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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oon9662

色遍天下 (13/11 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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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0:4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断裂的冰河,就像我不可修补的心一样,在瞬间碎得七零八落,无法拼帖。看着那渐渐离我远去的河岸,瞪着那模糊的人影,泪滴大片大片的坠落,爹爹,你个失信的小人!我恨你!

    人被钳在朝的怀里,像个无生命的娃娃,茫然的盯着远方,空洞的看不清一切。突然,身边又响起那画满生命句号的凄惨悲鸣,我们这块分食出来的浮冰,也因不堪重负而出现分碎,断裂。我看见那浮冰分裂成不等大小的块,看见人被那无止尽的黑暗吞噬,看见那最后挣扎的扭曲脸孔,就仿佛是我身上的疤痕那样,深刻,狰狞!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啊?

    一块块浮冰上,教里的杀手为了保护我而战,江湖高手与官府却为夺我性命而挥刀,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黑,什么又是白?极快的刀,夺人呼吸的冷,将某人送入了黑暗的水域,惊起挣扎的涟漪,那一圈圈的黑暗光华美丽地荡开银色妖艳的花朵,在最闪亮时,吞掉肮脏的生命。

    哥哥!

    我看见哥哥了!虽然那身影如此的模糊,但我敢确定,那就是哥哥!一定是!他正在与两名敌军高手对峙,他们脚下的冰面已经飘离岸边,那两人极力想将哥哥划入深水,好减少浮冰的重量。我涣散的神经再次揪紧,丝丝入扣,怕一个错音就会在轰然间断裂,十指紧紧抓着朝的肩膀,似乎已经深入血肉。我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只能拼命咬住血唇,看着哥哥的衣衫飘舞极力周旋,哥哥,不要丢下我,不要……

    当我看见哥哥被那两人使用暗器偷袭,当我看见哥哥身子一滑,向无止尽的黑暗坠去,当我看着他在被黑暗吞噬的一瞬间,将那浮冰击碎,让那两只畜生一同陪葬时,我竟然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伸出去的手,极力向抓住什么,却只是徒劳,而空洞……

    哥哥,你卷入深渊的眼里,怎么可以没有我?哥哥……

    所有感官的弦突然断掉,无法黏贴,无法缝合,整个人仿佛坠落到茫茫泪海中,窒息感接踵袭来,视线渐渐模糊,灵魂仿佛消失,身体得不到救赎。

    那黑暗中的银色花朵,竟成了我渴望的归宿,因为那里,席卷了一个爱我,我爱的人……

    ????????????

    混混噩噩的没有清醒,一直没有,不然我不会这样撕扯自己的头发,还不知道痛;泪也不会这样一直流,一直流,没有干涸,不会停止,没有感官,失去了本身的自主权,任由黑暗的血魔将我吞噬,就像那深不见底的河水,卷走了我曾经拥有的灵魂……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几日,因为日子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也不知道天空是黑是白,火是冷是热,人是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在我涣散的瞳孔里,一切都是黑红色,就如同那夜黑色的世界里,飘洒着无数鲜红的液体那样,既浑浊了世界,又灼伤了我的眼睛。

    黑中能渗出红,其实是一件很诡异的事,但我本身就是个诡异的活死人,所以,当若熏抱着我哭,哭诉我流出了血泪后,我一点也不感到惊奇,反倒觉得那是种安慰。

    而黑中渗出白,就真的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所以,我不理解,为什么若熏会惊恐哭诉成那个样子,难道一夜间的斑斑白发与黑发的交织纠葛很可怕吗?

    是我不懂他,还是他不懂我?还是懂本身就是一个笑话,而我,已经忘了什么是笑话,又怎么会懂得懂与不懂呢?

    我想告诉朝,告诉若熏,我还好,真的还好。只是有些话说出去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去骗别人呢?但我会吃饭,会睡觉,会哭,会笑,因为我们之间有约定,要为彼此幸福的活着。

    在朝的背上,我想了很多,却又忘记了很多,我想起了爹爹的指间,总是那么冰白透明,喜欢点我的唇,我知道,那是他羞涩的吻,真的,我知道。我想起了哥哥的眼,似乎是半眯的邪媚,想起了哥哥的唇,吻起来是那么的舒服,还有,还有,哥哥的头发很好玩,我喜欢他们编成丑丑的辫子,真的,丑丑的……

    可,我竟然忘记了我们之间说过的话,全忘记了,全部……无论我怎么想,竟都是空然一片,因为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他们都是骗子!骗子!

    我从刚开始的挣扎,对抗,到渐渐的颓废,无语,到现在的无所谓,几乎没有用多少时间,就承认了:他们是骗子!骗我的天长地老,骗我的世外桃源,骗我的永世相伴,骗我的自以为是!

    在朝的背上,我一直很安静,我以为自己是个几乎透明的盔壳,可以随意的游荡,我以为自己可以穿越在风中,飘落到谁的身旁,伸出手指,轻轻勾动风向,也许,我可以转个弯,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

    伸手摸了摸若熏苍白的面孔,我嘿嘿笑着,若熏呜呜哭着,我问他是不是后背痛,他却说他心痛,我想,我们沟通不了,他说的,我不懂,我说的,他不明白。

    行走,一直行走,直到若熏告诉我,这就是‘瑰崖谷顶’,我这才认真的侧耳去听,想辨别出不同的风声,想听见不同的呢囔爱语,想有人叫我吟,有人叫我弟弟,有人叫我绝色妹子,有人叫我小教主……

    真的,我想听。

    很奇怪,为什么会听不到?难道灵魂会迷失方向?难道我站在这里,也引不来你们的注意吗?都说看不见的人,耳朵是特别灵敏的,我哭瞎了自己的双眼,难道就不能换来一个聆听灵魂的耳朵?

    站立在风中,想着我们的誓言,我们说要在这里相见,我们说要去‘瑰崖谷底’采‘无花’,我们说要一同医治好我的脸,你们的心,可,如今誓言由在,人却无踪。

    是的,我想起了我们的誓言……

    这是什么样的命运?难道我穿越风雨,在茫茫人海中与你们相遇,就为了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就为了曾经生命的美丽?没有你们,我又怎么会珍惜自己?没有我,你们还有什么意义?

    耳边风声,马蹄声,兵器的悲鸣声,箭羽的嗖嗖声,阵阵传入我的耳底,我轻轻勾起嘴角,仰起下巴,等待着一场血的洗礼……

    身子被滚烫的黏稠喷洒,去不觉得痛,一股我熟悉的血腥弥漫开来,我笑了笑,用食指沾了沾脖子上的鲜血,为自己画上最妖艳的唇色,迎风而立,张扬着发,静静地呼吸。

    听见若熏的嘶吼,狂笑,若一头受伤的野兽,他说:“吟吟说,如果她被你杀了,她不允许任何人替她报仇,因为,你是我的母亲!吟吟问我,如果她杀了你,我还会不会爱她?我犹豫,一直犹豫……

    可是,母亲,我现在要告诉你,你杀了吟吟,可以!但,我会替她报仇!杀了你!我宁愿背负这样的罪孽,也要让你偿还所欠她的一切!”

    我笑了笑,抬手指向我心所认为的方向:“若爱我,就信我,等我。”

    身子后仰,坠入‘瑰崖谷顶’,发丝飞扬,也许会化做一抹叫做‘无花’的花,也许,他们仍会寻我芳踪,毕竟,那是我们曾经的誓言,找到‘无花’。

    无花,无果,我早该想到。

    面颊上沁着几分豁达,几分期许,嘴角挂着等待幸福的笑容,在纷飞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过往都成了半面铜镜,模糊不清,只有风的眷恋,是如此的永恒。

    所以,我不哭……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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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11-2009 11:0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放多点。。。
尽量在这个星期放完,
因为下星期我开始考试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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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夜里的极光 于 11-11-2009 23:09 发表
楼主,放多点。。。
尽量在这个星期放完,
因为下星期我开始考试了。。。
谢谢。。。


要考试了你还有时间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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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卷 斗色争妍

天上掉活人啦

想弄死主角?还真不太容易!坠崖非但没摔死我,此乃奇迹之一,那么突然间多出一位母亲,那就是奇迹中的奇迹,完全展现出身为一个主角应该有的范儿!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生活总是充满了各种诡异,辗转反复,风起云卷,让我在泪海中泛起一片孤舟,无助的飘荡,不想要希望时,却又被指引了方向。

    从瑰崖谷顶坠入谷底的一瞬,我以为一切,已经是完结,却不想,原来一切,都只是个开始……

    我知道自己骗了若熏,让他等我,我知道用爱做要挟,是种残忍,可自私如我,多想当我灵魂飞起的时候,能再次看见他那张天使般的笑脸。我以为在古虹袭击我们的时候,朝已经死了,所以,当我成自由坠体时,有人突然攥紧我的手,着实让我也吓了一跳,而那布满薄茧的大手,除了朝,还有谁能给予?

    本以为下降是个急速的过程,却不想竟然是个漫长而又艰辛的里程,先是被什么东西挂住,然后又被什么东西拦住,接着被什么东西缠住,这样周而复始,到最后,一连翻的运作下来,我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和一身散架的骨头,直接降落在朝的身上,而朝则降落在成堆的干草之上。

    然后,我俩这对残兵败将被人以不太友好的方式请到某地。其实,对于我来讲,到底要见什么人,到底这是哪里,到底会发生什么,真的不重要,也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现在仍旧像个无知无觉的木偶,唯一能操控大脑的神经,也只是感觉到骨头身子碎裂般的痛。

    睁着空洞的眼睛,看向看不清的眼前与远方,被朝护在怀里,听见有人冷喝着让我们跪下,我没有动,朝更不会动,有人袭来,是一阵激烈的打斗声音,然后有个轻柔中浸透威严的女中音响起,她说:“住手。”

    打斗声停,我能感受到有几束强烈的视线,一直盯在我的脸上,似乎在讶意我错乱的刀疤,或者是斑斓的发,再或者是空洞的眼,而我,心无所动,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表情。

    良久,那女子淡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她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她这个问题是问我,还是朝,若问我,我不愿意回答,若问朝,朝更不可能回话。

    得不到回答,过了一会儿,那女子又问:“你们是自己跳的崖?还是被人追杀?”

    这个问题我们无法回答,你给的是个单选题,而我们既是自己跳的,也是因为有人追杀。

    又是一阵沉默,朝的身体突然一颤,我微微皱眉,不知道他怎么了。

    这时,听一和谐的男音说:“锦儿,那男子受如此重伤,却没有吭出一声,可能是个哑儿。”

    我心一惊,紧紧抓住朝的手,朝的大手反握住我的,用那带着茧子的温热宽厚包裹住我的冰凉,传递让我放心的温度。

    那和谐的男音,接着说道:“这位女子,你若不想受急刑之苦,还是乖乖回答锦儿的问话。”

    我轻转身侧依偎在朝的怀里,安静地像没有声音的娃娃,空洞的眼光不知道投向了哪个不知名的地方。

    良久,那女子清晰的中音再次传来:“我可以医治那女子的眼睛,但从此后,你,要做我的男宠。”

    朝身体轻颤,充斥了矛盾的狂喜与愤怒,虽然我知道他不会有过多的表情,但一定会将头点下,而我伸起的手,正好托起了他欲低下的颚。我再次缓缓地趴进他温热的胸膛,侧着脸,安静的依靠着。

    轻飘而宁静的过了几秒,那女子突然说道:“看来,你们是自己跳下来的。”

    能从简单的几句试探和我们极少的举动中,看出是我们自己跳的崖,也算是个聪慧人物,而能在这深谷中生活得有滋有味,更是一位神秘而厉害的人物。

    但,就算她告诉我,她是天上派来救我的天使,地狱派来报仇的修罗,我也不会感到惊奇,像我这样,瞎了眼睛,空洞的心,本身就有着所以恐惧的抗体,如果准确的说,应该叫——麻木。

    头发杂乱地贴在狰狞的脸侧,衣物裹在匮乏的身上,我觉得好累,想休息,想睡觉,于是,我身子一移,躺在了地上,闭起了眼睛,开始大休。

    有人喝我放肆,手腕被另一人狠狠铅住,一阵骨头快要碎裂的痛楚传来,我没有任何犹豫,反手钳制住那只手,狠狠地咬了下去,血腥的味道在刹那间溢满口齿。

    那人痛得一声哀嚎,回扇的掌风被女子的声音制止住,她说:“住手!”

    我缓缓勾起嘴角,挂着一抹不知明的笑,身子弯曲,以舒服的方式继续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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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随着帘子拉起的声音,那细微的脚步声不急不缓的贴近,我直觉有人走到我前面,仔细打量着我,最后目光定格在某一处,那女子略显激动的问:“你……你的耳饰是哪里来的?”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回答过这个女人的问题,更何况是现在?而那女子却动手抚摸起我的耳饰,指间的微微颤抖,似乎对它有着浓厚的感情。而它对我而言,亦是如此的重要,如果没有它,我一定不会穿来这里,也不会再次回魂到这残破的身上,而如今,这一切,都变成了我痛苦的回忆,关于他们的回忆。

    可如今,我的灵魂已经死了,还要它做什么?

    伸手将那银月扯下,想要扔出去,可红依绿意为我讨价还价的动人脸庞,却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如此清晰,如此绚丽,令我的动作僵硬了,缓解了,柔化了,缓缓收回了手,将那银月耳饰紧紧攥入手心,淌下了锥心的血滴。原来,我还有放不下的牵伴……

    女子的声音变得越发激动,她问:“它,对你很重要是不是?”

    明知道等不到答案,却仍旧继续问:“你……你父亲,是谁?”

    我微微皱眉,她这个问题的跳跃性也实在是太大了,我花一两银子卖得耳饰怎么就和父亲联系上了?

    她又好脾气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的唠叨真不是盖地,我都不知道是被她唠叨得脑袋痛了,意识模糊了,还是身心都撑到极限,总之,这个糟糕的身体,就这么豪无预告的彻底昏了。

    ????????????

    上好的檀香淡淡萦绕与鼻尖,既像哥哥身上的味道,又不像,但这种味道会让我觉得舒服,有种后天养成的依赖感,却也让心中沁满了凄楚。即使明知道自己看不见,但我还是喜欢张开眼睛,既然醒了,就要有个动作让自己知道,可眼睛却张不开,仿佛被什么东西固定住,我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是一条厚实的布袋,又摸了摸脸,也缠绕上了某种冰凉。

    另一只手一直被人温暖的攥着,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柔软,就像妈妈的手,可惜,已经十年了,我不曾感受过,不知道会不会理解错了。可就算理解错了,我也不会去挣扎这种温暖,无论她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这样握着我,而无力的我,只想安稳的躺着。

    那双柔软的手,指间在微微的颤抖,让我以为她是我最亲近的人,她声音里有丝哽咽,低柔而充满关心的问:“饿了吧?”

    我点了点头,确实饿了,我想吃饭,我想活着,我想去找若熏,找红依,找绿意,我想报仇!是的,我想报仇,当我被一次次的血腥所浸泡,那充满刺激的味道,闻起来是如此的恶心,但回味起来,却让我莫名的雀跃!是的,我想尝试血的味道,所以,我咬了那个想攥碎我胳膊的人,想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预见自己的死亡!

    我要好好活下去!让她们惊恐,让她们颤抖,让她们疯癫,让她们尝到自己体肉烧毁的滋味!

    仇恨是可怕的,也不适合我,但我现在极其需要一种生活下去的勇气,一种继续狂笑的信念!

    很好,我终于找到了可以继续的方向,没有盲目,不是冲动,这个念头仿佛一直就压抑在我的脑海里,受到血的残害,就要懂得血的诱惑!我要让所有沾有我爱人鲜血的人,都尝到濒临死亡的无尽恐惧!

    对自己许诺的我,被那女子轻轻抚起,依靠在身后柔软的垫子上,她将温热的粥,一勺勺送入我口中,我张开嘴,一口口吃着,不知味的下咽。

    吃过饭后,她又温柔的抚着我躺下,为我掖好被子,轻声道:“睡吧,没有人再会伤害你。”

    曾经爹爹也这么说过,可伤害我最深的那个人,却还是他!他欺骗了我,说会寻来,却没有,他是个——骗子!

    迷糊中,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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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再次醒来,她仍旧守护在我身边,仍旧喂我东西吃,仍旧温柔的为我掖好被子,仍旧看着我睡,等着我醒。

    这样周而复始了三次之后,我的睡眠已经达到饱和,吃过饭后,就坐在床上发愣,任人为我的眼睛换药,张嘴吞下了几颗药丸后,被那女子牵着手,走进一间药味极重的湿润房间。

    我哑声张口说了第一句话:“我要朝。”

    那女子一阵雀跃,兴奋得紧紧抱着我,欢语道:“你终于肯说话了,终于肯说话了!”

    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兴奋,反正我是一点也没感受到喜悦,就怎么站立着,任她拍拍抱抱,等着朝。

    女子疯完,马上吩咐人将朝带来,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了木头落地发出的细微闷音,忙伸出手去,被一个宽大的长了粗茧的手紧紧攥住,心安的感觉,不错。

    身上的衣服被朝一件件脱落,没有什么好害羞好遮挡的感觉,身子被朝抱起,放进了满是中药味道的药桶里,那温烫的药水沁透肌肤,钻入骨头,既灼热的难受,又包裹得舒服。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我知道朝一直在我身边,那种安心的感觉不会因为看见看不见而改变。

    泡好后,朝想要抱我出来,我摇了摇头:“我眼睛看不见,不代表我心就是瞎的,坠崖前,你就已经受了重伤,坠崖后,你护着我,肋骨应该折了几根,左腿亦如此。”那细微的木钝声,应该是别人抬他进来时,椅子与地面发出的摩擦。

    我抚着朝的手臂,赤裸裸的跨出药盆,被等在一旁的仆人擦干了身子,又细致的上了药,才披上柔软舒适的袍子,被小心谨慎的牵引,轻柔地安顿在大床上。唤来朝,席卷在他的怀里,再次安稳的睡去。

    日子就这么不分昼夜的过,那女子会天天来看我,应该说,是天天在此看着我。她会亲自为我上药,送些特殊的水果给我。

    这一天,她又来了,坐在床边,既温柔又兴奋的告诉我,明天我的眼睛就可以看见东西了。

    我依靠在软垫上,只是静静听着,吞食着她喂的水果,长久的无语,直到整个不知名的水果吃完,她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准备离开。

    “作为一个保护不了自己孩子的母亲,你没有什么故事想要告诉我吗?”我听见自己冷冷的问。

    她一把抱住我,全身颤抖着,声音既激动,又饱含了痛苦:“你知道是我,是我……”

    有什么不知道的?朝不是大家认为的哑巴,朝有眼睛,有嘴,他会观察,会看,会告诉我,就像朝对我说的两个字:“轰沿。”

    我想了无数个可能性的斜音,最后考虑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和这几天的遭遇,最后,才确定在两个字上:红眼!

    有一双红眼的人在‘凤国’只有一个,那就是已经仙逝的上任女皇‘凤锦’!

    凤锦抱着我,滚烫的眼泪落在我脸上,已经变得冰凉,她努力镇静了心神,给我讲述了这个结合了阴谋,悬疑,权利,贵族等众多看点的故事,此故事就像在说:女皇怀孕了,是谁杀了她?那般奇异,华丽,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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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皇家秘密

现在的女皇是她的第十八个孩子,名为凤霁,从小就天资聪颖,勤奋好学,独具风姿,虽然行事手法比较强硬,但也对其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以为她会是‘凤国’的下一任命定女皇。

    时光如梭,转眼间数十年过去了,在凤霁的成人礼上,她用背后的‘火凤燃月’证明了她天定的女皇地位。于是,当时的女皇凤锦开始对她进行正式的培训,从各个方面锻炼她,磨练她,让她能够有条不紊的管理好‘凤国’的大小军务财政,做一个合格的女皇!

    就在凤霁二十二岁时,凤锦将江山传给了她后,荣升为安享生活的太上皇。

    而作为‘凤国’的命定女皇,是受上古神兽火凤庇护的,可以借用背用的‘火凤燃月’吸收月之精华,达到不同程度的修行。但凤霁却迟迟不见成效,直到她得到神启,说因异世之妖,即将转生‘凤国’,所以阻了‘火凤燃月’的灵气,无法达到修行的目的。且妖气横生,罪孽深重,‘凤国’也将面临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若不及时阻止,妖孽成了气候,将无法铲除,到时国将不国!

    借着这个正气凛然的谎言,凤霁强行将凤锦男宠所新生的女娃全部浸死!而这位过期的太上皇凤锦,即使痛心疾首,却也接受了那个残忍的说法,为了‘凤国’的万事基业,牺牲掉了自己的亲骨肉!

    我讥讽的笑道:“好一个为国为民的好母亲!我真的不知道,连自己孩子那无辜生命都保护不了的人,还会强撑起门面,去保护黎民百姓?这样伟大的爱,真让我刮目相看!”

    我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她的表情,却知道她的颤抖,更知道,那些被自己爹爹酝酿了十个月的小生命,是多么期盼着来到这个能看到阳光的世界,却被残忍的双手浸死在无情的水中!谁去理会他们无力的挣扎?微弱的呼唤?

    这个故事,不会因为我的插话就这么停止结束,良久,她还要接着讲了下去……

    当这些幼小的生命被残忍的牺牲掉后,却不是结束,而是一切不幸的开始。

    凤锦渐渐发现,自己所有未成人的女儿总是会在突发的意外中死去,便开始对凤霁的一举一动上了心。可就算她上了心,一切也已经晚了,失去的生命不可能在挽回,就向由高而降的水,一去不回头。

    凤锦通过观察,也未曾发现任何异样。凤霁仍旧每晚忙于政务,没有时间去吸收月之精华,但一各个流逝的鲜活生命,并不是空穴的风,可以说散就散的。调查一直在继续,而且每个公主的死因,虽各不相同,但无论是怎么死的,与其相关联的人也一定全部死亡,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的线索!

    但是,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各个细微的矛头都指向了凤霁!密探也在追查中得知,凤霁在成人礼前的一个月,曾经出过皇宫,游玩了三天,且在她回宫的当天,杨家大户连夜起了一场大火,府中之人无一幸免,全部葬身火海!

    而且,最可疑的是——杨家有一门秘不外传的隐蔽手艺,就是纹刺图腾!

    这个手艺在这个时代是非常不吃香的,也不会被人重视。因为大家都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万万没有受着痛,纹刺上图案之说。而女皇的‘火凤燃月’则不同,那是天生的凤体,既代表了无比的尊贵,又承载了上天赐予的身份,所以,备受人们心灵上的尊重。

    看来,无论到什么时候,神鬼论,都是最廉价,最能蛊惑人心的不二法宝。所以,杨家的这门手艺,一直都成了冰雪藏品。

    当然,没有人会把杨家的一场大火与凤霁联想起来,但若从多个角度想,凤霁没能吸收‘月之精华’,各个公主的离奇死亡,杨家的手艺与大火,那么,答案就能有一个,那就是——凤霁的‘火凤燃月’是假的!

    凤霁怕真正的女皇出现,为了稳定自己极其不稳的地位,残忍地痛下杀手,就连刚出生的幼婴也不肯放过!这就是皇室的悲哀!这就是皇室的亲情!简直比禽兽还噬血七分!

    太上皇凤锦借用温泉一行,邀凤霁一同沐浴,看见她背后的‘火凤燃月’虽轮廓鲜明,纹样清晰,但颜色暗淡,色彩单一,心下更确定了自己的推测,但表面上仍旧按兵不动,在内心揣测敌对之法。

    可这法又怎是说想就能想得出的?即使凤霁是假的,那么真正的‘凤国’女皇,也一定被她浸死在冰水里!

    杀了凤霁,为那些死去的无辜生命报了仇,可‘凤国’的未来,又会在怎样的兵变中度过?内乱纷扰,外敌必然强侵,到时真得会国将不国!

    这位事事以‘凤国’为重的母亲,就这么隐忍下了一口永远压抑在胸口的恶气,怪只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幼小的女儿,现在,说什么,真的是晚了很久很久……

    而孕育‘凤国’的下一代女皇,必定要吸收十年以上的月光灵气,大约在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才能使男子怀上凤种,而凤锦当时已经年过五十,怕一切已经无力回天。

    暗自萎靡消沉,终日噩梦连身,只想远离这凶残血腥的皇宫内院,于是,这位五十岁的太上皇凤锦就踏上了领略山川风情的路,却不想,在旅途中,竟遇见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异国男子——白了(liao三声),一个什么事都不在乎,活力四射,精力旺盛的高昂男子。

    他每天都神采奕奕,到处伸张正义,喜欢和人打闹,也会像个孩子似的任性,但更喜欢结交朋友。这样的人,就像一缕久违的阳光般,住进了凤锦的心房,让处与黑暗权势的人,如何能不渴望?

    要说她们的相识,也很有戏剧性,白了和别人打架,直接从二楼的窗户中飞出,坠到凤锦的脚前,摔得大喊痛,却仍旧一个高蹦起,再次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小酒馆,然后再次从同一个窗户中飞出,坠到凤锦脚前,痛得直咬牙。却仍旧晃晃的站起,抬起深邃精美的五官,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晕,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雪白的牙齿,再次雄赳赳气昂昂,跨大步冲了进去。当他第五次被撇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被凤锦的护卫接住,直接打包带走,没给他再玩空中回跳的机会。

    当凤锦说到白了的时候,声音里溢出的似水柔情点点沁入我心,荡起片片涟漪,我想,在我这个身体里,一定因流有那样顽强的生命液体,才可以坚强的活到今天。我想,我为那个男子简单的行为,而感觉到骄傲自豪!因为他,是我今生的父亲!

    白了被带走,也没有生气,反到是大吃大喝的随着凤锦一起游山玩水,过着轻松惬意的逍遥日子。只不过凤锦一个照顾不到,他就会和别人打起来,无论是什么看不顺眼的事,一定会冲出去挥老拳,也不顾及自己的武功到底怎样,有没有打赢的机会。

    一般来讲,凤锦总会跟再他后面,为他收拾残局,在他被人K的时候,适当的出手相助。有时候,还会和他一起疯,一起揍人,然后一起逃跑。这样的日子真得是分外舒心,让整个人由里到外的焕然一新,就像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春天。

    两个人虽然很亲近,但谁都没有问过对方的身份地位如何,只是这么单纯而自然的相伴同游。白了的身世是个谜,凤锦虽然好奇,却并没有派人打探。而凤锦从出宫后,就用药隐去了眼睛火红的颜色,任谁也想不出,这个女子,竟然是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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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也不知道是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在一个有着连绵小雨的天气里,两个人发生了关系,白了成了凤锦的人。

    凤锦对于此事,只是淡淡一说,但声音里那种浓浓的回忆中,却已充满了爱恋与渴望。我抱着自己的腿,也是淡淡的张开了口:“这块儿说得太蒙胧,时间,地点,人物,环境,起因,过程,结尾,事件,都没有交代清楚。”

    凤锦的手,再次柔柔的握住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笑问:“这你都想打听?”

    我坦声道:“我只是好奇,白了怎么就会喜欢上你,莫不是趁天黑,你给他下了药?”

    凤锦的手微微轻颤,笑道:“难道我就不能有这样的魅力吸引他?”

    我淡然道:“如果他是农民,也说不定,会喜欢你脸上的千沟万壑。”

    凤锦手臂一伸,将我抱入怀里,让我知道她愉悦的心跳:“你的牙尖嘴利,既不像我,也不像他。”

    我说:“我这是市井粗俗,平时和别人打架打习惯了,骂不过,就用牙齿咬,和你们这些含着金勺吃饭的人,不一样。”

    她抚摸着我的头发,心疼道:“这些年,你到底都遭遇了怎样的磨难?竟会弄得满头斑斓,容损心伤?”

    我拉开她的手,冷声道:“还是讲你没有讲完的故事吧。”

    她叹息着,接着讲述,我不知道的过去……

    凤锦和白了两人在一起如胶似漆的欢好了数日,白了却突然消失了,任凤锦怎么找,都无法找到。而凤锦也知道,白了的事情,不能大肆声张,若白了怀了她的血脉,凤霁也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威胁到她帝位的机会,哪怕这机会是如何的渺茫。

    于是,凤锦回到了皇宫,一方面派人留守她曾经与白了分手的地点,一面派人暗中四下寻找,只是这人就仿佛石沉大海,一去无踪。

    然而,就在一年后,被派留守的人员,匆忙返回帝京,带回来一个残忍的噩耗:万分虚弱的白了,返回到曾与凤锦分手的屋子后,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交代完要转告凤锦的话,就与世长迟了。他说他的不告而别,不是因为知道凤锦是谁,而是有人要杀他,他不得不离开,而且,在逃亡的路上,他还为凤锦生了两名漂亮的女娃,让凤锦不要去找她们,只需等待,她们总有一天,会回到凤锦的身边,代替他,一直陪着她。

    没有人知道白了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生了两个女儿,而这女儿又被放在了何处,没有一个人知道。白了让凤锦等待,一定也是因为知道了要杀他的人是谁,也许想不透为什么,但却知道,要保护自己,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我想,白了是聪明的,如果他留在太上皇身边,也许看似安全,但别人却会以任何一种诬陷的理由,让他消失在这个不公平的世上。所以,除了跑,只能是跑,离开这特定的嗜血环境,跑,奔跑,不断的躲闪,奔跑……

    我不知道他是在怎样艰难的环境下生的我,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我送给了潭父,而潭父又是拼着怎样的仗义,为我全府灭门,宁愿进入人间修罗地狱,也要护我发丝周全!潭父没有时间等我长大后,告诉我,我的身世之迷。而我背后的‘火凤燃月’却仍旧给我了个关于身份的明确答复。那另一名女子,又被送到了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她有没有坚强的长大?有没有人告诉她,她真正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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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凤锦说,白了的死,让她倍受打击,也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幼女的决心,于是,她开始重整手上的权利,培养暗势力。就算那两名幼女没有‘火凤燃月’,她也一定要让她们其中的一位,坐上‘凤国’女皇的位置!要让那丧心病狂的凤霁尝到从高处跌落深渊的痛苦!凤锦要为自己的亲生骨肉报仇,让白了死得名目。

    却不想,自己被人出卖,凤霁痛下杀手,凤锦假死逃脱,十三年前,带着亲近之人来到‘瑰崖谷底’,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其实‘瑰崖’本身,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深邃而诡异,只不过是被布置了帐眼法,站再崖顶,向下俯视,以为深不可测,实际距离却有代考究。石头落地无重音,是因为掉进了水里或者砸在了稻草上;鸟飞必死,是因为那人工的紫色毒气常年萦绕,起到了麻痹神经的作用。而他人不知,还以为此乃天险,不敢轻易涉足。若不是我们别无它法,怕也不会轻易跳进这个看起来满吓人的死亡‘瑰崖’。

    尽管我们都没有说,但共同的目标是会使人不约而同的走到一起,尤其是仇恨,漫无止境的仇恨!

    我知道凤锦一直好奇我过得是怎样的生活。我只是拉开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到她眼前,让她看见我全身的伤疤,我举起自己的双手,告诉她:“看吧,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凤霁赐予我的残忍!而真正致命的那一刀,却在这里……”我食指敲击着心的位置,继续说道:“她屠杀掉了所有帮助过我的人,用冰冷的刀划去了我深爱着那些人的生命,用鲜血淹没了我那幼稚可笑的善良!我今天依旧能活着,能站立,只为了一个目的——报仇!”

    良久,凤锦说:“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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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凤之器

当布条子从眼睛上一层层拆掉的时候,我心里有丝紧张,狠狠地抓住了朝的手,似乎不是怕看不见,而是怕看见……

    缓缓睁开有些刺痛的眼睛,眼前的人影由模糊到渐渐清晰。

    然而,整个屋子都不亮,都是暗暗的,直到我的眼睛接受了这种光亮,那挡在窗口的帘子,才层层被挑起,等我完全适应后,光线才大亮。这种过程很好,不让我紧张,不让我慌张,不让我退缩。

    我将看清楚后的第一眼,投向一直陪伴的朝,看见他眼中狂乱的欣喜,看见他消瘦的脸,看见他浓浓的深情,看见他已经丢掉夹板的腿。难道说,我已经在昏暗中,度过了一个多月?

    转眼望向那几乎天天陪伴的她……

    那双鲜红的美眸若世界上最璀璨的红宝石,是那般夺目而耀眼!那因激动而泛起的流光异彩,就像梦幻的颜色,足以吸引人的感官魂魄。小巧而挺拔的鼻子下,是一张菱形的小口,一张软玉般的容颜,虽然岁月再她脸上留下了细微的痕迹,但任谁也猜不出,她竟然有六十五岁的高龄!

    不怒自威的脸,此刻正莹满欣喜的笑容。一身金线绿锦衣,穿在她身上,就像为突出那万绿丛中一点红似的,越发的相得益彰,贵不可挡。举手投足间的王者气质,是天生的领军者姿态。

    此刻的她,正激动的伸出手,缓缓摸上我的脸,像一位母亲,看见久病的孩子康复那样,莹满了激动的喜悦,将我紧紧的抱入怀中,喜极而泣,久久不能言语。

    她说我的眼长得像她,但嘴唇更像白了,很特别的美丽。

    奴婢们为我拿来镜子,我看见那较为清晰的影像中,一张瘦弱的脸,深邃的大眼,没有一丝笑容的看着我,脸上的伤疤确实已经淡化,手,胳膊,肩膀,胸口的伤疤也明显的减淡不少,可就算用上‘无花’,也没有彻底消失,恢复如初。

    我现在就像缝补得非常好的衣物,黏贴得天一无缝隙的瓷器,却不可能再恢复成从前的样子,只有等着时间的消磨,或者奇迹的出现。

    还有这一头黑中透着白,白中染着黑的斑斓长发,怎么看怎么觉得很脏,很脏,像洗掉色的黑,像染花了的白,仿佛没有了生命那般——死寂。

    她站在我身旁,拿起银质木梳,拾起我斑斓的长发,放到手心里,细致而用心的梳理着,眼中的疼爱是一位母亲独具的神采。

    她说:“你不叫我母皇,我不怨你,是我亏欠你太多……不知道你父亲为你起了个怎样的名字,让我如何唤你?”

    也许是被那慈母的温柔所感染吧,我淡淡的张口回道:“我不知道这名字是不是他起的,单名一个吟字,口今吟。”

    她的手微微一顿,在那双若红宝石般璀璨的眼中,似乎晶莹了某种闪亮的东西,她的唇微微颤抖,半晌才凝视向我的眼睛,极尽温柔的一笑:“你的名字应该叫凤吟。”

    凤吟?这是白了为我起的名字吗?这个被灌与皇家姓氏的名字,是白了的心愿吗?如果是白了所想,那么,我愿意承接它。

    凤吟……

    ????????????

    转眼到了晚上,凤锦设了家宴,说为了庆贺我眼睛得以从见光明,而我现在的情况就是,你给我吃,我就吃,你不给我吃,我也要吃,至于和谁一起吃饭,我一点也不在乎。

    抬脚跨进了灯火辉煌的大厅,满桌子的珍美佳肴已经摆好,凤锦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到她的旁边,而我又拉着朝,让他坐到我旁边,然后大家依次入坐,我数了一下,共计十五个人。也就是说,这个凤锦在谷底的生活水平不错,竟然有十二名翩翩美男做伴。

    凤锦简单的为我介绍了一下各位看似哥哥年纪,实则后爸身份的风姿迥异美男子们,不得不在心底佩服一下,她还真是会享受生活。那些男子看见我,也都有礼貌的微笑轻点头,我眼睛一扫,拿起筷子就开始扒饭,不愿意和任何人亲近。

    凤锦只是温柔的笑笑,然后让大家开饭。

    朝和我一样,一句话也没有的闷声吃饭,而我的凌波筷子功,已经练到一定如火纯清的境界,一阵风卷云涌后,着实让各位文雅的后爹,见识了一下民间的疾苦。等等,等等,我什么时候将他们归结到后爹的行列里了?丢掉,丢掉。

    吃饱喝足后,本想起身离开,却被凤锦叫住,她要教我如何吸收‘月之精华’,我没有吭声,表示同意。

    和凤锦穿过装潢考究的大厅,走过一段石墙通道,信步跨进一间没有顶棚的屋子。天空中,那璀璨的星子闪闪动人,一轮浩月皎洁明亮,正泛着银色的光晕,将这屋子不屋子,石墙不石墙的地方照耀得明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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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屋子内没有过多的摆设,只有两张圆垫子和一椭圆池子的温水,那静静的水面中,也映衬了天上的皎月繁星,恍惚了一世的梦。

    凤锦说:“所谓吸收‘月之精华’,就是要屏弃杂念,让月光渗透自己,让自己浑然与月光中,做到心,神,体,全部和一。因为我皇家本身就是受火凤庇佑,月神指引,所以无须复杂形式,只要静心修炼便是。”

    看着她脱了自己的衣物,缓步进入浴池,身后的‘火凤燃月’栩栩如生,且在夜晚流光异彩,仿佛随时会翩翩飞舞般。我不禁看得有些呆滞,真是一副诡异而绝美的画面。

    凤锦转过身,坐进水里:“小吟儿,过来吧,泡进温水中,不会冷。其实,最好的修炼是直接吸收‘月之精华’,但现在天有些冷,我怕你不习惯,才准备了这个温水池,虽说成效可能会慢些,但也无妨。”

    被人关心是件很温暖的事,我不是冰雕,当然会有知觉,可我却不想理会那淡淡的窝心,草草地将衣服脱掉,抬腿跨进温水中,赶快坐下,这天还真不是普通的冷。身子泡在温水中,被暖流包裹着,紧绷的神经渐渐得以舒展,我学她的样子,趴在池边,让后背可以与月亮脸对脸的亲密接触,我问:“吸收了‘月之精华’后,我的眼睛也会变成红色吗?”

    凤锦非常慈祥的对我笑了笑,抬手理了理我斑斓的发丝:“历代女皇的变化都不一样,像我的母亲,她的左胸,就生出了一个漂亮的凤凰图腾。”

    我想了想,又问:“有没有长犄角?”

    凤锦肩膀晃动,忍笑忍得很厉害:“怎么会?谁听说凤凰会长犄角?”

    我突然想像到凤凰的样子,要是嘴变啄,身后长翅膀,那岂不更可怕?晃了晃脑袋,甩掉自己变形的过程,又问道:“除了这些样貌上的改变,还有什么吗?”

    凤锦笑道:“还有一种神秘异能。”

    我眼睛瞬间点亮:“隔空取物?胸口碎大石?独臂挡驹?窥视思想?瞬间消失?还是穿墙术?”

    凤锦一愣,随即笑开了:“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坠下来的,怎么有怎么多的怪想法?”

    我无语,这也叫怪想法?这都是被大家念叨烂的把戏。

    凤锦淡笑不语,将手一摊,一串漂亮的火苗在她手中雀跃燃起!我惊得无以复加,想用手碰碰,却有怕烧到自己,可不碰碰,又不死心,最后拎过了一缕自己的头发,往上面一放,发出滋的一声,有点烧毛线的味道,而且,还是纯毛的那种。

    凤锦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眼中柔柔的,泛着慈母的光晕。

    我抬头问她:“我也能吗?”

    她收起火苗,说:“凤凰遇火重生,火既是我们本身承载的本家,但到底每个人的资质不一样,且看你自己了。我吸收月之精华五十年,才能运火与掌心,发与三尺开外。”

    我讶然,这都赶上纯天然无敌喷火气了,还这么谦虚?难道我也要练习五十年,才可以将敌人当乳猪烤?

    凤锦再次将火光雀跃于手心,拉起我的另一只手,缓缓的覆上去,我想到刚开始头发烧焦的味道,就有些犹豫,但看见她安稳与坚定的目光,变狠下心去,随了她,反正这身体又不是没被烙铁汤过,也不差这么一点毛毛小火烧。

    可想像中的痛并没有袭来,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在那火中穿越,看着那火苗穿过我的指缝跳跃着不知名的小舞蹈,整个人都傻掉了。凤锦握着我的手,缓缓放入水中,看见那火苗寸寸熄灭,我眨眨眼睛,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看到,这,太TMD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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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她慈母般的笑道:“火是有灵性的,它随着人的意念而行,而你本身就具有这种能力,所以,更可以不受伤害。刚才点了你的发,也是为了让你知道,此火却是真火,并非把戏。”

    我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副我是土老冒,没听过这么高端事情的损样,仍旧盯着她水下的手看。

    凤锦解释道:“民众只知道‘凤国’的女皇是火凤化身,吸收‘月之精华’后,在外表上,会有一些变化,却并不晓得我们还有此种特异功能。虽说有练武之人可以运火破冰为内力掌风,却无法像我们一样,运用自如,感应火势,支配其力。若从浅处看,我们的此种技能,与高手无异,但若知其根本,高手用得是内力,我们运得是心思念力。”

    我了然的点点头,下定决心,要学会这招,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都尝尝复仇烈火的炽热焦烤!可五十年的光阴,实在是太久了,我无法等待,于是,我开始研究起速成的办法。我问:“每晚吸收月光,是不是只为了将月光映照在身上?就像这水面上的月亮?”

    凤锦点点头。

    我灵光一动,问:“如果我们用不同角度的镜子来折射月亮,将其光影子引到自己身上,会不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凤锦眼中一亮:“可以试试!”当既吩咐奴仆将芸升唤来,并将各屋的铜镜取来。

    我躲在温水中,看着四分文雅之气,六分仙骨之风的芸升随着奴仆轻步而入,目不斜视的看向凤锦,眼中涌起淡淡的爱恋,唤着声:“锦儿,找我?”听那和谐的男声,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应该就是第一天坠崖到此,他说朝是哑儿的那个人。

    凤锦将我的想法和他说了一遍,他投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然后掏出罗盘,仰天望月,思量再三后,云袖一抚,指挥奴仆将铜镜或高或低的举到合适的位置,找好彼此衔接的角度,将众多的月亮引到池子中,一各个随波晃动,美刹了人的感官。

    而我就这么一直趴在池子边上,看着人家举着铜镜,低垂着眼帘,做人体石雕,心里有丝革命阶级的怪异。真是天生贱命,难自弃!我摆摆手,叫来芸升,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渡到我旁边,我抬眼看看他,他低眼看看我,最后还是蹲了下来,听我要说的话。我将两只手放到池台上,边说边比划着,告诉他应该做个什么样的支架,这样既可以省去人工疲劳,又可以随着月亮的偏移微调。

    芸升略显惊讶的看着我,问:“小吟儿也懂五行八卦?”

    我摇摇头:“五行八卦四字会写,内容不详。”

    就这样,我忙里忙外第一次吸收‘月之精华’,就在没见到任何成效的情况下,结束了。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凤锦说我的方法完全可以大大提高灵气的吸收,她会在两天内将此屋子布置好,尽量快的助我早日成功。

    穿好衣服,走出屋子不屋子,石壁不石壁的地方,果不其然,朝像个千年守护神一样,屹立在拐角处,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门的方向。见我出来了,大步走到我面前,也不说什么,胳膊一伸,将我直接抱起,送回屋子,脱了外衣,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退到了黑暗的一角,静静守候着我。

    黑暗中,我静静看着他,向着他的方向,缓缓伸出了手,我看不见的时候,你夜夜陪着我睡,难道我看见了,你就要站在黑暗中躲着我吗?

    三秒过后,朝还是走到了我面前,手指动了一下,显得有丝犹豫,却仍旧毅然地拉开了自己的外衣,穿着单衣,掀起了我的被窝,躺在了我的身边。

    我自动席卷到他的臂膀里,像往日一样,没有言语,就这么安静的躺着,等待着睡意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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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新年新妈

沸沸扬扬的大雪,若鹅毛般飘洒进谷底,我微仰着头,嘴角擒着一丝不明的笑,迎接着新的一年。

    过完这个年,我就十六岁了,从六月一日那天下了’朴山’算起,只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竟能让一个人的心智,起到翻天覆地的变化,时间,果然不容小窥。

    我现在的生活很简单,白天睡觉,晚上练功,过着与别人背道而驰的生活。刚开始的时候,凤锦会一直陪着我,逐渐的体力不支,在教会我如何运用能量后,开始退居二线。但每天她都会出现在我身边,嘘寒问暖一番。虽然我一直不冷不热,但在心里已经慢慢习惯了有她的温度,如果哪一天,没有看见她,我会觉得仿佛缺少些什么。

    凤锦夸我进步神速,简直是史上之最。我在心里轻笑,能不进步快吗?我现在连他们的脸几乎都要忘记了,强迫着自己丢掉一些关于痛苦,愤恨的记忆,只让自己平静,平淡。我在积攒,我在压抑,我在捆绑自己的感情,我等着可以爆发的那一天,一直等……

    有人来叫我吃年饭,我回过身,默默无言的走着,身边的朝一直陪伴同行,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言语,就已经能达到心意相通。但我更怀念以前我缠着他,逼他说话的日子,我想,他也一定比我更怀念吧?

    一屋子的热闹景象,人人崭新的锦衣,抖擞的精神。

    我和朝,一个是大家公认的哑儿,一个是公认的冷漠。新年里,我们仍旧是全神贯注低头吃着饭,但也许是时间长了,反道没有什么拘谨,大家仍旧说说笑笑,热热乎乎的吃着年饭,没人理我俩。

    年饭过后,也有人表演节目,都是些自娱自乐的活动,却也能看出,凤锦身边,聚集了不少能人,也算是风采迥异,出手不凡。

    我现在是典型的夜猫子,一到晚上就特别的精神,但也喜欢发愣,似乎没什么思想。直到有人叫了我好几遍,我才恍然的回了神,向它处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的表演已经结束,都柔柔的望着我,我一时间有些摸不清新的动向,眼睛扫了一圈,最后垂下。

    然而,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后爸级人物,竟然一个接一个的走到我面前,将手中的包裹一一放到我手中,眼里沁笑柔声道:“小吟儿,新年快乐,这是年礼,你且收了……”

    我茫然的接着他们的礼物,眼睛盯着那一各个红色的包裹,突然觉得有点眼花。然后又看着他们,将红包一一放到朝的手里,这种感情无法描述,如果说他们只为凤锦的喜好,只要单单送我礼物就好,却仍旧用心的为朝准备,这让我干枯的情感被某种类似亲情的东西所滋养起一片生机,就仿佛被一股暖流添满着我空荡的心房。

    凤锦信步走到我面前,将白玉般的手指缓缓打开,一只古朴的银月耳饰正静静地躺在里面,它身上的碎石,正发出微弱却神秘的光线,她说:“这对耳饰,是第一代女皇佩带过的心爱之物,是‘凤国’的传国之宝。其中的一只,我曾经送给了我最爱的人——白了,而这一只,我也要送给我现在最爱的人——小吟儿。”她用手指捏起手中的那只月牙造型耳环,一点点,一寸寸,非常小心地,戴到我的另一只耳朵上,欢愉道:“新年快乐。”

    人的情感很微妙,组成的部分很纤小,即使你想触碰,也未必感受得到,但那偶然的点滴,却可以引起圈圈圆圆的涟漪。因为有深刻的爱情,所以,我有烈火般的恨,恨那些残害了我爱人的禽兽!但在我内心深处,仍旧有爱,因为我爱他们,所以,我会有噬心的痛苦。而这种久违的亲情,让我惶恐,不安,却也让我感动,迷茫。我不相信,帝王家会有什么样的真心情谊,不过都是利益与残杀的关系,可今天的他们,若只为投凤锦喜好,只需送我一人礼物既可,但却用心的为朝也准备了年礼,这一切,我看在眼里,让心里的那一小块平衡木,开始倾斜。

    而命运的奇妙,真是无法用言语能形容得了。我先是吃变质蛋糕,然后砸出来个银月耳饰,竟然让我神奇的穿越了;来到‘凤国’后,竟然又花了一两银子买到了它;因为牢狱之灾,我脆弱的灵魂不得以覆体,它再次帮我,让我急切的灵魂可以重新回到残缺的体内。它,是‘凤国’的开国之物,更是凤锦送给百了的订情之物,然而不知道它绕了怎样大的一圈,竟又来到了我的耳朵上,他们孩子的身边。现在,凤锦将她拥有的那只也送给了我,让这恒古的弯月不再孤单,让我的心也开始为某些感情停留。

    我摸着两轮古朴的弯月,感受那微微炽热的神秘,仿佛诉说了多少代的荣耀与悲凉,而那种淡淡的,和谐的,混然于一体的感觉,让我觉得通体舒畅。久顿的神经,似乎开始苏醒,对人的情感有着微妙的感觉,我觉得,它,就是属于我的,而且,一直再等我!

    那种熟念的感情萦绕着我,燃起一种无名的感动,我望着慈母般微笑的凤锦,想像着她年轻时的权贵风光,而,如今,即使她不似高龄,但经历了痛失爱子爱人的心,又怎会比我少一点的愤恨与悲痛?她现在,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妇人,只想疼着自己顽强活下来的孩子……

    看见凤锦转身回坐的背影,单薄的肩膀承受着无亲子孝道身边的孤单,一种无法割舍的血脉温情在缓缓流动,我凝望着她的背影,哑声的开口:“妈,新年快乐。”

    凤锦身子一僵,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半晌,缓慢而瑟缩的转过身子,红色的眼里涌起了红色的晶莹,缓缓滑落下的,却是两道银亮的感动。衣衫飞舞间,她将我紧紧地抱入怀里,从无声的落泪,到渐渐的泣不成声,再到激动地哽咽道,最后,哑声含笑道:“小吟儿,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好不好?好不好?”

    我拍着她的后背,眼角也淡淡的浸湿了,哑声道:“妈,是你,爸,是白了。你说自己是我的母皇,可你不知道皇宫深院的冰冷无情吗?在我亲情的小小的暖房里,有个温柔与慈爱的位置是妈,有个宠我腻我教育我的位置是爸。”我眼睛瞟向一旁皆泪眼蒙胧的众美男,笑道:“虽然现在的爸有点多,但逢年过节收到的礼物也一定多,算我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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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站起身,抱着凤锦的脸亲了响亮的一口:“算是新年礼物。”

    凤锦含着泪的红宝石眼睛眨了眨,脸也成了连锁反应地带,红通通的,像个害羞的小姑娘般望着我。

    我转向后爸们,刚张开手臂,就看见众男色脸红了,我呵呵笑道:“我的贺礼,没人要吗?”

    “要……”几乎是众口一词。

    我笑道:“要也不能给了,妈会嫉妒的。来,朝,你代表我,一个亲上一口,算咱俩的回礼。”

    朝古铜色的肌肤上以抹了层羞红,可他从来就没有违背过我的命令,即使万般不愿意,也会执行。我好笑的看着他双手攥拳,紧紧抿着薄唇,双眼染墨,用着誓死如归的气势,向后爸们走去。而后爸们不由的望向我,想闪又不好闪,想躲又不方便躲,见我无反应,又齐齐望向凤锦,一副你再不救我们,我们就要被别人亲去了的可怜模样。

    谁知凤锦抱着我,只是调皮的眨眨眼睛,一副我帮不了你们的样子,让众位男色在万般凄凉中,硬是挺起了不容易挺的胸膛,准备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眼见朝即将贴上其中一人,我才笑道:“朝,回来吧,咱的礼送到了。”

    我第一次见朝的返回速度是如此之快,几乎成了一道光影,瞬间站到我身后,似乎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吐气。

    凤锦就像无尾熊般缠着我,亲昵的问:“小吟儿,你这礼怎么就送到了?”

    我答道:“心跳加速血液循环,年轻二两;面色潮红羞涩半边,魅力二两;发丝微竖惊恐直立,知觉二两;求救无门挺胸攥气,勇气二两;俏妈眨眼小爸心跳,春情二两。这道十全十美味道独特的大补汤,还合各位的口吧?”

    众人先是惊讶,然后笑赞我别出心裁,是他们这些年,收到的最好礼物。

    我心里却想,这样和好也不错,至少我有了家庭,有了亲情,也不用因这种冷漠的感情,被他们几个轮番轰炸。这一个月里,只要我从屋子里走出来,就会碰见一个或者两个后爸,然后若有若无的客套搭话,等熟悉了,就开始给我上政治课。说凤锦是多么在乎我;说凤锦现在都不怎么吃东西;说凤锦在我养病期间,日以继夜的陪着我;说凤锦有多后悔当年的无能庇护;说他们不可能再孕有宝宝,却一直渴望着能有个此般大小的女儿;说他们被迫喝了禁孕的药,而他们其中两位生过的女娃,都被凤霁浸死了;说尽管如此,他们仍旧爱凤锦,他们失去了两个孩子很痛,但凤锦失去了所有未成年的女儿,会更痛。

    我就被这种连日来的疲劳轰炸,弄得心力交瘁,终于知道有成千上万只鸭子在耳边嘀嘀咕咕没完没了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儿,终于理解猴哥为什么要废了三藏兄弟,真是我佛慈悲,也有恨不得碾死谁,让其立地成佛的冲动心思。所以,我投降,我交枪,既然渴望亲情,就开了那扇窗户,又如何不可?

    基于我态度上的良好转变,简直让凤锦和各位后爸受宠若惊,欣喜连连,硬是拉着我,要一同守岁,然后就闲话家常的唠了起来。自古人的好奇心皆有之,可像他们这么三八的却少之又少,也许是谷底的生活没什么营生,这些人现在以凤锦为头,抓着我就是不放,缠来缠去的让我讲自己的经历。

    省略掉感情部分,我将大概的事情经过和他们说了一下,又是在义愤填膺中飞溅起了心疼的眼泪,看见男人哭,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这帮三四十岁的大老爷们还捏出个小手绢,那样边听边哭哭啼啼的样子,也实在让我有点接受不了。我若不讲吧,他们还不干,一副没哭够的样子,我一讲,他们就哭,弄得就跟看苦情电影似的。我是看出来了,他们这是太久没有眼泪,所以,找到个发泄口,就猛地灌起水来,滋润一下自己的神经。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太扫兴,就将自己如何受苦,如何被虐,如何流浪,如何遭遇追杀,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让大家哭了个痛快,直说我仍旧活着,简直是人生的重大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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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吃了朝!

大年初一早晨,每个人都顶着两颗红核桃眼回屋子补觉去了,凤锦却精神十足老神奕奕眼神豁豁地拉着我的手,一副为老不尊鬼魅异常地对我眨了眨眼睛,然后什么也没说,揽着芸升的腰,贼笑着走了,弄得我一头雾水。

    和朝回了屋子后,疲惫不堪的我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衣,锨开罗帐,就钻了进去,顿时吓得七魂八魄飞剩三,这被子里,竟然——有人!

    我吓得失声尖叫就往地上蹿,被赶来的朝一把抱入怀里,床上传来两个娇嫩的颤抖男音:“主子~~”

    转头望去,见两个只着单衣的美丽少年,正眼波动荡,略显柔弱惶恐的望着我,衣襟微开,露出嫩白雅致的胸膛。两张小脸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柔润的唇微张,眼里有丝惊慌,忙齐奔下床,跪到地上:“主子莫惊,奴儿是来服侍主子就寝的。”

    我是真被吓到了,任谁一进被窝就摸到毛糊糊肉呼呼的东西,也会被吓一跳。后返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压下被惊起的心脏,说:“不用你们服侍,你们回去吧。”

    谁知道两个十三四的小男孩,齐抬起美眸,可怜兮兮的说:“求主子别撵奴儿走,奴儿还是处子,请主人怜爱。”

    我这回算是明白凤锦那诡异的笑了,原来跟我玩了这么一手,送了两个小美男给我,难道是看我就这么一个朝,而她却有一大群的夫君,在良心上过意不去了?可又不像啊,她应该知道我对朝的特别,那演得这一出又是为什么?外边有点冷,我又坐回到床上,说:“你们起来吧。”

    两个小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我嫣然一笑,跪着噌到我面前,将小脸贴在我腿上,开始性骚扰……

    我抬眼看看朝,朝脸色不善,薄唇紧抿,看向别处。突然间觉得腿旁的两人像典型的小受,而朝就是那强攻,于是,耽美狼的恶搞心里开始活动。

    我拉起两个小男孩,不让他们继续挑逗勾引,指了指朝,说:“你们服侍他吧,他喜欢漂亮的小男生。”

    两个小美男一愣,小脸泛白,嘴角抽搐,半天都动不了。朝也猛然的回过头,狠狠地瞪着我,仿佛要把我灼出两个窟窿。

    我笑了笑,对小美男说:“回去吧,告诉老妈,这种老牛吃嫩草的好事就留给她自己独享了,就不知道她那老胳膊老腿的,能不能承受起年轻人的热情。”

    两个小美男一惊,半晌才反应出一句:“就……这么说?”

    我点点头:“就这么说。”看来火眼晶晶的凤锦,已经看出我和朝没有发生什么实质的关系,所以,演了这么一出,要气气朝,鼓动一下军心。

    两个小美男走后,我又钻回到已经被人捂暖的被窝里,朝仍旧站在床边一动也不动,怕是在生我的气,到底是气我说他喜欢小男生呢?还是气有人送我小美男呢?就不得知了。不过,我现在没有他会觉得睡不安稳,窝在被子里,囔语道:“上来,我冷。”

    稀碎的脱衣服声,被子被掀起,朝无声的躺在我身边,我翻个身,自动依偎进他的怀里,触手的质感,让我呼吸一紧,忙张开眼睛,只见朝古铜色的胸膛正坦露在我的视线里!那深铜色的小果实,若两块圆润的小坚果般坚挺屹立着。完美的胸部曲线与腹肌,充满了男人野性的诱惑。墨黑般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周围,若兽中之王。朝的唇仍旧是紧抿而薄凉,深刻的五官犹如混血人。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深邃内敛的眸子,就这么全身赤裸的躺在我身边,抱着我。

    我的心跳急剧加快,觉得喉咙有些干渴,却仍旧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朝说:“你不用介意妈的做法,我不会碰他们的,把衣服穿上,睡觉吧。”

    朝没有动,半晌,一双健美的手臂缓缓环上我的腰,手指略微颤抖地轻解着我的里衣,我身子一僵,脑袋被朝的动作炸得混乱一片,以至于衣服被他脱掉都不知道,待我回过神时,朝的手臂正圈在我的腰身上,将我赤裸的后背紧紧贴在他起伏的炽热胸膛上。

    我忙按住他向上游走的手,哑声道:“别,朝,你不想的。”

    朝手臂一转,将我面向他,让我看见他眼里的坚决与爱恋,柔情与等待。我嫩白的小手,抵在他紧绷的胸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却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一时间无法言语。

    朝看着我的眼渐渐闭上,黑长的睫毛投下性感的影子。朝的脸上泛起诱人的红晕,仿佛是上好的巧克力,引人流连忘返,想要出口品尝。那深邃的五官,因为情欲而显得分外魅人,在晨曦的光影中,模糊而斑斓。那起起伏伏的胸膛,因为我的靠近,而越发炽热澎湃……

    我冰凉的手指沿着他充满力道的腰部曲线,轻轻上滑到他敏感的小巧坚果,用指甲轻轻刮着,引他一阵阵颤栗,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将我狠狠地贴向他。

    依偎在他的胸口,手开始在他身上游走,沿着他有型的胸肌,腹肌,一路下滑,在他的颤抖中,呢囔道:“朝,我说过,等有一天,你开口说话了,我就要了你,你也是在等这一天吗?”

    朝张开已染情欲的眼,脸色绯红的凝视着我,轻点了一下头。

    指间在他的肚脐周围,打转,在他的大腿内侧摩擦,却一直不肯碰他那巨大的炽热,我牙齿一合,轻咬一口他硬挺的小坚果:“我们一起同睡了这么多天,我一直没有要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被渴望了?”

    朝身子轻颤,下颚微扬,咬着自己的下唇,没有言语。

    “朝,你应该知道,自己一直是被渴望的,我喜欢你的身子,喜欢你的味道,喜欢你的脸,更喜欢你爱我的心。”手下一提,冰凉的手指握住他炽热的巨大,食指一扫,挑起他流出的蜜液,在他的狂颤中,伸到他面前,让他看见自己独特的眼泪。

    在朝的羞涩中,我将那根手指含入口中,舔食掉他的晶莹,朝呼吸一紧,一把拉住我的手,沙哑的声音急切的飘了出来:“雾……”

    我呵呵一笑,说:“是‘雾’?还是‘不’?”

    朝又是一阵脸红,心跳,然后缓缓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乖巧模样。可等了又等,都不见我再碰他,又睁开眼睛,不解的望向我。

    我不怀好意的笑道:“既然朝会说话,那么就应该把自己的意思告诉我,不然,我怎么知道朝想得是什么呢?”

    朝黑色的眼睛若星子般闪烁动人,身子因刚被我撩拨起的情欲而越发的炽热难奈,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我支起身子,吻向他的脖颈,在细碎的啃咬中,感受朝无声的颤栗,一手探向他的小坚果,揉捏着,身子趴抚在他身上,轻轻噌着。朝全身僵硬,若蓄势待发的猛兽,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抚上我的腰,从最开始的轻抚,但渐渐的攥紧,没用几秒的过程。

    我跨坐到他身上,继续趴着,用舌间挑动着他所有的敏感,在耳骨上流连,在锁骨上轻啃,用舌卷起他的小坚果,入口品尝,用虔诚的态度,亲吻了他暗红色的朱砂痣……

    朝紧咬着下唇,微仰着刚毅的下颚,将脖子的曲线拱到诱惑的弧度。他的巨大再次流出晶莹的蜜泪,被我用手指或轻或重的摩擦晕开。看见朝拱起的腰,和紧紧绷着的肌肤,就这道他在极力隐忍不让自己先泻。

    我的所有动作突然停下,朝忙睁开沁满情欲的眼睛望来,我耸耸肩膀:“今天就这样吧,我看你也不怎么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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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起身刚要从朝的身体上跨下来,却被朝钳住腰硬是按了回去,声音沙哑眼神炽热道:“咬窝……”

    我眨眨眼睛,疑惑的问:“你说的是要我,还是咬我?”这次,是我真的不懂了。

    朝眼一闭,头偏向一方,唇微微颤抖,有点像是委屈到的样子,却再次哑声道:“要……我……”

    我这回听清了,软软的趴在他身上,咬了咬他的耳朵,媚语道:“可……我不想要朝了……”他身体一僵,我继续说道:“朝,你来要我,好不好?”

    朝噌的睁开眼睛,倒吸了一口气,满面的羞涩红光,与我长久的对视后,缓缓将我捆入怀里,对着我的唇,吻了下去……

    朝起身抱住我,我仍旧跨坐在他的腿上,缠绕与腰间,我将柔软的自己完全交到他手中,任他颤抖的手,覆盖上我雪白的山峰,细细摩擦,重重揉捏,感受那手指间那粗糟质感引起的阵阵欢愉。

    朝是青涩的,也是扭捏的,害羞的,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忙乎着,却仍有着男人的本能,急切的找着宣泄欲望的出口。

    我抚摸着他背脊,亲吻着他的薄唇,拉扯着他的长发,舔吮着他的喉结。

    朝充满欲望的眼,深情而炽热的凝望着我,双手脱起我的后臀,用眼神询问我可以吗?我用急切的吻回答了一切,深刻的欲望已经不能让人久等,我渴望着他的巨大,添满我那一部分空虚的灵魂。

    我用力一坐,他握在我腰间的手使力一按,充满力道的腰身一挺……

    只听我发出了一声强烈的低吼:“啊……痛!”我豆大的泪珠就这么滚滚滑落,朝不知所措的慌了神,忙要将自己的大鸟儿抽出,却被我一把按住,摇头夺泪狂呼道:“别动,别动,好痛……”

    朝一动不敢动的僵硬在空气里,想伸手摸我,安抚我,却又怕扯痛我,就这么焦急的望着我,头上的汗珠隐约可见。

    等适应了这种疼痛后,我缓缓的拔起了自己的身体,抽搭地趴在了朝的身上,哭个没完没了。朝慌乱的拍着我,像个不知道错在哪里的小孩子,惊恐的眨着眼睛,只能抱着我急声安慰道:“卜苦……”

    我吸吸鼻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卜苦呢?我就要哭!朝,你个臭坏蛋!你个糟流氓!第一次做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痛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朝仍旧紧紧抱着我,满脸的心疼,没再说话。

    我让他将自己放下,红着脸,咬着牙,将自己的腿打开,必须给朝上一堂生理课!

    看着面红耳赤的朝,我指了指下面,委屈道:“你给我看着点,哪一个是菊花,那一个鸟窝!再分错了,我就阉了你!”天妈啊,朝的巨大鸟儿,竟然在激情燃烧的时刻,直接冲错了地方!害我痛得连撞死的心都有了,这下可好,铁定肛裂了!

    朝的脸已经是紫铜色,眉头一皱,眼中泛起心疼与内疚的痕迹,人随之趴在我的双腿间,舌头一伸,舔起了一处敏感的位置。

    “啊……朝,你做什么?”我拱起身子,抓着他的头发,不敢置信的问。

    朝头也头抬,继续舔食着……

    “不……不要,嗯……朝,朝你……你又舔错了……”强烈的快感让我开始言语不清,但至少我还能分辨出鸟窝和菊花的位置问题,可这家伙怎么总找错位子?还是他喜欢……肛交?

    朝抬起眼,哑声道:“穴。”

    穴?TMD我知道是穴,可你得分辨哪个是正常合欢的穴啊!嗯?好像是说‘血’吧?因该是后庭被朝撑出了血,他……正在处理?!!

    天啊,哪有这样处理的?这明明是勾引吗?朝,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朝,你真的是第一次吗?干吗挑逗得这么老练?还玩起了口头活计?不行,不行,不能再乱想了,我的身体已经被朝的舔吮换醒,正炽热得发烫,我拱起满是情欲的身体,拉起朝的头发:“朝,进来……”然后又不放心的补了一句:“是上面的,不是下面的。”

    朝心疼的看看我,不肯再来,这特纯的内敛青年,被我吓傻了,不敢轻易就范。我无奈的起身,将他推倒在床上,邪媚的一笑:“闭上眼睛,享受吧……”腰一沉,直接吞进了他的巨大,让我们同时发出满足的轻哼……

    原来朝,不是不说话,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不,当我趴在他耳边,说想听他呻吟的时候,他就会平均每隔五下活塞运动后,发出这样一种声音:“呢……”。

    依此类推,就成了这样一曲怪异动人的呻吟:“呢~~”“赫~~”“呼~~”“咕~~”“哼~~”我想了又想,还是温柔的告诉朝:“朝,你可以不用呻吟了,直到学好‘嗯’‘唔’两个字。”朝脸一红,侧过头,露出性感野性的脖子和微扬的下颚……

    可这样的乖巧是保持不了多久的,是猛虎终是要下山,是野兽,就要嗜血,别看朝平时内敛深沉的摸样,可丢掉了一回生的羞涩模样后,就彻底变成了翻身农奴把歌唱,强势闷骚燥热得要人血命!恨不得把积攒了二十年的子弹连发到我身上。

    呜呼,美人,散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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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遇火重生

转眼间已经春风抚面,百花微露峥嵘,绿草已显妩媚,谷里处处生机盎然,与冬天不可同日而语,而最神奇的,还要属我本身的变化,简直惊讶到让人乍舌的地步!

    微风徐来,曾经斑斓的长发,已经蜕变成银色的飞舞,风动,发动,在阳光下晶莹闪烁着,若璀璨的星子,若碧洗的银月。一双墨黑的眸子竟因吸收‘月之精华’而变成了祖母绿的颜色,让我自己都禁不住诧异这份诡异的美丽。若说这张脸,也真是神奇到一定的疑点,就连老妈都赞叹惊讶不已,短短的数月,竟然让我的容貌起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样子变了,眉心处还印出了一根凤羽图腾,若用意念燃火,此处就会发出淡淡的光晕,恍惚了人眼。

    如果用老妈的话来说,那就是:有一种美,找不出任何一种准确的形容词,但若硬要综合起来形容,便是亵渎这份凤舞之姿。

    我,连自己都已经认不出了……

    嘴角挂着一抹轻笑,左手弹起食指,将一串漂亮的焰火萦绕在周身,画成燃烧的圈,右手摊开,将那飞舞过来的焰火融于掌心,消失得无影无踪。用老妈的话说,我是‘凤国’千百年来的奇人,听说只有开国女皇才有此修行。但用我自己的话来说:我就是一牛人!

    望向一直陪伴的朝,看到他眼中浓浓的爱意,我轻笑道:“别再那么看我,我这身子昨晚都被你拆碎了。”朝床上的勇猛,和现在的沉寂,绝对是两个极端的概念。

    朝脸微红,仍不改原貌的静静而立。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在周围晕起了淡淡的光圈,将那鬼斧神雕的深刻容颜,渡上层温柔的颜色。朝,一直是我的朝。

    我吸了吸鼻子,问:“朝,你闻没有闻到一股子烧焦了的烟味?”我现在说话的声音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我怀疑要是这样突然出现的若熏面前,他会不会认出我来。就像电视剧,演到一半,突然换了个主角一样,让人摸不清头脑。

    朝深邃的眼,从我脸上,缓缓移向我身后,而在那双眼里,我看见了跳跃的火光……

    我当即哀嚎一声,转身倒入清泉中,整个人浸泡在水里,等朝过来抱我。朝走到我身边,弯下腰,将我第N次从水里打捞起来,托着我烧得光溜溜的屁股,开始往回走。

    路遇后爸大六,小七,朝的大手忙将我漏在外面的圆润屁股包裹上,然后,仍旧面无表情的继续走。身后传来后爸们嬉笑的声音:“小吟儿,你练功怎么又烧到自己的衣服了?”“这都是第几件了?呵呵……”

    这帮三八后爸,天天就知道看我的笑话,我食指一弹,只听两声急呼,然后是扑通扑通的跳水声,接着是高挑的咒骂声:“小吟儿,你又烧我们衣服,你等着,我们要去告诉锦儿!”

    我扭过头,扯个大笑:“再吵?再吵下次就不是烧你们屁股,直接烧你们头发,让你们变秃驴!我看你们还怎么争风吃醋让老妈宠幸。”

    后爸大六,小七,立刻老实,忙笑道:“小吟儿最乖了,不会和我们这些后爸一般见识的,小吟儿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们让后厨特意准备。”

    朝继续走,我的声音也从远处字字清晰的飘去:“烤后爸老肉……”

    扑通,扑通……又是落水的声音。

    我笑。

    被朝抱回屋子,站在一面大铜镜前,看着湿乎乎的自己,竟然也会产生一种屏弃呼吸的错觉,脑子转过一个词——出水月神。呵呵……看来,我是越来越自恋了。

    镜子中的红唇上扬微笑,让身边忙着服侍的朝又失神了几分。这个见证我转变的人,总是默默无语的陪伴,大家还一直以为他是哑儿,因为没有人听过朝说话,但现在朝很厉害,在床上时,已经会发出嗯和唔两种消魂的声音,还能和我说一些简单的话,虽然不再跑音,却简短困难得要命。我有时候怀疑朝是个有开关的机器,我走,他就走,我停他就停,我睡他也睡,我裸他也裸,我还真怀疑有什么是我做,而他不做的事,他真的就像我的影子,寸步不离。哦,我想到了,还有一样是朝做不了的,那就是我来葵水,而他来不了,嘿嘿……

    朝脱掉我最后一件湿乎乎的里衣,使我整个毫无瑕疵的身子赤裸裸地矗立在空气中,呈现与朝的眼中。我一身莹亮的肌肤,仿若花瓣沾了露水的芬芳,旖旎动人。

    朝的眼神变得火热异常,充满了某中欲望,但朝很会控制自己,就算他急切的想要我,也从来不会主动向我伸手,永远只会静静的守候等待,直到我想要他。

    朝拿着柔软的棉布,仔细地擦拭着我的身体。在他温柔的服侍下,我想起了这几个月来的变化,也觉得如梦幻般不符实际。

    在吸收了一定的‘月之精华’后,老妈开始传授我‘凤御火沐’,我也因那手掌间突然燃起的火苗,兴奋得大嚷大叫,也因那控制不好的火势时常把自己烧烤着玩。就像老妈说的,任何东西都有灵性和反噬性,更何是火?所以,我只能潜心修炼,真正将其融汇到身体血液里,不让自己的武器,伤害到自己。

    可我发现,越是吸收‘月之精华’,越是狂练‘凤御火沐’,我的身体就越干涸,皮肤的表面就像是严重缺水干裂般吓人。

    对于这一点,老妈也不懂其解,只能全家上下严视以待,调养的调养,浸泡的浸泡,却不见任何好转,而我的身体,却像日益堆积的死皮那般,逐渐厚实起来。

    所有人都开始反对我继续吸收‘月之精华’,反对我练习‘凤御火沐’,甚至为了阻止我,不是在我练功的时候故事打扰,不让我清静,就是胡搅蛮缠的不让我白天睡觉,好让我晚上匮乏。

    只可惜,这一切都不能阻止我,尤其在我被毁容后,被伤害后,被追杀之后,我一心想要变强,就算是这么干涸而死,我也要赌上一把,拼上一力,看看到底会不会因吸收‘月之精华’,练习‘凤御火沐’而成为有史以来最独特的干尸!

    如果一个人,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那么,任何外在的因素就变得不重要。虽然那段日子,老妈和后爸们常常会抱着逐渐变重、干涸、龟裂的我哭,但我却从朝的眼里读出一种信任与坚守!

    是的,若我自己不了解自己的内在情况,又怎么会如此执迷呢?只是我不能说,不能安慰,不能承诺,我怕,怕我万一真的就这么堆积在自己的灰尘中死去,也要背负个不首信用、惹人心碎的罪行。

    我的这种情况一直恶化,渐渐的无法碰水,一碰,身体就像滚烫的玻璃入凉水那般,碎裂般的巨痛!到最后,我的面布已经成为了一片死灰,身子也已变得厚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泥巴糊起来一样怪异。人已经无法动弹,每动一下,就仿佛撕裂到了嫩肉,只能保持着这么一种坐姿,整日整夜的坐在练功房里,白天吸收日光,晚上吸收月光,不管我愿意与否,我都不能再动一下。

    老妈和朝也曾想过,要将我转移到卧室去,但我却不准,只想这么静静的坐着,不吃不喝的运用着内在的力量修炼着‘凤御火沐’。

    至从我动不了的那天起,朝也陪着我开始不吃不喝,尽管我有心发表意见,却无法张开石化的唇,只能这样任由他陪着我日日夜夜的静坐。

    这样当石尊的日子已经七天了,我虽然不能看,但却对外面的世界格外敏感,知道身上的死皮已经没有一丝水份,有些地方甚至开始自然脱落,就像墙皮子那般,不时的掉下两块,用以彰显屋子的破旧。我都开始怀疑,兵马俑是不是以我这前身为启蒙点而研发而成的历史奇迹?

    当到了第八个月夜时,朝突然倒在了我的面前,那人体撞击地面的声音,让我突然惊醒,一种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惧,刺激到我多日来平静的心湖,一种说不清的力道瞬间充满整个身体,我运所有气流于丹田,淋漓尽致的挥发出‘凤御火沐’破喉狂吼一声,载着龟裂干涸的身体,冲出眩目的火光,人,豁然站了起来……

    那一刻,我感觉到无数硬块的重量与那粗糙的质感,从我身体迸发出去,整个人如同新生的婴儿那般,获得了重生的奇迹!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是如此的干净清爽。细腻而泛着散金的嫩白肌肤,仿佛可是吸取天地间的灵气,感受芳草的青绿与花儿的芬芳。

    身上莹着淡淡的金色光晕,一头银发随风翩然飞舞,我伸手抱起在我石裂时就睁开眼睛的朝,轻柔的落下一吻,笑道:“朝,还好吗?”

    朝当时的表情简直跟吞了颗巨大的恐龙蛋般,若不是亲眼见到我此刻蜕变的过程,怕也不能相信这样的事实吧?

    当朝的震撼过后,刚恢复一点知觉,他就飞快的站起身,扯下自己的衣服,将赤裸裸的我包裹在其中,双手一揽,托腰抱起,就往寝室大步走去,留下一屋子的老妈和后爸们顶着我砰开的死皮灰尘,继续傻眼看着一地的灰烬。

    想想半个月前的情形,到现在我仍旧觉得很好笑,尤其是朝那生动的表情,和老妈后爸的怪异模样,和我自己对着镜子时,都倒吸一口气的惊讶脸孔,真是越想越有趣。

    谁能想到,我竟然在渐渐石化的过程中,完全变了样子?变了声音?我似乎还是我,却又不认得我,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崭新的人生也应该开始了。

    身子在朝的服侍下,已经被擦拭干爽,阳光洒进屋子,照耀在无暇莹玉的肌肤上,泛起淡淡的散金光晕,轻轻转过身,镜子中的‘火凤燃月’,已经变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振翅高飞,我,也应该飞走了。

    伸出手臂,依偎进朝的怀抱,让他抱着我躺到了大床上,勾起双腿,缠上朝充满力量的窄腰,看见朝眼力燃烧的赤裸情欲,迎上了自己的唇……

    我还记得,蜕变后第一次和朝做爱,他红着脸,承受着我的挑逗,即使濒临欲望崩溃的边缘,却也扭捏着不肯轻易进入我的身体,看着他在两个不同皮相的我中间犹豫着,那矛盾的模样简直可爱到了极点。最后,还是我压下了他,直接进入充满,这丫才疯了般的纠缠,冲刺,用我可以感受到的生命方式,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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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4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从‘瑰崖’谷底的隐蔽小路绕了上来,直接通向远处的一片林子里,谁能想到看似天险的‘瑰崖’,竟然有一条通道?且还隐蔽在一处下回想找都要费很大劲才能找到的地方?

    信步走在林子里,呼吸这这片生机盎然,听闻着鸟语花香,想到了刚才的告别仪式,嘴角忍不住挂了几分笑意,那一各个后爸知道我要走,简直都哭成了泪人,纷纷抱着我说:“小吟儿,出去好好玩,不急着回来……”

    我就说这些人一各个都是贱种,我不理他们时,一各个屁颠屁颠的往我身边靠,想方设法和我套近乎,让我接受凤锦,接受他们,等真正熟悉了以后,却又一各个避我于十万火急,我不就是在练习‘凤御火沐’的时候,一不小心烧了后爸大一,大二,大三,大四,大五,大六的衣服,烫伤了后爸小七,小八,小九,小十,小十一,小十二的手吗?又不是伤到脸,干嘛一各个见我就跟见了瘟神似的,玩瞬间消失?

    我笑道:“好啊,我不急着回来,等我在外面给妈找一群的绝色美少年后,再回来,说什么也要对各位后爸进点孝心,在房事上帮你们省些疲劳。”

    十二个后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扑向我,一阵狼嚎,直夸我孝顺,但知道我此翻出去有大仇要报,就不劳烦我费心张罗了。

    老妈见众爱人哭得梨花带雨也有点心疼了,开始转移话题,问:“小吟儿,你真的不需要我们出谷帮忙吗?”

    我答道:“现在不用,等我需要你们时,会从山崖顶往下撇大石头,叫你们上去。”

    众后爸又一致表态,此种方法太粗鲁,还是换一种方式比较好,他们怕我累到。

    我瞥他们一眼,动了动食指,众人立刻三缄其口,老实的矗立在一旁,可怜巴巴的看向老妈,像我怎么欺负了他们似的。我感慨地拍了拍老妈的肩膀,说道:“哎……我不在的日子,你自己想开点,虽然这些后爸一各个如残羹剩饭难以下咽,但总比饿到好,妈,你就将就一下,等我回来吧。”

    十二个后爸脸上阴晴不定,有多云转雨的,也有雨转云的,但就没一个好天,然后各个咬牙切齿痛心疾首一副早知道你这熊东西,就不应该认你入家门的悔不当初样。

    想到他们憋气的样子,我就忍不住觉得心情舒畅,神清气爽,清风拂面,迈着优雅的步伐,哼着小调,就爬出了‘瑰崖谷底’。

    天儿,真好。

    信手捏起一朵娇嫩的小花,把玩于手指间,看着它在辗转的瞬间被火光吞噬,枯萎,我勾了一抹残忍的笑,我要让某些人知道,欠债绝对不是件愉快的事!

    去年的六月一日,我从’朴山’上下来,今天的六月一日,我从‘瑰崖’谷底爬出,同年同日,却不同心情,有些东西我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相信。短短的一年时间,到底给我的人生带来了怎样的逆流荒唐?

    我不相信万军的寒刀冷箭会阻隔爹爹对我的誓言,他说,他会来寻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然而,我等了又等,也等不到那个说要与我共度一生一世的人,来陪我过年年有他冰吻为礼物的生日;我也不相信汹涌无情的河水会吞噬哥哥对我的承诺,他说,今年的第一场雨后,会送我一个世外桃源。而无论我在今年的第一场雨飘落时,怎样的驻足守望,都没有看见我梦想中的桃园,更没有看见若桃花妖的哥哥。

    我站在远处,回望着崖边那个曾经跳下去的地方,鲜血曾在那里染红了冰雪,如今,已经化为一种养分,渗进了那片土地,滋养了某只娇艳的花朵,泛起了青绿的颜色。

    我等着,等着我们相遇的那一天,无论天上,地上,我都等着……

    将手中的干花捻碎,看向带着银色面具的朝,他只露出薄凉的唇,刚毅的下颚,和一双深邃内敛的鹰眸,不锐利,却性感勾人不得了。反手将他推靠在粗大的树干,软软的身子向前一倚,贴在他有型的胸前,抬起温热的唇,绿眸一转,提过朝的下巴,缓缓拉向自己,张口咬了下去,那唇齿间的肉感,让我觉得特别舒服,朝的手臂收紧到我的腰侧,心跳得混然有力,咚咚做响。

    依靠在他身上,囔囔道:“朝,你说我们先做什么呢?不如,我们先拿‘菩衍剑庄’练练手吧……”

    朝身体一僵,手指攥得吱嘎做响,胸口仿佛有一根巨大的棒子,在敲打着愤恨的钟。我抚上他被我咬过的薄唇,柔声道:“那家禽兽也得罪你了是不是?我不急着问你,等你想说时,再告诉我。朝,武林大会快要举行了吧?我们应该去看看,凑凑盟主位置的热闹,从今天起,我就叫……叫什么呢?得起个些寓意的名字,例如:笑里藏刀?温柔一刀?暗捅一刀?或者……怎么样?朝,你嘴角怎么抽筋了?来,让我亲亲。

    那个……好吧,就叫了了(liao三声)吧,不错的名字。”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我说过,若有一日我回来,必让那禽兽盟主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恶魔!了了,结束,亦是开始!

    我将老妈给我的药丸子倒出来一颗,咽入口中,过了一会儿,我仰脸问:“朝,眼睛变成黑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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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4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朝摇摇头。

    又过了一会,我又问:“这回呢?”

    朝又摇摇头。

    又过了一会,我气愤的说:“老妈给的这是什么药?不是说一天一颗,能让眼睛暂时变回黑的吗?怎么自己家人,也给弄个假药?”

    朝的手臂抚在我的后背,像哄孩子似的轻轻安抚着,我斜眼望向他,问:“这回呢?”他拿出铜镜,让我看,我看来看去,又看来看去,又问:“你觉不觉得,好像是墨绿色?”朝点点头。

    我将铜镜放回朝的手中,气愤的骂道:“TNDN,老妈这药都放了快二十年了,没吃中毒我,都算万幸!走吧,墨绿就墨绿,反正接近黑了。”当初老妈出宫散心,就是用得这种药,一天一粒,将眼中的宝石红暂时隐去。我都想,万一哪天她吃晚了,半夜起来被白了老爸看到那血红红的眼睛,还不以为遇见兔子精了?没有一脚踢飞才怪!而我,这头银发是无法改变了,只当是少白头好了;眉心的金藤凤羽,就当是画上去的好了;可这祖母绿的眼,就有点非正常人类了,只能靠这药,强撑撑正常吧。

    虽然老妈和十二位后爸没有出谷,但却将一部分隐匿在江湖中的精英交到我手中,供我调遣支配,于是,在短短的七天内,我就挑了七个平时嚣张跋扈欺善怕恶的帮派,并将他们的罪证贴到了墙头,让大家有目共睹,顿时,名声大震,在江湖中兴起了神秘而正义的“银宫”。其实,我更想用的是淫荡的淫字,这样若熏就会知道是我,但如果真叫淫字,只怕我做在多的正义之事,都会被这个名字弄得正不正歪不歪地。也想用我名字中的吟字,却又怕遭假女皇猜忌,所以,还是银字好,银子更好!

    我一边积极的做着准备工作,打算让启家父子请我入剑庄,一方面着手调查若熏,红依绿意的行踪,而有两个人,是我不想调查,更不敢去寻找的,我一直告诉自己:他们不会消失,更不会死,总有一天,我们会遇见!

    夜色降临,我的银发在月下飞舞,丝丝若鬼魅幽灵,我微仰起下巴,凝视着月亮的光华,嘴角勾起,手中攥着‘菩衍剑庄’的邀请帖子,对朝说:“三天后,我们去会会这个恶魔,看看他怕不怕我的三味真火。”丫,烧不死你,算我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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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1-2009 11: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勾引

既然说去参加武林大会,就不能少了噱头,而这些噱头无非就是有那么几个人,穿戴整齐,衣衫缥缈的扛着坐在竹轿子上白纱里的我乱飞,好显示一下我多么神秘而高贵的身份地位。有这些人当衬托,虽然不是闯荡江湖的必要条件,但绝对是混江湖的必备条件。要知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可是大有人在地,没有几个不想着巴结有钱有势的人,可能我的出现,会让某些人觉得是种助力般的希望,却不知道,我的出现,只是焚烧,焚烧掉所有污渍与肮脏,因为我说过,我要代表正义,如何,如何……

    虽然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一个半月,但启衍却邀请我提前作客,相必是要亲近一翻,好拉拉选票。尽管我现在的神秘面纱一直没有揭开,但了了的名字,却是近半个月来,江湖中传得最亮相地。不但因为我七日灭七门,更是因为我总坐着人力飞车出去晃,摆足了奢华的派头,到哪里必然鲜花一片,沁人心肺,虽然白纱里的我心疼得一塌糊涂,为那些银子差点锤头顿足,但为了装屁的事业,也只好忍了。

    坐在四名美少年抬的竹轿上,一拢白纱白纹衣裙的我,依靠在同样白袍的朝怀里,在白纱渺渺里,花香阵阵间,向‘菩衍剑庄’飞跃而去。

    为了不心疼洒落的花瓣雨,我心里暗自告诉自己:此乃人力飞车,两个字:省油!

    手顺着抿襟处露出的古铜色肌肤划进到了他胸前的坚果,微用力一捏,朝身体一抖,银色面具下的眼从原本的深邃,变得炽热了几分。我贼笑道:“朝,你真性感,真怕等会儿见到色女会想吃你豆腐。”

    “……”

    “朝,你说,如果你这几个月没有和我一起,你看见我,会认出我吗?”

    “……”

    “你给我说话!不然强奸你!”

    “……”

    “哈哈,朝,你希望我强奸你是不是?”

    “……”

    “喂,你到底能不能放个屁了!说,到底会不会认出我!”

    “不会。”

    “丫地,让你说句话,能死啊?在床上你还能叫出那么多种声音,怎么一离开床,就变哑巴了?实在不行,明天咱抬床出来得了。”

    “……”

    “嘿嘿,脸红什么?天也不冷,也不用涂蜡。朝,你紧张吗?不紧张,你有我,我有你,我们不紧张,不入虎穴,怎么掐死虎崽子?气死老虎?”

    “……”

    “朝……我有点紧张……”

    “不紧张,有我。”

    “这还像句人话!来,长路漫漫,亲亲我,不过这回可和你说了,别亲亲你又急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拿春药当饭吃,怎么一点就着,嘿嘿……还是我魅力大啊。”

    我这边嘟囔着,发泄一下略微紧张的神经,转眼间就到了‘菩衍剑庄’的门口,下人进去通报,不一会儿的功夫,府门大开,启尊一身米色衣袍,腰佩同色玉带,半发固簪,身姿俊挺,面含儒雅之笑的恭迎了出来,我半躺在竹轿里,勾起嘴角,曾经因为‘人’,我进来打工混饭吃,是个任人欺凌嘲笑的下人。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坐上宾,再次进府的心情,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四名美少年见府门大开,便目不斜视的踏着轻功,直接将我抬了进去,让门口挂着完美微笑的启尊着实僵硬了三秒。然后又很自然的跟了过来,将我们引到大厅前面,竹轿停下,白纱浮动间,我能看见大厅里迎出来看热闹的人,‘桑鸿山庄’的桑渺和‘韩水山庄’的韩晓,还有缓步而行的禽兽盟主启衍。

    花瓣扬起,我心里偷笑,不知道今天是谁打扫前厅,会不会一边感受花之芬芳,一边窃骂呢?白纱被挑起,朝漂亮的飞起,身形利索的站到一边,将手臂伸出,微低下头,看向我,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有着说不清的意味,将手抚在朝的臂上,缓步下了宽大的竹椅,踩在花瓣上,向一杆人等望去。

    记得第一次,他们看见我的脸,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次却也吸了一口冷气,看来,极端的视觉总会带给人夸张的表情。在我的浅笑中,他们凝神了不知多少秒钟,直到我走到他们面前,禽兽盟主才惊觉自己的失礼,恍然清醒,请我入客厅品茶。

    听见没有?是入客厅品茶?曾经我连倒茶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做个粗使奴仆,因担负着被人整的命运,才被调到大厅里,打扫卫生,不然,来前厅都有恐吓别人的罪过。真是世事无常,几度小雨寒啊。

    我踩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迈进了宽敞明亮的大厅,白色衣衫缥缈,银色发丝微动,转身坐到了主客位置上,朝静静的立在我身后,俊挺的身姿像极了充满诱惑的保护神。

    大家一次落坐,禽兽盟主让奴仆传上最好的茶,我只闻了一下,便放下,摆明了这茶一般。

    禽兽盟主笑问:“了(liao三声)宫主,难道不喜此茶?可有喜饮品茗?我让下人去准备。”

    我身子微微一软,倚靠在椅子扶手上,抬眼望向他,淡淡一笑:“了了只喜露水,并非茶之过。”说句实在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说得语序对不对,文绉绉的东西,真是闹死老娘的心,不过还得撑着门面,装有钱,装清高,装与众不同,要是我真只喝露水,怕这一冬天都活不过来。

    禽兽盟主了然的一笑,说是自己失礼了,没有照顾周全,我玉指轻摆,说无妨。然后他开始给我介绍屋子里的软三脚贵宾,‘韩水山庄’的韩晓,‘桑鸿山庄’的桑渺,还有他自己文雅如儒的儿子。

    我对韩晓一直没有反感,想到当初扣她一头脏水的样子,心里还有几分亲切,尤其是现在,知道世间可能还有个与我一般大小的姐妹后,对同龄女子也到留心了几分,于是对她友好的笑了笑,不期然的,她脸红了。我顿时有点无语问苍天的感觉,看来,我现在是男女通吃啊,真是幸会,幸会。

    至于那抹淡色蓝衣缥缈若诗的桑渺,无论是他甩我的大嘴巴子,还是无数次侮辱的嘴脸,我可是记忆犹心,没忘记半瞬。对于他,我可有特别的一手,等着吧!面子上不动声色,甚至只是淡淡一瞥,却已经成功引起他的目光追随,对于这种心气极高的人,先漠视,才是最好的办法。

    启尊那无懈可击的笑容,曾经被我砸碎得体无完肤,如今,他的笑容已经变了,变得有点感觉了,让人觉得容易亲近很多,真是聪明如他,知道越是自以为完美的东西,就越有其致命的缺点。他的笑真诚了几分,也有礼貌的和我客套了两句,称赞我宫行事仗义。我却别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说:“启公子果然玉树临风,温儒有礼。”然后眼波一转,不再看他,尽量做到若有若无的……调情!

    客套的和禽兽盟主寒暄了两句,就要求入客房休息,因为我感受到朝暗涌的杀意,而这种感觉,根本无需言语,就如同一种内在的磁电波一样,我们彼此都懂。看看禽兽盟主,想想朝,我觉得,他们之间,必有联系。

    禽兽盟主欣然同意,且让启尊亲自为我引路,还说定要多留我些时日,让他尽尽地主之仪。并告之,等晚宴设好了,再请我前来一聚,我浅笑着称:多有打扰。

    启尊带路,朝随我同行,四名白衣美少年整齐的跟在身后,无事时,充充人场,拽拽面子;有事时,充当打手,打打人脸,再赚些面子。人,是好东东啊!

    被引入屋子后,启尊欠意道:“了宫主先行休息一下,我会命人重新布置另一间房,晚上便可入住。”

    哦?这算对我的特殊照顾了?嘴角擒了一抹笑,缓缓靠进他,让彼此间若有若无的摩擦,抬眼凝视着他,笑道:“既然启尊也知道我住不习惯,莫不如带我出去走走,看看剑庄的风景,如何?”

    启尊呼吸一紧,脸上浮起淡淡的潮红,双眼投在我眼底,整整失神了五秒,才慌乱的别开,然后欣然同意陪同我四下走走,看看风景。

    让四名白衣美少年留在客房休息,朝陪在我身边,开始了闲逛。启尊引领着我们,缓步与青石上,古树碧草间,介绍着无关痛痒的花花草草,我有意无意地往后院奴仆居住的地方转,启尊到是没说什么,只陪着走。当我路过和小甲小乙一同住过的屋子时,心里泛起阵阵酸楚,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不见任何人出入,心想,这两个孩子跑哪里去了?平时的这个时候,一定从这里出去,忙活着准备吃饭。

    绕过此地,继续往前走,路过操练场,一群黑压压的人正吼吼哈哈的踢着拳头,男子女子各半边地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本来整齐的队形与招数,因为我们的到来,变得有些凌乱,到最后,领头的大师姐,干脆就不喊号了,皆傻愣愣的凝视着我,待我看过去,又匆忙的别开头,我现在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要长鸟儿啊?怎么女人见我也如此神魂颠倒?MD,晚上回去得让朝给我好好看看,是不是下面长出个小小鸟,要成异型变种了!

    启尊喝令他们继续操练,不许无理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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