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礼资讯网

 找回密码
 注册

ADVERTISEMENT

楼主: 两二

宜昌鬼事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5-8-2013 05:2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手放在后视镜上一动不动,跟粘在上面一样。邓瞳看见我全身上下都呆住,伸手拍的肩膀,“徐大哥,你怎么啦。”
  我尽量把语气说的平静,“看后视镜。”

  我在调整后视镜的时候,就看见了,轿车的后排坐了一个人。
  这个人绝对不是我刚才看见的农妇,农妇刚才明明是一脸的锅灰,还涂了一些红褐色的东西在脸上。而现在端坐在轿车后排的那个人,穿一身青灰色的戏袍,头上还有一顶帽子,脸色也不是黑色和红色,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上没有化戏妆,铁青着脸,目光直直的看着我和邓瞳的后背。
  我的背心一阵阵发麻,只能盯着后视镜看。
  我问邓瞳:“你看见没?”
  邓瞳看了后视镜,我见他脸色大变,知道他能看见。

  我和邓瞳同时回头,那个中年男人仍然木然的坐在后座上。
  “别怕,别怕,你是过阴人。”心里对自己说,“什么阵仗没见过,怕这个干嘛,别在这个小子面前丢分。”
  我心里这么想,但是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憷,我自己是什么能耐,我心里清楚。但是阴伶的厉害,我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当年的楚大,给我心里造成了巨大的阴影。虽然我当年制住了楚大,但是我不止一次的期望,永远不要再遇到阴伶了。
  “怎么没有人啦!为什么!”邓瞳这小子沉不住气了,大声喊。
  他不喊倒还罢了,一喊,就把我面前的这个阴伶给惊动了,阴伶开始高亢的唱起戏词起来:
  “儿的父修正道跨鹤西走”
  妈的这句唱的不是陕西的秦腔了,听声音应该是京剧,和刚才披床单的那个疯子唱不是一种剧目。阴伶继续唱:
  “为娘我被阎君就地府来收
  娘说道阴曹府报应无有”
  邓瞳继续大喊:“徐大哥,你唱京剧干嘛,你别吓唬我啊。”
  我对着邓瞳骂:“不是我唱的,你眼睛瞎了啊,看不见是这个阴伶唱的啊?”
  阴伶继续唱:
  “又谁知我到了阴曹,
  我早晚间。。。。。。。”
  邓瞳惶急的喊:“什么阴伶,什么阴伶?”
  我拉了一下我身边的车门的把手,可是被锁上了,连忙对着邓瞳说:“快开门。”
  邓瞳慌忙解车门的锁,可是我仍然打不开。邓瞳也和我一样,拼了命的拉车门的把手,也是无济于事。
  阴伶唱:
  “我受的是蓬头垢面披枷戴锁、口含着银灯、
  等何日我才得出头?”
  邓瞳对我喊:“就是你在唱戏,你别唱了。”
  我用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给邓瞳看。车载的音响突然响了,
  “儿求佛尊将娘搭救,
  也不枉为娘我就盼儿在心头。”
  阴伶从后座上飘了起来,背心贴着轿车的顶板,头部就在邓瞳的顶上。但是邓瞳看不到。我忽然明白一件事情,一把将后视镜给掰扯下来,递给邓瞳,“用镜子看!”
  邓瞳拿着镜子,用镜子反射观察轿车内部,两只手抖得厉害,原来这个傻逼,眼睛看不见,但是用镜子能看见,他还真的是有点本事。

  阴伶探出手,把邓瞳手上的后视镜给捏住,镜子表面瞬间变成了黑色,但是留下了几个枯瘦细长的指头印迹。邓瞳吓的把后视镜个扔掉。
  轿车在没人驾驶的情况下,开始自己滑动起来。而且越来越快。
  我和邓瞳急了,两个人同时用脚去提车门,车门踢不开,我们就踢车窗玻璃。
  我偷眼看向车头前方,发现轿车正在向着那个披着床单的农妇身上撞过去。我连忙弯下腰,用手去按刹车。
  “那个是油门!”邓瞳发狂的喊。
  可是他也慌了,一脚踩在我的手背上。我也喊:“你不是说是油门吗?”
  我这才发现,邓瞳两只脚都在踩,同时踩着我的手和刹车,可是轿车的速度越来越快。砰地一声,轿车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嘎然而止。
  然后车内一片黑暗。
  “是不是我瞎了,”我把对着邓瞳的方向,好让他看得见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邓瞳的声音也在喊:“我哪里看得见,现在全黑了。”
  “还好。”我叹口气。
  “好什么啊,”邓瞳喊,“那个什么灵在哪里。”

  现在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我看到车窗外覆盖了一层东西,就是因为一层东西,把轿车给裹的严严实实,导致车内瞬间变黑。毕竟是大中午的,日光照射强烈,现在日光透过了这层东西,映射进来一点光线,我能看到覆盖轿车的东西上面有着花朵和鸳鸯的图案。
  原来是披在疯子农妇身上的床单把轿车给裹住了。

  我听到车外一阵嘈杂,然后有人把轿车上的床单给扯下。
  车内又能看见了。而且车门也被人用东西给撬开,把我和邓瞳抱出去。我看见轿车撞在一个电线杆子上,车头凹进去一大块。邓瞳的额头撞破了,正在流血。
  那个疯子农妇又出现在我面前,正在一步一步的走着台步,而那个阴伶也在做着同样的姿势,但是过来帮忙的众人,只能看见农妇,而看不见阴伶。
  那个农妇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在模仿阴伶。
  邓瞳晃悠悠站起来,对着农妇大喊:“我看完就是,别缠着我了!”

  果然,这事就邓瞳这个傻逼搞出来的。
  我走到邓瞳面前,对邓瞳说:“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谁也帮不了你。”
  药店就在旁边,邓瞳在店员的帮助下把头给包扎了,然后看着我,对我说:“徐大哥,你真的能行吗?”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正午已过,阳极而阴,大中午也是闹鬼的时候,这个能解释那个阴伶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作。我拨开众人,想去看看那个被阴伶控制的妇女,这才发现,我刚才看到在药店门口唱戏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妇女。
  几个人正在扭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不让他离开,已经开始动手殴打这个年轻人,边打还在咒骂。我从骂声中大致明白了,这个小伙子一定就是草台班子里的,就是勾引中年妇女私奔的那个。中年妇女现在被家人给锁在屋里,根本就没机会出来。
  现在我对阴伶的事情有两个疑问:
  一,        这个小伙子和中年妇女绝不是私奔那么简单,而是有别的原因,这情形已经很明白了,他们两个人都是受了蛊惑。
  二,        邓瞳这个小子,到底是怎么和阴伶给缠上的,如果他不告诉我,这事就没法弄。
  我正在绞尽脑汁的想着这两个问题,看见那个小伙子用一口河南腔,对着邓瞳喊:“邓经理,救我。”
  邓瞳摸着自己的脑袋受伤的地方,走到小伙子跟前,向妇女的家人求情,“先放过他吧,我向你们保证,这人没有做对不起你们家的事情。”
  草台班子是邓瞳请来的,他这么说,那些人当然不相信,邓瞳就提议,带着个小伙子到妇女家里,当面对质,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妇女的家人看着他们也跑不了,商量一会,就答应,然后一群人带着小伙子和邓瞳走了,我也慢慢跟着,心里大致有了一点谱。
  小伙子到了妇女家里,那个妇女不唱戏的时候,还是比较正常,就是不怎么说话。当她的家人把小伙子带到她的面前,邓瞳说的话,立即得到了印证,中年妇女根本就不认得这个小伙子,而且并不是装出来的不认识。而且小伙子也否认认识这个女人。
  妇女的家人认为他们在同时撒谎,就把看见他们私奔的人给找来,证人来了,看见二人虽然肯定是在晚上看见小伙子骑着摩托车带走了妇女,但是这句话一说。小伙子把他的手给伸出来给大家看,他的手掌上光秃秃的一根指头都没有,没有手指头,怎么可能驾驶摩托车,根本就没法捏离合和刹车嘛。
  我再看着这小伙子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那个妇女也不年轻了,容貌粗陋,就算是小伙子是个残疾,也应该看不上这个农妇,更何况还是结了婚的。要说他们私奔,我还真不相信。

  小伙子把自己的残疾亮出来给妇女的家人看,妇女的家人估计和我的心思也差不多,就一再的诘问那个证人,证人也傻了眼,说不明白当时的情况了,只是确定这个小伙子的确在当晚和那个妇女在一起。
  家人反过来问妇女到底去了哪里,妇女又什么都不说,邓瞳看见妇女的家人越来越急了,连忙给我使眼色。我知道邓瞳意图,只好硬着头皮对妇女的男人说:“你们别问了,你的堂客,是喜欢看戏,被鬼给迷住了,既然回来了,过段时间就会慢慢恢复。”
  妇女的老公指着我问:“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被问懵了,我还真不知道说自己是什么人,邓瞳就开始向他们吹嘘,说我是什么什么道观来的道士,厉害得狠,是专门来做法事的,刚才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是这位徐师傅在轿车里作法,云云。。。。。。。

  邓瞳这一番糊弄,算是给了妇女家人一个交代,他们虽然将信将疑,也无话可说。邓瞳就带着我和那个小伙子离开。
  邓瞳的车坏了,不能开车,只能三个人去了十里铺,邓瞳给那个小伙子买了一张车票,让他回家。我等着邓瞳把这些事情弄完,才问他:“看戏不是那么好看的吧。”
  邓瞳点头说:“没想到闹出这个些麻烦出来。”
  然后不再让我主动问,邓瞳就把自己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邓瞳家传的做药材生意,他们家有一个秘方,配在一味药里面做引子,效果非常好。那个药是专门治疗牛皮癣的,当年他们邓家发家,也是靠了这个方子。但是这个药引的来路不一般,不是普通的草药。(邓瞳说到这里,又开始犹豫,原来他是在乎这个药方,所以才没有把话给我说清楚。我跟邓瞳说,我对你们家药方没兴趣,我也不想做医生,你爱信不信。邓瞳见我这么说了,才继续往下说。)

  那个药方,还真是有点古怪,他们邓家传下来的,要到荒郊的坟墓里去挖洞,找一样东西,但是又不是盗墓,他们要找的是进入洞穴后,用凿子在坟墓里的棺材板上,凿一块棺材木头出来。然后带回家里,在暗室里养一种菌子。那个菌子就是药引。(我听到这里,心里好笑,邓瞳一再强调他们家做这个不是盗墓,其实事情我猜也猜得到,估计是他祖上就是倒斗的,阴差阳错,得了这个方子,靠这个方子给人开药,算是积点阴德,久而久之,就发家了。)

  邓瞳继续说,他是家族里的独子,他们家一直都是单传,小时候他生了一场病,救不活,家里人找来一个道士,把他的病给治好,还给他入了道籍,勉强保命。那个道士说等邓瞳长大之后,会回来,带他走。但是邓瞳二十岁出头了,那个道士始终没有再出现。这个是后话,以后再说。
  邓瞳作为药店的传人,当然要延续祖传的方子。于是也学会了在坟地里挖棺材板木头。但是这个小子胆子没有他的父亲大,而且喜欢耍小聪明,他不愿意在荒郊野外的坟地里刨洞。于是想了个更好的办法,纪南城(荆州附近)是楚国古墓的所在地,八十年代有很多盗墓贼惦记这片地方,把纪南城这片古墓区掏的到处是洞,邓瞳不愿意自己挖坟,就去纪南城这一片去溜达,看到有被挖开的墓穴,就自己进去凿棺材板子。后来他发现,地表上有很多棺材板的碎屑,一到晚上,就是泛荧光,这都是千年的古墓了,棺椁的木头有鬼火很正常。这些木头估计也是以前的盗墓贼做的好事,他们当年做这个没什么技术含量,弄不开的墓门,都是用炸药炸的,棺椁打不开,肯定也是用这个办法。那些棺椁的木屑,浅一点的,直接就炸到了地面,但是更多的木屑,都是自己从地下向上钻。浅浅的埋在地面下不到一公分,邓瞳就能看到这种木头。
  本来吧,这事是邓瞳家族里的传统,而且做这个,不算是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邓瞳在两年前的晚上,收集木屑之后,原路返回,走到附近的一个村落,刚好就看见村落里死了人,在请草台班子唱戏。他觉得好玩,就去看热闹。

  邓瞳就津津有味的看草台班子在台上一出出的唱戏,他觉得这个唱戏的内容很好玩,大致就是目连到阴间救母亲的故事,分了好几个段子,看得他津津有味。就没想到这唱戏的从半夜一直唱到了第二天鸡鸣破晓,天色一泛白,那些唱戏的就开始收拾东西,邓瞳还没看过瘾,问他们为什么不唱了,其中一个中年人就对邓瞳说:“你要是喜欢,你也来唱唱。”
  邓瞳要说也是听机灵,就把听到得最喜欢的唱词给模仿着唱了一遍,结果他唱了这一句,那些戏班子的人,都说他唱的好。邓瞳正在得意,就发现不对劲了。所有人的突然就消失,而且自己站的地方也奇怪。
  原来他半夜里走了很久,以为到了一个村落,其实自己根本就没离开那个古墓群的地界,自己就是在原地转了两个大圈而已。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一片荒芜的草地,几个大大小小的土包在身边,还有几个新坟。自己面前的确有个棺材,那是挖了墓坑,却还没有放下去。
  邓瞳这就傻眼了,原来自己遇上了唱阴戏的班子。
  邓瞳惴惴不安的回家,一到了晚上,家里就热闹啊,唱戏都来了,可是就邓瞳自己看得见听得见,家里人都不知道。邓瞳小时候的毛病又犯了,肚子上一个疔疮,怎么治都治不好。他忍不住去找了荆州城里的玄妙观道士,道士就说,邓瞳是欠了唱阴戏的班子。只能去请草台班子去唱戏,唱满了一百场,才算是还完了,否则等他的疔疮发作,死掉之后,就真的要去唱戏。
  邓瞳就雇了那个河南的草台班子,不停的请他们唱戏,只要是有机会就请过来唱,他只要是有一点关系的人,甚至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家里只要有人情世故,他就安排去唱戏,他做生意,人际关系广,别人也觉得他够意思,出手大方。草台班子有了个长期的业务,也感激他。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这个。
  结果到了后港,就出事了,那个没有指头的小伙子,唱目连救母的戏,唱久了,慢慢的出了状况,那小伙子是演一个判官的,手一直筒在袖子里,所以不需要亮出手指。这小伙子还有一副好嗓子,唱流行歌曲也很不错。结果在后港的时候,草台班子在这边唱,邓瞳就看见,不远处也搭起了一个台子,和草台班子对着唱。对着唱的班子,就是一直缠着邓瞳的阴戏班子。
  这就是唱对台戏了,这边是人在看,热闹的很,那边唱阴戏的班子,是鬼在看,把附近的游魂野鬼都给吸引来,然后人鬼混杂,鬼去看人唱戏,人也去看鬼唱戏。两个班子较上劲。就只有邓瞳一个人发现了这个事情,所有人都不知道。所以当王八去了后港,一看到草台班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给邓瞳说了,其实王八已经点醒了邓瞳,草台班子里,已经有了鬼魂在里面唱戏。
  既然有鬼去了草台班子,那唱阴戏的班子,就缺了人,缺了人就要给顶上。这就是为什么那个中年妇女会失踪,那是被阴戏请过去唱戏去了。
  现在邓瞳也没了招,肚子上的疔疮越来越大,越来越肿,知道自己也要被唱阴戏的给叫走了。慌了神,去找王八,王八却不鸟他。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让我这个不着调的神棍来给他看看。

  我听邓瞳来龙去脉的说了一大通,大致明白了缘由。于是对邓瞳说:“你运气还不错,我当年还真的对付过阴伶,也许我还真能帮你试试。”
  邓瞳听了,就差点没给我磕头。好吃好住的给我招待着。
  我这才体会到当术士的好处,心情舒畅的很。可是心里还是没底,当年楚大就一个,现在我要对付一个班子,根本就不是一码事。但是话说出口了,又受了邓瞳的好处,几次想偷偷开溜,又不好意思。那就只能等了,等农历十五的时候,再去纪南城去看看情况。
  这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得了别人的便宜,把自己个搭进去。我十五的那天,后悔的恨不得把自己吃的邓瞳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也晚了。

  邓瞳在农历十三就给那个河南的草台班子打电话,那边的领班开始根本就不接邓瞳的电话。邓瞳没招,给他发短消息:五千块一天。
  没有回信,邓瞳又发:一万一天。
  我看到 这里坐不住了,对着邓瞳说:“我拼了命给你帮忙,你他妈的给我两三千就打发了啊?”
  邓瞳苦着脸,“徐大哥,你就别给我添堵了好吗?你是王总的铁哥们,我们以后打交道的时间长着呢。”
  我想了一下说:“我在沙市有很多同学,你到时候在沙市江津宾馆给我摆两桌,给我长长脸。”
  “这个没问题。”邓瞳立即答应,刚好邓瞳的电话就响了,一看是草台班子的领班打过来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
  到了农历十五,我和邓瞳合计好了之后,开始做事。
  到了下午,我和邓瞳在荆州城小北门等着草台班子过来,等到四点,两个车来了,卡车上装着舞台设施,破烂的中巴车搭载着成员。

  领班看见了邓瞳了就找他要钱,邓瞳连忙给了,我在一旁看着,妈的有钱人就好,做什么都方便。邓瞳招呼着他们一起吃饭,吃过晚饭,天就渐渐黑下来。然后我们上车,开向纪南城。
  到了古墓群这一片,车停下来。草台班子开始搭建舞台。我和邓瞳特意说了,千万不能用电灯照明,再说这荒郊野外的也牵不来电线。
  舞台搭建好了之后,用汽油灯照明,我让他们穿上戏服,但是草台班子都不会唱戏,他们只会唱流行歌曲和演一些低俗的小品,三四个年轻女人,也都是跳脱衣舞的。这些人穿了戏服,站在舞台上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荒野里面,搭个台子,孤零零的在旷野里。江汉平原地面开阔平整,现在远远的看见一两里开外,有一排树木,和几户人家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一两个摩托车的人路过,看见舞台上站着一群穿戏服的人,一拧油门马上就跑了。
  我跳上舞台,看见他们都身体瑟瑟发抖,估计他们也是被阴伶弄怕了,而且都被这个阵势给压抑住,如果不是为了邓瞳给的一万块钱,他们打死也不愿意来。
  我对着这些人说:“只要两个胆子大的人就行,其他的就按照我说的站着,不用说话。”
  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人对我说:“那就我了,我还不信这个邪。”
  “还差一个。”我继续问,但是没有人应答。我没招,只能对邓瞳说:“那就你了。”
  邓瞳逼于无奈,只好换了戏袍上来。

  我把舞台上的人布置好,顶头站三个人,分别是阎王和两个判官。两边分列站两排,算是牛头马面的衙役之类,我也对目连救母的戏不很熟悉,大致按照我臆想的布局来吧。
  然后让邓瞳演一个小厮,胆大的那个年轻人演阴差。
  然后舞台下的那些人就开始吹唢呐,敲鼓,拉二胡都弄上了,反正都不是正规的乐器,我也不在意了,差不离就行。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ADVERTISEMENT

 楼主| 发表于 25-8-2013 05:2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舞台中间摆了一个桌子,上面放着水果,馒头和一根大大卷泡泡糖。大大卷被拉开,有一尺多长。
  邓瞳扮演小厮,围着桌子转了两圈,就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苹果,做出吃的动作,嘴里还要说一句话,“小厮我肚子饿了,就吃了坟头上的贡品吧。”
  这句话在目连救母的戏曲里,其实很比较幽默搞笑的。但是邓瞳说得颤颤巍巍,没有半点搞笑的成分。然后邓瞳把苹果想上一抛,那个胆大的年轻人就在旁边伸手把苹果给接住。邓瞳接下来就要摇头四顾,做出茫然的神色,“果子呢?”
  胆大的年轻扮演的阴差,就把果子给吃了。当按照目连救母的曲目,邓瞳应该是看不见的。

  邓瞳又拿起桌子上的馒头,如法炮制,打算扔到空中,这时候,汽油灯突然闪烁一下,本就昏暗的舞台,就突然黑下来,汽油灯再次明亮的时候,邓瞳已经完成了把馒头抛起的动作,但是我看见扮演小厮的那个胆大的年轻人,仍然茫然站在那里。
  我对着那个年轻人喊:“馒头掉地上了,捡起来吃掉。”
  年轻对着我喊:“他根本就没有扔啊。”
  邓瞳也喊:“我明明扔了。”
  “在地上找!”我大喊。
  于是包括邓瞳在内的所有人都低头在地上看,找那个馒头。
  “一点屁事都干不好。”随手拿起手中的馒头吃了一口。嘴巴嚼了一会,愣住,噗的把嘴里的馒头给吐出来,我怎么会手上捏着这个馒头呢。舞台上所有的人都看见我手上的馒头。
  一个跳脱衣舞的女的就吓到了,叫起来:“我刚才看见是一个影子把馒头给拿走了。”
  我拿着馒头仔细的看,馒头已经发霉了,上面斑斑点点,心里发毛,向四周看了看,没有看见什么意外的东西。
  舞台上的那些人都开始慌起来,很明显的,已经有看不见的东西出来了。
  “继续继续。”我对着台上喊。

  下面的情节应该是小厮吃面条,我用大大卷给代替了。邓瞳拿起大大卷的一端,喂进嘴里,我隔了这么远都看得见他手在发抖。
  大大卷的另一头,就归那个演阴差的人吃,这是曲目的一个段子,小厮和阴差同时吃面条的两头,然后越吃越近,两人吃到尽头,就是小厮和阴差面对面,然后小厮吓的屁滚尿流的桥段。
  邓瞳和饰演阴差的年轻人慢慢的吃着大大卷,越吃越近。终于邓瞳和那个年轻人把大大卷吃得只剩下一搾长了,接下来,邓瞳就要一屁股坐下来。
  可是邓瞳就那么蹲着,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而那个年轻人也保持着同样的动作。
  我心里着急啊,这两个人磨磨蹭蹭的,不把戏给演足了,阴伶怎么会出来唱对台戏!

  突然身边的乐器声变了调,但是变得让我觉得很舒服,我想了一下,才明白,刚才演奏的声音是乌合之众,不着调的声音,现在却变得有板有眼了。
  突然舞台上的人都开始动起来,一步一步拿腔作势,台步走的稳稳当当。
  “不是叫你们不要动吗?”我对着他们大喊,喊完之后,我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这些人不再是草台班子了,他们真的在演目连救母了。
  “邓瞳!”我对着他大喊,“你看见什么没有?”

  邓瞳仍然没有回答,我对着他大喊:“唱阴戏的要出来了,你愣着干嘛?”
  我焦急地爬上舞台,走到舞台当中。正要掏出手上的摄录机,这个摄录机是邓瞳在沙市武商买的,四千多块,我也就这个本事了,当初靠一个水货相机对付了楚大,现在我以为我的设备升级了,能对付阴伶,却发现我他妈的太自信。
  我把摄录机拿出来,本来打算通过摄录机的镜头去看看阴伶的模样,现在明白,没这个必要。
  因为,我身边的一切都变了。
  我看不到四周的旷野,我身处的环境,就是阴森森的一片,汽油灯变成了一根巨大的蜡烛。我向头顶看去,头顶上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而四周的那些戏子,脸上都涂满了黑色和红色的颜料,他们的神情都已经非常奇怪——他们已经完全融入的扮演的角色里了,不对,他们已经变成了目连救母的角色,我本以为阴伶会唱对台戏,没想到,他们直接就自己在这草台班子所有人的身上开始唱戏。

  邓瞳和那个扮演阴差的人仍旧是面对面,我扔下摄录机,挪到他们中间,一把将连在他们之间的大大卷给抓住,想扯断,却发现那个是扮演阴差年轻人的舌头,滑腻腻的在手上,我都要替邓瞳恶心的要吐。

  舞台里的戏子们站的方位变化了,一个女戏子跪在舞台中央。
  事情已经不由我控制,现在他们的曲目换了,变成了目连救母的那场,我苦逼的发现,我的角色,竟然是目连。
  “你们玩够了没有?”我忍不住喊出声来。
  但是其他所有的人都是正襟危坐,判官走到舞台中央,用铁链在邓瞳(目连母亲)的身上套铁链。
  邓瞳的上身衣服被扯下,肚子上露出一个脓包,他疼得拼命大喊。
  “跑!”我对目连喊,这是目连救母的一个桥段,目连要这么做了,才能破了这个局。
  我无奈的发现,邓瞳听不见我的声音。
  他们全部进入的角色,而我只能站在一旁观望。我犹豫片刻,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背起邓瞳,跳下舞台,慌不择路的跑着。
  边跑边对邓瞳说:“我的办法,没用了,这些阴伶,比我想的厉害。”
  我知道我现在奔跑在古墓群上方的旷野上,我看见了无数的影子,安静的站在一些土包旁,冷冷的看着我背着邓瞳飞奔。其中影子我大约看清楚了,是一个高瘦的影子,头上顶着高高发髻,胡须老长,这是楚国当年非常流行的打扮。当我第三次看见那个人的时候,我知道我在绕圈子。
  邓瞳在我背上也越来越沉重。舞台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远处。

  我把邓瞳扔下来,对着舞台上的戏子们说:“你们赢了,我认了。”
  我得到了一个意图:我每年中秋节要陪他们来唱一出戏。
  “你先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我把意图传递给他们。
  他们告诉了我。
  我答应了。

  我眼前的阴伶全部离开,剩下那些草台班子的人,全部直愣愣的站在舞台上,回到了最开始的状况。草台班子的领班最先醒悟过来。
  他走南闯北多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管我之前的规矩,弄了一个双喇叭录音机,把声音开到最大:辣妹子辣、辣妹子辣。。。。。。。
  声音大的刺耳。他这是在驱邪。

  草台班子在音乐里,慢慢收拾,不跟我和邓瞳说话,他们都是明白人,知道自己被阴伶俯身的后果,这是折阳寿的。如果不是看在邓瞳的面子上,估计要把我狠狠扁一顿。他们开车走也不带上我和邓瞳,留下我和邓瞳在这个荒地里。

  邓瞳对我说:“徐大哥,你解决了吗,我肚子上的疮没事了吧。”
  “没事了。”我叹口气对邓瞳说,“回去学唱戏去吧,我也搭进去了,明年我和你还要来。”

  “难道没人能解决这个事情?”
  “有。”我回答,“可是我找不到那个人。”
  “这些阴伶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对邓瞳说:“天亮我再告诉你。”

  坟地里的白雾弥漫出来,到处漂浮着人影,混杂在雾瘴中。


  我和邓瞳无奈的坐在荒地上,眼前一片白茫茫,雾气里传来了丝竹的声音,然后一个青衣的声音,咿咿呀呀的若有若无。
  “这声音我曾经听过。”我对邓瞳说,“一个阴伶,在我还没有本事的时候,让我吃了很大的亏。”
  “你现在也没多大的本事。”
  “今天不是我,”我对邓瞳说,“你就等着肚子烂掉吧。”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刚才到底做了些什么?”
  “当年那个阴伶,我为了对付他,”我叹口气,“逼着我学了一个本领,我能听见一般人听不到的声音,特别是这种阴伶的声音。”
  邓瞳:“徐大哥,都到这地步了,我也说实话吧,我真的觉得你的本事比不上王总。”
  我苦笑,是的,就算是我的本事没有被守门人压制,我的本事也比不上王八,七眼泉龙蛇争霸,如果不是我和金仲耍花招,堂堂正正的和王八抢夺过阴人,我必败无疑。
  邓瞳也叹口气,“如果我能学到王总一半的本事就好了,我打听到了他很多事情。我知道他,如果不是为了他媳妇,现在一定是最厉害的术士了。”
  白雾里阴伶唱戏的声音,阴魂不散的在我们身边萦绕。我听得烦不胜烦。邓瞳听见,也浑身不自在,左顾右盼。
  “不用担心了。”我对邓瞳说,“他们不是在吓唬我们,他们不唱,魂魄就散了。”
  “能说说,阴伶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吗?”
  “为了对付当年的那个阴伶,我查过了很多相关的资料。”我开始对邓瞳说起来:

  中国古时候,各个地方就有唱戏的,但是那时候唱戏的目的可不是娱乐活动,而是古老部落祭祀遗留下来的传统而已。到了周朝,孔子就把古时候祭祀的传统给整理成了官方的仪式。而其他的诸侯国,还是保留了他们的传统,距离中原地区越远的,就保存的越完整。比如我们现在呆的地方,就是楚国的地盘。
  是的,所有的唱戏的目的,就是和鬼魂打交道。到了汉朝,皮影戏也出现了,皮影戏的初衷,就是把死去人的鬼魂给拉回来,和阳世的人交流。这些形式,延续了一千年之后,才演变成了各种戏曲。所以,戏曲也有傀儡戏的说法。
  所以那些在唱戏的班子里,在戏台上穿着戏袍,脸上画的花花绿绿的,根本就没法分辨出来那些是人,那些是鬼。那些戏台的班子,只要是有点出息的,其中一定有一个戏子,是鬼魂。戏班子把那个鬼魂给供的妥妥帖帖,为的就是让参与到戏班子里唱戏。这个传统,知道的人并不多。拿京剧来说,民国前后出了很多名角,他们在后期都是请了阴伶。而且几乎所有的名角都是深入简出,为的就是保持自己的神秘,让观众无法分辨自己和阴伶的区别。

  我刚才跟那些个阴伶发了狠,我跟他们说了,我知道他们的戏班子差一个有先天本事的人,才能凑足一个戏班子。当年那个人的名字我也告诉他们了,就叫楚大。
  楚大是你王总的的师兄,妈的,还就是这么巧,要说你邓瞳和诡道还是有点渊源。
  楚大是有先天的本事的,他的本事就跟你一样,身体有某种功能,能通过镜子啊、相片啊、照相机啊之类的东西显现出来,这是本事,也是缺陷。当年我就是拿准了他的这个缺陷,把他的魂魄给封印到照片上。我刚才看明白了,楚大当年就是这个戏班子的阴伶,但是他为了报复王总的师父,也就是他的师叔,跑了出去。因为楚大被我给灭了,这个戏班子就一直在找人,找个和楚大一样的人。
  对,就是你,你知道我为什么看见你这个傻逼,就心烦意乱吗,原因就是你他妈的就是楚大一个德行,连你长得就是男生女相,和他妈的一模一样,怪不得我看你不爽。在轿车上,你能从镜子里看到鬼魂,而我从镜子里,看到你就是他妈的一个张牙舞爪的模样,我当时就猜的七七八八了。

  刚才我跟阴伶的戏班子说了,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们,到时候大家都不好过。我们诡道还有两个牛逼的人,王八和金仲,都不是好惹的。他们不知道王八和金仲是谁,但是我刚才和他们交流,用的是听弦的办法,天下会这个法术的人不多。所以,我们就定下了一个约定,每年的中秋,我带着你来和他们唱一出戏。算是两边都扯平。


  邓瞳听我讲了这长篇大论,对我说:“徐大哥,你也是诡道的人,到时候我拜了王总为师,和你也是同门了。”
  “不是。”我想邓瞳解释,“我他妈的是挂名,就是临时工,不需要对诡道的传承负责,而你不同了,你一旦进入诡道,就一辈子摆脱不掉。除非你跟王八一样,谁都不敢惹他。”
  “还有一件事情。。。。。。。”
  我看见邓瞳说的迟疑,摆摆手笑,“我们诡道里的人就喜欢相互扯皮,到时候你真的和我不对劲了,我不会客气的。”
  邓瞳兴奋起来,“这么说,我拜王总为师,是有指望了!”
  “当然有,我看你和诡道也有渊源,”我对邓瞳说,“你平时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记得我就行,我给你在王八面前说点好话。妈的王八这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邓瞳高兴坏了,恨不得在我面前磕头,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想告诉他我是忽悠他的。

    (阴伶这个这篇,来源于我在沙市念书的一个经历,当时我和同学毕尼莫和王八两个人到学校外一个城中村看热闹,那家人是死了人,请了草台班子唱戏。我们学校那一片是古云梦泽的地盘,属于古郢都,水系丰富,也就是沙市城市的边缘,我们去看热闹之前,先在餐馆里吃饭,我那时候的酒量是可以白酒喝一斤左右。当时我喝了一瓶啤酒,然后与毕尼莫和王八去看草台班子唱戏,到了草台班子跟前,我就看见一个道士站在舞台上唱青祠,然后舞台上一些人在表演,喝了一瓶啤酒的我突然醉了,脑袋晕晕乎乎,自己莫名其妙的走到舞台上,看见身边草台班子的戏子都变成了古代人的模样,然后我被毕尼莫和王八拉到台下,在校外胡乱行走,一切都是恍恍惚惚,仿佛行走在另一个世界,草台班子上的那些古代人至今记忆犹新。还有名角请阴伶是正常的,古代的皇帝和王公贵胄都请阴伶演戏,不是什么稀奇事。戏子也就是现在演员都是阴气很重的行业,现在香港的艺人拜白龙王,养小鬼,没什么好奇怪的。)
   
  阴伶完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5-8-2013 05:2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赶马脚

  今天讲一个长阳地区的一个古老巫术。
  标题已经说出来了,就是赶马脚。
  赶马脚是一个比较高端的巫术,很难实施。能够把赶马脚这个巫术运用出来的端公绝对是顶尖的民间术士。赶马脚这个巫术在长阳地区流传了很多年,但是在文革后,几乎没有什么文字记载了,我也是在长阳地区的朋友口中得到的这个失传的诡异巫术。
  那个朋友是我们宜昌市一个非常有名的作家,长阳人,土家族(和赵一二一样的民族),是我写作上的前辈,我很尊重他,所以他说的这个事情,我绝对相信是真实发生发生过的。

  长阳地区当时有个很厉害的术士,郑端公。专门处理一些诡异的事情,而且还解决日常上的一些刑事案件。
  先说这个事情的背景。
  就是一个大户人家,家里的腊肉和一些值钱的细软被人给偷了,于是报官,当地保长也没有什么侦破能力,无法破案。所以就请来了当时最厉害的郑端公。
  郑端公用的办法就是赶马脚。

  赶马脚需要两个年轻人作为马脚,为什么要把这个巫术叫做赶马脚,就是因为年轻人在巫术实施的过程中,跑的比马还快,所以就有了这个名称。
  我再说赶马脚该怎么弄。
  郑端公到了那个被盗的大户人家里,然后指定了村子里两个年轻人当做马脚。两个年轻人就站在被盗人家的堂屋里,并排而站。而郑端公就在堂屋里摆设香堂,拿着桃木剑在堂屋里比划,还要烧纸符,画像拜神之类一系列法事。
  在郑端公做法的过程中,村里的人就都来围观,郑端公边做法,边对人群中的人循循告诫:若是偷盗的小偷,现在就不要不信邪了,把东西偷偷拿回来,就不再追究。看热闹的人,就觉得郑端公有点虚张声势,装神弄鬼。而且这些人就是为了看郑端公施展赶马脚的巫术而来,见郑端公老是絮絮叨叨的说这些劝说小偷的语言,当然不耐烦,就开始质疑郑端公的能力。
  就这种状态下,郑端公做了两天法。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没有耐心了,都说他是一个名不副实的骗子。被盗的主人家和保长也觉得郑端公是不是真的没有本事。于是在第三天的晚上,保长对郑端公强调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如果郑端公无法找到小偷,追回财物,那么他不仅得不到酬劳,而且要赔偿主人家的损失。
  要是真的这样,那就不仅赔偿财物那么简单,郑端公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于是郑端公,在即将做法之前,最后一次对着围观的众人说,如果小偷再不还回财物,他就真的要做法了。
  当然是没有人还回财物。
  郑端公开始真正的赶马脚。他首先用红布,将两个年轻人,也就是两个马脚的头脸一层层的缠绕,缠绕三层,露出口鼻,接着在红布上又铺四层黄表纸。
  两个马脚就被红布和黄表纸把头脸包裹的严严实实,听不到声音也看不见东西,只能靠口鼻呼吸,静静并列站在堂屋里。
  郑端公就绕着两个马脚绕圈,边绕圈,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过程中,还给了两个马脚一个工具,我们宜昌话叫“江叉子”,其实就是一个手腕粗的树枝,树枝的前端分叉。
  在郑端公的咒语中,两个马脚就开始神志不清。两个马脚中,一个会勉强保持清醒,而另一个,就会随着郑端公的咒语中,身体开始左右摇晃,然后摇晃的幅度会慢慢增大,然手浑身筛糠一样的摆动,接着就是在原地烦躁的跳跃,完全失去控制。
  这个过程,就是马脚上身了。

  郑端公一看火候到了,对着围观的村民说:“如果平时手脚不干净的,偷了别人家的瓜果蔬菜,小针小线的,现在都回避吧,马脚到时候就不认人了。”这句话一说,人群中还就真的有不少人偷偷躲了起来。

  郑端公万事俱备,对着马脚一声大喊:“抓人!”
  马脚立即抓起江叉子,翻两个筋斗,然后顺着院子就跑,马脚跑的路线,就是小偷偷东西的路线,小偷当时一定是翻墙而出,马脚也是爬到院墙前,一跃而起,不用手脚,就跳到了墙头。
  郑端公和旁人就紧追马脚不舍,可是马脚跳下院墙之后,跑得飞快,真的跟一匹马一样。郑端公哪里跟得上。于是郑端公把手上的桃木将一举,嘴里一声喊:“止!”
  跑得没影的马脚就停下,郑端公就在黑夜里去找马脚,他是靠什么去寻找马脚呢,因为马脚的脖子上挂了两个铃铛,就是平时挂在马脖子上的铃铛,这也是马脚名称的由来之一。
  郑端公就追随这铃铛的声音,赶上马脚。然后再一声喊:“走!”马脚就继续在乡野里飞奔。郑端公就听着马铃的声音跟随。
  马脚厉害之处现在就显现出来了,首先马脚跑的飞快,这已经说过了。
  农村以前的环境当然是很简陋的,根本就没有平整的道路,而且马脚的眼睛都是被红布和黄表纸给遮住,跟瞎子一样,什么都看不见,马脚的膝盖是弯不了的,只能是直着腿,大步跳跃前行。马脚在这种状况下,竟然不会撞到障碍物。遇到沟壑,就跳跃而过,遇到溪流,就踏水而行,身体沉不下去。攀登山坡,也是如履平地。
  马脚顺着盗贼的路线,翻过山岭,郑端公和旁人勉强跟上,到了一家人户的门前,用身体猛烈撞击大门。但是大门在里面已经闩住,马脚连续撞了几次,都没有撞开。
  可是失主现在后悔了,因为这家人,就是他的一个叔伯侄子的家。失主想跟郑端公说好话,让他不要让马脚继续了。
  郑端公就破口大骂,赶马脚一旦开始,不找到盗贼,就无法停止,否则自己和两个马脚都要死于非命。
  郑端公正在和失主争执。马脚却是不等人的,终于抬脚把门给踢开,这才发现,门在里面被一根盖房子的橼子给闩住,这么粗的木头,竟然被人力给踢断,简直是不可思议。

  马脚进了大门,就在房间里绕圈,然后跑到放在房间里的一个棺材面前,不停用江叉子打击棺材板,郑端公和失主还有旁人就把棺材板掀开,果然丢失的百把斤腊肉,还有金银细软,鸦片都在棺材里好好端端的放着。
  事情还没完,马脚立即就转身,向着木楼的楼梯往上跳,跳到上面的卧室,在卧室里床下,把小偷给拉出来,然后用江叉子把小偷的脖子叉住,死死的钉在地上。
  小偷已经吓的魂不守舍。
  案件就这么给破了。郑端公把解了马脚的法术。
  由于小偷是失主的叔伯侄子,失主后悔不已,这是家里的丑事啊。
  更加巧的是,那个做马脚的年轻人,竟然是失主的亲戚,他作为马脚,抓了自己的亲戚,也是非常后悔。

  现在说赶马脚之后的事情。
  那个小偷,被马脚一顿惊吓,失魂落魄,过了几日,就病死在床上。
  而那个做马脚的年轻人,由于做马脚是透支自己的精力和体力,后来也没有什么劳动力了,差不多成了废人。
  而郑端公,名声大噪,在长阳一带,成为了首屈一指的端公。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5-8-2013 05:2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方所长

  邓瞳还算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我勉强把他的事情给弄妥当了,然后真的在沙市给我订了一桌酒席。我宴请我当年的同学来吃饭,一个一个的打听他们的电话,邀请他们。结果到了时间,一个同学都没有来。我一个人独自坐在酒席旁,苦笑不得,酒店的领班老是催促我上菜,我看时间也过了一个多小时,就问领班能不能把酒席退了,把钱折算给我。
  领班为难,我就说退一半也行。领班一听,更不敢答应。
  我急了,吼领班,“那就上菜,我一个人吃,不信吃不完。”
  吃到一半,总算来了一个给面子的哥们,马老板。要说当年和他的关系也过得去,听说他毕业后也没上班,当了一条街的黑社会大哥。我就感叹,我们这些同学,还真是出了几个奇葩,我和王八就不说了,你说马老板好歹也是一个高材生,搞什么不好,要开赌场、放高利贷、收保护费。
  我郁闷的和马老板对着一桌好菜喝酒,马老板就说:“他们都说你现在是专门跟鬼打交道的,全部不愿意来,我不怕。这些人读书都读到狗身上了,还相信这些扯淡的东西。”
  我觉得马老板这句话完全就是指桑骂槐,嘴里说的是那些没来的同学,我听着就是在损我。结果酒过三巡,马老板就问我,能不能用什么法术出老千。我哪里敢答应这个,就是会我也不敢啊。我只能说我真的是不会,马老板就没那么热情了,匆匆吃了几口,就告辞。我也松了口气。然后灰头土脸的回到宜昌。

  王八看见我回来,笑着问:“玩过瘾了吧?”
  我哼了一声,“你知道那些阴伶没什么太大的恶意?”
  王八说:“邓瞳这小子的和一个人很像,你发现没有。”
  “是的,他完全和楚大一个模样。”我顿了顿,好奇的说,“可是你没见过楚大啊?”
  “他像你。”王八摇晃一下脑袋,“你还记得你的命格吗?”
  “六个火,见鬼杀鬼。。。。。。”我沮丧的回答,“守门人拿走了。”
  “邓瞳的八字我看了,”王八神秘兮兮凑近我,“有七个木。”
  “扯吧你!”我不屑的说,“就他那个德行,配的上这么好的命吗?”
  王八点头称是,“是啊,命好的都是傻逼。”
  我指着王八笑,“你别拐着弯骂人。”

  木命是有讲究的,比火命好,命格里火德多了,就像我,要么是杀鬼,要么是写文章牛逼,可是我觉得我从小就怕鬼。至于写文章,我虽然一个大专毕业,可是连三千个汉字都认不全,让我写作文,还不如把我的手给砍了。
  命格里木德多了,就证明这人的出身好,有霸气。比如我记得乾隆应该就是八字全部木德。所以王八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意外,因为我觉得邓瞳猥琐起来,比我还不堪。
  我知道王八的意思,于是说:“我可不想收他做徒弟,我自己都这样了,到时候教出来个蠢货,更加让人耻笑。”
  王八见我的态度决绝,也不再说些什么,然后对我说:“你说的那个孙拂尘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我老实的说:“我让金仲打听当年勘测队的人,金仲这么长时间也没个结果,估计和孙拂尘一样,消失在空气里了。”
  “你要去一趟河南原阳。”王八说,“我师父埋葬的事情。”
  “那我要去,”我正经的说,“这是个大事。”
  “金仲在原阳给师父弄了一个衣冠冢。”王八说,“可是出了点麻烦,我不方面出面。”
  “我明白。”
  “你明白个屁,我话都没说完。”王八说,“方所长要金仲迁坟,金仲和方所长拧上了,不肯让步。”
  “方所长是什么人啊?”我挠着脑袋,“什么来头,好像跟你以前的身份差不多。”
  王八无奈的把我给看着。
  “靠!”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方浊!哈哈,这小丫头,顶了你的职位,老严还真是没有人帮忙了,竟然找到方浊当接班人。”

  看着王八一脸的为难,我能明白他的处境。王八和金仲关系不好,方浊却是把王八当哥哥看。可是事情就这么纠结,现在是金仲为了赵一二的安葬的事情和方浊杠上了,王八还真不好出面。
  幸好有我这么个和稀泥的人存在,跟金仲的关系没有像王八那么僵,也把方浊这丫头当妹妹看,对赵一二也是无比尊敬,王八不找我,还能找谁。
  我向王八讨要了车马费,就坐火车去河南原阳,在火车上,我心里想着,怎么也要把方浊给说服了,让赵一二入土为安,就算是衣冠冢,葬在诡道的祖坟里,也是一个心愿了结。想着想着,就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想到现在我做了神棍,可是好像每件事情都做的不顺,还比不上当年和王八两个菜鸟解决问题那么干净利落了,比起赵一二,更是差得太远。
  别人也是做神棍 ,我也是做神棍,怎么差距这么远。不知道这次,我能不能把事情给做好,幸好是对付两个熟人,不是对付鬼怪,应该好处理的多吧。

  我在郑州下了车,转车到了原阳,慢慢向人打听,根据王八告诉我的地址,花了一天时间,就找到了金仲所在的地方——诡道历代门人的坟墓。

  我以为应该就是在荒郊野外的偏僻地方,弄一片地盘,埋葬这些诡道老人。真的没有想到诡道历代门人的坟墓竟然是在一个寺庙的后面,而且排场还不小。寺庙的靠着一个大山,寺庙的建筑群后的一个山凹里,就是诡道的墓冢所在,平时照看墓冢估计也是寺庙里的和尚。
  我看见山凹里一个古老的建筑已经很有一些年头了,大殿里供奉着各个牌位,这是我第一次亲自接触诡道的历代门人的牌位,一百多个牌子挨着排下来,我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几乎所有的牌位上的名字我都不认识。当然不是全部,我看到了十个人的人名我是认得的,最后一个牌位是赵一二,前面的是金璇子,再前面是楚大,看来诡道门人的牌位顺序是按照死去的时间排列,并没有遵照辈分的尊卑。
  这个大殿里打扫的很干净,供奉牌位的香台也是一尘不染,每个牌位前都点着油灯。看样子打理诡道墓冢的和尚,还是挺尽职的。
  我顺着牌位从后向前看,隔了一个牌位,我竟然看到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名字:古**。我心里吃惊不已,真没想到古**也是诡道的门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然后再向前,连续很多人都我不认识,就当我要放弃的时候,我看见了叶天士的名字,叶天士是清朝的名医,他是诡道门人,我反而不怎么意外。
  当我看到姚广孝的名字,也不吃惊,因为我早就知道他和诡道的渊源很深。
  再向前看,姚广孝前面是席应真,这个正常,姚广孝是席应真的徒弟。
  当我看到黄裳的牌位,心里也明白了,看来我到时候翘辫子了,也能在这里捞一个牌位,我和黄裳一样,都是挂名,而且好像诡道只有我和黄裳是挂名。
  看到汉朝的时候,就有一个牌子相当突出,比一般的牌子大一点,连黄裳和姚广孝的牌位都是普通的大小,唯一就是这个与众不同,这个牌位的名字是:陈平!

  我能看到最尽头的牌位是聂政,听弦的创始人,难道诡道也是聂政创立的吗?
  我盯着牌位看。
  “聂政之前的门人,都没有留下名字。”金仲又他妈的鬼鬼祟祟的站到了我身后,对我说,“能够留下名字的,就这些人了。”
  “有几个是大人物。”我指着牌位说,“历史记载,他们应该是不是埋葬在这里的。”
  “一般都是衣冠冢。”金仲说,“很多人都把自己诡道的身份给掩饰,有尸骨的就埋过来,没有的就跟师叔一样,留点遗物,摆放个牌位。”
  “我没时间听你讲这些陈年旧事,”我对金仲说,“王八说你在欺负方浊那个丫头。”

  金仲哼了一声,不停的点头,“你们他妈的都是帮着外人,你知道方浊要干什么吗?”
  “王八说是要迁坟,要迁赵一二的坟。”
  “她要我把师叔的牌位摆到另外的位置,”金仲说,“她和老严是什么东西,我们诡道的牌位什么时候轮得到外人做主了。”

  “她在哪里?”我问金仲,“你肯定是欺负她了。”
  “我怎么欺负她,我现在就一个人。”金仲铁青着脸,“她倒是带了十几个不知所谓的门派道士,来找我的麻烦。”
  我笑了,这就是老严和王八当年的风格,喜欢仗着人多势众。
  “你好歹是挂名,”金仲给我摊牌,“你帮哪边?”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打哈哈,“我去劝劝方浊吧,她蛮好说话的。”
  “那你要快点,”金仲说,“明天我就不和他们啰嗦了,我跟他们没交情,动手起来,我顾不上许多。”


  我问金仲,方浊现在在什么地方?
  金仲说方浊和她的随从住在寺庙的厢房里,大白天的不出来,晚上就来跟他交涉牌位的事情。
  我心里明白,方浊肯定是顾忌王八是诡道的传人,不愿意跟金仲撕破脸。不然方浊想把这几个牌位给挪一挪,金仲哪里阻拦的住。
  但是金仲说方浊和她的随从白天出门,这就有点意外了。方浊是道门的正宗,个人的身份是清静派执掌,和全真是同宗同源的,行的是天道,怎么不愿意白天出门呢。
  我知道从金仲嘴上是问不出来这方面的蹊跷的,就算是他知道,也不会告诉我,我也没有能力打探他的想法了。
  我走到寺庙的正殿里,问寺庙里的知客僧人,方所长住在什么地方。
  “你说的是那群道士?”僧人反问我。
  我点头,僧人一脸的厌恶,随手指了指厢房。我心里好笑,红莲白藕,释道儒本就是一家,说了上千年,其实还是相互瞧不起。老严的部门和宗教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方浊带着人在寺庙里闹事,还要住在寺庙里,僧人虽然接待了,心里肯定还是不舒服。

  我走到寺庙左侧,一排厢房跟前,也不知道那一间是方浊的房子,走到门口敲门也没人开门。干脆就站在院子里对着厢房大喊:“方浊,方浊,你出来。”
  一扇厢房的门开了,一个道士对着我说:“你喊什么。。。。。。”随即就住口,这个道士是跟着王八去过七眼泉的,他人认得我。
  我指着这个道士说:“你们方所长在那间?”
  刚好又一个我没见过的道士走出来,对着骂:“吵死人,喊魂啊。”
  认得我的那个道士,连忙把他推回去,“别瞎说。”然后才对我说:“方所长在尽头的那间厢房。”跟着进房把门给关上。我向着厢房的尽头走过去,耳朵听见厢房里那个道士告诫另外一个,“这次麻烦大了,诡道最厉害的人来了。”我心里得意,有听弦的本事就是好。

  我走到厢房的尽头,敲了敲门,“方浊,我来了。”
  过了一会,厢房的门开了,但是门后没有人。我大步走进去,看见房间里中央点了一根蜡烛放在地上,蜡烛旁坐了一个人,厢房里什么家具摆设都没有,光线昏暗的很,看来方浊当了领导,也开始神神秘秘的。
  我走到蜡烛旁边,才发现坐在地上的并不是方浊,竟然是一个衰老虚弱的老头,头发银白,胡须老长,也全部白了。老头打坐,没有理会我,我蹲下来看,看到这老头一脸的皱纹,脸上几个黑斑。
  老头终于把眼睛睁开,看到他的眼神,我才把他给认出来,这他妈的不是老严吗!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啦?”我指着老严,“怎么跟死人差不多了。”
  老严下巴扬了扬,苦笑点头,“我跟王抱阳说过,你是个变数,可是我还是低估了你。”
  “别啊。”我站起来,指着老严,“别把什么责任都往我身上推,你不会说你变成这样,就是因为我抢了王八的过阴人吧。”
  老严继续苦笑,“当初是你自己说不愿意干这行,我信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普通人,不就结了吗,为什么有节外生枝的要破坏我的计划。”
  “没什么,我就觉得你做事太绝,王八听你的没好处。”我摊摊手,“就这么简单。”
  “你就因为这个?”老严听我这么说,差点一口气没换上来。
  “对啊,就是这个原因。”我轻松的说,“你以为我不会动脑子啊,王八不能和赵先生一样的下场。”
  “就因为你突发奇想的一个念头,“老严开始咳嗽起来,等咳嗽完了,才长长的叹口气,“就坏了我筹划了一辈子的计划。”
  “你别拿大帽子扣我!”我连忙摆手,“为这事我把自己都给坑进去了,我找谁讲理去。”

  老严继续摇头苦笑,笑了一会,嘴里说:“我要坐着说话。”
  “我不是王八,你别使唤我。”我嘴上这么说,还是四下去找椅子。回头一看老严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方浊站在椅子旁边。
  我看见方浊了,连忙打招呼,“不错啊,你都当领导了。”
  方浊垂头低声说,“徐哥,你也来了,你帮我劝劝金师兄。。。。。。”
  “方浊你先出去吧,”老严说:“我跟他谈谈。”
  方浊慢慢走出厢房,门自己就关上了。屋里仍旧是一根蜡烛,光线阴暗的很。老严看到我在注意光线,就对我说:“没办法,我现在怕光,你有蛇属,知道那滋味不好受。”
  “你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我问老严,“我上次见你,和现在根本就是两个人。”
  老严对我说:“王抱阳当过阴人,张天然必输无疑,可是你坏了我们的事,却又不知道当过阴人到底为了什么?”
  “能不能别说这些,”我对打断老严,“我迟早会去找张天然的麻烦,给赵先生报仇。”
  “你现在的本事,都被守门人压制住了。”老严问我,“你拿什么对付张天然?”
  我顿时语塞,老严是明白人,当然知道我的情况。我突然想起来,我他妈的又被王八糊弄了,王八一定是知道老严到了这里,很可能是老严亲自给他打的电话。可是王八没脸见老严,冤有头债有主,只说方浊在,把我给骗来。我心里把王八给骂了几十遍,还是要面对老严。
  老严对我说:“和张天然的恩怨我管不着了,我输定了。但是我来原阳的事情一定要做。”
  “不行,你不能动赵一二的牌位。”我说,“既然是诡道的事情,你要是为难金仲,我肯定帮金仲。”
  “你现在连我最下等的随从都赢不了。”老严又开始咳嗽,“金、金老二、拦、拦得住方浊吗?”
  我想了一会,“那就试试,我不信方浊会跟我翻脸,你都死了半截了,我对付你倒是蛮有把握。”
  老严被我说的话给逗笑了,隔了好大一会才说,“如果我说,我对于诡道不是外人,你信不信?”
  “你就扯吧。”我不屑的说,“骗鬼去。”

  老严自言自语的开始嘀咕起来:“这世上的人,很多人才,能谋划多年之后的事情,王抱阳能想到十年,赵一二能想到三年,而你,连自己一秒钟之后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凭什么教训我。”我对老严说:“你不就是说你自己能谋划一辈子对付张天然吗,你牛逼又怎样,现在也半死不活了,不要说我瞧不起你啊,当年要不是你把王八弄到北京,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你说我害得你成了这样,我还没说你害得赵先生死了呢。”
  “你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就是因为这个?”
  “当然啊,”我指着老严说,“第一次见你,你就使花招,让我和金仲王八相互不信任,最后还带着王八跑了。这么多事情,不全部是因为你而起!”
  老严眼睛睁大,隔了很久,才说:“我明白了,你这个德行,做什么都是觉得自己是对的,错的都是别人,王抱阳输在你手上,我现在服气。”
  我听得不耐烦了,对老严说:“反正你要动赵先生的牌位,我肯定不答应,真的动手了,别怪我欺负你这个老头子。”
  老严实在是对我没有语言了,苦笑一下。我突然浑身动弹不得,肩膀上仿佛压住了一个重物,我勉强支撑,骨头科科作响,两条腿忍受不住压力,开始战栗。我闭眼又睁开,看到七个小鬼分别抓住我的四肢和脖颈,还有腰部,把我狠狠的往下压。
  七个小鬼分别的位置是七星,和王八御鬼的方位一模一样。但是很明显,老严的御鬼术比王八纯熟多了。我又错了,看着老严一副即将入土的模样,身上的本事其实没丢,我还在他面前大言不惭,真是抽自己的而过。
  好在老严只是给点厉害我看看,并不是想对我怎么样。我身上如释重负。
  “你总有打不赢我的一天,”我对老严说:“你会越来越老,而我会越来越厉害。”
  老严说:‘我信,但是为什么你非要跟我作对,你的对头是张天然,不是我。”
  “你这人心思太重,我不敢相信你。”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要跟你说一些事情,”老严唉声叹气,“你是过阴人,又是诡道挂名,这些事情已经是事实,不管你的资质多么差,以后的事情还是要着落在你身上。”
  “你又要耍什么花招?”我戒备的问老严。
  “王抱阳一定没有跟你说清楚,”老严说,“我来原阳并非针对赵一二一个人的牌位,我要把所有诡道门人的牌位换个地方。”
  “到底为什么?”
  “你没看见牌位里有一个名字叫姚广孝的吗?”
  “那又怎样?”
  “我的这个部门的前身,就是道衍创立!”
  “等等,”我打断老严,“你这个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是谁告诉我的。。。。。。。我记不起来了。。。。。。。可是我一定听谁说过。。。。。。。”
  “真不能想象以后那么重要的事情要由你来承担,”老严已经郁闷极点,反而话语轻松,“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没有去仔细想一想吗,不想就还罢了,还忘了是谁告诉你的。”

  看来我又要被人上课了,我回想了一下,给我上过课的人还真的不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比如王八和赵一二,他们从来没有给说过一些能够扭转我生活观的事情。相反倒是金璇子,他当年的一番话,让我知道了自己该去面对自己必须得正视的困难,于是我学会了听弦。
  我恭敬的站着,想听听老严会说出什么话来。
  老严刚才御鬼,估计是用了不少力气,现在精神更加的萎靡。我对着门口喊:“方浊,给老严倒一杯水。”
  
  我忽然明白,老严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虚弱到了极点,靠着几十年的修炼在强撑,肉身到了连水都能融化的境地。
  越是牛逼到极点的人,在死前越是脆弱到无法想象,我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寒意。世界上能生存下来的人都是妥协的基因,就像。。。。。。就像我这种贪生怕死之徒。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5-8-2013 05: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打扰老严了,等着老严继续说话。
  老严休息一会,体力恢复,才继续跟我说起了往事:
  “明朝初期,靖难之役。明朝永乐皇帝朱棣谋反的最大功臣之一姚广孝——也就是道衍。道衍是个僧人,但是他的路数却是道家,因为他的老师,席应真是诡道的传人。
  道衍的身份就是诡道传人,但是道衍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和当时的燕王朱棣,定下了一个约定,他用他的能力,帮助朱棣登上九五至尊,朱棣要帮助他实现一个报复,统领天下所有的宗教门派。
  朱棣成功之后,对道衍的理想给了最大的支持。道衍却在实现自己的理想过程中,背离了自己的师父席应真,他掩饰了自己诡道的身份。
  道衍从朱棣的特务部门锦衣卫中分离的一个组织,召集了天下很多奇人异事,创建了“青冥卫”,专门压制天下的所有宗教派别的领袖,以及处理一些奇人异事。”
  我忍不住插嘴插嘴:“这不是就是你现在部门所做的事情吗?”
  “你还没有傻到不可救药。”老严笑起来,“青冥卫就是我现在部门的前身,在清朝叫圣训司,民国在袁世凯时期又改了名字,叫天坛军,蒋介石时期设立宗教突发事件处理研究所,这个名称就一直延续下来。”
  我明白了,对老严说:“无论朝代怎么更迭,你的这个部门永远是不愁没饭吃的,谁掌握了天下,都要这种部门去做事情。”
  老严点头,“是的,所以你现在知道了,青冥卫由道衍所创,而道衍却是诡道的宗师,你说我和你们诡道是不是一脉相承。”
  “相承个屁,”我也笑,“道衍从创建青冥卫的那一天,就不是诡道的身份了。”
  老严摇头,“北京城八臂哪吒,真正的布局是道衍,道衍死后,还是回到了诡道身份,八臂哪吒在北京的布局一直掌控在我们部门里,一共有两百一十六盏油灯,道衍还是有了私心,他让每一个诡道门人都守住了一盏油灯。”
  “你这次要挪动牌位,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我问老严。
  “此消彼长,诡道的门人牌位在这个地方,接受供奉,八臂哪吒那边的油灯就越来越式微,到了赵一二的牌位,八臂哪吒那边的油灯续不下去,我能做的就是把牌位迁到北京,维持八臂哪吒的运势。”
  我跳起来,对着老严大喊:“当年你为这事,就找过赵先生,赵先生拒绝对不对?”
  “他读书太多,迂腐的很。”
  “王八是同意的。”我原地打着转,“妈的,妈的王八作为诡道的执掌答应了你,但是现在他知道没法做主了,就让我来听你这番话,我靠!”

  老严虚弱的说:“你小点声,我现在受不了太大的声音。”
  我好奇的问:“你到底怎么了,王八当不了过阴人,就让你变成这个德行。”
  “张光壁一旦知道王抱阳坐不了过阴人,他对付我就无所顾忌,”老严叹气,“这种法子,我也在别人的身上用过,算是报应吧。张光壁最恨的就是我,他要让我尝尝我对付别人的所有手段。”
  “你的意思是张天然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我不服气的说。
  “他也许真的不把你放在眼里,和我一样。”老严说的话让我心里有点欣慰,“不过他可能会后悔。”
  “有个人,他叫孙拂尘”我问老严,“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老严回答,“他比我的地位高,但是身份神秘,我曾经给他做过事情,但是没见过他,而且这个人在九十年代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官方和民间都没有任何线索。”
  “这就麻烦了,我还非得找到这个人,”我沮丧的说,“不找到他,我本事回不来。”
  “我的话就这么多了,我帮你找孙拂尘,方浊也会支持你。”老严说:“但是你要让我把牌位都挪到北京。”
  “我只是个挂名,金仲才是执掌,我说了不算数。”
  “那你就袖手旁观。方浊能对付金仲。”
  “妈的,北京的八臂哪吒布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答应!”
  “徐云风,你能不能。。。。。。。”老严摆摆手,“嗨,你永远比不上王抱阳。”
  “你不挑拨我们,你就浑身不自在是吗?”我指着老严说,“让我想想。”
  “时间不够了,今晚方浊一定会动手。”
  “都说了让我想想!”我对着老严大吼。

  我忽然意识到,现在时间不早了,我算了算时间,现在已经是天黑。
  “你拖着我,说一些这些话,”跳起来,“你这个老狐狸,原来是缓兵之计!”
  我心情激动,看到了老严身边,密密麻麻的鬼魂不停的在吞噬老严的身体,老严现在的处境比当年的赵一二都远远不如,但我现在顾不上老严。我立即跑出房间,跑到寺庙后方的那个大殿。

  当我走进大殿,就看到方浊带着她十几个臭道士,围住金仲。金仲已经支撑不住,他把一百多个灵牌都集中抱在自己的身前,不肯松手。
  方浊对着金仲说:“金师兄,你别这样,你是王哥的师兄。。。。。。。”
  “方浊!”我推了方浊一把,“你在做什么!”
  方浊委屈的说:“我也不想,但是严师叔都要死了,就这个心愿了。”
  一旁的道士中间有人就在聒噪:“他们就两个人,还忌惮他们干什么?”
  我看向那个道士,“贵姓?”
  那个道士年纪不小了,胡子老长,如果放在平常,就是个仙风道骨的修道之人,可是我现在看他就是个讨好老严的跟班而已。
  “我姓徐。”道士不屑的说,“你又是什么人?”
  “跟我五百年是一家呢?”我虚以委蛇。
  “别跟我套近乎,”徐道长说,“出家人了却尘缘。”
  “了却个屁,”我骂道:“你拍老严和方浊的马屁,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像什么出家人!”
  其他的道士都脸色大变,说不出话。

  方浊左右为难,“徐哥,你别这么说话,严师叔和很难做。”
  我对着其他的道士喊:“老严的命不长了,只有我有办法续命,你们看着办吧!”

  这些道士一犹豫,金仲立即就发难,把螟蛉给拿在手上,螟蛉化为长剑把身前的符贴头给焚烧起来,灰尘漂浮的到处都是。
  “你也别动手。”我对着金仲大喊,“听我的,歇歇吧。”
  方浊一看身边的道士都在又纷纷的从怀里掏出符贴,嘴里念念有词,也手足无措。
  “你当的什么领导啊。”我对着方浊喊,“他们都不听你的。”
  方浊不停摇头,“我一个小丫头,能当什么领导。”

  我走到金仲身边,面对所有的道士,“我们诡道时运不济,但是也不是白白给你们欺负的。”
  道士纷纷笑起来,“你有什么本事,说一些大话。”
  我不理会,跪倒在灵牌面前,嘴里大喊:“阴差,阴差。”
  道士们都大笑,“王抱阳都不在,你喊谁都没有用。”

  房间里突然变得阴冷潮湿,地上的白雾慢慢蔓延。几十个诡道先人从灵牌中渗出来,两个阴差站到我身边。
  我大喜过望,对着阴差说:“还以为你们真的不听我号令,原来你们也欺软怕硬。”
  我面对方浊说:“现在我们人多,我不管老严想怎么样,真的要动手,看看谁吃亏。”
  所有的道士都呆住,因为我身边的阴差拉着老严的魂魄。

  刚才和老严说话,他说漏嘴了,他忌惮我,他之所以愿意让王八和方浊跟他做事,而不是我,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不会老老实实的听从他的指挥,当年在大鲵村,他就意识到这点。而且他担心我不听从他的命令,就是还有一个潜台词,虽然他没说,但是我猜明白了,他也不知道我到底能有多大的本事,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自己能有多大的本事。
  我是诡道挂名,出了我和黄裳,诡道没有第三个,并且我是过阴人,我为什么不能做到请出诡道的先人。刚才我看到纠缠在老严身边的鬼魂阴差,我凭什么不能叫不动他们。

  我看着金仲身前密密麻麻的阴魂,我很想找到赵一二和金璇子,可是没有,但是我的人手已经足够,两个阴差恭敬的在我身边臣服。
  我对着方浊说:“方浊你站到我这边来。”
  方浊犹豫不定,十几个道士被我叫出来的鬼魂镇住,虽然我不会御鬼,但是过阴人的能力,让他们敬畏。金仲把金璇子的灵牌递到我的手上,我左手伸出,手心的“狂”字,金光熠熠。
  老严手下除了方浊,其他的道士本领都是平平,更何况方浊和我之间根本就不会交恶。诡道的奉行坤道,阴魂不散,现在还能有谁比我更加合适驱使他们。十几个道士,慢慢后退,我身边的鬼魂阴气大盛,鬼魂们的面孔越来越清晰,露出残破的脸孔。
  方浊也看到我的样子,也不禁呆住,草帽人已经从我身上分离出来,两个阴差分别站在草帽人的身边。这是我第一次能够看到草帽人的样子,她戴着一顶草帽,慢慢向前方的道士移动。而我,和诡道的先灵混在一起,这些诡道的先灵一个一个的从我身前晃过,伸出虚幻的手掌,在我的天灵盖上按一下我的百会穴。
  金仲把向我扔过来一个东西,我摊开手掌,那东西紧紧粘在我掌心,螟蛉在我手上扑闪出翅膀,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化作十六把炎剑,升到我头顶,剑尖指向对面的道士。
  炎剑在我手中已经不再是杀鬼的利器,从坤道上升到了人道,对付这些道士绰绰有余。
  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千里外守门人的震惊。

  老严彻底认输了,草帽人指使阴差把老严的鬼魂放开。我对方浊说:“你把老严带过来,我们当面说话。”
  方浊想了一会,老严站到对面的道士堆里。
  我从金仲的手上拿出道衍的灵牌,扔给老严:“我把他还给你,现在你要告诉我孙拂尘的下落了。”
  老严虚弱的摆摆手,让所有的道士退下,“你要找的人不远,就在原阳。恭喜你,已经达到了诡道不能涉及的层面,也许真的只有你能这样。”
  我明白老严在说什么,当年赵一二想拜见孙拂尘,而被孙拂尘给拒绝,就是因为赵一二无法将诡道带领出坤道的层面。而我现在已经能够察觉到一些超出鬼魂之外的人。
  那些人都的存在都因为一个境界,就是赵一二在一本古籍上写了几千遍,密密麻麻的把一本古籍空白处写满的字样:
  八寒地狱!
  在我领会到八寒地狱的瞬间,我对赵一二和张天然之间的恩怨,对老严一生的追求,对金璇子当年对我的期望,都完全的理解,却又升起了一种蔑视的感觉。是的在八寒地狱的层面,这些零碎的琐事,都不值一晒。如果孙拂尘还活着,他没有理由忽视我的存在了。

  老严带着他的人走了,方浊犹豫一会,还是跟着老严离开。
  金仲对我说:“你到底知道了什么,螟蛉在你手上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对金仲说:“三年,我有三年时间,去打败守门人。”
  “你疯了吗?”金仲大惊。
  “我现在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了。”我把金仲说的摸不着头脑,“我现在的世界已经变了,我也明白了孙拂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我有孙拂尘的本事的时候,就是我打败守门人的时候。”
  “你到底在说什么?”金仲仍然是迷惑不解。
  “张天然达到了八寒地狱的境界。”我努力向金仲解释,“因为用过阴人的身份打败了守门人,赵一二无限的接近了这个境界,但是他做不到,王八也做不到。”

  “你已经疯了。”金仲已经无话可说。
  “一旦我到了那一步,”我激动起来,“就是我和张天然面对面的时候,我和他其实是一路人,老严刚才也已经明白。”

  我说的话,以金仲的理解能力,他是永远无法领会,我忽然对金仲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同情,觉得他一辈子坚守的事情,是那么的可笑。

  我和金仲把所有的牌位重新摆好,姚广孝的牌位空下。
  金仲把螟蛉放到我的手上,“看来执掌非你莫属了。”
  我拒绝金仲,“我不稀罕这个。”然后向金仲告辞。
  金仲问我去哪里,我对背对着金仲摆摆手,“我去找孙拂尘,我能找到他了。”

  我的世界就此走向八寒地狱。

(第一狱完)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5-8-2013 05: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抽的烟 发表于 19-8-2013 01:48 AM
终于看完了。下次有更新帮忙也叫我进来看咯~

有新的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Follow Us
 楼主| 发表于 25-8-2013 05: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狱
  (主线故事从这一章开始,进入八寒地狱的环节,宜昌鬼事的部分就是中短篇来承担了。)

  另外一个

  有时候我在想,人和人的命运相差太大了,简直到了极端。比如我,当一个普通的人,却什么都做不好,不会念书,不会挣钱,不会交际没朋友(除了王八),脾气又臭,爹妈都不亲,我还是独生子女呢,我都怀疑我是我爹妈捡来的。。。。。。想用诡道的算术买彩票也做不到。可是,可是我一旦接触到另外一个世界,鬼神的世界,我的运气和能力却出奇的好。和王八争夺过阴人,明明是我的法术处于下风,却能阴差阳错的战胜王八。守门人压制了我的所有本事,我却在老严——这个我一直忌惮,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人——的帮助下,突然明白,守门人根本没有能力真正的消除我的能力。并且老严在我身上使出他的绝学:茅山术,我竟然一下就能明白茅山术的一些法门,而这个法门,以王八一百四十的智商,也学了大半年。一旦我掌握了茅山术,诡道那些阴魂不散的老不死也都认可了我。。。。。。我的命也太好了。
  可是王八,做律师能挣钱,做生意能挣钱,人缘好,还娶了个如花似玉、巴心巴肝的媳妇,好事全让他给摊上了,可是他做术士,偏偏就是命运坎坷,好不容易赵一二收他做徒弟,赵一二没两天死了,跟着老严做事吧,又和老严撕破脸皮,想当过阴人吧,又被我和金仲算计。。。。。。这他妈的什么事嘛。

  但是事已至此,我也顾不了许多,我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了。我下一个目的是三年内回到七眼泉,打败守门人,只有打败了守门人,我才能成为一个能够和张天然对抗的术士。而要打败守门人,我得先去找到孙拂尘,孙拂尘知道的事情,守门人不知道,他能够告诉我怎么对付守门人。
  打败守门人绝不是用法术,而是有一句话,守门人也想不明白的一句话,那句话孙拂尘知道。

  我这辈子一直浑浑噩噩,到了现在,我才第一次明白,我要去做什么,怎么去做。这种充实的感觉是我从未有过的,这种感觉让我心里非常欣喜。按照装逼文艺范的说法,就是找到了生活的目标。
  我甚至非常有把握的知道,孙拂尘不需要我漫无目的去找他了,他会来找我。他不见赵一二,是因为赵一二不合适,而我,徐云风,天下已经没有第二个更让孙拂尘有理由见面的人。

  我回到宜昌,在西坪赵一二的老屋住下来,门口挂了一个牌匾,牌匾是我让王八给我在广告公司做的招牌。
  “黄老诡术天下之坤道”
  是的,这就是诡道的全称,当年几乎能够成为道教开宗的一个流派。而真正成为道教开宗的流派却是另外一派:
  “黄石公五斗米道”
  五斗米道后来收容天下所有黄老门派,终成道教。
  而黄老诡术天下之坤道渐渐悄无声息,到了后来,连名字都简化成了诡道。两个道家的派别两千年来,就这么此消彼长,一明一暗,一强一弱。到了后期连铲截之争都存在于五斗米教内部,诡道都虽然支持截教,在名分上也只能靠边站。如果当年诡道得立,道教就是以诡道为源头,就没五斗米道什么事了。
  (蛇从革:当年两派之间的争斗,我已经大致明白,留到冥算篇再讲。)
  诡道的全名,王八是不知道的,我估计连赵一二都不知道。现在我大张旗鼓的把这个名号给搬出来,不是为了给道教的人难堪,而是为了吸引一个人的注意,我要孙拂尘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
  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我不停的拉人,做鬼,看阴宅的风水,做这些事情都做得麻木。当然还有一些所谓的道家正宗门人找我的麻烦,都被金仲替我给打发了。背景更大的,还有方浊给我顶着。方浊现在的身份是老严研究所的所长,她还有一个身份,是全真的长老,她在老严的支持下,地位也变得非常显赫。
  而王八,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越来越有钱,成为宜昌的商界名流,已经没有人能记起当年那个呼风唤雨的王抱阳了。
  王八生意做的好,让我也不再为钱操心,当年的十七万现在至少翻了二十倍,这让我和赵一二不同的是,我做事分文不取,这让我的名声传的越来越远。
  我一直没有忘记孙拂尘,我几乎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在想:孙拂尘你这个扫把星,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出面见我。

  孙拂尘是扫把星,我其实早就知道,当在青滩,望德厚跟我提起孙拂尘,说起孙拂尘的父亲经历,我就大致明白,孙拂尘就是孛星,也就是民间说的扫把星,这种人从来就不招人待见,他们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有灾难发生。
  既然孙拂尘父子有这种能力,那就不是一般的神棍术士能比的人物。别看老严在政府身居高位,张天然能收拢数十万教众,还有天下那么多宗教门派的高人,他们的能耐还真不能和孙拂尘父子这种人相比。说白了,这是个层面问题,是老严和赵一二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达到的层面,张天然应该是能够勉强窥测到,但是他却成了一个什么样子。。。。。。。我每次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一种惴惴不安的焦虑,不敢再往深里想。

  我现在住在西坪,赵一二的老屋,其实也不算是老屋了,老屋在赵一二死后,不知道是人为推倒,还是年久失修,在夏天的暴雨中垮塌。是王八还没有做生意之前,出钱重新修了一个房子,房子很小,看来王八当时的确不敢乱用我给他的钱,草草的建了一间一进一出的平房。时间长了,我渐渐习惯这种普通的神棍生活,最初的恐惧感和新鲜感一旦消褪,这种日子过得也没什么劲。只当是过一天是一天,两年后,听天由命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也没有用。

  我终于接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是金仲带来的一个人。
  金仲都不能解决的事情,当然非常不好处理。这是一个年轻女孩,二十一岁,长得还挺漂亮。女孩非常拘谨的坐在我对面,不停的在房间里四顾打量,不敢跟我说话。
  金仲介绍这女孩是他河南老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叫李丹燕,很普通的名字,和这个平淡无奇的女孩一样。
  李丹燕拘束的很,从进屋到现在,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哑巴?”我询问金仲。
  女孩没有什么反应,我已经确定我的推断了。
  金仲却摇头,“她一直都好好的,就是两年前读高三的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后天的哑巴,还是十九岁变成了哑巴,”我笑着说,“我哪有这个本事,这是耳鼻喉科医生的生意嘛。”
  金仲摇头,“她没有变哑巴,在没有人在的时候,她会说话。”
  “那就是中邪了,”我继续说,“这个我可以试一试。”
  金仲抠了抠头发,“其实如果真的是被鬼上了身,我也能做,也不用来找你了。”
  我明白金仲的意思,我算术学全了,金仲一定是自己找不到这个女孩中邪的根源,只好来找我寻求帮助,反正我已经上了道,他也不忌讳。
  我现在不急了,等着金仲跟我说这个女孩中邪的来龙去脉。

  金仲就开始跟我说,这个叫李丹燕的女孩,住在河南农村,从小就很普通内向,但是也没什么奇怪表现,家里父母双全,有两个哥哥,都出门打工,她读书读到高三,学习也是中等,打算考一个大专了事,所以学业上也不是那种很刻苦努力的学生,没有太大的压力,毕竟两个哥哥在外做事多年,家里条件也不错,上个大专,到城里做事,找个城里老公嫁人,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规划好了。
  可是越是这么普通的人,偏偏就遇上不普通的事情。

  两年前,李丹燕十九岁,在县高中念高三,家里老两口知道女儿很老实,从来就没有担忧过,安安心心的在家里种麦子。可是在临近高考前一个半月,老李两口子突然得到县高中的通知,说他们的女儿在学校犯病,要他们去学校把女儿给带回家,不然影响到其他的同学学习。
  老两口一听就慌了,连忙去学校看女儿。发现女儿已经被关在校卫生室,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检查的床上,看见爹妈来了,眼睛就流泪,但是什么话都不说。老李老两口怎么跟女儿说话,女儿就是不吱声。老李两口非常着急,询问女儿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是不是考试压力太大了,或者别的什么事情。。。。。。
  但是问都是白问,老李比老婆有点清白,知道这种事情,千万不能把女儿弄回家里,这是学校在推卸责任,女儿一回家,什么事情就都说不清楚了。老李马上给上海打工的两个儿子回家,然后两口子就在学校陪着女儿,寸步不离,吃饭上厕所就轮换着,等着儿子回来。
  学校一看老李两个人不吵也不闹,也不把女儿带回家,就知道这老两口是要闹事的准备。学校不停的派人给老两口说好话,意思是只要不闹,愿意出钱私了。学校里不表明这个态度,就还罢了,一吐露这个意思,老李两口子当时就要吐血,就什么话都不说,农村的农民么,也没得什么狠气,就只能坐在学校的医务室不走。
  就这么耗了一天,学校就让保安来赶人,正在拉拉扯扯,老李的两个儿子刚好赶到学校,一看这个样子,眼睛就红了,跟学校的保安和在一旁指挥的校领导拼命。校领导只好带人先撤退,换了几个女老师来做工作。
  老李总算是等来了儿子,就把女儿的样子给儿子看。两个儿子看见妹妹成了这个样子,怎么问也不说话。也是义愤填膺,两个儿子在上海做事多年,见识过大场面,新闻报纸也看得多了,于是马上就给当地报纸打电话,又找来县里以前的同学,还有所有的亲戚,在学校门口拉横幅,几十个人围堵学校。
  虽然媒体不敢报道,但是事情还是就这么给闹大了。

  学校领导就不停的劝说,找人证明李丹燕同学的确是没有受到过什么意外事故。于是李丹燕的班主任和李丹燕的同班同学,还有五个同寝室的女孩都同时证明,李丹燕一直都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在学校里上课,下课就回寝室休息,也没有哪一个老师骂过她,也没有那个同学欺负她,至于李丹燕本来也老实本分,根本不和男同学接触,更不可能谈恋爱。。。。。。总之就是一个意思,李丹燕在学校非常循规蹈矩,学校也没有特别对待,同学之间也都是和平相处,就是突然犯病了。
  老李一家那里肯相信这些话,非要吵闹,派出所来人调查,的确是调查不出什么结果,然后给给他们施加压力,两个儿子也拼了鱼死网破要闹下去,不过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妹妹是外界因素导致犯病。
  最后拖的时间长了,一个女老师就说最实在的话,说李丹燕以后还要做人,如果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比如被什么人给欺负了,你们的脸往哪里搁。
  教李丹燕班上的男老师听到这个风声,都坐不住了,在老李两口子面前发毒誓,自己为人师表的,要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全家都不得好死,然后又跑到学校领导哪里去闹,说一定要调查真相,不然被人怀疑,一辈子都说不清楚,都强烈要求警察来调查。
  警察就一一询问学生老师,调查取证。结果能证明这些老师都是清白的。因为有一个事情,就是李丹燕平时上课和休息,几乎都是和同学一起,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一个男老师单独呆过,倒是她的班主任有过几次和她单独谈话,也是鼓励她要高考了努力学习之类,也从来没有大声说过一句。不过班主任是个女的,也是就劝说老两口的那个女老师。
  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这些同学和老师,是不可能说得到一起去的。老两口心里就有了打算,说不定自己的女儿是暗中和男同学谈恋爱受了打击,或者是在学校外被人祸害,这都是最坏的想法,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女儿真的是自己受不了高考的压力,精神失常了。这才又想起了班主任的话,女儿以后还要做人。
  只好接受了学校的人道赔偿,拿了几万块钱回家。两个儿子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警察是的确在认真调查,甚至一些调查过程,都是让他们在一旁参与的。
  这事才偃旗息鼓,老李两口子把女儿带回家,唉声叹气。

  我听到这里觉得和当年我和王八一起做的一件事情有点相像,就是王八的一个熟人,田叔叔儿子田镇龙的经历很类似。

  当年田镇龙也是在学校出了事,但是最后我和王八查出来是被人借命,的确是冤枉了学校。看这个情况,我觉得可能也是冤枉了学校。不然金仲不会来找我,而不是这女孩的家人找学校。
  我问了李丹燕的生辰八字,毫无出奇之处,于是笑着说:“这个命太一般了,没人惦记得上。”
  金仲就继续问:“你能不能感受得到她身边有什么东西,我看不见,你应该能看得见。”
  我算了半天,听了半天,蜡烛也点了十七根,结果是,女孩身边什么都诡异的东西都没有。

  于是我对金仲说:“这女孩,我看就是精神病犯了,还是进精神病医院吧。”
  金仲想了想就说,她的同学也说了,她犯病之后,的确晚上独自一个人在床上说话,开始大家以为她说梦话,可是天天说梦话也的确很瘆人。她父母把她接回家后也是这样,但是不仅仅是晚上了,只要没人在身边,她就嘀嘀咕咕的说话,但是一看到人,就成哑巴了。
  她父母暗自观察过很多次数,都是这样,好像是有个人在她身边一样,她跟人就是那种一对一答的,然后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
  我听到这里,乐了。
  原来金仲给我饶这么大的弯,原来真的是让我来给这个叫李丹燕的女孩治精神病的。
  他知道我算沙之后,我能掌控住另外一个人格,就是草帽人,其实也是一种精神病,人格分裂。金仲认为李丹燕的病症和我的差不多。
  我心里有气,对着金仲说:“我虽然叫疯子,但是我不是神经病,赵一二都说过,双重人格的人多了去。我能控制,就不算。不能控制的才是有病。”
  金仲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把话说完。”
  突然我听到身后一声巨响,回头一看,身后桌上的一个玻璃杯子突然掉到地上,砸得粉碎。
  “你看到有什么怪异没有?”金仲问我。
  我迷茫的摇头,这不是什么鬼上身干的,但是的的确确是有外力把杯子给摔倒地上,这是在给我示威。看金仲的表情,这种情况,他已经见识过多次。

  我仔细的看着女孩,女孩还是那个拘谨的模样,我实在是无法把她和方浊联系起来。但我还是问了,“你做的吗?”
  女孩摇头,一脸的真切。
  我脑袋也昏了,就算是李丹燕有方浊的本事,她应该没必要隐瞒吧,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跟她在学校犯病更加没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

  我对着女孩说:“你是不是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问了之后,我就知道自己是白问了,女孩身边有人的时候是不会说话的。
  金仲问我:“她父母是我远房的表亲,也是没办法了才到宜城找到我。我见了她之后,就觉得她的情况和你差不多。”
  我仔细回想我当年的情况,在读书的时候,我很可能在晚上爬起来,坐到窗台上晒月亮,但是自己是不知道的。看来我的同学还挺够意思,估计他们不止一次在半夜醒来,看见我那种诡异的样子,他们竟然没有告诉任何人,更没有告诉学校把我给赶走。一直到了毕业很久,王八都没告诉我。若不是董玲当年和我吵架说漏嘴了,我自己都一直茫然不知。
  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李丹燕的情况,她也许是人格分裂,做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她和我不同的地方,就是她在正常的状态下,她不说话,这个就有问题了。
  我和金仲两个人商量半天,也没有个结果,我对金仲说:“那没办法了,只能去她家里一趟,问问情况,在宜昌坐车之前,问问王八,我当年的情形,和这个女孩有什么相似的细节。”

  金仲表示同意,我们三个人就向山下走去,在路上,李丹燕的身上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到了宜昌之后,我约了王八出来,在汽车站等他。
  王八风风火火的赶到车站,见面就埋怨我:“你在山上呆得好好的,下来干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忙?”
  我懒得和王八啰嗦,让金仲跟王八说。金仲说话,王八就不那么多屁话了,安静的听完,又看看李丹燕。王八想了一会,对金仲和我说:“我觉得这个事情,还真和疯子当年的情况一样,如果真的弄不好,就只能送精神病医院,但是我认为有个可能,估计更实在点。”
  我和金仲相互看了看,看来问问王八是对的。
  “民间有个五通的说法,”王八边说话边看表,“我觉得和她差不多。”
  “五通?”我和金仲同时问王八,“什么玩意?”
  王八说,“我以前看书看得多,在明清小说里看到过五通的记载,和这个女孩的情况差不多,五通就是专门祸害良家妇女的,妇女被五通蛊惑之后,就不和家人说话了,行动也神神秘秘。”
  “五通到底是什么,你说清楚嘛。”我急着问王八。
  “是一种邪物,有的说是马变的,也有的说是其他的牲口和野兽变的。我反正是没见到过,”王八的手机响了,他看看手机,对我说,“我要开个会,没时间了,这种事情你们应该能搞定,去她的家看看,以你们两人的本事,应该能看出蹊跷。”
  王八说完,就上车,发动要走了,结果我就看到王八的车发动之后,在路上左右摇摆两下,义无反顾的撞向了马路上的隔离带。
  王八下落车,跳起来破口大骂:“靠!想整死我啊。”
  我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忍不住笑。
  王八跑到李丹燕面前,前后左右的看了一个仔细,但是李丹燕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像她的手指非常有意思似的。
  王八不停的擦汗,“幸好我心里有点准备,油门和方向盘都不是我自己控制了。我要不是拼了命地抢,车就和路中间的大客车撞上,这个女孩身边的东西的确很厉害,你们注意点,刚才那东西在给我下黑手!”
  “那至少证明,”金仲冷淡的说,“你说的话,说到点子上了。”
  王八的车出了车祸,立即引来旁人的围观,王八叫苦,连忙给保险公司打电话,埋怨我们影响了他开会。
  我和金仲还是蒙的,五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算了算时间,到襄樊去的客车要开了,就丢下王八,要上车,王八又说:“我有点不明白。”
  我和金仲等着他继续说。
  王八皱着眉头说:“聊斋上面说了,北狐仙,南五通。这女孩是河南人,五通都是江浙一带民间流传的东西,怎么会跑到河南去,反正你们注意点。”


  我问王八:“看样子你说的五通蛮厉害,等会他要是对付我们的大客车怎么办?”
  “你们寸步不离这个女孩,”王八摆摆手,“五通是对不会伤及她的危险。”
  我和金仲连忙带着李丹燕进汽车站,回头看见王八心疼的看着他车前撞得凹陷的一大块。

  三人坐车到了襄樊,在襄樊住店,虽然王八告诫我们不能离开李丹燕身边,但是总不能睡觉也一个房间,只好我和金仲一间,李丹燕一间。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5-8-2013 05:3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仲在李丹燕的房间里设置了 结界,如果李丹燕离开房间,金仲挂在床头的风铃就会叮叮作响。但是一夜过去,铃铛都没有想过一声。第二天早上我还没睡醒,金仲就拼命的摇晃我。
  我睡眼朦胧的问:“怎么啦,时间还早吧。”看见金仲已经穿戴整齐。
  “人不见了。”金仲焦急的很,“我怎么跟她的父母交代。”
  “你不是弄了东西吗?”我指着金仲床头的风铃。
  “不管用!”金仲说,“快用你的本事去找。”

  我听了,心里郁闷的很,老子会草帽人的本事,现在被当成狼狗使唤了。草帽人的感受很痛苦,但是我学了老严的本事后,能够单独把草帽人给叫出来,自己跟着草帽人走就行了。
  草帽人在前面慢慢走,嘴里不停吐信子。幸好现在虽然天亮,却是个阴天,不然草帽人不敢在白天上街。我们就随着草帽人走,穿过襄樊的大街,走着走着,发现我们走到了火车站。
  我问金仲:“李丹燕来过襄樊吗?”
  金仲摇头,“她这次还是第一次离开她家的县城。”
  “那她怎么能知道火车站的方向。”我说,“看来她是要跑,可是她那里有钱买火车票呢?”
  金仲大急,“看样子她真的是要跑,王鲲鹏给我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不管是什么五通,或者是她精神病,她肯定不愿意被我们查处缘由,当然就要跑!”
  我一听也有点着急,草帽人继续在前面走,结果走到了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开封菜馆里,看到李丹燕正坐在快餐桌上,开开心心的吃鸡翅和汉堡,喝可乐。看见我们来了,本来一脸的开心,又沉默起来,板着一副死脸给我和金仲看。
  我指着李丹燕问金仲:“她身上有钱吗?”
  金仲摇头。
  “那她那里有钱买吃的?”
  我去问开封菜的柜台,服务员说着女孩拿着钱买的,拿了一张一百的钞票。早上人不多,所以她记得住。
  我连忙回头问金仲,看看李丹燕身上有没有零钞。金仲给李丹燕,让她把荷包里的东西掏出来,金仲的脸本来就是很严肃那种,又是李丹燕的长辈,李丹燕就有点怕他,把东西掏出来给我们看。
  我一看,果然是有几十块的零钱,还有一张去广州的火车票,幸好离火车开车的时间还早,不然我们到哪里去找人。

  李丹燕想跑的计划破灭了,又恢复了她那种畏畏缩缩的样子,但是她刚才独自一人的开心模样,我印象非常深刻。
  金仲也不敢有什么闪失,立即坐车去李丹燕的老家,襄樊距离河南很近,李丹燕的家在河南南部。我们下午就到了李丹燕的老家,这是南阳靠北边的一个地方,地处平原。
  河南的农村和我们湖北西部不同,鄂西多山,村民都是散居在山里,但是平原上,村子里的人都聚集在一起起房子,所有的村民房子都挨着。李丹燕家里的房子就在一长排的农户中间,很普通的房屋,一个院门,里面两层的楼房,两侧一边是牲口屋,一边是厨房。中间一个大院子。
  李丹燕的父母看见金仲又把女儿给带回来了,连忙问金仲治好了病没有。金仲摇头。
  李丹燕回到家里,也不跟她父母说话,自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到了吃饭的时间,也不出来,还是她母亲把饭菜端进她的房间。

  李丹燕的父母听说我是金仲一个门派的人,也是非常尊敬,喝酒的时候不停的感谢我什么什么的,说他们这个女儿一直都让他们很省心,现在却这样,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我就慢慢的问他们家的情况,老两口就说,女儿回来后,一个字都没讲过,但是他们半夜里担心女儿,起夜从女儿门口过,就听见女儿在屋里说话,但是他们一进去,女儿就住口。问她跟谁在说话,女儿就沉默,什么话都不讲。

  我就把王八的推测说了,老两口老泪纵横,说老实巴交一辈子,没想到会得罪妖怪。
  我连忙又解释,说是还有一个可能是他们女儿可能是暂时心里有疾病,自己和自己说话也是可能的,这个也不用太发愁,我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现在不也是活的好好的。
  我嘴上这么安慰,心里却骂自己:我的活的好个屁,自己泥菩萨过江。

  喝了酒,我和金仲商量,王八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觉得更可能的是李丹燕跟我一样,有个另外的人格,而且这个人格很厉害。很可能她能蛊惑别人的思想,比如她在开封菜馆里买吃的,就能让别人觉得她给了钱,其实她也许就给了一张纸条而已。
  金仲赞同我的话,他自己有这个本事,这种解释他比较接受。
  “但是王八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话风一转,“我们晚上还是在她的房间周围看看究竟。”
  金仲的脸色不好看,他也明白了我的立场是站在王八这边,只是说话不好得罪他,故意先说点好听的。
  于是我们仔细在李丹燕的房间里外看了个遍,果然看到房门下方破了一个洞,洞也不大,就巴掌大小。
  于是我和金仲就守着这个洞口,守到凌晨两点,我熬不住就睡了,金仲倒是熬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哭声吵醒,才发现李丹燕父母在院子里嚎,他们家喂的一只母羊在半夜里死了。
  我看着那只死羊,羊头偏在一边,是脖子被人拧断了。
  我和金仲手足无措,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李丹燕是在学校里出的事情,如果真的是有东西跟着她,那就是从学校里被她带回来的。

  我对金仲说:“我看也没必要去看他们家里什么猪啊牛啊羊啊之类的东西了,王八说的也不见得全对,谁真的见过什么五通,谁知道有没有这档子事。我觉得吧,这女孩身上发生的事情,指不定这两天就水落石出了。”
  “你为什么这么想?”金仲问。
  “很明显,那东西心虚啊,不然折腾这些东西干嘛。”

  刚好金仲在李丹燕父母那里问到李丹燕同村的一个女孩和她是一个寝室的同学,当年没考上大学,现在嫁人了在村里。
  我和金仲就去拜访那个女孩。到了那个家里,看见一个女孩抱着个孩子站在院子里喂奶。看见我们来了,也不避讳一下。我们等她衣服收拾好了,走进去。金仲跟她把来意说清楚。
  这少妇,就开始说起来,当时她和李丹燕是一个村里的人,又在一个班级,关系就相对好一点,李丹燕从小就内向,几乎没什么朋友。这女孩虽然好,也好不到那里去,就是平时一天能说上几句话。
  这女孩说李丹燕几乎就不跟人交流,突然在两年前高考后一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就变了样子。
  我和金仲没有阻拦这个女孩重复我们知道的情况,让她继续说,也许有些东西是别人转述没说清楚的,她能说的更详细点。
  女孩接着说下去,李丹燕最开始有蹊跷,是一天晚上自己一个人乐呵呵在床上笑,本来大家都睡了,被她的笑声给惊醒,都觉得奇怪啊,李丹燕平时根本就不笑的,到了晚上说梦话倒是开心的很。
  这种情况连续发生了多天,同学们就受不了了,告诉老师。从老师来询问之后,李丹燕就完完全全的不跟任何人说话交流。

  时间一长,都知道李丹燕的精神出了问题,学校就通知李丹燕的父母——要说这事,还真的跟学校没什么关系,李丹燕就是在学校里精神失常了,来自外部的因素很少。
  少妇说了这些,怀里的小孩又哭起来,她就顾不上我们,抱着小孩安抚。
  我和金仲也没听出来什么特别之处,就打算告辞。正要走,少妇就突然拦住我们,跟我们说了一件事情,差点忘了,她说一天上晚自习,李丹燕先回的寝室,刚好老师通知一件事情,让她回寝室找李丹燕,于是她回到寝室,拿钥匙正要开门,听见房间里李丹燕在大声的喘气呻吟,但是她进去后发现李丹燕一个人躺在床上,就问李丹燕是不是生病了。李丹燕脸色通红,不做声。她但是也没多想什么,到了自己结婚后,才明白当初她隔着门听到的声音意味着什么。

  我和金仲告辞了,回到李丹燕家里,在路上我们已经认定,王八说的五通是最有可能了。但是我们打听附近有没有类似五通方面的传闻,也没有任何消息。这种事情,在村里是第一次发生。
  我和金仲就去询问李丹燕,我怎么看李丹燕都有点古怪,身形也不和一般的女孩不同,看了很久,我心里打鼓,退出来,把自己心里的疑惑给金仲说了。
  金仲于是去给李丹燕的父母去说。
  李丹燕的父母听后大惊失色,连忙跟金仲说:“千真万确的他们家女儿一直呆在家里,哪里都没有去!”

  没办法,李丹燕的父母带着她去医院检查,我和金仲也跟着。果然我看对了,李丹燕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这是谁在祸害我们家女儿啊!”李丹燕的妈就在医院嚎啕大哭。
  李丹燕的父亲就不停懊恼的说,自从把女儿接回家,看的好好的,比牢房都看护的严,怎么就出了这事!医生冷漠的问老两口咋办。
  那还能咋办,人流呗。老两口立即就回答。

  我和金仲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面前油漆斑驳的墙面。李丹燕人格分裂的事情可以排除了,人格分裂再怎么厉害,也不会自己和自己生个娃娃出来。
  李丹燕的父母又说女儿回家后一直没有单独和外人接触,那么也能肯定,他们女儿是被一种异于常人的男子给祸害了,说白了就是王八说的五通,也不管是不是真的五通了。

  我和金仲正在想着这个事情,突然金仲的胳膊拐了拐我的身体。我看见金仲用嘴向着前方的墙壁努了努,然后我就看见对面的墙壁上有一块地方,涂料在簌簌掉落,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在墙壁上刻划,我和金仲都愣愣的看着,然后墙壁上歪歪扭扭的出现了一个字:
  滚
  我和金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那个滚字又被划了一个“X”。

  “快算出来!”金仲连忙提醒我。
  我摇头,“如果真的是鬼魂,我早就察觉到了。但是这东西真的不是鬼。”
  “那还能是什么?”金仲也着急,“难道还有我们都看不见的东西,五通有这么厉害吗?”

  这边李丹燕的父母在和医生办理手续,边办还在哭哭啼啼。我忽然觉得有要出事,于是,立即就向李丹燕的病房里去看看,果然,一进去就看见李丹燕的身体刚好在窗户上闪了一下,然后消失。
  我和金仲吓坏了,跑到窗户边,头伸出去一看,李丹燕已经从这个二楼的病房,落到了地面,结果我看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场面,李丹燕四肢下垂不动,凭空飞快的移动。

  金仲跑到走廊尽头,趴在窗子上对着门卫大喊:“关门,关门!”
  医院里的人都被惊动,看见李丹燕那种诡异的模样,都一起鼓噪起来,打扫卫生的中年妇女,还拿着痰盂撮箕等铁家伙不停的敲,医院里一片混乱之后,李丹燕终于停下来,软软的坐在地上。

  我和金仲走到李丹燕面前,看见李丹燕眼睛哭的通红,突然就扑倒金仲身上,张口就狠狠的把金仲的胳膊给咬住。金仲不动声色,把李丹燕的下巴给捏住,李丹燕才松了口。

  李丹燕的父母看见这阵势,更加恐惧,死活不敢让女儿生下肚子里婴孩,而且害怕夜长梦多,马上就要医院给做手术。
  李丹燕当晚做了手术后,父母陪着她,我和金仲已经能肯定是什么五通之类的东西了,这完全不用猜了,都已经在我们面前当面威胁了,各种情况都说明,的的确确是这种东西。而且非常不好对付。但是这个怪物的做法却跟一些不可理喻的鬼魂不同,他多次的作为,只是在警告我们,而且并不是那种一下让人神神叨叨的做法。感觉,感觉就像个人一样。。。。。。。而且还是个普通人的思想。

  不出意料的,老李的家里失火了,烧的干干净净。分管乡里的派出所警察第二天来医院说的,而且很确定是认为纵火。他的同事正在取证调查。
  警察走后,我站在走廊里对金仲说:“这次我们面对的东西,很可能不是鬼魂和妖怪,而是一种人。”
  “什么人能这样,隔着老远做事情。”
  “我看的书虽然没王八多,”我顿了顿,“但我看过一个小说,说有一种人,别人是看不见的。那人一直就在我们身边,你带着李丹燕他就跟着你到了宜昌,然后我们回到这里,他也一路跟着。”
  金仲的额头在流汗,“怎么可能,他跟了我一路,为什么不对付我。”
  “所以我认为他是人,”我对金仲说,“而且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不愿意杀人。这也能解释他三番五次的警告我们,还把王八的车给弄了一下。”
  我说完,和金仲就看向走廊墙壁上那个歪歪扭扭的“滚”字。
  只能这么推测了,我和金仲用对付鬼魂的方式无法探知到这个东西的存在,所有的线索就指向了这个荒谬的结论:
  一个看不到的人!

  金仲摇着头说:“我倒宁愿是五通。”
  “我想明白了。”我对金仲说,“这种人从古至今都有,他就是五通,五通的说法只是无知的老百姓给出的一个解释而已。”
  “这事,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金仲面若死灰。
  “可是我得管。”我对金钟说,“我不能只做一个普通的神棍,我要学孙拂尘,做超出鬼神限制的事情。”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ADVERTISEMENT

 楼主| 发表于 27-8-2013 09:0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不见的人,若是放在从前,我怎么都不会去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但是现在不同了,我已经看到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连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蝙蝠都能说话,而且还天下的道教对这个蝙蝠还特别的忌惮,我还在一个巨大的冉遗身体里生活过几个月,我还看见了孙拂尘用强大到无法想象的障眼法重复青滩滑坡的灾难,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世界上有更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呢。

  出于沟通上的方便,我和金仲向李丹燕的父母坦白的说了,纠缠李丹燕的就是所谓的五通。李丹燕的父母询问我们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我和金仲回答不上来。金仲对他们说,虽然那个五通放火把他们家给烧了,但是只是泄愤,还没有达到害人性命的地步,所以暂时不要太担心。

  李丹燕在医院休养几天,然后家里人把李丹燕带回村里,家里已经没法住人,只好借住在邻居的房子里。金仲跟我之间的话少,我和他从敌到友,虽然对他不再抱有敌意,但他老是一张死脸摆着,不爱搭理人的样子,我仍然很讨厌。
  金仲跟李丹燕的父母又说,等李丹燕身体好了,还要带她去别的地方弄这个事情。我在旁边听到,就对金仲说:“方浊这个丫头也不见得能行。”
  金仲看着我,语气缓慢:“当给我帮个忙,我小时候在他们家住过很长时间。”
  金仲这么说,我就没法拒绝了,金仲小时候和我一样,被人当弱智,若不是逼于无奈,怎么可能投奔亲戚家。而李丹燕父母既然当年接纳他了,他一定感激的很。
  “那你欠我一个人情。”我对金仲说。
  金仲点头。
  金仲自己和方浊没什么交情,当然只能找我,而他之所以找方浊,是因为我们现在都明白了,五通这种看不见的人,和方浊的类型差不多,天生的异于常人。这种事情,超出了鬼神和法术的范畴,但是老严和方浊的研究所一定有涉猎。
  李丹燕的父母却拒绝了金仲的好意,不想再折腾,觉得就这样算了,只要女儿不死掉就行。

  我们正在商量,李丹燕突然走出来,看着她父母,脸色很欣喜。
  我和金仲相互看一眼,身体戒备,那个看不见的人,一定是在我们身边,刚才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而且马上告诉了李丹燕。

  我和金仲就要放弃这件事情的时候,方浊竟然巴巴的跑到河南来找我们。我们的行踪是王八告诉她的。这就是天意吧,没完结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说结束就结束的。
  方浊来的时候我和金仲正在跟李丹燕的父母告别,站在他们楼房下,房子正在找人重新油漆墙面,方浊找我的目的是要我去见一个人,这个人也姓孙,我一听,就问方浊:“是不是孙拂尘?”
  方浊摇头,“不是, 是个女的,但是她说一定要见你。”
  我大失所望,对方浊说:“本来是打算去找你的,你既然来了,看能不能帮帮忙。”
  方浊说:“不急,可是我有什么本事,能帮上你们,我法术比你们差远了。”
  方浊的话刚说完,这小丫头突然咦了一声,然后抬头。我和金仲还有李丹燕的父母都看见我们头顶上方一个油漆桶悬空漂浮在空中,摇摇欲坠,但是掉不下来,看样子是方浊把油漆桶给接住。
  我和金仲对望一眼:“有戏!”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7-8-2013 10: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要说金仲这人有时候看事情还挺准,方浊一来,就不像我和他之间那么束手束脚,方浊的本事是能把东西瞬间移动,她对移动的东西特别敏感。
  “你能看见?他在哪里?”我忙不迭地问方浊。
  方浊摇头,“我看不见。”
  我正要说两句泄气话的时候,方浊却又接着说:“我抓住他了。”
  我看见方浊嘴里说话,眼神却盯着空中的油漆桶,全神贯注。油漆桶慢慢的从空中落下来,然后停在一人高的地方。
  李丹燕的父母看见这个样子,这才明白,金仲找来的人,绝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无能。
  “我把他弄出来给你们看看。”方浊嘴里说。
  “你能怎么弄?”我刚说完,就看到油漆桶慢慢倾斜,然后笑起来,“方浊你变聪明了嘛?”
  油漆从桶里慢慢倾倒,泼出来。然后我就看见油漆淋在一个看不见的形体上,顺着那个形体流到地上,乳白色的油漆在空中显出了一个人的模样,而那个人已经被方浊控制,无法动弹。
  但是这个人身上的油漆又在快速的消失,重新恢复到透明的状态,若不是头顶的油漆继续淋下,我们很快就会看不见这个人的轮廓。
  我和金仲连忙走到这个被油漆显现的人体跟前,金仲问:“你是谁?”

  我面前的这个油漆轮廓,只能看见是一个人的形状,但是五官完全无法分辨,从油漆在他脸上的滴落的状态,勉强能看见这人头发和胡须是很长的,我没见过这种诡异的人,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
  突然我们身后发出了尖叫,原来是李丹燕把方浊给一把扑倒在地上,方浊受到李丹燕的攻击,隔空移物的本事受到打扰,油漆桶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撞倒我脚背。面前那个身上泼满油漆的人,马上就开始快速移动,我和金仲追着这个油漆显形的隐形人,在院子里飞奔,隐形人跑出院门,身上的油漆渐渐消失,但是他身上滴落下来的油漆,仍旧暴露了他的行踪。
  一个个油漆脚印显露在我和金仲眼前的路上,可惜我和金仲的法术都是对付鬼魂的,而在我们面前奔跑的却是一个人,本事再大,也没一个好办法来控制他。结果当前面的油漆脚印奔跑到一个灌溉的沟渠的时候,我和金仲眼睁睁看见前方沟渠里的水面扑通一声,水面晃动的厉害,当水面平静之后,什么线索都看不到了。
  我和金仲就算是知道这个隐形人就在我们身边不远处,也无法可想,只能悻悻往回走。
  走回李丹燕的家里,李丹燕的父母已经吓傻了,呆呆的不敢说话。李丹燕披头散发,愣愣的站着,方浊反而在一旁安慰她。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8-8-2013 10: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方浊陪着李丹燕往屋里走,边走边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李丹燕竟然随口回答:“他不是坏人。”
  李丹燕父母、我和金仲差点跳起来,李丹燕终于肯说话了!

  这边李丹燕的父母不知所措,他们也发现方浊可能就是他们家的救星,而我和金仲心情郁闷。
  “如果他不是一个好人。。。。。。”我对金仲说。
  金仲点头,“我们死十次都不多。”
  我继续说:“如果这种人有生性残忍的。。。。。。”
  金仲没回答,他跟我一样,大汗淋漓。

  金仲隔了一会,对我说:“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人。”
  “你当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低沉着声音说:“我们遇上大麻烦了。”
  金仲沉思很久,才说:“是的,如果有类似的人,他们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和金仲现在突然发现自己两个人变成了手无寸铁的傻逼,如果有心术不正的隐形人,都会不顾一切的隐瞒自己的存在,比如纠缠李丹燕的隐形人,他当然是要求李丹燕不要告诉旁人任何关于他的事情,他怕的不是普通人,以他的状态,任何常人都不能对他们有丝毫的威胁,他只怕一种人,就是他的同类。他们知道世界上能对付自己的当然是同类,既然有这个想法,当然会不择手段的干掉自己所知道的同类人,来保全自己的安全,更进一步,为了保持自己的秘密,当然会杀掉任何知情的旁人,比如我和金仲。。。。。。
  还有一点,这种人的心态是不能用常人的心理去推测的,他们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收到任何约束,他们根本就没有被惩罚的概念,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没有是非观念,也不会有成功和失败的概念,他们只要想做,就能做。
  “我们遇到的这个,”我吐了一口气,“在这种人里面,绝对是个异类,他有道德观,知道是非对错。”
  “你为什么肯定会有另外的人来对付他?”
  “ 纠缠李丹燕的那个隐形人又那么刻意保持秘密,当然是知道不远处就有同类。。。。。。”我对金仲说: “我们两个人在这里折腾了这么久,你觉得如果有那么一个同类的话,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消息了。”

  金仲想了一会说:“你比以前爱琢磨了,不知道你跟王抱阳学的,还是跟师叔学的。”
  “不。”我否定,“他们无法感受这种心态的,只有从小就被旁人孤立和鄙视的人,才会有这种感受。”
  金仲也明白过来,“隐形人在厉害,他们也是从小孩长大的。”
  我和金仲同时沉默,我知道他跟我想的一样,这种怎么能够长大,这个过程会是多么的恐怖,一旦他们长大,性格会被童年的经历扭曲成什么样子。

  在这种人面前,鬼神算个什么。

  我和金仲惴惴不安,陷入巨大的恐惧,当等到方浊从李丹阳的家里出来后。
  方浊说了一句话,让我和金仲彻底绝望。
  方浊说:“那女孩的男人在躲避另一个同类人,而且那个人已经来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10:0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仲的脸铁青,这个看不见的人受伤了,就意味着我和金仲的推断已经完全证实。我和金仲方浊三人慢慢走到房间外,方浊招呼李丹燕最好也是跟着我们,可是门突然就关了,把李丹燕挡在房间内。
  接着我就听到响动,是重物在地面上滚动发出的声音,隔了几秒钟之后,一个巨大的石磨显现在房门之外,门本来是向外开的,现在被这个石磨给挡住。
  “果然有两个人,他们在快速的移动。”方浊在喊,“你们看院子里面。”
  不用方浊提醒,我和金仲也已经发现了院子里诡异的情形。
  院内一个断柄的锄头在地上突然就出现了,然后我又看见放在墙角的一个镰刀瞬间消失。方浊继续说:“他们都停下了。”
  “别说话。”我向方浊示意。
  隔了很久,院子里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那把镰刀掉落在我们脚边。然后又悄无声息。
  隐形人相互之间也是看不到对方的,所以他们之间,就是在寻找一切蛛丝马迹,发现对方的存在,然后搏命一击。
  至少在院内,他们已经交锋了两个回合,到底谁处在上风,我和金仲都看不出来。我又闻到了刚才指头上的那个味道——血腥味。
  他们中有人已经受伤了,而且流了不少血,或者是两个人都已经受伤。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如果他们两败俱伤都死了,该多好。
  接下来很久,院子里都没有任何动静和声响,可是我和金仲方浊都不敢动弹,因为我们也不知道这个两个看不见的人到底离开没有。我希望和李丹燕有关系那个胜了,如果他死了,对付他的人,下一步就是来干掉我和金仲方浊,还有李丹燕,甚至还有李丹燕的父母。

  我们没有受到攻击,就是证明和李丹燕有关的那个隐形人还没有落败。
  这种等死的感觉太让人难受,我们站立很久,直到天黑。
  李丹燕在房间里拼命的拍门,方浊把石磨移开,我们冲进去。李丹燕展开她的胳膊,看样子是扶着一个人,走到了床边。
  我又闻到了浓密的血腥味道,比刚才更加的浓密。
  李丹燕猛地转身,向我们跪下来,哭着说:“救救我们。”

  我心里已经完全有数了,对着李丹燕说:“你得让他跟我们说话,不然我们都是死路一条。”

  李丹燕踌躇的站在床边,方浊倒是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递给李丹燕。李丹燕感激的很,把药瓶里的东西慢慢塞进空气中,然后消失。不用说,这老严研究所里那些百无聊赖的道士弄出来的金疮药。
  过了很久,床上穿了一个声音,“他还会来,再来,我也没办法了,他比我厉害,不会再犯错。”
  这个声音是一个年轻男人发出的,而且非常不连贯,一听就是那种很少和人交流的语调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9-8-2013 03: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一半。。。没啦。。。紧张紧张。。。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09: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对着床铺说:“你要肯跟我们站一边,怎么对付他我们来想。”
  “我也看不到他。”声音从床上传过来,这种感觉让我十分难受,人的五感是相互配合的,听见声音和看到发出声音的东西一定要同时感受,现在硬生生的什么都看不见,心虚的厉害。
  “他还有多久回来。”金仲问。
  “我用镰刀割到他了。”声音回答,“我们的身体出了看不见,其余所有的结构都和常人一无二致,希望能把他伤得很厉害。”
  “他能跑掉,就证明能恢复。”我对着床铺问,“但是谁会给他治疗,嗯,其实你如果受伤,该怎么办?”
  “我们几乎不会受伤,”声音传来,“如果受伤,只能靠我们自己,别人弄不了。”

  “能趁着他受伤离开躲开他吗?”方浊问。
  “我想带着李丹燕离开,”声音回答,“可是你们让我错过了最佳的机会。我们跑不了了,只要有两个我们这样的人遇上,就一定会死掉一个,就算是我,也不会再逃避,你们还是想想怎么对付他吧。”
  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我们知道隐形人的事情和细节越多,对付另外一个的把握就越大,但是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受伤不轻,他在开始咳嗽。

  李丹燕对我们终于说话了,“他答应了,把他的事情告诉你们。”
  李丹燕的叙述,让我知道了身负这种超能的人实在是一件可悲的事情。站在这里的几个人,除了李丹燕,都是和旁人有点区别的。
  我和金仲因为小时候能感受旁人的心思,性格就会十分的脆弱和敏感,甚至巨大的恐惧和反感,导致和旁人的交流十分困难。被人作为弱智对待。谁愿意去面对那些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而他的心理正在想着一些恶心的事情,可是世界上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
  至于方浊,就因为在襁褓里就能用超能力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被父母抛弃在道观门口,二十多岁了,连自己的爹妈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而这些感受,在普通人的眼里,哪里能够理解。他们只会来羡慕我们的能力,却从来没有想过,这种能力对我们的伤害有多么巨大。

李丹燕也不知道这个隐形人叫什么名字,隐形人不需要名字,名字是人的代号,用于方便旁人认识和分辨的,可是这些社会属性,隐形人不需要。隐形人告诉过李丹燕他的母亲也姓李,自己在婴孩的时候,母亲称呼他宝宝,当然是只是一个对小孩的通用称呼而已。于是我也和李丹燕一样,干脆称呼这个看不见的人为李宝吧。

  李宝年纪不大,和李丹燕差不多,孤单单的在世界上游荡,不愁吃穿,哪里需要抢什么银行这种恶俗的事情,钱对他有用吗?
  世界上也许有很多类似李宝的人,他们的确是生活在地狱中。除了不愁吃穿,他们或者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等死。
  人活在世上,除了吃喝拉撒繁衍后代,更加需要的是需要社会的认同和感情上的交流。但是这些属性,都被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给剥夺了。
  这也是五通祸害横行的原因,我能够感受,除了追求感官上这个唯一的快乐,他们几乎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但是李宝和其他的五通不同。李宝遇到李丹燕的时候,才第一次做出格的事情,当时他孤零零的坐在教室的一个空座上,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普通的少年,听着教室前方的老师在讲课。他已经来找个学校很久了,小心翼翼的跟普通学生一样上课,学习,休息,甚至在夜间无人的时候在篮球场上打篮球,把巡夜的老头子吓得够呛。
  这些事情对于李宝,只是个游戏,非常无聊的游戏,只是李宝打发自己几十年漫长生命的一个方式。但是在一个自习课上,他终于注意到了李丹燕,那个一直以来都不说话的李丹燕。同病相怜而已,事情就这么简单。孤僻内向的李丹燕就成了他唯一关注的人,他一直默默的跟着李丹燕,看着这个虽然有着正常的身体,但是心灵和他类似的女孩孤零零的生活。于是他终于下了巨大的决心,他需要和一个人交流,至少是和自己一个类似的人交流。
  已经没人能限制他做什么或者是不做什么了。当他第一次轻轻抚摸李丹燕头发的时候,李丹燕竟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把头偏了偏,接触在他的手心。
  李宝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李丹燕和他一样,内心和人交流的渴求十分强烈,但是性格上的孤僻,让李丹燕宁愿和一个自己臆想出来的人沟通交流。
  于是李丹燕就不再和旁人交流了,每天和一个看不见的人说话,她对此十分好奇和开心,终于有个倾诉的对象,虽然这个对象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虚无人。
  李丹燕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和金仲都低下头,是的我和金仲小时候,被人排挤,不都是偷偷的躲在一角,自己幻想出一个伙伴出来,陪着自己说话,陪着自己玩耍吗。
  我到现在都能和自己下围棋,和自己打扑克,和自己说话聊天,这都是在童年说话无法选择经历的结果。
  只是李丹燕和我们不同,她还没意识到和自己说话聊天的人,其实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09: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紫琥珀 发表于 29-8-2013 03:57 PM
看到一半。。。没啦。。。紧张紧张。。。

有了有了,我也很紧张.....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09:2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李丹燕终于明白自己身边这个看不见的人,的的确确是存在,而不是幻觉,就是他们第一次欢爱的时候。李宝沉浸在这种和人沟通的快乐中,和李丹燕寸步不离,在一次夜深人静,寝室里其他的女孩都熟睡的时候,李宝做了五通最常见的事情。
  只有这件事情发生了,李丹燕才真正的确认,那个给自己无法用想象带来欢愉的人,绝不可能是自己的幻想,现实和虚幻,只能靠这个最真切的感官来明确。
  李丹燕就更不能跟旁人沟通了,她也很害怕自己无意中泄露了李宝的秘密。而且李宝也很担忧一旦自己暴露,马上会引来同类的杀戮。

  李丹燕一旦确认了李宝的真实存在,那种好奇感也和我们一样,拼命的想知道李宝这种人的生活细节和往事。李宝对李丹燕当然是无所保留,而且他憋闷了十几年,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当然会把全部的事情告诉李丹燕。

  李宝的出生在江西的一个偏僻农村,十六岁的时候在打猪草的时候,被莫名的力量给压在草地上,被人发现的时候衣衫不整。几个月后,肚子显怀。李宝的外公外婆认为是奇耻大辱,把李宝的母亲嫁给了村里的一个哑巴。李宝出生的时候,乡卫生所的人都吓得从产房里跑出来,扔下李宝的母亲独自一个人生下李宝。所有人的人都说李宝的母亲生了一个空胎,非常不吉利。
  然后所有人都认为李宝的母亲疯了,因为他们看见李宝的母亲和其他的产妇一样,抱着一个空荡荡的东西,到了喂奶的时候还需要喂奶。婴儿时期的李宝还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襁褓不能被他身体隐形,所有人就看见一个空襁褓被李宝的母亲给抱着。李宝的母亲潜意识的知道不能让别人听见婴儿的哭声,于是在李宝的婴孩时期,几乎把自己关在屋里,至于她的老公本来就是个哑巴,十聋九哑,当然是听不见的。

  李宝在还没有意识的时候,就被母亲一遍一遍的灌输:宝宝,别出声。
  保存婴孩长大的代价就是,李宝的母亲成了远近闻名的疯子,一个被人强奸后,精神失常,认为自己生了一个小孩的女疯子。
  李宝就这么被母亲的保护下长大,学会了说话,甚至还能认字。当李宝十岁的时候,他离开了母亲。他不想让母亲再背负一个疯子的名声。
  生活坎坷的人,总是比较早熟的,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对母亲的生活是一个致命的障碍,既然自己能够独立生活了,就没有必要在拖累母亲。

  李丹燕说道这里的时候,我心里非常的恐惧,李宝的母亲一定是个精神很强大的人,换做一般的女人,一定把李宝给抛弃了,也有可能会真的疯掉。有特殊能力的人,根本就没资格在人类的社会中生存,也许在很久以前,无论是隐形人还是方浊这种人,还是我和金仲这种人,都有很多,但是这种人要经历婴孩时期,能存活下来的数量会越来越稀少,然后渐渐被人妖魔化。
  我又想起了我站在学校操场上的司号台上,郭玉拿着麦克风竭斯底里的喊着:徐云风是个疯子,一个得了脑膜炎的疯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ADVERTISEMENT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09: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宝自己一个人在世界上游荡了很多年,由于在童年的时候,母亲给了他十年的照顾和教育,他没有成为穷凶恶极的狂人,甚至不屑于去做伤害他人的事情,他的母亲的经历,让他更不可能去做那个给他这种邪恶基因的父亲类似的事情。
  超能力给他带来了很多新奇的快乐,他可以睡在最高档的酒店,可以吃最精致的食物,在最好玩的游乐场游玩,不过他不爱坐飞机,他喜欢做火车,时间对他没有意义 。
  这种状态下生活了五六年之后,李宝一切都腻味了,开始在世界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由于他特殊的能力,他也主动的去见识过很多世界上阴暗的邪恶面,当然他无法理解那些欲望强烈的作恶者,如果他能和那些交换,他甚至愿意用一切代价获得一个能让旁人看见的身体。
  到了后来,他只想和人交流说话,他学会用电脑,在网络上聊天,但是就算是在最热闹的QQ群里,他也无法获得真实的存在感。
  他也用他的能力,做弄过一些恶人,但是时间不长,他就对这个毫无兴趣了。生活对他没有了任何新鲜感和乐趣,如果不是遇到了李丹燕,他打算在最后一次扮演学生的角色之后,找个地方自行了断。

  听李丹燕说道这里,我和金仲面面相觑,李丹燕怀孕,就是李宝生活下去的支撑,他甚至已经打算带着李丹燕离开。可是这一切,被我和金仲给破坏,而且引来了他的同类,也是他的对头。

  李宝和李丹燕的事情说的很快,李丹燕讲得非常快,其实说白了,也没有太多可讲的事情,在李宝看来,这些事情乏善可陈。
  我绕开李丹燕,直接问李宝,“有一个事情,我没弄明白,就是附着在你们身体上的东西。”
  “我六岁开始,能够发现自己的能力可以控制的。”李宝说完,床上显出了一件衣服,内部被承托起的衣服,但是衣服内空空如也。接着衣服又消失,整张床在我们面前消逝不见,过了一会,床又出现在我们面前。

  李宝的声音传来,“我能带动我身边大约两百斤左右的东西消失。”
  “那个人呢?”我急切的问。
  “他比我强一点,”李宝说,“我能感觉到,我和他第一次碰面,他骑着摩托车来的,看不见的摩托车。”
  “有没有更强的?”
  “应该有。”李宝回答,“只是我没见过,我只遇到这一个。”
  “如果有个超级能力的人,能够把地球都给带着隐形了,”我故意打破一下沉默的气氛,说点俏皮话,“那会怎样?”
  “也不会怎样,”金仲冷冷说,“大家都变成瞎子而已。”

  我隔了一会才意识到金仲的这个回答其实是十分恐怖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09: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李丹燕终于明白自己身边这个看不见的人,的的确确是存在,而不是幻觉,就是他们第一次欢爱的时候。李宝沉浸在这种和人沟通的快乐中,和李丹燕寸步不离,在一次夜深人静,寝室里其他的女孩都熟睡的时候,李宝做了五通最常见的事情。
  只有这件事情发生了,李丹燕才真正的确认,那个给自己无法用想象带来欢愉的人,绝不可能是自己的幻想,现实和虚幻,只能靠这个最真切的感官来明确。
  李丹燕就更不能跟旁人沟通了,她也很害怕自己无意中泄露了李宝的秘密。而且李宝也很担忧一旦自己暴露,马上会引来同类的杀戮。

  李丹燕一旦确认了李宝的真实存在,那种好奇感也和我们一样,拼命的想知道李宝这种人的生活细节和往事。李宝对李丹燕当然是无所保留,而且他憋闷了十几年,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当然会把全部的事情告诉李丹燕。

  李宝的出生在江西的一个偏僻农村,十六岁的时候在打猪草的时候,被莫名的力量给压在草地上,被人发现的时候衣衫不整。几个月后,肚子显怀。李宝的外公外婆认为是奇耻大辱,把李宝的母亲嫁给了村里的一个哑巴。李宝出生的时候,乡卫生所的人都吓得从产房里跑出来,扔下李宝的母亲独自一个人生下李宝。所有人的人都说李宝的母亲生了一个空胎,非常不吉利。
  然后所有人都认为李宝的母亲疯了,因为他们看见李宝的母亲和其他的产妇一样,抱着一个空荡荡的东西,到了喂奶的时候还需要喂奶。婴儿时期的李宝还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襁褓不能被他身体隐形,所有人就看见一个空襁褓被李宝的母亲给抱着。李宝的母亲潜意识的知道不能让别人听见婴儿的哭声,于是在李宝的婴孩时期,几乎把自己关在屋里,至于她的老公本来就是个哑巴,十聋九哑,当然是听不见的。

  李宝在还没有意识的时候,就被母亲一遍一遍的灌输:宝宝,别出声。
  保存婴孩长大的代价就是,李宝的母亲成了远近闻名的疯子,一个被人强奸后,精神失常,认为自己生了一个小孩的女疯子。
  李宝就这么被母亲的保护下长大,学会了说话,甚至还能认字。当李宝十岁的时候,他离开了母亲。他不想让母亲再背负一个疯子的名声。
  生活坎坷的人,总是比较早熟的,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对母亲的生活是一个致命的障碍,既然自己能够独立生活了,就没有必要在拖累母亲。

  李丹燕说道这里的时候,我心里非常的恐惧,李宝的母亲一定是个精神很强大的人,换做一般的女人,一定把李宝给抛弃了,也有可能会真的疯掉。有特殊能力的人,根本就没资格在人类的社会中生存,也许在很久以前,无论是隐形人还是方浊这种人,还是我和金仲这种人,都有很多,但是这种人要经历婴孩时期,能存活下来的数量会越来越稀少,然后渐渐被人妖魔化。
  我又想起了我站在学校操场上的司号台上,郭玉拿着麦克风竭斯底里的喊着:徐云风是个疯子,一个得了脑膜炎的疯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09: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宝自己一个人在世界上游荡了很多年,由于在童年的时候,母亲给了他十年的照顾和教育,他没有成为穷凶恶极的狂人,甚至不屑于去做伤害他人的事情,他的母亲的经历,让他更不可能去做那个给他这种邪恶基因的父亲类似的事情。
  超能力给他带来了很多新奇的快乐,他可以睡在最高档的酒店,可以吃最精致的食物,在最好玩的游乐场游玩,不过他不爱坐飞机,他喜欢做火车,时间对他没有意义 。
  这种状态下生活了五六年之后,李宝一切都腻味了,开始在世界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由于他特殊的能力,他也主动的去见识过很多世界上阴暗的邪恶面,当然他无法理解那些欲望强烈的作恶者,如果他能和那些交换,他甚至愿意用一切代价获得一个能让旁人看见的身体。
  到了后来,他只想和人交流说话,他学会用电脑,在网络上聊天,但是就算是在最热闹的QQ群里,他也无法获得真实的存在感。
  他也用他的能力,做弄过一些恶人,但是时间不长,他就对这个毫无兴趣了。生活对他没有了任何新鲜感和乐趣,如果不是遇到了李丹燕,他打算在最后一次扮演学生的角色之后,找个地方自行了断。

  听李丹燕说道这里,我和金仲面面相觑,李丹燕怀孕,就是李宝生活下去的支撑,他甚至已经打算带着李丹燕离开。可是这一切,被我和金仲给破坏,而且引来了他的同类,也是他的对头。

  李宝和李丹燕的事情说的很快,李丹燕讲得非常快,其实说白了,也没有太多可讲的事情,在李宝看来,这些事情乏善可陈。
  我绕开李丹燕,直接问李宝,“有一个事情,我没弄明白,就是附着在你们身体上的东西。”
  “我六岁开始,能够发现自己的能力可以控制的。”李宝说完,床上显出了一件衣服,内部被承托起的衣服,但是衣服内空空如也。接着衣服又消失,整张床在我们面前消逝不见,过了一会,床又出现在我们面前。

  李宝的声音传来,“我能带动我身边大约两百斤左右的东西消失。”
  “那个人呢?”我急切的问。
  “他比我强一点,”李宝说,“我能感觉到,我和他第一次碰面,他骑着摩托车来的,看不见的摩托车。”
  “有没有更强的?”
  “应该有。”李宝回答,“只是我没见过,我只遇到这一个。”
  “如果有个超级能力的人,能够把地球都给带着隐形了,”我故意打破一下沉默的气氛,说点俏皮话,“那会怎样?”
  “也不会怎样,”金仲冷冷说,“大家都变成瞎子而已。”

  我隔了一会才意识到金仲的这个回答其实是十分恐怖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9-8-2013 09: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没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版权所有 © 1996-2023 Cari Internet Sdn Bhd (483575-W)|IPSERVERONE 提供云主机|广告刊登|关于我们|私隐权|免控|投诉|联络|脸书|佳礼资讯网

GMT+8, 14-8-2025 04:24 PM , Processed in 0.121992 second(s), 19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