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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myling

❦灵异鬼怪故事站❦ 第五站 "狙魔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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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9、自那天之后,我就在宿舍里享受罗小宗无微不至的照顾。
  该君像是转了性,一考完高数就跑回宿舍为我端茶倒水,还手持毛巾,不停为我头上的大包进行热敷。
  虽然他的水总是倒在我的身上,虽然他永远记不住我让他去食堂买的菜,但是还是让我感到了一点点友谊的温暖。
  现在罗小宗正闪着白痴的目光,仔细的将一块毛巾放在我的头上。其仔细的程度,让我暗下决心,等好了以后一定要请他大吃一顿!
  
  哪知我下了决心还没有几分钟,就听到老黄在满屋子嚷嚷,“谁看到我擦球的抹布了?”
  我们三个看着满屋乱转的老黄,都整齐的摇了摇头。
  “这不就是?”老黄一个健步窜来,一把拿走我头上顶着的毛巾,卖力的擦起了沾满泥水的篮球!
  罗!小!宗!
  我被气得灵魂几乎出壳,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却满脸无辜的望着我,“绡绡,你为什么这样看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不说话?哎呀……,不好啦!绡绡又晕过去啦……”
  
  但是这场闹剧却远没有到此为止,老黄的嘴里开始经常出现一个奇怪的名词,叫什么王豆腐!
  “王豆腐是什么?”我好奇的跟一根筋的老黄打听。
  他低下头,面色一红,结巴的说,“就、就是那天砸到你的女生!”
  什么?那个飞来横祸就是这个王豆腐造成的吗?我要找她算帐。
  “算了,算了!少奶奶,她都已经跟我道了歉!”老黄出言劝阻,“而且男子汉和女生计较什么?”
  我一看老黄这模样,就知道自己这条贱命已经被他卖了,活活变成了他老兄“一饼定情”的踏脚石!
  就此老黄就频频在我们的集体活动中消失,充当豆腐小姐的护花使者去了,虽然一个日日与铁饼为伴的女生也无需保护。
  
  但是沉溺在爱河中的老黄显然不做此想,总觉得该女娇小柔弱,处处需要他的肩膀。
  本来我还想找豆腐小姐去算帐,但是一想到这个女生从出生起就顶着这么一个让人发笑的名字,又找了老黄这个单细胞动物做男朋友,就在心底原谅了她。
  
  结果有一天,我去系里取缓考通知单,就见到老黄和他的豆腐女友在冰天雪地里浪漫的散步。
  “嗨!你就是王豆腐吗?老黄经常和我提起你!”我急忙冲上去拍老黄的马屁。
  哪想马屁却拍到了马脚上,这个面目清秀,一点没有体育生神韵的女孩,脸色居然一下就青了!
  “谁叫王豆腐啊!我叫张惜惜,你是不是拐着弯子骂人啊?”她张嘴就朝我一顿咆哮,其分贝之高,倒是和老黄极有夫妻像。
  顿时把我骂得找不到北,几乎魂飞天外,她才终于告一段落。
  
  直至一个学期以后,在英语课上,我领略了老黄那蹩脚的口语,才知道他口中一直念叨的王豆腐,居然就是Wonderful那个美妙的字眼!
  
  而老黄那天许下的心愿,也在他高数挂科以后,变成了我们宿舍众所周知的秘密。
  聪明的读者,也自能心领神会吧?
  
  心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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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个故事 鬼 亲
  
  1、刚刚结束寒假,我和老黄就双双去重修班报到。虽然我申请的是缓考,可以省下一笔重修费,但是学校是不会为我一个人单印考卷,单开考场的。
  所以我不可避免的,要和所有高数挂科的同学一起考试。
  
  现在我就一边领略着春日的暖阳,一边打着哈欠和老黄坐在一起听课。
  讲课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此时他正自信满满的慷慨陈词,“大家对高数不要有畏惧心理,只要上了我的课,保证你们补考全都能过!我教的学生还没有一个补考过不了的!”
  他布满褶子的老脸开始在我的眼中赫赫发光,仿佛让我看到了不交重修费的美好生活。
  “据说这就是数学系出名的双簧政策!”老黄一边忙着给豆腐女友发短信,一边传播谣言,“一个抓,一个放!重修费就像滔滔江水,滚滚而来!”
  老黄的话匣正宛如波涛滚滚,连绵不绝,前面的同学就传过来两张考卷。
  随堂测验!
  
  真是太狠了!我一边答题一边暗骂,在大学里还槁突击考试,连记满了公式的小抄都无法随身携带!
  一周以后,我和老黄就有幸被数学老师叫到了教研室,他手持两张考卷,脸色青白,“这是你们答的?”
  我们看了看上面的名字,一起点了点头。
  “完了!这次把话说早了!没想到会遇上你们俩!”
  老头说了一半,我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可怜巴巴的说:“老师……”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要紧,把老师划的重点记住,还是有希望通过的!”
  这意思是不是要变相透题给我们?
  
  结果这个学期好像在一转眼就匆匆而过,我拼命的死记硬背课堂上讲的题,居然莫名其妙的通过了期中的高数补考。
  随着夏日的来临,气温越来越高,校园中草长莺飞,一片繁荣景象。
  我刚刚考完试,第一次有心情欣赏六月的阳光,身后永远跟着怨鬼,带着天然冷气的罗小宗就满脸迷茫的走了过来,手中还捏着一张薄纸。
  “绡绡,这是什么意思?”
  又是哪个脑袋灌水的把通知给了罗小宗?
  我一把抢过通知单,只见上面言简意赅的写了几行大字,居然是让全体新生明天到操场集合,要开军训动员大会。
  
  我看到那几行字,只觉眼前电闪雷鸣!
  天啊!怎么这么倒霉?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就一脚又踏进了深渊!
  我一直对大学的军训有所耳闻,据说和高中那小规模的训练不可同日而语,完全是魔鬼集中营的待遇。
  “绡绡,绡绡!啥叫军训啊?”罗小宗依旧不依不饶的问。
  这次我没有冲他发脾气,一把抱住他就开始哀嚎,实在是感怀身世,不能抑止。
  罗小宗愣了一下,因缺乏日晒而苍白的脸,立刻吓得白中透青,也跟着我没命的哀叫起来。
  
  直到老黄和豆腐小姐吃完了午饭从食堂回来,才把我们俩拉开,“干什么呢?跟哭丧似的?”
  “老黄啊!”我一把鼻涕一把泪,“要军训啦!据说训完了都像从刚果回来一样,天黑都不敢上街!
  老黄拿过通知单,也面色潮红,手脚颤抖。
  “听说还要去兵营住啊,那里方圆十里,连鸡都没有一只!”我还在拼命的诉苦,就听到老黄爆出一声兴奋的狼嚎。
  “太好了!哥们我就等这一天呢,终于能摸到真枪啦!”
  快乐得溢于言表!
  果真一个军训,两种心境!我见和老黄没有共同语言,就爬到床上画符去了,只有罗小宗一个人呆立在宿舍中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黄,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虽然我万分不愿,军训的脚步还是像坦克的履带一般,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毅,转眼就把我卷了进去。
  先是各门功课提前考试,再是迷彩服被陆续发到了手里。
  最后我们这帮头发稍长的男生,就像生猪一样被抓到理发店去剃头发。导致学校的那个几乎经营不下去的理发店立刻人满为患,里面坐不下,就到大街上理。
  刚刚剃完一个,第二个马上就接上,瞬间形成流水线作业,声势之浩大,蔚为壮观!
  结果那几天只要稍有微风,校园里就没有人敢张嘴,生怕一不小心就中了大奖,吃几根随风飘落的青丝进肚。
  
  “我要小贝那个胭脂鱼的发型!”虽然要剃短发,我仍贼心不死的捍卫形象。
  “什么胭脂鱼啊?俺只吃过平鱼,平鱼很好吃的!”那个面貌朴实的打工妹嘴里念叨着美食,将我留到了耳后的秀发剃得精光,与平鱼宛如孪生兄弟。
  不过等我穿上迷彩服,才终于找回了一点自信!镜子里的我,终于被英气勃发的军装,掩盖住了那不男不女的长相,完全变成了一个帅哥!
  当晚乐得我抱着镜子笑了半宿,第二天迷迷糊糊的就爬上了部队的敞蓬大卡车,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被运往处于山区的部队。
  罗小宗仍兴奋不已,上窜下跳,“绡绡,这就是军训吗?太好玩了!”
  我无力跟他解释,好玩?这只是个开始!后面有你受的!
  
  在美丽的朝阳中,十几辆卡车承载着千百号学生,绝尘而去,浩浩荡荡的前往军区。
  而这滚滚红尘之中,还有罗小宗身后的,腿脚矮短的小鬼,连蹦带跳,锲而不舍的撒腿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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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2、待抵达宿舍,我们立刻叫苦不迭,床上只有薄薄的木板,凉席下连褥子都没有一张。
  在这样的床上睡觉,难保第二天不会满身淤青。
  可是苦难却远远没有结束,狭窄的房间,转眼就又被塞进来四个外系的学生,足足挤了八个人。
  还有教官跑到每个宿舍演示他们那高超的叠被技巧,硬是能把一张松软的被子,给叠成有棱有角的砖块。
  这算是进步还是退步?算是适应人类生活需要,还是违反自然规则?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研究。
  
  至此我的生活,就开始了一百八十度的惊天逆转。一天所有的时间都被用到踢正步,练队形上面。
  余下的短暂休息时间,我们都用在对付那祖宗般的棉被上面。以板凳压之,课桌挤之,力图使它变得和青砖一样坚硬无比,且棱角分明。
  而我那些随身携带,片刻不离的纸符,则被束之高阁。
  或许因为军营里杀气太重,那些小鬼都不敢跳出来骚扰活人,就连罗小宗身后跟着的怨鬼大部队也随之缩水。
  但是所谓,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我现在的斗争目标,已经转移到驱赶夜夜光顾的蚊子;与其他连的兄弟,在食堂流血流汗的肉搏上;以及更可怕的,与火热天气的艰难斗争中。
  其战况之惨烈,一言难尽。
  
  而在这非人的军训中,唯一仍悠然自得的人士就是罗小宗。
  他在第一天走方阵的时候就因为分不清左右而被罚站,第二天又因为报错数而被罚跑,第三天教官终于觉悟了,认为人不能和造物主一直斗下去。
  干脆顺其自然,让他去后勤报到,负责我们训练时的饮水补给。
  结果他又扛着水桶在军营里迷了路,足足转了一整天之后,还是别的连的教官发现了他,好心将他送了回来。
  最后教官实在忍无可忍,只好让他天天观摩其他人训练,时不时的还要看看他有没有到处乱跑。
  “他真的是大学生吗?”休息的时候,年轻的教官凄惨的问我们班的同学,“他到底怎么考上的大学啊?”
  我立刻黯然垂首,无语凝噎。教官啊!难道你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何况是人?
  
  在忙忙碌碌之中,转眼间军训已经进行了一半。
  由于手机被禁止使用,老黄异常思念他留在本校训练的豆腐女友,时不时的冒两句花痴的话。
  而且更为凄惨的是,那令他魂牵梦萦,刻骨铭心的枪,现在连个影都没见到。
  按照他的说法,每天就是变着法儿学走路去了。
  终于在半个月过后,我们的走路训练终于告一段落。
  “今晚十二点,在操场集合!”教官底气十足的喊,“要进行远足拉练!”
  我一听这话,登时两股战战,据说这是最无人性的一项训练,要徒步穿过大山,足足走一个晚上。
  “绡绡,啥叫拉练?”罗小宗依旧好奇的问。
  “嘿嘿嘿……,是个很有趣的游戏!”我幸灾乐祸的看着傻呼呼的罗小宗,眼见这次他也无法幸免,终于令我的心理稍微平衡!
  
  当晚夜风凉爽,而一向喜欢发问的罗小宗居然非常难得的闭上了聒噪的嘴,认真的听教官逐一讲拉练的注意事项。
  教官训话之后,我们这一行壮观的队伍,就背起铺盖,拎着水壶踏上征程。
  这是我们半个月来,首次走出军营的大门。
  虽然只是半夜爬山,学生们也格外兴奋,一路上小声的议论着,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可是越往前走去,我的话就越少。
  夜色中的树林,影影憧憧,似乎暗藏了很多双诡异的眼睛;长草中不时发出奇怪的声音;狭窄的土路边,偶尔会有面目不清,匆匆路过的行人。
  这幽暗而深沉的山林中,似乎隐藏着无数的冤魂。
  我小心的走路,偶尔有一只干瘦的手从树枝上伸下来向我要东西,我都装做没有看到。一旦答理它们,在这样的荒郊野林里,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就这样走走停停,我时不时的和身边的同学说两句玩笑话分散注意力,终于走完一半的路程。
  我们已经爬上了半山腰,只要翻过山顶,就能抵达集合的地点。
  
  明月缓缓西行,转眼行至中天,已经是深沉的午夜!
  领队的教官互相商量一下,决定让我们原地休息一下,积攒体力后再翻越山脊。
  双腿走得又酸又涨,休息的命令一发出来。我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根本不想再挪动一步。
  “少奶奶!去不去厕所?”老黄爬过来问我,脸上挂着不正经的坏笑。
  “嗯?这里有厕所吗?”
   “你是猪啊,遍地都是啊!都是男生,怕什么?”
  虽然我不是很想去,但是还是被老黄拽走了,走了一半我才想到,他估计是一个人害怕,才如此热心的拉我垫背。
  
  结果老黄忙着在草丛中出恭,我还要给他把守望风,再一次深刻体验到友情的精髓。
  就在我百无聊赖的坐在石头上发呆时,安静的荒山深处,竟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似乎有十几个人之多,正踏着长草,快步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难道是教官发现我们脱队,特意找到这边?
  我站在石头上,手搭凉棚,好奇的向山路上望去。
  只见朦胧的山雾中,正走来一个奇怪的队伍,前面有一个仆人打扮的人打着昏黄的灯笼。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几个佝偻的小鬼,背着沉重的箱子,正飘飘乎乎的走了过来。
  
  “哎呀,少奶奶,咱们回去吧!”老黄解决完内急,立刻朝我大喊大叫。
  “闭嘴啊!”我飞快的爬到他身边,将他的脸按到长草之中。湿漉漉的草叶钻入口鼻,掩盖住了我们温热的呼吸。
  只见奇形怪状的脚,从我们的面前一一踏过。
  有长着三只脚趾的脚;有没有皮肉,白骨嶙峋的脚;还有像木棒一样,无法弯曲,僵硬的跳着的脚。
  中间只有一个人的脚比较正常,脚上穿着红色的绣鞋,似乎属于一个女人。
  脚的主人好像发现了我们,那双绣着花的鞋在我的眼前稍作停顿,就又缓缓走远。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这行奇怪的队伍才终于走远,山风清冷而寂静,再也没有了声息。
  我吓出一身冷汗,手忙脚乱的从草丛中爬出来。
  只见四周恢复成一片漆黑,灯笼的光芒已经消失不见,只余银白色的月华。长草中秋虫鸣叫,静谧安宁,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少奶奶?这是怎么啦?”老黄也从草地上爬起来,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赶快回去!不然来不及集合!”
  我跟老双双黄归队,背起行囊,再次踏上征途。可是方才那些奇怪的人是什么?看它们的打扮,怎么像是哪户人家在嫁女儿?
  
  但是那行奇异的队伍之中,明明没有一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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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3、直至天光破晓,晨晖满天,我们才终于翻越大山,抵达集合地点。
  总算负责训练军训的部队终于发了一点善心,派了几辆敞蓬的卡车来接我们,没让我们原路再走回营地。
  
  上车的之前,血气方刚的小教官指挥我们站好队形。
  “报数!”
  “1!”“2!”“3!”“4!”“5!”“6!”“7!”嘹亮的喊声依次响起,报到罗小宗那里,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前面的人,最后终于喊了一嗓子,“9!”
   “重报!”把教官脸色青紫,
  但是再来一遍,不过是悲剧重演,罗小宗依旧死性不改的喊了一声9!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7后面是什么数字啊,是8!不是9!”教官向他普及小学数学。
  “可是前面明明有八个人!我是第九个!”罗小宗抻长脖子,理直气壮的回答。
  我他这么说,急忙转头向队伍前面看去。
  金色的晨辉中,隐约有一片红色的衣角,飞快的一闪而过,消失在一片军绿中。
  似乎刚刚真的有一个人,正站在队伍之前。
  
  我脊背开始渗出冷汗,那个教官显然也没有强多少,他的脸色被吓得惨白,急忙安排让我们排队上车。
  而他自己则留在最后,转头朝地上吐了两口吐沫。估计也觉得格外的邪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路上我靠着铺盖,一边休息一边打量着周围的人,除了罗小宗身后的几个倒霉的小鬼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异状。
   “小宗!小宗!”我伸手推醒了靠在车上打盹的罗小宗,“你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
  “嗯?”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回答,“我看到了一个姐姐啊,她就站在队伍前面!”
  “那个姐姐长什么样?”
  “没有看到脸,只看到头发又黑又长,穿着一身红衣服……”
  不知为什么,罗小宗的描述,竟让我想起了昨晚那惊鸿一瞥的奇怪队伍。
  记得那个新娘,就是穿着大红的嫁衣!
  
  回到了营地以后,我仍警惕的不断回头,却看不到那抹红色的身影。或许是部队里的枪支太多,杀气浓郁,她无法接近?
  到了此时,我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爬了一个晚上的山,我的四肢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动一动都酸胀难过,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爬到床上睡觉。
  可是睡眠深沉,堪比死猪的老黄,却不断的爬上爬下,钻进钻出。我难得的好梦便被这细碎的声音打散成一片一片。
   “老黄!你在干吗啊?求求你安静一会吧!”我拉开蚊帐,探出脑袋哀求他。
  “少奶奶,哥们我也不想啊!”老黄手里拿着一卷尺寸惊人的卫生纸,“可是人有三急,何况拉肚子!”
  他还没有说完话,就又迫不及待的拉开大门,往走廊上的厕所飞奔。
  
  身体一向健壮如牛的老黄,居然也会拉肚子了吗?他刚刚吃了什么?那一定不是地球上的食品!
  由于老黄身体素质一贯异于常人,根本就是和动物比较接近,因此我们宿舍的人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我们整整睡过一个白天外加一个晚上,才发现老黄已经脸如金纸,两腿发颤,几乎要去阎王那里报到。
  我们这才有些害怕,几个人一起把他架到了医务室。
  但是医务室的大夫显然是混饭吃的,居然检查了半天也查不出毛病,最后开了两瓶止泻的药就将我们打发了。
  
  “老黄,你在山上是不是捡到不干净的东西吃了?”我扶着老黄,一边往回走,一边好奇问他。
  “哪有?哥们我又不是山羊,去山上能吃什么?”他呲牙咧嘴的回答,小眼睛好像又在满操场寻找厕所。
  “那你怎么变成这样?”
  “我那天跟你去了草丛里,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他只说了半截的话,就丢下我往厕所狂奔。
  “姐姐啊,就是那个姐姐!”一向跟在我身边,没有特殊情况不离半步的罗小宗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几棵大树高叫,“她就在那里!”
  浓密的枝叶,层层叠叠,在地上投出巨大的阴影。
  那阴冷的暗影中,似乎真的有一个人,正躲在粗壮的树干后面,悄悄的往我们这边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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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4、我的心跟着一紧,撒腿就往那几棵大树的方向跑去!到底是不是她在搞鬼?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可是等我走进那凉爽的树荫,却发现下面一个人也没有。
  怎会这样?方才明明有人站在这里!
  我贼心不死,又绕着大树转了两圈,才终于在一棵树的树杈上,发现了一个随风飘摇的红色塑料袋,上面还印着几个白色的大字,“XX超市”!
  我看到这个残破的袋子,立刻脸色发青。
  罗小宗这个白痴,果然不能对他寄予一点点信任!
  
  “绡绡,绡绡,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那个姐姐和你说什么了?”回去的路上,罗小宗仍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你给我闭嘴!”我气愤的把那个塑料袋塞到他手上,“这就是那个姐姐,你自己跟她说吧!”
  “绡绡,你为什么给我这个呢?这明明就是塑料袋,你为什么会叫它姐姐?”
  结果我被他气得头昏脑胀,走到一半才想起老黄竟一去不复还,急忙又带着罗小宗跑到厕所里,架出了濒临脱水的他。
  
  “还是哥们好……”老黄嘴唇发紫,用明显对不上焦距的小眼看着我,“你们三个,来得太及时了!”
  “你说什么?难道你看到了三个人?”我刚刚归位的心脏又蹦到了嗓子眼,急忙打量了一下空旷的厕所,明明只有我和罗小宗进来,难道这里真的有鬼吗?
  老黄盯着我看了半天,又瞅了瞅罗小宗,伸出一个巴掌,“四、四个!”
  完了!完了!
  比闹鬼更严重,老黄已经出现幻觉了!
  最后我们不得不将他再次送回医务室,大夫给他灌了几片药,又开了几瓶点滴,把他插得像是西游记里的蜘蛛精一样,才终于住手。
  
  等安顿下老黄,我终于稍微放心,下午就忙着参加训练去了。
  教官带着我们去仓库领枪,终于开始了大家企盼已久的射击训练。
  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紧随着希望而来的,往往就是失望。
  这句名言说得如此精辟,简直到了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地步!一如现在的我们,每个人都满脸黑线的捧着一杆几乎作古的破枪,像一群呆子一样站在操场的中央。
  “不要嫌你们手里的枪很破,但这是真枪,你们天天玩的游戏里的枪再好,又有什么用呢?”教官一眼就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在义正言词的给我们训话,“而且,这些枪也是咱们国家军备发展的历史见证!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说了半天,他还是变相的阐述我们手里的这杆东西,确实已经作古,并且和文物画上了等号。
  我顶着烈日,抱着这杆具有历史意义的长枪,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建国以前。
  活生生的在新世纪的中国军营里,穿越了时空,找到了几十年前抗日战争的感觉。
  
  老黄啊,老黄!
  我趴在地上,一边进行射击训练,一边暗念。
  还好你出师未捷身先死,如果看到你梦寐以求的枪长成这样,非吐血不可!
  射击训练枯燥而无味,往往在地上一趴就是一个小时,后背被烈日烤得生痛,还要忍着炎热瞄准前面的靶心。
  时不时的有教官巡逻一下,纠正端枪的姿势。
  在这样等同于酷刑的训练下,我已经完全把什么红衣服女人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只想着如如何偷懒。
  但是教官的火眼金睛显然经过专业训练,只要姿势稍有改变,就会被纠正重来。
  
  在这个炎热的午后,整个连里最幸福的大概就是罗小宗了。
  因为全连的教官已经对他的智商达成了共识,像是远离毒品一样远离这个杰出青年。
  所以训练刚刚开始了不到半个小时,我的身边就响起了细微的鼾声。
  罗小宗怀抱一杆破枪,已经趴在沙地上,枕着军帽睡着了。其睡相香甜而投入,就差口水没有滴出来。
  “小宗!喂,罗小宗!你再睡会被教官罚的!”
  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晴天响起一声霹雳,“你!训练溜号!原地做20个俯卧撑!”
  
  真是倒霉!我只好乖乖的放下枪,就地开始做起俯卧撑。
  而那个该死的教官还在我的身边不断的喊,“一个!两个!这个不算!没有撑起来,再重做!”
  这厢我挥汗如雨,那厢罗小宗鼾声四起。
  其差距之大,不啻于地狱天堂!
  老人总是说,憨人有憨福,果然正确无比!
  聪明能干的人,往往做足一世!而像他这样的迟钝儿,则享一生清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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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5、下午的训练结束,我带着几乎被烤熟的后背回到了宿舍。
  老黄在医院将那几瓶大号的点滴消耗殆尽,似乎比上午有所好转,一看到我就戚戚艾艾的伸出手。
  “少、少奶奶!射击训练,好玩吗?”
  我不忍打击他,连连点头,“好玩!好玩!等你好了也就能拿枪了!”
  “那枪,是不是很好?”
   “是啊,真的很好!比游戏里的还好呢,就跟你买的那些枪支杂志里的照片一样!”老天啊!我撒这样的弥天大谎,你会不会落雷劈我?
  果然,老黄的眼睛立刻绽放出夺目的光华,“我要快点好起来,大概还能赶上打靶训练!”
  只要你到时候看到那些文物枪支,不要把我的脑袋当靶环打就好!
  因为做贼心虚,我支吾了他几句,就拿起水盆跑到水房里去洗脸。
  
  水房里空无一人,处处透着沁人的凉意。
  我走一进去,立刻觉得身上舒爽无比,连头脑都清醒很多。
  我一边照着镜子臭美,一边怜惜我那可怜的秀发,最近晒黑了不少,使我的五官不至於过分醒目!
  老妈看到了会不会开心呢?她的宝贝儿子终于有了点男子汉的感觉!
  我洗了两把脸,仍觉得意犹未尽,又把头伸到水龙头下面去冲,贪图那沁人心肺的凉意!
  可是洗着洗着,我竟觉得背后越来越冷,而且寒冷的发源地似乎是大门口!
  这明明不是水的温度!
  
  我伸手关了水笼头,抬头望向大门,竟平空的吓得一个激灵。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正站在门外,露出一半的脸,盯盯的看着我。
  她穿着盘扣的红色上衣,大红的绣花长裙,看打扮似乎是几十年以前的人。
  因为水房中光线昏暗,她的大半个脸都看不清,但是那双眼睛,却如点漆般清澈透明。
  “你是谁?怎么跟到这里来了?”我紧张的问她,身上冒出一层鸡皮。
  她却不回答我,依旧站在门外。
  “你到底要什么?快点离开这里,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她依旧望着我,一句话也不说,过了很久,才发出一个飘飘乎乎的声音。
  “鞋……,我要……,我的鞋……”
  
  鞋?
  我急忙看向她的脚下,红色的群裾盖住了她大半个脚,但是有一个尖尖的,绣着花朵的足尖,从层层叠叠的绸缎中探出头来,宛如一只小鸟乖巧的喙!
  我越发摸不着头脑,她明明穿着鞋,为什么还要向我要鞋?
  “你不是穿着……”我刚刚要发问,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一声叫喊。
  “绡绡!你在哪里啊?教官说要集合了!”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罗小宗的呐喊。
  那个女人听到了喊声,似乎受到惊吓,身体瞬间缩到了门后。
  “喂!你等等!”我抬脚追出去,却只看到罗小宗站在走廊中,扯着嗓子大声叫我,空旷的走廊中,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绡绡!”罗小宗看到我,开心的飞奔过来,“他们说要集体去操场拉歌?什么叫拉歌啊?歌不是唱的吗?怎么还能拉?”
  我一把拽住絮絮叨叨,堪比唐僧的罗小宗,穿戴整齐就跑去操场集合。
  
  那天晚饭前,我们这两千多号人就整整齐齐的坐在操场上唱军歌。
  因为军歌向来只要声势,无需技巧,一时间唱得整个大山里似乎都回荡着我们狼嚎般的声音。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大凡部队附近都没有几户人家。
  稍凡脆弱点的,早就被吵得神经分裂了!
  
  而我则一边嚎叫,一边还在想着那个女人说的鞋。她为什么要鞋要到我头上呢?我明明没有看到她的鞋?
  可能过于用心,我的嘴里竟唱着,“日落西山红鞋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并且一直扯着嗓子唱到最后,直到我身边的哥们实在忍受不了我诡异的歌词,才胆战心惊的纠正了我。
  我那红鞋满天飞的蹩脚军歌,才终于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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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6、奇怪的是,当晚我竟然没做噩梦。
  一般灵感稍强一点的鬼,都会趁夜半时分摸到我的梦中诉苦,但是我却一觉睡至天明,连个鬼影也没有看到。
  我正在暗自琢磨那个女人的话,耳边又响起老黄痛苦的呻吟。
  似乎他的病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难道老黄的病,会和那个女人有关系?
  不过军训的生活,总是被花样繁多的活动充斥填满,不是出操就是跑步,不然就是练队形,实在练无可练,就要去操场上拉歌。
  因此我根本没有时间细想,就急急忙忙穿戴好衣服,跑到操场上报到去了。
  结果我像陀螺一样足足转了一天,先是练队形,然后是练瞄靶,终于熬至夕阳西下。小教官难得发次善心,允许我们树荫下休息。
  我抱着那杆几乎作古的文物,浑身虚软的靠在树荫下,只觉身上粘腻难过。
  浓密的枝叶遮挡了刺目的阳光,在我们身上透出细碎而美丽的阴影,有好多学生趁着凉意打起了盹。
  而我也不例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渐渐飘离了脑海。
  可是眼见即将进入甜美的梦想,旁边突然伸出一只硬邦邦的手,牢牢拽住了我的胳膊。
  这又是罗小宗发神经吗?
  我立刻瞪起眼睛,刚刚要对那个拽我的人咆哮,却发现身后没有半个人!
  只有一只像是木头一样,指节分明的手,从大树后茂密的灌木中伸出来,还露出了半幅红色的衣袖。
  
  “哇——!”我照例又爆出惊人的尖叫,由于周围的人大多是我们系的,早就对此习以为常,只有几个外系的倒霉蛋,被我吓得心虚气短,脸色发白。
  他们看了我几眼,骂骂咧咧的又该干吗干吗去了。
  只有罗小宗,正伸着脑袋,看着那只拽着我胳膊的手,“姐姐啊,就是这个姐姐!”
  声音里居然还夹着几丝雀跃。
  听得我一时气结,怎么未见他对活人这么亲切?
  “鞋啊……,我的鞋!”那个女人背对我们,只露出一头乌黑秀发和一抹雪白脖颈。看着倒像是个漂亮的女鬼。
  “你不是明明穿着鞋?”我想起昨天在水房所见,“为什么还管我们要鞋?”
  “少了一只鞋啊!”
  少了一只?原来她的鞋只剩一只了吗?
  
  可是这个军营里怎么会有绣花鞋那种东西?
  我仍一头雾水,她的声音却有些哽咽,“没有鞋,我就出不了嫁了……”
  “出嫁?你什么时候出嫁?”
  “最迟就是今晚……”她哭得更加伤心,“上次就是因为丢了鞋,所以不得不延期!”
  我想起前两天走山路时的所见,看来那个出嫁的新娘果然是她。
  
  以前也听爸爸对我讲过鬼魂出嫁的事情,好像它们结一次婚也很不容易,因为大多都没有肉体,更见不得阳光。
  所以嫁娶之事往往要计划很久。
  那个女人一直在我的耳边哭泣,还是不愿离去,似乎已经找不到什么人来帮忙。
  “那你今晚什么时候走?我帮你找找看!”
  她听了这话,声音立刻高兴起来,“子时!我在后山的树林中等你!”
  声音中满是雀跃!
  
  我朝她点了点头,现在离子时还有七个小时,在这段时间内,我一定要找到她的鞋。
  她仿佛明白我的心意一样,身影渐渐淡去,而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的手,也慢慢松脱了。
  但是她的鞋,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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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7、接下来我跑遍全军营为她找鞋,甚至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在这个以雄性动物占绝大多数的军营离,绣花鞋这种东西,无异于凤毛麟角。
  如果被人捡到,一定会上交!
  
  所以我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学校的失物招领处,在那堆扑克、钱包、水杯还有帽子里翻来翻去,以期找到一抹红色。
  可惜却一无所获!
  心一下就凉了半截,我又跑到那些小鬼喜欢出没的角落,譬如光线昏暗的厕所还有废弃的旧楼里打听。
  可是那些小鬼要么不理我,要么就瞪着碧绿的大眼睛,表情呆滞,似乎听不懂我说的话。
  我脱下脚上的鞋让它们看,却有几个一下就扑上来跟我抢鞋,被我一脚踢开。
  看来人和鬼的差别,远远不是一生一死这么简单!
  
  但是我的自由活动时间实在有限,还没等我继续找下去,就又要集合训练。
  “绡绡,你去哪里了?吃饭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你!”罗小宗好奇的打听,“是不是去找那个姐姐了?”
   “我去找她的鞋子,可是却找不到!”我愁眉苦脸,生怕那个鬼新娘嫁不出去,再日日跑来骚扰我。
  罗小宗意外沉默起来,估计这话他听懂了。
  
  眼见月亮渐渐升起,深蓝的天幕上星光璀璨,夜晚已经悄然降临。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到三个小时!
  教官一宣布解散,我撒腿就往高墙的方向跑去。
  即便找不到鞋,我也要去帮助那个新娘,看看能不能有转圜的余地!
  夜色深沉,我猫着腰摸到高墙边,望着高高的墙头,行将绝望。
  这墙看似很矮,却没想到盖得这么高!我使劲蹦了两下,却根本摸不到墙头。
  要是老黄在就好了!这可让我怎么出去?
  我正在高墙下急得团团乱转,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绡绡,你要出去吗?我来帮你……”
  我急忙回头看去,却见黑暗中正站着一个瘦高的身影,依稀就是那个脑袋不开窍的罗小宗。
  “快点,托住我,时间要来不及了!”我一把将他拽过来,踩着他的肩膀往上爬。
  罗小宗使出吃奶的劲,终于颤颤微微的将我托上墙头!
  “小宗!把手给我!”我骑在高墙上,朝罗小宗伸出手。他却目光迷茫,神色踌躇。
  “小宗,快一点!”我高声催促他。
  罗小宗脸如苦瓜,压抑的回答,“教官说过,如果被抓到半夜外出,会记大过!就没有毕业证了……”
  我耳边立刻响起一个炸雷!
  一向不开窍的罗小宗,怎么在这当口变聪明了?我吓得觉得两脚虚软,差点从一头墙上栽下来!
  我为什么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鬼,做到这种地步?
  
  可是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我爬出墙外,并且拽上了极不情愿的罗小宗垫背。
  我们踏着如水的月华,沿着崎岖的山路,往那天休息的地方跑去去。
  如果没有猜错,送亲的队伍应该还会走上次的老路。
  不过这次没有教官带路,我们绕了几个圈子才找到了地方,刚刚藏在长草中,罗小宗腕上的卡西欧手表就发出了尖利的报时声。
  十二点整!子时到了!
  
  似乎平地卷起一阵阴风,让人冷得头皮发麻,可是周围的长草却纹丝未动。
  接下来自遥远的树林中,摇曳出几簇青绿色的鬼火,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靠近。
  罗小宗似乎也有些恐惧,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掐得我皮肉生痛。
  那鬼火越燃越亮,越来越近,只见一队奇形怪状的小鬼,扛着箱子,提着灯笼,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中间有一个穿着红衣,打扮像是新娘的人,正垂首的走在队伍中间。
  
  一切都和上次一样!我抓了一把乱草,掩盖住了我和罗小宗的口鼻,眼看着奇形怪状的脚从我们面前踏过。
  那帮扛着箱子的小鬼一一走过,却有一双只穿着一只鞋的脚停在了的面前。
  “鞋啊……我的鞋……找到了吗?”头顶传来飘飘忽忽的问话声。
  我急忙抬头一看,却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新娘的脸,白如平板,没有丝毫起伏,甚至连鼻子和嘴都像是画上去的。
  银色的月亮的光辉撒在她的脸上,皮肤中没有半点人的生气,倒隐约间可见木头的纹路。
  只有一双眼睛,灵动而美丽,像是黑色琉璃嵌成!
  
  不知为什么?我紧接着就平空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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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8、“鞋啊……”她说话的时候,嘴巴动也不动,朝我伸出指节分明的手。
  “我、我没有找到!”我结结巴巴的回答她,来的时候想好的各种方法,现在早就被吓得烟消云散。
  “怎么办啊……”她木然的脸上竟现出悲哀的神色,“如果没有鞋,我就翻不过这座山……,婚礼只能取消了!”
  
  我看到她伤心的模样,竟有些憎恶自己的无能。
  她说完就蹲在地上,抱膝哭了起来。哭声凄婉而哀怨,在清冷的山风中回荡。
  “喂,你不要伤心了!赶快再去做一双鞋!天下的男人那么多,我看看能不能再帮你找个好老公!”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说出的话也混帐无比!
  “不,不行……”她捂着脸小声抽泣,“我就是喜欢那个人,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这感人肺腑的话一出口,立刻衬托得我愈发的卑鄙无耻。
  
  但是一直在一边看热闹的罗小宗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扑了扑身上的草屑,几步走到她的面前。
  “姐姐!是不是有鞋就可以?”
  那个奇怪的新娘听到这话,仿佛看到一缕希望,抬起印度甩饼般平坦的脸,充满企盼的望向他。
  罗小宗一弯腰,就把脚上草绿色的军鞋脱了下来,双手递至新娘的面前。
  “这样的鞋,可以吗?”
  “喂!”我一把拉开罗小宗这个脑袋进水的白痴,“你这是胶鞋,人家要找的是绣花鞋!怎么能一样?”
  
  可是我话音未落,那个甩饼脸的新娘就已经欢天喜地的从罗小宗的手里接过鞋,往自己的脚上套。
  我连忙上前阻止,“这鞋行吗?你不是要找你的绣花鞋?”
  “不没事的……”她幸福的朝我微微一笑,“只要能翻过这山,什么鞋都行……”
  “你、你穿着这个上路,不会离婚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的乌鸦嘴又不受控制的自动工作。
  
  不过还好她似乎不明白什么叫做离婚,只是开心的对我微笑,“我的新家,就在S大旁边,记得过来看看我……”
  说完,她就缓缓的沿着山路渐渐远去,去追那行送亲的队伍了。
  不知为什么?
  我竟觉得她的身影,在我的注视下慢慢变小,最后竟变得比地上的草还矮了几分。
  或许,是在这白色的月光下,产生的错觉?
  我纳闷的揉了揉眼睛,再睁眼时,却发现那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小小新娘已经消失不见!
  空余满地耀目的清辉,和浮动的和煦的微风。
  
  罗小宗捐出一只胶鞋,走起山路来格外艰难。
  后来我们俩不得不对右脚那只唯一的鞋采取公产制,我穿一会儿,他穿一会儿,才总算从山里走了出来。
  当我们搀扶着回到军营,爬过那堵高墙,摸回宿舍时,才第一次发现共产主义确是十分美好。
  而这晚过后,老黄的病,竟也奇迹般的不药而愈,并且兴致勃勃的参加企盼已久的射击训练。
  但是他拿到枪的第一动作,就是倒转了枪托,往我的头上砸去。
  还好周围的同学眼疾手快拉住他,才使该猛士故意伤害未遂!
  
  我坐在地上,按着被他吓得起伏不定的心脏,耳边回响起教官的话。
  确实,这是真枪啊!
  即使再旧再破,即使里面没有子弹,用来当棍子耍威力也是极其可观的!
  与游戏里那些虚假的先进武器,确实不可同日而语!
  
  ××××××××××××××××××××××××××××××××××××
  
  余下的半个月波澜不惊,再也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残酷的军训终于宣告结束。
  就在我们像是逃犯一样,被敞蓬吉普车拉往学校之时。
  坐在我身边的老黄,居然神采奕奕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东西,在手里开心的把玩。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凑过脑袋,老黄拿着这种小东西,简直就像张飞绣花,让人看了身上发麻。
  “是只小船啊!”老黄托着那个玩意儿,“这是拉练那天我在草丛里捡到的,好看吧?回去送给惜惜!”
  我一把抢过那个小小的,跟大拇指差不多大的东西,仔细的端详。
  是红色缎子做的精致的玩意儿,上面还绣着一朵美丽的花!
  这不就是那个新娘的绣花鞋?
  
  原来她的鞋竟然这么小吗?怪不得我百寻不获。
  “给我!”老黄一把抢过那只小鞋,“我还要送人呢!”
  我见了苦笑两声,还是不要送比较好!想到老黄前两天来势汹涌的拉肚子,不由为他的豆腐女友暗自捏了把汗。
  
  后来这次的红鞋风波就被我完全的忘到脑后,直至一天晚上,双魁和我们去S大那边出名的饭馆一条街聚餐。我竟然在一个专门卖婚庆用品的商店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印度甩饼脸。
  她正站在她的老公身边,朝我温馨的笑。
  我急忙一把就推门走进商店,让售货员小姐把摆在橱窗里的唐装喜庆娃娃拿给我看。
  “唉呦!陈子绡,你这么着急结婚啊?”双魁见状打趣我。
  “结婚?绡绡要结婚了吗?和谁结婚啊?”罗小宗也跟着絮絮叨叨的问。
  我无心理他们,把那个木雕的新娘娃娃拿在手里,掀开了她层层叠叠,绣着花的绸缎裙子。
  只见它左脚穿着美丽的,做工精巧的绣花鞋。而另一只脚则赫然的套着,
  
  一只奇怪的,军绿色的胶鞋!
  
  鬼 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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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个故事 暗 室
  
  1、回到学校一周之后,我最后一次穿上迷彩服,戴上草绿色的军帽,在镜子前左照右照,端详自己矫健的身影。
  当生活中没有了挥汗如雨的训练,没有了嘹亮的口号,没有了那蹩脚却震耳欲聋的军歌,我竟觉得没来由的空虚起来。
  那些美好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当初虽然痛不欲生,但是真正要面临结束,才发现自己竟对那种青春激荡的生活,满怀依恋。
  
  “少奶奶,你好没好啊?”走廊里传来老黄彪悍的嗓门,水泥地面随之抖了几抖。
  “我马上就过去!”我正了正帽子,匆忙的跑出水房。
  老黄带着罗小宗和饭桶,正在不耐烦的看着我,“你可真是臭美,不就是全班同学照个相吗?至于打扮这么久?”
  对了!我忘记说了,因为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阅兵仪式之后,照例每个班都要合影留念。
  现在我就跟着老黄,带着万年跟屁虫罗小宗同学,匆匆忙忙的往学校的大门前赶去。
  
  虽然头顶骄阳似火,我却仍觉得身边寒气森森,罗小宗板着缺乏表情的脸,正紧随我的左右。
  而被他周身散发的倒霉气息吸引过来怨鬼,并没有因为阳光强烈而稍有收敛。
  “小宗!你也要去?”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当然!”罗小宗跃跃欲试,“班长说我虽然是借读,但怎么说也是班级的一份子,所以让我一起照!”
  我没敢再说话,想当初罗小宗因为要办理出国手续,高中的毕业照有幸缺席,同学们欢欣的深情令我至今无法忘怀。
  因为罗小宗一向阴森而邪门,全班同学都不想将来垂垂老矣,回忆自己美好的青涩年华时,要添上这诡异的一笔。
  只希望这难得的军训留影,不要出什么状况就好!
  
  但是老天爷仿佛一直和我作对!
  等我们摆好姿势,站好队形,嘴里喊着茄子,对着镜头微笑之时,那个照相的摄像师突然脸色发白,手脚颤抖,居然久久按不下快门。
  “怎么回事?是不是相机坏了?”班长急忙的跑过去看,但是她只望了镜头一眼,就也跟着脸色发青,浑身颤抖。
  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妙,快步冲出人群,拿过照相机就看。
  
  透过镜头,可以看到我们班同学的身后,根本就不是学校那修建得华美壮观的大门,而是一团黑色的,化不去的浓雾,浓雾深处似隐藏着无数张青白的脸孔!
  简直就是标准的灵异照片!
  “小宗!”我朝罗小宗挥了挥手,“你过来一下!”
  罗小宗听话的朝我走过来,然而他刚一脱离队伍,那浓重的黑雾就逐渐淡去,金光灿烂的大门又重新出现在镜头里。
  果然!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绡绡,叫我过来干吗?”罗小宗走过来,面带疑惑。
  我翻了半天,从裤兜里翻了一张纸符,一扬手就贴在他脑门上,“把这个贴上!”
  “为什么我要贴这个?”罗小宗还没有傻透,拼命的叫嚷,“这样我的脸就被挡住啦!”
  “小宗,你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髦,我是为你好!”
  “啥叫时髦?”
  “就是非常英俊,好看的意思!”
  这次罗小宗听懂了,乖乖的任我拉着他的手,回到队伍里。
  “现在可以照了!”我朝那个呆呆的看着我们的摄像师高兴的比了个“V”字!
  那个摄像师看了一眼镜头,脸上的表情果然放松了很多。
  但是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拉着我们班班长的胳膊,不停的问:“你们真的是大学生吗?那个学生,他到底是怎么考上的大学啊?”
  
  就这样,我们班的诡异的军训纪念照新鲜出炉,在学校的公告板上着实风光了几天。
  罗小宗贴着纸符,穿着飒爽军装的照片,完全抢了其他班级合影的风头。
  开始的几天,大家都盛传那是一张灵异照片。后来被我们班的人信誓旦旦的证明了那贴着纸符的确实是个活人时,前来十二系参观罗小宗的人,顿时暴增,差点挤破了教室的大门。
  
  更有好事者用麦克笔在橱窗上批注了两个极其贴切的字——军魂!
  并且画了一个箭头,直指罗小宗,终于造成了罗小宗继球赛事件后的第二次轰动,风头一时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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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个故事 暗 室
  
  1、回到学校一周之后,我最后一次穿上迷彩服,戴上草绿色的军帽,在镜子前左照右照,端详自己矫健的身影。
  当生活中没有了挥汗如雨的训练,没有了嘹亮的口号,没有了那蹩脚却震耳欲聋的军歌,我竟觉得没来由的空虚起来。
  那些美好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当初虽然痛不欲生,但是真正要面临结束,才发现自己竟对那种青春激荡的生活,满怀依恋。
  
  “少奶奶,你好没好啊?”走廊里传来老黄彪悍的嗓门,水泥地面随之抖了几抖。
  “我马上就过去!”我正了正帽子,匆忙的跑出水房。
  老黄带着罗小宗和饭桶,正在不耐烦的看着我,“你可真是臭美,不就是全班同学照个相吗?至于打扮这么久?”
  对了!我忘记说了,因为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阅兵仪式之后,照例每个班都要合影留念。
  现在我就跟着老黄,带着万年跟屁虫罗小宗同学,匆匆忙忙的往学校的大门前赶去。
  
  虽然头顶骄阳似火,我却仍觉得身边寒气森森,罗小宗板着缺乏表情的脸,正紧随我的左右。
  而被他周身散发的倒霉气息吸引过来怨鬼,并没有因为阳光强烈而稍有收敛。
  “小宗!你也要去?”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当然!”罗小宗跃跃欲试,“班长说我虽然是借读,但怎么说也是班级的一份子,所以让我一起照!”
  我没敢再说话,想当初罗小宗因为要办理出国手续,高中的毕业照有幸缺席,同学们欢欣的深情令我至今无法忘怀。
  因为罗小宗一向阴森而邪门,全班同学都不想将来垂垂老矣,回忆自己美好的青涩年华时,要添上这诡异的一笔。
  只希望这难得的军训留影,不要出什么状况就好!
  
  但是老天爷仿佛一直和我作对!
  等我们摆好姿势,站好队形,嘴里喊着茄子,对着镜头微笑之时,那个照相的摄像师突然脸色发白,手脚颤抖,居然久久按不下快门。
  “怎么回事?是不是相机坏了?”班长急忙的跑过去看,但是她只望了镜头一眼,就也跟着脸色发青,浑身颤抖。
  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妙,快步冲出人群,拿过照相机就看。
  
  透过镜头,可以看到我们班同学的身后,根本就不是学校那修建得华美壮观的大门,而是一团黑色的,化不去的浓雾,浓雾深处似隐藏着无数张青白的脸孔!
  简直就是标准的灵异照片!
  “小宗!”我朝罗小宗挥了挥手,“你过来一下!”
  罗小宗听话的朝我走过来,然而他刚一脱离队伍,那浓重的黑雾就逐渐淡去,金光灿烂的大门又重新出现在镜头里。
  果然!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绡绡,叫我过来干吗?”罗小宗走过来,面带疑惑。
  我翻了半天,从裤兜里翻了一张纸符,一扬手就贴在他脑门上,“把这个贴上!”
  “为什么我要贴这个?”罗小宗还没有傻透,拼命的叫嚷,“这样我的脸就被挡住啦!”
  “小宗,你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髦,我是为你好!”
  “啥叫时髦?”
  “就是非常英俊,好看的意思!”
  这次罗小宗听懂了,乖乖的任我拉着他的手,回到队伍里。
  “现在可以照了!”我朝那个呆呆的看着我们的摄像师高兴的比了个“V”字!
  那个摄像师看了一眼镜头,脸上的表情果然放松了很多。
  但是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拉着我们班班长的胳膊,不停的问:“你们真的是大学生吗?那个学生,他到底是怎么考上的大学啊?”
  
  就这样,我们班的诡异的军训纪念照新鲜出炉,在学校的公告板上着实风光了几天。
  罗小宗贴着纸符,穿着飒爽军装的照片,完全抢了其他班级合影的风头。
  开始的几天,大家都盛传那是一张灵异照片。后来被我们班的人信誓旦旦的证明了那贴着纸符的确实是个活人时,前来十二系参观罗小宗的人,顿时暴增,差点挤破了教室的大门。
  
  更有好事者用麦克笔在橱窗上批注了两个极其贴切的字——军魂!
  并且画了一个箭头,直指罗小宗,终于造成了罗小宗继球赛事件后的第二次轰动,风头一时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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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3、“是哪家大厦?”我放下手里收拾的行李,热心的和老黄攀谈起来。
  “就是市中心的那座金伦中心!”
  金轮中心?金轮法王是大股东吗?
  老黄果然一眼就看穿了我白痴而荒诞的想法,伸手就给了我一个爆栗,“不是那个金轮!是那个金伦!”
  我拼命的点头附和,虽然我根本就不明白他到底说的是哪个伦(轮)!
  “据说说这家大厦的第十层,非常的邪门,常有人听到哭声,还有员工看到有人影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然后这层就一直没有租出去!”
  “那雇我们的是谁?是这家大厦的业主吗?”
  “当然不是!”老黄眨巴了一下小眼,“是最近租了十层的人,他花了非常便宜的钱租了一整层楼办公!扣除找人驱鬼的钱还有的赚!”
  这种见缝插针,拼命捞钱的头脑让我想起一个人,但是他却完全不可能去做这种事的!
  
  我们俩正在商量,身后就又响起“砰”的一声巨响,这次是罗小宗踢门而入,“绡绡,我爸爸刚刚打电话他订了两张明天的机票,让我们一起回家!”
  和罗小宗这个倒霉蛋一起坐飞机?是打算表演空中飞人吗?
  我连连摇头,不是我贪生怕死,实在是怕飞机万一坠毁,会拖累几百条人命,尤其其中还包括自己的小命!
  “退票!退票!”我朝他坚决的摆手,“我不回去啦!过两天坐火车走!”
  罗小宗的脸色立刻变得青白,身后的怨鬼瞬间激增,一看就是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我、我没说不和你一起走!我知道你摸不到车站的大门,只是现在有事,要晚两天再走……”我慌忙跟他解释,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到我老妈那里去告御状!
  这次罗小宗朝我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嘴角都笑了两个括弧出来。
  “对了!”我好奇的跟他打听,“你爸爸?他在家吧?”
  “在家!”罗小宗坚定的点了点头。
  看来不是他那惟利是图,见钱眼开的老爸。我怎么会有种奇怪的预感,这个雇我们驱鬼的,会是一个熟人呢?
  
  第二天,我就和老黄就收拾行装,向金伦大厦出发。但是非常不幸,还没等出门,就接到了双魁约我的电话。
  “陈子绡,我们都是老乡,一起回家吧!”电话那边的双魁,居然难得的温柔起来。
  “我和老黄要晚两天回去,有事情要办!”
  双魁一阵沉默之后,马上朝我吼曰:“什么有事情要办?一定又是去哪里玩?你们除了吃和玩还有什么正事吗?少骗人了,和你同桌了一年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不要想把我落下,等我一会儿就去你们学校抓包,倒时候看你怎么说!”
  随即电话里传来一阵“滴——,滴——”的长音,她已经挂了电话。
  
  “少奶奶!”老黄见我魂飞天外,伸手拍向我的肩膀,“是谁打的电话?说什么了?”
  “是双魁……”我被她吵得耳中嗡嗡蜂鸣,呆呆的望向老黄,“我、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但是事实证明了,说女人总是光想不做简直是对女性最大的侮辱,双魁用行动表示她是个实干派!
  仅仅二十分钟过去,她就雷厉风行的跑到了我们学校的大门口。
  她穿着一条碎花的裙子,长长的卷发松软蓬乱,正用可以杀人的眼光看着我。
  
  我一接触到她的目光,立刻就像青蛙见了蟒蛇,两股战战。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得罪过这位姑奶奶啊,为什么她倒像是寻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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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4、但是我的霉运却并没有到此为止。
  双魁同学听到金伦大厦的名字以后,一口咬定我们绝对不是要去捉鬼,而是要去吃大餐。而对她说谎话的唯一目的,不过就是要把她扣在饭锅外面,以减轻钱包的负担。
  任我费尽口舌解释也丝毫不能动摇她的想法,并且更加坚定了她和我们一起去的决心。
  
  最好我和老黄只好无奈的领着罗小宗,带着双魁,坐着公交车向金伦大厦赶去。
  因为约好的时间是下班以后,我那干瘪的钱包终于逃不脱被放血的悲惨命运,不得不请双魁吃了一顿丰盛的大排档。
  等暮色迟迟,夕阳流光之时,我们才抵达那个金壁辉煌的写字楼。
  从外面看来,这栋写字楼一点问题都没有,金光灿灿的招牌,宽敞明亮的玻璃,哪里有半点鬼怪的踪迹?
  
  走到里面更是不得了,地面都明亮得与镜子无异,水晶顶灯璀璨耀眼。
  我、老黄还有双魁明显没有见过市面,一见到这样的排场,顿时同手同脚的走路,连左右都分不清。
  关键时刻,一向不认路的罗小宗居然发挥了作用,带着被金光照得浑浑噩噩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摸到了电梯间。
  电梯载着我们向十层升去,周围的空气安静而清爽,丝毫没有阴郁的瘴气。
  我警惕的向四处环视,却仍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在恶作剧,装鬼吓人吗?
  
  “到了!”我还在凝神思考,老黄就伸手把我拽出了电梯。
  一走出电梯,就看到泛着哑光光泽的走廊尽头,挂着一幅巨大的金属牌匾——飞扬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飞扬”这两个字,就想起一个避之而唯恐不及的人!
  “老黄,我们回去吧,我看这里连半个鬼影都没有!”我见状要打道回府。
  “不行!”老黄一把拽住我的脖领,“如果没有鬼就更好了,我们直接拿了钱就走!”
  
  金钱的力量确实强大无比,我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就乖乖的跟着老黄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宽敞而豪华的办公室。
  “你们果然是来吃饭的!”双魁一看到透明的玻璃门,马上发表惊人的言论。
  我瞪了她一眼,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个女生真是离奇,怎么只要看到稍大一点的门,就能自动联想到饭馆呢?
  
  可是我刚刚腹诽完双魁,那扇明亮而豪华的玻璃门便被拉开,里面露出一张人脸,他正高兴的朝我摆手。
  “哈罗,陈子绡,好久不见了!”
  居然是那个自从马哲课结束以后,半年都没有见到的包公社长。
  “老黄!”我瞪着老黄,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
  “嗯?”老黄做无辜状挠头,“我没有跟你说过,雇我们的是个熟人吗?”
  “你什么都没说!!!”我刚刚咆哮了一声,包公社长就将大门打开,邀请我们进去。
  虽然我对这个家伙讨厌至极,却也不好当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
  身后的罗小宗显然比我受到的打击更大,因为他知道这层楼都是包公租下的以后,连头都抬不起来,一看就是自尊心严重受挫!
  而双魁打量一下屋子里的陈设,确定不是饭馆之后,也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萎靡不振。
  
  “哎呀,快点请坐!”包公招呼我们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到办公桌后的巨大真皮转椅上,一副居高临下,自居上位的自得模样。
  他屁股方一坐稳,就滔滔不绝的跟我们讲述家族史,包括他爷爷是如何发家的,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又如何被游街,还有他老子是如何秉承了他爷爷的赚钱精神,白手起家,最后终于得到今天的成功云云。
  听得我们哈欠连天,眼皮打架。而永远只有本能,没有理智的罗小宗更是靠在沙发上,睡得口水横流。
  “虽然我爸新搬到的这个办公楼不错,可是就是有点小麻烦……”他终于东扯西扯,云山雾罩的转到了正题。
  说得这么好听,还不是为了省钱?
  果然,就听他继续说,“虽然租金不贵,省了很多钱,不过事实证明了,便宜永远没有好货……”
  他总算说了一句自从我认识他以来,最有道理的一句话。
  “……本来我们全家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却不得不让人相信!”
  
  他刚刚说完“鬼”这个字,敏感的双魁就一把掐住我的胳膊,瞪着美丽而白痴的双眼问我,“你骗我,明明说你们是来吃饭的……”
  我望着她美丽的脸孔,差点背过气去。
  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说了是来抓鬼的,连半个“饭”字都没有提,怎么还能令这个白痴的女生产生如此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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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5、虽然包公社长自我褒奖的言词让我好几次都想打退堂鼓,可是老黄像念咒一样,不停的在我耳边说着两万、两万。
  凭着对金钱的向往,我仍坚持到底,硬生生的留了下来。
  
  “是什么样的鬼?”我忍无可忍,打断又在借机炫耀家史的包公。
  包公的演说嘎然而止,白了我一眼,“没有人见过,不然怎么能叫鬼呢?”
  这副德行实在是令人忍无可忍,我刚刚要发做,就听他继续说,“但是搬到这里以后,发生了好多怪事,譬如办公的时候桌子椅子会自动移位,晚上加班的时候会听到奇怪的脚步声!”
   “是什么样的脚步声?”每当听到这样的话题,我就格外雀跃。
  “就像一个人,趿拉着拖鞋,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的声音,可是这个大厦中,根本就不可能有员工穿着拖鞋来上班!”
  
  此时天色已然全黑,寂静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听他装腔作势的描述,我立刻觉得耳后冒起了凉风,而双魁则明显受到了惊吓,站起来拿着背包就要出去。
  “我要回家!”她拉开门看了看漆黑的走廊,回头望向我们,“谁送我回去?”
  可是老黄和我已经被两万块钱诱惑得不知爹妈姓啥,罗小宗正在甜美的梦乡里会周公,包公社长为了供养他的老子,更不可能临阵脱逃。
  见无人应声,她大概觉得还是人多的地方比较安全,又偃旗息鼓的退了回来。
  
  便在这时,走廊里竟然穿来了一阵不徐不慢的脚步声。
  感应灯也随之一盏盏亮了起来,但是这明明不是穿着拖鞋的声音。
  “是这种声音吗?”我紧张的问包公,却发现他已经钻到桌子底下,拼命的发抖,“我、我从来没有听过,但是据说非常可怕………”
  我从书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把符纸,鼓足勇气走到磨砂玻璃门前。
  
  在桔黄色的,明亮灯光的映衬下,门外现出一个消瘦的黑色身影,来人一只手似乎还拿着大锤一样的兵器。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没有一点阴森的鬼气!
  我捏紧手中的纸符,无论外面的是什么人,先下手为强,贴了再说!
  可是我壮着胆子拉开门,刚刚扬手要贴,对方的动作居然比我更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我的手腕。
  顿时吓得我冷汗直冒,尖叫刚刚要冲口而出,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先生,这不是钱!你怎么拿这个付外卖钱?”
  我慌忙把手抽回来,才看清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餐馆的服务生,他正拿着我的纸符在仔细打量。
  “我!是我叫的外卖!”包公见来者是个活人,立刻变得生龙活虎,迅速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付了钱就把那个餐馆的服务生打发走了。
  “那这个怎么办?”那个年纪不大的服务生,正好奇的摆弄我刚刚扔出去的纸符。
  “你留着做纪念吧!”我有气无力的对他说了一句,就跑到屋子里去抢吃的了。
  居然是虚惊一场!
  
  “嘿嘿,我就估计晚上没有时间出去吃饭,你们来之前特意叫的外卖!多么有先见之明!”包公干了这么点小事,还不忘记炫耀一下功绩。
  我和老黄吃人家的嘴软,只好高声附和!并连连称赞他堪比孔明,对我们的肚皮有正确的估量。
  而罗小宗也受到饭香的吸引,从沙发上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二话不说,端起饭盒就吃。
  难得的是,一直闹着要走的双魁也留了下来,乖乖的吃盒饭,还一边挑拣菜里的肉沫。
  
  这是我们几个自认识以来,第一次没有吵嘴,如此意见统一的做一件事。
  结果一顿丰盛的外卖,转眼就被一扫而光,我则包揽了所有的鸡腿!
  “嗝!”老黄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呀!十一点半了!鬼要是还没有出来我们就回学校吧!”
  这个提议再次得到一致的赞同,在恐惧面前,包公最先倒戈,背叛了他的老爹。
  我们酒足饭饱,背着书包,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四周一片漆黑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因为人多,我们还是边说边笑的走到了电梯口,那种可怕的黑暗似乎如影随形,一点也没有减缓。
  “哪里来的鬼啊,还是回去实际一点!”老黄边说边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可是十分奇怪,电梯居然没有一点反应,连指示灯都没有亮。
  
  “刚、刚刚、我就想说了!”黑暗中响起双魁颤抖的声音,“我们走到这里,说话那么大声,感应灯却一盏没有亮……”
  这下再无人说话,似乎被恐怖攫住了心神。
  与此同时,一阵“踢踏”“踢踏”的声音在走廊上回响。
  就像一个人,穿着拖鞋,走在空旷而没有边际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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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6、那声音迟钝而缓慢,夹杂着一些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噪音,仿佛每走一步都踏在人的脑际,令人无法回避。
  这样无边的黑暗,这样诡异的声音,顿时令我慌乱无措,手心渗出缠绵的汗意。
  “好、好像有脚步声啊!”身边响起一个人颤抖的声音,依稀是包公在瑟瑟发抖。
  “往这边来了啊!”老黄紧跟着喊了一嗓子。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能听到吗?
  我攥紧了拳头,死死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可是那奇怪的脚步声似乎走到了电梯间,就立刻嘎然而止。
  就像有什么人,正停在远处观察我们一样。
  “陈、陈子绡,你、你想想办法啊……”双魁伸手使劲的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掐得生痛。
  可是这样的鬼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难免有些心虚气短,口舌打结。
  不过包公完全继承了他老爸的可怕血脉,探头朝我小声说了一句,“两万快,外加一份荷叶蒸鸡和一罐清炖鸡汤!”
  深谙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深刻道理!
  
  鬼都不能抵挡金钱的引诱,何况我这个平庸而贪吃的大学生?
  于是我热血沸腾,弯腰蹲在地上,从背包里掏出了几根蜡烛和一大把黄色的纸符。
  “拿着!”我把这些东西分发到他们手上,“这一整层的办公楼太大了,根本就不能抓到它,我们要想办法把他困起来再说!”
  “这?这要怎么做?”老黄超强的直觉发挥了作用,死活都不接我递给他的东西。
  “用蜡烛把纸符烧成纸灰,仔细的撒到通道上。我们撒得越多,他活动的范围就越少……”
  我还没等说完,包公和老黄就开始集体抗议,难得一致的拼命摇头。
  只有罗小宗还算老实,乖乖的接过我递给他的一根蜡烛,用打火机点燃,晃晃悠悠的举着那一点摇曳的火光,走出电梯间去完成任务了!
  而他刚刚走出去,那个消失了的脚步声就又响了两声,似乎在给他让路。
  
  难得罗小宗这样起表率作用,我开始拼命教育这两位勇士,“你看罗小宗都不害怕,你们害怕什么?鬼难道比活人还可怕吗?如果一直磨蹭下去,我们今天谁也别走出这个办公楼一步……”
  最后我浪费了差不多半斤口水,说得嗓子冒烟,他们终于万分不愿的从我手里接过蜡烛,拿着纸符各往一条走廊上走去。
  “双魁,你在这里等我们!”我塞给双魁一根蜡烛,“千万不要走出这里一步,我会在电梯间周围撒上香灰!
  烛光摇曳,照得双魁的脸忽明忽暗,她居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我,那眼睛里有很多我不懂的东西。
  “喂!你要乖乖待着啊!我也要走啦!”我实在忍受不了那令人发毛的目光,转身欲走。
  或许那些黑暗中的鬼怪还更好捉摸一点,今天的双魁,似乎和以往有太多的不同。
  
  可是我刚刚踏出电梯间,身后的双魁就一下扑上来,拽住我的胳膊,“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我害怕!!!”
  枉我还以为双魁转了性,原来是吓傻了,连反应都比普通人迟钝半拍。
  
  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拉着双魁的手,拐出了电梯间,往唯一一条依旧黑暗的走廊上走去。
  那奇怪的脚步声,又再次响起,但是这次它却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不徐不慢的,紧紧的尾随。
  其间我回头看了两次,却都没有看到半点人影,眼前只有一条漆黑的走廊,和老黄他们那边透过来的点点火光。
  
  双魁显然也听到了身后不离不弃的脚步声,吓得紧闭双眼,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身体抖得和筛子一样。
  我拽着腿软的双魁走到了走廊尽头,拈起一张纸符,凑着蜡烛的火焰点燃。
  那张黄色的符纸,转眼就冒出青蓝色的火焰,接着就一点点萎靡变黑,化为灰烬。
  我一边烧,一边把纸灰仔细的撒在地面上,身后的脚步声开始随着我的动作一点点倒退。
  “真的会没事吗?我还没有活够啊!”双魁拼命的在我耳边嚎叫。
  “姑奶奶,我不会骗你的!你闭嘴好不好啊!”她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我心脏差点停跳了半拍。
  
  不过还好,等我烧到第三张纸符时,身后那一直缓慢而稳定的脚步声突然开始慌乱起来,一阵小跑之后,终于离开了我,往另一条走廊跑去。
  与此同时,黑暗中传来老黄凄惨的叫声,“哇哇哇!吓死我了,怎么跟上老子啦!!”
  而双魁也立刻像二重唱一样,马上跟着爆出一声尖叫,又把我吓了一跳。
  这次还没等我张嘴抗议,包公的更加凄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离我远点,不要跟着我这个人类的精英!你以为我怕你吗……”
  虽然内容十分令人敬佩,惜哉不足的底气已经泄了他的老底。
  一时之间,我们的叫声此起彼伏,在走廊间遥相呼应。
  但是令我十分高兴的是,那奇怪的脚步声越来越慌乱,宛如被困在笼中的鸟一样,四处横冲直撞,似乎已经无路可逃。
  
  哼哼哼!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我立刻觉得信心满满,仿佛胜利的果实就在前方,已经能嗅到人民币特有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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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7、但是前人说过,盲目自大的后果是极其可怕的,尤其是在不了解对方底细的情况下。
  我一时高兴,随即加快手上的动作,边倒退边撒着纸灰,眼看就要和老黄还有罗小宗他们胜利会师。
  可是那奇怪的脚步声却突然停在了我身后的一个暗角里,接着就再无声息。
  我急忙回头看去,却还是没有半个人影。
  不过身边的双魁甩脱了我的手,好奇的伸出双手,往走廊的墙壁上摸去。
  
  “喂!你干吗?再有一点就好了!”我急忙叫她过来。
  她却充耳不闻,伸手拉着一个东西,转身的对我说,“这里,怎么有一个门啊?”
  门?难道是办公室吗?
  我好奇的拿着蜡烛走过去,在烛光的掩映下,双魁正拉着一个亮晃晃的门把手,面前是一扇银灰色的木门,看样子是个开水间。
  而一缕阴冷的气息,正从那扇门后缓缓流露。
  我想起刚才那突然消失的脚步声,头皮不由发麻。
  万事万物皆有起源,连鬼怪也不能例外,难道这扇门后,隐藏的就是那个奇怪鬼魂的真面目吗?
  我一把将双魁拉到身后,壮着胆子拽开大门,生怕里面会跳出一个干尸或者死人来。
  
  可是门后却简陋非常,只有一个废弃的水池和几个拖把,似乎是清洁工存放工具的地方。
  我举着蜡烛在这狭小的房间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半点可疑之处,只感到一股奇怪的气息,在这个不足两坪米的房间扩散。
  那气息阴冷而潮湿,还带着少许腥气,像是黏腻的雾气一般,令人浑身难过。
  “我们走吧,里面什么也没有!”我拉着双魁要走出这个鬼地方。
  可是双魁的脚却再次像生了根一样,一动都不动,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满脸惊恐的指着墙角的一个东西。
  “那、那个!是不是鞋……”
  
  我心头不由一紧,急忙向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黑暗中,正有一双黑色的拖鞋,端端正正的摆在房间的角落里。
  我刚刚要走过去看个究竟,突然手上的烛火跳跃了两下,随即缓缓熄灭,周遭立刻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与此同时,外面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一个高亢的呼唤声,“少奶奶,你在哪里啊?不要吓哥们啊!”
  其间还夹杂着罗小宗哽咽着叫绡绡的声音。
  
  我和身向门口扑去,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开那扇薄薄的木门,它牢固得仿佛被人从外面紧紧锁住了一样。
  “开门!快开门啊!”我此时方真正害怕起来,一把扔掉蜡烛,拼命拍打着房门,“老黄,小宗,我在这里啊!”
  可是我的叫声就像石沉大海,转瞬便被周围的空气吞噬,没有得到半分回应。
  老黄和罗小宗的声音渐渐远去,似乎去走廊的另一端寻找我了。
  
  “呜呜呜……”我吓得脑门上渗出一丝冷汗,身后却又传来双魁细细的哭声,“我好害怕啊,这里好黑,我们能出去吗?”
  “不要紧,一定能出去的!”我伸手拽住颤抖的双魁,拼命的安慰她,“会有办法的,我一定能让你出去!”
  四周黑得如同泼墨,我和双魁找了一个角落,小心的依偎在一起。
  我一边打量着这可怕的黑暗,一边暗自思索。
  那个鬼魂?它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
  每天晚上,故意到处游荡,又把我们困在这里,难道是想让我们发现什么吗?
  
  可是这个狭小的,几乎连转身也费力的暗室里,又哪能藏住半点东西?
  一股阴冷的气息不断从墙壁上传来,隐约有细微的声音透过冰冷的水泥在召唤我。
  我放开双魁,好奇的顺着墙壁摸去。
  那阵阵的凉意,沁透我的手掌,在墙壁上不断扩散,好像有一个人的意志,被囚禁在这墙壁深处。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涌上我的脑海,记得过去曾在报纸上见过很多类似的报道,据说有些工程队为了瞒报死亡人数,会把工人的尸体砌在墙壁里。
  这个暗室的另一边,会不会真的有一具骸骨?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假设吓得浑身发抖,一直坐在我脚边的双魁,居然小声的哭了起来,“早、早知道我不信、不信那个破笔仙。不、不来找你就好了……”
  “你又请笔仙玩了?”我压抑住声音中的颤抖,故作轻松的问她,“这次有没有问你的男朋友是谁啊?”
  “当然有……”双魁继续边哭边说,“不然我怎么会找你……”
  我正在背包里翻我那可爱的史努比铅笔刀,打算把砖撬开几块看个究竟,一听到双魁的话,一下就平白打了个激灵。
  这似乎是比鬼魂更可怕的事情。
  
  果然,就听双魁继续说,“这、这次,那个笔仙就给我写了半个字!”
  半个字?我不敢应声,好奇的听下去。
  “是‘陈’字的左半边……”双魁哭得更加凄厉,“其实我根本不想来找你的,可是认识的人里,只有你的姓里有这个部首!”
  我急忙哆哆嗦嗦的拿小刀刮落墙上的白灰,想要逃避这个更加可怕的假设。
  可是双魁却依旧不依不饶的说,“呜呜呜,虽然我刚刚认识你的时候,还是有一点喜欢你的。可是你一直举止奇怪,和正常人相差太多了!我不想找你做男朋友啊,可是连笔仙都这样指引我了,我该怎么办啊……”
  
  她边说边哭,似乎已经把恐惧抛到了脑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惨身世之中。
  吓得我一声也不敢应,生怕她再有什么古怪的想法,这个白痴外加懒惰贪吃的女生,就会一辈子赖上我,每天在我耳边哭闹!
  
  老师说得没错,封建迷信害死人!
  我一边暗骂那根抽风的破笔仙,一边哆哆嗦嗦的刮墙皮。
  在我的努力下,那原本就有些潮意,几乎要剥落的灰色墙皮,一下就掉下了一大块。
  里面露出深深浅浅的奇怪花纹!
  我伸手掏出打火机,在那蓝色火焰的照耀下,隐约可见深灰色的水泥墙壁,赫然写着,两个深红色的,触目惊心大字: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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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1: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8、这是什么?
  我手上不停,继续刮着墙壁,背后开始有冷汗不断渗出,一会儿就浸湿了我的衬衫。
  墙上剥落的面积越来越大,墙灰在我的脚下堆积成一座小山。
  就像上面的字迫不及待要自己奔涌而出一样,我的手只是轻轻一碰,厚厚的墙皮就立刻分崩离析,没一会儿就出现了一大片灰黑色的水泥墙壁。
  上面被人乱糟糟的写满了黑褐色的字迹。
  有“救命!”、还有“放我出去!”一些笔划凌乱的字迹,和几道可怕的血痕。
  
  我拿着打火机,越看越觉得害怕,一股阴冷的寒意,正透过墙壁上的字,不断的向外扩散。
  好像刚刚在召唤我的,就是它们!
  难道这就是那个游荡的鬼魂想让我看的东西吗?这可怕的字迹,到底是谁写在墙壁上的?
  而且这种黑紫色,怎么那么像干涸的血液!
  
  打火机燃得太久,金属壳慢慢变得烫手,我急忙熄灭了手上的打火机,那些恐怖的字迹,立刻隐遁在黑暗之中。
  这时我才发现,似乎很久都没有听到双魁的哭叫了。
  她正有气无力的靠在角落里,长长的卷发遮掩了秀气的脸颊,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慌忙跑到她身边,伸手拍着双魁的脸,“双魁,你醒醒,你醒醒啊!”
  “嗯?”双魁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美丽的眸子里眼神涣散,“是你啊!是不是下课了?再让我睡一会儿……”
  她已经完全糊涂了吗?
  我焦急的看了一下手表,才发现荧光指针依旧指向十二点整,连动都没动一下。
  看来我们在十二点时,就已经踏入了一个扭曲的空间了,普通人根本就无法在这样死气森然的地方待这么久。
  更何况是双魁这样娇弱的女生!
  
  “陈子绡……”双魁依旧在迷迷糊糊的呓语,“你不要乱动,等会儿……,我就把小抄传给你……”
  我听了哭笑不得,不愧是成绩倒数的双魁,神智不清时,依旧惦记着作弊。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想起了高中时和她同桌的快乐日子,想起了她每天像仓鼠一样钻在桌子底下偷吃零食的模样,还有她永远解不出数学题的为难表情。
  一切都恍在眼前,一切却都已付诸了流光。
  
  我默默的看了看昏迷的双魁,或许,她也不是一个十分讨厌的女生?
  还是我在平时和她的嬉笑怒骂之中,忽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又回头望了望那可怕的、残缺的墙壁,和上面触目惊心的字迹。
  如果,真的是一个人的怨气附着在这狰狞的血字上,是不是要让它们从墙上消失,我们才能够得到救赎?
  
  我望了一眼昏迷的双魁,坚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只有放手一搏了!
  我擦了擦那把沾满墙灰的小刀,手起刀落,就在掌心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温热的鲜血立刻缓缓流出,我伸手把血涂在那可怕的字迹上,可是刚刚涂掉了一个字,我的手掌就再也没有鲜血渗出。
  我只好硬着头皮,又在手指上划了一刀。
  不知为什么,平时总是怕痛娇气的我,今天居然没有感到半分疼痛。
  既便那粗砺的水泥墙壁,无情的刮着我皮开肉绽的伤口,我仍然没有丝毫的感觉。
  只想着自己温热的血液,能够多一点,再多一点!
  哪怕鲜血流尽干涸,哪怕伤痕斑驳如鳞!
  只要能拯救我想要保护的女孩!
  我便无所怨言!
  
  不知划了多少刀,不知流了多少血。
  鼻翼间都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墙上的狰狞的字迹,终于被我用血液洗去了。
  就在我迷迷糊糊,腿脚虚软的时候,突然放在书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跳跃的指示灯照亮了压抑的黑暗。
  “喂?”我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接起手机。
  “少奶奶!你在哪里啊,我们找了你好久,手机也打不通,吓死我们了!”
  “我在……,右手那条走廊的一个暗室里……”
  “喂!什么暗室啊!你倒是说清楚,那条走廊上明明什么都没有……”老黄还在不停的聒噪,可是我却已经没有力气为他指点方位了。
  
  手上的表又开始“滴答”、“滴答”的走动,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我欣慰的望着昏迷不醒的双魁,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女生一直陪着自己也不错。
  虽然她懒了一点,虽然她笨了一点,但是我不会介意。
  会好好的,
  用心的,
  照顾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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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2: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9、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约传来清脆的锤子敲砖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试探墙壁里面的虚实。
  接着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可怕的撞击,连地板都被震得轻轻颤抖。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墙壁上一阵尘土飞扬,被人凿了一个大窟窿,刺眼的灯光如利剑般穿割裂了沉重的黑暗。
  “少奶奶!”尘土喧嚣之中,从那个洞里探出老黄捂着口鼻的脑袋,他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抓着我的脖领,把我拖到走廊上。
  而第二个进来的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包公社长,他紧接着把昏迷的双魁抱了出去。
  
  我有气无力的倒在走廊的地板上,望着那豪华的顶灯大口喘气,仿佛劫后余生。
  “少奶奶,你怎么能钻到墙里去啊!”老黄活像要为我出大殡,哭丧着丑脸,“可急死哥们了,昨晚明明看到你和双魁的,可是一转头你们就不见了!”
  “不是有一道门吗……”我费力的抬起头,往那个被凿穿的墙壁看去,却发现雪白的墙壁上根本就没有门。
  就连我和双魁待了一夜的暗室,也根本就没有拖把和废弃的水笼头,以及那可怕的拖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原来那个游荡的鬼魂等待的,不过是这解脱的一天吗?
  
  后来我被送到医院去缝了几针,而从把我们救出来的工人口中得知,这个大厦刚刚盖好的时候,有个清洁工不小心被困在了那个小小的房间里。
  等到被救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但是那个房间的墙壁上,被他写满了可怕的血字。
  估计是被囚禁在黑暗中等死,恐慌至极才做出的举动。
  而自从那之后,这个房间就再也不能用了,在没有人的夜晚,经常听到有人趿拉着拖鞋在走廊上走路的声音。
  就好像,他仍活在人世一般!
  于是大厦的业主只好找人把墙重漆了一遍,并堵上了那扇房门,但是事情却根本没有得到解决!
  
  可是这个时候,我却两手缠满绷带,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还好有罗小宗殷勤的照顾我,只是时不时依旧会用抹布为我擦擦脸。
  “老黄!我们的酬劳呢?”虽然手上缠满纱布,可是并不影响我要钱的动作,摊开手掌伸在老黄眼皮低下。
  “少奶奶!”老黄哭丧着脸,“那天我们把墙凿了个洞,扣除凿洞和补洞的钱,已经差不多用去三分之一了!”
  “那应该还有一万多块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就听老黄继续说,“你们那个社长他爸,听说我们的荒唐事,居然拒绝付钱!”
  果然无奸不商,早知道应该和他签合同才对!
  “不过那个包公还算不错,答应以后用自己的零花钱分期付款把钱给我们!”老黄说着从兜里掏了一百多元给我,“这是你的,五百块的三分之一!”
  
  我拿着那一百多元钱,气得浑身颤抖,“为什么是三分之一?”
  “还有我和罗小宗啊!”老黄指了指一脸呆像的罗小宗,“我们也帮了你的忙,要不是哥们我,你能从那面墙里爬出来吗?”
  “小宗,你那么有钱!把钱给我!!”我立刻朝罗小宗扑过去,要去他兜里抢钱。
  可是罗小宗的身上显然流着商人的血液,双手捂住衣兜,坚持不肯让步,并且还不停念叨着,“这是我的劳动所得!法律保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
  
  嗯?他怎么不傻啦?连《劳动法》都知道!
  转了一圈,最傻的那个,
  
  居然是我!!!
  
  ××××××××××××××××××××××××××××××××××××
  
  这次的事件过后,我就没有见过双魁,因为那天在暗室里发生的事情,我总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她确实说过喜欢我,我也确实在那生死存亡的瞬间,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可是还没等我的伤口上的痂脱落,我就看到双魁神采飞扬的和包公牵着手在压马路。
  惊得我的下巴几欲脱臼,就差没有砸到水泥地面上。
  “陈子绡啊!”双魁被我撞到,面上含羞的说,“你有没有好一点,后来都没有时间去看你!”
  “你、你们这是?”我脑中一片空白,懵懵懂懂的望着她。
  双魁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包公,“那天我被困在那个小黑屋里,是他把我救出来的,如果没有他的话,我真的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
  包公也立刻回应她一个肉麻的傻笑。
  天啊!有没有搞措,我自己挨了这么多刀,流了那么多的血,才破解了那个可怕的怨咒,她居然只记得最后关头抱她出来的包公?
  看来所谓的英雄,不在于做了多少事,而在于登场的时机!
  我顿时发现自己活脱脱是个男版的人鱼公主,在双魁和包公的谈笑风生中化为泡沫。
  
  “喂!”我仍不死心的挽救,“你还记不记得那天说过的笔仙?”
  双魁狡黠的朝我一笑,“当然记得!”
  接着她拉过我的手,在我的手掌中央写了一个“郑”字!
  “你看,那个笔仙给我的提示,不就是这个‘郑’字的右半边吗?”(友情提示:包公的大名叫郑扬!)
  天啊!这样也行,难道笔仙写字是反着写的?
  但是我却没有再说话,默默的注视着双魁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马路尽头。
  在那可怕的暗室中,她已经向我敞开了心扉的一角,既便她曾经喜欢过我又怎样呢?
  我奇怪若此,确实无法给她带来幸福。
  
  也许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暗室。
  里面深藏着我们小小的秘密,
  和无法言说的,
  
  幸福与泪水!
  
  暗 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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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2: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花絮
  
  1、 罗小宗的成语
  
  一天,热爱篮球,誓与其共生死的老黄,大汗淋漓的抱着心肝宝贝走进宿舍。
  “气死老子啦,这次又打了个平手,下次一定要与九系的那帮驴们一决雌雄!”
  在一边捧着饭盆吃饭的罗小宗,听到老黄的话,一下就把半盒饭撒到了地上,脸上挂着世界末日一样的表情。
  绡:“小宗,你怎么啦?是不是吃东西噎着了?”
  宗:摇头,看了看老黄,半晌问,“你要嫁人啦?”
  老黄此时已经绝倒!
  绡:忍笑到抽筋,“你为什么说老黄要嫁人呢?”
  宗:“因为他说一决雌雄啊,那意思不是输的一方要嫁给另一方?”
  这次屋子里没有人能站得起来。
  
  绡:艰难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那不是这个意思啦……”
  宗:掏出一个小本,好奇问,“那不为人知呢?意思是不是知道的都不是人!”
  众: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宗:“还有四十而不惑!这个最奇怪了,为什么人过了四十就不要活了!”说罢看了一眼挣扎的绡,“绡绡啊,我死了也会舍不得你滴……”
  绡:“你赶快去死吧!最好不要活到四十!!!”
  
  
  2、 饭桶的动力
  
  自从雪女事件之后就一直没有机会出场的饭桶,这次终于做为绝对主角隆重登场。
  
  学校秋季运动会,圣母班长组织报名。
  喊曰:“一万米长跑?有人报吗?”
  下面一片沉默,谁也不想自杀!
  饭桶翻了半天运动会的小册子,举手,答曰:“我、我去跑!”
  班长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闪出悲天悯人的目光,“是不是有啥事想不开?”
  但是手下动作却一点不减,迅速的添上了饭桶的大名。
  
  不理解啊!不理解!
  绡、宗和黄三人怎么也无法明白饭桶的惊人之举。就他那干瘦的小样,外加超级大近视,不会把操场变坟场吧?
  
  运动会当天,饭桶一马当先,发令枪一响就率先冲了出去,连眼睛里都燃烧着必胜的火焰。
  全班同学立刻被饭桶的精神感染,欢呼沸腾,为他加油打气。
  果然人不可貌像!
  绡和宗异常兴奋,并对饭桶刮目相看!
  
  但4,400米一圈的跑道,饭桶是要跑25圈D!
  于是饭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圈一圈的绕操场,越跑越慢,越跑越艰难,最后几乎以龟速移动。
  而这个时候风舞残阳,运动会已经接近尾声,其他参加万米长跑的选手跑了几圈都相继下场。
  只有饭桶一个人还耷拉着脑袋,坚持不懈!
  别的班已经有同学搬起板凳,溜到食堂去吃饭,只有十二系的同学,不得不抻着脖子陪着饭桶。
  
  绡:“老黄啊!饭桶怎么回事啊?他为什么还不下场?我快饿死啦!”
  黄:“交给哥们我吧!”说完到主席台去了一趟,接着走到正在跑道上爬行的饭桶身边耳语几句。
  饭桶立刻举手弃权,黄像拽破布一样拖回了几乎报废的饭桶。
  与此同时,十二系的人立刻欢呼雷动,抱着板凳去食堂抢饭了!
  
  绡:“老黄,你到底跟饭桶说了什么?”
  黄:笑而不语,拿住一张奖品发放单,指着万米一栏给绡看。
  绡:见后面的奖品赫然写着——家用电饭煲一个!立刻无语!
  黄:“所以我就跑到主席台去问,饭桶精神可嘉,能不能算他第一,把那个电饭煲发给他得了!”
  绡:愕然!“电饭煲不是禁用电器吗?”
  黄:摇头长叹!“当局者迷啊!”
  说完,夕阳如血的操场上,一只乌鸦呱呱飞过……
  
  几日后,正抱着得来不易的电饭煲熬汤的饭桶,果然被宿管科的大妈围剿,战利品转眼就被没收。
  次年的运动会上,万米的奖品依旧注明——电饭煲一个!
  标准的回收再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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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11 02: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个故事 距 离  
  
  1、 这个暑假,无梦无歌。
  好像在成长的岁月中,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了点变化。
  譬如老黄,刚刚赚了点小钱就去护送他的豆腐女友回了老家;譬如双魁,虽然还没有踏上征程,可是每天都忙着和包公逛街吃饭,努力实现敲诈大业去了。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难得如此清净的,躺在校园的草地上,望着天波中悠悠的云影。
  
  我一直以来企盼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再也没有麻烦事,没有跳线而聒噪的朋友,还有那些总是想骚扰我一下的小鬼,安安静静的躲在世界的角落,想想平时永远没有时间思考的事情。
  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到面前时,我怎么竟会觉得如此的失落?
  
  “绡绡!”草地的那边跑来一个穿着红白相间T恤,同样红白条短裤,还有红白条拖鞋的人,正殷切的朝我挥舞着手,“那几个爷爷奶奶都说我好聪明!”
  对了,我忘记说了。
  暑假以后,由于校园里的学生锐减,家住附近的一些老头老太就把学校的草地变成了他们表演太极拳的舞台。
  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罗小宗居然只看了一眼就爱上了这种慢悠悠的,堪比蜗牛散步,变相谋杀时间的可怕运动。
  并且每天都早早来到草地,和大爷大妈们会师练拳。
  
  现在朝我狂奔而至的红白条斑马,就是永远让人摸不到头脑的罗小宗同学。
  我费力的对他挤出一丝慈祥的笑容,“他们怎么说你聪明啦?”
  “他们说我选的衣服非常好看,又显眼又大方……”罗小宗说完还得意的拽了拽他那件蹩脚的上衣。
  我脸上又一如既往的爬满了黑线,他这样的打扮在校园里还好,要是不小心到了非洲平原,难保不会被人一枪放倒。
  “他们说好看就好看吧!”我继续挤着扭曲的笑容,同时心中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买票回家。
  虽然我手上的伤还没有全好,虽然回去免不了接受老妈的口水洗礼,可是继续陪罗小宗这样疯下去,我很担心会被传染上那可怕的,万古如一的傻气。
  “所以我打算回去以前,去商场把那套绿色的也买回来……”
  听到这话我又差点晕倒,并且决定今天就买票,一天也不能拖!
  
  但是傻子因为都很一根筋,所以做事通常执着无比。
  所以我刚刚有个买票的想法,罗小宗已经跑到商场血拼去了。
  最后任我好说歹说,他还是坚持穿着一身绿色的斑马服,背着大书包和我爬上了火车。
  “绡绡,这就是火车吗?哪里有‘火’啊?我怎么没看见?”罗小宗一坐到座位上,就异常兴奋,估计这是他打从娘胎出来,第一次坐火车。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白痴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装聋作哑。
  与此同时,对面坐着的一个6、7岁左右的小姑娘,也拽着她爸爸的衣领,“爸爸,这就是火车吗?哪里有‘火’啊?我怎么没看到?”
  我听了这话,又差点卧倒,今天终于对罗小宗的智商水平有了正确的估量。
  
  但是罗小宗却仿佛遇到了知音,眼睛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求,和那个小姑娘一起,仰望她的爸爸。
  这个朴实中年人显然不习惯这样的事,在罗小宗灼热眼神的注视下,仔细的讲解了一下过去的火车的基本构造和内部原理。
  “啊,原来是这样!”那个女孩听了,乖乖的点了一下头,去吃她的棒棒糖了。
  
  “啊!”罗小宗则依旧一脸白痴的抓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没懂?绡绡,他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啥叫煤啊?啥叫内燃机啊?”
  我立刻呆坐石化,还没等我来得及张嘴。
  就听到对面的那个中年人,诚惶诚恐的伸手叫乘务员,“我们要换座位!我坐在这里不舒服!”
  在得到默许之后,他就逃命一般抱着他的女儿跑到了另一节车厢,似乎生怕罗小宗的白痴会像病毒一样传染。
  
  因为家离得比较近,我们只坐了半天火车就到了目的地。
  这五个小时之内,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在我们的对面坐十分钟。
  一般的乘客听了一会儿我们的对话,都会对自己的智商产生怀疑,然后就仓惶逃命。
  还有一个心善点的大妈,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孩子,看你长得一副精明样子,真是太可惜了,回去让你爸妈带你去医院看看,也许还有治愈的可能……”
  
  显然是把我当成了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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