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只是呆呆的望着这些不是人的怪物。那个男人冷冷的环视了一周,突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银制的小十字架,对着那些人乱舞,嘴里小声的念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与此同时,那些围成一圈的男女们突然一边惨叫一边四处散开,有的来不及后退竟然像冰激凌遇到高温一样熔化了,散发着说不出的恶臭,我立刻不敢看那十字架躲到男人的身后去。那个男人一扔十字架,拉着我就往门口跑去,快要到门口时,突然一个女人冲了上来拦住了我们。那个男人吃惊得停下了脚步,然后松开我的手冲上前去抱住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哭泣的抱着他,我在一旁忙催:“快!快跑啊!”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什么都不顾的手拉手往门外跑去,我也连忙在后面没命的跟了出去。

   终于远离了那个木屋,我和那个男人还有在门口拦着我们的那个女人有气无力的躺在黑暗的沙漠中,那个男人这才说出了一切让我纳闷的事情:原来那个男人本来是个神学教授,在三年前和妻子,也就是那个女人来这个沙漠游玩,不小心迷了路,在夜晚的时候遇上了那个木屋,等他们进去后才发现原来那个木屋里的人全部都是怪物,那些怪物疯狂的撕咬他们,最后这个男人浑身是血的逃了出来,等他三天后带着警察们去营救他妻子时,竟然发现那块绿洲里没有木屋,都是茂密的植物。由于他们到达时已快接近晚上了,等他们在那些植物里搜查一周出来时竟然又看见了那木屋,警察们立刻冲了进去,结果全部变成了肉酱,那些怪物捉住那个男人戏弄了以后又放了他,然后答应他要用大量的金钱来赎他的妻子。这个男人一回到城市就被警察们当做变态杀手捉了起来关在监狱里。这个男人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监狱里逃出来的,他为了钱只好去抢劫银行,凑巧倒霉的我刚刚也在银行,就被他挟来当人质一直逃到这里。

   听完了他的这些话后,已经快天亮了。那个男人在沙地上浑身发抖冻得不行了。而我和他妻子却竟然丝毫不感到寒冷。他妻子突然诡异的对着我微笑说:“咱们温暖温暖他吧!”那诡异的笑容竟然和吧台里的那个中年女人差不多,我点了点头,脱光了沾满了血的衣服,赤裸裸的抱住了那个发抖的男人,那个男人吃惊的望着我,但是寒冷迫使他也不得不紧紧的抱着我取暖,他的妻子这时也赤裸裸的抱上来,于是我们三人抱在一起了。那个男人发抖的问:“你。。。你们这。。。这是。。。干什么?”我笑了笑,露出了尖牙:“我感到自己好饿啊!”那个男人一看到我的白森森的尖牙,立刻猛的推开了我,颤抖的说:“你。。。你。。。你变成怪物了!”然后拉着他的妻子就要跑,可是他的妻子却死死将他压在寒冷的沙地上咆哮着说:“是的,她本来就是我们的人!这三年来都是她在照顾着我!我变成怪物也是她培育出来的!她现在肚子饿了,所以我要将你献给她!哈哈!亲爱的,再见了。”说着,他的妻子像野兽一样猛地张开大嘴把他的鼻子血淋淋的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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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1-2008 10:4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怪物也能到城市去生活哦?捉人质也会捉到怪物,倒霉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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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1-2008 11:3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神学教授努力了三年,救出的妻子竟然变成怪物了。好可怜!抓来的人质,也是怪物,这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她们没被教授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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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1-2008 02: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165)404自杀室

        那个学校的女生宿舍之所以会出名,完全是因为其中的一个寝室。

  传言在五年前,有一个女生因为憎恨男友的背叛而在寝室跳楼自杀。从那个事件以后,五年中听说不断有女生在那个房间跳楼。有人说是巧合,也有人说是那个女生的冤魂在作祟。可是,学校却否定了这一系列事件。但两年前的一个夜晚,确实有一个女生从那个房间的窗户跳了下来,当场摔死在众人面前。死者自杀的原因至今仍未查明。

  今年春天,我转来了这个学校,住进了这栋神秘的女生宿舍楼,住进了这个房间——404室。
                 
  我提着行李走在校园里,心中有几许兴奋,因为今天是我第一天报到。这个学校的环境真不错,刚刚翻新的教学楼整齐地矗立在一片浓绿之中,树荫下是干净宽广的大道,大道旁的花坛里整片整片的郁金香竞相绽放着,好不艳丽。也许是刚开学吧,大道上来来往往的学生还真多,不过并不拥挤。我心情很好地边欣赏风景边向前走。这个学校还真大呀,一条路看不到头,满眼是绚丽的花花草草。我停下脚步,怎么还没有看见宿舍楼?该不会是走错了吧?

  正巧有个女生经过,我忙迎上去:“同学,请问第四宿舍楼怎么走?”

  “那边。”她满不在乎地抬手指向前面,“看到那个白色的顶了吗?那里就是女生宿舍楼。”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绿荫中确实有一些白晃晃的房子的影子。“谢谢。”我刚要往前走,却被她喊住:“你等等!”

  “什么事啊?”我回头。

  “你刚才说你要去几号宿舍楼?”

  “四号啊。”

  听我说出“四号”,她的神情似乎有点紧张:“那,那不能往这条路走,那边只有一到三号宿舍楼,四号楼在另一边。”她用手指着左边的一条小径。

  “呃?”我被弄糊涂了。

  她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叹口气道:“算了,从这里到四宿挺远的,我带你过去吧。”
  我感激地点点头:“麻烦你了。”

  这个女生挺好,还帮我提了一袋行李。攀谈中,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李娜,是大四的学生,住在二宿。

  “我不懂,为什么四宿会建在这里?”一路上东拉西扯的,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李娜怔了怔,回答:“听管宿舍的阿姨说,我们学校原本只有三栋女生宿舍,大概因为我们是理工学校,男生特别多,光男生宿舍就有利的十二栋。后来,不知怎么的考入我们学校的女生猛增,学校不得已只能再造一栋宿舍楼。可是,原来宿舍楼那边没有空地了,所以女生四宿只好造在学校最后面的一小块空地上。”

  “原来是这样。”
  李娜带着我七拐八拐的,她说这是到四宿的捷径。一路上都是羊肠小道,小道两旁是参天大树把头顶上方的天空严严实实地遮盖了起来,偶有几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我注意到四周没有路灯,我想,到了晚上,这里一定伸手不见五指。

  穿过一片树林,眼前赫然出现一栋老式的工房,不高,只有四层,是用那十分土气的淡绿色油漆刷的外墙。我们正对大门口,门口挂着牌子:第四宿舍。

  “就是这里了。”李娜停下脚步。

  我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感激地谢了她。望着那黑洞洞的大门,我的心中隐隐掠过一丝不安。

  “怎么了?”李娜推了我一把,“干吗发呆啊?”
  “这房子……”
  “是很旧的楼了,去年学校翻修宿舍楼,竟然把这里的四宿忘记了!所以那边的三栋和男生宿舍全翻新了,只剩下这栋四宿还是七年前的样子。”也许是我无奈的表情引起了她的同情,她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你是刚转来的,只能住在这里,到了大三,就可以搬到那边去了,忍耐一下吧。”
  “谢谢你,学姐。”
  “不客气。对了,我还没问你住哪个寝室呢?”
  我从口袋里掏出分配表看了看:“是……嗯……404室。”

  我看到李娜的神色明显变了,那分明是害怕,她在害怕!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听到我说“404室”,她就害怕呢?

  “学姐,有什么问题吗?”我疑惑不解。
  “没……没有。”李娜定了定神,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难道你没有听过传言吗?”
  “什么传言?”
  “就是关于404的……”

  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了李娜的话:“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我和李娜吓了一跳,回头,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正插腰看着我们。看样子,应该是宿舍管理员了。在我以前读书的那所学校,里面的宿舍阿姨也是这般年纪,这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大概,所有大学里的宿舍阿姨都是这副德性吧。

  果然,李娜叫了一声“王阿姨好”,然后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王阿姨看了看李娜远去的背影,转向我:“同学,你是新来的吧?到我这里登记领钥匙,别慢吞吞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对李娜刚才没说完的话很感兴趣,但现在只好跟着这个凶巴巴的阿姨走了。

  办完了一切手续,这个严肃的大妈冷冰冰地告诫我:“晚上10点钟以前必须回到楼里,我们要锁门的。”

  我傻傻地点头,初来乍到,什么都要先听着。大概她见我还老实,就转过头干别的事去了。我暗暗松了口气,提起大包小包朝楼道里走去。

        404室啊……我心里叨念着。我发觉即使是白天这楼里也是十分昏暗,也许是太老旧的缘故,楼梯口的灯都很残破,光线忽明忽暗的,仿佛总有个影子在你头顶上晃动,让人感到不舒服。想到以后三年我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心中不免感到几许悲哀。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我的室友可以尽如人意。

  好不容易爬到顶层,一条狭窄的走廊黑漆漆地铺展在我面前。这个楼层很安静,安静得不像一个寝室楼。我小心翼翼地挨着门牌找去,401、402、403……404室!是这里了!这个房间在走廊的中间,和其他寝室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灰色的门虚掩着,我定了定神推开门。

  房间并不大,四四方方的就像任何大学里的寝室一样。一边是四张连着柜子的桌子,另一边是上下铺的床。不知是因为窗子朝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房间里是光线很差,似乎还有点冷,四月天里我竟然打了一个冷颤!还好,最靠门的那张桌子前坐着一个女生,此时,她已经转过头直愣愣地打量着我。

  “对不起,我是新来的转校生。我叫安琪拉。”我冲她笑了笑,并被她的漂亮所吸引。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了女孩子。

  不过,这个绝世美女倒没有什么反应,只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桌子,冷冰冰地说:“你的位子在这里。”

  我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那桌子前开始整理行李。那冷漠的女生拿出镜子梳起头发来,我从镜子里看到她秀美的脸庞。我读的是影视表演专业,我想,像她这样有资本的女生肯定是班里的佼佼者,前途无量。

  “阿芳,你在吗?”随着一声叫喊,门外又闯进一个女生来。天啊,我感叹命运的不公,这个女生的相貌简直就是天生的明星,完美得无话可说了。同时和两个美女在一个寝室,我开始有点不自在了。

  后进来的女生看到我,热情地拉住我的手说:“你就是安琪拉吧?我叫高玟玟,你叫我玟玟就可以了。一直想着你能快点来,寝室里只有三个人闷也闷死了!”

  然后,玟玟热心地帮我理东西,还告诉我一些学校里要注意的事项,她的开朗活泼使我们很快成为了朋友。可是,先前那个女生始终没有加入我们,也没有说一句话。同是美女,性格却天差地别。

  我小声问玟玟:“她是叫阿芳吗?”

  “阿芳?”玟玟咯咯地笑了,“阿芳是我们另外一个室友,她的名字叫苏可沁,自以为是的很!”

  玟玟说得很大声,我还来不及阻止她,就听见苏可沁接口道:“自以为是总比某些人乱搞关系好。”说完,她就离开了寝室。

  “你!”玟玟气不过,想追出去,我一把拉住她:“算了。”

  “她就这个德性!她以为她是谁啊?”

  我苦笑,这两个女生看来相处得并不好,可见我以后的生活一定不得安宁了。

  后来,我在食堂才认识阿芳。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不过和美女级的玟玟,苏可沁比起来就很普通了。她不像玟玟那样开朗也不似苏可沁那样冷淡,是一个温温柔柔的女生,有好听的声音。她偷偷告诉我说,玟玟和苏可沁的关系很不好,因为两人都是系里的才女,有一大堆男生追捧着,谁也不让谁。

  总之,有了我加入的这个404寝室,除了偶尔的吵闹外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平静的日子使我淡忘了那些传言,可是一个月后,我第一次在这个房间里看到了异象!
  那是一个月色很好的夜晚,玟玟去约会了,我们三人自修完回到寝室,和平常一样梳洗完就上床睡觉了。迷迷糊糊中,我竟然感到一阵发冷!现在是四月天啊,没有开电扇,还盖着被子,怎么会冷呢?而且,我觉得被子里凉飕飕的是一种阴冷。突然,我清醒了不少,拿过身边的手表一看:刚过了午夜。
  我的床是冲着窗子的,我能很清楚地看到月光透过玻璃洒在窗台上,只一眼,我差点叫出声来,那窗台上分明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孩子,有着美好的身形,头发长得不可思议,我能看到的就是她的头发。她是谁?我慌乱地看向周围,除了还没有回来的玟玟,苏可沁和阿芳都很安静地熟睡在自己的床上。那么,我眼前的这个女生是谁呢?

  “嘿嘿……”我听到毛骨悚然的笑声从她那个方向传来。我几乎快停止呼吸了!“嘿嘿…跳…嘿嘿…跳…”她一直在发出那样怪异的声音,周围的空气更阴森更冰冷了!

  我忽然想起关于404寝室的传言,难道,眼前的女生会是……这时,她突然回头,天啊!她的脸竟然插满了玻璃碎片,在她长发下面是无数的伤痕和正潺潺流出的鲜血!她用插着锋利碎片的眼睛看着我,我能清楚看到她左眼下方一颗黑痣。在我尖叫出声的同时,她从窗户跳了下去!

  “小安!你干什么呢?”寝室的灯大亮。

  我感到手臂被人用力拽住,回头一看,是玟玟!

  “我刚回来就看你这样子,你想死啊?”玟玟气喘着大喊。

  什么?死?我看脚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竟然站在了窗台上,一只脚正想跨出去!怎么会有这种事?我怎么会想要自杀?玟玟扶着惊魂未定的我从窗台上下来,此时,阿芳和苏可沁已经醒了过来,正疑惑地看着我。

  “大半夜的,你叫什么?”苏可沁揉着惺忪的眼睛责怪地说。

  阿芳走过来扶我坐下:“你没事吧?”

  “我……我看到了……有一个女孩……”我只感到思绪一片混乱,说出的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她……她……窗台上……跳下去了!”

       “什么女孩?”玟玟探身看了看楼下,“什么也没有啊。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一个人站在窗台上。我看你是不是在做梦啊?”

  后来,她们见我没事了,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很快,我听到了玟玟打呼的声音。可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我一直死死盯着那个窗户,生怕又有什么出现在那里。不过,第二天醒来,我才知道,我还是睡着了。

  我没有再提起昨晚的事,我决定自己去调查。404室,究竟有什么秘密?我想到去找李娜,那天她似乎要说什么,可见她一定知道一些事情。

  我特地赶到二宿门口等李娜。

  一个小时左右,我看到她从楼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热水瓶。
  “学姐!”我叫她。

  她打量了我一会儿:“你是……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小安!”

  “学姐还记得我,太好了!”我说,“我有一点事想请教你,能不能到后面的树林里去?”

  李娜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什么事那么神秘啊?”树林里一个人也没有,正和我意,李娜已经忍不住问了起来。

  我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是关于我的寝室,404.”

  果然,李娜又露出了第一次见面时害怕的表情:“那……那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你别害怕。”我不打算告诉她我看到的,“我只是想知道,404寝室有什么秘密吗?为什么大家一听到404就害怕呢?”

  李娜开始迟疑不决,在我再三恳求下,她还是说了:“你大概不知道,在你们之前,那个寝室是我们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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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1-2008 02: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你也住过404寝室?”

  “是的。这是两年前的事了。”李娜就着草地坐了下来,“在我们四个女生住进去之前,我们就已经听说那个寝室是凶宅,好几个女生在那里跳楼自杀。可是,我们都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还开玩笑说如果真的看到鬼就把她推下去让她再死一次。那时,我们四人确实没有任何担心。可是没想到,真的会发生那样的事……”

  “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我们寝室里,和我关系最好的女生叫裴云霏,她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子,人缘很好,我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她自杀……”

  “她……自杀了?!”

  李娜直愣愣地看着我,声音开始发颤:“对,裴云霏自杀了,就是从404寝室的窗户跳下去的,楼下正好在清除碎玻璃,她摔在了那堆玻璃上。当我们赶到楼下时,她已经死了,满脸都是玻璃碎片,血肉模糊。我至今还忘不了她那双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天空……”说到这里,李娜哽咽起来。

  玻璃?玻璃碎片?昨晚我看到的那个女生的脸也是这样!难道,那真的是裴云霏的鬼魂?想到这里,我急切地喊到:“你的同学,裴云霏她长什么样子?”

  “她很漂亮,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喜欢穿红色的裙子。对了,她的左眼下有一颗黑痣。”

  我简直快要昏倒了,确实是她了,因为我很清楚地看到了那颗黑痣!虽然我们站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可是,我还是感到寒冷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自从裴云霏自杀以后,就有人在晚上上厕所的时候听见女孩的哭声和玻璃碎掉的声音。所以我们都搬了出来,没有人敢住在那栋楼了。封楼了一年后,才又开始让新生住。”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打发李娜走的,总之,当我头脑清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寝室了。404室,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可是告诉玟玟她们,又没有证据,我该怎么办呢?天色渐暗,整个寝室变得诡异起来,乎明乎暗的光线洒在水泥地上,仿佛摇曳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看。昨晚的景象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之所以会爬到窗台上去,一定是受她的引诱,或者就是被她附身了。如果玟玟没有及时赶回来,那我不就跳下去了吗?我不敢再往下想。

  “小安!”是阿芳回来了。

  “啪!”的一声,房间的灯大亮。“你干嘛不开灯啊?”阿芳走到我身边坐下,关切地问,“你的脸色很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我还没有准备好把今天的事告诉她。

  “那就好。”阿芳开始削苹果,“你还不知道吧,苏可沁和玟玟吵架了。”

  “她们两个不是一直都不和吗,有什么奇怪的。”我不解。

  “这次吵得特别凶,上午你出去了没有看到,两个人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就差没有打起来。”阿芳小声说着,并把削好的苹果给了我。

  “有那么严重?到底是什么事才吵的?”

  “是苏可沁,她不是有一条很漂亮的水晶项链吗,是她男朋友送的,她还在我们面前炫耀过好多次呢,玟玟看了可眼红了。今天早上,苏可沁发现那条项链不见了,急得到处找,最后竟然在玟玟的抽屉里找到了!她就一口咬定是玟玟偷的,玟玟死也不承认,所以两人就……”阿芳叹了口气,“玟玟说她要申请换个寝室,唉。”

  阿芳在寝室里坐了一会儿就去自修教室了。我早早钻进了被窝,犹豫着晚上她们回来要不要告诉她们关于404的秘密。突然,我感到背脊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天!竟然是殷红的液体!这是什么?让人看了不舒服的颜色难道是……人的血?!我翻身掀开被子,眼前的情景使我屏息:淡蓝格子的床单上赫然四个血色大字,还我命来!

  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幻觉,是幻觉!我拼命揉眼睛,当我再次看去,床单上什么也没有了!哪里有什么鲜血?哪里有什么字?还是原来干干净净的床单。

  我战战兢兢爬回床上,盖好了被子。我自认为不是胆小的女孩,可是经过昨晚和刚才的惊吓,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

  后来的两天里,平安无事。我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把秘密说出来。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更可怕的事还没有发生!

  那是第三天的夜晚,我被轻微的晃动所惊醒。是睡在我上铺的玟玟正在下床。我以为她是去厕所,所以并没有在意。可是,玟玟并没有开门,我听到她的脚步声似乎朝着窗户的方向走去。我一下子惊跳起来,翻身下床,只见玟玟已经爬上了窗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玟玟!你在干什么?”我大叫起来,她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苏可沁和阿芳被我吵醒,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说不出话来。我咬了咬牙,冲过去想把玟玟拉下来,可是,只走了一步,我的脚就像钉住似的动不了了。因为,我看见了,漆黑的窗外晃动着一个人影!不,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诡异地浮在空中,青绿的皮肤上是一道道还淌着鲜血的伤痕,她咧开嘴冲着我笑,我看清了她左眼下方一颗黑色的痣!

  是她!真的是裴云霏的冤魂!她是要来带走玟玟的!

    “阿芳!你们看到窗外的人影了吗?她……她是鬼!玟玟被她附身了!”我指着窗户喊。

  阿芳和苏可沁看向窗外:“小安,你说什么?窗外什么也没有啊?”

  “小安,你快叫玟玟下来,你们两个深更半夜搞什么鬼?”

  什么?她们竟然都看不到?可是,她明明就在那里啊!为什么只有我看得到?来不及我多想,本来关着的窗户竟然自己打开了!一阵阴冷的风吹来,玟玟披散的头发和睡衣裙摆在风中乱舞。

  “玟玟!”我几乎发不出声音了。

  玟玟慢慢转过头,对着我们一笑。天啊!那黑痣!那不是玟玟的脸,那分明是裴云霏的脸!

  下一秒,玟玟纵身一跃,竟然从窗口跳下去了!

  “玟玟!”所有的人都叫了起来。

  当我们奔到楼下的时候,值班室的灯已经大亮。在404寝室窗户的正下方,已有很多人围着。看到我们来了,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我第一个冲进去,紧跟着的是阿芳。
  
     在我们眼前,是玟玟瘫软的身子,她死了。可是,最让我感到恐怖的是,玟玟浑身上下竟然插满了玻璃碎片,殷红的鲜血染满了附近的草地,她就像一只鲜红的刺猬,让人触目惊心!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抓着阿芳的手已经被汗水湿透。我也能感觉到阿芳的害怕,她的手抖得比我更厉害。只有苏可沁,她远远地看着,神情冷淡。

  忽然,我记起了什么,我拉着阿芳飞奔回寝室,扯下玟玟的床单。屋子里一片漆黑,我拿过节能灯一照,顿时,我和阿芳同时跌坐在地上,因为那条床单上清清楚楚写着四个字:还我命来!

  我再也忍不住,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出来,阿芳已经害怕得不行了:“小安,这……这404室,我们……我们不住了!我害怕呀!”

  忽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笃,笃,笃……”,由远而近,在我们寝室的门口停住了。我只感到寒气逼人,可是,我的冷汗已经把我背脊的衣服都湿透了!不要过来,千万别过来!裴云霏你阴魂不散,为什么要害我们?你的死不是我们造成的呀!

  门,还是慢慢地开了。

  “你们怎么了?”原来是苏可沁!

  “啪!”,她打开了日光灯,因为出了人命,宿舍楼的电闸恢复了。

  “苏可沁,我们的寝室真的有鬼!”阿芳冲过去拉住她的手喊,“你看!”

  苏可沁看了看地上的床单,想了一会儿,说:“这只不过是恶作剧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玟玟她真的死了呀!”

  “她喜欢跳楼是她的事,我才不相信什么鬼附身呢。”苏可沁轻描淡写地说完,竟然旁若无人的爬到自己的床上睡觉了!

  我和阿芳面面相觑。当晚,我们两个睡到了别的同学的寝室。可是,发生这样的事,大家怎么睡得着?

  “苏可沁一个人睡在404那个闹鬼的房间?”

  “她胆子可真大呀!”

  “玟玟死了,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还说不定呢……”

  大家都在议论着,可是我却十分担心苏可沁,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那么冷静?这太奇怪了!难道她也……

  清晨的时候,我们的楼下便停了好几辆警车,404寝室也被暂时封锁起来了。警方调查了两天,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就以自杀结了案。他们都是无神论者,对于我和阿芳的说法,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还说我们是惊吓过度,产生了幻觉。我们本想给他们看那条染了血的床单,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学校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骚动,马上息事宁人,让我们回寝室照常生活。可是,我隐隐感到事情还没有结束,裴云霏的冤魂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吗?

果然,第二天发生的事证实了我的预感:苏可沁失踪了!
  她一整天都没有来上课,我和阿芳分头去找她,可是一直到了晚上十点,还是不见她的踪影。
  “阿芳,我们先回寝室吧。”我看了看天色,“说不定苏可沁已经回去了。”
  “小安,我怕!”阿芳紧紧抓着我的手,“你说今天晚上那个鬼会不会又来找我们?”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赌一赌运气。走!”我拉着阿芳朝宿舍走去。

  今天晚上没有月光,我们走在漆黑的树林里,四周安静得可怕,可是我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回头,却什么也没有。我想我们是太紧张了,现在有任何动静都可以把我们吓得半死。

  还好,一路上的诡异气氛虽然把我们弄得心惊胆战,我们毕竟还是平安走到宿舍楼下了。王阿姨怀疑地看了我们一眼,没说什么。

  掠过王阿姨阴冷的眼神,我们走进了宿舍楼。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仿佛在上刑场。自从玟玟死后,很多住在这栋宿舍楼里的女生都搬回了家,特别是四楼,在404室左右的寝室几乎都搬空了。所以,楼道里更静了,静得连我们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404室的灯黑着,苏可沁并没有回来。

  现在这个寝室在我看来,就好象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随时都可能把我吸进去。

  阿芳开了灯,朝窗户看去,突然她的脸变得煞白:“小安!小安!你看窗户!我明明关了,可是它,它现在……”

  窗户大大地开着,那样肆无忌惮,外面漆黑一片,阴森而又恐怖!谁也不知道窗子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可是它现在确实是开着,就在我们的眼前。难道那样的事又要重演了吗?

  我觉得我很快会再次看到她,裴云霏的冤魂。她在呼唤我,她还要我们的命!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的心情竟然平静下来了,这次,我一定要保护自己还有阿芳!

  “阿芳,快到我身边来!”我叫道。

  阿芳毫不犹豫地紧紧抓住我的衣服。我小心地探出身子,伸手去关窗,我甚至做好了被拖出窗口的准备,还好,什么也没发生,这使我又镇定了不少。

  我和阿芳在窗前坐下,死死盯着窗外。我想起一本书上说过,如果有厉鬼催命,只要一次没有成功,那它就不会找你第二次。换句话说,只要今晚没出事,我们就平安了!

  我看了看表,快到午夜了!我和阿芳的手死死握在一起,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沉住气!

  “啊!……”一声惨叫把我们吓得魂飞魄散。紧接着,一张惨白的脸从窗口一闪而过!与此同时,是一声沉闷的声响。

  “那是!……”阿芳愣住了。
  “是苏可沁!她掉下去了!”我摊坐在地上。

  我们挣扎着站起来,恐惧使我们只能相互扶持才站得稳。当我们好不容易来到楼下,苏可沁已经死了。她跟玟玟一样,浑身插满了玻璃碎片,鲜血淋漓。唯一不同的是,在她白色的衬衫上四个触目惊心的红字:还我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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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1-2008 02: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阿芳当场就昏了过去,而我,却感到我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三天的恐怖之夜终于结束了,404寝室真的有鬼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计划完成得非常顺利。第一天晚上的异象我是故意装出来吓她们的,让裴云霏的冤魂似有似无地充斥在404室。可是,她们竟然不相信我的话,倒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没关系,接下来她们谁也逃不掉。

  我偷了苏可沁最喜欢的项链放进玟玟的抽屉里,成功的使她们的矛盾激化到极点。我故意站在玟玟那一边,并怂恿她装鬼从四楼跳下去,吓一吓苏可沁。当然,我会在下面放好垫子,肯定让她平安无事。为了得到玟玟的信任,我在她面前示范了好几次,玟玟报复心切,同意了。当天晚上,她便开始装神弄鬼,还按照我的指示在床单上留下“还我命来”的字样。不过,谁也不会知道,我原本的计划就是要让她死,我告诉她因为晚上很黑,我会在垫子那里放上反光镜,你只要朝亮光的地方跳就可以了。玟玟真是听话的孩子,她果真朝那里跳下去了。呵呵,在她死的一刹那一定知道我骗了她,因为我根本没有放垫子,我只放了一堆碎玻璃而已。

  接下来就是苏可沁了。那天她并没有失踪,而是被我下了安眠药在天台上睡着了。那个天台没有人会上去,就算有人上去,我让苏可沁躺在了天台栏杆外侧的水泥地上,没有人会看见。等药效过去,她一翻身就会摔下去。我算好了时间,果然她在我和阿芳的眼前直直掉落下来,摔在了我事先准备好的玻璃上。

  我之所以没有杀阿芳,是因为我必须为我留一个证人。一个跟我在一起看到过鬼的证人。

  我为什么要杀害苏可沁和玟玟?其实,我的目标一开始就只有苏可沁一个人,可是如果只杀了她,那警方一定会怀疑和她同个寝室的我,所以,我必须使一个障眼法,让玟玟做了替死鬼。

  这一切,只为了我的姐姐,裴云霏。

  姐姐没有向任何人提过我是她的妹妹,所以没有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姐姐确实在404跳楼自杀了,而她自杀的原因只有我知道:她的男友被另一个女生引诱而背叛了她。那个女生,就是苏可沁。

  所有的事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事发后,四宿女生寝室再次封楼,而警方对于这次事件也不了了之。我和阿芳坚持转校,学校同意了我们的请求。

  走之前,我回头看了看这栋陈旧苍老的宿舍楼,不觉笑了。我想,即便真的有自杀者的冤魂徘徊在404寝室,那也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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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1-2008 09:0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166)我本无辜

1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空气中弥散着的酒香夹杂着分泌物的恶臭,酒吧深处成双成对的人影影绰绰地蠕动,我简直不能再忍受下去了。这时一个英俊瘦削的男人进入了我的视线。
  我想:就是他吧。
  我朝他做了一个暧昧的微笑。我的微笑可以迷倒大片的小女生,不知对男人有没有同样功效。
  他竟然红了脸,在低头的一瞬,还羞答答给我抛了个媚眼。
  我晕了。。。犯恶心。不知如何接招。好吧,就按对付女人的套路走吧,对付女人我在行。
  
  2
  回到我的房间,他扳住我肩膀叫我“哥哥”。
  我推开他,“去洗个澡吧。”
  他的眼神更加热烈,抱了我一下说:“你真冷酷,我喜欢你这样的。”
  我拍他一下后背,说:“你先去洗,我一会儿进去。”
  他的脸红了,还真像姑娘。
  
  3
  把我锋利的刮胡刀片握在手心里,我进了浴室。
  他的后背白皙,臀部很结实。他正要转过身来,我柔声道:“宝贝,别动,让我摸摸你。”
  一手环住他,一手在他的脖颈轻轻划线,一道红线喷溅出来,顺着白瓷砖流下来,汇入了浴缸。
  他光溜溜的身体挣扎了两下,被我紧紧控住。身子很快软了,我把他放倒在浴缸里,脖颈对着下水口,像一只被放血的白条鸡。
  我打开淋浴器,冲净自己身上的血迹。
  待他的身体血流尽后再做处理。

4
  生活全乱套了,我一边用剔骨刀一片一片地剔下肉来,一边沮丧地想。
  三天前的事又怎么能改变呢。
  
  5
  那天晚上,我从办公室备课出来,正遇到贾箐这个漂亮的小女生,她见了我兴奋不已,说刚读了我在课上推荐的《别了,武器》,语感好特别啊,是不是海明威作为军士出身的人才文字这么简洁?
  我面带长者的微笑,长篇大论谈起海明威的语言风格,作为英美文学的副教授,这是非常轻松的事。目光忍不住要时不时掠过她丰满的小胸脯。
  我说:“我有一本海明威作品评论集,你要感兴趣就拿去看看。”
  贾箐有点犹豫,但还是同意了。
  “我的宿舍不远。”
  进了宿舍,海明威就被抛在一边。我的手如愿以偿地抓住了她的胸。
  她被扔到床上的时候,苦苦哀求。这种事我经历的不少,事后女孩子都不会声张,有些女孩子反而因此成为我随唤随到的美味甜点。
  她哀鸣般地哭泣,事后连我给她的书没有拿就走了。
  我紧跟着出门去想送送她,她已经不见了。
  
  6
  我把男子的肉扔进垃圾袋里,我不是变态要吃什么人肉,我只是需要一点人肉而已。
  
  7
  今天早晨,上完了课被学生簇拥着出来,迎上来几位警察。
  我心忐忑。
  “你是王迁焜吗?”
  “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海淀刑警支队的。找你了解点情况。”
  “你的一个学生贾箐死了。你知道吗?”
  我打了个冷战。眼前闪过她哭泣的娇美小脸。
  警察盯着我。我咽口唾沫:“她怎么死的?”我的震惊并不是伪装。
  “可能是自杀。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但是我们验尸发现有被污辱的痕迹,所以还要做进一步调查。”
  我的脸色一定灰白。
  “有人看到那天晚上你和她在教学楼前聊天,那是什么时候,之后你做什么了?”
  “她问了我几个学习上的问题,然后我们就分开了。我就回宿舍了。”
  “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明天到市公安局法医处做DNA检测。”
  “嗯。。。需要做什么准备吗?。。。我对科学一向不太懂。”
  警察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不用。只要在你口腔粘膜上刮下来一些细胞就行了。不疼。”
  
8
  我把他的脸颊划开,切下最柔软的两片颊肉。贴着内层,我片下来薄薄的一层肉膜。
  我念叨着:“对不起了,老弟,我真是不得已啊。不过你当同性恋一定很痛苦,我也算给你解脱了吧。”
  我张大嘴,在口腔左侧抹上了超强胶水,把肉膜拿起塞进嘴里,展平,贴牢在我口腔左侧。
  胶水的气味特别刺鼻。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又在另一侧贴上肉膜。
  
  9
  “张开嘴。”躲在大口罩后的法医冷冰冰地说。
  我张大口。法医手里拿着一个小棍伸进我嘴里,像一个微缩的曲棍球棒。
  她在我的颊侧轻轻一刮。
  肉膜牢牢的,正粘在那里。
  我走出公安局,如释重负。
  我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名誉受到任何损害呢。
  
  10
  两天后,我正在给学生批讲美国文学家密契纳的小说《夏威夷》,几名实枪荷弹的警察堵牢了前后门。
  我的汗下来了。但我坚持在讲我的课。破绽在哪里?那男人的残骸我处理得很好啊。
  警察们的素质看来很高,居然并不闯进课堂。
  只是等着。
  
  11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我对早已心神不宁的同学们说:“再见了。”我知道,这一走,我就再也回不到这个讲台了,再也不能站在台上滔滔不绝了。
  出门去,束手被擒。

12
  我不是准备好要做一个坏人的。所以到了局里,面对着威严的警官,我滔滔不绝地说了我的悔恨,我如何不该迫那女孩子上床,如何不该不送她回寝室。又如何不该为了逃脱罪责,诱人上钩,取肉保身。
  最后,我眯起眼问强光后的警官,说:“我能不能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怎么发现的是我的?”
  我竟然看到几位警官的脸上全是笑意。

13
  警官给我的回答是:“你的DNA化验结果是一位通缉在册的杀人犯,专门杀害去同性恋酒吧的单身男子。
  看来这一次是你把他杀了。
  据你的供述看,是你先下手了,否则,你也许会自卫杀人。
  呵呵,你倒是让我们有了意外收获。
  对了,你是个法盲吧,要知道别人因你自杀是不会追究你的刑事责任的。那个女学生活着的时候没有报案,也没有留下遗书告你,所以你完全不用那么紧张的。”
  
  14
  我余生都在监狱里度过,写了很多文学评论。
  我这么无辜的人,也只能这么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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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008 09:3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一半时还以为是鬼作怪,原来是人为的。。。

[ 本帖最后由 yyyhedy 于 18-1-2008 09:34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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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008 10: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心计也太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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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008 03: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自以为天衣无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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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1-2008 10:5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我们来些精简的故事吧~~

No.167)人树

      她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笑容还有些拘束
  说起那个男人的时候,偶尔会擦擦眼泪
  那是个多好的男人啊,她一遍一遍地告诉我
  这几年她过得有些难,衣服也开始褴褛了起来
  可是说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她苍白的脸上就会有些血色来
  
  我知道她曾经活过那么一次的
  也许残忍的不是背叛,只是时间
  
  有个朋友告诉我这个世界是疯狂
  所以我们必须疯狂地生活
  不用在乎很多事情
  
  他在乎,我其实明白
  眼前这个女人也在乎
  
  只是时间总是让我们遗忘很多东西
  爱过谁,恨过谁
  在什么时间,对着谁痴痴地微笑
  
  我安慰她,那只是一个很简单爱的故事
  
  我的人生留在了他那里
  她怨恨地说
  可是那些温柔的片段,可恶地印在回忆里
  就像影子,永远摆脱不了
  只有在黑暗里存在
  我恨他
  但是离开了他我该怎么办?
  
  她把我引进暗房,我看到了那个男人
  像一棵树的树根一样,躯干已经变得扭曲,身体盘在一个大坛子里
  
  我的手段很高明的,他还活着,女人笑着说
  我把他的骨头全部打碎,然后从琵琶骨穿进钢钉把他支在坛子里
  再切掉他的嘴唇,这样每天就可以灌溉粮食进去
  现在好了,我们可以永远不分开了
  也许爱一个人,就应该把他变成植物,养育着他
  而且不管时间怎么变换,不管他的枝叶怎么伸长,都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女人在我面前咯咯地笑
  
  我在他要离开我之前,就有了他的孩子
  
  她俯在男人变形恶臭的身体上,温柔地说



No.168)蛇

   因为羁绊太深而握紧双手的人们会变成蛇。
  
   我和一个小男人生活在一起。
   他不抽烟不喝酒。
   他每晚十点睡觉,早晨八点起床。
   他饭后洗手。
   他会在我身旁,轻轻地放下东西,轻轻地说话。
  
   虽然和他结婚是父母之命,但这样的生活也不能说是不好。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过得很幸福,他非常细心地照顾我,每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考虑得非常得周到。
   我已经过了充满幻想的年龄,现在的我,需要的就是这种安稳。
   毕竟激情只能维持一瞬,而平淡才是最真。
  
   这样的生活,即使乏味,谁会主动想要放弃?
  
   丈夫未出世便失去了父亲,由他母亲一手带大。
   也许这就是铸成他性格的决定因素。
   他依赖他的母亲,依赖得超乎想象。
   一个年近三十的大男人,还会在母亲面前撒娇,
   他母亲每次出门,他都跟在后面。
   他每天睡觉前必须和母亲打招呼,
   如果在外地,一定要打个电话,
   甚至在我们结婚前,他还和母亲睡在一起。
  
   他的母亲也和他一样,能把一切都考虑得非常周到。
   不用你告诉她什么,不用你的眼神暗示,她总会让你的生活没有任何担忧。
   这样温柔的人,如果有一天突然从身边消失,那应该非常可惜吧?
   甚至,
   有些可怕。
  
   真的有一天,他的母亲去世了。
   在我们结婚后不久。
   走得很突然,睡觉的时候被人活活勒死了。
   我站在丈夫的旁边,我感觉他的世界的所有阳光被人带走了。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pol.ice神神秘秘地在母亲的房间里调查了许久,然后神神秘秘地离开。
   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只有法医临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
   我欲言又止。
   他欲言又止。
  
   他终于只说了一句话:
   你婆婆像是被很粗的绳子勒死的,但是有一点我们都很奇怪。
   非常奇怪。
   她在笑,
   死的时候在温柔地笑。
  
   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悲伤总是可以随着时间走出来的,
   思念就不可以。
  
   失去唯一的亲人后,丈夫对我更好了。
   他把所有对母亲的爱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也包括所有的依赖。

       我理解他的感受,可渐渐我已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我真的不知道他的母亲是怎么忍受的。
   那种依赖,真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像,被一条蛇紧紧缠住一样。
  
   无论我走到哪里,他总是跟在后面。
   在家是这样,上街是这样,甚至有时上班都是这样。
   他甚至想辞掉优越的工作,天天守在我旁边。
   我最受不了的,是一个男人会像女人一样,睡觉时从后面紧紧抱着我。
   那不像普通的拥抱,
   那更像一条蛇缠着我。
  
   这种生活是畸形的,不论在某些人眼里是一种幸福。
   考虑再三,我决定离婚。
   我做得很绝,用很强硬的态度威胁他签字。
  
   他在我的面前哭得像个女孩子。
   他要求我让他拥抱着过最后一夜。
  
   啜泣。
  
   他死死地抱着我,缠着我,即使我已经感觉窒息。
   他说着曾说过的每一句山盟海誓。
   他颤抖。
  
   而我,突然想起了去世的婆婆。
   一种巨大的KB笼罩着我,我开始挣扎。
   他死死地抱着我。
  
   忽然,丈夫不动了。
   我松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一根粗大湿滑的东西慢慢绕过我的脖子。
  
   他的身体还在后面紧紧地抱着我,
   可他的头却转到了我的前面。
  
   不要离开我,
   他说。


No.169)门

她是一个很严重的抑郁症患者,她随时都可能自杀。
   她自杀过许多次。
   我是她的心理医生。
  
   我成功地控制住了她的病情,这样的病人,我处理起来已经是轻车熟路。
  
   她把我当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我曾经告诉过她,其实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扇门。
   那是通往幸福和快乐的门。
   我只是帮她找到了那扇门。
  
   她说,我不是帮她找到了那扇门。
   我其实就是那扇门。
   漫漫人生,其实她曾经过许多扇门。
   可惜每一扇门她都没有敲开,而是把她隔绝在深渊里。
   所以,她常常绝望。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她。
   可惜,她是病人,我是医生。
   我还是一个专业的医生,
   凡是专业的意思就是像机器一样冷漠。
   最重要的,是我已经结婚了。
  
   我也许是她的那扇门,但我的那扇门绝不应该是她。
  
   她是个敏感的女人,自然意识到了我的回避。
  
   她开始把自己关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
  
   只有我,轻轻推开房门的时候。
   一丝亮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才会微笑。
  
   我知道她在卑微地乞讨,
   一扇偶然会开启的门,
   施舍的点点亮光。
  
   我的专业告诉我,
   这一切不会改变,只会变得更糟。
  
   我的决定很残忍,
   我蹲下来,
   我告诉她我已经结婚了,
   我告诉她我没有爱过她,
   我宽慰她如果放弃一切都会好的。
  
   她默默地听,
   懂事地点头。
  
   我知道这样很苦,
   所以我们才会生病。
  
   临走的时候,我嘱咐护士看好她,
   迈过了这一关,她一切都会好的,
   我们一切都会好的。
  
   就在第二天晚上,我被一阵闷响的,有节奏的敲门声惊醒。
   她来了。
   我回头看看,妻子在卧室织着毛衣,好象什么都没有听见。
  
   她用力地敲门,
   用力地希望有一丝阳光能照在干涸的脸上。

        这个时间我能怎么做?
   我只能选择残忍,
   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是这样,
   敲打着一扇永远不会开启的门。
   那么,这扇门既然永远不会开启,
   门外有没有阳光,
   真的那么重要吗?
  
   一声让我心里猛地一震的巨响,门外再没有了声音。
  
   我打开门,她倒在了血泊中,停止了呼吸。
   我这才明白心里的那扇门如果彻底关上,
   生与死对有的人已经不再重要了。
  
   法医来了,用专业的语气告诉我,她是活活撞死的。
   用来敲击房门的,不是手,
   而是她的头颅。
  
   看护她的护士也来了,我没有责怪她,
   最应该被责怪的人其实是我,
   我是杀人犯。

       护士冷冷地看着我,用专业的语气告诉我,
   她是应该颅骨骨折造成的死亡,
   我随口说我真没想到她会用那么大的力气撞门,
   护士的眼神突然变了,深吸了一口气,用有些恐惧的语气说:
  
   “昨天晚上,
   她就在医院跳楼自杀了,
   她的手和脚,
  
   全摔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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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1-2008 11:2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170)欧 阳

从欧阳死的那天起,我们都不再纯洁了。

从那一天起,妻子就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理解,
她是太伤心了。
遇到不幸的人们总会在两种时候不太表露自己的悲伤,
一种是他够坚强,
一种是他明白自己走不出来了。

欧阳去世的这些日子来,
我也浑浑噩噩的,
好象一瞬间就忘记了许多事情,
即使是对欧阳的事情也不是那么伤感。
我只知道,
我要安慰身边的这个女人。

我走到妻子的身后,
我尽量走得很轻,很轻。
她正在冲咖啡,
浓的,黑咖啡。

碰的一声,我撞倒了她身后的椅子,
她回过头,
我故作自然。
她的表情忽然难以名状,
有一些难过,
一些孤独,
一些恐慌。

欧阳的离开已经成为我们这段时间天天想起却又不敢面对的事情。
妻子在回避,
看都不看我一眼,
只是在我面前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打扫卫生,清洗衣物,浇水培土,
渐渐地,我已经习惯,
被她忽略,
就这样看着她。

每天晚上,我还是会俯在她的耳边,用最温柔的句子来安慰她。
那些我们初次相识的时候,
她也曾给我的句子。
然而现在,
妻子只是把身子蜷缩在被子里,
不住地颤抖。

原来寒冷能让人颤栗,
回忆也可以,
妻子陷在了对欧阳的回忆里,
就遗忘了我,
这是让人最无能为力的事情。

终于,这个家已让我感到陌生,
还有孤独。
一个陌生的女人,
天天在我面前演出着伤心的默剧,
太过投入的她,
却忘记了唯一观众已经黯然离场。
究竟还剩下什么,
还深深铭刻在生活的每一个瞬间?

我决定离开,
于是大步走出家门,
推开门,
我看见一个老人笔直地躺在地板上,
没有眼眸,
但我知道他正看着我。

你要离开了?老人问。
我说是。
你明白我们为什么会离开么?
我说是因为孤独罢。
老人摇摇头说年轻人,有的人即使再孤独也不会离开的。
是因为遗忘,
如果已经知道被遗忘了,你还会不会在那里等她?

谁遗忘了谁?
还是,
我们遗忘了自己?

最后,我还是决定向妻子告别,
她在煮咖啡,
浓的,黑咖啡。

我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她。

你还记得,
多年以前曾斩钉截铁紧紧要拥抱的某个人么?
如果早知拥抱之后迟早要相忘,
你还是不顾一切张开怀抱么?

妻子没有理我,
只是一颤,
恍如隔世般回过头来,
对着墙上我的黑白照片,
说,
欧阳,
是你么?


No.171)颠 倒

你是害怕了么?
还是,
你很想他。

在怪事发生以前,我们没有一个人关心过宇。
他就像班上可有可无的一份子。
没有人注意,也没有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

他太普通了,
走路轻手轻脚,
不喜欢抛头露面,
你撞到了他,
他会先说对不起。

我曾经想,
这样一个人,甚至死了,我们都不会注意到吧。
可是,
他才死去一天,
我们谈论的都是他。

宇死掉的第二天,怪事就不停地发生。
各种各样KB的留言和怪谈开始流传了起来。
可能是人出于对死亡的未知带来的恐惧,
所以才会编出各种各样的怪谈来解释死亡,
可是这种解释,
总让人更加恐惧。

值得讽刺的是,
一个生前人人都不会正眼去看的人,
死了才成为了被关注的焦点。

当人心惶惶的时候,
我注意到了一个女孩子。
她是宇的女朋友。

女孩和宇一样,不受人重视。
没有个性,不够活泼,相貌平凡。
从宇死了到现在她一直都很平静,
所以我注意到了他。

当所有人安静的时候,我们只会注意到那些喧闹的人,
相对,
在所有人喧闹的时候,我们才会注意到那些一直安静的人。

女孩保持着这种安静,
直到有一天,
发生了一件我永生难忘的事情。

那天,我们的毕业照洗出来了。
可惜,宇没有赶上和我们合影,
不过,
如果他赶得上,
那么谁又会在乎他的存在?
如果没有人在乎他的存在,
那又何必赶上?

拿到照片不久,女孩子突然叫了一声。
很怪的一声,
恐惧,惊讶,
绝望。

全班人都回过头看着她。

她抬起头,只说了一句话:

里面有216个人。

全系加上老师,一共有216人。

当然除了宇。

然后,女孩的第二句话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那天,我没有来。
她说。

每个人拿到这样大型的合影照片,第一眼总是去关注自己。
谁会去认真数有多少人呢?
多出来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每个人都颤抖着双手开始点算照片里的人数。

“真的有2,216个。”

一个女生先点完,颤抖着说,然后昏了过去。
人们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后来,有人拿着照片和系里每个人参加了合影的人仔细核对,
除了宇的女朋友不在之外,
每个人都曾出席,
也没有任何外人参加,
相片里其实只有315人。

于是,大家用很恶毒的眼光看着宇的女朋友。
仿佛她是恐惧的制造着,
她很仓皇,只是埋着头,不敢顶撞。
甚至有的女生,当着她的面叫她疯子。

原来恐惧也能引起人的愤怒。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是相信她没有说谎。
我把照片放得很大,挂在墙上,天天出神地看。
终于有一天,
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我得意地走到了女孩的面前。
她,埋着头。
我把照片,扬扬。

我知道谁是多出来的人了,你看这里。

我指着照片的一角,人和人间有个淡淡的影子,不仔细看绝对不会注意。
是一双光着的脚。
一个人在那里倒立着。

别担心,只是有人恶作剧,
你只是,太紧张了。

我安慰着她。

她埋着头,没有说话,
手急促地搓着裙子,
半响只说了一句话:

宇死的那天,
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
头朝下。



No.172)腐 烂

肮脏而湿润的地板,恶臭又冰冷的空气。

一个简陋的土炕上躺着一排干瘪的人影,用警惕的目光盯着我。
炕旁边,有一具深度腐烂的尸体。

虽然戴着口罩,可我还是几欲呕吐。
我把录音笔小心地对准土炕最里面那老人的嘴。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
谁能相信,
世上有这样悲惨的人活着。

死去的是谁?我问。
老人瘦得像个骷髅,眼眶深陷,屋里没有电灯所以光线昏暗,所以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瞎了。
是我的大儿子,老人说,他想离开我,所以就死了。

老人已经瘦得不成人形,肩膀附近有的地方有细小的破皮,似乎可以看见肋骨。
我打量了一下他身旁油腻破烂的被单,有一个空当,还有被翻开的痕迹。下面露出一些黄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好象真的是有人离开了。
于是那个人就死了。

这样活着,
我们都明白死了可能会更好一点。
但是,
人总是喜欢本能地选择痛苦地活下去。
这就是人的精神,
也是人的悲剧。

不知道是多久的事情了,我的女人丢下了孩子离开了我。
老人的声音气若游丝。
从那一天起我就发誓,我这一家人再不依靠任何人,任何事,我们要自己活下去。

我怜悯地看看床上躺着的人们,
他们有男有女。
他们的眼睛空洞无神。

只是选择活着,
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忍住颤抖,
问老人最后一个问题。

他们,
都是自己选择躺在这里的吗?

老人的眼里突然在黑暗中发出带着渴望和骄傲的目光。
他说:
一开始,是我要他们留下来的,现在他们,谁也不能离开了。
然后,
我们继续,
在繁殖。

不信,你揭开被子看看。

我头皮一阵发麻,
用不止抖动的手鼓足勇气揭开泛黄的被单。

被单下的土炕上,
长着密密麻麻的血管,
从老人的身下发散出来,
连接着每一个人,
他们瘦如骨架的身躯上都爬满了血管。

我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

在大儿子的位置上,有一些断裂了,但断裂的血管纠结在了一起,盘着了一个婴儿的形状,
婴儿的头部已经成型,头盖骨却还没有完全合拢,里面是微微蠕动的血管和神经。

这是我的孙子。
老人惨淡的脸上扑满了幸福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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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1-2008 11:5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173)公 主

     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成为你的公主,
  你能不能,
  当然地爱我?
  
  家人常常警惕地对我说,
  别太理会弟弟,
  他脑子有问题。
  
  这个弟弟是很小的时候被拣回来的。
  我们不好不坏地养活着他。
  他很内向,
  矮矮胖胖,斯斯文文,白白净净,
  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垂着眼皮。
  
  和女友暂时分开回到老家居住的几天,
  我发现弟弟经常鼻青脸肿地回家。
  我更惊讶的是家里的人居然每次都不闻不问。
  
  直到有一天,
  有一群人竟然在家门口打他,
  他被当场扒个精光,
  露出了里面女人的内衣裤,
  我才明白了一些事情。
  
  出于再平常不过的正义感,
  我赶走了那些羞辱他的人,
  弟弟赤裸地倒在泥地里不停颤抖,
  他的脸上,
  却显出平生以来从没有过的幸福的光芒。
  
  我很理解地安慰他,
  他却乘这个时候提出了一个可笑的要求,
  他求我陪他一次,
  就一次,
  去买那些可笑的女人衣服。
  
  整件事情里,
  最可笑的是我的怜悯,
  一时的心软竟然让我答应了他得寸进尺的要求。
  
  我很快就后悔了。
  
  他带我来到一家很大型的内衣店,
  似乎是我给了他很大的勇气,
  他兴奋地满脸通红,
  他旁若无人地挑选,
  他放开喉咙砍价,
  他甚至拿起那些胸罩内裤在我面前比比划划。
  
  他问:
  好看么?
  好看么?
  
  一个人的尴尬很容易会变成愤怒,
  我在旁人异样的眼神下理解到了这点。
  
  好看,
  我冷笑说,
  你真像个公主。
  
  人群嘲笑的声音像潮水一样把我们包围在中央。
  弟弟却没有领悟到我话语里的讽刺,
  他幸福地快要晕了过去,
  原本暗淡的眼眸变得明亮。
  
  一个丑陋的身影,
  站在内衣店的门口,
  在人群轻蔑的眼神中,
  嘴里只重复着一个句子:
  
  你真像个公主,
  你真像个公主。

      后来在闲聊中,一个长辈告诉我弟弟得了绝症,可能活不过一个星期了。
  
  这孩子没着没落的一生,
  临走前,
  我们还是满足他一个愿望罢,
  长辈说。
  
  我的同情已经耗尽,
  我望着怯生生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弟弟,
  问:
  你的愿望是什么?
  最新款的丁字裤?
  
  他不在意我的嘲讽,
  激动地像条肥狗一样说:
  
  我想做你的公主,
  一天也好。
  
  我看着那张肥胖的脸,忍不住一阵恶心。
  我的善良还不至于允许我陪着一头爱穿女人衣服的变态猪一起发疯。
  
  好啊。
  我压抑住想痛殴他的冲动,
  明天,你做我的公主,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夜,
  我和女友通电话。
  
  我想明天一早就离开,
  你来车站接我。
  我说。
  我开始厌恶这个地方了。
  
  匡当,
  有东西落在地上。
  
  我回过头,
  弟弟站在身后。
  
  他的眼神从来没有那么绝望。
  
  我真的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对一个常常被伤害的人,
  似乎继续再伤害他,
  我们也心安理得。

      滚开,
  丑八怪!
  我恶毒地说,
  她才是我的公主!
  
  我故意用了最伤害他的句子。
  
  他没有生气,
  可能他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权利生气。
  只是默默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
  车站,
  阴霾的天空。
  
  等了许久,
  女友还是没有来,
  电话也无法接通,
  我在焦急中突然被一阵恐惧的尖叫吸引。
  
  一个人来到我的面前。
  
  一个满脸是血的人来到了我的面前。
  
  肥胖的身躯,
  肮脏染血的公主裙,
  
  血是从他的脸上流下来的,
  看不清楚五官,
  上面用粗线缝着一张东西,
  一张人皮,
  我女友的脸皮。
  
  也许是痛苦,也许是笨拙,
  那张脸皮被他肥胖的脸绷得变形。
  
  我脚一软,
  跌坐在地上。
  
  我,
  我现在是你的公主了么?
  
  弟弟用血肉模糊的脸对着我,
  他的眼里,
  闪动着伤心的泪光。


No.174)巷

      每次经过小巷的时候,
  女友都忍不住向那边张望。
  
  那是个很不起眼的小巷,
  两侧都是高大的建筑物旁的围墙。
  这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小巷,
  可是,
  你和我存在的理由是否又合理呢?
  
  这条小巷,
  是女友的前任男友死去的地方,
  那个男人被人割断喉咙,
  跪在那里一夜才被发现。
  
  我曾相信自己是个很包容的人,
  即使对爱情也是这样。
  
  我允许了她。
  允许了她每一次在我面前祭奠不属于我的爱情。
  
  可我不能忍受的是,
  每一次我们吵架以后女友总会失踪,
  然后我会在小巷的附近找到她。
  
  我相信换了谁也无法忍受。
  
  如果爱着一个人,
  却明白永远无法完全占据她的心,
  甚至永远活在另外一个人的阴影里,
  谁能坦然接受呢?
  
  朋友听说以后,
  都劝我离开她,
  离开一个走不出去的女人。
  
  可是,
  如果真的轻松到说离开就可以离开,
  那么谁还会为感情烦恼呢?
  
  我们终于大吵了一架,
  然后她又消失了。
  
  我又来到了那个小巷前,
  我觉得自己很可怜。
  
  小巷在我的面前,
  黑暗不知延伸到何处,
  很像我们的爱情,
  那么普通,却吞噬掉整个世界。
  
  这么久以来,
  我一直不敢走进去,
  可是今天,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就像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
  不管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谁能预见有一天,
  我们的相聚和别离。
  
  小巷很深,
  不知道延伸到哪里,
  走了一会儿,
  就再也没有一丝光线。
  
  我扶着墙壁,上面爬满了青苔,
  一种腐败的味道。
  
  突然,我碰到了墙壁,
  我开始以为,
  已经走到了头,
  可是,伸手一摸之后我才发现不对劲了。
  
  四面都变成了墙壁。
  
  在黑暗中,
  没有一点亮光,
  我呼唤着女友的名字,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管我伸手到哪个方向,
  摸到的都是墙壁。
  
  走不出去了么?
  就像我们许多的悲伤和绝望。
  
  我感觉到恐惧,
  这时候手机响了,
  我想起自己还带着电话,
  连忙接通。
  
  是女友打来的。
  
  你在哪里?!
  我问。

      还是那里。
  她的语气有点抱歉。
  
  我也在那里,
  我急切地说,
  我今天走进小巷里出不来了!
  
  什么小巷?
  女友很诧异地说。
  
  就是你以前男朋友死掉的小巷!
  我吼了出来。
  
  他就指着墙壁死在路边,
  女友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那里哪有什么小巷?


No.175)残留

     这么多年来,这个男人一直收藏了许多希奇古怪的东西,放在一个大箱子里。  
     有发夹、钱包、高跟鞋、口红、甚至是抽剩下一半的香烟。
     那大木箱里,像是个杂货铺一般。

     每一个女人离开他的时候,
     他总是不言不语,
     只是悄悄留下一些东西作为纪念。
     那些东西身上并不会藏着什么刻骨铭心的故事。
     纪念,就是纪念。

     他说手中总要握着残留下来的什么的时候,
     才会觉得温暖。

     这些年来,
     是什么?
     偷偷带着那些人离开了呢?

     如果还有东西残留在你手上,
     是不是有的心事也还残留在你心上呢?

     总之男人很执着地收藏着,
     如同溺水者如痴如醉地寻找稻草。

     他说,
     这样很好,
     人越来越长大,
     留下的东西就越来越多,很多事自然就可以释怀了。
     知道有的东西始终在自己手里,
     就可以感觉有的人从来未曾离开。

     有没有特别的故事呢?我问他。

     有,他微笑。

     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是唯一一个不愿抛弃我的人,是我最喜欢的人。
     可惜那个女人,知道我还收藏着这些东西以后,还是痛苦地觉得离开。
     因为她觉得我给她的爱,始终在被人分享,
     或者,只是我一路痴缠残留的部分。
     于是,她烧掉了所有的东西,竟决定全身赤裸着离开。
     这,或者是对我最大的报复。
     我被这离奇的故事惊呆,很惋惜地说:
     那那个女人不是什么也没留下?
     是不是总是她不爱你了,
     你还是无怨无悔地抓住她。

      男人神秘而得意地一笑,打开旁边的另外一个箱子。
     手里抓着什么东西慢慢往上提。
     借着阁楼里昏黄的光线,我看见他手里提着的是一束头发。

     我把她的头斩了下来。
     收藏家欣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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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1-2008 12:3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变态的弟弟。。。他不但喜欢扮女人,还爱上他哥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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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1-2008 01: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68 - 172的故事你贴过了。
那个弟弟很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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