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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oy10

2/10★诡异故事标题:墙+园艺系毕业的女生+讨厌的狗+女儿的洋娃娃+变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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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3-2011 05:5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131恐怖故事标题★〜方羽系列之四-长生

民国六年  十二月二十三
  雪

  洁白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从广阔的天空上落下,铺满了整个院子,瓦片上堆着厚厚的积雪,世界变成了一片银白,如同曾经飘零的记忆。

  夜已经深了,方羽不知为何醒了过来,耳边隐隐约约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她披上衣服,轻轻地将房门打开一条窄窄的缝,望出去,只见一名女子正在雪地上尽情地舞着。

  那名女子穿着一件古代的罗衣,粉红色的清纱随着她的旋转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她那长长的黑发盘着古代的发式,插满艳丽的金钗珠花,每踏一步,头上的步摇就随着轻轻颤动。她那双洁白得和雪一般颜色的手臂在空中舞动,时而慢柔,时而有力,纤细的手腕上戴着四五只镯子,互相撞击发出细碎的清越之音。

  方羽惊讶地看着那名女子,怀疑自己是否又产生了幻觉,那女子分明就是她的教授秦素,可是她从来不知道她会跳舞,而且跳得如梦似幻,美妙如仙。况且,她为何要穿这种几百年前的衣服,又不是唱戏。

  秦素似乎并未发现她,只是自顾自地舞着,柔和的月光洒下,映着她的脸,竟是如此哀愁,那舞也似藏着无限的哀怨,仿佛一只历尽劫难又被同伴无情抛弃的天鹅在苍茫的天空下舞出生命的真谛,向命运发出凄厉的控诉。

  方羽的心没来由地痛,她似乎也同那不幸的天鹅一起经历着曾经的磨难,那一幕幕不公的画面令她异常悲愤,胸中有什么东西膨胀开来,一阵阵发闷。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雪还在下着,不多时便掩盖了雪地上破碎的脚印,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面对这空茫的院落和漫天的白雪,她几乎就要认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可是,她却在自己的脸上发现了一滴湿湿热热的东西,她居然流泪了,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她从来都不会有这种软弱的东西,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可是,那逐渐转凉的晶莹水滴却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方羽就起床了,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便来到前厅的店里,秦素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开店,她的脸因寒冷而冻得通红,气色却相当好,很难将她与昨夜那名脸色苍白满腔哀怨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小羽,起来了啊。”她朝看着自己发呆的方羽微笑了一下,“今天天气真冷,这里我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你去开门吧。”

  “恩。”方羽答应了一声,欲言又止,秦素疑惑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不,没什么?”虽然满腹疑虑,但看教授的模样似乎并不希望她知道昨晚的事,还是暂时瞒着吧,“我去开门。”

  她来到门边,魂不守舍地打开那扇镂刻着香草兰花的红木门,却听咚地一声闷响,一个人跌了进来。

  她大吃一惊,往后退了一步,那人穿着苦力才穿的粗麻布衣,脸色惨白,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秦素走过来,看了一眼那个苦力,蹲下身为他把脉,突然,她一惊,诧异地看着这个不知来自何处的男人,眼神复杂至极。

  “教授,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秦素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上了一把重重的锁,“小羽,帮我把他抬进去。”

  “什么?”方羽惊诧地看着教授,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今天的教授是怎么了?平时要是发生这种事,她会毫不怜悯地将那可怜人丢出去,在她的心中根本不会有慈悲这种东西存在。可今天为什么``````

  “我说把他抬进去。”秦素并未在意她眼中浓浓的疑惑,语气中却有不可违抗的坚定。

  方羽茫然地随着她动作,将那苦力抬入客房,年轻的教授站在床边深深地看着他,眼中有着某些不知名的东西:“小羽,今天我要呆在这里,你去帮我看店吧。”

  “是。”方羽缓缓走出门来,雪已经停了,太阳从厚厚的云层里露出一角,向茫茫大地洒着清冷的光,这也是她第一次觉得,阳光也是很清冷的。

  今天的教授实在太奇怪了,昨晚那凄凉哀怨的舞,以及今日这名苦力,这一切到底在预示着什么呢?

  中午的时候雪又开始下了,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的院子又积起了厚厚的白雪。方羽端着饭菜和煎好的中药来到客房。教授居然在那里呆了整整一个上午,从她们认识以来,这还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教授。”方羽推开房门,见秦素正坐在床边,对着那个陷入昏迷的男人轻轻地叹气。

  “教授,药煎好了。”

  “恩。端过来吧。”

  方羽将药递给她,看着她一口一口小心地喂给那个男人喝,道:“教授,他``````”

  “他受了很重的内伤。”秦素道,“肋骨断了三根,不过幸好没有伤到内脏。”

  “内伤?”方羽皱起眉,这可是个麻烦人物,教授为什么要``````

  “他的伤应该是由内力非常雄厚的人击打而致。”秦素继续道,“你是不是想问我,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要救他?”

  “这``````”方羽被她一语说中心思,不禁有些尴尬,“教授,看他的伤就知道必是个麻烦的人物,还是不要``````”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秦素打断她的话,笑了一下,说,“我对这个人很感兴趣,这碗药喝下去后他就会醒过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他有趣在什么地方了。”

  方羽眉头深锁,无语地看着她喂完最后一口药汁。教授的药从未出过差错,那男人先是手指动了一下,然后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方羽见过的最澄静的双眼,紫堇墨般的眸子里一片清亮,毫无城府,像个初生的婴儿。

  “你醒了。”秦素柔柔地道,这又令方羽吃了一惊,她可从未见过教授对男人这么和气。

  “这``````这是哪儿?”男人想要坐起来,却觉得胸口一阵巨痛,像有人在用锤子狠狠地砸,不得已,他又躺了回去。

  “别动,你受了很重的伤。”秦素将他按住,道,“是我们救了你。你叫什么?从哪里来,为什么受伤?”

  “我``````”男人脸上呈现茫然的神色,然后是极度的惊诧,“我``````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我``````”
 
   方羽终于知道秦素话里的意义了,这的确是个有趣的男人,将过去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是谁?我``````我想不起来。”男人抱着头,满脸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头``````我的头``````”

  “很痛吗?”秦素忙道,“别急,记不起来没关系,不必急于一时。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我们都是学医的,可以治好你。”

  治好他?方羽觉得今天的教授真是太不对劲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慈善了?难道昨夜那似真似幻的一舞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治好我``````”男人脸上终于现出一丝喜色,感激地道,“谢谢你,我们萍水相逢,你不仅救了我一命,还要帮我治病,真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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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3-2011 05:5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说什么感谢,应该的。”秦素站起身,朝他露出温柔至极的笑,“你先休息,我们呆会再来看你。”

  “有劳了。”

  二人走出客房,方羽心中的疑惑更甚,道:“教授,你真的要治他的病?”

  “当然。”秦素嘴角挑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眼中似有光芒闪过,“这个人很有用,他的记忆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方羽一震,看来是她多虑了,教授还是原来的教授,一点都没有改变。

  不知不觉那个男人已经来阅新堂五天了,在秦素和方羽的照顾下伤也好了大半,可以下床走动,但对过去的事依然无法记起分毫。秦素这几天都泡在书房里,翻着那些古旧的医书,经常彻夜不眠,美丽的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

  雪下了五天了,在院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方羽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才打扫到可以正常行走。当她正准备回房好好休息的时候,却听身后有人说道:“梅花全开了,真美啊。”

  她转过身,看到那男人不知何时已来到院子里,抬头看着满树的白梅。

  今年的梅花开得特别盛,一簇一簇缀满枝头,傲立于漫天飞雪之中,冰肌玉骨,似雪,却比雪多了一份幽香,倒真应了那一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男子站在雪中,身上的粗麻布衣早已换成了白色西装,长长的黑发自然地束在脑后,脸上的脏物已然洗净,略显古铜色的脸庞一片平和的神色,星目剑眉,竟俊逸非常。

  “你喜欢梅花?”方羽停下了脚步。

  “恩。”男子微微点头,轻轻笑了一下,“我喜欢白色的花和绿色的植物。可惜现在是冬天,很难看到绿色植物了。”

  “白色的花和绿色的植物?”方羽冷笑一声,“男人也会喜欢这些东西。”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男子朝她笑笑,笑容里竟没有一丝杂质,纯洁得像个孩子,这样的人,方羽还从未见过,不禁愣了一下。

  “方小姐,你喜欢梅花吗?”他问。

  “我?”方羽抬头看了看开得正盛的花,不屑地哼了一声,“古人说它一身傲骨,奇香宜人,乃国士之香,可纵观古今,哪个国士不是虚伪祸国之徒?”

  “是吗?”男子不置可否地微笑了一下,“我倒觉得人们把自己过多的想法加著在了它的身上,‘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其实它又何尝不想开在明媚温暖的春天?只是命运根本没有给它选择的机会。它想和命运抗争,才有了这一身傲骨。”

  “你``````”方羽看着他,他的眼里依然清澈见底,但这样的一席话,真是他能说出来的吗?

  “对不起。”男子一脸歉意,“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请不要放在心上。”

  “我从不把别人说的话放在心上。”方羽转过头去,“你还是想不起过去的事吗?”

  “是的。”男子脸上又出现痛苦之色,“连名字都想不起来,我``````”

  “名字忘记了还可以再取。”方羽拿着扫帚往前厅走去,“教授一心想要治好你,但我却觉得,忘记有时候是件好事。”

  “方小姐。”

  “还有什么事?”

  “你刚刚说``````名字可以再取``````”

  “你想要我帮你取名字?”

  “是。”

  方羽回过身,看到他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竟提不起力气拒绝,只得抬头看了看满树的梅花,道:“宋人萧德藻的咏梅诗中说,‘湘妃危立冻蛟背,海月冷挂珊瑚枝。丑怪惊人能妩媚,断魂只有晓寒知’。既然你这么了解梅的心思,就叫‘晓寒’吧。”

  “晓寒``````”男子的眼中漾起几丝温暖,“好名字,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方羽不再理他,转身到前厅打理生意去了,只留下他一人站在雪中,任漫天的白雪和偶尔飘下的白梅花瓣落满他的全身。

  秦素站在书房的窗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有着某些不知名的东西。

  又是一夜雪。

  方羽提着菜篮站在人群里,看着巡捕房的人将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抬走。

  那是一名年轻的女子,白布单下露出长长的黑发,因淋了一夜雪的缘故而变得濡湿,依稀可见干涸的血液。

  地上的血迹早已被大雪掩盖了,方羽没有亲眼看到尸体,只是从旁人嘴里听说了她的惨状,据说她被人活生生地挖走了双眼,两只眼睛只剩下了满是血块的黑洞,脸被血淹没,几乎看不清容貌。

  “真是可怜啊。”旁边一名大婶说道,“听说才18岁啊,没想到就这样被人杀了。”

  “是啊,”另一位大婶道,“还说凶手是个什么武林高手,挖了眼睛就把她一剑毙命了,真惨。”

  放着尸体的担架从方羽的身边经过,不知为何她竟有一种上前掀开布单看个究竟的冲动。这名年轻女子到底是与什么人结了仇,要做得这么绝?

  不,不会那么简单,挖人眼睛一定有什么原因,而且是十分重要的原因。

  以方羽的性格,这种事往常她是不会管的,也不会将怜悯给任何人,在这个动乱的年代,黑帮横行,人心险恶,可怜人太多了,根本管不过来,况且好心通常都没有好报,善良往往招致灾祸,相比之下她更愿意把时间花在研究毒物上。

  但今天不同,她总觉得这件事与她有关,虽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关联。

  突然,她表情一滞,看着一片白色的小东西从白布单下飘了出来,不偏不倚落在她粉色的布鞋上。

  她呆住了,俯下身将之拾起,那竟是一片白梅花瓣,冷得沁人肤骨。陈尸的地方并无梅树,这白梅从何而来?

  她的眼前突然出现晓寒那双清澄的眼睛以及俊逸的脸庞,昨天那满树的梅花落了他一身,难道人是他杀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动机是什么?谁会无缘无故挖人双眼?

  况且``````那么清澈的眼神,真是能装出来的吗?

  竹帘响动,方羽走进店来,秦素破天荒地坐在柜台后面,手中还拿着一本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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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3-2011 05:5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来了啊。”秦素依然盯着书,没有抬头,“外面好象很吵的样子,哪里出什么事了吗?”

  “恩,一个女子被杀了。”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秦素的语气就像在谈论天气,“过几天就会被人们遗忘了。”

  “她被挖了眼睛。”

  “眼睛?”秦素一震,倏地一下抬起头,盯着面前的方羽,“小羽,今天的事与你无关,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免得惹祸上身。”

  她的眼神冷得可怕,方羽感觉仿佛掉入了千年不化的冰窟,沁人骨髓的寒意在全身蔓延,就要将她淹没。

  “好了,不要去想那么多。”秦素从抽屉里取出两本线装书,丢给她,“拿去好好看看吧,对你的学业有帮助。”

  “是。”方羽根本无法拒绝,接过书便朝后院走去,当他坐在梅花树下那只石桌旁的时候,才发现内衣已被冷汗湿透,背上一片清凉。

  突然,一阵暗香飘入她的鼻孔,令她全身一爽,不禁抬起头,看到一枝开得雅致的白梅和一张俊逸的脸庞。

  “是你?”见是晓寒,方羽的脸立刻冷下来,“有事?”

  “我见这枝开得最美,就想把它摘下来送给你。”晓寒的脸上竟有了一丝淡淡的红晕,说话也有些结巴,“谢谢你帮我取了名字。”

  方羽看了一眼那枝梅花,却发现晓寒的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红点,脸色一变,抓住他的手,道:“这是什么?”

  “这个``````”晓寒似乎很是惊讶,不明就里地道,“这是什么时候沾上去的?难道是泥土?”

  “泥土?”方羽冷哼一声,丢下他的手臂,转身向房里走去,晓寒急了,追上两步,道,“方小姐,这花``````”

  “花?”方羽冷冷地说,“你不是最懂梅花的吗?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是在摧残它的生命?”

  “古人说,‘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晓寒竟有些无措,“我想这些花也希望可以呆在你身边。”

  “那只是你想。”方羽毫不犹豫地道,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梅花最美丽的时刻便是变成花雨飘逝的那一刻,可惜,现在它们只能慢慢枯萎了。它们是无辜的,你却杀了它们。”

  无情地转身,她走入自己的卧室,门轰然关上,晓寒站在雪地里,执着那枝白梅,眼中是深深的痛苦。

 一冷静下来方羽就后悔了,她从未这样失态过,竟然为了这样的小事向别人展露自己内心的情绪。

  晓寒衣袖上的那个红点无疑就是血迹,作为一名研习医术的医科大学学生,这一点方羽可以肯定,但如果人真是他杀的,他会笨到让自己发现吗?或者,他有什么阴谋?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晓寒那双眼睛,那双清澈无瑕的眸子,一个处心积虑的杀人凶手会有那样的眼睛吗?

  “不!”她将手中的书狠狠丢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在干什么?她的心竟在动摇,竟慢慢想要相信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不!不可以!她的心是冷的,这世上没有人可以相信,除了自己!

  她一定要找出原因!找出晓寒来阅新堂的原因,教授不顾一切想要治好他的原因,以及那名少女被挖走双目的原因!

  这后面,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走进停尸房的时候,方羽的心出奇的平静。

  负责看守这里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巡捕,蜡黄的脸上布满深深的沟壑,骨瘦如柴,方羽给了他几十块大洋,他便千恩万谢地放她进来了。

  这是一个地下室,墙壁都是未做深加工的巨石,有些像地牢。房子里整齐地排着几张木床,床上都放着死尸,用白布单小心地盖着。

  要找出那个被挖双眼的女孩很容易,她那长长的黑发从被单里落了出来,一直拖在地上。方羽走过去,刷地一下将白布掀开,一双满是黑血的黑洞赫然出现,令她的心不禁停跳了一秒,然后便是一阵狂跳,仿佛就要从她的嘴里蹦出来。

  稳了稳心神,方羽开始仔细检查尸体,那女孩面部扭曲得非常厉害,可以想象被挖去双眼时是多么痛苦。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斩断了经脉,凶手出剑又快又准,伤口平滑,流血并不多。真正致命的是脖子上那道剑伤,从颈部右侧一直拉到正中,割断了喉管,确是一剑毙命。

  “真狠。”方羽嘴角挑起一抹笑,“和我们家关在仓库里的那个美女不相伯仲。”

  突然,她双眼一亮,紧紧盯着那道剑伤,良久才喃喃道:“原来``````原来凶手是左撇子!”

  回到阅新堂时夜已经深了,雪还在下着,方羽抖落满身的积雪,收了油纸伞,正欲回房,却听一个声音冷冷地道:“你去哪儿了?”

  她一惊,抬头,看到身穿墨绿色旗袍的秦素正站在内厅门前,长长的黑发自然地披散在脑后,有些濡湿,她的眼神冷冽,令方羽不禁一颤。

  “我……我只是随便出去走走。”她别过脸去,不敢看教授的眼睛。

  秦素并未责备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不要再插手管这件事了。”

  “我只是想证明晓寒有没有杀人。”见瞒不过,方羽索性说了出来,“难道教授您不想知道吗?”

  “知道了又如何?证明了又如何?”秦素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查下去会有危险,小羽,为了个男人,值得吗?”

  “教授!”方羽脸色一变,慌忙说,“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到底是谁……”

  “小羽。我还不了解你吗?”秦素道,“自从冷家的事过后,除了笑,你仿佛就失去了所有的情绪,不会怒,不会哭,不会愁,可是晓寒来了之后呢?”

  “教授……我……”

  “不要再说了。”秦素转过身,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小羽,难道男人的苦,你还没受够吗?”

  看着教授远去的背影,方羽心乱如嘛,难道她真的对晓寒……不,那不可能,她早已发誓不再爱任何人了,任何人……

  她无力地坐在柜台旁,眼中又出现晓寒那双清澈的眸子,心中竟有了一丝暖意。

  晓寒……

  不!她手一挥,将柜台上的东西通通扫在了地上,算盘,笔,纸,砚掉了一地,不可能的,她不会爱上任何人!永远不会!

  突然,她表情一滞,从地上捡起一张报纸,是四天前的,上面赫然印着一行黑字:

  “青红帮大佬遭杀手行刺,经抢救幸无大碍。”

  “青红帮?”方羽皱起眉头,教授通常都不看报纸的,怎么突然想到要买报纸?还是这样的标题?难道……青红帮和晓寒的失忆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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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3-2011 05:5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她才突然想起,教授头发衣服濡湿,地上的鞋印清晰明了,难道……难道她刚刚也出去过?

  第二天一大早方羽就醒了,街上嘈杂不已,充斥着不安的气息。她站在店门前,看着涌动的人群,眉头紧锁,喃喃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难道……”

  “没错,又有一个女孩被杀了。”秦素翻动手里的医书,连眼睛都没抬,“死法和上次那个一模一样,被人挑断手胫脚胫后挖走了眼睛。”

  “是么?”方羽转过头来,看着她,缓缓道,“教授,您不是对这个没兴趣吗?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秦素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走入内堂,不发一言。

  方羽低下头,她感觉自己就想个做错事的孩子,教授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该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的。

  “方小姐。”水晶门帘发出一阵细碎的声音,晓寒抱着一只白瓷花瓶走了出来,瓶里插着昨日那枝白梅,娇嫩欲滴。

  “什么事?”方羽别过脸去。

  “这个……”他将花瓶放在柜台上,道,“我用雪水把它养起来了,你要不喜欢,就把它扔了吧。”

  “那是你的东西,要扔你自己扔。”方羽转身欲走,却突然想起那被挖走双眼的可怜女孩的伤口,停下了脚步。

  “算了。”她接过花瓶,看着晓寒眼中掠过一丝惊喜,轻轻叹了口气,道,“会写字吗?”

  “会,这个我还记得,脑子里经常冒出一些古人的诗句,以前可能读过几天书。”晓寒的声音藏着几许激动,高兴不已。

  “好,”方羽将花瓶放到一旁,从柜台上拿起纸笔,“你来帮我写个‘寒’字。”

  “好。”晓寒毫不犹豫接过笔来,眼睛还看着方羽,带着暖暖的笑意,毫无防备之心。方羽看着他执笔的手和俊秀的字迹,竟松了一口气。

  他不是左撇子,太好了。

  等等,太好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曾几何时,她已经不希望晓寒是凶手了吗?难道真如教授所说,她已经……

  “方小姐?”晓寒见她脸色不好,关心地问,“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不,没有。”方羽轻轻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杂念统统赶走,抱起花瓶便向屋子里走去,晓寒拿着纸笔,皱紧眉头,他刚刚似乎没说什么得罪她的话啊,她怎么又生气了?

  夜了,没有月,那满园的积雪和漫天的雪花却将院子照得宛如白昼。

  方羽站在卧房的门边,在纸质的窗户上撕开一个小洞,冷冷地看着窗外的一切,这么久了,雪还是没有要停的迹象,她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从亘古开始,这世界就是一片茫茫的白色,她的生命就在这白色里沉沦,包括她的爱情。

  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低下头制止欲汹涌而出的泪水,却发觉门外人影闪动,连忙看出去,只见身穿墨绿色旗袍的秦素正从卧室里走出来,缓慢而自然地向外走去,厚厚的积雪上竟看不到脚印。

  等她一走出院子,方羽便打开门小心地来到书房,四下望了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

  秦素的书房她很熟悉,曾经不止一次来这里看过书,只是这里的藏书浩如烟海,偌大的屋子林立着十几只大书柜,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恐怕穷其一生也是无法全部读完。

  门一开便可以看到一只桐木书桌,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是唐朝皇族遗物,价值连城。但秦素对古董似乎并不十分珍惜,只把它视为普通家具。

  此时,桌子上整齐地放着文房四宝和一叠医书,方羽过去一本一本查看,照以往经验,七天了,教授应该已经找到治疗失忆之法,如不出意外,应当就在这堆书中。

  窗外雪光荧荧,方羽一页一页小心地翻着,生怕漏掉了那关键的药方。墙上挂着的西洋大钟不紧不慢地发出滴答声,宣告着时间的流逝。方羽的额头渐渐渗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如果教授这时回来就糟了,那药方到底在哪儿?

  “当,当,当……”洋钟轰然响起,吓得她生生地打了个激灵,手一抖,将桌上的书统统扫到了地上。她一惊,连忙蹲下来收拾,真是的,什么都不顺。

  突然,她的眼睛定格在一本薄薄的线装书上面,那书已经十分破旧了,用来固定书页的线已经磨断,黄得发脆的纸散了一地。

  她清楚地看到,落在自己脚边的那张纸上写着一行醒目黑字:

  “……失忆者,乃月肠草药性所致,以十名二八少女双目为引,合首乌,人参,巴灵草,苁花,素兰共煎之,方可治愈……”

  “原来,这就是凶手杀人的原因……”方羽喃喃道,教授早就找到救治晓寒的方法了,以她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治好的,那么……

  “看来,你都知道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方羽一颤,缓缓地站起身,转过头。秦素正站在门边,手中拿着一把画着兰花的油纸伞,长长的头发上还有几片雪花没有融化。她那双深黑的眸子里,藏着的不知是喜还是悲。

  “教授,这是为什么?”方羽拿着那页纸,低低地问。

  “我不是让你不要管吗?”秦素叹了口气,“为了个男人,不值得啊。”

  “教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方羽抬起头,眼中的神情略带着一丝痛苦。

  “哎~~~~~~~~~~~~~”秦素低低地叹了口气,道,“有什么自己问他吧。晓寒,出来。”

  方羽一惊,向门外看去,只见身穿一身白色西装的晓寒正慢慢地走进来,脸色阴沉,眸子里的那份清澈不见了,只剩下野性和凶残。

  “你发现我了?”他的语气森冷,与平日那温和的男子判若两人。

  “没发现会叫你吗?”秦素让到一边,对方羽道,“你可以问了,想必他可以给你一个很好的答复。”

  “晓寒。”方羽似乎并不惊讶,举起那页纸,道,“这就是你杀人的原因了,对吧?”

  晓寒冷笑一声:“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你不是在怀疑秦素吗?怎么会想到是我?”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教授。”方羽的脸也冷了下来,看了一眼秦素,坚定地道,“我太了解教授了,虽然她有很多事瞒着我,但她绝对不会为你去杀人的,就算杀,也不会用这种血腥的方法,精通医术的人要害人性命,实在太简单了。”

  秦素闻言,低头浅笑了一下,道:“看来我没有白教导你啊。”

  “那是当然。”方羽拉了拉唇角,勉强笑了笑,转头对着晓寒,脸又冷下来,“你到底是谁?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是晓寒。”

  “哼。”晓寒冷笑一声,“看来我是低看了你,你比我想象的要厉害。我的确不是你的晓寒,我叫冰华,是个杀手。”

  “杀手?”

  “没错。”他将右手举到自己眼前,眼中神色复杂,似乎有着一屡厌恶,又有着一屡向往,淡淡道,“我是个杀手,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到底什么事?”

  “他被人灌下了毒药。”秦素冷冷地说。

  “所以才失去了记忆?”

  “不,他不是失去记忆,而是变成了两个人。”

  “两个人?”方羽眼中光华一闪,“难道是……”

  “没错,就是双重人格!”秦素的脸上漾起诡异的笑容,“从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中了月肠草的毒。月肠草是一种生活在南洋的剧毒药草,中此毒者,不会死亡,而是分裂出一个与本体性格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格,而且不会有本体的任何记忆,这就是你认识的晓寒。但本体依然活着,只是白天的时候晓寒占了上风,他被压在心底暗处,一旦晓寒睡着,本体就会自由,这就是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杀手冰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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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3-2011 05:5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如此。”方羽道,“冰华想要永远驱逐晓寒,所以到你的书房看到了这个药方,然后就不停杀人。”

  “我当然要驱除他!”冰华满脸杀气,狠狠道,“那种软弱的性格,就像白痴一样,再不把他赶走,我怎么在这世上立足?这个身体是我的,谁都别想把他抢走。”

  “教授,”方羽不去理他,向秦素道,“晓寒到底是怎么中毒的……”突然,她好象想起了什么,道,“我明白了,是青红帮帮主!”

  “没错,就是那只老狐狸!”冰华脸上杀气更盛,眼中似乎就要喷出火来,“那个老家伙,我一时失手,被他抓住,他居然用我试药!哼,真可笑,他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想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方羽一惊非同小可,看向秦素,“教授,这……”

  “的确是长生不老药,可惜是失败的作品。”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秦素脸上呈现的是淡淡的哀伤,这样的神情,让方羽想起几天前那个在雪地里翩翩起舞的女子,原来,那并不是一场梦。

  “青红帮的帮主今年七十八岁了,想要长生不老也是人之常情,可惜,他选错了药方。”秦素从衣服里取出一只盒子,打开,里面竟是一张黄得不知什么年月的纸,上面用隶书写着一些文字,看不真切,“这就是他的药方,可惜,他并不知道,这是假的,一个研究失败了的假药方。不过,他还算有些心思,用你这个阶下囚做实验,才免去了和你一般下场。”

  冰华面部肌肉动了动,左手紧了一紧,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冷声道:“我迟早要他的命!”

  “不必了,一个七十八岁的老人能活得了多久?况且被你这么一闹,他虽保住性命,也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

  “不手仞此人,难消我心头之恨!”

  秦素又是一声低低的叹息:“何苦呢?”

  “教授,我倒是很想知道,”方羽看了一眼冰华,说,“青红帮为什么会放了他,虽然实验失败了,但……”

  “他们当然不会放了我,是我自己诈死才逃了出来。可恶!”他面色一变,用手按住胸口,似是伤还未好,刚刚发怒牵动了内伤。

  方羽冷笑:“你这么毫无顾忌地将真相和盘托出,看来是打定主意要杀我们灭口了?”

  冰华神情一滞,眼一挑,瞬息之间左手衣袖里已迸出一道寒光,向方羽激射而来。

  与之同时,秦素的脸上却现出一道冷冷的笑。

  “咯。”一声轻响,寒光停在距方羽眉心几寸处,冰华大惊,只见方羽双手裹着一条银丝,牢牢将他的短剑缠住,动弹不得。

  “冰华,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在我们面前用剑。”秦素纤指一弹,冰华的左手一震,放开手中短剑,退后几步,诧异地看着她。

  “不必惊讶。”秦素缓缓走到方羽身边,拿起那把短剑,轻轻一折,只听‘町’地一声,剑身应声而断。

  冰华脸色大变,道:“你……”

  “你该改用手枪才对,也不看看什么时代了,也难怪会被人活捉。”方羽冷笑。

  “住口!”冰华眼中闪现杀机,以极快的速度将裤管一提,从绑在腿上的刀鞘里抽出一把不足两尺的短刀,身法急移,向方羽砍来,方羽抖了抖银丝,寒芒蜿蜒而至,与刀缠在一起。她抬起头,却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眼明亮而忧伤,清澈而深沉,仿佛映出了漫天的星辰,与那群星一般的耀眼,令夜空都失去了颜色。

  “晓寒……”方羽的眼里透出一丝痴迷,手上的动作不禁一顿,那双眼睛立刻变了,变得凶残嗜血,心机重重,只听擦的一声,刀贴着她的面颊而过,在她洁白如玉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冰华握着刀,踉跄后退,似乎后背受了一掌,旧伤无愈,又添新伤,脸色极为难看。秦素冷冷地看着他,道:“真是卑鄙,可惜了晓寒这样的善良灵魂,竟寄宿在你的身上。”

  “你……”冰华握紧短刀,转头看向一脸不可思议的方羽,眼神复杂,“无论如何,今天我一定要杀了她!”说着又要挥刀,却突然动作一滞,神情聚变,他感觉仿佛有另一种意识正在与他抗衡,他听到从脑海里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用极端愤怒的语气说道:“我绝对不许你伤害她,决不!”

  四肢渐渐不听使唤了,冰华汗如雨下,神情痛苦至极,仰天大吼一声,纵身一跃,翻过围墙,没如苍茫的夜色。

  “站住!”方羽心中升起一股怒火,想要追上去,却被秦素伸手拦住,“不必追了,由他去吧,现在的他生不如死。”

  “可是……”

  “难道你不想知道长生不老药的事吗?”

  “什么?”方羽诧异地看着她,“您知道长生不老药的秘密?”

  “我当然知道。”秦素将那张纸拿出来,眼中仿佛涌起一浪浪的波涛,“我这几天出去,就是为了去青红帮寻找这张书页,它是从一本书里撕下来的,而那本书,全是记载着长生不老的药方。只是,在这些秘方里,只有一张是真的,其他全是失败品。”

  “您说什么?”方羽大惊,几乎就要站不稳,“您说秘方里有真的?这么说……”

  秦素笑了,美丽得毫无瑕疵的脸像一朵盛开的曼佗罗:“小羽,我看起来有多大?”

  “这……”方羽仔细打量她,无论长相,身材都与普通双十年华的女子无异,只是那双眼睛,却像经历了无穷无尽的沧桑,岁月所刻下的痕迹在光波流转中渐渐浮现,如梦如幻。

  “教授,你……”

  “你猜得不错,我的确是个不老不死之人。”秦素转头看向天空,天空的颜色幽暗,积满了厚厚的云层,雪下得纷纷扬扬,遮天闭日,不多时已落得二人满头满脸。但方羽却觉得,此时的教授无比圣洁,像从那皑皑雪山降下的女神,屹立在茫茫天地中。

  “那天,你看到我穿着古装跳舞了,对吧?”

  “这……”方羽低下头去,“是。”

  “其实,那才是真实的我。”浪潮不见了,秦素的眼中平静下来,荡起阵阵涟漪,“那么久了啊,是该找个人来倾诉一番了,真没想到,如此久远的记忆还会被我想起,真是恍若隔世。”

  “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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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3-2011 05:5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静静听我说。”秦素缓缓道,“那已经是一千两百年前的事了,那时,我不叫秦素,我叫盈袖。”

  明月如霜。

  修水浓清,新条淡绿,翠光交映虚亭。身着粉蓝长裙,清透白纱的盈袖坐在亭里,面前横着一道古琴,纤纤十指于弦间飞舞,浓郁的哀伤汩汩涌出,充溢着静谧的庭院。

  “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我是曲江临池柳,这人折来那人攀,恩爱一时间。”

  一泓清泉在她的眼中晕染开,月还是故乡明啊,她离开哪个家已不知不觉过去五年了,那时她才八岁,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又有几个弟妹,不得不把她卖入青楼。她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女人在这里不过是一件货物,任意买卖。但她却很高兴,她终于可以离开那个遮不住风雨的家了,可以不用再遭受父亲酒后打骂,可以不再做苦工,可以不再饿肚子,这里可比那个家好太多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这么痛呢?五年来她学会了,诗词歌赋,一曲《霓裳羽衣》舞惊天下。如今她的衣橱里挂满了名贵的衣裳,一日三餐吃的是山珍海味,还不时地有名士贵胄送来珍宝以求得她的一舞,在妓女这一行里,她也算有些作为了。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这么悲伤,这么想念那个荒败的家?不管这里有多好,终究不是可以托付终生之地啊。

  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了他,一个有着孩子般笑容的男孩,他是她以前的邻居,父亲是个秀才,饱读诗书。还记得两小无猜时,他曾用青草结成一只环,套在她的小手指上,说这一套就是永生永世。

  多么久远而快乐的回忆啊,就像她那半梦半醒的一生。

  “铮。”

  最后一个音符自弦间跳出,盈袖站起身,走出亭外,盈盈立在院中,仰头望向那一轮孤月。如今是初八,月还未圆,只有半只银盘高高挂在漆黑的夜里,光寒刺骨。

  好冷的夜啊,这样的夜该是会发生什么吧?

  “哎哟,盈袖啊,你怎么还在这里呀!”老鸨急匆匆地走近来,道,“贾国舅和上官大人还在等你呢。快,快去!怠慢了这二位贵客,我拿你是问。”

  “是,妈妈。”盈袖整了整鬓发,将微斜的玉钗重新插好,随着老鸨向那灯火辉煌的暗香楼走去。

  暗香楼,建于贞观年间,距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相传为当年大唐第一名伎云寒居所,现今被定为兰桂坊接待贵客的花厅。

  此时,阁楼前大红灯笼高挂,熏香缭绕,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老鸨带着盈袖来到窗边,透过镂花的窗户向里看去,道:“女儿,你可看真切了,那就是贾国舅和上官大人。”

  盈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年过半百的长须老人与一位青衣素服的年轻男子正坐在堂上。长须老人身穿宽袖元青直缀,腰上系了一条极为名贵的渗着饭糁的深绿色玉带,玉带一侧还挂了只紫龙玉佩,显贵异常,满面春光,一个劲地劝那年轻男子饮酒。年轻男子刀眉星目,英俊非凡,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儒雅的气质。

  盈袖看着那年轻男子,泪就要汹涌而出,是他!真的是他!原来他已高中,做了朝廷命官。幼时的一切化做一副副画面,在她脑中一一闪现,心中却浮起淡淡的哀伤,他现在飞黄腾达了,而她却只是个下贱的妓女,他们是注定今生无缘的吧。

  “看真切了吗?”老鸨问。

  “恩。”盈袖低着头,含含糊湖地答。

  “好。”老鸨将她拉到一旁,神秘地说,“盈袖,我平日里待你如何?”

  盈袖闻言皱起柳眉,凭心而论,老鸨平日待她并不好,特别是前两年,动辄打骂。如今她红了,老鸨虽不打她,也很少拿好脸色给她看。

  即便如此,她也是知道,真心话是不可以说出口的。

  “妈妈待我……恩重如山。”

  “难得你记得我的恩情,如今有件事,你一定得做。”

  “妈妈请吩咐。”

  “拿着这个。”老鸨递给她一个纸包,压低声音说,“你把里面的药粉藏在指甲里,呆会跳完了舞给上官大人敬酒时洒进去,记住,不得有闪失!”

  盈袖大惊,差点儿跌坐在地上,这……这是要她去杀人吗?杀人……杀人……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况且是那个人……那个她记挂了这么久的人,怎么可以……

  “盈袖!”老鸨见她不乐意,一张老脸沉下来,目露凶光,发狠道,“这可是贾国舅的吩咐,你也知道贾国舅是什么身份,若是从了,说不定就能进侯门当侍妾姨娘,从此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不从……”鸨母双目杀意顿现,冷冷地说,“你也知道该有什么后果!”

  盈袖一震,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来,浸透了衣襟,她看着手中的红纸包,顿觉天旋地转,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她不要杀人啊,不能杀人啊,什么侯门富贵,她根本不稀罕,她只要平平安安地生活,可为什么上天却连怎么一点小小的怜悯也不肯给她?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老鸨低喝:“还不快进去!”

  盈袖将纸包藏如衣袖,向阁内缓步走去,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轻浮如处云端,而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她真要杀了那个她心中时时刻刻都牵挂着的人么?如果得手了,贾国舅真的会放过她么?

  无论是怎样的选择,等待她的都是一个死啊。

  这,难道就是她的命?

  “教授,你并没有杀他吧?”方羽坐在书房里,看着秦素用铁钩拨了拨暖盆里的红炭,道。

  “是的。”秦素低着头,道,“我怎么会杀他呢?他是我幼时唯一的朋友啊。”

  “那您……”

  “我逃了,离开那个囚满女人的塔,逃走了。”

  圆月当空,飞星冉冉。

  盈袖在密林里狂奔,一身白衣已经褴褛,瀑布般的长发凌乱不堪,精致的脸庞满面风尘。

  快逃,快逃!

  她在心中狂呼,如今她已逃了七日,追兵近在咫尺,她不可以停下来,若是慢了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这是多么漫长的七日啊,初八那一天,她带着毒药走入暗香落,舞完石破天惊的一曲,捧着美酒一步一步走向那英俊非凡的伟岸男子,他的眼神是那么清澄,带着惊为天人的神色,让她的心里融着浓浓的暖意。她知道他认出她了,她不能杀他,不能!

  当她走出暗香楼时指甲里还是满满的一泓,从那时开始,她就已经打定主意——逃!

  逃!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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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3-2011 05: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她又能逃到哪里?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第二日贾国舅就找到了她,派人追了她整整七日。她甚至觉得,他们是在故意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慢慢将她折磨致死。

  茂密的树林已到尽头,前方是一片广袤的荒原,离离的枯草一直蔓延到天空的另一边。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这是天意?

  天不容她啊!

  “嚓”

  一道血肉模糊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她低头,只见一只剑锋已穿透了她的胸膛,从她的心口处伸了出来,滴着鲜红的血液。

  “嚓”

  又是一声,剑倏地抽离,带起一束喷泉似的血浪。剧痛噬咬着她娇弱的身躯,无力地倒下,惊起几只号叫而过的飞鸟。

  追冰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盈袖的瞳孔中映出漫天星辰。今夜的月光好冷,冷得寒彻心扉。鲜血不断涌出,生命一点一点流逝,她今年才十八岁啊,花一般的年华,难道就这样成为别人的棋子,无情地抛弃?

  上官啊上官,你会记得我吗?记得为你而死的我吗?

  这半梦半醒的一生,她竟找不到存活于世的意义,就像那些飞虫,不知为何要来到这个世上,又不知为何要离去。生如浮萍,死如草芥,这就是她的命啊。

  苍天,为何你没有眼啊!

  也许是上苍听到了她无声而凄厉的控诉,明亮的月渐渐被厚重的乌云遮了起来,不多时竟开始下起雪来。

  雪?怎么会有雪?现在已经是三月了啊。盈袖睁大迷离的双眼看着这场奇景,几乎就要认为这是她临死前的幻觉,难道真是因为她冤气冲天吗?

  纷纷扬扬的雪花越下越大,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茫茫的白色。连血液都变得冰冷,身体已经毫无知觉,她的时间到了吧。

  就在这时,一个模糊的白影从漫天的飞雪中缓缓地走过来,身后的雪地上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你……是来接我的吗?”

  “他是谁?”方羽睁大眼睛,问。

  “不是他,是她。”秦素的眼神望着窗外,透过层层乌云看向那遥远的古代,“她是我师父,一个孤独的炼药人,那本记满长生不老药方的书就是她所著。当年,她的药刚刚研制成功,为了救我,就给我吃下去了,结果……”

  “您得到了长生不老?”

  “是的,我得到了人类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她的眼神暗淡下去,“却变成了一个怪物!”

  大雪一连下了十五天,京城变成了一片银白的世界,人们都在传说,国内定有奇冤,天神将降罪于有罪之人。

  上官贺云出生贫寒,却应中了状元与皇族结姻而官至吏部尚书。他的宅第位于城西,紧靠皇宫,建筑宏大壮美,真可比肩大内。

  此时,年方二十五的上官贺云正坐在书房里,手中拿着一本认罪书,脸上现出一丝冷冷的笑意。

  “恭喜大人。”旁边一位幕僚打扮的中年男子拱手道,“有了这份罪证,您就可以一举除去贾国舅了。”

  “哈哈……”上官贺云大笑道,“那得多谢盈袖啊,若不是她,我怎么能够得到这东西?”

  “您……似乎认识那名被杀的妓女?”中年男子有了一丝惊讶。

  “哼。”上官贺云冷笑一声,“认识,她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什么?”幕僚大惊,“这……这让郡主知道了还得了?您……”

  “哼,人都死了,知道了又怎么样?那天在兰桂坊我就已经认出她了,从她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出很多东西。那贾国舅早就想除掉我,必是叫她来给我下毒。我算定他要杀人灭口,便将计就计,派人盯住盈袖,待贾国舅的人一杀了她,就立刻拘捕归案。这样既可除掉国舅,又可免去盈袖这个大麻烦,真可谓一箭双雕。哈哈哈哈……”

  上官贺云仰天大笑,幕僚在一旁陪上笑脸:“大人英明,小人佩服之至。只是……那时若是盈袖下了毒……“

  “她不会下毒。”上官贺云得意地说,“我太了解她了,她是绝对不会杀我的,哈哈哈……”

  “碰”

  门轰然而开,上官的笑容凝在了脸上,她分明看见已死的盈袖正站在门边,满身风雪,斗大的雪花也随着门开而灌了进来,刮得桌上的书哗哗作响。

  雪光照着她的脸,苍白如纸,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深刻的仇恨和悲伤,长长的黑发在空中狂乱地舞,令她看起来宛如来自地狱的复仇女神。

  “鬼啊~~~~~~~~~~~”二人惨呼。

  一道充满兽性的长啸划破了京城寂静的夜空,为这银白的世界增添了一丝血腥的恐怖。

  “您杀了他?”方羽道。

  “是的,我杀了。”秦素握着铁钩的手有些发紧,眼中闪过一道痛苦的神色,稍纵即逝,“本来那天我只是想去见他最后一面就跟着师父离开的,哪知道却听到了那样的话,一时控制不住就……哎~~~~~~~~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血海中了,那两人已被我撕成了碎片,腥臭的血液将整个书房染得通红,我感觉仿佛掉入了阿鼻地狱……”

  秦素的手微微发抖,方羽连忙上前握住,道:“教授……”

  秦素再次重重叹了口气:“都已经过去了啊,一千多年了,我就这么孤独地活着,没有家,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像一片浮萍,不知来自哪里,又不知来自何方。”

  “那……您的师父呢?”

  “她走了。我的事终于让她知道,想要长生不老就是与天作对,是绝不会有好结果的。走的时候她对我说,她把那本书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如果我活腻了,可以去找出来,自己研究解药。可惜,我找了这么多年,始终都找不到,这就是天意吧。”

  “教授,你不必过于悲伤……”

  “没有悲伤的必要,我的生命早就留在那场雪里了。现在的我,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秦素靠在椅子上,神色趋于平静,“我生命中的那场雪啊,永远都不会停下来了。”

  不知何时,窗外的雪已经停了,只是那一树梅花,都已化做了漫天的花雨,消逝在这空茫的夜色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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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3-2011 03: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凄美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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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3-2011 04:2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27-3-2011 04:27 PM 编辑

★1132恐怖故事标题★~会动的人体模特

灵城是个远离大城镇的古老小县城,由于地处偏僻,一直没有开发。最近几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一些大的投资商看中了这块蛮荒之地,短短几年,高楼拔地而起,建筑成群。灵城热火朝天,各种新兴事物如雨后春笋般从地底冒了出来。

段小冉是一个内向寡言胆小的女学生,就读于莲花子弟中学。莲花子弟中学地处灵市中心地段,热闹繁华,每天不过午夜,街上绝不会安静下来。

这一晚,住校的段小冉正在寝室看书。寝室里几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强拉硬拽着段小冉出去逛街。段小冉磨不过,很不情愿地跟着他们出了校门。同学纷纷奚落她,不能死读书,读死书。适当时候也要放松一下嘛,这样才有利于学习。

段小冉很腼腆,她红着脸跟在同学身后一言不发。很快,几人来到欣达商场。

欣达商场是座老商场,八十年代初就已经存在了。如今在各种新型商场超市的冲击下已经没落,几乎再无人问津。诺大的一个商场,勉强有几家店面支撑,门前散落摆放着几个已经有些发黑的塑料人体模特,看上去十分清冷。

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人好像同时被里面的什么东西吸引了。她们毫无异议地一同走了进去,径直来到里面一家灯光明亮的店面。店面不大,门口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见有人光顾,老太太笑脸相迎。热情地给她们介绍店里的各种时尚的女式吊带,牛仔裤。几个女生有意无意地听着老太太不厌其烦的介绍,眼睛却同时注视着店面门口的几个漂亮的塑料人体模型。

她们感叹模型的美丽,精致,啧啧称赞。老太太摸着塑料模型向她们介绍模型上的各种服饰,老太太最后说:你们穿上这些衣服,也和她们一样漂亮。

女人爱美,正值花季的女学生更爱美。也许正是这句话,打动了在场的几个女学生。他们纷纷进入店内,挑起自己喜欢的衣服。而段小冉却没有,虽然她现在也急需一件合身的牛仔裤。老太太笑嘻嘻地看着女孩子们兴高采烈地挑挑拣拣。转脸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位姑娘。她两步走到了她身边,蛊惑地说:你也进来挑一件吧,你这么漂亮,穿上一定好看。

段小冉犹豫了,她朝店内看去,几个女孩子都已经相中了自己喜欢的样式,并齐齐冲进了试衣间。段小冉沉思着摸了摸口袋,她口袋里的钱足够买一件好看的衣服。

正当段小冉还在犹豫时,几个试完衣服的女生都已经把衣服打包出来了。她们看见段小冉还愣愣地站在原地,极力建议她也进去挑选一件。段小冉经不住同学们的蛊惑,只得走进店里。身后的同

学让她快点,每个人又开始兴高采烈地谈论起衣服的样式,风格。

段小冉迈进店内的时候,眼角不由自主地又瞥向门口的那几个看上去极其漂亮干净的塑料模型。这一看,段小冉莫名其妙地全身颤抖了一下。她觉得那几个塑料模型有些怪异,没有生命力的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走了进去。

挑选了一件中意的牛仔裤,段小冉走到试衣间门口,刚要推门而入。这时,她奇怪地发现门口的几个塑料模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试衣间门口了。段小冉心头一惊,转脸发现老太太正吃力地把塑料模特往店里挪。她舒了一口气,若不是发现老太太挪动这些没有生命的塑料模特。段小冉还以为它们自己能动呢。

段小冉回过头,走进了试衣间。在关门的一刹那,段小冉眼睛又望向老太太和她身边的人体模特。突然,她发现一件让她头皮发麻,极其诡异的一个现象,老太太没有抱住人体模特,人体模特其实是自己在动……。门,在惯性的作用下,啪地一声关上了。

几个女生站在店面门口,她们等得不耐烦了。段小冉什么时候出来啊,试一件衣服用那么长时间吗?其中的一名女生快步跑进店里,她敲着试衣间的门喊段小冉。

没有人回应!

女生奇怪地推开门。试衣间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女生惊奇地嘀咕着走出来,说段小冉不见了。

几个女生先是诧异,而后开始埋怨段小冉:“这家伙,自己单跑了,她一向不合群,估计自己早已经回寝室了。”

但她们还是放心不下,又察看了一下店面四周,确定段小冉已经不在商场里时,才无奈离去。回到寝室,段小冉不在,这时,几个女生开始慌了。在拨打了段小冉的手机,确认她已经关机后,在焦急之中报了警。

**局按规矩办事,市民失踪不过24小时不予受理。寝室里的几个女学生开始四处寻找,午夜,街市安静下来。她们徒劳回到寝室。

第二天,**也介入了,段小冉的父母亲友在大街小巷张贴了寻人启示,甚至求助了电视台。可一个月过去了,小小的灵城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但就是不见段小冉的踪影。

段小冉不是凭空消失的。**们对欣达商场的那家店面做了细致的调查,试衣间是商场公用的,两边都有门。段小冉显然是从后门消失的,不然,她的几个同学不可能看不见她。**在询问店面的老太太时,老太太一脸的无辜,任凭调查。

**还曾找到商场的管理人员,要求观看当天商场的监控录象。无奈商场管理相当松懈,并没有任何监控设备。

……

时间的流逝,段小冉的影子渐渐模糊,她被淡忘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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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3-2011 04: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133恐怖故事标题★~人 皮

奇奇婚姻介绍所是一个中年妇女开的,来征婚的人特别多,因为在这家婚姻介绍所,你提出什么样的征婚要求,这位中年妇女都能够找到基本让你满意的人选。

有一个人特别好奇,有一天婚姻介绍所下班了,这个人偷偷跟着中年妇女,潜入她家中,然后找个机会躲在床底下,偷看着这个中年妇女要干什么。

一会儿,这个妇女拿出登记表翻了翻,然后打开另一个房间,拿出一叠东西来。

是一叠人皮!用绳子捆在一起,软绵绵的,男男女女都有。

妇女找出一张女孩子的人皮,在这张人皮上找到一个小洞,用嘴吹了起来,一会儿女孩子被吹得象真人一样,中年妇女念了几声咒语,女孩子站了起来,活了,她一切听从中年妇女的指挥,中年妇女给女孩子穿上漂亮的衣服,然后让她到床上躺下。

躲在床下的那个人吓得脸色发青,他后悔跟过来,他想等妇女休息了,再偷偷逃跑。

妇女一连吹了几张人皮,让他们并排到床上躺下,然后把登记表合上,把灯熄了。

躲在床下的那个人侧着耳朵仔细听着,直到没有一点响动,他便准备从床下爬出来开溜。

这时,一双手在他肩膀拍了下,他回头一看,正是那个中年妇女,她咧开嘴笑着,手里拿着一根吸管。

她对那个人说,“你刚才看到的那一叠人皮,他们曾经都像你一样好奇。”

她把那个人死死按住,把吸管卟地扎进他的身体,贪婪地吸了起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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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3-2011 04: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134恐怖故事标题★~饺 子

温泉到处都有,就是那种从地下冒出来的水,据说水在溶岩的上层,含有多种矿物质。

人们在折磨自己的过程中获得快感,又在快感中受到伤害,他们需要去药水中去疗伤。

温泉就是无形的手端上来的一盆盆药水。

周末假日,刘忙和一大队人马来到某著名温泉,酒足饭饱后,他们回到了原生态,纷纷象饺子一样下到了温泉里。

温泉里有许多男男女女,他们调笑着,在嬉戏着,在水里划来划去,无论他们游得多快,看岸上看起来都显得缓慢,象母体里的孩子在缓缓蠕动。

刘忙游了一会儿,上了一趟卫生间,他的玩艺儿刚掏出来,又吓回去了。

卫生间里淋浴头没有喷水,却显得雾气腾腾,两个穿着白衣服手上缠着黑纱的人说,

“今天晚上大家要吃什么?”

“这儿能吃什么啊?还是饺子呗。”

“那现在就下吧。”

“天天吃饺子,烦死了。”

两个白色的东西从刘忙身边飘了出去。

当滑梯上最后一个人滑进水池的时候,水温突然升高,水里的人们惊叫起来,池子里水花四溅,慌乱成一团。

渐渐地没有了声响,先是美丽的女士们横在水里,沉了下去,后来是健美的男士们横在水里,沉了下去。

服务生站在池子旁边,若无其事地看着那一池温泉在沸腾。

一会儿所有水里的人们泛着白肚皮浮了上来,站在水边清理垃圾的工人,换了一个大筛子,戴着一只形状象墓碑那样的白帽子,把水里的熟了人们捞上来,放在一只只大桶里。

捞上来的人个个惊恐地张着嘴,鼓着眼,在悴不及防中,他们再不会忙忙碌碌了,桶里热气腾腾。

刘忙这时候注意到,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穿上了白衣服,手上缠着一条黑纱。

工作人员在刘忙身边走来走去,对他却视若不见。

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孩走过来,改变了过去鞠躬的习惯,跪在地上向他磕了一个响头说,“先生,现在下班了,要洗温泉明天再。”

刘忙在惊恐中渡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又发现如一切,那些昨天被煮了的人们有一些又活了,三三两两走在一起,旁若无人地大声喧哗。

刘忙赶紧去前台结帐,逃离这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结帐的时候,刘忙不经意看到前台的服务员还在吃饺子,他们都把饺子皮剥开,光吃里面的馅。

服务员把帐结好,然后给了刘忙一张贵宾卡说,“下次介绍客人过来,我们……”

刘忙满以为是要给回扣。

“下次我们请你吃饺子。”服务员礼貌地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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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3-2011 04: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135恐怖故事标题★~毁尸

“噗……”的一声,木棒打在脑门上,声音比预料之中的要轻很多,前额头骨碎裂的声音更微弱,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老王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见鬼去了,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王大局长,此刻还不如一条死狗好看。

我为这条死狗穿戴整齐,再换上早以准备好的,这家招待所的干净床单枕头套,我再穿上四人的皮鞋,将他背出房门,把旧床单,木棒装进挎包,背着尸体,从后门出了招待所。

招待所距离高速公路不远,公路上没有车辆,一片寂静,天上没有星月,一片漆黑,这里恰好是一个大拐弯处,我打亮小手电,认真丈量好尺寸,把死狗老王的脑袋安放在距离护栏一点二六公分的位置上,这是我精心观察,认真统计得出的尺寸——所有高速路拐弯的车辆,几乎都会把右轮胎压在这个位置线上。

安置好尸体,再把皮鞋脱下给他穿好,看看表,4:44:44,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我顺利完成了全部计划。

我开车回到五十公里外的城市,一路上吹着口哨,想象着汽车轮胎压过那家伙脑袋时传出的爆裂声。

这真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完美计划啊,法医是没有能力从一颗破碎头颅上验证出死者的真实死亡原因的。

想象着几天后接任局长宝座的祝贺声,开心得简直要把汽车当飞机。

不料,第二天下午,我就成阶下囚。

高速公路上中央花圃里暗藏的监视摄像头,把我的一举一动拍得一清二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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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3-2011 04: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136恐怖故事标题★~血的告别

告别的时刻来临了,我们面对面,凝眸相对,我贪婪的看着她秀气的鼻子与薄薄的嘴唇,看着她齐肩的碎发散在青春的脸蛋上。

我要记住,永远记住这张让我痴爱情迷的脸庞。

对不起!我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

她仿佛没听见我说什么,在我的注视下,一把拉住我的领带,闭上了眼睛。微微张开嘴唇。

她把脸凑了过来,一张一翕的嘴唇微微地吐出一丝丝香兰之气。

我看感到自己的嘴唇微微在颤抖,我知道我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我俯身向前……

就在我们的嘴唇即将触碰,幸福的电流就要撞出火花的一瞬间,

“嘭……”一声巨响,她美丽的脸蛋迅速变形,被挤压成一个四边溅血的型方块,然后随着骨骼吧嘎八嘎两声爆裂,那张生机勃勃的脸蛋顿时化成血肉模糊的条状,两只眼珠被挤出眼眶,一颗落在地上,一颗打在我脑门上。

我不该俯身时,用手扶住电梯内壁,手指压住了电梯开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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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3-2011 03: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137恐怖故事标题★〜喂 猪

老莫把拖拉机停在门前,进了家门,马上感觉有些不对,门大敞开,家具布满尘埃,里屋外屋四处找不见老伴的踪影,后院长出了杂草,鸡笼狗窝都空空如也,只有猪栏里五头大公猪饿的嗷嗷叫。

老莫走到猪栏前,猪圈里的几只大家伙一见他,个个瞪红了眼珠,扑笼拱圈,吱吱哇哇乱叫。

老莫心痛的伸手摸摸最近一只猪的脑袋,刚想说:“造孽啊,看这老太婆把你们给饿的……”

不料,那大公猪一口咬住了老莫的手臂,狠命一拖,竟把老莫拖了个倒栽冲,一头扎进了猪圈里,还没等老莫爬起身来,其余四头猪一齐扑了上来,把主人塔在蹄子下,又撕又咬。饿极了的猪,居然狠过饿狼。

“救命啊……”老莫用尽气力,高声尖叫,凄厉的狂呼回旋在院子上空。

这是远离村庄,靠近公路旁的一个独家小院,呼叫声消失在院后山岗的树林里,没有一丝回音。

碰巧,有辆客车停靠路边,司机见有人家,特意停车想过来讨口水喝,听到呼救声,冲进院子,眼前的一幕把这条七尺大汉吓德腿脚发软。

猪圈里,五头大公猪正在撕扯一个人,它们用扁平的门牙咬住肌肉之后,拼命的向后蹬,那人的腿骨已经露。满猪圈都是血,血,还继续从猪的嘴角流淌出来。

他向过去把猪嘴拉开,发现猪眼睛布满血丝,一见生人,便凶狠万状的扑过来……幸亏有猪栏挡着,再看那人,肚子已经被撕开,肠子肚子拉了一地……

司机转身逃出院子,掏出手机,颤颤巍巍地拨打了110.

等到警察到来,击毙了疯猪后,老莫早已四分五裂,不成人形。

警察对现场进行了仔细勘察,在猪圈里找到一只女人的鞋子,猪圈后面还找到一些衣物,经调查,那些衣物分别属于七名失踪者有四名郊游的学生,三位过路的司机。

根据现场掌握的证据分析,这些失踪者都是在老莫的小院里遇害后,被分尸喂猪,半个月前,老莫害死了一个卡车司机后,将汽车零件拆散,送进县城销赃,他妻子在打扫猪圈时,被公猪分食掉了。

最终,老莫也没逃脱被猪分尸的厄运。

猪没有疯,只是吃惯了人尸后,再也经受不住人肉的美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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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3-2011 03: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28-3-2011 03:16 PM 编辑

★1138恐怖故事标题★〜长 发

“莴苣,莴苣,把你的头发垂下来。”

王子顺着莴苣姑娘的长发爬上了高塔,与她相爱了。

-《莴苣姑娘》

我的朋友丽失恋已经半年了。半年前,丽交往了七年的男朋友健因为忍受不了她日益膨胀的占有欲,和她分了手。

丽是我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丽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丽一直跟着年迈的外婆住在父母留给她的房子里,也就是我家隔壁。健是丽的大学同学,据说健在大学入学时就对清纯靓丽的丽一见钟情,两个人都是本地人,健在大一开始没多久就倚仗着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顺利地追到了丽。父母的抛弃和外婆的溺爱造成了丽个性上的偏执和极端,对感情缺乏安全感使得丽对健有着极强的占有欲。

偏偏健的外在条件也很好,这就让丽更加得不放心,两个人在大学的时候就常因为健与某个女生多说了几句或者健多看了某个女生一眼这样的小事争吵。毕业以后,健在工作上会遇到很多女人,这样的争吵变得更加频繁。说实话,每次在他们争吵过后充当丽的心灵垃圾站的我对他们分手这件事并不感到十分意外。

丽则不同。她坚信健的“变心”是“七年之痒”的影响,这是相爱的人必经的过程,是相处太久失去了新鲜感所致。健在和丽分手后不久就有了新的女朋友,据说还是他的同事,可丽仍旧每天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停地打电话给健,没几天健就换了手机号码和宅电。她干脆丢下工作,每天去健的公司找健,去健的父母家里等健,每次去都换一个新的造型。

丽从小到大都留着长发,中学时还因为校规不允许留长发而转学。看到健的新女友是短发,她就跑去把头发剪成一样的发型。丽留长发时,她的头发真的很漂亮。她从不去做任何人工的染烫,那一头齐腰的长发始终乌黑柔顺,被风吹起时就像洗发水广告里的一样,一下子就这么剪掉,连我都觉得惋惜。没了长发装饰的丽,仿佛一下子被造物主取回了所有的气质,依旧美丽,却美得苍白空洞。

内部出现的问题,靠外部的手段很难真正解决。任凭丽百般纠缠,健始终没有和丽复合。为了躲开丽,健和新女友一起向公司申请调去了偏远地区做项目。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健离开之后没多久丽的外婆心脏病发去世了。那段时间,丽的情绪很不稳定,辞了工作把自己关在家里,我很担心她,有空时经常过去陪她。

丽的头发剪掉后就似乎停止了生长。半年过去了,虽然她没有再剪过头发,可是她的头发却始终和刚剪时一样长。有一次我去找丽,她正对着镜子梳头,她左手虚握成拳头状定在胸前,右手拿着梳子小心翼翼地在左手下方做着梳理的动作,一遍又一遍,自然得就好像她正梳着得真的是以前的长发一样。我一个恍神间,似乎看到镜子里的丽像以前一样,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

我立时呆在当场。后来我把那天看到的解释成我的错觉,而丽当时的举动也许只是因为她仍然没有适应短发的自己,也或者是她在怀念过去长发飘飘的日子。

春天的时候,健回来了,据说已经和他的那个同事订了婚,回来准备结婚事宜。丽不知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冲到健的家里又哭又闹,在和健的未婚妻推搡之间摔破了头。我接到健的电话时,他们正在医院。丽的头部缝了几针,有些轻微脑振荡,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丽没有亲属愿意来照顾她,她住院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照顾。丽受伤的过程,当时健的很多邻居都看到了,丽又有医院的伤情报告,丽在医院里就一直嚷着要去告健的未婚妻,健怕丽把事情闹大,每天都到医院探望丽,提出了很多私下解决的条件。丽的态度很强硬,坚持要复合,而这一项自然是健无法同意的。事情就这样一直僵持着,直到丽出院。

丽出院那天,是健去接得她,这也是丽要求的。我们住的大楼是二十多年前的房子了,隔音条件不是很好,虽然隔着厚厚的防盗门,在客厅仍可以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我们住得是顶层,他们上来的时候我正在家里看电视,听脚步声和说话声很容易判断出丽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我就没有出去。

后来我隐隐听到隔壁传来争吵声和摔破东西的声音。我正在思度着要不要去看看或者干脆报警时,突然听到相邻的阳台传来健的吼叫声,声音充满了惊恐。我忙冲到自家的阳台,那一幕吓得我目瞪口呆。丽手舞足蹈地骑坐在阳台上,大半截身子探在外面,威胁着健如果再走近就跳下去,健站在阳台门口,拉着阳台的门,一只脚刚刚踏出门外,估计他是被丽的威胁吓到了,一步也不敢动,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停地安慰劝说着。我一回过神来就立刻冲回屋子报警,也不管他们当时有没有看到我。
我报完警马上跑回阳台,丽正在像入魔一般不带停顿地诉说着两个人七年间的点点滴滴,质问着健的背誓,控诉着他的绝情。也不知道是被丽的哭诉打动了,还是出于缓兵之策的考虑,健一边向丽保证着和她复合并且以后都不再离开她,一边缓缓地让人不易察觉地一点点挪向丽。丽似乎在考虑着健的话中有多少真实的成分,怔怔坐在那里,停止了摆动。

我屏息静气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急,却帮不上忙,只能不停地祈祷着警车的到来。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警车和消防车的声音不失时机地在楼下响了起来,丽下意识地侧过头向下撇了一眼,健马上把握住这个机会冲了上去。丽飞快地回过头来,冲着扑向她的健无比诡异地笑了一下,接着,两个人一起跌了下去。

警察向我问完口供就离开了。我家当天就被一群记者包围住,甚至还有记者不知从什么渠道打听到了我家的电话号码,我对所有人的答复都是“无可奉告”。次日的报纸上登出了本市一对年轻人双双坠楼当场身亡的消息,神通广大的记者显然在警局得到了内部消息,根据我向警察提供的口供整理出故事的大概脉胳,再添油加醋一番,最后得出的可能结论是男人当时试图拉下女人,两人在拉扯中双双坠楼。

这就是呈现在大众眼前的真相了吧,我这样想着,将报纸慢慢揉成一团,扔进纸蒌。我躺在沙发上,一次又一次地做着深呼吸,我的脑中又浮然出当天看到的那一幕。除了我,这世上也许已经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那天的真相,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想我这一辈子也不会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诡异的事情。而这个听起来荒诞不经的秘密,我将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注定是一个只能带到棺材里的秘密。

当健冲向丽试图拉回她的那一刻,我分明地看到,丽的头发突然暴长,就像章鱼的触角一样缠住健的脖子、健的肩膀、健的手腕、健的腰和健的脚踝,她诡异地一笑,头发就像有生命一般将一脸惊恐来不及挣扎的健拉向她,接着,她抱住健,向外一仰,两个人一起跌了下去。在她抱住健的那个瞬间,虽然只是眨眼的时间,但我相信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她说:

“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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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3-2011 03: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139恐怖故事标题★〜秘密


理发师在河边挖了一个大坑,对着大坑说:“国王长着驴耳朵。”不久之后埋秘密的地方长出了芦苇,牧羊人摘下芦苇的叶子吹出了这样的声音-

“国王长着驴耳朵…国王长着驴耳朵…”

-《会唱歌的秘密》

我的同事老张是个很普通的人,从外貌到性格,都属于那种无论走在街上还是在大家聊天吃饭时会在潜意识里自动忽略的人。老张每天都按时上下班,从没迟过到或请过假,看到谁都笑眯眯地打招呼,一团和气的样子。大家工作时他也安安份份地工作,大家偷懒时他也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往他那个杯口已经被茶垢染黄的大保温杯里灌上一大杯热水,然后抿着茶水静静坐在一旁听大家扯皮。总之,老张第一眼看上去就像他那杯总是被冲得淡得不能再淡的茶一样,平平凡凡清清淡淡,既不会让人特别地喜欢也没有什么地方让人觉得讨厌。单位的人很少谈起老张,但凡谈起来都会说-“这是一个好人”。

老张是个鳏夫,他的妻子十几年前就去世了,老张的儿子比我小几岁,今年刚刚大学毕业,目前在外地工作。从老张的儿子上大学起,热心的居委会大妈就时不时地带着照片去老张那里串门,这个时候老张总是笑眯眯地捧着他的大保温杯坐着在那儿和七姑八婆们打着哈哈,相亲的事却从来没有过下文。多少年过去了,老张就一直这样一个人住在河边的家属院里。河边的的家属区比较偏僻,有点本事能折腾的老职员都搬到单位在市中心的新家属区里了,空出来的房子一般分给刚结婚又没什么背景的小青年们。河边的地比较便宜,单位把单身职工宿舍也盖在了那边,我结婚前就住在那里,所以对于老张的生活情况基本知道一些。

老张住在一楼,两室一厅。据说当年分房子时没人愿意要一楼,领导找老张一谈,老张就要了下来。老张搬进去以后,在阳台后面开了个小门,圈出一块地来,养花种菜。每天一下班老张就一头扎进自己的小菜园里,忙得不亦乐乎。黄瓜丝瓜冬瓜西红柿,白菜萝卜豆角柿子椒,每一季都有不同的菜成熟。摘下来的菜分一分,一部分自己留下,一部分送给邻居。

公休日和节假日里,老张总是背上鱼杆拎上小凳和小菜篮子,在河边从早坐到晚,钩上的鱼也像种出的菜一样,自己留两条当晚下酒,其余的分给邻居。春天的时候老张会不时地骑上他那辆二八大自行车到郊区“春游”。据说在老张刚搬过去那几年,他每次“春游”都会带回一大袋蒲公英种子,撒到河边。不出几年,河边就长出了大片的蒲公英。每年春天和秋天的花期里,放眼望去,河边翠绿树丛下是大片大片的金黄,赏心悦目。老张晚饭之后会去河边散上个把钟头的步,随身带着个大塑料袋,时不时蹲下去捡捡地上的白色垃圾,拔拔蒲公英丛的杂草。蒲公英成熟结籽时这里就成了小孩子们的天堂。大家都说,老张实在是个难得的好邻居。

老张的好还不仅仅在于送菜送鱼捡垃圾和种蒲公英,他最让同事和邻居赞不绝口的地方是他的耐心。他总是能坐在那里安静地听完邻居和同事在生活上和工作上的种种抱怨,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说出让你觉得最贴心的话来,又绝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与事者。他虽然从来不帮忙提出任何解决的办法,倾诉者还是会觉得他是那么真诚地关心和理解着自己。最为难得的是,你可以绝对放心你对老张说过的任何话都不会被他传给第三个人知道,即使这件事后来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老张也不会参与到任何相关的议论之中。老张的这个优点在我们这样一个事业单位里显得尤其难得,久而久之,大家有什么大事小事都喜欢去和他说叨一番,可以说,在这个单位里没有老张不知道的秘密。我们私下里开玩笑时常说老张在这里工作真是屈材,他实在应该去国家安全局之类对保密性要求很高的地方工作。

所以,可想而知,当这样一个还有一周就光荣退休的老好人落水身亡的消息在今天传遍单位时,大家的表现是多么得震惊和惋惜。但我却看得出来,也有一些人只是装出惋惜的样子,他们实际的心情和我的一样-松了一口气。这三个月间虽然大家对老张的态度没有什么改变,但他们的眼神骗不了人,我能读出这些眼神中的深意,因为我也是其中一员。

每个人都有秘密,事关自己的或者事关他人的。把秘密憋在心里很难受,正好自己身边有个像老张一样垃圾只进不出的心灵垃圾站,谁都难免会找个人分担秘密憋在心里的压力。时间一长这种倾诉就成了习惯性倾诉,虽然自己想一想都觉得厌恶,可是却很难再改变。只是,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原本以为是最安全的倾诉对象竟会变成最危险的揭发者。对于有把柄在他手中的人来说,被他要挟时有多惶恐在得知他死讯时就有多轻松,毕竟死人是再也做不了什么的。大家这种松气的表现我很能理解,但这也让我觉得很愚蠢,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老张心里积压了那么多秘密他又是如何发泻压力的吗?如果他们像我一样知道老张有一本记下所有秘密的日记,不知道他们会是怎样得惊慌。

谁能保证他的儿子不会在他死后把日记里的秘密公布出来,或者,更糟糕的,他也许甚至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拿这些秘密来威胁我们!不过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老张的这本日记现在就在我的手里。是的,我杀了他,然后拿到了他的日记。为了这个计划,我已经准备了很久。

老张喜欢在周末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去河边,而这个时候小区的其他人都仍在睡梦中,这是杀他的最好时机。我一直都有晨练的习惯,工作日在上班前跑步半小时,双休日跑步一小时以上。在三个月前我改了晨练的路线,新路线绕大路仍然可以跑上一个多小时,但是如果抄小路的话来回只需要20分钟。在小路的一个分叉口有一片拆迁中的民房,四周的墙都被打通了,从废墟中穿过去会走上另一条小路,没几步就有一座桥,过了桥再跑到老张惯常钓鱼的地方只需要5分钟。

周日清晨五点不到我就穿着运动服戴着运动帽跑出了门,小区的警卫对此早已习惯了。一路上都没什么人,我一路快跑,到老张钓鱼的地方只用了10分钟。跑到桥上的时候我在鞋上套了鞋套,天气预报说白天有阵雨,虽然雨水会冲掉脚印,但我觉得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我到了以后就藏在河堤不远处的小土丘后面,我刚藏好没几分钟就看到老张背着钩具朝这边走了过来。在他弯腰放下小凳时,我冲了出去。他听到声音还没来得及回头,我就已经举起用布包好的石头朝他的后脑猛击了下去,他应声倒地。我知道他只是暂时的昏迷,不过这也正是我要的,我可不想在他的头上留下太明显的伤,何况我以前看过的侦探小说也让我知道“死后落水”和“溺水而死”在验尸时是有分别的。我翻出了他的钥匙,然后狠掐他的人中,在他睁开眼睛的同时把他推下了河。我站在岸边,看着他在水里翻腾了几下就沉了下去,我又等了几分钟,确定没有水泡冒上来时,才放心离开。

老张住的小区建得比较早,一直没设过警卫,只是象征性地用铁栏杆围住,一前一后安了两个铁门,小区的住户每人一把钥匙,老住户搬走时把钥匙交回物业。我掏出老张的钥匙,试了几把就打开了铁门。在步入老张家里之前,为了防止把在河边沾上的泥带进屋子里,我又换上了事先准备好得第二副鞋套。

我对老张家的家具摆设并不陌生,住单身宿舍的那些年我时常在周末过来陪他吃吃鲜鱼喝喝小酒拉拉家长。我先假设老张可能会在什么东西上记录下秘密,而这个东西最可能的就是一本日记,这样重要的一本日记绝不可能露在外面,又因为时常要记录和翻看,也不会藏得太过隐密。按这个思路,没用多久我就在衣柜被锁住的抽屉里找到了期待中的日记。我把日记本掖在裤子的松紧带下,沿原路返回河边,在老张落水的地方扔下了钥匙,然后顺着来时的路跑回家。

整个过程,我都一直戴着手套而且没有看到第三个人。我到家时妻子仍在熟睡中。我把刚才穿过的所有衣服外加包石头的布和两副鞋套都扔进洗衣机,把日记塞进公事包的文件袋。做完这些,我躺回床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我不认为自己杀掉老张是个错误,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我能够拥有今天的一切,除了自己的努力之外,更重要得是妻子娘家的扶持。对老张的敲诈我只要妥协了这一次,未来的日子里就永远也甩不掉这只附身的水蛭。他就要退休了,所以敢于孤注一掷,可我的日子还长,靠着妻子家的力量我将有无可限量的未来,和他比起来我是输不起的那一个。我不认为自己和小琴的关系是个错误,她为我本已干涸的心重新注入了生命的活力。小琴是个摄影师,她性格独立而又善解人意,像许多搞艺术的人一样,她崇尚自由,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婚主义者,而我正好又绝不可能同妻子离婚,于是我俩一拍即合。在强势的妻子面前,我事事压抑被动,甚至就连夫妻生活都是如此,小琴这样的女人无疑是让我重新拾回男性自尊的良药,我们在一起时总是能在彼此身上和心底里燃起最大的激情。

我承认自己身为男人的自私,可是当生命中出现像小琴这样的红颜知己的时候,又有几个男人能抗拒这番体验呢?要怪就只能怪我行事不够小心又信错了人,跟小琴在郊外拍照时不小心被老张看到过两次,忌于我妻子在单位的眼线太多,我后来索性就让老张做了我和小琴之间的传话筒。而至于老张,对于他敲诈勒索这个行为本身,我并没有多少微词,我们这些有把柄握在人家手里的人被人敲诈也是活该,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怪只怪他找错了人,不该敲到我的头上。

整件事情,我自认做得十分谨慎,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警方在调查老张的社会关系的过程中例行公事盘问到我时,我也表现得镇定自若。老张的儿子对老张失足落水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怀疑,老张的死很快就被正式判定为“意外身亡”。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老张居然在几年前就投保了大额人身保险,作为第一受益人的儿子终于从自己父亲的死中得到了创业所需的大笔资金。这样一个结果使我不由得置疑起老张的“敲诈”动机来。老张提出的付钱日期是在他退休之后,也许“敲诈”只是他为自己制造“意外身亡”的一个手段。

他需要一个人杀死他,无论那个人是谁。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不寒而颤。可是,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如果这个结局就是老张想要的,那它也可以称得上是“皆大欢喜”了。过不了多久,我就又可以过回从前的生活,在妻子和小琴之间享受权力与欲望并握的齐人之福。一想到小琴,我的血液随时都仿佛要沸腾起来。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事,就是老张的追悼会。

追悼会那天,花圈排了很长,单位的同事也去了很多。老张是溺死的,按照风俗,我们要去河边拜忌。白露已至,秋季花期将过的蒲公英陆续结了籽,风起处白色的绒毛飞散开来,在人的眼前飘来飘去挥之不散。明明静寂的四周突然变得很吵,大家同时停住了脚步,立在空旷的荒地上张望。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脸上的表情渐渐由惊异转为恐惧。是的,这不是我的幻听,我从别人的脸上也看到了同样的惊恐!是那些蒲公英的种子!它们带来了这些声音!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飞舞,每一粒都在重复着不同的秘密-

“处长竞职时王XX写李XX的匿名信…”

“赵XX和王处长上了床所以才被提拨…”

“陈XX的事都是他朋友杜XX抖出去的…”

“胡XX背着老婆找情人...”

我终于明白,日记并不是老张唯一的发泻方式。

我的前方,遗像上的老张像往常一样眯缝着眼睛微笑着,和蔼安详,与世无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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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3-2011 03: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140恐怖故事标题★〜魅影惊魂

那天我洗完澡回到卧室,看到达南正在玩电脑游戏,于是我躺在他身后软软的席梦思床上,嘴里不停地唤着他:“小猪”“小猪猪”“小小猪”“坏蛋猪”……

达南于是放下电脑,故作恶狼状扑向我,挠得我直打滚。这时候,卧室的门开了,我看到达南出现在门口,看到我与“达南”在床上嬉戏,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了。

诧异间,我与“达南”四目相视,突然,他对我咧嘴一笑,化作一道青烟散去……

随着自己的一声尖叫,我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梦。

我起身拉开窗帘,时钟上显示下午三点。我倒了一杯热水捧在手里,想压压未了的余悸。想着这一场不吉利的梦,想达南,他在外地出差,是否平安?手机被窍无法联络,他怎么也不主动打个电话回来……

我想着,达南,我的父亲早就留给我一大笔遗产,如今,自然也是你的。你大可不必如此辛苦。更不必,在我们新婚的日子,就被公事所挠。达南,要知道,如今你已是我唯一的亲人。

正想着,电话果真想了。却不是达南。而是他的后母。

她老人家很着急的声音,说达南的父亲刚刚去世了,第二天一早就要出殡,请达南回去一趟。

达南远在千里之外,且无法联络,显然是赶不上了,只好由我这个刚过门的媳妇,代为送葬。

于是在电话上设制了留言之后,我便搭上了去达南家乡的汽车。

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镇。若不是因为达南,可能今生我也不会知晓这样一个地方。由于我和达南闪电结婚,并且并未来得及举行仪式,所以,我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公婆家。没想到是因为奔丧。

我不禁为达南心痛。我想,他也如我一般孤独了。等他回来,我应该给他更多的温柔,以弥补他亲情上的孤独,或者说,我们应该相互偎依相互取暖才是。

我到达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八点半。

达南的家人住在一个非常古老的院落里。木制的地板,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很有一种诡异的味道。

婆婆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生活仿佛早已榨干了她的精气,她皱皱的皮,松松地裹在骨肉上,黑黝黝的。她的女儿却很漂亮,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达蔷,居说是母亲改嫁之后,随着达南重起的。

一进客厅,我就看到公公的尸体枕在棺木上,停放在了客厅一侧。客厅没有开灯,只是点了无数根蜡灯。在烛影的摇曳下,公公的尸体在墙上痛苦地扭曲着。不由得,我冷冷地吸了一口凉气,隐隐在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婆婆说,这是这里的风俗。死者是不能见电灯的,会魂飞魄散。并且,出殡之前,一定要放在堂屋,以示尊重。

我那时已经饥肠辘辘了,于是母女二人为我端上了早已准备的饭菜。婆婆竭力向我推荐一只瓷盆里装着的乳白色汤。说是这里风俗的汤羹,可以驱邪。盛情难却间,我盛来喝了,却直感觉酸酸的,甚至夹了一丝丝的臭味。

我努力地不去想这汤的味道,一边吃饭,一边和她们说着话,在心里揣测她们是否接受了我。

意外地,我发现达蔷夹菜的姿势很特别:总是先从碗的外侧夹起,然后才到内侧,而吃自己碗里的食物,也是如此——我记得这是达南的习惯动作,没想到,他异父异母的妹妹也有此好。

更奇怪的是,我发现她们母女,似乎无话可说。一顿晚餐,她们之间居然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

晚饭过后,我没有洗漱就去了达南曾经的房间。我躺在床上,闻到的,却不是被子上熟悉的阳光的味道,而是阵阵的腐臭。

可是在达南的描述里,他的房间是向阳台的,躺在床上,满满一屋阳光残留的味道。所以,我们在买房的时候,他才坚持买了向阳的,且留有大大的窗户的一间。

或许是这屋子太潮湿了吧;加之达南常期不在家,这屋子因无人入住,未曾经常清扫,才会有怪味的吧。或者,在某一个角落里,正腐烂着一只死老鼠。我猜测起来。

许是由于赶路太累了,再加上午间那一觉,被噩梦所扰,睡眠质量并不怎么好,所以恍惚之间,我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梦居然与中午的那个梦接上了。我看着“达南”消失,想起达南肯定是误会了,生气了才会离开。于是我追了出去。在楼下追到了达南。我想向他说明什么,可是他根本不愿意听我解释,扭头就走。我仍想追,只听得身后有人喊我,我转身一看,是达南。我欣喜地奔过去握住他的手,却感觉他的手皱皱的——分明是婆婆的手,再抬眼间,居然是公公的面容。我吓得连忙后退,却被公公反手抓住,道:“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

再次惊醒。发现屋里有着些微的亮,许是客厅里的烛光传进来的光亮。

有些内急,我于是推门而出。却在走廊上看到婆婆还未睡,在客厅与厨房之间走来走去。

好奇地我仔细看去,居然发现,婆婆她拿了刀,在客厅公公的身上切啊切,然后取了骨头一样的东西,放入一个瓷盆里——正是晚餐里,盛了那酸酸臭臭的汤的瓷盆!

想着我晚上还在婆婆的劝说下喝了两碗,不禁胃里一阵痉挛,恶心中,差点吐了出来。

婆婆在那里似乎听到了动静。我看见她缓缓转身,直直地盯着我的方向,咧嘴笑了。

我赶忙躲进房里,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锁好门,我钻进了被子里。

果然,外面传来了婆婆的脚步声,声音由弱到强,显然是朝我房间的方向而来。

我全身哆嗦着,不敢探头。

脚步声到了我的门口时,突然停住了。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或者更长的时间,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于是悄悄掀起被角,向门口看去。——却发现,婆婆她,正高高地“挂”在房门的抬头窗处看我,她显然是看见了我,“咯咯”地笑出了声。

心里一紧,我昏死过去。

再度醒来,卧室里灯已大亮,达蔷正关切地坐在我的床边。见我醒了,她摸了摸我的额头,说:嫂子,有些发烫呢。你喝一些汤吧,去去热。我点点头。

这时,婆婆进来了,我看到她端着那只瓷盆,害怕地后退着——我有点不确信刚才的所见究意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了。

达蔷温柔地替我盛到小碗里,用嘴吹了吹,一勺一勺地喂我。我捂住嘴想要躲避,心里更想着,找一个什么适当的时间告诉她我刚才的所见所闻。不料婆婆这时候说道:“怎么,味道不喜欢吗?我是想,你既然那么喜欢看我煮汤,自然会很喜欢这味道的。”

“哇”的一口,我全数吐在了达蔷的身上……

我决定逃离这个怪异的地方。等她们回房以后,我立即拿了随身的小包,往外摸着。快到客厅的时候,我发觉客厅里的烛影有些奇怪,于是小心地移步。下了楼,却发现——公公他,俨然直直地坐立在了棺木上。

我吓得双膝一软,瘫坐在地。

可是坚强的逃生的意志使我没有再次被吓晕,虽然浑身瘫软无力,但我还是爬出了客厅大门,而后,拼出所有的力气,站起身,飞奔到了小镇的街上。

可是,现在是凌晨,小镇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整个世界里,只剩下惨淡的月色,和在夜晚疯跑的我。

这时候,一辆面包车从我身后驶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地,我挥手拦下了。在司机的示意下,我上了车,还未喘定,只看到驾驶座上,达蔷回转了头,问:“嫂子,你怎么半夜跑出来了啊?我好担心呢。”

我立即怔在了那里,心里疑惑着,达蔷她与她母亲是否……或者,她并不知情?

未及我给自己一个答案,达蔷已经开口:“嫂子,哥哥不在,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葬礼你不会不参加吧?”

我支吾着:“我有事想回去了,伯母,伯母她……应该也可以帮你打理一些事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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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3-2011 03: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28-3-2011 03:23 PM 编辑

“谁?”达蔷问道,“伯母是谁?”

“就是……就是你母亲呀。”

达蔷奇怪地看着我:“你什么意思啊?”

我直直地看她,我想我才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半响,她道:“你一进门不就看到父亲和母亲的遗体一起摆在客厅的吗,现在怎么说这种话?”

“啊!”我小声惊呼道。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我还看你对着母亲的遗体说话呢……当时就有些奇怪。你……你是烧糊涂了吧?”

我无言以对起来。只感觉周身那么地寒冷,达蔷道:“我们回去吧,睡一觉,我拿些退烧药给你。”

我拉开车门就跑下去,惊恐地呼唤着,然后我看见小镇上的灯次第亮了起来,越亮越多……

……

在一个宁静的绿房子里面,我向人们诉说着我的遭遇,我说:“真的,我是真的见了鬼了。我的婆婆,真的!”

那感觉,就像是祥林嫂。

可是我看得出,没有人相信我,或者他们回答道:“真的吗?我帮你去抓鬼吧!我是终南山得道的神仙啊!”我的那些听众,无一例外地,穿着病服或者白大褂——他们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大概有半年了吧,我一直在想着,达南,他不见了我,会不会担心?

我不停地向大夫申请,我说我要打电话给我的丈夫。可是,好不容易争取来机会,电话却总是无人应答。

他们为我请来了心理专家,终于有人肯听我完整地把遭遇讲完。我告诉他:

“我丈夫出差去了外地,手机失窃无法联系,这时候我婆婆打来电话,说我公公去世了,第二天出殡,让我和我丈夫去一次……”

心理专家仔细地听完我的描述,然后安静地对我说:“可以听我讲一讲事实的经过吗?”

“事实?”我疑惑了。于是安静地听。

心理专家说:“你的丈夫出差是没有错,你的未来公公去世也没有错。可是,你丈夫的后母仍然健在,并且在你去小镇的时候,热情地接待了你。但是,因为你服用安眠药物过量,引起了精神失常,被你丈夫的父母送来了这里……”
“精神失常?我怎么会精神失常?”

心理专家说:“对不起,事实正是这样。在你入院前的那个晚上,你在小镇的街上大闹,将一条街的人也惊醒了,小镇的居民们都可以做证。并且那以后,你逢人便说你遇见了鬼,你的未来婆婆是鬼……”

我冷冷地听着,心再次凉下去。没有人,还是没有人相信我。

我淡淡地问:“那么,我的丈夫呢。他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没有来看过我?”

有些犹豫地,他们递给我一张报纸,上面写着:“富家妻因疯入院,多情郎再迎新欢”。旁边,是达南与达蔷的婚照。他们身后,我的婆婆……

我的头又开始发晕。

心理专家走了出去。一门之隔,我听见我的主治大夫问他:“这样用事实来刺激她,是不是太残酷了?”心理专家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一甩手,砸碎了脚边的水瓶,拾起发烫的瓶胆碎片,向手腕的动脉割去……

我真傻。在医院里面,怎么可能自杀成功!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终于又见到了达南。当我醒来,意外地,达南坐在我的床边。满心的委屈化做悲愤的泪水,我扑进了达南的怀里。我居然忘记了他已经背叛了我。

达南支退了护理人员,对我说:“宝贝,我知道你没有疯。我知道的!”

毕竟是我的达南!我感激地呜咽。

达南道:“我打电话给你,你留言说父亲去世,于是立即请假赶回了小镇。可是已经晚了,你已经被送到了这里。在你昏迷中,我来看过你一次,医生说,你是服用安眠药过量了。宝贝,我怎么可能相信呢,你从来不吃安眠药的呀,即使感冒,你也要我为你煮姜汤,你一直告诉我凡药三分毒,怎么可能我只出差三五天,你就安眠药过量了?可是法医给我的签定是:你的胃部有大量安眠药残渣。我想这其中必有缘故。”

胃部有安眠药残渣?我也疑惑起来,我努力地回想着那个夜晚一切的细节,突然,脑海里再次出现了那盆酸酸的可怕的汤……

“宝贝,”达南说,“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我之所以和达蔷结婚,正是想要救你。我不来看你,也是怕她们起疑。现在我初步推测,他们是为了使父亲的遗产不至旁落,或者,因为达蔷从小对我畸形的爱恋。宝贝,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我相信你没有疯,总有一天我会救你离开这里。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关于财产,或者爱情的骗局!

我感动地紧紧抱住达南。
   这时候,他却取出了一份离婚协议,他道:“对不起宝贝,达蔷一直在逼我娶她,并且逼我照过了结婚照。我们必须先离婚,等我查明了一切,我一定将她们绳之以法,然后,重新娶回我真正的新娘……”
  
   达南走了,我仍独自待在这个寂寞的角落里。但是我坚强了起来。我不再向人们做无谓的解释或者倾诉,我让自己健康地存活着。因为我在等待,我等待达南将真相告白于天下,然后,他来接我,成为陪伴他一生的人……
   一转眼,十年过去了,我仍在等。只是,所谓真相,在我的记忆里已经越来越模糊了。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教我越来越疑惑。
   我恍惚中记得达南说过:“这是一场骗局,关于财产,或者爱情的骗局。”
   可是十年之后的某一天,我突然怀疑起来,这一场骗局中,究竟,是谁骗了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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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3-2011 03: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1141恐怖故事标题★〜怨鬼公寓


“易度。极构”,本市人气最旺的高尚住宅社区。在这座城市里,它已经不再是一套套房子那么简单,更是生活品质的完美诠释,是身份的象征。

多少白领甚至金领,挤破了头才抢购到心仪已久的公寓,不惜倾其所有之外,更背负上高额贷款,以长达三十年的负债代价,换得一张制作精良的门牌。

我也是其中之一。五月,我如愿拿到了新房子的钥匙,开始了我的时尚生活。

谁曾想,噩梦,却悄悄迫近,降落在不久之后,我那些心惊肉跳的日子里。

买点舒芳吧

我的两室二厅的单身公寓,在这个社区最东面那幢高层的14层。

选择这个楼层,是因为14是个不吉利的数字,所以房价上相对便宜。而我,又从不相信这些东西,所以就乐得占了这么个便宜。

每天下班,我都会归心似箭。急急地冲向我那片属于自己的个人空间。

而那不长不短的电梯时间,正是我恋家心情发酵得最为酸甜的时分。所以常常乖坐电梯时,我都是心不在焉的。

可是这一次,我却觉出了异样。

这是我第一次深夜独自乘坐电梯。

或许是由于近期搬家的劳累,加之乔迁的兴奋,使得心理略微紊乱,“好朋友”突然打破了常规,不期而至。

我只好急急地冲下楼,去24小时营业的超市买卫生巾。

路过“舒芳”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声叹息:“唉。现在买舒芳的人,越来越少了……”

我回头,看见收银员正看着我。于是回道:“是啊。我以前也用她,后来有更好又不贵的,就不用它了。”

“什么?”她问。一脸的不知所云。

“你不是说现在买舒芳的人越来越少了吗?”

“我刚才什么话也没有说呀!”

……

难道是幻听?

结过帐,就匆匆往家赶,想快点换上。

可是在我抵达14层,电梯刚打开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下次记得买点舒芳。”

夜深人静的长廊里,突然之间,毛骨悚然……

我飞也似地逃进了屋子,钻进被窝埋起头,大气不敢出。

半响,我感觉大腿处湿湿的,往下一看,鲜血已经流到了床单上。

心情,顿时变得恶劣异常。

业主临时会议

周末,我喜欢泡在会所的休闲茶吧。这里,是业主们喜爱的聊天会友或者发呆的地方。现代都市,大家都尊重别人的私密空间,在这里打发时间,通常不会受到打扰。

然而这个周末,却大不同与往常。那些个以前都三三两两分开坐着的业主们,现在却都围在了一起,谈论着一个匪夷所思的话题:闹鬼。

有人说,屋子里夜夜有动静,总传来床咯吱咯吱的声音,本来是以为楼上住户弄出来的声响,后来上去交涉,才发现楼上业主根本还没有入住。

有人说,每天夜里都听到有人在弹琴,偶尔还有女高音伴唱。声音甚是恐怖。

还有人说,每天夜里十二点,千万不能坐电梯,因为那个时候,电梯都会停电半小时左右,呼救也没有用。但出来时,时间还是十二点。

忍不住,我也插话说:“对,对,我也遇到过离奇的事情。曾经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买点舒芳吧’但看不到人……”

话未说完,大家全静了下来,转头看我,目光迷离,表情惊恐。

刹那间,我的血液似凝结起来,不寒而栗。

“报警吧。”我说。

“报警?你疯了吗?”有人立即提出反对意见。

“首先,**绝对不可能相信什么鬼怪之说。其次,大家心知肚明,我们买这里的房子,难道仅仅是为了居住吗?谁心里没有打着期望它升值的小九九?若是传出去这里闹鬼……那房价还不会跌到谷底?大家想想,我们都是打工族,能买到这样的房子,容易吗?要是真跌了,可就是血本无归了……”

不由得不去仔细衡量一番,也着实在理。

那天的最后,大家把各自的幢数、楼层和房号,全写在一张纸上,在会所复印了,一人一份拿回去。

大家约好,遇到事情,可以向彼此求助。毕竟,大家同居一个社区,又有着相似的遭遇。理应共同面对。但是,绝不再向外人提及,以保证社区不可动摇的增值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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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3-2011 03:1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诡异的照片

为了打扫近日的阴霾心情,我去影楼拍了一套写真,放大了一张36寸的,挂在床头。很是自恋了一翻。

那是一张穿白色旗袍的照片,斜靠在夕阳里的小楼上,风情宛约。

可是这张照片,却给我带来了更大的惊恐。

挂上它的第二天,我一回到家里,就发现,她居然翻了过来,照片的那一面贴着墙,露着空空的镜框朝向外。

我将它重新放好,谁知第二天回家,又是如此。第三天,第四天……

直到我忍无可忍,只好将她收进储藏室里,束之高阁。

可是心里,仍难悟透诡异所在。

那天写Bolg,将近日的所遇写成心情文字,为了增强真实性,将那张照片从影楼给的数码光盘里调了出来,上传到网上。

电脑显示上传成功之后,突然一闪。一张流血的苍白面孔出现在眼前。

“啊”一声,我轻呼出声,额上,已是冷汗密密。

我赶紧关了页面,仔细查找方才上传的文件,发现整个文件夹,甚至整个电脑里,也根本就没有刚才看见的那张恐怖图片,真不知道……

刷新自己的Bolg,那张图片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我定了定心,仔细地端详,看清是一个长发女人,面色苍白,嘴唇血红,眼里和嘴角,都流着殷红的血。而她的眼睛,分明是直直地盯向我,饱含了不尽的悲愤与仇恨。

冷气,再次袭来。不敢再看。我匆匆换掉了图片。

一夜无眠。

凭空消失的住户们

自此,我那个原来安乐的窝居,变成了噩梦的源头。

每天下班后,我都怀着无比矛盾的心情,磨蹭在办公室里。

一面想着:晚点回去晚点回去。

一面又想:要是回去的晚,坐那该死的电梯,会不会……?

同事们发现了我的变化,都问我:“怎么不急着回你那温暖的小窝了?”

真想找个人好好倾诉一番。可是,这样的见闻,教我如何启齿?我是一个都市白领,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都市女性,难道要我对着大家说:“我,撞鬼了!”?

最重要的是,我深知什么叫一诺千金。上次与其它业主们的约定,我谨记在心。只要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实质性事件,我还是宁愿对此事守口如瓶。

实在是顶不住心理压力,我决定去找那天聊过的住户们出来坐坐。

先是去找3幢A座2楼的陈女士。捺开门铃,开门的却是一个男子,他很惊异于我的来访,道:“陈女士?这里从来没有过什么陈女士。我和我未婚妻上个月刚搬过来,这是新房!”

怔怔地。我向上继续攀登,到17层去找赵小姐。结果,得到的答案与2楼一样。

我再去找姚太太、范小姐、葛阿姨……

都是查无此人。

那么,那天与我聊天的那些人,都凭空消失了?还是……她们都根本不曾存在过?

那么那么,我手中的这张纸,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来到会所,问起休闲吧的服务小姐,她满脸茫然,根本想不起来我说的是哪一天,更想不起什么陈女士姚太太为何人。

又去问复印的小妹。她笑容可掬:“对不起,出于职业道德,我从来不看客人打印或者复印的东西的。”

一种巨大的恐惧,向我劈头盖脸地压下来,令我孤独而绝望。

终于,在我意识到自己真正地脱离了“组织”之后,我不再选择沉默,拨打了报警电话。

可悲的是,**并没有帮到我什么。只是为我录了口供,并照我所描述的样子,替那几位“神秘失踪”的业主画了电脑画像。此后,再无进展。

而“易度。极构”闹鬼的消息却不胫而走。各大媒体争相报导,有的甚至未经我允许,就刊登了我的照片。流传最广的,正是我Bolg上穿白旗袍的那张。

想必,我的Bolg也变得红极一时了吧。

以中冷笑:没想到,如今网络之上,除了玩**的木子美,玩自恋的芙蓉姐姐,更出了一个“玩”鬼的,何璎璎。

打开Bolg,果然有着长长的留言。有一些同情,有一些鄙夷。甚至,还有口不择言的辱骂。

是的,对于一般的人们来说,要么,不相信我的那些鬼话,认为我是一个疯子,或者没事找事想出名的无耻女人。

要么,相信了我的话,将“易度。极构”闹鬼的传闻推波助澜到一个更高的顶点,甚至被冠上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名字:“怨鬼公寓”。使我那曾经以为是生活品质最完美诠释的高尚住宅,短短数月之内,房价一落千丈。

很多胆小的单身女性,开始低价兜售新到手不久的房子。然而价钱虽是一降再降,却仍是显有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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