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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1-2008 09: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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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1-2008 11: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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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babygurly 于 9-1-2008 09:58 PM 发表 
讲真,看完这篇故事还真的不是很明白,哈哈。。
这个故事是说。。。一个试验家拿自己来作试验。。但是在过程中一只苍蝇飞了进去
所以他变成了半人半苍蝇。。。。。最后叫他的妻子杀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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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1-2008 09:1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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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56)恶报
何辉,现在心情非常沉重,没错,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但何辉却是完全违背了自己的良心那种,而且,他所作的事简直就是灭绝人性!丧尽天良”!此事要从头说起:“由于何辉从幼时起就拥有天才般的头脑,而且,他自小就酷爱医学,长大以后,他果然不负理想,成功的博得了外科主任医师的职位”。鬼故事-恐怖电影-灵异图片在线播放及下载) q/ |" |5 R) |2 L" r! k
此事要从他刚刚就任外科医生时说起:“由于何辉不仅人长得帅,而且他天生就有那么一张油腔滑调的嘴”,因此:“他是无数年轻漂亮的女护士心幕中的白马王子”。鬼故事% s2 {7 l1 j+ i- |, X4 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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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却还风流成性,因此:在这个医院里他与很多护士都有那么一手。鬼故事, m) g6 q! j! P.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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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那个与他交往了一年多的女友,珍,来到办公室找到了他,两人来到僻静的地方,“阿辉,我昨天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我怀孕了,你说该怎么办?阿辉,我们快结婚吧!不然被阿爸知道了,会打死我的”!3 \) @% d9 I: [9 p
何辉犹如挨了击重锤,但他马上镇定下来说:“亲爱的!你听我说:我现在正是面临职位攀升的时刻,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结婚,如果让别人知道了我未婚却先有了私生子,那样,我名誉会完全扫地的”。8 `% }) r) }2 S1 K( _9 G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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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求你还是先把孩子做掉吧”!7 r' \# h, q* u- m/ U. ~2 L) c
“不行!这是你的亲生骨肉啊,阿辉你怎么能”?鬼故事,张震讲鬼故事,有声鬼故事,鬼图片, A) M# D;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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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听话!快去把孩子做掉!你也希望你未来的老公能飞黄腾达吧”。
“不可以!这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他是我身上的肉,我一定会把他生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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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辉始终也没能劝服珍,当天晚上,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不能入梦,怎么办?这该死的女人真的很麻烦!自己现在是追求行长女儿的最好时机,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自己决不能毁在这女人的手里,而她又在拿身孕来威胁我,真的很麻烦呀!
第二天,他把珍,约到了自己家中,将早在事先准备好的那杯放了安眠药的果汁,给珍喝了下去,不一会,珍就不省人事,他将珍拖到浴室,并把她放到了浴缸里面,接着,他拿出刀子,一咬牙,就割断了珍的喉管,鲜血当即喷涌而出,接着,他又将珍四肢的动脉全部割开,鲜血如同喷泉一样涌了出来,还好,那些血没有喷溅到外面一点,全不都流在了浴缸里面,接着,他找出家中所有的刀具,将珍的,胳膊,小腿,大腿,头颅,等全部切了下来,然后,他又把珍的腹部剖开了,将:心,肺,肝,胃,肠胀,等器官全部掏出,最后,将所有的尸块全部装在一个黑色的塑胶袋里面,可当他将珍的头,拿起准备装入胶袋中时,珍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啊………,他惨叫一声,扔掉那头,但他马上又想:“人死以后,会有多种原因会使尸体痉挛,他这样想,恐惧心理似乎缓解了一些,但珍睁开眼睛眼看他时那种怨恨的眼神,使他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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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本来已经过了将近一年了,而且他也已经和行长女儿结婚几个月了,度过了愉快的新婚蜜月,他仍然时常会从恶梦中惊醒,他总是梦见浑身是血的珍,来向自己索命。www.see1
这天,妻子晚上妻子小娟值夜班,他却提早完工回到了家,刚进家门一开灯,就看到了一个球状物从他面前滚进了面前的双人床底下,他不禁好奇的趴在床下,揭开床帘,向里看去,没错,里面的却有一个东西,他见了将那东西拿出,迎着灯光一看,啊………,那竟然是一个人头,而且是珍的人头,而那人头却还发出可怕的嘿嘿笑声,他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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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醒来时,妻子小娟已经坐在他身边,“死鬼,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神经病啊,回来连床都不上,直接倒在地上就睡。
“不是的,我..........,他无法和妻子说明刚才那可怕的经历。鬼故
几个月以后的某一天,他正准备和妻子出去吃晚餐,可房门刚一拽开,他们两人就被面前的景象吓呆了,只见一件粘满鲜血的衣服就挂在门口。鬼故事2 ]- h( C7 J* h6 n/ }' D
鬼屋大院( e I$ W! d! ? m" I7 {: o
当晚,他们还报了警,可几个星期过去了,警察们也没能调查出到底是睡在恐吓他们。
这天,是他和小娟两人的假日,白天他们在外面游玩例如一整天,晚上回到家时,妻子缠着他的脖子娇羞的说:“老公,我要你今天晚上和我们洞房花烛夜那晚那样,好吗”?
好的,宝贝!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他边说边轻柔的脱去了妻子的衣服,他温宛的吻着妻子身上的每个敏感部位,妻子发出了幸福的呻吟声,令他陶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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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他刚要交合时,突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天!自己怀中的那里是妻子小娟,分明就是一个满脸是血的女鬼!啊………,他惨叫一声一下子将怀里的人从床上推了下去。
你神经啊!坐在地上赤裸的妻子愤怒的骂道:“你到底怎么了?自从结婚以来你就总是这个样子,整天疑神疑鬼的,你到底在搞什么嘛”?就这样,两人不欢而散。: c, g! r1 l4 R( R; w! T. Q%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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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是在午夜凌晨时分,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这么晚了睡会往自己家打电话呢?他起身来到电话旁拿起电话一接,“我死的好惨啊!何辉,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啊………,他声嘶力竭的叫着,猛的把话筒扔在了地上。
你发什么神经”?妻子来到电话旁,拾起掉在地上的话筒,只见,妻子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道:“你真是无可救药了,你呀!刚才是我爸爸妈妈打来的电话,你干嘛害怕成那个样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 d! D& S) p/ D2 O7 N1 O( p0 k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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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可别冤枉我!你说刚才打电话来的是你的父母啊,可奇怪了,我接的时候怎么...........鬼故事,张震讲鬼故事,有声鬼故事,鬼图片; A( L' [, U H6 L8 M1 y#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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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吧你,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此时,何辉以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赶紧忙完手头所有的工作,在回家的路上,他的似乎有些不祥的预感,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难道今晚真的要出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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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走进家门时,一股香味迎面扑进了他的鼻孔,“原来小娟已经提前回来了”,他走进客厅,只见,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菜稀,他见了食欲顿时被勾了起来,嗯,这红烧肉不错,他随手拿起旁边的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品尝起来,哦,不错!肉质细嫩鲜美,而且还有一种好特别的味道。鬼故事,张震讲鬼故事,有声鬼故事,鬼图片7 {* _& @/ n+ b0 [.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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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品尝起所有的菜,“果然好吃!小娟,你也过来和我一起吃吧”,他说着的同时,就见小娟背对着他倒着走了过来,“对了,小娟,今天这些菜怎么都是肉菜啊”?
“好吃吗?阿辉“。
好吃,的却很好吃!这是什么肉啊?怎么这么好吃,我从未吃过。www.see1see.com1 O# r8 g* I! z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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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身上的肉!小娟说着就缓缓的转过了身,啪,的一声,筷子从他手中掉了下来,面前的不是妻子小娟,而是几年前被自己杀死的珍!而面前的珍,样子却在变化,只见,她两眼翻白,并有两行鲜血从眼中流了出来,而她身上正在一块块的往下掉肉,鲜血从那可怕的身体每一处喷涌而出,面前这可怕的东西已经双臂平伸,并一步步向他逼近。
啊,你别过来!救命啊!何辉惨叫着,可在这封闭的屋子里面,外面是不会有人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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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感到,珍已经把那双血淋淋的骷爪刺入了自己的身体,他感到的是一阵深入肺腑的疼痛,可是,他只能惨叫,就连动一下都办不到,接着,他看到鲜血不断从自己腹部飞溅而出,接着,就见,胃,肠胀,心,肺,肝,等内胀,一样一样的从自己体内飞了出来,最后,就连自己的手脚也同样飞了出去,就这样,他的身体被撕成了碎块,布满了一地都是。
第二天,妻子回来看到这样一幕,整个房间的地面,和墙壁上都溅满了鲜血,人体断肢,和血淋淋的内胀,布满一地,景象真是惨不忍睹。
〔 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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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1-2008 09:5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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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神秘的天使 于 9-1-2008 23:06 发表 
这个故事是说。。。一个试验家拿自己来作试验。。但是在过程中一只苍蝇飞了进去
所以他变成了半人半苍蝇。。。。。最后叫他的妻子杀了他~~~
有点像电影版的苍蝇人。。。很旧的电影,有兴趣的话,去找来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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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0-1-2008 10:1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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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神秘的天使 于 10-1-2008 09:13 发表 
No.156)恶报
何辉,现在心情非常沉重,没错,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但何辉却是完全违背了自己的良心那种,而且,他所作的事简直就是灭绝人性!丧尽天良”!此事要从头说起:“由于何辉从幼时 ...
活该!杀人者赔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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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1-2008 12:0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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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1-2008 12: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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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57)狰狞玖瑰
我讨厌阳光,我总觉得阳光会让我无处潜逃,会让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会让我知道原来人世间还有和黑夜一样长久的东西.
我恨阳光.
照进我屋子的第一抹阳光必定是照向那幅油画的,画中是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背景是一片的玫瑰花海,全都是红玫瑰,红的艳丽,红的如一片血海......
他就坐在我的身边,他问我要不要喝一杯?我没有回答,他走近了我,我们开始接吻,我异常的清醒,仔细的算了一下,我们认识了一个小时零四分钟,而接吻后我们打算**.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太清楚我姓什么?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于是我们做的理直气壮,也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他紧紧的抱着我,让我呼吸困难,在他的怀抱里,我感到了窒息,仿佛回到了母亲的腹中,周围是红彤彤的一片,我和姐姐都被迫挤在母亲的子宫内,我们不断的吸食养分,争夺氧气,这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即使是姐妹也不得不在此争夺......
阳光,我讨厌阳光.我赶在阳光到来之前,逃出了他家.
不快乐,即使疯狂过了,我依然不快乐,缩在自己的小房间内,看着那幅油画,那红的如血的玫瑰,那茂盛的如海的玫瑰,将这两个女孩紧紧的包在了花海里,她们在挣扎,她们在哭喊,她们没有表情,因为她们都死了......
我讨厌我的身上有男人的味道,打开龙头,冰冷的水向我的身体袭来,我冷,我蜷起身体蹲在流水的龙头下,身体开始发抖.
有股怪风吹在我的身上,鼻子开始流血,鲜红的血流在地上,随着水流流进了下水管道,红艳艳地的水充斥了这里,这里成了一片鲜红,就像那片花海,玫瑰花海,美丽的玫瑰带着刺,就长在那个极大的花园里,她在奔跑,对,是她,就是那个在油画里的女孩,她在追她,为什么?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追?我听见了,她在说话.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有心脏,我没有,不信你看,我打开我的心,让你看“她真的脱下了衣服,裸露的上体完美却有瑕,那颗娇艳欲滴的乳房上居然有一个拉链,她拉开了那个拉链鲜血涌出了她的心脏,没有心,她真的没有心,我看见她在狞笑.
对,她在笑,她的手里握着一个心脏,心脏还在跳动,一下,二下,越跳越快,突然,心脏跳出了她的手掌,向地上落去,她去接它,她接到了,可是她也摔倒了,无数的玫瑰花刺刺向她的身体,她开始滚动,好多的血,好多的血都在流,流向了玫瑰花的花根,玫瑰更艳了,花刺上沾满了鲜血,像一把把带血的尖刀,不断的刺向满地打滚的她,终于千疮百孔的她死在了花海里,而那个挖心的女孩却趁机夺走了那颗心脏.....
她走了,只留下了那具尸体.
我很冷,冷的打颤,午夜的铃声向我疾呼,我几乎是全裸着身体去接了那个电话,他告诉我,我忘了我的皮包.
我问他要不要喝水?他没有回答,我将他拉到水池边就着龙头,我开始喝水,他皱了皱眉,问我为什么不用杯子?我说我没有买.
我为他脱衣服,他没有动,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那幅油画.
“<<狰狞玫瑰>>?你为什么会有这幅画?“
“它居然还有名字?我不知道,好象是姐姐的.“我为他脱光了衣服,看见了他胸口上的疤,我落荒而逃.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猜想我的脸色煞白,我感到心脏加快,快的似乎要跳出我的身体,它在向我的心抗议,它要回家,它要走了,它不属于我,我偷了它,我看见那个画中的女孩在向我走来,我拿起了一片刀片想保护自己可是却划上了自己的胸口,我发出了尖叫......
“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心脏?给了你我怎么办?你看,你看我的心脏,是空的“梦境中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不断地走在我的面前,抚摸着自己的心脏,追问着我.
他就在我的身边,伤口并不深,他仔细的端详我.“你变了,真的变了很多.“
我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平静而又温柔,我能在他的瞳孔里看见我自己,苍白,无助,忽然我看见那个女孩拿着一把刀向他走去,她想杀死他.
“那幅画是我画的,那时我是实习医生,可我喜欢画画,我经常会将病人当成我的模特,这两个女孩中的一个患了心脏病,必须要进行心脏调换手术,她是我的第一个病人,她们非常的漂亮“突然他不说了,他看了看我.
记忆如那花海袭来,心脏心脏,我们需要心脏,我们已经在这家医院住了整整二年了,所有的耐心都被磨光了,可是总是没有心脏,因为没有人死,那些参加志愿捐献的人总是不死,为什么他们还不死?他们不死我怎么活?我需要心脏,我才十四岁,我需要心脏,我不想住在这里,你们为什么还不死?只有姐姐来照顾我,我总是紧紧的抱着她,将头埋进她的胸膛倾听她心脏健康的跳动声,我恨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和我争夺那可怜的养分?如果不是她,我的身体不会这么的羸弱,我的心脏不会有病,都是她,我将自己狠狠地埋进她的胸膛,沉沉地睡去.
我喜欢他,他是我的医生,他可以画出许多的风景,可以让我欣赏许多我没有去过的地方,我爱他,除了姐姐,他是最关心我的人了.谁都不知道我的秘密,等我好了,我一定要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没有心脏,没有,我可以感觉我的心脏在一天天的萎缩,我的生命在一天天地消失,我觉得我自己就是那朵被采撷的玫瑰,随着时间的加长,我也慢慢地枯萎,只有姐姐知道我的心情,她总是哭,我的性情总是无常,在我的带动下,她的性情也开始怪异,她总是幻想有人会死,然后长长久久的徘徊在太平间的门口,等着有人将尸首送进去,有一次她拿着一把刀偷偷的溜了进去,想将死人的心脏挖出来给我.....
医生说她已有了轻度的幻想症,可是没有心脏,没有,我们没有欢笑,妈妈在生下我们后就死了,父亲是一名海员,一走就是好几年,我们只能如此生活下去.他将我和姐姐带到了医院的后花园,那里是一片玫瑰花园,他开始为我们做画.
手机的呼叫声在午夜分外的嘹亮,他接了那个电话,我也被迫从回忆中醒来,他温柔的接听了那个电话,那种感觉如糖似蜜.
他又坐回了我的身边,也许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走了,是因为那通电话吗?你爱那朵躺在病床上的玫瑰吗?
我走在路上,很静,很暗,我总是在午夜出现,因为我不能在白天出门,我苍白的靠在一座颓废的墙上,周围有许多浓妆艳抹的女人,我们总是会在这里工作,我很累,我蹲在了墙边,头低低的看着地,路灯将地面照的很干净,这条路不知道有多少人走过,不知道他们在走过的时候有没有亲切的回过头看看这美丽的路呢?没有,一定没有人会这么做,就像嫖客在做完爱后,想的最多的是家里的老婆一样.
我的脚酸了,头低的时间也久了,鼻子又开始流血.
血,红红的血洒了一地,姐姐杀人了,她杀了他,因为她要他的心脏,只有拥有了心脏,我才能够好,所以她杀了他,她全身上下都是血,手上拿着一把刀.接着她将那把刀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不,不对,不对,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是姐姐死了?我开始惊恐,满大街的狂奔,终于我累了.
他就坐在我家的台阶上,静静地等我,我满身是血的走向了他,满脸都是质问.我哭倒在他的怀里,我请求他能够原谅我的姐姐.我求他抱我,我告诉他,我想**.
于是我们一刻也没有停息,在床上翻滚,喘息,斯叫,我需要发泄,我需要他,因为我曾经爱过他.
当太阳渐渐升起时,他挡在我的眼前,问我还记得些什么?我哭了,我告诉他我爱他,可是姐姐却杀了他.
他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突然他说其实这画里画的是一个人,你的妹妹身体太虚弱了,根本没有办法去那个美丽的花园......他不再说了,突然他拉开了我的窗帘,我刹时发出了尖叫.
“你应当看看外面的阳光,看一看,你不能因为你的妹妹而将自己也封锁进黑暗,她死了,可是你还活着“他大声的叫了起来.
“不对,不对,我才是那个妹妹,姐姐早死了,不对,她杀了你.“我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将自己的眼睛埋进大腿里.
“对,你是杀了我,那是因为你的妹妹,是她让你杀我的对不对?对不对?想起来,你不要总是将自己封锁在幻想中,想起来“他用力的摇晃着我.
玫瑰开始凋谢,因为秋天来了,我看着窗外的落叶,他还在画着那幅画,他总是和姐姐出去,他抢走了我的姐姐,姐姐也霸占了他的爱,可是我就要死了.
姐姐静静地走了过来,苍白的脸上因为沾染了玫瑰的艳丽而有了些许的红晕,那是我所没有的.我就要死了,可是我很怕寂寞,到了另一个世界姐姐就不能再在我的身边了,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我也不再能够见到他了,我爱他,谁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他,我要他陪着我一起死,我要他为我一个人画画,就像他为姐姐画画那样.
我让姐姐去杀他,我告诉她我需要他的心脏,我知道她肯为我做任何事,因为是她抢了属于我的健康,否则的话躺在床上的应当是她,而不是我,我看见她那原本些许有了一点的红晕刹时退尽,取而代之的是阴狠,她总是幻想,幻想有人要捐献心脏,有人要伤害我.于是她拿着我给她的那把水果刀走了出去......
而我就慢慢地跟着她,我看着她将那把刀刺向了他的心脏,然后她晕了过去,我静静地捡起了那把刀,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是这把刀曾经刺进过他的心脏,我也要将它刺进我的心脏,这样我的心就和他的心贴进了......
“啊!“我痛苦在床上蠕动,我不能忍受那强烈的光亮,他没有死,伤口不深,他活了,而我死了?
“你没有死,你只是晕了过去,你的妹妹死了“他拉开我的床单,你看看你自己的身体,没有那致命的一刀,事情发生后,你就有些神智不清,以后就失踪了,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你的妹妹杀我.....“他的嘴巴不停的在动,我却什么都已听不进去了.
死了,其实我们都死了,妹妹死了躯体,灵魂却活了下来,我的躯体活了下来,可意识却早已被妹妹的灵魂所替代,妹妹没有死,我也没有死,我们只是更亲密了.
我看着那幅<<狰狞玫瑰>>,画上的两个女孩一模一样,可是那片花海却透出了分外的妖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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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1-2008 12: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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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58)拉链
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事都可以装上拉链,那就简单了。需要时轻轻一拉,不需要时严丝合缝。
1
杨晓璐是个很有魅力的女生,蓄一头柔顺的长发。她是心理学在读研究生,导师姓郑,是个年过花甲的资深教授。
每次到导师家,心情总是愉悦。那里有家的氛围,热气腾腾的饭菜,蕴藏着无数宝藏的巨大书柜,还有师母和蔼的目光和热情的关怀。
与导师的隐忍寡言不同,师母是那种上了年纪絮絮叨叨的人,总是碎碎念着写无关紧要的事,别人看来那是唠叨,可她却极受用。记忆里那个终日为小事操劳的人,除了母亲还有谁。
所以她喜欢呆在师母身边,和她唠家常,吃她做的菜,看她布满皱折的双眼。导师的儿子在英国,而导师则常年潜心自己的学术研究,老人一定时常感到寂寞。
邱言却截然不同,每次跟她到导师家,被师母拉住问长问短,总是一脸无奈但又不好发作的表情,她在旁边有些忿忿的想,真是不知好歹。
邱言是她的男友,一个脑科大夫。
2
郑教授已经退休了,杨晓璐是他的关门弟子,于是得到了更多的指导和关注。她是个孤儿,导师更是将她看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经常留她到家中吃饭聚会,她亦愿意将自己当作这个家里的一部分。郑教授将自己的研究报告和论文交给她整理成册,论文集出版成书这天,她邀了邱言一起,到导师家为他庆祝。
邱言频频端起酒杯敬酒,郑教授平日沾酒不多,但也破天荒喝了不少,不多时,脸就涨得像只红色的气球。他的胆不好,最近更是经常喊疼,师母便叨念了几句,谁知一向内敛的郑教授忽然发作,瞪着充血般猩红的眼睛喊起来,闭嘴,你就知道唠叨,每天你一开口,我的脑袋就像灌进去一百只飞蛾在乱窜,胃疼算什么,吵死了,吵死了!师母哪里曾在弟子面前受过这样的耻辱,一下愣在那里,半晌才掩面而去。杨晓璐急忙跟过去劝慰几句,稍稍平息了师母的怒气,才回到桌边。
“不要紧的,我看只是胆结石,改天过来我们医科院这边照个片子查一下。”邱言正在和郑教授聊天。“胆结石的话,看颗粒大小,一般一个小手术就解决了,不要太担心”
“我这把老骨头了,哪经得起手术呀” 教授调侃着。“能吃药解决是最好的”
“老师呀,身体的事可不能马虎”杨晓璐担心导师的身体,也忍不住插上几句。
“你们说,这人的身上,要是有条拉链该有多好啊,哪个器官出了问题,轻轻拉开,等手术完成之后,再把拉链拉上”教授说到这里,兀自嘿嘿的笑起来。
晓璐一惊,觉得这个玩笑实在不适合在饭桌上开,会引发一些影响食欲的想象。邱言却不反感,接着教授的话继续说。
“老师说得这个想法挺有意思,其实若是这条拉链是由特殊材质制成,不会与人体产生感染,那就是绝对值得提倡的,尤其是一些体弱多病,经不起反复手术的人群适用”不愧是学医的,说到涉及专业的话题真是滔滔不绝。
杨晓璐瞪他一眼,邱言这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便宜,又举起杯来与教授对饮起来。
离开的时候教授彻底醉了,师母送他们出门时,晓璐听到教授在沙发上断断续续的念叨:给她的嘴……装个拉链……装个……拉链。
夜风袭来,她听得后脊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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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璐本想去书店买几本书,却天降暴雨,好在那个地方离导师家很近,晓璐便想顺路到老师家避雨。本来应该先打个电话上去,这是约定俗成的习惯,她拜访之前一定会先电话问过老师,可谁想出门时因为快迟到而没带手机,而雨又下得那么大,晓璐就直接寻了上去。
师母开的门,微笑着将晓璐让进去。问起导师,师母笑呵呵得指指书房,原来教授正在忙着工作。杨晓璐吐吐舌头,轻轻关好门,接过师母递过来的毛巾头发和衣服上的雨珠,并不打算打扰导师。
因为是午后,又是暴雨天,屋子里有些昏暗,师母在窗边的摇椅上落座,咯吱——咯吱——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杨晓璐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以前每次来,总觉得温暖,心里满满的,可今天为何有种形容不出失落感,究竟,是什么。她以为老太太正在小憩,可借着窗口微亮的光一看,老太太竟然眼睛睁得溜圆,她心头一紧,终于发现今天与平日的不同。是安静!太静了。除了雨滴落下时淅淅沥沥的细碎声响之外,屋里竟然如此安静,似乎连近旁老太太的呼吸都可以听见。
既然师母没有睡着,杨晓璐便想陪她说说话,“师母,晚上吃什么呀,你买了菜没,我来帮你择菜吧”,老太太没有回答,连姿势也不曾有改变,杨晓璐头皮阵阵发麻,再想另找些话题,忽然一道闪电响起,她赫然看到老太太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枯涸干瘦的右手扬起至嘴边,然后缓慢地,僵硬地由左到右轻轻一划——
她认出了这个动作,这是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她惊呼一声,倒退几步。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忽然打开了,导师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你怎么在这里!印象中导师从不曾这样大发雷霆大声呵斥自己,杨晓璐竟然吓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待一个闪念后清醒过来,转身夺门而去,冲进倾盆大雨之中。
4
杨晓璐病倒了。
她不停的做噩梦,梦到郑教授把师母的牙齿一颗颗拔去,然后狞笑着拿出一条拉链往血肉模糊的嘴里装去,而老太太,竟然露出诡异的微笑。
“拉链,拉链!”她尖叫着醒来,急急抓住邱言的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你在说什么,什么拉链”守在床边的邱言莫名其妙完全不得要领,“为什么怎么淋着大雨回来呢,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她颤抖着把下午遇到的事说了一遍,邱言却没有如她想象般震惊。“我认为也许师母只是累了,而你过于紧张,教授的震怒,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受到了打扰”他像对待孩子一样轻轻抚摩她的额头,“我陪你一起去老师家,你亲自问问不就明白了”。
“请坐吧”教授俨然已经知道他们要来。“老伴你也过来听听吧。”导师招呼师母一并坐下,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得从两年前说起,其实从两年前开始,我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能够进行学术研究了”教授摘下眼镜擦拭,动作缓慢“我的身体机能在逐渐退步呐,尤其是记忆力和注意力”
“你们都知道,如果没有稳定集中的注意力,压根没有办法进行任何研究,而我的老伴却有唠叨的毛病”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的转向老太太,做个手势阻止要发言的她“先让我把话说完吧,有时查阅到一半,思考到一半,她一开始唠叨,我所有的灵感和持续的思维便被打断了,我非常苦恼”教授垂着脑袋,他的确是老了。
“于是当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我需要安静做研究时,我会对她作一些心理暗示,当然,事后她是完全不知道的,这就相当于一次心理辅导”对于常年从事心理学研究的教授来说,这的确非常的简单。
“我让她以为,我在她的嘴上安装了一条拉链。”教授抬起头,狡黠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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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的权威教授居然对自己的太太使用催眠,真是太可怕了。消息很快风传了整个校园,尽管没有得到证实,但依旧成为大家茶余饭后津津有味的话题。
我真的有罗嗦到让他需要用到催眠的地步吗。师母虽然生气,但也有所反省,在郑教授胆结石开刀住院期间,开始请求杨晓璐陪伴自己练习,将想法言简意骇的表达出来,尽量不赘述,不重复。然后在探视时演示给教授看,那严肃认真的模样把教授逗得直乐。
看着二位老人和乐融融,晓璐便兀自走出病房来到花园的长椅坐下,呼吸新鲜空气。“杨晓璐?”路过的一位亲切可人的护士小姐竟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好。”她亦礼貌的回礼,尽管实在想不起来这位护士小姐是谁。
“不认得我了吗”护士小姐在她身边坐下,“你是邱医生的女朋友吧,我是曾经特护过你的护士呀,呵呵”
“特护过我?”晓璐一脸茫然。
“是呀”护士小姐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看上去你完全康复了噢,真是恭喜你,邱医生真不愧是权威专家”。
“邱言治好了我?”看到杨晓璐疑惑的表情,护士便接着说“看来手术对你的记忆发生了影响吧,邱医生当时是你的主治大夫”
远处的病人似乎在招呼护士小姐,她就拍拍晓璐的肩膀“我先走了,祝你健康噢”“等等”杨晓璐快步追过去“你能告诉我,我当时因为什么受伤的”。护士沉思了一会“似乎是车祸噢,很严重的车祸,你伤到了后脑,脑部出现了不少分散的血块,做了很多次手术呢”
6
手术?后脑严重受伤?
杨晓璐带着满腹的疑问步向邱言的办公室,她一面走,一面用手下意识的去触摸后脑的位置。
不对,她的手触到一条硬硬的突兀不平的条状物,像是伤疤吧,却丝毫没有感觉,她用手指跟随它的形状摸下去,发现这东西细细长长的横越了整个脑袋。
背后的墙上有一面光洁镜子,她一手撸起长发露出后脑,一手从兜里掏出手镜向墙面镜照出的影象看去。
只看了一眼,便昏厥过去,她的后脑上,是一条黑色的,细长的,拉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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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1-2008 01: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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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脑有一条这么长的拉链,她竟然没发觉到? 够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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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1-2008 04: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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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原来,她才是受害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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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2-1-2008 09:1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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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59)裂痕
我和他第一次吵架的那天晚上,墙壁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我真的无法搞懂妳,为什么什么事都不肯对我说! ? 』
那天,当他质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我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多说一句话。
当他怒气冲天的离开之后,我才痛哭失声。
不能告诉他…绝对!我孤独太久了…没办法,没办法在忍受他也会离开我!
可是,我们的争执却越来越多…
『或许,当初贸然决定跟妳在一起根本就是个错误。 』
当墙壁上的裂痕出现了十几道之后,他语气中满是后悔的说出这句话。
「拜托…不要…离开我。」我恳求而卑微的望着他。
他看着我,眼神慢慢迷蒙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妳的时候,便立即被妳的气质吸引。很可笑,一见钟情就发生在我身上。可是…』他停顿,用手拭去我脸上的泪。一如往常的轻柔动作,却使我更加害怕迎接他即将离开的事实。
『跟妳交往后,我却越来越摸不透妳,我不了解妳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栋废弃的公寓,也不明白妳为什么总是喜欢缩在墙角看着我。每每问起妳原因,妳总是闪闪躲躲的不愿意正面回答我。恋爱是盲目的,一开始我对妳那诡异的举动完全没有任何怀移,甚至还帮妳找了许多的借口来解释妳不合宜的举动。 』
我静静的听着他说,心慢慢的冷却…终究,他还是会离开我?
『我真的很爱妳,所以我讨厌妳不管什么事都一直隐瞒我…』
他后来的话我听不进去了,只是透过他的背,盯着墙壁上的裂痕…
看着墙壁上的裂痕时,头很痛。
裂痕…黑暗…冷…有一些片段,在脑中缓慢的浮现。
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背,他也要离开我了吗?不要…我不要他离开我,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没办法承受!
「…我爱你…不要离开我。」泪,由脸颊滑落到他的肩膀…
我抱着他,嘴角无法控制的上扬。他不会在离开我了…不会在像那个人一样离开我了。那个人…别人对他评价都不好,我却一心一意的爱着他…所以,当他说他厌倦我了,要离开我了…我无法轻易放手…不断缠着他…最后,他厌烦了,将我带到这栋公寓,要我好好的睡一觉…睡醒,他就会回来了。
「真的吗…?」
『真的。 』听到他的保证,我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安心的睡了。
但他骗我,我睡醒后,只有一片黑暗与冰冷包围着我…
新闻快报:
废弃公寓传出恶臭,警方入内查询。在公寓3楼内房赫然惊见墙壁上露出半面男性尸体,估死亡超过10天。警方敲开墙壁,又有一惊人发现!墙壁内有另一具女尸,预估死亡超过半年,诡异的是,女尸双手紧紧缠绕着男尸。目前警方正往女尸方面着手侦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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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008 10:3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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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2-1-2008 11:2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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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60)绝色旗袍
江月月失恋。
失恋是很普通的事,感情本来就是没有附带保证书的。这个星球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给男友抛弃,但是即使很多,轮到自己头上总是一件不好过的事。
尤其男友在抛弃她后一天就宣布结婚,而那个新娘子竟然已经怀孕五个月。
江月月见过他的新欢。
那天,无风、无云、无雾,有雨。
江月月忘了带伞,下班从写字楼出来,身上的只能干洗的套装立刻泡了汤。
屋漏偏逢连夜雨,江月月就在这个时候看见他和他的新欢。
那个女子长得并不漂亮,脸容平淡,身材虽然有点修长,但怀孕五个月的身体让她看起来臃肿不堪。
江月月认识她,她的父亲是她刚出来的写字楼里富可敌国的银行家,每天都可以见到她有司机打着伞伺候着上车,前男友搀扶着她上车的模样简直就像扶着金矿似的。
江月月身子向人群中的后方下意识的缩了缩,不希望前度刘郎看到她现在的狼狈相。
眼泪没有流下来。
眼角虽然有点刺痛,但是不能哭,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又不是林黛玉,给人家抛弃了葬个花磕个血什么的还能博得一些人同情,现在的人可没那闲情逸致,要是不收藏起自己破碎的心,打落牙齿和血吞,心痛之余还只能给人讥笑学艺不精,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笑当然更是笑不出来了,怎么样呢又,生活还得继续。
别的倒没什么,最难受的是下班以后的空档。
失恋的女人,时间永远都是嫌多的。
从此再也没有人前来嘘寒问暖,以前都是他安排好节目,吃个西餐游个珠江听个音乐会参加个飘流运动,甚至健身房里边跑步边看兰色生死恋,一年十二月起码有十一个月没得空闲。
现在忽然闲下来,像给人抽了魂似的,无所事是,时间多得没法子打发,那种空虚,还有知道另一个女人正在享受他的温存的妒意,混合无比蚀人的烦躁,难以忍受。
偏偏老天又热的让人难以闲适,偶然性的雨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来临。
既潮湿又有点粘呼,雨水不住的滴落像是替江月月哭出她不敢流的眼泪,看来这阴霾的天空永远都没有放晴的一日了。
老天还是照顾江月月的,简直太配合她失恋的心情,江月月抬起头看看灰灰的天空,无奈的想,阳光大概永远也不会再属于她了。
去做什么好呢?
江月月这才发觉自己其实很单调,平时根本没有什么嗜好,不泡酒吧不跳舞,不烟不赌,连扑克牌里简单的升级也不会打。
那有什么心情看书?听音乐更嫌闷,看电影更是无聊,不仅痛恨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而且要看着别人成双成对的刺激自己,浪费时间不说还要浪费金钱,电影票现在都出奇的贵。
学东西,你见过刚失恋的人有心思精神去学习的吗?
分手之后,江月月常常觉得自己精神恍惚,做什么事情都不顺手,还好工作上没什么失误,不然同事的脸色可不好受,大家都是打工的,白领的世界里,谁还能给谁多担当点?
她的事,他们也多少知道一点,知道又怎么样?谁又能帮得了什么呢?
去酒吧买醉去的吧跳舞只是跟自己过不去,花钱找罪受又没的让一些流氓占了便宜。
茶吧健身房等一个人去更是触景生情。
最后,还是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呆久了就腻烦了,人总是这样,江月月就是这样养成逛街习惯的。
只能逛,不能买,几年前工作存下来的积蓄多半花在旅行吃喝玩乐和男友的阿玛尼衬衫铁司东尼皮鞋杰尼亚西装上,还好,分手时候他给了一大笔存在信用卡上,但也只能够还还房子的贷款。
总不能老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电视吧?电视上那些人尽是聒噪的说着废话,爱情故事片都与现实差距很远,好不容易有点真实的感觉却愈发衬托自己凄凉。上网吧,网络的虚幻根本不适合自己的现实,那么下班之后往人潮汹涌的商场里挤,才不会觉得那么自己寂寞,那么孤单!
雨这时候突然大起来,连风也大起来。甚至还有电光闪闪,雷声霍霍,路上的行人更是杂乱无章、四散逃窜,而自己也没能再得到老天的照顾,变成一只可怜的落汤鸡。
一个走避不及,立刻被浇得一身湿,只得狼狈推开一家店门进去躲雨。
没有人可以否认这是一家可爱的小店,深深藏在这条小巷子里,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觉这是做生意的地方,你会发觉这家店连个招牌都不挂,但是推开镶有染色玻璃的门之后,却是另一个奇异瑰丽的世界。
跟外面的潮湿烦攘恰巧相反,店里面很干燥,晕黄柔和的灯光和隐约传来的萨克斯风慢得使人感觉几分宁谧的气氛。
架子上尽是一些累赘而玲珑的旧货,货品多且杂,除了最新款式的时装,几乎什么都有了,手袋皮鞋跟假宝石首饰,虽然不是什么名牌货色,但是半宝石镶嵌的复杂而华丽的首饰,不再清晰的玻璃瓶子里装了几颗五颜六色的幸运星,造型朴拙可爱的彩绘玻璃台灯,木质花纹的音乐盒,穿著精致蕾丝缎衣的巴比娃娃,黑底金线饰有孔雀羽毛的威尼斯嘉年华面具,还有玫瑰金的镜框,大蓬大蓬干燥的熏衣草和太阳关花用湖水绿的缎带随便绑在一起,水晶玻璃香水瓶还有着老式的手压喷嘴,精工雕饰的古银制化妆品盒,纯木制的家俱上竟然还用手工绘着颜色温柔细腻的玫瑰花。
江月月的手略过大件物品,把能拿起来的小东西都一一拿起来端详把玩,暂时忘却多日以来的愁苦。
墙角有一样东西一下子就捉住了她的眼光。
那件红色锦缎旗袍在柔和的灯光下,影影绰绰的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江月月身不由己的走过去,把那件红色锦缎旗袍拿到手上。对着身子比划了一下,然后把脸轻轻的贴着深红色的软缎子上,质地真好,清凉光滑,上面用碎米珠和丝线绣着三大朵极其纤巧别致的牡丹花,幽深的墨绿丝线绣出枝桠叶子,深浅不同的红色制造出层次阴影,层层复杂花瓣微微蜷曲着半开半合,这样精细的缝工现在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找到?
估计要过去宫廷的御用针线活才能有此功力吧,江月月寻思。
这不是旧衣服吧?整件旗袍的缎面又新净光洁,如同裁缝刚刚完成一样,连一丝陈旧的气味也没有。
而且,江月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红色。
那么深沉,却又那幺剔透,又那么浓郁,像水一样清柔流动,却又像血一般浓郁厚腻,流动很慢很慢。
喜宴完了穿着送客多好。
一只毛色雪白的不知名的猫咪呜迷一声,从江月月的脚边窜了过去。
“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她真美,江月月心格登一下。这么漂亮的女人大概都不会有什么感情上的烦恼吧?她抱着猫的手臂白析得简直跟猫分不出界线。漆黑闪亮的直发,羊脂白玉雕出来一样的精致五官,和网络上看过修饰过的艺术照片没什么二样,面孔上却嵌着一对翡翠般的绿色眼睛。
一定是个混血儿吧?
“家父是法国人,家母是中国人。”黑发绿眼的女店主彷佛是天使神灵,会读心预测术。
江月月吃了一惊,不知道黑发绿眼的女店主是怎么揣测得到她的心里在想什么的。
黑发绿眼的女店主微微一笑,解释道:“天天有人这么问我的,呵。”
江月月左右又漂了一眼,掩饰自己的吃惊,说道:“你的店真的好可爱啊!”
“哦,谢谢。”
“我常逛街,很少见到这样细致的摆设和物品哦。”江月月不掩饰自己的赞美。
“其实,这里大部分都是旧东西。但几乎都是手工做的。现在的人不太在乎手工的东西了,他们追求现代化工业流程,谁也不愿意浪费时间了。”
“是吗?真遗憾哦。”江月月顺手拿起一个雕刻精致的银制面镜来,手指轻轻的掠过上面凸起的葡萄叶雕刻。“这个一定是以前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用过的吧,没想到现在都流落在外……”
女店主接口道,“很少有人象你这样,同情的二手货的。”
江月月苦涩的笑了一下,想:‘我自己大概是物伤其类吧,兔死狐悲,难道自己不是人家扔了不要的旧东西吗?’
黑发绿眼的女店主似乎看穿她的郁闷,静静的看着她,眼睛里稍微露出点温柔,“如果不赶时间,喝杯咖啡消消闲好吗?我有很好的乳酪蛋糕。”
江月月不由自主,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下来。女店主那双湖水般澄澈的绿色眼睛有一种使人难以拒绝的魔力,其实,外面雨下得如此大,她也乐意在这个舒适的小店歇歇脚。
况且,走了又能到哪里去?回家也不过是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看看电视吃吃泡面冲冲热凉呼呼大睡而已。
咖啡是摩卡纯咖啡,明显是手工研磨的,没有加牛乳和糖,看着店主将黑褐色的咖啡倾注在绘着玫瑰花的英国骨瓷咖啡杯里,柔和的甘苦香味轻轻随着热气蒸发出来,散发在空气中。黑发绿眼的女店主没有吹嘘,她从里间拿出来的乳酪蛋糕既松且绵,香味馥郁,清淡而不甜腻,算得上这些日子见过最好吃的东西了,可是这么精致的享受也没能使江月月胃口大开,碍于常规的礼貌和女人的矜持,她只浅尝了几口。
“一定有个以失败为结果的恋爱故事吧?”
“呀,有那么明显吗?”江月月苦笑。
“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露出这样茫然若失的表情,答案不出其他,多半是为了一个男人。”
也许是黑发绿眼的女店主声音里的笃定,也许黑发绿眼的女店主眼睛里真正温柔的关切,也许是小店幽微的光线和凄楚缠绵的萨克斯风使她松懈,也许是她自己根本找不到一个人谈谈,也许只是她已经寂寞得要发疯,江月月竟然不顾一切的诉起苦来。
“……我一直相信他是这世界上唯一真正爱我的男人,我常常庆幸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拥有彼此。”江月月深深的叹了口气,“跟他在一起时,我真正快乐过……。我还以为我们会这样幸福得白头到老,没想到他说变就变,一下子就冷淡下来,接着就诸多挑剔,接着就不耐烦分手,原来是不声不响的和别人结婚,……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论相貌,不及自己十分之一,轮才识,听说她的大学文凭都是买回来的,我哪一点比不上她了?”
江月月说到后来,竟然有点哽咽。
“她有钱。”黑发绿眼的女店主虽然轻轻的说,但似乎有点一语倒破天机。
江月月有苦涩地笑了,“是啊,而且很多很多,这一点上,我想我自己这辈子是完全比不过的了。”
“放弃吧,他不值得你这样牵肠挂肚的。”
江月月垂下头,几缕头发滑下来,还没干透,没出声。
绿色眼睛还是那么温柔平静,继续说道,“爱情这东西如果一成不变只有电影里,或者在恋爱过程中的人死亡,只有死亡才是永远不会变的。“恋”和“变”字只相差一点,“心”“又”了而已。”
江月月把咖啡杯子在手里转动了又转,却没有喝的意思。
“变了心的男人就象长了毛的水蜜桃,,一但长了毛就只会继续腐坏,谁都没有能耐把它变回原状。何况,像这样一个见异思迁的男人,抢回来要干什么呢?你见过有谁抢长了毛的水蜜桃的?”
那只不知道名字的毛色雪白的猫抬起头来静静的看了看她们俩,又迷了迷眼睛,趴了下去。
“可是他曾经说过爱我,永远都爱我的。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利诱他,他一定还在我身边快乐的生活。”
“呵,一个这么容易变心男人的承诺怎么能算承诺呢?这种承诺其实比什么都不值钱,忘记他吧,从新开始。”
江月月勉强的牵动一下嘴角,“事不关己则不乱,被抢走的不是你的男人,你当然说得容易。”
“相信我吧,变心的男人即使要回来,也不是能够厮守的伴侣,他不是你命中注定的男人。”
“你也相信命?”江月月惊讶。
“自然了。女人大部分都相信,我自然也不例外。是自己的永远都逃不了,不是自己的,怎么追拿也不是自己的。”
“看不出来你这么美丽的女子也这么宿命论。”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老人家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但是事情总有个万一,万一他真的是我我命中注定的伴侣,那怎么办呢?”
江月月干涩的声音中有太大的盼望,黑发绿眼的女店主露出不忍心的表情,“如果真是,那你就不会坐在我这里喝咖啡了,是不是?”
黑发绿眼的女店主睿智得咄咄逼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室内的空气忽然变得沉郁。
不知道名字的毛色雪白的猫咪似乎受不了这压抑的空气,咪叫了一声,走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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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2-1-2008 11:2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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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月觉得自己简直是浪费时间,劝别人的大道理谁都会说,自己也懂,针不刺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肉痛的,别人怎么会明白呢?他们有过长期的好时光,他一定是爱她的,只不过为了钱暂时分开的。
那件红色锦缎旗袍在墙角暗暗地发出诱惑的光芒 。
他从来对穿红衣服的女人有好感,说只有自信的女人配穿红色,而且皮肤白的话,娇艳出众,且性感得不可方物。
对,只要自己穿上这件红衣服,他一定会想起来他真正爱的人是谁。
江月月的脸因为这个想法而兴奋地涨红,她想象自己穿上那件闪烁着晶莹剔透光芒的红色锦缎旗袍,会显得多么艳丽多么高贵。而他身边的身怀六甲的新娘,就算穿的是维拉*王亲自出马设计的礼服,都还是会像一座白色的蒙古包,自己则是苗条修长,美艳四射地去祝贺他们的婚礼……
“我可以试试这件红色旗袍吗?”
黑发绿眼的女店主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似乎顿了顿,说道:“请便吧。”
江月月似乎沉浸在刚才美妙的幻想中,没有注意到黑发绿眼的女店主口气里的惋惜,甚至是她走开时无声的叹了口气。
江月月完全被脑海里这个新构思迷惑了,她奇怪着自己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想到如此好的办法。
直到现在。
换上那件红色旗袍,穿衣镜里边的女人刹时令人眼前一亮。
鲜亮软滑的缎子在她的凸凹玲珑的曲线上起伏,那奇异的深红色映得她长发漆黑,皮肤映雪,眉目之间顿时褪去了几个月来的愁苦,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妩媚得无法言明的冶艳风情。
旗袍的开岔开得并不高,露出的腿部皮肤也不多,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动一合之间,却使旁观者有惊心动魄的感觉,走动时轻轻牵动袍角,身上精工绣着的牡丹花瓣彷佛随着步伐在微风中颤动,六宫粉黛无颜色就是形容这个时候的吧?江月月对着镜子微微一笑,一股微妙得难以形容的媚意,像滴墨水落入碗中渐渐扩散那样,在她白皙的脸上漾开,让人刹时候都不知道骨肉还是硬的。
太好了,江月月边抚摸身上的衣料,边对自己赞美有加,简直连换下来旧衣也不打算要了。
黑发绿眼的女店主一边开发票,一边轻轻的说:“如果觉得不合适,一周之内你都可以拿回来退换。”
“退换?我为什么要退换?”江月月语调有点兴奋的颤抖,一扫多月来的阴霾,简直想唱起歌来,“这就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衣服啊!”
江月月轻松的踏出小店,觉得从来没有这么自得过。
雨当然已经停了,竟然还有了点凉风,她踏着轻快的步子,手里紧紧挽着那件可以改变她命运的旗袍。
她甚至没有回头,以至于那叫小店的确切地址都在她脑海里模糊了。
黑发绿眼的女店主瞧着江月月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转头对那不知道名字的毛色雪白的猫咪说:“女人的心啊,谁能看得明白呢?”
那猫咪呜一声,好象在答复她。
女子如猫,也许这不知道名字的毛色雪白的猫咪懂得女人的心。
江月月从此没有回来。
喜宴那天,江月月穿上了红色锦缎旗袍,画上最明丽的妆,光艳照人的前去赴宴。
本来她是没有请帖的,但是门口的服务生看见这么一个光彩四射的美人前来,连问都不敢问,就直接引她进来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确实很不错。
喜宴是西式的,宴会会场在郊外,依山傍水建成的山明水秀大饭店是当今最热门的结婚场地,景色和一般五星大饭店一般无二,价钱却贵出一倍有余,有钱人家的喜宴就是讲究排场,满地落英缤纷,茂密的树林仍然青翠,映得江月月身上的红色锦缎旗袍犹如着火的晚霞,红得让人不得不注意。
怀了孕的新娘子戴着花冠,头发式样虽然请了这个城市里的著名发型设计师设计,但高棺的发型配在娇小的女人头上实在不相配,正如江月月预料的,维拉*王精心设计的古典高腰礼服也没有办法挽救已经怀孕了五个月的臃肿的体型,精致的妆容也遮掩不住新娘的苍白疲倦。
而江月月像极一朵红色的云,在人群中轻盈的游移,周遭的宾客似乎都被她散发出来的光芒所魅惑,竟然没有人想到新郎的前任女友出现在婚宴上的不大妥当。
现在似乎没有人能抗拒穿上红色锦缎旗袍的江月月。
包括新郎。
新郎的眼光从一落到穿着红色锦缎旗袍的江月月身上时候起,就像是被五零二胶水粘住,再也无法离开。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么急切的渴望一个女人过,欲望煎熬得他唇干舌燥,几乎顾不得这是他结婚的大好日子,贺客盈门,要是应付得体,今天一过,他从此就衣食无忧,可是现在,他舔了舔已经裂开的唇,一心只想去探索红色锦缎旗袍下那个诱人的胴体。
百来人的西式宴会,要消失一会还不容易?
趁着新娘换装休息的空档,新郎跟着江月月,躲躲闪闪的穿过人,穿过弯弯曲曲的假山流水庭院,进了山明水秀大饭店的总统套房。
没有人看见他们,装修豪华的套房里春光旖旎,下午的阳光似乎也很乖巧,悄悄的躲到云层里去了。
江月月的旗袍被新郎拉至腰间,玉体横呈,……
喘息、呻吟、平静。
满足了的男人看着床上钗横发散的江月月,匆忙的拉平衬衫,边系领带,边说,“你真的不该来的。”
江月月的脸颊仍然为了刚才的激情热着,红彤彤的,她睁大一双水汪汪的双眼,迷惑的看着这个刚做完爱就急急要走的男人。
男人已经把皮鞋带子系好,仔细检查自己身上可有残云片雨的痕迹,“你想怎么样?擅自这样跑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太太最近情绪不太稳定,你一来,不是陷于我被动局面么?要是搞得她不开心,我饶不了你。你快走吧,别逗留了。”
江月月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几分钟前在她身上纵横驰骋的男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头脑转不过弯来,接接巴巴的说,“可是……你刚刚……才说你爱……爱的是我……”
男人脸色更黑,很尴尬的干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太太现在挺着个肚子,干什么都不行,我已经几个月没碰女人了。你今天又穿得这么风骚,我……只不过是个男人而已……”
“你……,这不是真的,热血轰的涌上江月月的头,像火一样,”可是你说过…你说过你的心永远都是属于我的。”
“够了够了!”男人挥了挥手,强硬的打断了江月月的话,“男人为了得到女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的,何况几句话?你也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了,总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江月月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急着赶着回新娘身边的男人不耐烦了,话更难听起来,“你走吧,再不走,等一下让我老婆看见了可大事不妙,搞得要叫保安来,那就太难堪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回到他的婚宴上,把江月月丢在空荡荡的总统套房里。
江月月坐在那张大得可以容得下五个人的床上,被极度的羞辱感击倒,她的双手簌簌地抖起来,几乎没有办法把褪至脚踝的丝袜拉起来,忍不住埋在膝盖上抽泣起来。
泪眼朦胧中,江月月看见自己的旗袍上的牡丹花忽然生动起来。
最右面一朵牡丹花隐隐的一笑,仿佛在嘲笑她,啧,哭哭哭,女人怎么永远都得先哭一场?”
中间牡丹跟着,哎,真是的,快把眼泪擦擦,丢人,哭有个鬼用啊?”
另外一朵仿佛比较温柔,姐妹们,有点同情心吧,看人家已经很可怜了。江月月看见这朵牡丹花虽然和蔼点,但怎么看它也没有半丝怜悯之意。
江月月稍微收了点泪水,迷惘的继续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牡丹花。
你就这样算啦吗?牡丹花继续发出似有似无信息。
太便宜他了吧?还有二朵的牡丹花好像附和着。
江月月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的,无限委屈,万念俱灰,眼泪又继续如长江之水绵绵不绝,都扑簌簌的滴在新的旗袍上,奇怪的是,泪珠一落到缎子上就干了,象海绵一样,一点泪痕也没有。
衣服上的牡丹花鲜艳了点,仿佛又在嘲笑她的黑暗面,她又羞又伤心,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蠢到觉得一袭旗袍就可以挽回弃她如敝履的男人。哎,回家吧,把自己关在里面,永生永世都不要出来见人了。
更鲜艳的牡丹花似乎知道她的心事,右边一朵又示意江月月,要回家躲起来是很好,可是你不觉得应该把自己的东西带走吗?
江月月泪流满面,自言自语,“这里哪还有什么是属于我的?”
有,牡丹花豁然变成了心型形状,告诉江月月,他的心。
“是了,他自己曾经说过,他的心永远属于我的。”江月月继续自语。
牡丹花恢复了原状,仿佛不理会江月月了,又仿佛是催促江月月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江月月一下子站起来,轻轻的脚步踩在山明水秀大饭店过道上厚厚的地毯上,宛如漂浮在绵软的云层中,像一朵艳红色的云那样,轻轻飘进厨房拿了把刀,又轻盈的飘回喜宴会场。
踏着如舞蹈般优雅的步伐,江月月穿过人群,穿过宾客,穿过大腹便便的新娘身旁,来到新郎身后。
“你怎么了……”新郎突然看见她,惊愕的看着。
“我只是要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他还来不及反应,江月月举起锋利的切肉刀,手起刀落,略过他的咽喉上的大动脉,鲜血激射而出,像满天花雨般,男人倒下,靠得比较近的的新娘立刻满脸血红,她连尖叫声也发不出来,直挺挺的晕死在地上,渐渐浸在新婚丈夫的血泊中,一片雪红在雪白的缎裙上渐渐晕染开来,触目惊心。
新郎还没有断气,一手捂住脖子上断裂的伤口,江月月把他扳过来,温柔但是坚决的把他放平在地上,手一提,刀刃结实的刺进新郎的胸膛,再向下拖,把男人的胸膛剖开,在满屋宾客的惊叫声中,江月月伸手进去一阵掏摸,把男人的心脏活活的揪了出来。
男人双脚一踢蹬,就不再动了。江月月带着一个几乎是无邪的甜蜜笑脸,把手里那颗鲜血淋漓、还在颤动的心脏,拿着,走出宴会场,还没有晕倒的宾客们个个都呆弱木鸡。
……
她穿著染满血迹的红色锦缎旗袍的照片,大大的占据了所有报刊的头条新闻。
黑发绿眼的女店主厌腻的翻着报纸,记者绘形绘色的报导这件新闻,都着重在被拋弃的女人手刃负心汉,其实,不用看记者那些耸动的文字,她也知道事情会怎么发生。
不会有人记得,三十年前有一宗这样的情杀案,以及三十年前的三十年前,还有更之前的清末时候。一模一样的事情,时代再怎么变,总还是会有被骗被弃的女人,心有不甘的去挖出那个变了的男人的心。
可是,像所有耸动的大新闻,再怎么震撼人心,三五天之后,又渐渐淹没在新的无数骇人听闻的消息中,只留下尘封的记忆。
照片上的江月月,白皙的面庞溅满斑斑点点的血迹,嘴角却带着欢喜莫名的纯真笑脸,她真的得到了他的心了吗?
第四个了,什么时候才能碰上一个女人可以战胜自己的不甘心呢?黑发绿眼的女店主重重的叹了口气。
警察局的证物室里,堆满了各色各样案件的证物,空气中隐隐有一丝哀凄的呻吟,彷佛死于非命的主人不愿就此烟消云散,紧紧依附在最后接触他们的东西上。
那件红色锦缎旗袍也挤在角落,当然是不会有谁把这件血衣拿去清洗的,可是过一阵子,血渍就会渐渐变淡,消失,好似上面绣着的牡丹花饥渴的把鲜血吮干了,整件旗袍的缎面又会新净光洁,如同裁缝刚刚完成一样。然后,辗转的,旗袍一定会回到小店里,等待下一个女人来赴命运的约会。
现在,红色锦缎旗袍又在黑发绿眼的女店主的店里,在柔和的灯光下,影影绰绰的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也没有谁会去细数,原本上面绣着三朵牡丹花,现在变成了四朵。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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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008 01: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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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008 12: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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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61)割腕
潘伊路过巷子边那口古井时,眼皮跳了跳。她想,古井巷一定是因为这口井而得名的。古井巷幼儿园就在巷子的尽头,她站在门口,门敞开着,里面一片寂静。这是一座老宅子,以前一定住的是有钱人家。在这个叫赤板的现代城市里有这么一条寂寞悠长的小巷和这样一座老宅子,潘伊有种怪怪的感觉。这是傍晚时分,又是阴天,小巷里空空荡荡的,有几分凄凉。潘伊朝里面叫了声 :“有人吗?”没有人回答她。她又叫了声 :“有人吗?”还是没有人回答她。潘伊迟疑了一下,就提着皮箱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府第式的老宅,有上厅和下厅,还有两排厢房。上厅放满了提供给孩子们午休的小床,下厅整齐地排放着小桌小椅。上厅和下厅隔着一个天井,天井中间有一个很大的陶缸,陶缸上种着一株巨大的滴水观音。潘伊站在下厅里看着滴水观音,想着什么。突然,她身后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你是新来的潘老师吧?”潘伊心里抖了一下,猛地回头,看到一张苍白的中年女人的脸,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潘伊朝她笑了笑 :“我是潘伊。”中年女人说 :“我是幼儿园做饭打杂的李姨,张园长等了你一天,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就让我等你,房间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我带你去。”李姨把潘伊带到上厅的一间西厢房后就走了,临走时交代潘伊要把大门关好。
潘伊看着李姨匆匆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关好大门后回到了房间,房间里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书桌,还有一个老式的立柜。房间里有一股霉味,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住的缘故。潘伊把窗打开透气,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对于这个地方,她没有过多的要求,一切在这里会重新开始。离开原来工作的城市,来到赤板,是对过去生活的逃避,她不想沉湎在失败婚姻的阴影之中。
天很快就黑了,她觉得饿了。李姨每天只在幼儿园做一顿午饭,但是她告诉过潘伊厨房的冰箱里有很多吃的东西,自己随便做点就可以了。
潘伊把厅里的灯打开了,然后就去厨房里弄吃的。厨房收拾得十分干净,可以感觉到李姨是个勤快干净的女人。潘伊也不想吃什么东西,她看有鸡蛋和西红柿,决定下碗面吃。面很快下好了,当她端着一碗 西红柿鸡蛋面走出厨房时,看到天井里有一个小男孩背对着她在陶缸下不知道在干什么。
潘伊觉得奇怪,她对小男孩说 :“你是谁?怎么还不回家?”
小男孩没有理她。
潘伊把那碗面放在桌子上,就走了过去。
潘伊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走下了天井,血腥味浓郁起来。
潘伊走到孩子身边,弯下了腰,伸出手要去拉那个男孩,小男孩突然站起来,转过身,怔怔地看着她。
潘伊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啊——”
潘伊分明看到小男孩的左手拿着锋利的刀片,右手的手腕上被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往外冒,天井地上的青砖上淌着一滩鲜血。
潘伊的牙颤抖着 :“你——”
小男孩诡异地朝她笑了笑,然后跑了。潘伊看着他跑到大门口,打开门冲了出去。潘伊反应过来后追了出去,她站在大门口,看着悠长清冷的小巷,一个人也没有。潘伊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她感觉到有一阵阴风吹过来。潘伊赶紧回到了门里,死死地把门顶上了。她弄不明白这个男孩子是谁,为什么要割腕。她根本就没有食欲了,忘记了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可以说,潘伊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她在床上睁着眼睛,想着那个诡异的小男孩。她害怕在这个夜晚还会发生一些让她恐惧的事情。天亮后,潘伊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来到房间外面,见天井上的青砖上已经没有了那滩血迹。不会是自己的幻觉吧,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的精神都是恍恍惚惚的。潘伊在这个清晨里,希望自己用一种崭新的面貌开始生活。她是通过一个好朋友介绍,才来到赤板古井巷幼儿园工作的。
张园长是这天最早来到幼儿园的,她刚刚踏进幼儿园的门就看到了站在天井边上的潘伊。
潘伊以前没有见过她,但是在电话里感觉到张园长是个热情的人。她没有想到张园长是个老太太,电话里她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年轻。张园长脸色红润,一看就是保养很好的那种老女人。张园长走过来,伸出手和潘伊相握,潘伊感觉到她柔软的手十分温暖,这让潘伊似乎有了一种安全感。
张园长笑着说 :“潘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昨天我有事情先走了,本来准备给你接风的!”
潘伊也笑着说 :“没有关系的,我来这里就麻烦你了。”
张园长说 :“说哪里话,你能够来,是我们幼儿园的幸运,听说你是一个很出色的幼儿教师,我们这里师资力量比较薄弱,你来就好了,我们幼儿园会有起色了!”
张园长把潘伊领到了她的办公室,给她介绍古井巷幼儿园的情况。
在张园长给她介绍情况的过程中,幼儿园的几个老师和李姨也陆续来到。
张园长也把她们叫了进来,给她们介绍新来的潘伊。潘伊看李姨站在一个角落里,苍白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潘伊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朱红,她显然很热情,话也最多;还有一个是杨蓝,她冷冷地看着潘伊,礼节性地朝潘伊点了点头,她下巴上的那颗痣看上去十分显眼。
幼儿园的学生八点左右就陆陆续续地来了,张园长带着幼师们开始了这一天的工作。潘伊心里老是想着那个割腕的小男孩,他的小脸在她的脑海中十分的模糊,流血的手腕却异常的清晰。她单独和张园长在一起的时候老是想问她什么,却总是开不了口,她不想一开始就给张园长留下一个多事的印象。
潘伊整个上午都在审视着二十多个孩子的脸,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二十多个孩子中,会不会有昨天晚上割腕的那个孩子?她知道这不可能,但是她心里没有办法不去想这件事。
有一个叫王波的小男孩老是看着潘伊,他的眼睛里有种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复杂的神色。潘伊发现了他复杂的目光。她突然想,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目光,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王波绝对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割腕的小男孩。
晚上,在孩子们都被家长接走后,张园长和幼儿园的老师们一起到外面吃了顿饭,李姨没有去,她早早地走了。吃完饭,朱红主动送潘伊回幼儿园。一天的时间里,朱红已经和潘伊熟络了,她的确是个开朗的女孩。她们经过那口古井时,朱红说 :“潘伊,你知道这口古井的来历吗?”
潘伊说 :“不知道呀,我才来,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朱红笑了笑说 :“以后有时间再给你讲吧!”
其实,潘伊也没有心情听她讲什么古井的故事,尽管她知道这口古井一定有许多许多神秘的故事,从它井口的青苔就可以看出来。潘伊满脑子还是那个割腕的小男孩。她想问朱红,可她还是开不了口。朱红陪她看了会儿电视,还说着话,朱红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有朱红在这里陪着,潘伊心情好些了,可她的目光总是往天井那边瞟。她希望那个小男孩出现,又害怕他出现。这时,朱红的手机响了。
朱红接完电话就笑着对潘伊说 :“潘姐,我先走了,男朋友找我有事呢。
这家伙说不定又喝多了,否则不会这样催我的。”潘伊也笑了笑说 :“你快去吧,让你陪了我这么长时间,真不好意思。”朱红说 :“我们姐儿俩还说什么客套话,你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打我手机。”
潘伊把她送到了门口,朱红走时,还是像昨天李姨走时那样对她
说:“一定要把门关好!”
朱红走后,潘伊心里空落落的。
她往里走时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潘伊提心吊胆地走到天井边上,看了看天井,没有那个割腕的小男孩。厅里电视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响,和这座老宅的寂静产生了强大的反差。潘伊关掉了电视,走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上了。昨天一个晚上没有睡觉,潘伊觉得很累,她躺在了床上。
灯开着。房间外面很静,一枚针落地的声音她都可以听见,可是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开着灯,潘伊是怎么也睡不着的。潘伊心里说 :潘伊呀,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好好睡一觉吧,明天精神好了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她把灯关了,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黑暗的老宅里,似乎有一个人在游走。
潘伊是在凌晨三点醒过来的,她感觉到胸口压着一块石头,异常沉重,呼吸也困难。潘伊不知道胸口压着的是什么,她伸手拉亮了灯。她看到一个小男孩坐在她的胸膛上,冷漠地看着她!这个小男孩就是那个割腕的小男孩,他手腕上的血流在了潘伊身上,另外一只手上还拿着刀片,他的眼睛里好像有泪。
“啊——”
潘伊大叫了一声。
她用力地推开了小男孩,翻身下了床。
潘伊浑身颤抖地站在地上,对床上用泪眼注视着她的小男孩说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来吓我?”
小男孩没有回答她,他也下了床,朝房门外走去。此时,潘伊的房间门洞开着,有冷风灌进来。小男孩走到门口时,回头哀绵地看了她一眼。
潘伊的头像是要裂开,十分疼痛。就是在她最痛苦的那段日子,头也没有这样痛过。连续两个晚上被割腕的小男孩折磨,潘伊显然十分憔悴,上班后也无精打采的。张园长看她这样,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摇了摇头说 :“没有,张园长,我没有事的。”朱红更加关心她 :“潘姐,你的脸色很难看,我看不对,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潘伊谢绝了她的好意。她们在和孩子们做游戏的时候,那个叫王波的小男孩对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中午,孩子们都午睡了,只有王波坐在小床上,看上去很不安。
潘伊走过去,轻声对他说 :“王波,快睡觉!”
王波愣愣地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过了一会,他躺下了。潘伊走了之后,他又睁开了眼睛。
潘伊和朱红在房间里轻轻地说着话。
潘伊突然问朱红 :“你见过一个割腕的男孩吗?”
朱红的脸色变了 :“你说什么?”
潘伊又说 :“你见过一个割腕的男孩吗?”
朱红愣了一会儿,说 :“这么说,你看见过那个孩子?”
潘伊点了点头。
朱红喃喃地说 :“怎么会这样呢?”
潘伊说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朱红说 :“我们都没有见过,可是……可是王波那孩子说他见过。他和我们说,我们谁也不相信,我们还以为他胡说的呢!你竟然也见过了!奇怪,真是奇怪!”
潘伊的心提了起来 :“王波怎么说的?”
朱红说:“王波有一天中午睡觉起来说,他看到了一个小男孩死了,是割腕而死的,流了很多很多的血!王波这孩子显然是吓坏了,从那以后,这孩子就变了一个人,因为他的父母关系不好,老是吵架,我们认为是和他的家庭有关,我和张园长还去过他家,让他的父母亲好好对待孩子,不要让孩子心里有创伤。王波应该是在梦中看到那个割腕的小男孩的。”
潘伊说 :“是这样呀!”
潘伊不明白的是,自己看到的怎么会和王波梦中看到的一样呢?
这个晚上,潘伊没有睡觉。她在等待那个割腕的小男孩出现,如果他出现了,她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因!可一整个晚上,潘伊没有见到那个小男孩。她只是觉得冷风一阵一阵地吹过,这座老宅寂静得可怕。潘伊觉得自己要崩溃!
张园长一大早就来到了幼儿园。她来到了潘伊的房间,看到潘伊呆呆地坐在床上。潘伊看张园长进来了,就下了床对张园长说 :“张园长,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张园长笑笑 :“早点来,想和你谈谈。”
潘伊心想,张园长要和自己谈什么呢?
张园长让潘伊坐下来,她也坐在了潘伊的面前。张园长关切地说 :“又一个晚上没有睡觉?我们这里条件比较差,你又一个人在这里,我们关心不够,让你吃苦了。“
潘伊笑笑 :“张园长,你太客气了,这里的条件不错的。”
张园长说 :“你这样说我十分难为情的。对了,朱红已经和我说过了那孩子的事情。”
潘伊不清楚张园长说的是哪个孩子,是王波还是那个割腕的小男孩?
张园长又说 :“你是不是也在梦中看到那个孩子了?”
这下潘伊明白了,潘伊摇了摇头。
张园长脸色有些变化:“怎么可能呢,那孩子已经离开赤板一年多了。那时朱红还没有来呢。他母亲亲口告诉我的,她要带他离开赤板到另外一个城市里去。后来证实,那女人的确把她孩子带走了的。”
潘伊问道 :“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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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008 12: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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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园长叹了口气,说道 :“那是个可怜的女人,没有结婚就生下了那个孩子,孩子的父亲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再也没有出现。女人带着孩子,那日子多难你也可以想象得到。她就变得喜怒无常,孩子跟着她也受苦。那个孩子后来就送到我们幼儿园来了,杨蓝知道那孩子的,对了,杨蓝还见过那孩子……”
潘伊说 :“见过那孩子什么?”
张园长说 :“可怜的孩子!他母亲要谋生,每天晚上都很迟来接他。每次接上他还骂他,把气撒在孩子的身上。那个晚上,是杨蓝陪着孩子等他妈妈来接他。杨蓝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发现孩子在天井里用一个刀片在割腕,已经割开了,鲜血直流。好在发现及时,送到医院抢救过来了。后来,孩子就不来幼儿园了,再后来女人就带着孩子离开了这个城市,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因为那件事情,杨蓝一直心里不舒服,她原来也是个开朗的姑娘。对了,王波现在睡的那张床就是原来那孩子睡过的。”
潘伊心里堵得慌,怎么会这样呢?
又一个晚上。这是个周末,朱红在这个晚上请潘伊去唱卡拉OK,
很晚了潘伊才回来。朱红和她的男朋友把潘伊送回来就走了。潘伊洗了个澡想早点睡觉,她回到房间时,又看到了那个小男孩,他站在房间的中央,整个房间里顿时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他的手腕上还在淌着血。
他的眼睛里有泪。他迷惘无助地看着潘伊。
潘伊壮着胆子说 :“你不是和你母亲离开这个城市了吗?”
孩子突然说 :“我没有走,是我妈妈走了,她没有带我走!”
孩子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阴风一样吹过。
潘伊哆嗦了一下说 :“你为什么要割腕?”
孩子说 :“我看我妈妈割过,我问妈妈,为什么要割,妈妈说,割了就快乐了。我想快乐,我真的想快乐。”
潘伊被这个孩子打动了。
孩子又说 :“你像我妈妈,你长得像我妈妈,你能带我走吗?他们要毁了我!”
潘伊说 :“我怎么会像你妈妈呢?是谁要毁了你呢?”
孩子说 :“你真的很像我妈妈,真的!是他们,他们……”
孩子的泪水流了下来。
潘伊此时的感觉十分复杂。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孩子轻飘飘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伸出流血的那只手拉起了潘伊的手,孩子的手十分冰冷。
潘伊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她没有了恐惧,只有巨大的忧伤。
她的手任孩子拉着,孩子拉着她的手走出了房间,朝大门外面走去。
孩子拉着潘伊的手,穿过那条阴森的小巷,走向寂寞的午夜的大街……孩子把潘伊带到了一个偏僻而杂乱的地方。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旧城改造的工地。原来这里是一片老居民区,现在拆得乱七八糟。
孩子把潘伊带到了一个拆了一半的老阁楼上。孩子的哭声飘了起来,潘伊听到了孩子伤痛的声音:“妈妈,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妈妈,带我离开……”
潘伊发现孩子突然不见了。
她大声说 :“孩子,你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那面残墙上传来了微弱的声音:“我在这里——”
潘伊吓坏了,赶紧给朱红打电话。
是的,在那残墙上发现了一具孩子的尸体。尸体已经干了,是有人把孩子的尸体砌进了墙里。
孩子的尸体被火化了。潘伊把他的尸体存在了殡仪馆里。她想自己以后会经常去看这个孩子的,可她不再希望看到孩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个晚上,潘伊的确在梦中梦见了孩子,还有他的母亲。他的母亲用刀片割着自己的手腕,孩子站在母亲面前,问她 :“妈妈,你割腕真的很快乐吗?”他母亲流着泪说 :“真的很快乐!”母亲自己割完,就把孩子的手腕也割开了。母亲看着孩子的血流干后,就包起了自己的手腕。
她把孩子砌进了阁楼的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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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8 10:0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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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62)都市里的最后传说
满山满野都是白的。
致宇合住手掌,向里呵了口气,然后用力搓了两下,捂住冻得通红的脸。
本来回到这偏僻的小村庄是为了打猎的,可是现在,和他一起的几个小伙子都走散了,只剩下他在这冰雪茫茫的荒天野地里,心里不免有些着慌。
想回去,却又有些不甘心,到现在出来了个把小时了,连一枪还没放过呢,鸟毛都没摸着一个,这算打的什么猎?
天寒地冻的,哎!
致宇又搓了搓手,在厚厚的雪地上蹦两下,让有点麻木的脚活动开,继续往前走。
咦?致宇忽然放慢了脚步。
他看见前面的一个小小的土堆上仿佛卧着一个什么,白色的,只是那白与土堆上的雪,明显不是一种颜色。
致宇的大脑急速转了两转,他想不出有什么是这种白色的,除了传说中他从来没见过的银狐。
银狐?致宇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传说,银狐都是经过千年修炼的狐精,如果能遇见银狐,就可以向它要三个愿望。
三个愿望?自己的愿望是什么呢?致宇想了一下,却没想出来。
就在这时,致宇看到那团白色的东西动了一下。
致宇不由地揉了揉眼睛,等他揉完眼睛的时候,他惊奇地看见,那土堆上站着一个穿白色衣裙的女孩!
是不是在做梦啊?致宇咬了自己一下,痛!
女孩显然也看见了致宇,她踉跄着向致宇走过来。
致宇忙迎上前,那女孩走到致宇跟前,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来,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致宇一把抱住女孩,女孩那一头柔软的长发落了致宇半身,拂过致宇脸庞的长发让他想打个喷嚏。
致宇再次咬了自己一下,仍是痛。
致宇抱起女孩,那女孩身轻得仿佛没有重量,这种感觉让致宇不由地想摸一下女孩的屁股后面,看那里是不是藏了一条狐狸尾巴。
可致宇终究是没敢那样做。
致宇看着躺在火坑上的美丽女孩,心里不时泛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这女孩怎么会一个人跑到深山里呢?而且还是这样的冬天?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裙,却又怎么耐得住那样的严寒呢?
也许,她真的是一个狐精?
致宇漫无边际地瞎想着,却终究没有发现这个美丽的女孩子是否真的长了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
女孩从昏迷中醒来,用一双大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致宇想问问女孩,她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跑到深山里,为什么只是一个人......
可是,致宇看着女孩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眼睛中一片迷茫的样子,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了,让她休息休息吧,等她恢复了,也许她就会说了。
女孩很快就恢复了,可是她依然什么也没说。
致宇终于是忍不住问她了,可是,女孩睁大了一双迷茫的大眼睛,喃喃着:“我......不知道啊......”
从每一次的问话中,致宇得到一些零碎的信息是:女孩叫雨洁,是江南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到这冰 天雪地的地方来的,只记得走在路上突然昏了,醒来时就在这个冰天雪地的深山里了。
对于这些,致宇抱着疑问,致宇分析了事情的可能性,要么是女孩在说谎,如果女孩没有说谎,那么一、可能是女孩失忆了;二、女孩没失忆,她是被现流行的迷药迷了,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被迷昏她的人丢在这冰天雪地的深山里。
致宇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原因,但是,如果女孩是在说谎呢?
如果女孩是在说谎,那致宇是没法分析出原因了,不过,致宇宁愿相信,如果女孩是在说慌,那她可能是银狐化身哦!
女孩很可爱,她渐渐和这小山村的生活融合在一起了。
小山村里纯朴的人们也接受了这么个可爱的女孩。
女孩每天和村里的女孩子一起做事,在这个落后的小山村里,很多的生活还是原始的,人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致宇不再想女孩从哪里来,既然小山村里的人们能接受她,致宇又为什么不可以接受她呢?何况她是那么可爱。
女孩特别喜欢雪,早上很早就起来,在雪地里走,致宇有时候和她一起在雪地里奔跑,然后从山上往下滑。
一次,致宇拉着女孩在山上滑雪的时候,不小心没掌握好重心,两人一块从山坡上滚落了下去。
滚下了长长的山坡,致宇从惊慌中清醒过来,他发现,女孩被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女孩沾满雪花的发丝拂在致宇的脸上,致宇嗅到淡淡的女孩的香味......
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致宇吻了女孩。两个人躺在雪地上,致宇一次一次用力抱住女孩,他的手从女孩的背上滑到女孩的丰满的臀部,光滑的感觉。
没有传说中的狐狸尾巴。
可是,致宇宁愿相信她是传说中的银狐,是银狐化身的女子。
“雨洁!”致宇在女孩的耳边呢喃着,女孩轻声应他。
致宇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了,他从雪地里捡回一个新娘。
按照小山村的风俗,致宇娶了雨洁,小山村里几辈的人都说:雨洁是这小山村里所有人的记忆中,最美丽的一个新娘。
雨洁象是小山村里所有人家的媳妇一样,过着知足的生活,为家务操劳,她把家里的一切收拾得干干净净,致宇看着雨洁忙来忙去的身影,就有种幸福感。
也许,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冬天过去了,春天的山村美丽而富饶。
雨洁每天和村里的姑娘媳妇一起劳作,有时去森林里采摘野生的蘑菇,有时去村外的小河边洗衣服,有时清洗致宇猎得的猎物......
雨洁没有因为劳作而变得粗糙起来,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反而因为劳动而红润起来,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村里的小伙子都羡慕地对致宇说:“你可真有福气,娶着个那么漂亮能干的老婆。”
也有人开玩笑问致宇:“说,她是不是个狐精?屁股后面有没有尾巴!”
致宇给了那小子一拳:“你才有尾巴呢!你是山里的大马猴变的!”
所有的年轻人一起笑起来。
一晃三年的时间过去了。
雨洁还是那样美丽,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他们一直没能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冬天里的第一场雪降下来,雨洁象个孩子似的开心到不得了,拉着致宇要和他一起去山里看雪。
致宇前一天下了几个绊子,想着今天正好要上山去一下,于是就答应带雨洁一起去山上看雪。
雨洁穿上那件手工缝制的毛皮大衣,象是个可爱的小兔子。
致宇又拿出皮帽子,给雨洁严严的捂上,才拉着她的手上山了。
山林一片洁白。
雨洁象个快乐的小孩,在森林里跑来跑去。
“别乱跑,当心迷路了!”致宇跟在淘气的雨洁身后,在林子里穿来穿去,碰得树上的雪“瑟瑟”往下落。
终于到了致宇下绊子的地方,铁夹子上夹了一只山鸡,一只腿夹断了,还在扑打着翅膀。
致宇放开雨洁的手,蹲下来收拾那只被捕住的山鸡。
“看!”雨洁小声叫了一下,“白色的狐狸!”
致宇听到雨洁的叫声时,迅速抬头看了一眼,但是却没有看见有白色的狐狸,致宇想,是银狐吧?
不知道为什么,致宇有些紧张。
致宇看见雨洁向着林子的更深处跑去了,他有点着急,想站起来,却又怕一不小心猎物就跑了,“雨洁,别乱跑!”
可是,雨洁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林子里。
“雨洁!”致宇心头中不祥的阴影一下子笼罩上来,他丢下手中的猎物,沿着雨洁跑去的方向追去,可是,他跑出了很远,却都没有看见雨洁,按照雨洁的速度,她应该不会跑出很远呀?
“雨洁!雨洁!”致宇大声叫着,却没有人回答。
致宇在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到小山村,村里的人们听了致宇语无伦次地述说后,都点着火把去山里寻找雨洁。
但是,却再也没有找到,甚至在她走丢的附近连她丁点儿的痕迹也没有。
雨洁消失了。
村里的老人们都传说,雨洁是银狐化身,为了报答致宇对她的恩情(可能是今生今世的,也可能是前生的),用三年的时间向致宇还完了恩,所以现在回去了。
“雨洁!”
致宇翻了个身,碰到了身边的人,他一把搂住,却忽然发现有些不同。
致宇一下子从梦中醒来了。
“雨洁......”致宇喃喃地念着,看着身边睡得正熟的妻,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阳台上,鼻子里不由地一酸,眼中有点湿润了。
那个奇怪的梦,做了三年,就象是在真实的生活中一样。
梦中的女孩雨洁,在这三年中的每一个夜里,都伴着致宇生活在他的梦中,梦中的一切仿佛是真实生活中的一切,致宇细细想来,能记起梦中的一点一滴。
怎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呢?致宇真的不能明白。
梦中的小村庄是致宇的老家,致宇的父亲是从那个小村庄里出来的,而致宇从小也是在那儿长大的。
那个梦太真实了,对致宇来说,仿佛是生活的另一面。每一个白天,致宇是生活在现实中,在现实的城市中工作生活,而每一个夜晚,致宇就是生活在那个小山村中,与他梦中的女孩雨洁,一起过着梦想中的生活。
在这三年中,致宇每天盼望的就是夜晚的到来,三年中的每一个夜晚他都从不出门,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他所盼的,也无非就是梦中女孩雨洁吧?那是他的梦中新娘。
但是自从雨洁在梦中失踪后,那个梦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无论致宇怎样地努力想再做一次那个梦,却始终再也无法让那个梦中的那怕一点片段再出现一次。
致宇终于忍不住,他找了个借口,独自回了那个小山村。
小山村和梦中的一样。
致宇站在村口的时候,心中“别别”地跳,那一时,他仿佛觉得他是正从外面狩猎回来,而雨洁,正在老屋子里等他,等他回家一齐吃饭。
走进村里,村里的人们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每个人都好象特意来和他打招呼似的:“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致宇一一回答着他们,在他们诧异的眼光中“别别”地心跳。
老屋里的一切仿佛都是梦中的,只是所有的物件上都落了薄薄一层灰。
自从老祖母五年前去世,致宇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可是现在,致宇闭上眼睛都可以指出这老屋里的每一个物件。
可是,梦中的女孩雨洁呢?雨洁去了哪里?
从小的玩伴黑塔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他猫在墙角蹲着,一口一口地抽着烟。
“黑塔......”致宇喊了黑塔一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哎......”黑塔应了一声,期期艾艾地,想说什么,却好象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又闷下头去抽烟。
“怎么了?”致宇走到黑塔边上,也挨着墙边蹲下,“黑塔,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
“哎!”黑塔看了致宇一眼,又极快地低下头去了,“俺想问问你,你这几年来,过得还好吧?”
“好啊,怎么了?”致宇有些不解地看着黑塔,“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嗯,嗯,......”黑塔不知所措地看着致宇,眨了眨眼,才结结巴巴地问致宇:“你......这几年......有没......有没有......什么......什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致宇不由地跳起来,他第一直觉想到了雨洁。
黑塔被致宇吓了一跳,他也跟着跳起来:“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做过奇怪的梦!”黑塔不由地喘着粗气。
致宇定定地看着黑塔,看到黑塔毛骨悚然:“是这样,这几年,我每天晚上都做一个相同的梦,梦见你和一个很漂亮的姑娘一起,生活在我们村里,后来,那姑娘在山里走丢了,我......我就没再做过那个梦......后来,我和村里的人聊起过,他们......他们......”黑塔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们怎么了?”致宇一把抓住黑塔的手臂。
“他们,他们和我一样,”黑塔象是有点怕似的,“一直做着那个梦,直到梦中那个女人失踪......”
“雨洁!”致宇呻吟似的叫了一声。
“怎么?”黑塔反手抓住致宇的手,抓得那么紧,但是致宇也觉不出痛来,“你是也做了那个梦了?”
“是,”致宇忽然心痛起来,梦中女孩雨洁,他的梦中新娘,“雨洁!”
“你现在还好吧?”黑塔用那粗大的手上下拍拍致宇。
“还好......”致宇黯然,有什么不好呢?
“那就好!”黑塔似乎松了一口气,“老人们都说,那女人可是银狐化身呢,来迷你的魂的,你可要小心啊!”
“我没事,你放心吧。”致宇勉强笑了笑。
在小山村里呆了一天,当晚,致宇一个人住在老屋里,他细细看着老屋的一切,仿佛能嗅出老屋里仍残留的雨洁的气息。
雨洁,你真的是银狐化身的吗?你现在在哪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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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4-1-2008 10:1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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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洁!雨洁!”
雨洁轻轻动了一下。
她听见致宇在身后喊他,她想回过头去,可是前面的银狐已经化做一团光把她轻轻笼罩了,她无法回过头去,只有随着那团光向前走。
一阵迷茫,雨洁慢慢清醒过来。
“雨洁!”
是致宇吗?雨洁轻轻应了一声。
“雨洁!雨洁!太好了,你醒了!”雨洁慢慢睁开眼,看见面前站着的父母。
妈妈正一脸欣喜地看着她,“雨洁,你终于醒了!”
“妈!爸!”雨洁用迷茫的眼神看着父母,他们眼角挂着欣喜的眼泪,妈妈的声音中有着哽咽。
“孩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妈妈拉着雨洁瘦弱的手,不由地哭起来。
雨洁心头也是一片迷惘,她的记忆在一瞬间形成一种混乱。
在医生和护士忙碌完以后,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妈妈坐在雨洁的身边,轻轻拉着雨洁的手,“你真是睡得太久了!”
“我知道,今天是二OO一年的十二月七号。”雨洁淡淡地说。
“......”妈妈鄂然地看了雨洁一眼,“你是听医生们说的吧?”
“不是,是我自己记得。”雨洁慢慢地有点费力地说:“我在床上睡了三年,实际上是三年零三天。”
妈妈诧异地看着雨洁。
“我还记得我是被一辆银灰色的车撞了一下,然后,我就觉得我睡着了。”雨洁不理妈妈的诧异,仍是慢慢地说着,“我睡着了,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一个有三年时间的梦。”
雨洁慢慢地恢复了。
只是,她变得不太爱说话,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春天来了。
雨洁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她总是不安地走来走去,嘴里念着什么,妈妈对雨洁的这种情况很担心,可是医生说,这可能是由于她昏迷太久的缘故,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好了。
没有人能知道,雨洁一直都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一个叫“致宇”的男人,也一定存在着那个小山村。
只是,江南的天地,离那个远在北方冰雪世界的小山村有多远呢?
雨洁喜欢起地理来,她找回一本又一本的地理书和各种各样的地图,看着书,还不停地用笔在地图上画着。
每一本书上,雨洁都用笔写着这样的一句话:“现实离梦境究竟有多远呢?”
也许,在雨洁的心里,现实离梦境已经越来越近了。
春天已经弥漫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终于有一天,雨洁留下一封信,离开了家。
黑塔找到致宇的时候,致宇正在办公室里忙得不可开交。
致宇看见黑塔时一楞,他不知道黑塔忽然来找他有什么事,而且,黑塔的脸色很难看。
“快,快走!”黑塔一把抓住致宇的手。
“怎么了?”致宇不解地问黑塔。
“快,你快走!”黑塔急急地拉着致宇向外走,走到公司的门外,黑塔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那个银狐,她,她到村子里去找你了!你快走!”
“什么?”致宇反过来一把抓住黑塔:“你说什么?”
“那个银狐,真的,是真的,和梦中一模一样,到咱们村子里找你了!”
致宇没等黑塔说完,转身就跑。
“你去哪里?”黑塔跟在致宇的身后。
“回去,回村里去!”
“你疯了!”黑塔气急败坏地吼叫着。
致宇再次回到小山村。
天已经黄昏了,村口的大树下还围着村里的老人和孩子。
人们一看到致宇,所有的人都闭了嘴,一齐望着致宇,那眼光中满是诧异和同情,仿佛看着一个一步步走向死亡的人。
致宇几乎是冲到老屋的门口的,门关着。
致宇停下脚步,伸手推了推门,门是虚掩着的,应声开了。
院子里站着一个长发的女孩,正在水缸边弯腰从缸里舀水。
听见门响,女孩回过头来。
西下的夕阳越过低矮的院墙将余辉洒在院子里,那抹淡红的余辉照在女孩雨洁的脸上,显得如此的生动。
“你回来了。”雨洁微笑着,“快吃饭吧,都快凉了。”
那一瞬间,致宇觉得这才是他熟悉的生活。
老屋里点着暗淡的灯,致宇坐在炕上,吃着雨洁做的饭菜。雨洁坐在致宇的对面,眼睛紧紧盯着致宇,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
夜是如此浪漫迷人。
致宇听着身边的雨洁向他述说着她的梦,那梦中的一切,竟是与他的完全一样。
致宇不能解释这一切,也许这真的是缘?但如果真的是缘,为什么又让他这么迟才遇见她呢?
第二天一早,致宇醒来时,发现身边的雨洁已经不在了。
枕边有一封信,致宇打开来,信里只有一首诗:
现实离梦境究竟有多远?
爱人 为什么
要给我一个梦呢
在这灯火阑珊的夜
让我如此地想你
都市里的
爱情故事
都被写烂了
却没有一个结局
会属于你和我
爱人 请别
从梦中叫醒我
让我永远
都会相信
在这个已经
没有传奇的都市里
还有
最后一个传说
是 属于我
致宇呆呆地看着信上的这首诗,泪不知不觉地落下来,一滴滴,滴在信上。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致宇再次回到了梦中。
梦中的老屋还是和原来一样,女孩雨洁象那天他回小山村里看到的一样,站在小院中,一脸的生动。
致宇想知道他为什么又会做这个梦,但在梦中,他只是沉浸在一种不真实的幸福中,却总也想不起来问问雨洁,而现实中,他怎么也不能想明白这一切。
也许,这对致宇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致宇终于忍不住了,他请了假,去到那个他陌生的江南都市。
在雨洁告诉他的那个地址前按了许久的门铃,出来应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那张与雨洁极为相似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悲伤。
雨洁的妈妈诧异地看着门口这个儒雅的男人。
“我找雨洁,她在吗?”男人好听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东北口音。
“雨洁?”雨洁的妈妈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她不在这儿,她在医院。”
致宇在雨洁妈妈的带领下来到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雨洁是如此安静,象个睡熟的孩子。
雨洁的妈妈边哭着边向致宇述说:雨洁偷偷跑出去了一趟,谁也不知道她去过哪里,几天后,雨洁回来了,她什么也没说,谁也没有问她。回来后的雨洁更加沉默,一天到晚也不说话,很少吃东西。一天早上,妈妈发现雨洁没有起床,一直到中午,妈妈终于忍不住去喊她了,可是,发现她已经再次昏迷了。
昏迷的雨洁被送到医院后,医生对雨洁父母说,雨洁第二次昏迷了,上次能苏醒已经是奇迹了,这一次,怕是很难再醒来了。
致宇坐在病床前,紧紧握着雨洁瘦弱的手。
不知坐了多久,致宇慢慢地睡着了。
致宇看见雨洁站在他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仿佛在说话。
“我走了。”雨洁轻声对致宇说,然后,雨洁转过身去,向着离开致宇的方向走去,雨洁的身影渐轻渐淡。
“雨洁!”致宇跑上前想去抓住雨洁,却握了一手的空气,雨洁在空气中消失了。
致宇猛然从梦中醒来。
躺在床上的雨洁,已经静静地停止了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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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1-2008 11: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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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恋人,相逢很晚,即使相见了还是天人永隔。但是致宇的老婆更惨更无辜,为了一个梦,她的老公变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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